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花知晓》 第52章

至少是与安宁有关。彼时不屑一顾的说我才不要娶个大舌头做老婆的小胖子,转眼竟然已经这么大了,已然有了英俊的轮廓,一双桃花一样的眼,红尘过处,惹来一片相思,却只对安宁起了执着之心。自己这般年纪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似乎因为安宁的死而伤怀,颓废不已,看不到旁的女孩子的好也不招旁边的女孩子的喜欢。他倒是略略有些羡慕起霍连生来。

对于容慎一点也不吃醋的行为,除了霍连生之外,安宁同样失望之极,无人之时扯着容慎的衣袖嗓音嫩得如蓬松泥土中刚冒出了尖儿的绿芽,风一吹便巍巍的颤动,她说:“哥哥你都不吃醋,你一定是不爱我。”

不禁莞尔:“你又不喜欢他,我吃什么醋。”

安宁苦着一张脸说:“可是我这样很没有成就感啊,我也不指望你去堕落了,抽一晚上烟酗个酒什么的总可以吧?你就是吃定了我不喜欢他,我告诉你,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爸妈还能同时喜欢我们两个呢,不相伯仲,我为什么不能同时喜欢你和他?可不止男的有朱砂痣明月光,红白玫瑰情节的!”

这孩子,脑子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总之,我要你吃醋,还要表现出特别苦情的样子!”

容慎无言以对:“好吧,我试试。”

其实还是醋不起来,记得从前还是安心的时候,与霍连生在医院擦肩而过,虽然口中说着我很高兴你不喜欢他,心里却无半点波纹涟漪。在他眼中,霍连生正当年华青春少艾,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介于青涩与成熟边缘,不识忧苦,不明爱恨,恣意而为,是个很单纯的人,与他完全不同。

“你一直看我干什么?”终于,容慎太过专注的视线令陷入幻想中的某人惊醒过来,他目光太过温柔,以至于脸皮厚自我感觉良好如霍连生也有了芒刺在背之感,目光所及之处的肌肤竖起一片寒毛:“我告诉你,不是我不厚道,爱情也没有先来后到的道理,人和人命不同,我天生主角命,你死心吧。”

“嗯?”什么天生主角命。

“没听到就算了,好话不说第二遍。”

果然还是个孩子。

“我们没有先来后到。”

“什么?”

“你可以回家问问你的父亲,小时候他带你来过我家,你见过安宁。”容慎神态自若,仿佛说着别人的事情:“其实我该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说不要安宁,我也不会因为护犊对安宁起了执著心,而且,你又怎知最后赢的人是你?”

“伯父和伯母反对成那个样子,你还不打算放弃?”霍连生对他刮目相看,不孝!实在太不孝了!令人发指!还有,什么叫做如果不是因为你不要安宁,我也不会对她起了执著心?他什么时候不要过她,是她从来不屑他好吧。

“安宁小时候发过一场高烧。”容慎却并不回答,只说着不相干的事情:“她是假装的,她嫌学校没意思,想逃学,就把自己闷在房间里装病。”

霍连生被他猛然岔开话题搞得措手不及,只愣愣的听着他讲话。

“我妈担心的不得了,坐在她的床边,又是摸额头,又是烤体温,那个时候我也在旁边,安宁只恹恹的看了我一眼,我就知道她是在装病。”

“那又怎样?”霍连生心里有些不舒服,他难道是在说自己和安宁心有灵犀,他远远不及?

“没怎么样,我一眼看出来她是装病,然后对我妈说我想照顾她,我妈希望我们兄妹之间多亲近些,自然乐意,把位置让给了我。”他和安宁之间有太多相似的往事,这只是其中一件。小小的少年,心机已经足够深沉,大幅度的动作恰好挡住了母亲的视线,手也快速的伸进安宁的被子里,摸索到她事先藏好的体温计,与她嘴巴里的进行交换,动作如行云流水,还在安宁吃惊瞪大的表情中,竖起食指抵在嘴边,对她做了个“嘘”的动作。病过多次,早已经知道装病的方法,怎样让额头滚烫怎样让脸颊绯红怎样*一身假汗怎样应付母亲递过来的水银温度计,他明明知道她是在装病逃学,可是还是选择帮她隐瞒。“从小到大,我和安宁背着我妈做了太多混账事,清单真要列出来,我妈看了非得背过气去,你以为她答应和你订婚就真的愿意和你订婚了?”一个因为判定自己犯错便一声不吭,假装自己死了五年去做别人家女儿,这样的安宁,会那么容易为霍连生而妥协?

就算她真的妥协了,当他又是死的吗?

霍连生几乎是黑着脸回的家。

朝朝已经搬走,家中只有他一个人,不打开电视,房间里静得可怕。

他爸也说过,他其实之前见过安宁,在他两三岁的时候,他还因为出言不逊把人家小姑娘逗哭了,好像是要给他和安宁定娃娃亲,他不要,嫌她大舌头。可他怎么都记不起来,毕竟是两三岁的事儿,那时他太小了。便是那时,他将她逗哭,才惹得容慎对她生出除亲情之外的其他情愫吗?怎么可能,他那个时候顶多六七岁,一个六七岁两个两三岁的孩子,哪里懂风花雪月的事情?

