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侵袭再清洗掉了他对初恋女友本来就残余不多的回忆。
就是这周六了,林梵决定,再不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消耗时间。
女人而已,林梵不无留恋地想,谢妍只是声音像,一定还会遇到除了感觉外其他部分更像颜月的人──只不是谢妍,颜月的胸比她平多了,抱著没感觉吻起来却太像,这情形太磨人。而他的时间与情感都十分有限,那半根白发的被发现令林梵十分恐慌。
纵然谢妍是九天玄女下凡,他也绝不奉陪了。
chapter 21 怎麽疼怎麽来
周六的约会还是林梵先前和谢妍在电话里约定的,谢妍陪林梵去他同学的生日会。
林梵的同学原方晋是移民第五代,虽然家里一直都是遵循传统地代代只与华人通婚嫁,风格作派却早已西化。看见拾掇了一天妆点得清丽剔透的谢妍,眼睛一亮,举动间殷勤备至。
谢妍初初还以为是林梵和他关系太好的关系,後来却发现每每临到林梵走开了与人寒喧时那照顾总会格外贴心。而赴会的女生们渐渐也开始三不五时朝她不以为然地瞟上几眼,才後知後觉地发现不对:
林梵似乎总与别人有说不完的话,却全没有为她介绍的意思,她像是被随手搁错了地方的花瓶,伫在陌生的花园里动弹不得。
“需要我去叫他回来吗?”寿星似乎终於发现她的心不在焉与凄惶无措,柔声询问。
“不,不用了。”谢妍沮丧到心灰,心里忽然冒起甄慧提过的'打赌说',更觉宴无好宴,如坐针毡,唯恐多坐一刻就要倒霉,“他大概很忙,我还是──”
原方晋却已经站起来,长腿阔步,几下走到林梵身边,用力一拍他肩膀,“嘿,林!”林梵错愕地才一回头,已经被揽著肩膀半架半扭地押向谢妍身边,“怎麽好冷落这麽漂亮温柔的女朋友呢?”
原方晋的动作似粗实细,锁得林梵挣扎不开,声音更是响亮得如同小春雷,震慑四野,一个'girlfriend'明确昭告了林梵的'有主'身份。
“这是做什麽?”林梵对这个沾著亲戚身份的'同学'表弟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
“这次还是帮不了你,自己收拾。”大笑间以同样低声说完,用力拍打林梵的背,“真服了你,找人都找同一个模子的。”
林梵连生气都顾不上,怔了下,“你──也觉得像?”
原方晋站住脚,皱了眉,“你真故意找的?”
“不是。”一半一半,本来只是无意间听见声音像。
“著了魔了,无意都能找成双胞胎。”
“什麽双胞胎,不像。你见她都快有十年了,能记得什麽?”
原方晋看著林梵只是笑,“我说,表哥──”懒洋洋地拖著声。
“有什麽请放。”
“保重,当心。”原方晋模拟了两个耳光声,大笑著走开。
林梵盯著他的背影,真恨不得得追上去踹他两脚,然而脸和脖子却红起来,热辣辣仿佛已经捱过打。
“不会的,”他轻声安慰自己,“颜月比她泼多了。”
四时正,浓荫覆盖的花园某角落。
林梵捂著火烧火燎的左颊,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脾气一样不奇怪,诡异的是手段都一样:先是要求'打一下'算了结,然後假借'看一下'的名义仍在同一边下手,二度重创。
“这下够了。”谢妍含泪对林梵微笑。
真的只是'含泪'──先前林梵会答应她“让我打一次”的要求就是因为那双眼里泪水仿佛盈盈欲坠,颜月的亏他不是没吃过,可在当时他全未料到她下手毒辣程度不下於颜月不说,那曾经让他以为即将滚滚而落的眼泪至今还仍是滴水不漏。
'难道也是骗我?还是吻起来感觉一样的女生打人都一样?'林梵默默盯著谢妍看了许久,问题乱糟糟地挤了满脑满心,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若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等等,”林梵直觉地捉住谢妍的肩,视线撞上谢妍猝然回头几乎是恶狠狠甩过来的眼光时,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就这麽眨眼都不够的时间里,曾经熟知的情节再度上演──耳边风声一啸,他被她扣住手臂,一拉一甩,摔得仰躺在碧绿绵厚的草皮上。
“有什麽话,说吧。”
“你打人,一向都是这麽总打同一边吗?”问完林梵几乎要苦笑──这话不该问的,没人会像颜月那样满脑子的歪理和混蛋逻辑;可他总是不死心。
但他没想到谢妍居然点头,“这样会比较痛。”
林梵睁大眼睛。午後的阳光依然炽烈,刺目的白光扎得人几乎要流泪。
曾经有那麽一次和好之後,颜月跟他解释,“你想呀,打你哪边我手都是一样痛,既然这样,还不如豁出去就打一边,这样伤害累积,一来可以让你更痛;二来嘛,”狡黠地捏住他的脸颊,笑,“痕都留在脸上了,冷战的几天内你还敢出门?”
