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无奈的笑了!
正事说完,两人都放松下来,开始随意说着其他的话儿。
隐姬连忙送上干果蜜饯。刘彻拿了一粒葡萄干给卫青,卫青侧头躲了,他不爱吃甜食。
刘彻笑了,从里面拈了一粒东西出来,在卫青面前一晃,卫青微微一笑,那是一枚松子儿。
刘彻把松子放在口里轻轻一磕,然后用手将籽粒从里面剥出。笑眯眯地送来,卫青伸手去接,却被他制止了,坚持送到卫青口里。卫青只得张口接了。
“香么?”
其实用不着回答的。
忽然,刘彻想起什么来似的,在身上掏啊掏,掏出一个东西来:“给你!”
他常常赐东西给卫青,卫青早已习惯了,当下笑道:“什么东西?臣要不要谢恩呢?”
刘彻一笑:“这个,不是皇帝给的!”卫青一愣,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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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接过,却是一块玉佩,雕琢成一只曲颈的大雁的样儿。
“这个……”他迟疑地问。
“什么这个那个的,接着就是了!不过,要好好保存哦!”刘彻道,眼睛里有一种奇特的光芒在闪烁!
卫青接是接了,但是心中却不明所以,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但看刘彻脸色,是无论如何不说的。只有小心收好了。
皇帝刘彻得意洋洋地看着他收下,没有告诉他,自己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两块合起来,就是两只交颈的雁儿!
漠北
皇帝刘彻说到做到,接下来的日子便召集群臣集思广益,反复斟酌,制定了一系列解决问题的方案,并以他一贯的雷厉风行立即开始实行。
首先是移民。
在皇帝和大将军卫青的一力主张下,将关中各地的无地或少地的百姓迁移到河南(今河套平原)和河西。
接着,皇帝刘彻致力于尽力充实府库国力。为了这个目的,他采取改革货币,实行算缗(即向富豪征收财产税),实行均输法和平准官,同时将盐铁酒收归国有,实行国家专卖……一系列改革措施。
果然,府库渐渐充盈,金钱,粮食,帛缣一天一天地增加,逐渐地,元狩三年的天灾和危机的阴影,渐渐变淡了!
这一系列改革的重要作用不仅仅体现在当时,对后世也有着深远的影响:
元狩四年开始的移民,前后共迁移百姓总数达到72万,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移民。它不仅有效地缓解了关中已经一触即发的土地危机,对于后世开发河套和河西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货币改革,有效地解决了当时的经济危机;
实行算缗不仅充实了国库,还沉重地打击了地方豪强的实力。
当然,还有盐铁酒专卖,呵呵,一直延续到现在!对国家和政府的利益不言而喻。
当然,这些措施的真正的作用,要在几年后才看得出来。
而就在元狩四年,时机不偏不倚地出现在该出现和不该出现的时候。——匈奴单于伊稚斜采取了降将赵信的建议,将王庭再次北移,企图在汉室鞭长莫及的地方休养生息重整实力。
在这紧要的关头,顶住了重重的压力,天子刘彻毅然决策“灭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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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时间,以大将军卫青和骠骑将军霍去病为首的汉室军事首脑分外的忙碌,他们全面,详细,周密的计划着,因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每个人都知道,胜败,就在此一举!
但是取胜又谈何容易!
如今匈奴被汉军打得不敢抬头,采纳了降将赵信的建议,采取远避漠北的方法,拉长和汉军势力范围之间的距离。这样,汉军若想攻伐匈奴主力,便必须越过大漠这道天堑,在疲累的情况下攻击!
并且,匈奴两大主力由单于伊稚斜和左贤王带领,分守一方,降低了被合围的可能,遇到袭击又可互相呼应!
这一战,是摆在卫青他们面前的一个巨大的难题!
几经周折,反复斟酌,仔细考虑!
最终决定:汉军兵分两路,一路带五万兵马从定襄出塞,迎击匈奴左贤王的军队;一路率五万兵马从代郡进击伊稚斜主力,两军皆全力以赴势在必得!
然而,谁领兵迎击左贤王,谁去进攻伊稚斜单于?却成为了朝堂最大的争议!
从各自的目的,各自的利益出发,群臣各自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其实,归根结底只是一句话,大将军卫青和骠骑将军霍去病谁去进攻伊稚斜单于?
只要能杀死或者更好的是活捉单于,那不仅是惊天大功一件,还是足以名垂史册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猜测皇帝的天平会倾向哪一边?毕竟这意味着军队和朝堂势力的微妙平衡。
宣室殿里,卫青微微一笑,对皇帝刘彻说:“让去病去吧!我自带兵对付左贤王去!”
刘彻温言定定地看着他,卫青道:“无论谁成功了,对大汉都是一样的,去病或许比我,更适合!”
卫青知道,自己身上牵扯的利益纠葛实在太多,哪怕自己不愿意,但确实已经代表了一些人的利益。自己退一步,刘彻朝堂上的平衡,会更容易一点的。
刘彻看着他,明白他的心意,不由得心中感动:“那你呢?”那可是你的抱负,你的理想啊!
卫青明亮的眼睛看着皇帝,温和地说:“我有的,已经足够了!”
