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宣在隔壁给张喜顺打电话,声音隐隐约约被夏川听见。
“你合同都到期了,还拍什么拍啊?”夏川不高兴的问。
“我的合同顺延。”凝宣放下电话心平气和的说。
“张哲腾都没提这事儿,你积极个什么劲啊!你是不是想躲着我?”
“夏川,你成熟一点儿好吗?做人要讲原则的,我夏凝宣入行以来就没做过愧对良心的事!别说这是白纸黑字的合同了,就是口头协议也是协议,也是要遵守的!还有,我们婚前不是商量好了吗?工作上的事,互不干扰。我希望你不要这么无理取闹,能把工作和生活分开,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对,对!”他点着头,咬牙切齿的说:“你把良心都留给他了,然后回来理直气壮的给我做没良心的事是吗?”
“夏川,就事论事,你现在是人身攻击!”凝宣坐下来,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怕据理力争的吵闹,但受不了蛮不讲理的嘶吼。
“好!”他不屑的应和,“你不就是不想给我生孩子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喝酒能流产?你怀孕了,还拍吵架打仗的戏,你良心呢?你丧尽天良啊,夏凝宣,你把一条命弄没了!一条人命……”他的脸紧贴着凝宣的脸,眼神狡诈冷酷,咄咄『逼』人。
凝宣浑身一震,孩子没了自己真的就不难受不痛苦吗?夜深人静无法入睡的时候,她无数次的想那个孩子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长得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她也想着,如果真的意外有了那个孩子,也许是上天赐予自己的礼物,让她了却一切『摸』不到头儿的思念和恩恩怨怨。她想着自己抱着宝宝在花园中晒太阳,捉蝴蝶,做游戏,直到叫第一声,“妈妈”时的,欣喜和激动。
深夜熟睡的时候,同一个梦,她也是一遍遍的做,那个孩子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不说话,无论凝宣如何哄叫,孩子都不理她。
然后慢慢长出翅膀,飞远了,凝宣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凝宣说不上那个孩子长得像谁,但那双大的出奇的盯着她看的眼睛会说话,那种无辜又无奈的怨恨,夜夜拷打着凝宣的心。
“我不知道我怀孕了……”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
“什么叫不知道?你压根儿就不想知道!做掉了你才高兴呢吧,背着我,是不是还偷着乐啊!啊,你把眼睛睁开,看着我!”
凝宣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面容痛苦扭曲的样子,紧抿着嘴。
他抓着她的肩膀使劲摇晃,“对了……”他恍然大悟的说,“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习惯『性』流产!啊?你这习惯打哪儿来的?跟谁做下的?姓梁的还是姓张的?难道是他们两个的?你背后还有多少个啊?啊,说话!”
凝宣的身体像一只沉默布袋,任凭他摇晃,,只是随着他力道的深浅,轻飘飘的来回晃。她也不太清楚到底什么情况才叫“习惯『性』流产”,是身体虚弱体力透支导致的常见病吗?还是……她不禁打了个寒战,“习惯”二字让她不敢往下想。
“不说是吗?”他的手指用力钳住她的肩膀,凝宣疼得闭上眼睛。
“这不是你习惯吗?好啊,习惯戒掉也不容易,那我今天就成全你这习惯!”他拎起凝宣,把她丢到床上,压住她爆裂的撕扯掉她的衣服。凝宣刚出院,身体虚弱。和他抗衡了没几下就被他制服住。夏川把她压在身下疯狂的索吻。
“你别碰我!”凝宣被压得喘不过气,无奈的要求。进“腾飞”张哲腾脱她衣服的那一幕,和被交到黑帮手里被的阴影,电影镜头一样在她眼前交错定格。凝宣身体像筛糠一样抖动,胳膊紧紧抱住肩膀,祈求他:“别碰我……求求你,别碰我……”
夏川听见她的声音,吻得更加用力,像一只爆发的猛兽,恨不得把她『揉』碎,吞掉。
“啊!”他突然失声惊叫,瞬间松开她。“夏凝宣,你属狗的!”他扭着头看自己肩颈上血红的牙印。
凝宣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声音战栗的警告他,“夏川,我警告你!我要是报警,你这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我跟我老婆上床谁能拦着!”夏川疼得龇牙咧嘴!
“婚内!你有点儿法律常识吧!”
“行啊,知道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了!你还真吃一堑长一智,知道的不少啊!谁教你的这些?梁语天?张哲腾?照片上的绯闻男友?啊?来嘛,来啊!让他们都知道知道你那好习惯!”
凝宣憎恶的看他一眼,自己走进书房。
没过多久,听见大门没“咣”的被关上,接着是一阵汽车咆哮远去的声音。
第7卷 v340
凝宣上网,查看关于“习惯『性』流产”的资料。“这怎么可能?我自己做的事怎么自己会不知道?一定是医生搞错了!”
“喂,顾大夫?您好,您好,我是夏凝宣!”凝宣走到窗边给她的医生打电话,希望外面的景『色』能帮助她稳定不宁的心神。
“恩,对,我就是想问一下,您能帮我从医院,把我前几年住院的病历暂时调出来吗?复印件也行!”
“不是,不是。我那个手术特别成功,没有复发也没有后遗症。只是我结婚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我要出国检查一下身体,调理调理!想拿之前的病历做个参考!”
“对,好,谢谢您!拿您弄完了我就去取!”
