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黑色》 第12章

“是吗?”我眯起眼,用食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听说这里也提供客房让会员休息,我们要不要去试试看呢?”

艾贝尔正要开口,一个黑影突然罩在我们身上。我抬头一看(上帝啊,纽约城虽不大,但也不至于小到这种地步吧,不觉得这样太“人为”了一点吗?),竟是艾萨克!

“真巧啊!你也来这玩啊?”我尴尬地打着招呼。

艾萨克没有说话,面色阴沉地打量着我和艾贝尔,我想任何人看了我俩现在的姿势,都不太可能搞错我和他的关系。

艾贝尔感觉出了这不对劲的气氛,他抱着我站起来。

“你好,弗里蒙特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您。”

“我想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巧遇’了。”艾萨克意有所指地道。

“是吗,那只能说明这个世界确实太小了。”艾贝尔毫不退让地回击。

为美女大打出手是可以的,但争风吃醋就免了吧(这是什么逻辑)!我跨前一步,插在艾贝尔和艾萨克中间。

“艾萨克,我想你是来这游泳的,请别让我们打扰到你。还有,艾贝尔,我突然不太想晒太阳了,咱们走吧。”

我不给他俩反驳的时间,拉着艾贝尔就走。被这样一搅和,我原本好好的兴致完全被破坏掉了。理智告诉我此地已不能久留,我把我的想法告诉艾贝尔,他没有反对,因此我和艾琳他们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俱乐部。反正纽约这么大,还怕找不到玩的地方?

我是一个忘性很大的人,没有几天我就完全忘了这一短暂而不愉快的偶遇,直到一通电话提醒了我。当时,我正很没有职业道德心地大啖着美味的薯片,同时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直播的橄榄球赛,纽约州巧克力(chocolate)队的五号球员——我最爱的迪克(□)——正设法突破拦截进入对方球区,那毫不知趣的电话铃声就在此时响起。

我一把抓起话筒,眼睛仍盯在电视屏幕上。

“喂,请问哪位?”

“我是艾萨克,请别挂电话,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就几句,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ok。连我想说的借口都已经先说出来了,我还能怎样?

“好吧,请尽量长话短说。”

“艾贝尔•;雷丁就是你现在交往的男友吧?”

我冷冷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这好像与你没有什么关系。”

“或许无关。但如果答案是‘是’的话,我想你也许有兴趣知道一些他的事,特别是这些事你不太可能从他那里听到,而我也是花了些钱雇人调查到的。”

我勃然大怒:“你这样做太过分了!”

“布丽,我完全是为了你着想才这样做的。你应该会想知道的,如果你够在乎他。”

我从没有比现在这一刻更讨厌艾萨克了,我知道我该我马上挂上电话,但我没有,也许是我心中的一部分确实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我深吸口气,抑制住我的愤怒之情。

“好吧,你说吧。”

“我要说的事很重要,不能在电话里谈,我必须当面告诉你。”

我怀疑地问:“你该不会是想耍什么花招吧?”

“绝对不会,我以我父亲的名义起誓。”

“好吧,你说时间。”

“后天如何?就在我的办公室里,你应该认识的吧。”

“当然,就后天吧。”

“那么,到时见。”

挂上电话,电视机里的橄榄球赛已对我失去吸引力,我脑中反复响着艾萨克的话:

……特别是这些事你不太可能从他那里听到……你不太可能从他那里听到……

他究竟指的是哪一类型的事呢?除了谈到他在孤儿院里长大的那次外,艾贝尔确实很少提及他自己的事,但我以为那是因为没有什么我一定得知道的事。但现在看来我的想法似乎是错的。艾贝尔究竟有什么事是不太可能会告诉我的呢?不告诉我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决定不再折磨我的脑袋,改用另一种方法:直接去问艾贝尔,无论如何照别人说的乖乖去做一向不是我的风格。这是我和艾贝尔之间的事,该由我们俩来解决,而不是假手他人。

chapter 12

我驾车来到艾贝尔的公寓,他似乎还没回来,不过他告诉过我房门的备用钥匙放在哪儿,我找到钥匙,开门进去。

比起我又脏又乱的公寓,这儿打扫得可以说是非常干净。我熟门熟路地走进卧室,脱下高跟鞋,往那张松软的大床上一躺。我一边等着屋子主人,一边想着该怎样告诉艾贝尔我这次不请自来的原因。

等了一个多小时,我终于听到开门的声音。艾贝尔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走进来,看来是刚工作完从拍摄场地回来。他看到我有些惊讶。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在家里看球赛的吗?”

“我改变主意了。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求之不得呢!”

艾贝尔低下头给了我一个热吻,然后去厨房拿了两听饮料回来。

“来了有多久了?”

“有一个多小时了。”

“那么久,怎么也不给自己弄点喝的。”

“我又不是来喝东西的。”说是这么说,我还是从艾贝尔手中接过一听饮料。

他在床沿坐下,我顺势靠在他身上。艾贝尔拉开拉环,喝了一口。

“好吧,那是为什么到我这来呢?”

我垂下眼帘,玩弄着手中的饮料瓶。

“我——有些事要和你谈。”

“哦,什么事?”

“先前艾萨克给我打了个电话。”

艾贝尔拿起饮料罐正要喝,听到这话又放了下来,皱起了眉头。

“他打电话给你干什么?还没死心吗?”

