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刚走不久,又慌里慌张地跑回,推开门,吞吞吐吐地嚷道:“小侄,你赶紧从后门跑吧。族长他弟带人抄着家伙找我们算账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扯着我的衣襟,神情十分紧张。看来此人来头不小,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我兀自坐着不动,索拉着急地喊起来:“求求你赶紧带我女儿跑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整个部落有能耐的人都来了,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我们跑了,那你们啥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好歹也跟族长有点交情,那些人还有些顾忌,他们不敢把我怎样!”索拉的脸上露出淡定的神情,仿佛早已看破红尘。
嘭嘭嘭——一阵急促敲门声伴随着人群喧闹的噪杂声,我敢断定外面来了不少人。
“你赶紧走!再不走插翅难飞!”索拉拉拉我的胳膊。
“我不走,不能丢下你们不管。我就不信他们拆了房子不成?”我镇定自若,缓缓说道。
门外传来一阵哇哩哇啦的土语叫骂声,可惜我一句都听不懂。索拉眉头紧蹙,右手持棍大步流星向外走去。我感到莫名其妙,这黑老头一惊一乍地挺有意思。我跟在索拉身后,一眼望去,外面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大片,大约有百来号人。乍一看,我心惊胆颤三分。揉揉双眼再仔细一瞧,我乐了。他们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蔚为壮观。
有掌勺的,有撸管的,有抄锅铲的,有拿菜刀的,有持棍的,也有拿皮鞭的好像赶集似的聚拢来。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胡茬,肥头大耳,大胖圆脸,五十好几的中年人,冲着我们骂骂咧咧,嘴上唾沫星子乱飞,好像十分愤怒。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他在那里唧唧歪歪地骂啥?我轻声问索拉。
索拉清了清嗓子,翻译说:“他说你打了他儿子,他要为儿子讨回公道。他叫我们赶紧滚蛋,要不他可要驱逐我们啦!他还说我是异类,也不配呆在这里。”我一听心里暗骂,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逻辑都没有。
“那你帮我问他,他儿子抢夺民女是个什么东西?他还有脸来这里指桑骂槐。”我冷眼盯着这帮黑鬼,愤愤不平。索拉一字不漏地翻译后,接着说道:“他说他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由他说了算!”
“那他哥是什么?他这不是篡位谋反么?”我越听越来气,小样的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
索拉冷若冰霜地翻译着我的话,他话音刚落,人群里立刻骚动不安,那满脸胡茬的人一时沉默不已,仿佛在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愤怒。索拉转过身,惊异地看了我一眼,我低声问他:“搞了半天,我都不知道那个满脸胡子的叫啥名?”
“洛桑,他叫洛桑,洛奇族长的亲弟弟。”索拉重复强调。我扫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他们虎视眈眈,始终不敢近前。我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不打赶紧走人,我没有闲工夫跟你们耗着。他们要是打起来,我心里真没底。
“阿叔,麻烦你转告他们,我站着双腿发麻,再不打我要走了。”我不耐烦地说道。
索拉冲着前头的那几个厮叽里呱啦乱说一通之后,他们仿佛打了兴奋剂一般,神经质地冲着我大吼,我一把拽住索拉的胳膊问道:“他说啥?他们这是干啥?”
