《西岭雪》 第1章

第一章 青春风暴

第一章 青春风暴

七月初的大学校园,到处弥漫着伤感。满眼望去,尽是怅惘、失意与纷纷扰扰。

一切只因毕业生们即将离开。

在这里,曾上演了多少与世俗无关的爱情,现在,这隆重的爱情或许即将飞散在空气里,慢慢的化去。就如同那薄如蝉翼的纱缕,虽然起初无比珍贵,然而到最后也只能熙熙攘攘瞧见它的影子。

当然,也有少数恋人幸运地走到了一起。

大家的感情在接受着年复一年的亦或存在、亦或分离的考验。

然而,爱情却不是人生的全部,在生命中,有与爱情同等重要、甚至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生存与就业。

秦然就读的是武汉某著名大学。就是在这样一个纷纷扰扰的夏日,她将自己的行里及物件都打包好了。她是她们系里为数不多的没交男朋友的几个女生之一,加之她对工作上出人意表的选择,使得她的烦恼与别人不同。

几个月前,当校党委、团委在大礼堂召集毕业班的学生们,对大家发起到西部去、到国家最需要的地方去的号召时,大多数人只是心照不宣地去听听宣传,就如同号召他们去南极旅游似的,明知不可能,却还是要去听一听。他们知道,这个流程是必须得走的。

此刻,礼堂里密密麻麻的坐了上千号人。一些心不在焉的男生趁着礼堂里人多、领导看不见,歪歪斜斜的、慵懒的打着瞌睡,女孩们则没那么大胆,她们只敢低声窃窃私语,谈论她们感兴趣的话题。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寒窗苦读十多年,谁不想留在繁华的都市、寻一份好工作。特别是秦然所在的系,学的是金融专业,也算是热门系,已经有好些成绩名列前茅的学生被北京、上海、深圳、武汉等地的著名企事业单位提前录用了。

所以,在大礼堂里,大家心猿意马地听着党委书记“动员毕业生到祖国西部及贫困地区”的号召。大伙知道,这是学校每年都要例行的惯例,就如那制造业的流水线一般,数十载不变。但是,就在李书记宣读完“号召”,问大家有没有愿望前往西部工作或支教,大家一片沉默之时,一个女生的发言,如雷雨一般,将这种寂寥的沉默给击碎了。

这个女生就是秦然。她当时站起身来,声音不大但很坚定的说她要报名参加学校组织的去“去贵州西南部贫困山区小学支教一至两年的爱心团”时,大家都很震惊。

这里,先来介绍一下秦然这个人。

秦然,来自湖北宜昌。在大家的印象里,秦然是个纤弱的女孩。身材削瘦、面容恬淡,有种江南女子的韵味。她生着一张如今很风行的小脸,眼睛不大,却颇有灵动之感,再配上挺挺的鼻子,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细致的神韵。她的皮肤有种带“青白”的顔色,但那种肤色让人看着担心,让人觉得她老像没晒着太阳似的。

在这个学校里,有校花、各系有系花、各班有班花,秦然虽没被誉为“某某花”,但谁也不能否认,她也算是美丽的。只是她的那种美不是那种“打眼型”,而是要细看才能去发觉。就如同现在有人说的“第二眼、第三眼美女”。

秦然是第一个报名去西部的,而且似乎早就考虑好了,报名的态度很坚决。主席台上的李书记及几位校领导听了后为之一振,大受鼓舞,那感觉似乎自己的形象也立即放大了许多,腰也立马挺得直直的,说话的声音也拔高了几个调子。

当然,他们心里也颇感欣慰。前几年号召去西部支教或工作的时候,都是宣传了一段时间后才开始断断续续有人报名的。

礼堂里的气氛也因为她的报名由寂寥的沉静变为了活跃。

散会后,她的这个义举立即在毕业生里掀起一股议论的狂潮。

其实,现在的大学生里还是很有一些人希望为国家切切实实地做些事情,特别是对西部落后地区。但当对面个人得失时,谁又能轻易忍心舍弃都市的繁华与物欲横流的诱惑呢?只要是现代人,谁不想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