“不是这事,”我清清嗓子,“事实上他说他有些关于你的事要告诉我,一些、一些我不太可能从你那听到的事。”

我看着艾贝尔,他垂着眼帘,看不出什么表情。我扳过他的脸,让他看着我。

“我不知道艾萨克说的是什么事,但是我知道即使是恋人间也有些事是不能说的,我来不是逼迫你非得告诉我不可,我只要你的一句保证:不管你是有意的好,还是的无心的好,你所隐瞒的事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影响到我们的未来。只要你说一句这样的话,我就不再追问,也不会让艾萨克告诉我。”

我说话的时候,艾贝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他墨绿色的双眸仿佛两颗宝石一般。然后,他拉下我的手,把脸转向另一侧。我没有催他,很有耐心地等待着,我知道他需要考虑的时间。良久,他才又开口,声音意外地低沉。

“我告诉过你,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因为一直没人来领养,我在那里一直待到十二岁。那之后到十六岁的四年间,我是在少年感化院渡过的。”

我皱起眉,完全没想到听到的竟会是这种事。

“少年感化院?为什么?你做了什么?”

“因为杀人,我杀了一个人。”艾贝尔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惊呆了,望着他的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杀、杀人?”

“对,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害怕?”

“害怕?不,我只是觉得很吃惊。但是等一下,你那时才十二岁,怎么可能杀人呢?”

艾贝尔淡淡地笑了笑,笑容里透出几分苦涩。

“孤儿院的生活其实并不好过,十二岁时我终于忍耐不住逃了出来。我在外面晃荡了几天,没有地方可去。有一天晚上,下着大雨,路上几乎没什么人,我又冷又饿,身上没有一分钱。这时我看到前面有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着,像是喝醉了酒,我想这是个好机会,也许可以从他身上偷点钱。于是我走上前,有意往他身上撞去,没想到那人喝醉了却不迟钝,一把抓住了我,我很害怕,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把他狠命一推,他倒在路上,正好这时有一辆卡车驶来,来不及刹车撞上了他,那人当场就死了。少年法庭判定我有责任,将我送入感化院,一待就是四年。”

我呆了一呆,随后跳了起来:“可这不是杀人啊!这只是桩事故,你并没错!”

艾贝尔摇摇头:“不管怎么说,那个人确实是因我而死!”

“是那人运气太不好了!就算你有错,你也付出代价了。”

“也许吧。”

“艾萨克指的就是这件事吗?”

“我想应该是这件吧,除此之外,我没有什么要瞒着你的。”

我拍拍胸口,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算了,害我担心了半天。”

艾贝尔握住我的手:“你不介意吗?介意我有这样的一段过去。”

我挥挥手:“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过都过去了!你真傻,你该早点告诉我的。”

艾贝尔抱住我:“我不敢告诉你,是因为我怕你会因此离开我。你不介意我真的很高兴,你不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

我心一软,微笑着紧紧搂住他。

稍后,我和艾贝尔躺在床上,我的头枕在他胸前,他的手环抱住我的纤腰。我们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温馨的感觉。最终还是我打破了沉默:

“我想我明天还是要去见一见艾萨克。”

“为什么?”

“为什么不呢?反正我都已经知道他想告诉我的事了。我想借这个机会彻底了断我和他之间的事,免得他以后再来烦我们。你不想我去吗?”

“不,我只是——”

艾贝尔没有说下去,而是更紧地抱住我,将脸埋在我的颈窝里。我好笑地拍拍他。

“干什么?我又不是去了不回来!”

艾贝尔深吸口气,抬起头看着我,微微笑了笑。

“说得对。不过明天我有工作,不能送你去了。”

“没关系,他又不会吃了我。我会把我们谈话的结果告诉你的。”

艾贝尔点点头。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他望着我眼神中竟有几分悲伤。

第二天,我如约前往艾萨克位于商业区的办公室。这间我曾经相当熟悉的办公室仍和我第一次见到它时一样,没有任何改变,改变的也许只有出现在这里的人的心情。

“真高兴能再见到你,布丽。”艾萨克微笑着迎接我的到来。

我却一点儿笑的心情也没有。“好了,艾萨克,我已经如约前来了,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我生硬的语气让艾萨克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不久前我们曾还是那样得亲密,为什么会弄到现在的地步呢?”

我耸耸肩:“问得好,我也很想知道呢!不过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讨论这个问题的。”

“好吧。”艾萨克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既然这是你的要求。如果我告诉你,你的艾贝尔曾进过少年感化院,你会觉得吃惊吗?”

我望着他,眼也不眨地说:“如果你只是想告诉我有关那次意外事故的话,就不必浪费你我的时间了,艾贝尔都已经告诉我了。”

“意外事故?”艾萨克冷冷地一笑,“他是那么说的吗?”

我心中的警铃大作:“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意外事故还能是什么?”

“在下断言前,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艾萨克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最上面的抽屉,取出一只淡蓝色的文件夹,放在我面前。我狐疑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问题在看过里面的东西之后就能得到解答了。”

我低头看着面前的文件夹,直觉告诉我里面有些东西不是我会喜欢的。看还是不看呢?我犹豫着,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我打开文件夹,一张年轻女子的半身照片跳入我眼中。照片应该是多年前拍的,已经有些旧了,照片上的女子有着清秀的五官和温柔的笑靥。

“这个女人叫谢丽尔•;奈廷格尔•;利德尔(sherill nightingale liddell),十多年前曾在圣彼得孤儿院(st。 peter orphanage)里当过义工。而那家孤儿院就是艾贝尔•;雷丁长大的地方,当时他还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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