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二儿走下车子,绕到另一侧,绅士的拉开车门“路上遇到个朋友,耽搁了一会儿。”
我上了车子,一边扣着安全带,一边问“二哥,我们去哪啊?”
阴二儿笑盈盈的道“到了就知道了。”
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像有急事,我便没在多问。约麽半个小时后,阴二儿将我带到了一家酒吧里。
酒吧里客人不多,我跟着阴二儿前行。刚拐进一条通往包厢的走廊,
忽然冒出个三分醉意的男人,拽着我就往酒吧外走,一边走还一边数落道“他接你就来,你长脑子了嘛?”
我回眸看阴二儿,他笑眯眯的说“我和老三打赌,你会来,他不信。”解开我的疑问之后,阴二儿扬声道“老三,别忘了把酒水钱结了。”
阴三儿一声不吭,只顾拉着我往酒吧外走,虽然,灯光不是很亮,可我依然看清了他一脸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表情。
一路不停的来到停车场,他才顿住步子,酒吧的霓虹灯把他的脸映成了绿,那皱着眉毛,唇角下弯的表情像极了闹别扭的小男孩。
我忍俊不禁的勾气唇角,扯了扯他的衣袖:“阴三儿。”
他没好气哼了一声,连个眼神儿都吝于奉送。
“是老大打电话叫我来的,我以为有急事,就过来了。”我忍笑解释。
他微愣,继而磨着牙道“老大越来越不靠谱儿!”
“如果你没和二哥打赌,不就没这事儿了嘛?”
“我乐意!”他脱口而出,见我倏地的沉下了脸,又道“你瞪什么瞪?项擎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嘛?他想玩,我不陪他玩成嘛?”
想想也是,阴二儿的贪玩和好热闹是无人能敌的,阴三儿的脾气点火就着,他激阴三儿一激一个准儿。
无言的站了一会儿,该死的蚊子又围上来了,不知是不是他的血液与常人不同,蚊子光叮我,不咬他。
“回家吧。”我一边赶蚊子一边道。
他蹙眉瞅着我,唇角要扬不扬的“不和我闹了?”
我想说,我又没精力过剩,干嘛和你闹?我还想说,我会闹是因为你不对在先。但是,见他想笑又不肯笑的别扭样,我将抱怨吞回了肚子,笑盈盈的道“不闹了,能回家了嘛?”
阴三儿哼了一声,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虽然,他半垂着的脸,可我还是看到那个孩子气的男人扬起了唇角。
回家的路,异常的平和,没人提及吵架,也没人提及握手言和。
我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说“我懒的想以后。”
我又问“那我可以回家了嘛?”
我所指的家是阴家大宅,自从我们做错事之后,我只见过奶奶一次,说真的,我很想那个真心疼我宠我的老人家。
阴三儿明知我什么意思,却道“我们不是正在回家的路上嘛?”
看来,他并不想让我回去,那么他呢?
我并没追问,而是偏头看着窗外的夜景,享受着难得的和平共处。
回到他口中的家中时,他对我说“我不会搬走的,你也别想搬走。”
仍旧是霸道的语气,倨傲的姿态,别说选择的余地,连拒绝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没在生气,只觉的他很好笑,这个男人已经被大家宠坏了。
他见我但笑不语,又道“抽空把你的行李全搬过来,直接告诉奶奶你住在这就行了,反正她早晚会知道的。”
“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这压根就不算事儿,是你把它放大了。”他打了个哈欠,摆手道“我去睡了,你别想东想西的,明天还要上课呢。”
“等等。”
他不耐的凝眉“干嘛?”
“我去医院实习的事儿,你帮忙推掉吧。我现在还没毕业,在医院混着不是回事儿。”
“好,我睡觉去了。”
“晚安。”
“你别没事儿瞎闹腾,我就能安。”他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回房间睡觉去了。
我啼笑皆非的摇头,到底是谁在闹谁啊?
回房之后,我却毫无睡意。而是盯着天花板苦思自己为什么留下来?