“他们在战前做祈祷!”索拉脸色凝重。
“哈哈,那就让他们祈祷早点去见上帝吧!我可没空陪你们玩这些。”我撇下索拉,快步窜到洛桑跟前,趁其不备,反剪他的双手,右脚一记扫堂腿,三下五除二把放倒在地。洛桑硬生生地摔个嘴啃泥,顿时头皮发麻,浑身寒毛直竖。我双脚刚一落地,忽听背后风声呼呼,疑似有人偷袭,扭头一看,身后有一大汉一声大吼,一记长拳冲我脑门击落。我一歪脖子,逼开拳头痛击,飞起一脚踹到大汉裆部,大汉嚎叫一声,双手捂着裆部蹲倒在地。
“我最讨厌别人从背后偷袭!你罪有应得!”我冲着大汉竖起中指,冷冷地说道。
说话间,身旁右侧有一把木质砍刀劈头盖脸而来,刀虽木质,但却锋利无比,足可剜心。我不看怠慢,木刀落下之际,我双掌死死夹住刀身,紧接着飞踢一脚,踢中那厮脖颈,那人白眼一翻,顿时栽倒于地,不再动弹。
我扭头一看身后众人,仿佛见到瘟神一般,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我半句都听不懂的鸟语,纷纷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先前神气活现地洛桑不知何时早已逃之夭夭。他奶奶的,也太不经打了吧?我心里十分纳闷。
“特么的,都是一帮乌合之众。就这能耐也争着当首领!”我朝着黄泥地上恶狠狠地吐了一口痰骂道。
第55章 打败酋长
索拉迈着方步走过来,扯扯我身上乱蓬蓬的衣服,忧心忡忡地跟我说道:“小侄,你赶快逃命吧!这回我们闯下大祸,再不走上帝也救不了你!”我一听顿时来气,这黑老头真是奇了怪了,帮你不是不帮也不是。人都帮你打跑了,也没个感谢。还一个劲儿地赶我走。难道我流落此地纯粹是为了祸害你不成?
“他们不是落荒而逃了么?八成是再也不敢来啦!”我慢条斯理地反问道。
“他们逃是逃跑了,可你要知道我们打的是族长的亲弟弟,这回就算我不赶你走,你也休想逃走了!我们听天由命吧!”索拉揽着我们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回到屋里,他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切,这黑老头,事前猪一样,事后诸葛亮。真有意思!”我心想着,自顾整理我的行囊。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的呜呜噜噜之声,仿佛原始部落里人们狩猎之时呼喊的劳动号子一般有节奏和音律。
“这喊声啥意思?这是要向我们示威么?”我疑惑不解地问。
“不是,这是族人欢迎族长洛奇的仪式。这老家伙一来我们的麻烦大了。”索拉如临大敌,眼神呆滞。
“哈哈,我闯下的名头还不小嘛,劳烦你们族长大驾光临!”大敌当前,我还不忘自嘲一番。
索拉战战兢兢地离开座椅,毕恭毕敬地开门迎接,我十分好奇跟着他来到门外。方才一溜烟的功夫,门外再次聚集乌拉拉一群人。只见四个身高体壮的黑汉子抬着的轿子上端坐着一个头戴花翎,身披一块棕色粗布大衣,远远看去仿佛孙悟空身上的那件虎皮围裙。毋庸置疑,此人就是传说中的族长洛奇。
洛奇下轿之后,直接冲着我指手画脚,叽里呱啦说一大堆土语。我看他脸上的表情不无恶意,也微笑着频频点头回应。等他说完之后,我问索拉:“族长,他老人家都说些啥?”
“族长的意思是欢迎你的到来,他说你身手不凡,想邀请你参加明天举行的打擂,竞选部落的勇士,问你想不想参加?”索拉顿时眉飞色舞地翻译道。这黑老头真是诡异多变,刚才还闷闷不乐,这会儿艳阳高照了。
“参加,我干嘛不参加?反正又不是审判大会。”我一听,立马激动不已。索拉翻译完后,那几个黑汉子又抬着族长洛奇屁颠屁颠地走了。我们回到屋里,准备吃晚餐。
“洛奇这老家伙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们明明打了他弟弟,他也不怪罪处罚,非要你参加什么打擂,这比赛向来不是每个人都能参加的,获胜者将成为部落的真正勇士。”饭桌之上,索拉唠唠叨叨。
我笑而不答,兀自扒拉着小米饭。洛奇族长打的幌子,岂能蒙骗得了我的慧眼。他只不过是为了报复弟弟遭受的胯下之辱而想出这个冠冕堂皇,欲盖弥彰的馊主意。想借此机会教训我一顿罢了!
