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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文童跳下栏杆,一转身,就看到童夏,————文童愣了愣,接着,淡淡地垂下眼又蹲下收拾她的柿饼呀,金钱橘呀。抱成一团默默走了。童夏站那一直看着女孩儿的身影消失。
一整天,文童没有吃饭,童夏也没有吃饭。
直到晚间————童夏推门走进文童房间时,她正依在床上坐在被子里只开着床头灯在一个小本子上专注地写着什么。童夏翻看过那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种名人名言,童夏当时还暗暗称奇,这女孩儿脑子可不就是部活辞典,亏她记得下这么多。除了懒懒趴在窗台边看着天空,文童最常做的事就是在她这小本上写写画画,她有时也会到楼下的小花莆边站着晒晒太阳,真是晒太阳,她也不走动,就站那儿,有时叉腰,有时双手垂下,就象罚站!呵,猜不透她。
文童当然知道童夏进来了,可她也懒地再抬眼看他了。每天他就象个手电筒把自己照着,她当然没多少话和他说,童夏也不是个舌躁的人,文童有时候想,即使他们不是这样个变态的联系,整天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也怪蠢的,文童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痛彻心扉也莫名其妙————文童还在写,突然一个东西硬放在她面前盖住了她的小本儿。是个见方的小饼干桶,就是那种很老式的模样,桶壁上还画着一个双手托腮笑靥如花的小女娃娃,让人一看着就想起那家家吃“蛋心圆”饼干的年代。文童家最爱用这样的饼干桶装柿饼。
女孩儿当然愣住了,她抬眼望向侧坐在床边微笑看着她的男人,“打开看看啊,”男人扬扬头,唇边的微笑因为温柔而美不胜收,文童就着手里的笔撬开了饼干桶的盖儿,————女孩儿的唇都微微张开了,吃惊的。那里面就是他们老家做的柿饼,黑红黑红的,样子扁扁,不好看,可真的很香。
男人伸出手往里拿出一块儿放进嘴里,“恩,是比那袋子里装的好吃,”他笑着点着头说。文童只瞪着他,“你今天没吃饭,我可也陪着你一天都没吃啊,你还有那些‘不好吃’的柿饼、金钱橘填肚子,我可什么都没吃,”文童很想回他句“谁让你不吃,活该!”,可觉着若真这样说了不太孩子气?她只把盒子又放他腿上,重新拿起小本子准备继续写,不搭理他,童夏到不在意,他把盒子又放文童小本上压下,自各儿转了个身,跪在床边,一把搂起右手的袖子横在文童身前,文童觉得今天他特难缠,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可又一想,这个魔鬼就是以她痛苦为乐,你越难受他越快活,干脆就咬着牙不理他,看他到底要怎样!文童垂下眼什么都不看。
她感觉童夏向她又贴近了些,还用胳膊轻轻推了推她,文童真觉得他今天特别象小时侯那些磨人的小男生,你越烦他他越要招惹你,非要把你惹毛————文童躁地唇都要噘起来了,刚想掀开被子跳起来彻底远离他,男人却好象就知道她要干什么,搂起袖子的右手重重压下了她的举动,“我要上厕所!”文童终于受不住了,朝他嚷。这一抬眼,却————童夏完美无暇的脸庞就在她眼前,那双迷一样惑人的眼睛看着她里面写着无与伦比的认真,“我今天给你买来了所有的祭品是不是,”文童望着他也不做声。他继续盯着她说,“我陪你一天都没吃东西是不是,”他就那样盯着她,固执地象个倔犟头孩子,似乎非要她回应,文童只有不耐烦地点点头,男人笑开了,好象很满足,“那好,你今天也要为我做件事,”文童皱起眉头,心一沉:他不会让她做什么好事!
她看见男人左手摸向他裤子口袋竟然拿出一支针管,“帮我注射,”文童手脚已经冰凉,她知道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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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开!!”
