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的眼睛永远弯弯,似月。而林夏的眼睛也是弯弯,却似刃。
“原来是眼神,下次会注意。”林夏随即打趣。
就算下次注意也会如此吧,她终归不是她,也学不来她的眼。
“什么事?”江在铖语气很淡漠,而且公式化。
林夏玩味地勾着唇角戏谑:“找未来姐夫增进感情行吗?”
原来她自己也这么虚假啊,林夏有点佩服自己了。
江在铖淡笑:“这个理由你信?”
林夏……这个名字背后似乎有些故事呢,一双不会笑的眼睛,却尽量强颜欢笑,江在铖看到了一个这样的林夏,与林初天差地别。
林夏收敛了笑,点头:“嗯,我也不信。”江在铖有一双让人无法隐藏的眼睛,所以还是单刀直入比较好,“菱江电台,想做你的专访,我是炮灰,派来碰壁的,不过幸好,这张脸有点优势,至少见到了。”
本来倒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这个能让骄傲自信的林初停驻她高于顶的眼睛,林夏还是很好奇这个男人的。
林夏认为无望,却听到江在铖问:“什么时候?”
有些愕然,林夏觉得这个男人是在没有做章法可言,问:“这是接受了?”对方没有回答,林夏自顾补充,“下周五。”
“我会准时。”
“这张脸原来作用这么大啊。”
是因为林初吧,如此顺利,林夏倒有些错愕。这个男人的深沉绝对让人无法预知,至少林夏惘然。
六月的天,荼靡花开的季节,花儿还未开放,他们就已经相遇了,她说她叫林初,他认出了她是林夏。
只是十年前,他没有认出,林初不是林夏。
这一周,似乎林夏都浑浑噩噩着,莫名其妙地因祸得福,天上掉馅饼的专访案让她忙得昏天地暗的。
那天从江氏回来,她上交了专访策划。
台长大人语重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林夏,深藏不露啊。”
黎墨一贯地损人不带脏字:“天上掉馅饼,还是沾了这张脸的光?”
林夏不得不说,黎墨一向一语中的。
游戏似乎乱了步骤呢,一张照片她有些措手不及了。
林夏一眼扫去,端坐在录制现场的江在铖,黑色西装,利索的短发有些桀骜,一双一贯冷然的凉眸,这样极致的搭配却是如此引人沉陷。林夏想这期的女性周刊销量一定会创纪录吧。
摄影师对着林初打了个ok的手势,林夏整整衣服,进入录制现场。托了江在铖的福,这是她的第一个现场专访。
这叫不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林夏端着端庄的专业笑容,动作优雅地落座。
一眼相视,林夏似有若无的淡漠,江在铖毫不掩饰的冷淡。
“江在铖先生,很荣幸能由菱江来做您的第一期专访。”一贯的节目开场白,林夏噙着笑熟练地默念。
江在铖只是沉默,要是别的嘉宾,他们都会想尽办法活跃现场,说些客套话,很显然惜字如金的江在铖不屑应承。
林夏依旧淡笑,无意却有意地化了尴尬,电台主播的专业素养——谨防冷场,林夏早就熟记于心。
“众所周知,江氏一贯深入浅出,媒体似乎没有任何相关报道,业内人士似乎对江氏也是十分好奇。今天想满足一下听众朋友同时也是我自己的好奇心,江先生,低调处事是商业宗旨还是商业统筹。”林夏自始至终微笑,从容,将一个主播素养充分发挥。
不愧是林夏的风格,犀利,简单,毫不拖泥带水,所有人都想知道,却没有人敢问的问题。
“似乎低调处事,再出其不意,是很好的商业筹谋。”江在铖深意地勾着唇角,“我会考虑。”
确实出其不意,一句话,将林夏推到了风口浪尖,奸商果然狡猾。
林夏以不变应万变,专访还在继续,林夏依然淡笑,不知道镜头里的她怎样,总之她觉得对着江在铖笑得很僵硬:“江先生玩笑了,商场诡谲,哪是一句话能概论的。而且听众朋友们也一定对前一阵子的商业报道很困惑呢,都说江氏有意进驻娱乐,江先生是如何打算,能否透露只字片言。”
