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了,阴项天多年前给我的忠告,他说,有些人不能惯着。
可见这人多不自觉!
挂断电话之后,阴二儿发给我一个邮箱,让我隔一段时间,给他报个平安。睨着那串数字,我兀自苦笑了许久。
直到今天,我才彻底明白,我和阴项天的这段感情为我带来了什么!
不是幸福,也不是磨难,而是成长!
换做三年的我根本无法这么快接受这种变动,更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权衡出利弊,做出于自己,于大家最有益的决定!
这是伤痛带来的成长!让我成长的那个死男人还不觉悟!憋屈死我了!
我倏地站了起来,咚咚咚的跑出了房间外,对着繁星满天的夜幕,歇斯底里的大吼:“阴三儿,你个混蛋!我诅咒你三年不举!”
我和他纠缠了三年,这样的诅咒应该不算过吧?
胸口的一口浊气随着吼声飘出了体外,我顿觉舒服了不少,接下来回房间,吃两片安定,睡觉,落难的伪公主要为流浪养精蓄锐!
转天,我很早就起床了,来大连之前,刘嫂她们给我带了四大箱行李。
我从中选出一些必需品,和一些简便轻便的衣物装进了一个中型的行李箱,又塞满了一个双肩包,护照,身份证,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证件全部塞入其中。
收妥一切,我忙出了一身薄汗,冲个热水澡,换衣服时,每日叫早的“包子”就开始哼哼唧唧的唤我带它下楼玩了。
我丢给它一根狗咬胶,它这才安份一些。我趁这个空档给盆栽胶水,
一切搞定,牵着翘首以盼的“包子”下了楼。
房东太太请的帮佣恰好买菜回来,和我抱怨了一会儿猪肉又涨价了,房东太太又该怀疑她克扣菜钱才去忙自己的事。
我解开“包子”的项圈,它迫不及待的钻进了绿化带里,我则在路边的凉椅上坐了下来。不多时,“包子”神清气爽的跑了出来,直奔着一辆徐徐而来的黑色轿车跑了过去。
我捏了捏脸颊,想借此让自己看上去红润一些。车子缓缓停驻,宁宇走下车子,踹了热情似火的“包子”一脚才走过来。
“学长,吃早餐了嘛?”
宁宇背对着阳光摇了摇头,晨风拂动了他额前的短发,看上去很飘逸,可他的眼睛太忧郁了,就像王杰唱一场游戏一场梦时的神情似的。
“我们去吃早餐吧。”我站起身,挽住他的手臂,一如往常的微笑。
他再度摇头:“留下来!”
“下次吧!”笑容淡去,我轻轻的靠进他怀里:“我许你一个来世,来世我守着你,哪都不去。”
“别拿我当孩子哄!”他激动的道。
“不是哄你,真的不是!下辈子,我不会乱跑,你也不要藏的太深,那样,我们就不会错过彼此了!”
宁宇闭上眼睛,掩去了我的身影,他的悲伤。
“盖个章,谁都不许反悔!”我捧起他的脸,踮起脚尖,吻住了他轻颤的唇,唇与唇之间,我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宁宇哭了!那个为我打过架,借过债,不离不弃的男人用珍贵的男儿泪无声的述说着他的心痛。
我的心脏不可抑止的抽痛着!
对不起,来世,我不会跑丢了!
对不起,来世,我不会爱上一只狼了!
对不起,来世,我会乖乖的待在你身边!
对不起,现在,我得离开了!
041 被绑架的小小姐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底心如小小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每当我踩过那些湿答答的石板路,站在高出眺望烟云朦胧的江南美景,我都会想起郑愁予这首有忧郁有味道的《错误》。
离开海风习习的大连快半个月了,我如同海上的无根浮萍一般飘飘荡荡,最终,在这个江南小镇落了脚。江南的姑娘好美,吴侬细语柔了过客的耳朵,软了过客的心。
来到这里之后,心底冒出了小小的遗憾。
为什么我没生在这里?那样我就会江南女子的柔美了。
为什么我没长在这里?那样我就不会遇到那只冰天雪地里的狼了。
“今天喝什么茶?”梦姨的温柔嗓音将兀自惆怅的我惊醒了。
自从来了江南,在这个名为陶乐的小镇落脚之后,我就爱上了这家与镇子同名的小茶社。掌柜的梦姨是个土生土长的江南女子,喜着唐装,挽发髻,从不离身的那串菩提子像孩子的眼睛一样明亮。茶社内总燃着令人心灵平静放松的檀香,古朴而雅致,不过,这里可以上网,我在走神儿之前刚刚给阴二儿发过一封邮件,这才想起了那匹陷我于此境的混账狼。
“桂花吧,听说您这里的桂花茶很香呢。”
“那要不要来碟桂花酥?”
“好,麻烦您了。”
梦姨笑笑的点了下头,转身泡茶去了。不多时,香气扑鼻,热气袅袅的桂花茶放在了我面前,我将笔记本电脑收好,捏起了一块造型别致的糕点,细细的口感,甜甜的桂花味在舌尖荡开,自己做的东西果然比卖给观光客的成品味道好。
啜口桂花茶,香味愈加浓郁了,一叠小小的甜点,一杯清香的茶汁令空置的胃不在叫嚣了。
将最后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一阵轻轻的足音响了起来。我拍掉指尖的糕点屑,循声看向楼梯口,本以为是每天都来和我讨巧克力吃的小女孩上楼来了,却看见两名高高壮壮的黑衣男子走了上来。
他们的着装是统一的,理着短短的小平头,表情严肃的像是来讨债的。
他们让我想起了天宇和天华,那种受过专业训练的气场是掩藏不住的。
我收回视线,快手快脚的收拾笔记本电脑,心中默默祈祷是我多疑了,他们不是来找我的,阴项天不会找到这里来。
足音渐行渐近,暗色的阴影笼罩了下来,两人停在了我旁边,将我堵在了木桌与墙壁之间。
“小小姐!”两人齐声唤道,同时礼貌颔首。
我心里咯噔一下,慌慌张张的拎起双肩包,踩上凳子,望向半掩的窗子,这里是二楼,如果我跳下去,应该不至于摔断腿。
我用零点几秒做出以上动作和思考,而后,眼睛一闭,就要往下跳。
可是身后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手臂,已经探出窗外的身子不得已的收了回来。
“小小姐,您不必紧张,我们不是坏人。”男子之一开口,语气平板没有起伏。
我戒备的抱进自己的包,似乎这样可以保护自己似的:“阴三儿派你们来的?”
