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渐渐的,他们之间联系的次数越来越少。
海川不再主动打电话来,而每一次小曼主动打电话过去,海川也表现得极为冷淡。
在电话里,他的回话总是很简短,语气里也再也难以听到过往的热烈与爱意。
小曼感到恐慌。
她猜想海川可能不要她了。
怎么办。
有好几次,她都想问问他,海川,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啊?
要是真的分手的话,请跟我直说吧。
可她没勇气问。
要是没问,说不定还有希望在,一旦问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为此夜夜买醉,好让自己快点忘记心中的痛苦。
小碧终于看不下去,劝她说赶紧找个新的男人吧,把向海川那种渣男彻底忘记!
作者有话要说:诶,忐忑的一渣。。。
当然!
小碧的意思是,不管向海川踹没踹了那个可儿,小曼都不该继续这么傻乎乎地等他。
“要等,你当初就该留在那边等!就等着让他把事儿给你弄得妥妥的,你再决定走还是留!这个决定权一开始就该由你来掌握。你呀就是太老实了,才会每次都被男人欺负成这样!你还看不出来吗,男人个个都是渣,而这个向海川就是渣男中的极品渣,长得帅又有钱的男人最靠不住了,相信爱情的女人,最终只有自己受苦,小曼,相信我一句话,别太把男人当回事,那些贱骨头,你越对他们好,他们就越不把你放在眼里,你现在啊,就该好好对待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就算你要找新的男朋友,他也没那个资格批评你!”
小碧的理性让小曼羡慕。
小碧总让她想起叶美仑。海风就曾对她说过,叶美仑也是个性极为独立的女人,原先小曼对她只是一种模糊而又敬仰的印象,现在看到小碧,她觉得自己如果认识了叶美仑也一定会很喜欢她。虽然有点奇怪,但小曼就是这样一种对什么人都恨不起来的人。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勇气就好了,小碧,”小曼叹了口气,趴到桌上,嘴角泛起一抹寂寞的苦笑,“可我怎么就这么软弱……”
小曼还是很想念海川,她还是很想坚持和海川一起走下去。毕竟他和可儿的事是发生在他跟小曼相识之前,过去的事,她何必责怪,而只要他现在有心去解决,那就证明他还是爱小曼的。小曼用这样的理由告诉自己要安心等候,虽然这样的信心,还是会不时的就动摇起来。
小曼忘不了他们分别的那一天,海川蹲在她的面前,默默的把脸埋在她掌心时的情景。他的脆弱,他的歉疚,哪怕没有说出口,也一样传达到了她的内心,她坚信她已与海川到达心意相通的境界,她甚至认为自己当时没能留下来陪着他一起并肩作战就已是她莫大的罪。
“不,海川不会骗我的,虽然他以前是挺渣的,但现在不是了。”
小曼自我安慰,小碧看在眼里,纵有万般的不忍,却也帮不了小曼。
陷入爱情的女人,眼睛是瞎的。
小碧默默地把酒倒进嘴里。
海川对小曼此时的纠结一无所知。
最近他去了公司上班,并且工作非常忙碌,但除了日夜颠倒的忙碌之外,真正令他头痛的事是,可儿坚持不肯打掉孩子。
她说她对他是真爱。
为此,她既不收钱,也不肯接受他以其他的方式补偿她。
要是以往,海川早就拂袖走人,管你死不死活不活,可是如今不同,每次他感到不耐烦甚至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小曼,想起小曼对他说她是个私生女时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她的天真,善良,更使他不想成为会被小曼唾弃的人。
可是时间一长,海川难免失去耐心。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逼我到什么程度!”
海川渐渐失控。
可儿却暗自有些欢喜。
他终于受不住了。
他也终于无法对她漠视下去了。
她默默地,又一次说,“我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海川终于急红了眼。
“你敢!你试试看!”
海川也没预料到自己最终会动了手,等他意识恢复清醒,他发现可儿已经摔在了地上,她的额头被墙壁撞出了血,血沿着她的黑发静静的滑下她苍白的脸颊,她捧着肚子,抬起一双没有丝毫怨恨而只是无限悲伤的眼睛看着他,眼泪静静流下,“你打我,可以,反正是我害你丢了你的女朋友,你怨我,没问题,但我能不能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她说完,忽然哀叫了一声,声音凄惨无比,这时,海川发现到,她身下流出了血。
救护车的警笛声凄厉地划破夜空。
可儿躺在担架床上痛哭不止,她身下止不住的血已把白色床单染得一片通红。
海川不由自主地去握住了可儿那只挥舞在半空中的发出求救信号的手。海川吓坏了,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冷,仿佛出血的人,是他自己。
海川焦躁不安地等在急救室外面。
他的胃痛又发作了,来来回回已经吐了三次,搜空挖净后的胃,现在仍在一阵阵刀绞般的剧痛中。
他痛得缩在椅子里,直不起身。
手机的乐声刺破医院的死寂。
手机里传出小曼的声音。
小曼问,“海川,你好吗。”
海川突然觉得小曼的声音好陌生。
像是从遥远的异世界里传来的一样,空洞,而不具实感,一度,他曾以为自己与小曼之间的关系已经密不可分,可现在——
他昏昏然地应了一句。
“唔,还好。”
他没有意识到他的态度会对小曼产生何种影响,他实在是痛到有点茫了,所以他现在所想的是,也许他该把坐姿调整一下,别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暴露自己声音中的异样。
小曼这时又说,“因为好久没联系了,所以想问问你好不好,呵呵,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
他抹了把渗进眼角处的冷汗,吐了口气。
他还是听出了小曼话语中的小心翼翼与百般讨好,他为此感到抱歉,于是他想再说点什么表示安慰,可是这时,一道更加剧烈的刺痛闪电般的划过他的胃部。
他倒吸了一口气。
铛啷!他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他蜷紧身体,开始筛糠般的发抖。
好不容易忍到这波痛楚过去,海川腾出一只手,把掉在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
“喂,小曼……”
可他发现,小曼早已挂了线。
小曼默默地把手机抛到一边,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大白天的就窝在家里喝酒,看来她已经离酒精中毒不远了。可是她不在乎了。
没想到失去海川会这么难过。
无论怎么控制,眼泪还是会不停地流出来。眼睛已经变成了永不干涸的泉水。
果然女人就是水做的。
小曼想不到等待竟会是这样的艰难,而更可怕的是,等待,使自己的信心像被蚕食般日日摧毁。
小曼再接到海川的电话时,大概是在一个礼拜之后。
当时,小曼正在上班。
“喂,我是米小曼,请问你哪里找?”
