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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作品:一朝失策|作者:水王|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3 05:53:34|下载:一朝失策TXT下载
  来自新世界最好的产区之一纳帕谷的十五年珍藏,让他这么一口闷,实在暴殄天物。庄泽看着他迅速上脸的酒后反应,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给自己多满了半杯,同样一口喝掉。

  “平了,不要说我欺负你。”

  康司祺一手撑着脑袋,歪头看他,笑:“你的酒量,我见识过的。”

  庄泽松了松肩,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那这样吧。”

  康司祺盯着他:“你醉过吗?”

  “也许醉过吧。”他面不改色,明明也是一口闷,举止却优雅如品饮。喝罢,重新拿起筷子,给康司祺夹了两筷子蔬菜,“填填肚子,不然等会儿你该胃疼了。”

  听着这话,康司祺无端有种被人掌握在手的感觉,这又是一等陌生的体验。

  他身边有不少人对他说过该怎么避开喝酒、多吃蔬菜和温补食品——医生、下属、朋友、康露洁、尤梓沂,各种各样的立场,各种各样的口气,倒是从来没人像庄泽这样,熟稔得简直理所当然。就好像,他理当是要照顾他的,而且已经进入这个角色多时。

  康司祺舒了口气,默然吃下那几根蔬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继续闲聊,话题又回到先前谈论的本市新闻上,包括蒲安区那边的开发。目前,除了康司祺的项目正式动工之外,其他的开发也不同程度推进了,新闻播出无论对舆情还是对上面决策都有一点影响。

  如今聊来,这姑且可以算是他们联手做的一件好事了。

  一顿饭吃了比预料中长得多的时间。康司祺到底不胜酒力,一口气闷了近一杯酒,还是相当见效,头晕和乏力很快纠缠他,饭后只得往沙发上半躺着歇下。

  有一阵,他们没有说话。过去这些日子的交往,说深不深,说浅不浅,而彼此需要什么样的空间环境,总还是拿捏得清。康司祺闭目凝神,庄泽也知道他需要思考,并不去打扰他,顺手把属于周阿姨的活儿给做了。

  等庄泽把餐厅和厨房收拾完了出来,康司祺已经坐起身。

  他脸上仍有酒色,目光望过来,比往常深一些,还有一丝迷离感。庄泽站在酒柜旁,一面用抽纸擦着手上水珠,一面同他对视。他们都知道,康司祺接下来的态度,就是这份关系的结局。

  时至今日,要说心,都动了一点。先后分不清,轻重难测量,但都还没有达到无法舍弃的地步——庄泽谨慎,步步为营,这一步或许都还不算真的开始;康司祺游戏惯了,感情那东西常年累月蒙着尘,不是随便动一动心,就抖得出个水落石出的,眼下也就是个尝试。

  都还来得及。

  这个对视维持了良久,康司祺有些疲惫地眨了眨眼皮,终于收回视线,往沙发仰头靠去。横在椅背上的手抬起个手腕,终究,慢慢地挥了挥。

  庄泽把手中纸巾揉成一团,朝沙发旁的篮子投去,正中其中。“保重。”他轻声道,拍拍衣摆,此次原道归来,除了一个小行李箱,身无长物,轻便得很。

  他自沙发旁拉上行李箱,往门口走去。

  “庄泽。”康司祺忽然喊道。

  庄泽回头:“嗯?”

  “谁让你走了?”

  康司祺看上去有点气急败坏,嚯地一下站起来,又猝然往后跌倒,头晕目眩比先前加倍。不会是喝了假酒吧?他按了按太阳穴,眯着眼看那边的庄泽:“想什么呢,来都来了,哪有这样走的道理?”

  庄泽抿唇轻笑,任行李箱丢在门口,人大步往沙发前走去。

  康司祺仰面看他,此人如今居高临下,和平时看着很不一样……这下怕是真的引狼入室了。这狼屈一条膝跪在沙发上,俯身欺压而来,一条手臂绕过他的肩头,声音温温脉脉的,令人酥麻。

  “你说得对,你还差我一顿罚的。”

  康司祺双眼眯得警惕:“你要上我?”

