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纳粹情人》 第21章

我根本没有机会去找他。这几乎是我唯一的办法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如果没有成功逃跑,学习结束,我又要回到中国,到时候我恐怕要被逼嫁给我不爱的人,也许等到下一次我再有机会出来,他就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今天在这里,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没有办法让我跟你走。”

教官慢慢放下了枪,最后对我说:“你准备怎么走?”

我说:“也许……经过克尔麦罗,叶卡特琳娜堡,然后,斯大林格勒……”

教官嗤笑了一下:“难怪才跑出这么远就被我抓住,你这条路线你知道有多幼稚吗?就你那个长相,化妆化得再好,你能老装成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别傻了,地球是圆的。”

然后把枪往身上一揣,说:“作为你的教官,这是给你的最后一课。一路往东,经过思科沃罗季诺,到符拉迪沃斯托克,乘船到朝鲜,换一个朝鲜人的身份,随后去日本,再换一个日本人的身份,最后去美国,再去欧洲。”

听他这么一说,我豁然开朗,我只想着怎么走最近,可最近不一定走得通,甚至不一定最快。教官看了看我,最后说:“好了,再怎么样全看你的运气了,回去以后,我就再没在这里见过你。”

我说:“谢谢。”

他耸耸肩,说:“麻烦的女人。祝你好运。”

我也祝我自己好运。

到了伊尔库茨克之后,我穿得打眼,身上又没钱,只能小心躲在街角,伺机而动。这个季节的苏联已经很冷了,夜幕降临以后更是霜华露重。路边的特殊行业也出来工作了,看到那些穿着袒胸露背衣服的浓妆艳抹的女人,我第一反应竟然是,天哪,她们不冷么……

不过惊喜也是有的,忽然看见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美人勾着一个男人的胳膊拐进了小巷子里,我忽然想起,这里毗邻蒙古国,什么鞑靼人蒙古人也是有的。虽说和高大强壮的蒙古美人长相实在是不一路,但是化装成蒙古人总比苏联人容易得多。钱的问题也很棘手,虽说我实在是不愿意穿的那么少在街上晃,也还是没有办法,打劫了一个矮小偏瘦的女人得来了一套衣服,我把头发盘起来,化上浓妆,尤其把颧骨涂得很红,然后就站在街边等候猎物。

一个醉汉前来调戏,我不着痕迹亮了一手,把他推倒在了一边。

一看就没钱。

我继续等,发现其他站街女基本全都找到客人了,我不禁郁闷于自己这个类型在苏联的不吃香,这个鬼天气。

我最后放弃了等待,披上大衣裹紧,走了。没走出几步,竟然碰上一个色迷迷的老家伙,看那脑满肠肥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会太穷。我冲他抛了个媚眼,扭头一晃三摇走进了漆黑的小巷,他就乖乖跟了过来。

上钩。

其实听脚步声就知道他一直跟在后面,但是我还是时不时回头看看,抿嘴一笑。这个老家伙显然感觉很是受用,咽了咽口水,一副迫不及待想扑上来,只是碍于身形肥大卡在窄小的街道里难以快速行动的样子。这时周围基本上已经没有行人了,老家伙终于坚持不住,喊道:“美人儿,你到哪里去,等一等我。”

我果真回过头,向他走去。他问我:“你一晚上多少钱?”

我笑了笑,手伸向自己的大腿,再抬手,勃朗宁已经指在了他的小腹以下,两腿中间。

他吓得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说:“你你你,你做什么?”

我说:“嘘,别叫了,别人听见跑来,我被吓到,手一抖,枪走火了可就不好了。钱都拿出来。”

他哆哆嗦嗦伸手去掏衣兜,哆哆嗦嗦摸出一沓钱,然后哆哆嗦嗦解下手上的金表,说:“只有这些了!”