两人呆了呆,一副不知我所云的模样。
“阴项天!是不是阴项天派你们来的?”我忐忑的问。
两人摇头,其中一人道:“您跟我们走就能看到谁要找您。”
“我凭什么跟你们走?”我又不是白痴,他说不是阴项天,我就要信嘛?奶奶他们不会找我,我想不出除了阴项天之外谁会追到这里来。
“那得罪了。”始终没说话的男人倏地抬起了手,我根本没来得及叫救命,就被他钢板一样的手刀劈晕了。
醒过去的前一秒,我在想,他们知道我是阴家的小小姐,却又如此不客气的待我,实在不像是阴项天派来人。
醒来之时,天色已近晌午,我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一瓶矿泉水递到了我面前:“小小姐,喝点水吧。”
我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这是一辆正在行驶的商务车里,在茶馆里劫持我的那两个男人正一左一右的坐在我两旁,递给我水的人就是打晕我的那个混球。
我拿起瓶子,狠狠的敲他的脑袋:“让你打我,让你打我,混蛋!”
“小小姐,您别激动。”另一人抢走了我的武器,一人压住了我一条手臂,这么大动静,副驾驶上的人和司机竟然连头都没回一下。
“放手!”我厉声呵斥。
“您别再动手了,我们就放开您。”
“行!”我干脆的道。
两人对视一眼,试探性的放开了手。
我哼了一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才道:“你们要钱嘛?”
“……!”回应我的是安静的呼吸声。
“只要你们肯放我走,我付你们钱。”我再接再厉的道。
“……!”仍旧是呼吸式回应。
“不会说话麽?”我探出手,要去拍副驾驶上的男人。他坐在前面,说不定是首脑。
“小小姐,您别浪费力气了。”身旁的混球压下我的手臂道。听这语气是绝对不会接受收买了!
我放弃试探,坦言问:“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又来了,这群鸟人,竟然跟我玩沉默。而我,一点辙都没有!
车子已经驶入高速了,江南距d城有一千多公里,我方向感不太好,无法确定这是奔哪开,天黑时,车子暂停了片刻,其中两人跟着我去了服务区的卫生间,我并不是想方便而是想趁机逃跑,可是,这俩混球竟然让管理员把厕所里的人全请出去了。而后,死死的守着门窗。
按说这阵势挺惹人生疑的,可是,那个公厕的管理员却丝毫不生疑。
在厕所转了一圈,我灰溜溜的走了出去,公测外有三四个女人在等候,我冲着她们喊道:“快报警,我被绑架了!”
怪事发生了,她们不仅不动,还以一种很惋惜的眼神儿看着我。
“小小姐,您别闹了。”混球二人组驾着我往车子的方向走。
我身体悬空,只能扭着脑袋朝众人喊:“报警啊,我真的被绑架了。”
女人们陆续的进了公测,最后一个走进去的是个阿姨,她似是自语般的叹息道:“真可惜,这么年轻的姑娘竟然得那种病。”
我错愕的呆了一呆,回眸问我左边的男人:“你们和大家说什么了?”
他恭谨的道:“说您身体不好。”
我眯着眸子,咬牙切齿的说:“是精神不正常吧?”
他干咳了一声,面无表情的道:“小小姐,您别在打逃跑的主意了。”
我窝了一肚子火回到了车上,车子再度上路后,司机换成了之前坐在副驾驶的那个男人,丫的还替班制的!
没关系,无论去哪,总得交过路费吧?收费站里都有交警值班吧?
我就不信我甩不掉你们四个!
042 “回归”
“你才不正常的!你全家都不正常!你家邻居都不正常!”收费站旁响起了我怒不可遏的喊叫声。
“这是我家小姐的身份证,病历,和生活照。”那个被我骂的混球充耳不闻的拿出一大叠资料交给了警惕的交警同志。
“别相信他们,他们是有预谋的。”我真快气的精神不正常了。
交警之一和自己的同事道“如果真有预谋,这些资料完全可以造假。”
“没错!”我大声道,您就是我心中的黑猫警长!果然够谨慎。
“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给xxx医院证实我家小姐的病情,再或者,打给警局证实我家小姐的身份也可以。”混球再接再厉的气我。
“黑猫警长”点点头,留下同事看守,一旁打电话去了,不多时,“猫警长”走了过来,将那些证件给了混球:“已经证实过了,情况属实。你们可以走了!”
我差点气吐血,口不择言道:“黑猫警长,你太让我失望了!”
“黑猫警长”尴尬的摸了摸自己脸,另两位交警则笑喷了,这回我真成神经病患者了!
就这样,车子再次上路了,令我气愤的是,“黑猫警长”报复我,为了我这个精神病不影响路政工作,他竟然发了个通告提醒同一岗位的同仁,我彻底崩溃了!
车子还是驶入了d市,十几个小时里,我就是顶着“精神病患者”的大帽子度过的。
“打电话通知谷哥,就说再有二十分钟就到了。”我左手边的混球道。因为四人几乎没有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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