阴三儿的恶劣没人比我更清楚,和他一起生活,不是给自己找累嘛?
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
我会妥协是因为我在意在意我的人,这不单只阴项天,还有奶奶他们,我也很在意。
在遇到阴家人以前,我都生活在一个缺少关爱的环境里。继母虽出钱养我,却从不拿我当女儿看。那个名义上的姐姐就更甭提了,因此,我渴望家人的关爱,渴望真心诚意的对待,所以,我在意所有在意的我人。
阴三儿虽霸道,对我向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但是,他不拿我当外人。
这就够了,就冲这一点,我也不想和他闹僵。因为有他,我才结实了慈爱的奶奶,风趣的阴二儿,善良的巧颖,严肃却不失兄长爱的老大。
因为阴三儿,我才有了现在的一切,所以,即便,我们常常吵架拌嘴,即便,他有时会捉弄我,可在内心深处,我是感激他的!
002 兔子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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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保留了狼的某些特性,比如,每当月圆之际,阴三儿就会被欲望指使的躁动不安。比女人的月事还准,但是,他无法忘却冉萸,所以,他虽躁动,却不想求欢。几次擦枪走火的边缘,他都以一句“我不爱你”浇熄一切。
因为感情的不纯粹不完全,所以,不欢爱。这种做法算是他对自己的负责,对我的尊重。但是,对于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已经分不清爱情和暧昧的女人而言,“我不爱你”四个字是很伤人的。但是,如果每个月都能听上两三次,伤着伤着也就习惯了。
阴三儿曾说,巧颖不是善男信女,因为,巧颖聪慧国人,而且很坚强。
但是,这不代表,长了张娃娃脸的我就真的是玻璃娃娃。所以,我们的生活当中经常出现这种局面——
月光光,照厅堂,我和阴三儿依靠着彼此喝东西看电视。大家都是成年人,又如此暧昧,难免会接个吻什么的,当他兽性大发,呃……我的意思是,当两人之间擦出火花,眼看局势将要失控时,他就会凝着眉头说“我不爱你!”
我像被冷水浇了似的,短暂的愣滞和茫然后,会回他一句“彼此彼此。”
阴三儿并非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人,他可以说,他不爱我,但是,我说我不爱他的时候,他会很不高兴。每每此时,他会用力吻我,那样的吻并不温柔,甚至带着惩戒和警告的味道。
直到我被吻的全身酸软,他才会退开,用一种洋洋得意的眼神看着我。
虽然生理反应不太好控制,但是,我依然能用面若桃花的脸做出嘲弄的表情,并附送一句“从我身上滚下去,否则,我就踢断你家小项天!”
男性魅力被无视,他会恼羞成怒的瞪着我,我则倨傲的瞪回去,瞪着瞪着,两人会忍俊不禁的笑出来,然后,他会起身回房间,我则继续观看荒唐无聊的连续剧。
顽皮的夜风拂动了窗纱,我微微扬头,望向悬于夜空的明月。它告诉我,他不爱我,它告诉我,他的躁动是源自它。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有些怪异,有些别扭,还有些荒诞。
“柏可,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阴三儿不满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惊醒。
对上那双隐有怒气盘旋的眸子,我心虚的笑了“再说一遍好嘛?”
阴三儿缄默不语,那双眼睛,像会给人带来厄运的黑宝石,好看却危险。那微抿着的唇角让我怀疑,他是为预防自己的牙齿出来作乱才会做出那种动作,这匹狂躁狼生气了!
“再说一遍吧,我保证会洗耳恭听,一个字都不落下!”我抓着狼爪…。诶,我的意思是,我拉着他的手轻轻晃荡着,很有讨好的意味。
“我去工作了。”他不领情的拨开我的手,生着闷气离开了。这个男人总是如此,火气来的快,却的也快,熟知他顽劣品性的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转天清晨,我照旧七点钟起床,洗漱过后,准备早餐,忙碌了小半个钟头,热腾腾,香喷喷的早点出炉了,正要唤阴三儿起床,却见他走进了饭厅。
因为要去拜祭我父母,他穿了一套深色衣着,西裤平整得体,丝质衬衫染上了晨曦的色彩。好帅气的黑乌鸦……不,我又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他这么穿挺帅的。
我摆好碗筷,笑问“今天怎么这么自觉?”
