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见到他了,可是她现在的身份是那样的尴尬。她是月泽国的皇后,还怀了泽天的孩子。
苍漠会不介意吗?
所谓的近乡情更怯,站在皇城前的秋依水胆怯了。
她真怕啊,怕苍漠以嫌恶的眼神看她。
她穿越了时空,奔波了好几个日夜,如果苍漠不肯接受她,让她如何承受得了。
终于见到他2
夕阳西下,天边只剩下一抹淡紫的晚霞。
(bsp;眼看城门就要关了,秋依水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打马奔进城去。
以她的身份,她不能贸然进皇宫去找苍漠。而且,她也进不了皇宫,就这么闯过去,不被人赶出来才怪。
秋依水先找了家客栈,将马寄存好了,坐在房中,望着窗外的天色,按捺着激动的心情等待。
待到夜色完全拉开了帷幕,她才走出房去。
按说她应该再晚一点去皇宫更安全,可是她等不及了,她迫切地想见到苍漠。
一想到他在雨中呼唤她的名字,她就酸楚难当,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她多次进出皇宫,对皇宫的情形很是了解,早计划好了从某个比较偏僻,守卫比较薄弱的地方进去。
一路上,透过宫墙,远远地见到皇宫里面张灯结彩的,气象很不一般,象在过节似的。
可是,现在没有什么节日啊。
秋依水不好走到宫门口去问守卫,她目前的身份是百姓,是不能靠近宫门的。
问路边的一个小摊贩:“皇宫在过节吗?”
摊贩麻木地抬起头,望了眼皇宫,漠然地回答:“好象是有什么喜事吧,昨天见很多人拥了辆马车进去。马车金光闪闪的,晃得人眼都花了,肯定是什么皇后贵妃坐的。”
“皇后贵妃?”秋依水吃惊地问。
难道苍漠又新娶了后妃?他不是承诺过再不纳妃吗?
也许,是这些人弄错了,一个小摊贩,瞎猜的东西,她怎能当真?
“公子,你是外地的,不知道皇宫发生的事吗?”
小摊贩突然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问秋依水。
秋依水为了行路方便,换上了男装。
她闻言摇摇头:“我刚来皇城,不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
小摊贩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终于见到他3
告诉秋依水:“前些日子啊,咱们的皇后娘娘被大火烧死了。皇上最宠幸的兰妃娘娘小产后身体虚弱,侍奉不了皇上。荣妃娘娘全家被抄家流放。这后宫空虚啊,皇上当然要找点
美女来充实后宫喽。”
秋依水嗤道:“皇上才不好女色,哪象你,老想着美女。”
心中感触,荣妃全家获罪,看来苍漠已经查明真相了。
就不知小玉是否也为她所害,如果当真是她害死的,单只流放,太便宜了她。
小摊贩听了秋依水的话,不服气地反驳。
“皇上是不好女色没错,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哪能离得开女人?昨天马车经过的时候,窗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了一角。我看见里面坐了个绝色女子,真美啊,我从来没有见过那
么美的女人。虽然只见到半张脸,可单那半张脸已经够让人销魂的了。”
小摊贩啧啧有声,象是在回味着昨日的情形。
“嘿嘿,公子,你也很美啊。如果你扮作女儿装,说不定跟她有得比。喂,公子,你怎么跑啦?买点东西再走啊。”
小摊贩的话还没有说完,秋依水已经飞速地跑开。
她才不相信小摊贩的鬼话,才短短的三个月,苍漠就忘了她,另娶别的女人,这怎么可能?
她要去皇宫看个究竟。
心中回想着小摊贩的话,他看到有个美女坐在马车中进了皇宫,这话应该不会有假。
那个美女会是谁呢?芸萱吗?
可如果是芸萱,宫中怎会张灯结彩象在办喜事似的?
鼻头酸酸的,眼泪不争气地涌上了眼眶。
秋依水忙擦干眼泪,告诫自己,刚才听到的,都是小摊贩的胡言乱语,要自己亲眼看到的才是事实。
她应该相信苍漠才对。
过去,他们就是不够信任,不够坦诚,所以闹出许多的波折,现在可得吸取教训了。
终于见到他4
到了预定的入宫地点,秋依水瞧见四下无人,飞身进了皇宫。
这一处的皇宫静悄悄的,秋依水避开人,悄悄地往龙渊宫进发。
这些日子,苍漠应该是独宿在龙渊宫才对。
经过御花园当中的湖畔的时候,远远地却听见有笙箫丝竹之声从湖的方向传来,伴着乐声,还有欢歌笑语。
秋依水诧异地停下脚步,望着湖的方向。
苍漠不是个奢糜的君王,除了节日,很少在后宫举办宴饮活动。其实,他的夜生活蛮单调的。
再联想到宫中异常的气氛,秋依水疑惑,今日当真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宫中到底有什么欢庆的事情?