从那双犹如丹凤一样美丽的眼睛中看进去,看进去,那双眼睛永远如同当年在灞河边一样清澈,似乎映照着宽广的蓝天和白云。半晌,皇帝刘彻终于微笑了:“那好!就是去病。”
于是朝堂上,不顾冠军侯霍去病的百般逊谢,皇帝刘彻做了决定:骠骑将军霍去病领兵迎击单于主力;大将军卫青则主要针对左贤王出击。
围绕着这个主轴,战争的车轮拖着这个庞大的帝国在开始缓缓转动。
因为伊稚斜的主力无论是数量和战斗力上都不是左贤王可以比拟的。于是,虽然同样是五万精骑,但又做了仔细的区分:
去病统领的,大多是四十岁以下勇猛善战,既有经验又有本领的青年精锐,这些人血气方刚,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而卫青帐下,聚集了多年来从征的老将,那些牵绊资历背景家世也只有卫青能理得清,驾驭得平衡!
李广父子,便因为这个原因,分属了卫霍两部!
李广已经六十多岁了,他这个年纪早已不应该再上阵。但是,李广一生最大的愿望——军功封侯还没有实现,他怎么能服气!
于是,李广再三请命,要求领兵。
他虽垂垂老矣,但早年的名声赫赫,人人都知他是一员猛将,如今理由又是一心为国,不管是处于鼓舞人心还是处于对老将的安抚,皇帝刘彻也不好拂逆他的决心。
(bsp;只得将他拨进卫青帐下。这李广认为自己以前未曾立功是因为没有做先锋的机会,又坚持请为前将军。刘彻无奈,只得应了!
但下来背地里,刘彻和卫青两人你望我,我望你,同时叹了一口气。
因为,李广尚性任气,作战勇猛不假,但往往只顾自己一人拼杀而忘了大局!当年景帝时,他领兵对匈奴,自己厮杀得酣畅淋漓,一路追击,竟然把他带领的大军远远甩开。失去主将的大军茫然不知所措。等到第二天李广回来,大军还留在原地不敢动弹,白白贻误了战机!
不仅如此,李广历任各职,总是恃才傲物和同僚之间横生罅隙。而战阵军旅,最讲究的是同仇敌忾,彼此呼应。这样的性子,无怪乎虽有勇名却始终军功不重!
刘彻长长叹息一声:“此君年老气傲,命相乖蹇,千万不要让他独自领兵……最好不要让他正面对敌!只是,……”
他看看卫青,眼光中的意思卫青明白,这勇将不让上前阵的骂名,你可背定了!
卫青苦笑,他不背谁背!
难道把这声名赫赫的老将放到去病帐下,去病那个脾气,和这自持资历声名的李广在一块儿,还不定出什么事呢!自来待去病如亲子的卫青,当然不会让这事成为去病的包袱。
这一仗是如此的重要,不能出半点纰漏,包袱也好,骂名也好,便只有自己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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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广不同,因为去病帐下没有裨将,(因拔来之人大多是年青善战但资历不著者,也是为了便于年青的去病安排统领),李敢便以校尉的身份随同出征。
元狩四年夏,汉室集十万精兵,以十四万匹战马和五十万民夫步卒组织的庞大的运输队伍为后盾,集倾国之力准备一战!
不能输,只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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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象流淌的火一样,充斥着整个的天地。
在炽烈的阳光下,那些连绵起伏的沙丘,泛出金子般的光亮,高低起伏。和着同样鲜明的阴影一起,在面前漫无边际!
沙海!没有比这个词更确切的比喻了。
高高的金色的沙丘,像是黄金的底座,上面伫立的人马犹如暗黑的青铜的雕塑。大将军卫青骑马伫立在高高的沙丘上,看着面前如同巨大的黑色河流一样的汉军队伍,沿着沙丘下一条干涸的河床,向前面流淌。
这是一场沉重的战争!
不仅仅因为他们在目前的情况下都没有了退路,还因为,当战争和人事参杂的时候,那生和死的重量之外,就增添了让人更为气闷的东西!本来放下一切的浴血厮杀,就成了戴着脚镣的舞蹈,不是滋味了。
这是已经身为大将军的卫青最深刻的感受!
什么时候,自己的梦想没变,但是目的却变了?什么时候,当一直期望的东西终于得到,站立的已经不是原来梦想的那片土地?
卫青看着远远的大漠的边缘,那里除了黄沙,还是黄沙,间或有几棵死去的胡杨,像是森森白骨半掩在沙地里。看着这一切,他的心里头沉甸甸的。
“大将军,探马来报!”一名侍卫禀报。
卫青将思绪拉回来,点点头,简单干脆地:“带过来!”
他们已经深入漠北1000多里了。按原来得到的消息,左贤王部应该在离此几百里的地方驻扎。
在那个消息闭塞的时代,一切的消息打探只能靠人力亲力亲为,探马就像是军队中的触角,为大军的行动提供消息。消息的准确度往往因为前后的时间不同相差很多。
“回禀大将军,”被阳光晒得黑黑的,嘴唇焦干的探子禀报道,“小人探得。离此三百多里的地方,有大量的匈奴军队向我们这边行来……”
“哦!”听得此话,卫青和身边众人精神一振,“大约多少人马?是不是左贤王部?”
“大约七八万,不是左贤王部,是单于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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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卫青身边的将领全部楞住了,卫青紧紧皱起了眉头!
是的,命运在这里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卫霍两部在深入大漠之后,发现他们捕捉的目标正好倒了个儿!去病遇到的是匈奴左贤王,而卫青直接面对了匈奴单于的主力!
面对这样的情况,卫青当机立断,立即改变作战计划,迎击单于主力!
他决定,兵分两路进行合击:一路由前将军李广和右将军赵食其合兵东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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