所以,当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孩第一个果断的说出她的志愿时,全校都为之震动了,特别是秦然所在的经济系。

秦然的这个举动直接影响到了二个人。一个是汪雨燕,她的室友,也是秦然最好的朋友之一。

汪雨燕与秦然性格有些相似,也是那种比较秀气的女孩,做事、说话都比较斯文。没过多久,校党委和团委便接到了汪雨燕也去贵州支教的申请。汪雨燕想去支教或多或少是有点受秦然的影响,但秦然知道这种事,是要凭个人意愿的,不好受外界影响,所以秦然私下对雨燕说,让她一定要考虑清楚,不要凭一时的冲动,而且要做好各方面面对困难的准备。雨燕说她想好了,去贵州也只是一到两年的事,又不是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就当是对自己人生的一个厉练,所以她可以接受。

秦然要去支教还严重的影响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林飞扬,秦然的追求者。

秦然在这个学校虽算不上抢眼的美女,但林飞扬却是该校帅得一塌糊涂的男孩。

这里再来介绍一下林飞扬。

林飞扬,本地人,与秦然同届、同系,但不同班。初见到他的人,会认为他很帅,而且帅得有种贵族气、帅得华丽。但其实他非但不华丽,相反的,他是随性的、散漫的、有几分不羁的。

抛开他的个性不说,林飞扬被本校很多女孩誉为该校最帅的帅哥。女孩们都说他比黄晓明长得还帅。他的五官长得很精致,往往五官精致的男孩容易让人觉得漂亮得有些“女孩气”,但林飞扬不是,他是属于那种英气的精致,加上他一米七九的身材,让他往人群里一站,就是那种鹤在云中的感觉。

林飞扬平时穿衣很时尚,而且他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衣服,他夏天的t恤,很少有黑的、深蓝的之类,却是一如天蓝色、银色、黄色、紫色之类,这让他看上去很有活力。

听同学说,林飞扬的家境也不错,据说他父亲是某厅厅级干部,也可算是高干子弟。

种种以上,再上他还没正儿八经谈女朋友,自然是学校里女生瞩目的对象。

这,就是林飞扬。

暂且放下林飞扬不谈。

七月初的那个风清云淡的晚上,月亮白莹莹的挂在半空中,那些云儿似乎不敢抢了月的风头,由起初的清晰明朗转为了轻描淡写的暗隐于半墨色的天际之中。

这晚,在学校礼堂里,经济系的毕业生们在这里举行了郑重其事的告别舞会。这也是对他们学生时代的一种告别和慰藉。

这台晚会是由学生会和该系团委策划的。学生们没请校领导,只请了一些老师和辅导员们,这样大家可以玩得更尽兴些。

晚会由林飞扬、饶迪和一位叫韩柳仙的女孩儿三人一起主持。林飞扬今天穿着一件很时尚的紧身银色t恤、一条天蓝色牛仔裤,这身打扮再配上他那略长、被微烫过的头发,显得青春逼人,这其中还带着点小小的不羁就像一股不羁的风。

舞台下是一张张桌子,共几十桌。大家群群围坐在一起。男生们都得喝啤酒,女生可以喝啤酒,也可以喝饮料。桌上摆着学生会给大伙买的瓜子、糖、巧克力、水果等零食。那摇曳的七彩灯光将大伙的脸和身体折射得有种分离的、跳跃的扯动,一分分、一片片、一块块的扯动。

整个场子弄得像外面的大型酒吧。

这会儿,林飞扬班里一名外号叫“油条”的男生大声道:“嘿!不错,咱哥们要的就是这气氛!”