她改变了去向,往湖的方向而来。
乐声听得更加清晰了,是很欢快喜庆的调子。隔着老远,已经可以看见湖面上反映的灯光。
再转过一个弯,湖上的风光赫然出现在眼前。
湖中的荷花早已凋谢了,今晚的湖上却放了不少荷花状的彩灯,流光溢彩,映得湖面波光闪闪。
湖的中央,有一艘巨大的画舫,画舫上正在表演着节目。
湖的四周,围了不少观看节目的人,对着画舫指指点点。
她曾在皇宫呆了两个多月,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般热闹的夜晚呢。
九曲桥中央的小亭边上,更是搭建了一座华丽的看台。
秋依水早发现了看台,但是她不敢往台上看,生怕看见自己不愿看到的东西。
终于,所有的一切都欣赏完毕了,秋依水不得不迫使自己将目光投向看台。
待看清看台上的情形,她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全被冻住了。
(bsp;秋依水僵立在湖边,心象是被掏空了似的。
她清楚地看见,看台上,五彩的灯光幡伞下,坐了数十个身着各色彩衣的女子,均作宫妃打扮。
夜风吹动她们的衣裙,象是在湖上盛开了一朵朵艳丽的鲜花。
终于见到他5
隔得太远,看不清她们的模样,不知道是过去的那些宫妃还是苍漠新纳的妃子。
芸萱夫妇也坐在靠近中央的座位上。
他们俩依偎在一起,没有看台上的节目,而是不时对望着,象是在诉说着悄悄话。
而苍漠,他单独同一位盛装打扮的女子坐在一起。
从这个方向,秋依水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和一小半侧脸。
那个女子,也作宫装打扮,与别的女子又略有不同,似乎更加的庄重,更加的华丽。
苍漠的脸上却罩了半幅面纱,奇怪了,在宫中他没事罩着面纱做什么?不嫌麻烦吗?
秋依水看书的时候,翻过了苍漠被大火烧伤的那一段,因此并不知道苍漠毁容的事。
只见苍漠欠身从面前的桌上拿了一样东西递给盛装女子,大概是水果之类。他面上罩了面纱,而且隔得太远,秋依水看不见他面上的表情。
但从他身体的姿态,可以看出他对面前的女子关怀备至。
女子动作优雅地接过水果,放进口中。
苍漠待她吃完,大概是同她说了些什么,然后站起了身,走下看台,来到一侧的九曲桥上。
女子也站起了身,衣袂飘飘,风姿绰约。
她随了苍漠,也来到九曲桥上,同苍漠站在一处。
夜风将她肩上的披巾吹得滑下些许,苍漠温柔地替她拉好,然后令周围的侍从退下,单独同她聊天。
秋依水看得泪眼模糊,她没法再看下去了。
她清楚地记得,在那座九曲桥上,他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我苍漠这辈子是完蛋了,栽在你这个女人的手里了。我不管了,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怕你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我也要定你了。
他还说,秋依水,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放手,我不会独宠你,宠字总觉得有点施舍的味道。我会只爱你一个,只要你一个。
终于见到他6
时隔三个月,他说过的话还响彻在耳边,而在同样的位置,他却在跟另一个女人唧唧我我。
那个女人,就是昨天坐了马车进宫的那个吗?
小摊贩果然没有骗她。
原以为,他会孤独地守在龙渊宫她的画像前,独自舔着心上的伤口。
所以,她不顾一切也要赶过来,抚慰他。
没想到,再次见到他,他却左拥右抱,花团锦簇,享受着快乐的生活。
(bsp;并且,他有了特别钟爱的女人。
也许,是自己的这份爱太沉重了,要求他只要她一个,对他来说太苛刻了吧。
他想要的,是真正的帝王的生活。女人们都环绕着他,奉迎着他。
他大概是没有想到她还会再回来吧。那个秋依水成了泽天的皇后,他不可能不知,他是打算完全忘记这份情感,重新过他自己的生活了吧。
那么,她就悄悄地离开好了。
本来就在苦恼,以她的身份,该如何面对他,如何给泽天一个交待。
现在好了,她再没什么可牵挂的了。只要她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就可以将这个身体还给原来的秋依水,让她同泽天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而她,会在自己的时空,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同苍漠的这段缘,就当是做了一个梦,一个离奇的伤感的梦好了。
或者就当看了一个故事。
她本来就是在看故事,只是她看得太投入了,把自己给代入进去了。
秋依水黯然转过身,无声地离开了皇宫。
正在九曲桥上谈话的苍漠突然住了口,转过头,望着秋依水离开的方向。
他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哭泣,在呼喊他的名字,在哀怨地望着他。
“漠——”
风中传来隐约的低语。
是她吗?一定是她。
只有她才会叫他漠。
“依水。”苍漠轻声地呼唤。
我的心再装不下别的女人1
身旁的盛装女子诧异地问:“皇儿,你在叫谁?依水是谁?”
苍漠收回目光,恭顺地回答:“母后,是孩儿失态了。母后昨日回宫,孩儿今日才为母后接风洗尘,母后可别生气啊。”
女子正是太后,昨日才从皇家别苑回宫,也就是小摊贩看到的坐在马车上的那个。
她四十多岁的年纪了,但由于丽色天成,又保养得好,加之打扮得体,看上去就三十左右的样子。
她的身材,更是如同没有生育过的年轻女子一般,窈窕柔美,仪态万方。无怪乎秋依水会误会。
太后笑答:“皇儿每天事务那么多,母后怎会生气?还好现在有芸萱帮你的忙。”
苍漠心中一动,问道:“母后,让芸萱参政,您不反对吗?”
太后答道:“芸萱这孩子虽非我亲生,但是我从小将她养育大的,她的禀性我了解。她不会有夺取政权的野心,有她做你的帮手正好。”
苍漠颇感欣慰。
他曾经最担心的,就是太后不理解他。
说实在的,他虽然知道自己并非太后亲生,并且怀疑自己的亲娘是被太后所害,但是,太后的所作所为让他不得不服。
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将苍越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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