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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没想到那竟成了他和爸爸之间最后的一次拥抱。

  毕业以后,他和家人更是聚少离多,但是爸爸一直鼓励他说,

  “天高任鸟飞。”

  正是爸爸的话,激励着他熬过孤独的留学生涯,凭借过人的商业头脑很快在竞争激烈的贸易行业中崭露头角,被首尔的容昌会社所器重。

  想起重重往事,赵一南鼻子一酸,他赶紧抬手捏住鼻子,使劲闭上眼,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第一卷 【0241】

  下了飞机,坐车来到爸爸年少时的故乡。

  看到江水潺潺地流着,不知名的鱼儿游来游去,河畔的草却已经枯黄,远处一对野鸭扑楞楞拍起翅膀飞向远方。

  站在这里,赵一南回忆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来到这里时的情景。那年他16岁,爸爸领着他回故乡祭祖,根据当地的传统习惯,爷爷*骨灰就撒在这美丽的江水中,当时爸爸望着滔滔的江水,江畔美丽的风景,用充满依恋的语气跟儿子说,

  “这里多美呀!我就是忘不掉这里。小时候在哪里长大,哪里就是他的根,等到你和灵儿都大学毕业,能够独立了,我就想劝搬到这里来住,老了以后,也和你爷爷奶奶一样,将骨灰撒到这条江里,回归大海。”

  爸爸当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抬手一扫面前这一片儿,

  “我就是喜欢这里的空气,急闻着就觉得自在,心情也舒畅,儿子,我跟你说,其实,这儿才是我真正的家,我一做梦,都是我小时侯生活在这里时的情形,不是玩泥巴,就是抓鱼、爬树,举着木枪和邻居小孩抢占‘碉堡’,那时候,无忧无虑的整天笑。自从你奶奶去世以后,就没人管我了,我像个野孩子,到处乱跑。爷爷对你奶奶感情很深,老是到江边来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可能是怕她寂寞,不久也跟着去了,那一年我十六岁,跟你现在一样。我不愿意寄人篱下,卷了一条棉被就离开了家乡。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不喜欢城市里的闹腾,但是,妈不喜欢农村,她出生在城市,所以很难理解我这种心情,我又不愿意强求她……”

  当时,赵一南转过头,看到爸爸头上已经有了些许白发,心里不仅难受。爸爸当时的感叹一直印在他的脑海里,他曾经暗下决心,将来灵儿毕业了,他一定要劝妈妈放弃教职生涯跟着爸爸来这里安度晚年,爸爸太爱妈妈,不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

  一直以来,都以为妈妈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当时他才明白,正是爸爸默默的奉献,才使得这个家充满温馨与和谐。如今,灵儿再有一年就毕业了,而爸爸却永远无法踏上故土了。

  赵一南租了一条船,一身黑衣站在船头,船划到江心,他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打开爸爸的骨灰坛,捧出一把柔细的骨灰,轻轻地撒向空中,那灰随着风如烟般飘散。

  他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跟爸爸说,还有很多远大的理想没有来得及实现给爸爸看,多想再紧紧地被爸爸拥抱一下,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就这样随风而逝,只剩下一个冰冷的空坛子,赵一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喊道,

  “爸——”

  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唤,仿佛把天空扯开了一个口子,传出去老远,在群山尖上回荡不止,划船的老艄公也被这凄厉的喊声震掉了几滴眼泪,亲人的离逝最是揪心的痛。

  赵一南泪水奔涌而出,跪在船头,嚎啕大哭,多日的压抑,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出来。

  赵灵儿本来也想陪哥哥一起去送爸爸最后一程,又实在不放心妈妈只好作罢。她看到哥哥回来时疲惫的身影,仿佛一夜间成熟了很多。

  赵一南休息了几天,然后由他出面主持金山贸易公司的股东大会,经过公开投票,选出了一位新的董事长,大家心服口服。

  他不愿坐享其成,接掌爸爸的公司,他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完成对爸爸的承诺。

  爸爸持有的公司60%的股份转到了金姗的名下。

  妈妈的病情不见好转,医生说需要再观察。

  郑义这期间又来了几次,透露说,凶犯仍然下落不明,去学院调查,金姗很少跟人来往,她教的上届学生也都在今年秋毕业了,另外这两年学院老师和领导变动也比较大,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赵一南听到这些心情糟透了,凶犯一日没抓着,妈妈就会有危险。

  孙逸南这几天也不时过来,帮了很多忙,赵一南看在眼里,觉得这个男人很不错,同时也能看出来他很喜欢自己的妹妹,在这种时刻赵一南也需要有这样一个人来照顾妹妹,等过段时间再跟他好好谈谈,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赵灵儿这几天照顾妈妈累得很憔悴,在哥哥的一再劝说下,准备回家转转,顺便再给妈妈拿几件换洗衣服。

  坐着孙逸南的车回到家,进了院子,灵儿明显感觉到家里往日的温馨不见了,到处都显得空空荡荡的,想起那天早晨,站在这里跟爸爸道别,爸爸的话还依然回荡在耳边,

  “灵儿,去学校,路上小心点儿,要听话呀。”

  那只是十几天前的事情,如今却是天人永隔,灵儿又是一阵揪心的难受,爸爸最是疼爱她,看着家里的一草一木,到处都是爸爸的影子,抚摸着院子里的秋千,小时候爸爸曾经无数次在这里守护过她。

  (bsp;看着这些,再想起过去,灵儿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孙逸南走上前轻轻地搂住她,奔涌而出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轻抚着灵儿憔悴的肩膀,孙逸南一阵心疼。

  无精打采地收拾了几件妈妈和自己的换洗衣服,回到了医院门口,赵灵儿下了车,身子虚弱得像一片,期望有一天灵儿能在那里突然出现,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段日子,才猛然想起灵儿有个常在一起的朋友,那个长相圆圆的女孩子,他不要命地开车到学校找到了郝娜,得知灵儿母女已经去了韩国,他这才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停止了滚动猛地瘪了下去。

  每天如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折磨着他,使得他只能更加疯狂地工作,以解相思之苦,他知道只有全神贯注在工作当中,他才不会疯掉,才能压抑住那冰封在内心深处不断骚动着的渴求。

  深夜,他就不断研究广告制被作上的难题,查阅资料,上网学习国外的各项新技术直至头晕眼花,再不就延长体能锻炼的时间,只有筋疲力尽到无法动弹,他才能停止思念昏昏入睡,但是梦里,灵儿那微笑的样子使得思念更加彻骨,最后,总是在灵儿绝然离去的背影下猛然惊醒,空气中甚至还回荡着他梦里不断呼唤她的声音,

  “灵儿,灵儿!别走!”

  睁开空洞的双眼,身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床单,孤独感充斥着他,心脏的部位空空如也,他只能痛苦地躺在那里等着天明。

  就这样痛苦地熬过了一年,那日子仿佛像十年一样长,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也许只有灵儿回来才能把他从这种地狱般的生活中解救出来,他低垂着头脚步沉重,慢吞吞地往上走,越是盯着脚下的楼梯,心越是觉得凄凉难受。

  总裁杨明帆早已沏了一壶好茶等在办公室,过早出现的满头白发显得他历经沧桑,不过那一脸的刚毅和笔挺的肩膀却处处渗透出他的精神抖擞,他端起热茶吹了吹飘在上面的茶叶,还有些烫,就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