凝宣找来长衣长裤,遮住身上的吻痕和厮打留下的抓伤。脖子上的吻痕没有办法遮,凝宣拿着粉饼一层层擦,看着镜子中拼命遮也遮不住的自己,突然的一秒,意念彻底的瓦解到崩溃了。镜子 “哗啦”一声,被她用力拍碎,割伤了手指也毫无知觉。
她抹掉眼泪,随便把手缠上,开车去了医院。
凝宣要来掉进湖中把腰碰伤之后的手术病历。从入院手术再到出院,自己的病历从来没关心过,看都没看一眼。手续都是行澈和张哲腾帮她办理的。当凝宣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病历时都不敢相信,它居然厚的跟一本书似的,密密麻麻的布满小字,还穿『插』了几幅手绘的病理位置的图片。
她假装每一页都很认真的看,其实只是怕漏掉答案。答案找到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留给她,某一页的某一行上,很清楚的记录着,因意外创伤导致流产。
流产!这两个字瞬间冰封住她所有的表情,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原来自己曾有过一个孩子,原来自己失去了一条又一条生命,原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里曾经孕育了两个生命,两个自己都毫不知青就悄然消失的生命。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也是老天对她最讽刺的惩罚。
“张哲腾,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你!我在公司楼下咖啡厅等你!”凝宣不知道自己这么和医生道的别,游魂似的打完电话,飘进咖啡厅里。好像没对服务员说了些什么,然后莫名其妙的端上来一杯『液』体。
“凝宣,什么事啊?火烧眉『毛』了你!”张哲腾看样子是从公司跑下来的,气喘吁吁的问。
凝宣像是没听见他的问话,没出一点儿声音。
张哲腾看她眼睛微肿,脸『色』惨白,神态呆滞,就连穿着也有些怪异。她穿了那么多身体还是紧张蜷缩的,好像很冷。“喂,喂,喂!说话啊你,把我叫来就为看你啊!”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见凝宣还是不出声,问她:“怎么小两口吵架了?我就说嘛,你这是审美疲劳闹的,他一设计师多善变啊,你一天蓬头垢面的跟他面前来回晃,晃烦了吧?”
她的目光穿过他的身体,出神的望着远方,“那个孩子是谁的……”
“什么孩子?”他愣了一下,恍然大悟的说:“嗨,瞧我这记『性』!初,凝宣。都过去了,就别太在意了,以后慢慢来,还有的是时间嘛。你才多大啊,就这么急着当娘啊!我告诉你,当妈可不好玩儿了,你就累去吧,『操』不完的心!我妈养我那会儿,我妈都恨不得趁我爸不在把我扔了!你现在多好,想当公主,当公主!想当贵『妇』,当贵『妇』!当然了,你家夏川要是喜欢重口味,你当两天泼『妇』,调剂调剂也挺好!你想想,当了妈还能装嫩当公主吗?你儿子多鄙视你,是吧!”他哄她开心,一个劲儿的说不停。
凝宣默默的从包里拿出手术记录,推到他面前,轻声说:“孩子,我的孩子呢?”
张哲腾看见病历立马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表情紧张得好像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被抓了个现行。他咽了口吐沫,又端起水杯一个劲儿的喝水,从来没有紧张失措到这份上。
“孩子呢?”凝宣好像游魂,来来回回只会说这一句。
“搁哪儿把这东西刨出来的!”张哲腾低声说。
“那孩子是谁的?”凝宣轻声问。
他看她一眼,磕磕巴巴的说:“初,凝宣!这事都过去了。你现在……”
凝宣微微蹙眉,语调平缓的问他:“那你告诉我,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做过什么?”
他捏着的水杯转了几个圈,才开口说:“凝宣……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
“怎么回事,说清楚,从头到尾一个字不许漏的说清楚!我自己的孩子,怎么我毫不知情就没了?哪去了?”
“你也怀疑是我?”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她。
“你觉得呢,那还有谁?我就是你锁在保险柜里的存款,除了你能接近,看清,处理,还会有谁?”
他皱起眉头,想不明白的问她:“嘿,我就奇了怪了,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事儿了?”
“你还做过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那是为你好!”张哲腾叹了口气,扶起她,“跟我走,换个地方说。”
凝宣起身把病历使劲朝他身上一摔,颤抖的声音说:“就在这儿说清楚,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凝宣你别跟我犯浑!”他抓着凝宣的胳膊,大步拽进车里。
他把她带到自己家。凝宣惊讶的问:“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你不是从不带女演员回家吗?”
“呵,这都知道啊你!我怕你在外面撒风儿,给你找个碉堡!”说完径直朝里间走去。
凝宣四处打量一番他的家,房间通透洁净,物品整齐得像没有人住过。
“想什么呢,我这是个人习惯良好,随便坐!”
“说吧……我听着呢……”凝宣闭着眼睛坐在沙发里。
“凝宣……我首先跟你保证,我绝对没有背着你让你做过那种事。我都是在你要手术的时候才知道的。所以你算算时间就应该能知道,孩子是谁的。”
凝宣深吸了一口气,手紧紧的收紧,刚刚划破的伤口传来阵阵的疼痛,“他知道吗?”
“他……”张哲腾犹豫了一下:“他也是前一阵才知道。”
凝宣听见张哲腾的回答,用拳头撑着低垂的头,一滴豆大的泪珠掉下来。
“凝宣,告诉我,怎么知道的!”
“不是你说过……骗人的事……就像欠下的账早晚有人来算……”凝宣叹息的说。
他认真的问,“这事儿就你我知道对吗?外面没有人知道吧!”
凝宣点点头。
“我现在就告诉你,你那个孩子怎么没了!”他把那年凝宣拍戏掉进湖里之后手术的经过详细的讲给她听。
“我有点儿冷,能给我找个东西盖吗?”凝宣听完他的叙述,感觉自己像又被推进湖水中,冻得瑟瑟发抖。
张哲腾起身给她拿来一条毯子。顺便把一个置物箱放到沙发旁。
“手给我!”他低头说。
凝宣傻愣着。
“手伸出来,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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