  庄泽道:“康,你要是用能对工作的心思对一个人,就不会那么不了解我了。”

  城防危急!康司祺撑了撑手臂,支起半身:“不行,我没做过…。。。”

  “放心,我很有经验。”庄泽那条跪着的膝盖顶入康司祺两腿间,“你比我大两岁吧,我觉得,我们应该有个昵称什么的,你觉得我叫你什么好?康?哥?康哥哥?”

  这句“康哥哥”听得康司祺一阵恶寒,浑身上下包括关键部位都软了,提不上劲儿跟这人较量。而腰间的寸地皮肤已经被庄泽摩挲得发烫,一点一点撩烧,腹内燥热渐渐翻涌,空虚阵阵,神思不由得飘忽了片刻。再回神时,耳根也被舔得濡湿,他大惊,庄泽是什么时候把握了他这么几处敏感所在的?

  呸,禽兽。

  这禽兽徒有一副斯文人外表,下起手来快狠准,五指翻飞仿佛有妖力,自耳廓抚摸游走而下,所经之处都带细微电流。康司祺今天穿的衬衫是修身款,将健壮身板包裹描摹得清晰流畅,他的手掌沿着腰侧摸下去,好似将要再摹一遍这躯体的轮廓。微凉透过布料传来,康司祺人生头一遭在别人的抚摸下颤抖。

  庄泽低头吻他,用舌尖细细舔他的唇缝,是一个虚伪的询问态度。

  康司祺有心抗争,齿关一合,咬了他。这一下发力不轻,庄泽有些吃痛,停了下来。两人鼻尖相对,一个半醉眼迷离,一个眼神发烫。

  “真有这么不愿意?”庄泽低声道,平常他的声音温和归温和,却总是一派冷静,不像个人,相比之下,如今声线带着半丝急切的颤意,倒有点人味儿了。

  也不是全然不愿意。这回事儿,要义是尽兴,两个男人又不像男女之间有天然局限非得谁来承受,具体操作还是冲着爽字去。但是,道理都懂,心理不好扭转——他康司祺搞人搞惯了,这一回的自我定位也是俯身为兽,哪里想过仰面为受。

  庄泽看他不言,又笑:“那你来?”

  康司祺懒得理他,半闭眼睛,偏过头不看他:“头晕。”

  庄泽:“那不做了?”

  康司祺:“滚。”

  滚显然是不能够的。庄泽安抚小动物似的捧着康司祺的脸,食指落在他眼尾,来回摸了摸,低声呢喃:“鱼尾纹,白头发。。。。。。难怪露露总担心你。”说罢,着唇亲了亲他的眼尾处,空出右手去解衬衫衣扣,富有技巧的指尖撩拨密集地落在他身体上。

  这不是一具年轻鲜活的肉体了,但自律和锻炼令它依旧结实健美,还布着些说不清年代的伤痕,许是年轻时在部队留下的。庄泽专注地看那些伤痕,然后俯身亲吻,双唇意外地散发滚烫的温度,即便轻轻覆落,也如同灼烧。

  康司祺不由自主一阵发颤,感觉骤然迅猛而至,手上胡乱一抓,扣住了庄泽的肩膀。对方有些意外,抬起头朝他看来,只见他欲望勃发的眼神裹挟着狠意。他想要。

  庄泽低叹一声,按着他的腰下滑半截,似乎没有犹豫,便拉开他半褪的裤子。见状,康司祺顿感愕然,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几乎有推开这人的冲动,又敌不过期待。

  为他口交过的人数都数不清,他和几时不是随便用用,哪有这等心跳如雷。他头一回眼瞪着自己那高翘坚挺的东西被人含在嘴里,头皮都发麻。

  庄泽这方面的经验恐怕也是有所缺失,技巧只能评个“尚可”,和接吻相比,就是不合格。但这一招,到底是给康司祺的心理满足大过生理愉悦,抵消了他这个仰躺姿势带来的不快,终于有些配合的意思了,双腿主动圈紧了庄泽,坦然享受服务。

  康总常年在商场混,对“代价”二字显然有长足的认识。享受了服务,自然有回报的自觉。乘着兴,动手扒掉了身上这败类无耻的衣服,力求让他一丝不挂。总算坦然相见,他一双宽厚手掌贪婪地拍打了两下庄泽的臀瓣。

  庄泽又欺身压上去,用牙齿磕了磕他的下巴:“爽不爽?”