“确实有这个打算。”江在铖不可置否。
“那有特殊的原因吗?”林夏含沙射影,专业又犀利。
是因为林初……林夏明知故问,只是想知道江在铖如何回答。
“有,不过,无可奉告。”
一句话,堵死了林夏接下来准备的‘三堂会审’,江在铖果然如所传那般,雷厉风行,唯我独尊,林夏算是领略到了。
专访还在继续,你来我往,倒不像访谈,有股唇舌之战的火药味。
林夏以前念书的时候,播音专业里的现场提问是学得最好的一项,今日却没有占一点上风。
江在铖的回答没有章法,而且出乎意料,林夏有些措手不及。
“我想广大女性听众一定对江先生的私人事宜更感兴趣,我冒昧地问几个问题。江先生似乎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访谈节目,甚至媒体报道,那为什么接受菱江的访问,而且作为女性周刊的封面。”林夏淡淡然地侃侃而谈。
再一次含沙射影,林夏等着那两个字,林初……
江在铖沉吟,似乎并不急促,淡然处之,忽而似笑非笑,他答非所问:“似乎是林小姐负责我的专访,那么我接受,你会有奖金吗?”
额?林夏彻底怔愣,这人根本毫无章法。
林夏有些懵懵然,却尽量泰然:“确实有。”
而且有很多,不过似乎与专访没有关系吧,林夏着实困惑,江在铖实在是个谜,猜不透。
“为了女朋友的奖金。”猝不及防,江在铖柔了满眼的冷峻,忽然而至的温柔宠溺:“林夏,我们的照片拍得不错呢,虽然你的侧脸有些模糊。”
轰,突如其来的惊天响雷,炸得林夏错愕懵然。这是做梦吧,林夏有种如临梦境的错觉。
女朋友……照片……林夏觉得是幻听,可是江在铖薄唇之下一字不差。这个男人不仅是谜,而且是没有底牌的谜面,林夏却错乱于谜底。
林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怔愣了多久,应该很久很久,这是现场录制,怕是没有办法剪辑。林夏脑子里竟错乱到只记得想这个问题。
江在铖的眼神依然温柔,似乎承载了浓浓深情,似乎真情流露,可是林夏却如梦惊醒了。
他在演戏,这个男人在撒一张网,盖住了林夏的思绪。
“江先生,玩笑了,没想到江氏的执掌人竟是如此风趣。”林夏无措,跟不上江在铖的章法,只能含糊其辞地塞责。
“林夏,公开吧,我会尽量不让你困扰。”江在铖认真慎重,一双深沉的寒眸,没有丝毫戏谑。
林夏手足无措,无言以对,双手竟冷汗淋漓。这个男人到底有何目的,林夏一无所知,却无能为力地任由自己被网进那张网里面,然后盘成一个结,再也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林夏以为那个游戏是她开始的,她在掌控,从那张照片,到媒体,明明天衣无缝,却不知何时由江在铖接手,全新的游戏规则,而她是筹码,底牌在江在铖的手里。
似乎身不由己了,到底是什么在将她拉扯到江在铖的牌局中,林夏一无所知。
之后专访似乎没有继续,林夏自始至终无言以对地沉默,只看见江在铖嘴唇一张一合的独角戏。
然后结束了,四十分钟的专访,林夏似乎至若梦中,然后苏醒,然后又似梦,乱,乱,全是乱……
第四章:爱情游戏
然后结束了,四十分钟的专访,林夏似乎至若梦中,然后苏醒,然后又似梦,乱,乱,全是乱……
林夏怔愣了很久,她知道似乎错愕的有很多人,先是台长大人:“林夏啊,深藏不露啊,深藏不露啊。”台长大人连连感叹。
黎墨也难得地不可置信了:“林夏,原来是天下掉了馅饼,不是沾了这张脸的光。”黎墨凑带到林夏的耳边,低声呢语,“居然连我也骗,那张照片里居然是你,林夏,终于又一次,你胜了林初。不过你要是实话告诉我,我也不信,我要是男人,我也选择林初。”
黎墨一向如此,句句一针见血,明明每一句都损到人无地自容,偏生组合在一起天衣无缝。
林夏完全怔愣,脑子似乎被什么堵塞,只看得黎墨一张一合的嘴。
如梦初醒之时,林夏只是冷笑:胜了林初?不,一次都没有,我不过是替身而已。