文童一下子爆发了,她打开童夏的手,望着他直啜气,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眼泪直往下掉,指着他——“你是不是真要逼死我,逼死我——…”
童夏跪在那里看着这个女孩儿,————她哭的很伤心。荤晕的灯光洒在她的周身,象披着层血色月光,她抽泣着,破碎的呢着不成整的句子,眼睛里深刻的崩溃与绝望交织————
童夏慢慢垂下了头,额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趴在了床边,————他的肩头突然轻轻耸动着,好象在笑————是的,他在笑。
她如果是个心硬的孩子,她会一针毫不犹豫扎进去!因为,她恨他。
她如果是个有城府的孩子,她也会一针毫不犹豫扎进去!因为,她防他。
她如果是个软弱的孩子,她更会一针毫不犹豫扎进去!因为,她怕他。
可她不是。因为她的“不是”,让童夏心暖暖的,他的文童果真是不一样的。
童夏慢慢站起来,手里紧握着那支针管,他看着一直还恨恨瞪着他抽噎的女孩儿,“放心,我永远不会再让你碰这些东西。”他给了她一抹微笑,很淡,很真。扭头走了出去。
文童一直瞪着他消失,狠狠地抹了下泪,
“为这种人哭不值得,为这种事哭不值得,妈妈,我说过要好好过今天的,好好过——…”可,还是不停的流泪,
文童干脆也不抹了,让它流,抽噎着又拿起笔,在小本上不停地写,——“希望是生命,生命也是希望,”“只要太阳照耀,希望也会闪耀,”“人是为了自己的希望而活着”————
灯光下,一个倔强的女孩儿流泪着,念着,写着——
(是少了些,可今天确实有些事情突然要出去一下,实在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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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圣经里说,我们每个人都是上帝的仆人。这话对不对?谁也不敢打包票,但这话放到童夏身上,却绝对是毫厘不爽。上帝是个胆小鬼,他把自己对于远离神圣的一切魔怔仿佛全倾注到这个男人身上,让他兼具毁灭之美。
他是那种天生适合黑色的人,这身黑色贴身设计的猎装服穿在他身上,仍让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惊美感,即使象他们这样长年跟在他身边的人。
男人优雅地扣着袖扣,“都安排好了?”
“是的,少爷。”静立在一旁的魑蜒点了点头,沉稳地看着他的主人。是的,仿佛永远被一层薄雾笼罩的科西里囚牛家族从来不匮乏天才,而且这天才可以随着家族血脉一代代得到承继,特别是到了童满童夏这一代,————这兄弟两都太聪明了!聪明到从来不会无意义地透支自己的才华。
只是早间的设想,一日之内,童夏就利落紧凑地安排处理好了各个环节,只等着当晚他亲自去“摘取”那条昂贵的领带,————他说过,他要在明日清晨,还是那样一个煦阳下,看着他的文童在腰间挽上它————
路过文童房间时,童夏停了停脚,可还是走了过去,————还是等拿回它,明晨,他会亲手将领带系在她的腰间,也许,那时文童还没醒来————
童夏带着微笑与愉悦的憧憬走过了文童的房间,可,如果他这时进去了————
是的,童夏怎会小觑科西里童满的“军团”?他不会!他只是不相信他们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当然这是之后童夏的震怒,当时————他怎么也想不到,也绝不会想到————
他们确实有这样大的胆子!!
就在童夏路过文童房间的同时,文童房外靠悬崖边的天窗如鬼魅般溜进两道黑色身影,看不见他们的相貌,只有左胸口两颗水晶星如鬼眼般夺目。他们动作干脆利落,带有迷药的手帕捂向沉睡中文童的口鼻,黑色被单一裹,绳索一系,两人前后一夹,又飞快攀上天窗,消失在黑夜中————整个过程绝速连贯,悄无声息。
童夏的“阿帕奇”直升机轰隆启动时,他怎知,他的文童————此时正被一艘深海潜艇载往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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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比梦魇黑色。
文童突然想笑,原来,这种事也有一回生二回熟的。当醒来发现这里又是个有如炼狱般的牢室,她竟然一点儿也没上次那样害怕了。莎士比亚说,“制火莫若火,新创能消除旧痛,”她不需要什么消除不消除,多加些疼也没所谓了。
她也不在乎这次又是谁将她投到这种境地,什么目的,他们要什么结果————都无所谓了。极夜,她,他们想伤害哪个,都随他们了,最后都是一死,文童趴在那冰冷的地面上,又闭上了眼,内心却平静的近乎安祥————她感觉自己颊边散落的发被人轻柔的扒开,“你醒了吗,”有人对她说,她睁开眼看向来人,————和善的眉眼。
“你可以起来吗,”文童垂下眼,努力撑起身体想要爬起来,那人伸出手想要帮她一把,她侧开手臂避开了。
其实,身体没受什么伤,只是全身软绵无力,她坚持自己爬将起来,可也只能跪在原地,双手垂立在两旁,文童疲惫地看着那个人,静静等待着下文。她知道他,还有站立着的这些男人———是的,同样阴暗潮湿的囚室,同样冷酷无表情的男人们,————没一个善类,没一个善类———“我是陶奇,我们见过,记得吗,”蹲在她面前的男人,就是拥有和善双眼的主人,问她,依然和善,“不记得。”文童望着他,回答的很清晰,男人笑了笑,没在意,“我们并不想为难你,只是想知道玉龙符的下落,”男人眼中甚至展现真诚,“我不知道。”文童依然只望着他,回答地照样清晰,就象个孩子不关乎对方什么态度,她只诚实的回答一切,此时,男人的眼色沉了沉,刚才拥有的“和善”都紧绷了些,——…“童夏疼惜你,我们可不一定——…”文童突然轻笑了下,男人一下子站起来掐住了她的脖子,文童艰难地顺着他的手腕仰起了头,有些急促地呼吸,“别以为我们不敢弄死你,”男人的“和善”已经彻底消失,他低垂着眼由上至下睥睨着女孩儿,声音很轻,可冷酷无比,陶奇已经彻底失去耐心了。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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