她大概根本没看来电号码就接起来,所以以为是工作来电吧,海川心里多少有些异样的感觉,好像自己和小曼又回到了最初相识的阶段。
这发现,并不令人愉快。
“是我,小曼,我是海川。”
但他仍用愉快的声线说话。
小曼在沉默片刻后,方才淡淡地“哦”了一声。
海川的心情陡然失落。
他病了这么久,身体刚刚恢复一点,想说这样子才不容易被小曼听出什么异样而害她担心,谁知她早已不在乎。
她是什么时候变得不在乎的?
他在手机里听到有人在跟小曼说话,好像是在讨论工作上的事,于是他问,“你在忙?”
“唔,是的。”
说完,她开始走动,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了急促而清脆的哒哒声。
他只好说,“那没事了,你先忙吧。”
海川本以为小曼会拒绝,或者,至少会客气一两句吧,谁知没有,小曼果断挂断了。
海川坐在床上生闷气。
他没法儿把刚刚的小曼同他之前所熟悉的小曼联系在一起。
她是不是已经变心了?
她果然已经变心了吧。
妈的,爱情果然就是这么无聊的东西!
海川的自信心遭到了严重的摧毁。
海川认为自己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他花了那么心思想把事情解决好然后就去向小曼重新求婚,谁知她已经对他失去耐心。
这天晚上,可儿来医院探望海川。
她前两天已经出院,虽然身体没事了,可是宝宝没了,她的精神还是有点差。但她没有责怪过海川半句。
她带了亲手熬制的鸡汤来,站在床边,她把汤从保温桶里倒出来。
因为害她流产,海川已经没办法再对她恶言相向。
她把鸡汤端到他面前,他虽然想拒绝,但最后还是没拒绝。
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就着可儿的手喝着温热的鸡汤时,突然之间,他对小曼越发地憎恨了起来。
于是,再接到小曼的电话时,他的语气彻底变了。
“找我什么事?”
“……”
“没什么啊,就只是随便问候一下,没想到打扰你工作了,真是抱歉。”
“……”
“我哪有不开心,明明不开心的人是你吧。”
“……”
“我没赌气,只是没什么可说的。”
“……”
“我没说要分手。”
“……”
“好吧,既然你非要这样说那我也没办法,无所谓,你开心就行。”
“……”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分手就分手喽!”
听到分手二字的可儿,眉毛不动声色地跳了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
尼玛,异地恋绝 不可靠!诶,辛苦地一渣。。。喂,大声说,潜水兵们,冒泡哇,果子需要动力!抱大家。。呜呜,泪。。。
玩火!
站在已被黑夜吞噬的街头,米小曼呆掉了。
感觉身边的一切正在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迅速消失,世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沙漠,将她一口吞没。
她没有眼泪,脑子里也没有任何想法,就只是觉得空了,什么都空了。
杨千远开车经过的时候,看到了米小曼,车子擦过她的身边,又攸然停住,而后再缓缓地倒车过来。
“米小曼。”
他按下车窗,把头探出来,发现果真是米小曼。
他察觉到她的异样,于是他重新把车停好,关上车门走过来,站到米小曼面前。
“出什么事了?”
米小曼脸色苍白,像是什么也没听到。
他担心地皱了皱眉。
耳边车声呼啸,他左右看了看,然后轻轻抓住她的右上臂,低声说,“站在这里危险,我们先到边上去……”
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米小曼的眼里掉下一颗泪来。
他的心,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拧了一下似的。
杨千远把小曼带上车,更亲自帮她扣上安全带。
“回家?”
她摇摇头。
“那去哪里坐坐?”
她低下头,又摇了摇。
于是他提议,“那去附近走走吧。”
车子驶入湖边的停车位。
杨千远下了车去买喝的,小曼则独自沿着湖岸走了起来,没走几步,她坐下来,脱了鞋子,又脱了袜子,再把裤腿卷起来,把两只光脚丫缓缓伸进湖水。
初春的天气,湖水虽未刺骨,却也依旧寒凉。
小曼被冻得全身毛孔竖起,却也坚持没有把脚收回来。
她来回划动着脚,被夜色染成紫蓝色的湖水在她的小腿边荡起了细细的涟漪。远处的月光,静静的。
杨千远回来后看见这幕情景时,表情不由怔了怔。
坐在月光下嬉水的少女。他此时脑子里唯一蹦过的词,就是纯洁。
他走过去,把奶茶递给小曼。
“谢谢。”
她接过奶茶,捧在手里,低头喝了一口。
“巧克力口味的?”
她有些欣喜,意外她的上司竟会刚好买中她最喜欢的口味。
他点点头,没回答。他不会跟她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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