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中的女人》 第6章

疑问句——是在责问他,他应该听出来了。

东坡居士对易安居士说: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在我眼里,老师常常是很严肃的。

她猜得不错。严肃,那是说好听的。不好听的呢?板着个脸,凶神恶煞般的,不近人情——她听到过这样的议论。

易安居士对东坡居士说:那是你的偏见。

东坡居士对易安居士说:也许吧。

易安居士对东坡居士说:你是不是在学校太调皮了,老师总是批评你啊。

又是沉默。一定是击中了他的要害。她想。

东坡居士对易安居士说:是的。

哈哈,像个把饭烧糊了的小女人。怪不得他有这样的偏见,原来如“北”。她有些得意。

最后他们相约再见。

东坡居士对易安居士说:认识你我很高兴。

易安居士对东坡居士说:我也是。

猛然间,她的心一动——一种惺惺惜惺惺的感觉涌上心头。

在不知不觉中,她成了一个无聊的人。

(bsp;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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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要与人擦肩而过的。五点,到了。

梁玉娟度过了也许是人世间最长的五分钟——心理上的时间,总是让人欢喜让人忧。

歌,在空中响起。沙哑的声音,象是饱尝了人间无数的沧桑。

他来的电话——东坡居士。他们约好的。

她在犹豫。手机在她的口袋里,就在她的手中。她走了出去——没人注意她,人们余兴未了。

在走廊里,那首歌还在飘荡:

“忘记了窗外的北风凛冽,

再一次把温柔和缠绵重叠

是你的红唇粘住我的一切

是你的体贴让我再次热烈,

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

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

当红歌星刀郎的歌——手机铃声,响着。一直在响。

她不知所措。事到如今她却不知如何是好。有些后悔,有些紧

张,有些兴奋,还有些渴望她的血液在奔流。

这是一种诱惑,令她全身在颤抖。

她咬了一下嘴角,心在“怦怦”乱跳——她决心已下,拿出,打开了手机。

“你好!”低低的男声,像是从天际传来。

“你好!”她喃喃地回答。她的心已跳到了口腔。

“是易安居士吗?”他问道,话音有些颤。

“是的。”她回答。

“我是东坡居士。”

“嗯。”

沉默。

“你在上班吗?”他又问。

“是。”她心干舌燥,心头犹如火烫。

又是一阵沉默。

“今晚我有事,不能上线。”他在那头说道。

(bsp;“那你忙,正事要紧。”她在这头回答。

她已经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心里在幻想着他的样子——她不只一次地幻想过。她的大脑在搜索着对方一点一滴的信息,然后再把这些信息重叠起来,组成一个人,一个完整的人。

“几点下班?”他问。

“六点,快到了。”

“今天下雪,路上很滑,你可要小心点。”他嘱咐道。

是个知道体贴人的男人。“谢谢你,我会小心的。你也要小心点儿。”她有些感动。她不由地想起了她的丈夫——今天早晨,她上班走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甚止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困惑中的女人(5)

“好的,谢谢。”他要告别了,“再见!”

“再见!”她也和他告别。

“很高兴能听到你声音。”急急忙忙说的,说完他挂了。

她笑了笑。还像个害羞的大男孩——她想。

她用手拍了拍自已的胸口,全身轻松许多。

雪,还在飘着。

楼外,窗外,一片银色的世界。

第 四 章

战争,是人们在解决矛盾时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胜者,王。败者,寇。一切都迎刃而解。

而他们之间的战争却总是分不出胜负。打打停停,停停打打。像冯小刚的那部著名的电影——《没完没了》,着实让人有点烦了。

今天也不例外。

起因很简单——也不简单。说简单,是因为他们为这事已经吵了好几次了。说不简单,是因为这事是最近一年这个家里的工作中心,关系重大——别人怎么看梁玉娟不知道,但她相信每一个负责任的家长都会和她想的一样的。为了娜娜,是的。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以说是中国父母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他们吃尽了苦,操碎了心——也在所不辞,他们倾注了他们所能够倾注的一切:青春、精力、财富,没有抱怨,没有后悔。他们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为年迈的父母?为下一代?为这个社会?反正不是为他们自已。中国人就这样的一代传一代的繁衍下去,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前仆后继着。

况且她还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娜娜就在这个学校,于情于理她也要做到万无一失。

吃晚饭的时候,飘了一天的雪像个玩够了的孩子,无声无息地停了下来。

娜娜上晚自习还没有回来。

边吃饭,梁玉娟边在和她爱人说着李老师离婚的事。

她爱人坐她对面——像是根本没有在听她说些什么,吃着饭,眼睛盯着电视,那里有更吸引他的东西,一场nba篮球赛。

他总是这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令梁玉娟很是生气。不知从什么开始,他们之间已经好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似乎找不到他们共同感兴趣的话题。也许他们,把该说得话都说完了。