  问的是那两巴掌。康司祺大笑:“有弹性。”

  “让你知道什么是有弹性。”

  庄泽说着,抬起他一条腿架在自己肩头,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抹了一掌滑腻液体,成分可疑,就这么直捣黄龙,一根手指破门而入。挤压感甚重,令康司祺变了变脸色,接着,心头残存的抗拒感和身体上陌生的快感接踵而来。

  庄泽看着他,之后手上恢复温柔,一点一点为他扩张。手法极好,康司祺暗自比较了一番,认为至少比自己要好,因为他用心十足,情比事体贴。以至他手指退去时,竟使人不舍。但随后填补的,是不可思议的充实,它劈开无法避免的疼痛。

  疼痛如裂,康司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到底是被填补还是被侵占,一时完全分不清了。庄泽凝眸望着他,在他体内安静地停留了一会儿。满室都是粗重的呼吸声。

  待到他适应,庄泽才动作。起初不紧不慢,有些温吞,痛感仍旧令康司祺有些痉挛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潮水漫涨,覆过大片干沙,人的神识被情欲浸没。康司祺放开了自己,双眼紧闭,眼前却是一片白光。

  这副身体背叛了他,对另一个人接纳得轻而易举,如痴如醉。过耳的皮肉拍打声听不到一丝羞耻了,全是疯狂欲望的叫嚣,令他在某一刹那冒出个放弃自我的想法——下半辈子就睡这一个人了。

  第十七章

  “所以说,我明天见到你爸,该怎么面对?”涂玉晴咬着指甲问电话那头的康露洁,她平时是个爱臭美的,指甲做得精致整齐,眼下秃了半截她也浑不在意,可见是分神到一定程度了。

  康露洁沉浸在兴奋里,跟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你说,我爸是不是把庄老师带回家了?我现在打个电话回家,会不会破坏什么?唉晴姐,你觉得我爸和庄老师,谁是那啥,谁又是那啥啊?”

  涂玉晴:“啊?”

  康露洁:“就那啥那啥啊!我爸这个人吧,看着特别强悍,其实还挺喜欢让着人的,只是一般人不了解而已,再说庄老师这个人吧……我真是看不透。”

  涂玉晴咬指甲的牙齿顿了顿,对着远处不知哪家的灯火翻了个白眼。

  她刚刚贡献了自己此生最大的八卦,居然得不到听众半点重视,算什么朋友!哼!然而,她在这里义愤填膺,康露洁那头叽叽咕咕的兴奋幻想一点没减少,大有要拉她一起竞猜老爹和“后妈”的体位问题。

  但鉴于这个小朋友是老板的女儿,涂玉晴没跟她多计较,听了一会儿,看自己的指甲也被磕平了,有意结束这个通话,打了个哈欠做铺垫:“露露,我先睡了,明天还上班呢,你爸指不定怎么着我。”

  “唉,晴姐……”康露洁忽然叫住她,踟蹰了片刻,放轻声音,安慰道,“你刚才说的事情,我听进去啦!怎么说呢,这是你们的家事嘛,我也不好胡说八道什么。至于我爸,他应该还算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吧,你放心好了,你突然变成他的小……小姨子,他讨好你还来不及呢。”

  这小姑娘……涂玉晴无奈地笑了笑。

  她自打当了康司祺的第一秘书,和康露洁的接触不可谓不多,凭她对小姑娘的了解,当然知道她刚才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净扯淡,这会儿说出这几句话来,怕是已经把自己能想到的最得体的安慰话都用上了。

  “好啦,我也不是真的怕你爸把我怎么着,就是,感觉太奇怪了,你明白吧?”她用秃指甲刮了刮鼻尖,轻叹一声,有些伤感,“我从小就知道庄阿姨,知道自己有个哥哥,就是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