chapter 22 玩笑?!
林梵一直躺到谢妍认为自己走出的距离已经够远了也没有起来。
谢妍躲在一棵树後面观察了大约半小时,发现林梵除了在最初的几分锺用手盖住了脸(也许是捂住了头)外,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抬头望望天空,万里无云,又是正值午後,谢妍站在树下也觉得後背上薄薄的衣料渐渐濡湿起来,潮热地贴到了皮肤上。
而林梵躺在全无遮蔽的草地上一动不动。
谢妍的火气在两个耳光之後其实已经消了大半,现在又开始担心起来:再躺下去,纵然没有摔出毛病,晒也要晒中暑了。再说,咬紧了嘴唇,却不得不承认,林梵其实也没有太多错,好歹,他并没有脚踏两条船地等她自己发现……
“他只是没法继续喜欢我──即便男生不该主动跟女生说分手,打也打了,摔也摔了,难道非得要他敷衍著我过一辈子?”没有这种道理啊──
这麽一想,心底的一点不甘也悄悄平复了。走出树荫去看林梵。
“林梵,”谢妍小心地蹲在林梵身边,轻轻拉开他挡在脸上的手,“你怎麽了?”
林梵半睁开眼看了看谢妍,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两个字,但开阖的幅度实在小,所以不要说声音,谢妍连口型也没辨出来。
“怎麽了啊?”谢妍急了。她本来也没想把林梵怎麽样的,只是一时气得头晕就出了手,却没想到看起来漂亮精致的林梵真会像薄胎瓷器一样脆弱,不堪一击。
“扶我,”林梵慢慢地轻声说,“扶我起来。”
谢妍把他的一只手搭到自己肩上,用力托起林梵的上半身──也只得这一托而已,林梵原本搭得轻飘飘的手忽然用了力,在她肩上使劲一扳,天旋地转一瞬间,躺在地上的人已经变成了谢妍。
而林梵,他压著她,睫翼低垂,声音还是病弱似的十分之轻,“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谢妍听不懂地眨了眨眼。
林梵也不跟她解释,低下头轻轻吻她。谢妍用力咬了林梵一口,他捧住她双颊的手也使上了劲,强迫她张口,舌尖狡猾而灵活地侵入。谢妍又徒劳地合了几次牙齿,却惊惶地发现由於自己太致力於口舌之争,双腿竟然轻易被林梵以膝盖顶开──就算她现在才後知後觉地想起其实可以用膝盖来攻击他,也已经晚了。
晚了。
就算了。
接吻这件事,林梵一直都很擅长。唇比她柔软,舌比她缠绵,即便是在这样暑热的天气里,他的气息竟然也是清新而微甜的,像是吃多了水果糖,唇齿间都是教人迷恋的清芳。
谢妍只能无奈而疑惑地屈服。
“我们不是分手了吗?”当林梵终於终止了那一吻时她困惑地问──难道他捱半小时晒只是为了以这个来报复那两记耳光?万一她走了就不回来了呢?
“不分手──只是说说的。”
谢妍睁大眼,“你喜欢拿这个来开玩笑?”