我看了看他的金表,看了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没胆子骗我,就把金表给他扔了回去,说:“这个你留着吧,我要现钱急用而已。再见。”

说完依旧是一步三摇走了,装模作样拿出一根烟放在指间,也不点燃,还回头冲老家伙招了招手。

下一步,火车票。

我坐在伊尔库茨克到思科沃罗季诺的火车上,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十七八岁的蒙古裔少女,皮肤涂黑,颧骨涂红,头发扑土并且编成辫子。有好心的大叔大婶问我我要去哪里,我就说我要去思科沃罗季诺找我的亲戚。结果车行进到一半,警察忽然上来查票和证件。

我当然没有证件,就借来隔壁大婶的,自己拿出准备好的卡纸照葫芦画瓢画了一个,念书的时候出过黑板报,我可以维妙维肖模仿任何印刷字体。都画完之后我很郁闷,不知道这个照片要怎么办,谁知坐在我旁边的俄国青年看我画得好,忽然说:“嘿,行啊,也帮我画一张好不好?”

我裁出一块卡纸:“名字。”

他说:“阿纳托利˙伊万诺夫。”

我很认真画完,结果看见他掏出自己的真正的证件,说:“嗨,真一模一样!”

你有证件还折腾我做什么!就在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恨不得一拳打他个乌眼青的时候,他扔给我一块小纸片:“贴上吧。”

我拿过来一看,愣了,这是一张一寸照片,上面是我,就是现在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

然后我仔细一看,又一看,才发现这不是照片,是一张素描像,小心地用指尖擦去了笔触,看起来浑然天成。

果真高手在民间啊。我火速粘上“照片”,很快警察过来了,看了看我的假证件,毫不怀疑地走了。

下车的时候俄国青年冲我笑:“我不比你差吧?”

我说:“当然不差,你比我厉害多了。”

他神采飞扬美滋滋走了。

这假证件太好用了,我一路用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

沃尔特

符拉迪沃斯托克,釜山,仙台,东京。我一路上不断变换身份,偷抢拐骗好像都做过。不过我心中很忐忑,兰茨到底关在哪里了呢?别我好不容易跑到了欧洲,查来查去他人被带到了美国……

不过据说日本战败以后,美军进驻了日本。

我便据此去查。

拦截了美军几份电报,又窃听了他们几通电话之后,我发现这里有一个叫做沃尔特的少将是从二战战场上下来的,参与过纽伦堡审判。目标锁定沃尔特。

不得不说苏联人培训的内容真的好像是为美国人设计的,电报密码就是我学的那套。我不断寻找着机会,终于找到了一个他要去享受一下日本艺妓的服务的绝好机会。

潜入艺妓住所,把她打晕捆上扔在一边,剥光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还真是历史重演,不过想到这些我已经不再难过,我知道我正行走在寻找兰茨的路上。

沃尔特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跪坐在桌边安静斟茶的我。

据情报显示这个艺妓他是第一次见,应该不会认出我不是真货。果真他坐在那里,虽说是在打量我,但是完全是审视猎物那种打量。

日本茶道我完全不懂,可是管他呢,这货肯定更不懂。我用那个刷子刷了刷茶碗,完后把水倒了,泡茶,可是谁知沃尔特忽然发难:“你把茶倒掉?不应该喝这个吗?”

啊,日本人喝这个?

我捂嘴笑了笑:“将军被骗了!难道别人一直在用刷杯子的水招待你么?”

我得说那个刷子和我家刷锅的像极了。爱喝刷锅水……果真是日本人的风格。

沃尔特好像被我这个笑容晃到了,眼神开始有些飘忽,时不时瞟一瞟我露在外面的脖颈,像是想把我的衣服,不,那个艺妓的衣服穿出洞来。他伸手来抓我的手,可是我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同时一个媚眼抛过去:“将军太心急了,不先尝尝我的茶么?”