翌日清晨,我睡眼惺忪,十分懒散地和索拉早早赶到打擂指定的场地,那是族人经常在此聚集的一个尤为开阔的场地。场地中央早已搭建起一处高台。台下蹲的,坐的,站的,都挤满前来看热闹的人群。
高台之上站着一个山羊胡子的黑老汉,正儿八经地宣读比赛规则,仿佛喇嘛诵经一般,悠扬悦耳动听。念得我呵欠连连,困意沉沉,我都快要睡着了。如果不是要打比赛,我真想趴在这草地上听着催眠曲沉沉睡去。
好不容易等到他念完,索拉简单地跟我讲解比赛的基本规则之后,拍拍我的肩膀说:“上去吧,第一个上场的就是你!”我操,这也叫比赛,分明是冲着我来嘛!我心里暗暗叫苦,强打着精神雄赳赳,气昂昂地上场。
场上站立一个彪形的黑脸大汉,手持一根类似标枪一样的棍子,嘴里念念叨叨,仿佛诅咒一般。反正我也听不懂,也没办法跟他磨叽。还没等黑汉举起标枪,我的飞脚早已先发制人,黑汉尚未回过神来,人已被踹倒台上。他哆哆嗦嗦叫嚷着,恐惧瞬间代替了蔑视。
“他胡说八道啥玩意?”我问索拉。
“他说你不是人!是土来啃!”
“土来啃是啥玩意?”
“恶魔!也就是你们中国所说的人中神龙!”索拉大声说道。
“好吧,神龙摆尾!你们都上来吧。”我正义凛然地嚷着。
又有好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抄着标枪小心翼翼地站立我跟前,我根本不屑于顾,当下施展黄飞鸿的佛山无影脚,蜻蜓点水一般,把这几个缩头缩脑地黑头乌龟通通撂倒。他们痛苦的呻吟伴随着台下歇斯底里的叫喊,把会场的气氛推向一个小高潮。洛奇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山羊胡子老汉冲着人群哇哇大叫。
我走到台前问索拉,“山羊胡子喊啥?”
“他问还有没有人上去挑战?如果没有,你就是整个部落当之无愧的勇士!”
这也太胜之不武了吧?我心里叫屈,回转身时发现洛奇颤巍巍地站到台上,台下的叫好声此起彼伏。洛奇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终于出面为胞弟报仇来了。我心里一紧,脸上却表现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族长曾经在刚果部队服役,你小心为妙!”索拉善意地提醒。他话音刚落,洛奇脚步生风朝我左肋踢来,我暗声叫好,左手顺势抱住洛奇右腿,右手穿过其肩压迫其颈部,右脚向前勾踢他裸关节,欲扳倒他。
谁知洛奇也不是省油的灯,猛然一拳击中我左心窝,我硬生生地挨揍一拳后,他同时也被我扳倒在地。洛奇身边的护卫顿时十分警觉地举起手中的武器,欲将我拿下。洛奇起身站起,从从容容地呼喊两句,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搞得我一头雾水。
“这是啥意思呢?”我疑惑不解地问索拉。
“你已经荣获部落勇士的头衔!”索拉两眼放光,仿佛比我还高兴。说真的我才不稀罕当啥部落勇士,在这片人烟稀少的弹丸之地,区区一个部落勇士无异于作茧自缚,自封为王。虽然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等待片刻之后,有几个长老手上各自端着一个盘子走上台,盘里摆着刺刀,颜料等物。
“他们又要干嘛?”我急忙问,内心扑通扑通直跳。
“他们在给你纹身,也就是刺青。要在勇士的身上画部落的图腾,代表你是他们的一员,他们都是你的信徒,包括我在内。”索拉解释道。想不到还有这么多穷讲究,我算是大开眼界。
两个长老分别操着刺刀,轻轻滑过我左右两肩,刺痛犹如蚊虫叮咬一般,奇痒无比。经过半个小时的非人折磨之后,两个青面獠牙,面目狰狞,巴掌般大的虎头栩栩如生地纹在我左右两臂靠近肩膀的部位。
通过索拉的翻译,族长洛奇问我:“尊贵的勇士,你是选择留下,还是选择离去?”
“我呆在非洲的时间不久,一会收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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