他打了个哈欠,神色略显疲惫,语调却和往常一样:“你去外面看看,说不定太阳在西面。”
我看过了,太阳在东面,不过,他的笔记本电脑和工作资料还在客厅没收,看来不是太阳的问题,而是某人通宵奋战来着。我劝他别陪我去拜祭了,他不仅不领情,还送了我个大白眼。
于是,吃过早饭之后,我们便出门了。购齐拜祭所需的鲜花,老爸爱吃的点心,老妈喜欢的水果,车子再度行驶上路。
我父母的长眠地并不是墓园,而是隶属d城管辖的一个小村落,听父亲说,柏家祖上有人当过举人,清朝时位居六品,因此,柏家的祖坟虽不气派却比寻常人家的规整许多,美中不足的是距d城有些远,四个多小时的路程还不全是柏油路,所以,抵达墓地时,我已经被颠簸的晕头转向了。
阴项天见我软脚虾似的,一边揶揄我,一边扫除墓碑前的杂草。我休息了一会儿,待脑袋没那么晕了,开始擦拭墓碑,摆放祭品。一切打理妥当,我让阴项天去车上等,可他却不肯走。说起来,这是他第二次陪我回乡祭拜了,如果父母泉下有知,他于我的家人来说算不上陌生。
春天的风微凉,淡淡的青草气息让人心里一派平静,我和父母聊了会天,拍掉身上的草屑,起身道“回家吧。”
阴三儿挽住我的手,喃喃自语般的道“叔叔,我会帮你看好柏可的,您别在和她开那种玩笑了。”
微凉的春风里,他的手异常温暖,站在他身边,心里充盈着安定。
我晃了晃他的手,笑着提醒“你不是不喜欢许诺嘛?”
他曾多次表示,他讨厌被诺言束缚,所以,他不轻易许诺。他对我父亲说的那番话,不能说不是诺言。
他眉梢微挑,无谓道“看着你和看只兔子有区别嘛?”潜台词是,这根本不算诺言!
心头的甜意淡去,我凝眉瞪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爸是只老兔子?”
他忍俊不禁的道“有你这么说自个儿爹的嘛?小心叔叔生气……。”话说一半,墓碑之后,忽然传来一声怪异的细响。
我心头一惊,忙道“爸,我没那个意思。您别生气!”
阴三儿忍着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悄的走向我父亲的墓碑,那神情就像盯住猎物的狼似的,忽然,他俯身下去,紧接着拎起一只比他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灰兔。
“它占你便宜。”阴三儿戏虐的道。
我满头黑线,居然冒充我爸,真欠揍。
可是,小家伙太可爱了,实在下不去手,我让阴三儿放了他,他却摇着头说“这是正宗的野兔,肉质肯定不错。”
我囧囧的瞅瞅货真价实的狼,又瞅瞅货真价实的小兔子,当机立断的抢下,抱起还不够给他塞牙缝的小兔子就跑。
阴三儿也不追,只悠悠的道“如果你把它放了,我就炖了你。”
我脚步一顿,俯身松手,小兔子倏地的跳到了地上,我小小声的驱赶道“快跑快跑,别被狼抓到。”
春天的麦苗已有半尺来高了,小野兔三蹦两跳就跑不见了。
我满意的站起身,对不远处的阴三儿耸肩“好可惜,让它给跑掉了。”
他黑眸微眯,唇角上扬,被阳光一打,那蜜色的肌肤竟然显的格外漂亮。只是,他的话让我无心欣赏美男。
他说“如果你够聪明,应该和那只兔子一起跑。”
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令我心中警铃大振,拔腿就跑,踩倒了不知多少麦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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