里面可是下了药啊。你不喝多不好啊。

沃尔特完全没看那茶碗里面装着什么,直接端起来喝了下去,视线始终没离开我身上。等他再想爬起来抓我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胳膊腿已经不听使唤了。

我想看看药效到底发作到什么程度,就凑过去,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脑门上一点,然后他木头人一样向后倒了下去。

真乖。

我笑眯眯凑过去,问道:“沃尔特将军,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哦。”

沃尔特瞪着我,怒道:“你想知道些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别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想问你,你是不是参与过纽伦堡审判?”

他点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兰茨˙瓦伦特˙尼采的党卫军上校?”

结果他脱口而出:“你是他的情人秦?”

我惊讶极了:“你怎么知道?”

他怒道:“我当然知道!要不是我,他早就被绞死了,他的遗书是写给我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说:“他怎么样了?”

沃尔特说:“还好,有肺炎,但是多亏我善良给他送去一个医生……你别不信,就是我!先放了我,你这是什么该死的药!”

我说:“能造成暂时性神经麻痹肌肉无力,中国的名称叫十香软筋散,当然你不懂。既然你说是你救了他,那我感谢你。你不妨再做一件好事,现在告诉我兰茨关在哪座战俘营,我保证再不出现骚扰你。”

沃尔特的眼睛在我身上转了转,说:“说说就算了?你愿意为这个消息拿出什么条件呢?”

这个时候还能有这个心思,其色心昭昭可鉴日月啊。

我又笑了笑,用枪一指他两条腿中间:“放你一马,不送你的美国小二哥去西天,算不算?”

他眼珠子都瞪圆了,愤怒地喷气,喘了半天,说:“在西柏林。你先把那该死的枪拿走!”

我当然不会拿走,继续问:“具体点。”

他怒道:“你知道也没有用!难道你能进去吗?那里的看守比犯人还要多!”

我说:“你想和自己的美国小二哥说再见吗?”

他喊道:“施潘道盟国军事监狱!我就知道这些!把你的枪拿走吧!”

我拍拍他的脑袋,说:“乖,别喊,喊来了卫兵,我还要拿你做人质。”

他咬着嘴唇气鼓鼓瞪着我。我也不多话,回去把捆起来的日本女人拖回来,把自己身上日本女人的衣服脱掉,扔在一边,再把日本女人往沃尔特怀里一扔,说:“想女人,一会儿药效过了好好享受这个吧,我就不奉陪了,再见。”

我脱衣服的时候沃尔特死死盯着看,但是他想得太简单了,我这里面难不成还能什么都不穿?看见贴身的迷彩装之后他一脸失望,我把和服往他头上一扔,头也不回地走了。

东京,旧金山,奥格登,芝加哥,纽约。这次我没有再费心伪造证件,在这里的华人有好多偷渡过来的,我不算稀奇。一路上整体来说还顺利。最后到了纽约,坐上了前往柏林的渡轮。

那一年,我们一起坐上上海到柏林的渡轮,那个时候的我们多么年轻。

他迷住我的就是那双清澈见底的海蓝海蓝的眼睛。那样一双眼睛 ,那样干净。多看一眼,都会沉迷其中。

就是这舱外,大海的颜色。

重逢

施潘道盟国军事监狱外面看起来像是一座古堡,里面有英法美苏四国的卫兵。我勘探了良久,想出一个好办法,搞了一台声音很大的留声机,录上自己的歌声,放在监狱墙外,利用一个巧妙的机械远程操控着开关,而自己则在另一个方向的房顶上躲了起来,用狙击枪瞄准镜看着远处监狱里的人们。事实上,我只看得到黑洞洞的窗口,但是我有自信,如果兰茨在里面,听到我的歌声,一定会让我看见的。

端着枪的手竟然微微颤抖了起来,我是那么紧张,那么害怕看不到他。如果他不在这里,如果他生病了卧病在床,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根本不敢想象!

缥缈的歌声远远传来,我自己都没注意过自己的歌声是什么样的,但是在这大黑天听起来确实有些阴森。吴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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