摄影组的张姐是个典型的多舌,刚放下器械便明目张胆过来问东问西:“林夏,早知道是家属,我就不用紧张兮兮好几天了,嘴巴真严实。”
还有谁说着什么,林夏没有在意,只是对视着江在铖似笑非笑的眸子。
“林夏,和你男朋友一样,低调啊。”
最后一句是谁说的,林夏都不记得了,反正耳边闹哄哄的,而罪魁祸首江在铖却噙着笑端坐在她对面。
没有人比林夏更清楚,那张照片里的人是谁,因为那是她自己拍的,用来困扰林初的照片,却阴差阳错的束缚了她自己。
林初,症结一定是林初,江在铖的底牌是林初。
哄哄闹闹许久,自始至终林夏反倒像局外人一般置身事外。不得不说,台里的同事都很为她着想呢,一个一个走了过场便出去,而且还带上了直播室里的门。
江在铖不言语,一双墨黑的眸子深沉极了,林夏根本不得窥探一分一毫。
她淡淡地开口,依然云淡风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之前只见过一次,何时我们拍过这样的照片,何时你又成了我的男朋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自然,那次偷拍的不算。
他们面对而坐,没有了摄像机,便没有伪装的必要,林夏冷然讽刺,江在铖亦是冷若冰霜。
这才是他们,彼此陌生,彼此看不透。
久久,江在铖重瞳有淡淡的茶色,却依旧寒烈,薄唇微抿,他语气公式化:“从现在开始。”
江在铖说得笃定,这是个威胁的男人,林夏想到了一种花——罂粟,很美丽,但是会要人命。
原来林初好这口啊,也难怪,大概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让眼高于顶的林初甘之如饴。她久久对视着江在铖的眼睛,微微一笑,却始终未达眼底:“开始什么?交往?”
似乎差异于林夏的淡然从容,江在铖怔愣了片刻,沉沉的眼眸盯着林夏,似乎要看到心底的真实,他不温不火:“从刚才直播开始,估计现在全上海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觉得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这个女人长了一张林初一模一样的脸,可是却千差万别,江在铖突然觉得以后的游戏会很有意思。
林夏只是冷笑着:“我们的关系?我倒想问问,我们什么关系,我别说什么一见钟情,再见钟心,你会信吗?这样的说辞。”
到底他想做什么?林初这才发现这个男人她根本看不透一分。
这个男人绝非善类,有人说过薄唇之人定然薄情,林夏觉得应该是适合这个男人的,那双眼睛太薄凉了。
江在铖妖娆一笑,斜长的眸子挑着,几分邪肆,几分妖治:“是,不信,这重要吗?”
江在铖微微勾着唇角,古墨般的眸子让染了墨般的黑得浓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很美,他有让女人都自叹不如的资本。可是林夏知道,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碰不得,因为有毒。
林夏微微靠着椅背,似乎漫不经心:“林初也觉得不重要吗?那张照片里是林初,为什么是我?做她的替身,我要一个理由,你不用敷衍我,我知道你的底牌是林初。”
林夏一语道破,既然是游戏,还是知道规则的好,她从来不喜欢稀里糊涂。
江在铖只是浅笑:“聪明的女人果然不讨喜。可是你知不知道,男人一般最讨厌聪明的女人。”
她们是姐妹吗?这个女人比林初冷漠,比林初聪明,甚比林初狡猾,甚至比林初心狠。不知道为什么,江在铖会有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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