这“油条”也是系里的活跃人物。他本名叫陈七一,留着板寸头,鼻子带j字型,鼻底似乎被某种东西往里勾了去,这使他的长相看上去有两分滑稽。因为他过早爱吃油条,又因大伙觉着他平日里能说会道,嘴上有些油滑,便给他起了个“油条”的混名。“油条”只是他的混名,其实往好里说,他也是本系的“名嘴”之一。

男生们叫了几十箱啤酒堆在那里,个个将t恤袖子卷得老高,一副不醉绝不罢休的架势。能喝酒的女孩们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毫不逊色的海喝起了啤酒。

台上,一男一女正演绎着周杰伦和费玉清的《千里之外》。这首歌在现在,还真是符合大家的心境。

这边,二班的同学围坐在一起。

一位叫喻凡的男孩越过桌子,问:“秦然,你为什么想要去贵州支教啊?”

喻凡是这个班的班长,是个学智双优的男孩。他已被本市的一所研究院财务室给录取了。

这一桌上,坐了喻凡、秦然、汪雨燕、卓立立、林晴、张辉等人,都是平时玩得好的几位。其中秦然、汪雨燕、林晴、卓立立是一个寝室的室友。

一桌的人看着秦然,想听她的回答。

秦然简单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去支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

“啊,原来这是你的心愿啊?你的心愿可当真有些与众不同呢!”

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儿说。那女孩的脸形很大气,生得一对娇俏的大眼睛,眼眶有点像外国人似的往里凹着;眼上的眉天生的往上挑着,使人以为她是专门往上画挑的。她皮肤带着一种棕色,使人能联想到夕阳褪去时,热带沙漠被隐去的太阳笼着的那种棕而不暗的顔色。她的肤色使她看上去有几分像印度人。

如果要说这个女孩的长相有什么缺点的话,她唯一的不足便是她的脸盘稍大了些,就如《红楼梦》里说薜宝钗是银盘般的脸,稍大了些。

这女孩叫林晴,她是经济系的系花,已被北京的一家外企的财务部给录用了。

这还是林晴第一次听到秦然说她为什么想去支教。

秦然隔着手中的青玉色玻璃杯,轻看着坐在歪对面的林晴,笑着说道:“是啊,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只不过以前没跟你们说。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嘛!林晴,我可知道你的心愿是当电影明星,你啊,应该去考艺术学院的,像北京电影学院或是中戏什么的,你放在我们这啊,可是屈才了!”

林晴习惯性的将眉心往上挑了挑,环顾了同桌的人,娇笑道:“算了!秦然,别取笑我了!我原来可是满怀希望去考过的,可别人愣是没录取我,说我长得还行,可缺乏表演天赋,没过两轮就把我给涮了,弄得我那阵子还失落了几个月呢!要不,这会儿,我早和黄晓明、陈坤、赵薇什么的成同学了,那你们啊,可就没机会跟我同学了!”

大家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知道林晴是在说笑。但林晴的这一席说笑的话,也将这一桌的气氛彻底闹活了。林晴就是这样一个人,很善于将大场面的气氛推向高潮。

张辉这时接话道:“哟!林晴,如果你当初被电影学院录取了,那咱大伙不是要在电影里瞻仰你了?”

林晴听了这话,也不说话,只在那里拿起酒杯,隔着一桌的菜,和张辉对干了一杯。

一阵说笑后,大伙停了停。

林晴又颇有兴趣地问:“秦然,你为什么会一直有支教的想法啊?”

秦然道:“小的时候,我回外婆的老家,我外婆家在秭归一个很穷的山沟里,那里的小学只有两个代课老师,后来连那两个代课老师都走了。那里的孩子们长达半年没人教。 我有个表妹,当时她和她的伙伴总盼着有老师去教他们,还为这个事儿哭了好多次。看到那些时,我十六岁,心里挺难受的,那情景让人想着就心酸。当时我就想,如果我大一点,知识丰富一点,我就来教他们。可当时我也是个半大的孩子。所以后来,我一直有个心愿,就是大学毕业后能去贫困地区的小学支教几年。”

“嗯。”在坐的好些人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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