林梵不说了。他又开始吻她。
谢妍挣扎不开──看似温柔荏弱的林梵其实很有充当野蛮人的潜质,她在盛渲那里游刃有余在林梵面前却是全然地施展不开,完全是被他的外表给糊瞎了眼才以为他会因为躺在草地上中暑而死。
昏昏沈沈地即将再度臣服时,谢妍忽然福至心灵地将手落在了林梵腰侧,挠了挠,林梵身体一僵,掐著她双颊的力气瞬间小了许多。谢妍牙齿用力一合,咬破了林梵的舌尖。
淡淡甜腥气息在两人唇齿间流转,林梵竟然笑了,紧紧抱了谢妍一下,“好了,不要生气,”黑亮的瞳深深地看她,“下次不说了。”
还有'下次'?
差一点点,谢妍就要问出来。但终於还是忍回去。这种质问,太像一个愤怒的女朋友,而他们,才刚刚不明不白地“分手”过。
林梵似乎对原家小型城堡一样的房子十分熟悉,从地上拉起谢妍後带著她进入大宅,七转八转後带到一间浴室,唤人拿衣物让谢妍整理换洗。原家佣人似乎对林梵也十分恭敬而熟捻,一口一个'林少爷',十足殷勤。
在浴室里,谢妍才从淡黑皮肤的菲佣那里明白了'林少爷'原来是“表少爷”,“经常来”。
那麽,就不是什麽“同学”了吧?
这样总是骗著她,耍著她,是为了好玩吗?连分手都能用来开玩笑。林梵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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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和谐那麽难
清理出来後,谢妍被带到一间阳光室。
一开始陪著她滚得满身草屑的林梵也已经清洗出来,重新打点得端正尔雅,身体半陷在阔大柔软的沙发里,手上端著一本黑色封皮的厚书,挡住了面孔。
“喝点儿什麽?”看见谢妍被领进来,林梵放下书,对她一笑。拍拍沙发,示意谢妍坐到自己身边。
“你喝的什麽?”谢妍留意到水晶玻璃茶几上放著两只精致的骨瓷杯,里面的液体一浅绿一深褐。茶几正中放著的一个方形托盘里装著细细的碎冰,丝丝冉冉的雾气萦绕著四只盛著切好的水果片的果碟,即便只是看看,也是十分的清心解暑。
“蜂蜜柠檬茶,”林梵微笑地抬头看她,“坐呀。”
谢妍忍住倒吸一口气的冲动,向女佣一颔首,“西瓜汁,谢谢。”
女佣出去了。林梵站起来,一伸手──谢妍飞快地闪开他,坐到另一边沙发上。林梵也不介意,就势在她身边坐下来,“还在生气?”
“没有啊,”谢妍将视线转向大落地窗外。
不该这麽坐的。林梵左颊上指痕交错,泛红微肿地坟起,正落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怎麽都避不掉。
林梵不置可否地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茶,酸甜交错的气息让谢妍不自觉地弹离沙发,旋即又发现自己动作的突兀,只好故作不经意地站到窗边。充沛的阳光倾泻进来,映得一头一脸都是灿烂,在房间空调的气温调节下却变得没了温度,只余光影幢幢,十分宜人。
整面玻璃墙面对的是半边葳蕤半边开阔,一路延伸到海边的草坪之下是褐黄的断岩,远处则是一片海,雪白的波涛漫卷著,扑到岸边,一波撞得粉碎,另一边又追逐著赶过来。碎了又聚,再碎,再凝聚,永不疲倦,永不懈怠。
身後忽然袭过来一股清新到几乎有些香甜的水果气息,是林梵。
“这边景色不好,半山半海,不见开阔──要不要出去走走?”声音温柔地带上了诱哄,十分令人心动。
谢妍忍不住回过头──才看他一眼,又扭回玻璃窗外了。林梵以为她是害羞,上前轻轻环抱住她。谢妍觉得自己好像被嵌进了一块黄桃(也许是柠檬)布丁,撑拒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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