她瞟了他一眼。她有时觉得他们陌生了很多,他们之间好像有了一条沟,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沟,这条沟把他们分隔在两岸,远远地,相对着。有时,又像是触手可及,可总是不能把手牵住。

其他的夫妻也是这样吗。梁玉娟心里想着。

“我在给你说话,你听没有?”梁玉娟忍无可忍,表达了自已的不满。

他把脸转过来。袁文清,四十多岁,虽然岁月也在他宽宽的脸庞上写满了无奈,但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青一些。他看了梁玉娟一眼,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又把脸转了过去。

气,又能怎样,就这样一个人。索性梁玉娟也不再说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从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乱吵吵的,哨声,喊声,乱成一片。体育播音员在用极快的语速介绍着那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她的丈夫目不转睛的看着,全身心地投入,走火入魔似的一会儿笑,一会儿叹,像是要融入其中。此时,他已浑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他的妻子。

梁玉娟有时真想把电视砸了,砸它个稀里花拉的,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心不在此,那也枉然。不过,仔细想想,电视还是不能砸,要是连电视也没有了,四眼相对,岂不更加可怕吗?哎,真是的,干吗和个电视机过不去呢——她有时真的搞不清楚,她应该和谁去争风吃醋。她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她站起身来,去收拾桌上的残渣剩饭。气归气,日子总是要过的。

收拾完家务,丈夫还沉浸在电视中不能自拔——她知趣的,她知道这个时候什么也谈不成,谈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她进了书房。

他们住的是个三室一厅——过去盖的,房间不大,客厅也不大,象个火柴盒,只是有序地把它分隔开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总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她没有抱怨过——虽然她心里也有不甘。

书房不大——三个房间中这个房间是最小的。美其名曰是个书房,实际什么也没有。一个书架,摆满了书。一张写字台,上面放着电脑。南墙上挂着一副书法,上写“学无止境”四个大字,着实给这个小小的房间平添了几分书卷气。

只有到了这里,梁玉娟的心里才会感到几分的安静。

打开电脑,上线。先看看新闻,这是梁玉娟的习惯。一条触目惊心的新闻映入了她眼眶“东南亚发生特大海啸,几万人生死不明”

点击打开,详情。

印尼:一万人死亡,几万人失踪。图。

斯里兰卡:五千人死亡,万人失踪。图。

泰国:一千人死亡,几千人失踪。图。

印度:四千人死亡,几万人失踪。图。

图片,满目疮伤,尸骨遍野,令人毛骨悚然。

接下来的新闻均是这次东南亚海啸相关的新闻。

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在纽约联合国总部向全世界发表讲话:东南亚发生了特大海啸,是人类历史上一次罕见的灾难。希望国际社会给与紧急援助。

美国、欧盟、日本、南美共同体等国家纷纷表示将向灾区提供紧急援助。

中国政府也在第一时间宣布将向灾区提供紧急援助。第一批援助物质正在装机。首批医疗救护队已整装待发。

全世界都行动了起来。梁玉娟在伤心之时也感到了一丝安慰。

没有什么新闻值得她感兴趣的了。她打开了qq——她本不想打开的。她知道他今天不会上线。但她还是想上来看看。

真的没有在。虽然有心里有准备,但还是有一些的失落——有时她怀疑自已是不是爱上了他。她曾经不只一次的问过自已。

不会的,她的心里在说。尽管她知道这样说很勉强——每当她想到他,看到他在线上,她的体内就会有一种兴奋在蠢蠢欲动。是喜悦?是渴望?还是什么?她说不清楚,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她细细地回味着他的声音。没有什么特别的,听得出语气中带着一些不安。话不多,但她感到很亲切。

一股红潮涌现在她的脸颊。她用舌尖舔了一下双唇。

他是谁?长得什么样?

他就像个幽灵一样撞进了她的生活——从他们相逢那一刻开始,她的心犹如一潭平静的湖水,突然间,被激起了层层波浪,翻滚着,腾跃着,永不停息。

算起来他们相识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bsp;他们谈了许多。每次相遇,他们好象有说不完的话。每次说再见,她的心里就在渴望着下次的重逢。

谈古诗。这是他们共同的爱好——他在古诗上的造诣令她敬佩。

谈生活。这是他们共同面对的问题——他对生活有着独到的见解。机遇加奋斗就会成功,这是他的信念。

谈旅游。这是现代人的时尚——他的理想是在有生之年,能和他爱着的人一起驾车,游遍千山万水。

那时,她问他:你爱的人现在在你身边吗?他沉默一阵说道:还在等。

等?等什么?她不明白,她问他。

又是沉默,然后他说道:等她回来。

等她回来?她出去了吗?

他回答:嗯。

很远吗?她开始替他难过起来。

不。他回答。

她没有再问下去。她虽然还是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她相信那一定是段荡气回肠的爱情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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