〃第七十一章〃

在沙发上躺了许久,终于缓缓的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号码,“爸,我和安宁小时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宁是谁?”对方愣了一下。

霍连生笑了,觉得自己真是魔魇了,竟然真的向他爸追根究底起来。

容敏的忧郁症,又要吃一年的药,一个月一疗程,回到家之后,安置好容敏,简新亚就把安宁喊道楼上说话。

“小宁,告诉爸爸,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安宁一怔,继而摇摇头,“没想过,或许真的会和霍连生结婚吧。”

“也好,他终究是喜欢你的。”

“我知道你们是对我好,即使不想我和哥哥在一起,也不想我和随随便便一个人在一起,霍连生喜欢我,我和他在一起,他会迁就我,容忍我,只是对他太不公平。”

简新亚何尝不懂这个道理,父母总是卑鄙的,希望子女幸福,但子女所选择的幸福与他们期望不符时,又总忍不住拆散打乱,即便牵扯无辜旁人,也觉得值得。

安宁对简新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爸爸,你放心吧,我明白的,妈妈已经那个样子,以后就算我和哥哥天天面对面,我们也再不会发生什么了。”

简新亚忍不住将安宁抱在怀中。

一个月不长,四个星期,掰着手指头就过去了,安宁和霍连生丝丝缕缕的吊着,既不说分开,又不像在一起。

安宁的想法是有一天算一天,怎么样也得糊弄到容敏身上不痛了。

霍连生则是争取安宁在和他虚以委蛇的这段时间让她真的爱上他,在他看来,兄妹乱、伦是没有前途的,和他在一起才是正途啊!

安心的墓碑已经重新修刻好,只是再也无人如从前一般,一日一束百合花来看她,缺少清理,周边已经长出一些野草来,安宁没想过将它们拔掉,这里太寂寞,有些花花草草陪着她也是好的。

见过安心之后,安宁又去见了朝朝。

是朝朝主动来找的她,说是为了霍连生的事,安宁寻思着朝朝对霍连生可能是动了真情,不然怎么会无法冷眼旁观他自己往树墩儿上撞,再找下一个目标祸害。

“我来是想和你做一个交易。”朝朝一开篇就把这次见面的中心思想交代,简洁明确。

安宁小小的抿了一口果汁:“说说看。”

朝朝拿出一个深黄色的牛皮纸包:“这个里面有一份病历,你的,是我以你的名义挂了号,神经科,诊断结果为中度忧郁症,比你母亲的轻度忧郁症更严重一些,怎么使用,不用我手把手教你吧。”

安宁将杯子放下:“你要我装病,为什么。”挑眉,接过牛皮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叠资料,有两张处方签,一张的日期是容敏忧郁症复发之后两天的,一张是前两天,还有病历本,写着具体的病情,开的药的种类与每日服用数量。

“笨蛋,你成天和霍连生在一起,却背着大家吃药,他们会怎么想,自然是以为你忍着痛苦和霍连生在一起,这种病严重起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伯母最了解不过,她已经失去过你一次,总不想再失去你一次的。”

安宁呆了,这方法太妙了吧,她怎么想出来的?

“为什么要帮我?难不成,你真的爱上霍连生了?”

“是啊,他现在智商有点不够,还做着能和你在一起的白日梦,我去掐醒他只会招他厌恶,不如给你指条路,让你主动离开他。”

这话多么直白,直白到安宁想流泪。

朝朝也觉得,自己这反派做的实在太太太太太太太有智商太合格了!这年头,电视剧里面的那些爱慕男主角的女配角,得知男主角对某个人情有独钟,都被嫉妒蒙了心,想尽方法折腾她的心上人,处处给她罪受,她如果照着这样做,不过是将安宁与霍连生越推越近,最聪明的办法,其实是让安宁和容慎在一起,他们若在一起,霍连生再爱,也没有机会。

他没有机会,就是她的机会。

“怎么样,要不要它?”

安宁心里有点小小的复杂,她与花砾反目成仇,不过是眨眼的事情,从前那么要好的人,现在提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这是场交易,同时也是一个陷阱,朝朝找上她,要她亲自接受,就是算准了她接受后她是否成功,她与霍连生都再无可能,她亲手将霍连生卖给了她,用来换这薄薄的几页纸,霍连生那么骄傲,一定心生怨恨。不过,这关她什么事?他恨死她了她也不在意,她又从未想过和霍连生有未来,卖他,一点压力都没有。

将资料拿到手中,安宁对朝朝微微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又过了两个月,容敏好得差不多了,霍连生将他与安宁之事告知父母,自然,安宁和容慎那点儿事儿是不能说的,就说他大学和安宁怎样好,霍爸爸霍妈妈一听安宁就是从前霍连生提过的高知分子,顿时对她像亲女儿似的,婚事由此定下。

安宁不痛不痒的,这年头,结了婚还可以离婚呢,更何况只是订婚。

表面上和霍连生装恩爱,私下里还是接着朝朝的病历,一月去医院复诊一次,各种装忧郁,装得她觉得自己是真忧郁了。

两人奉父母之命,去定制结婚礼服,霍连生对自己的西装要求不大,能过得去就行了,对安宁的却要求极严格,与设计师讨论许久,安宁在旁边听着直打哈欠,起身在婚纱店里绕了一圈,看着一件不错,就让服务员给她取下来试穿一下。

嘿嘿,说不定以后可以穿。

霍连生与设计师讨论得太入戏,根本没发现安宁已经去试婚纱了,等她从试衣间出来之后,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安宁莫名其妙:“我试试怎么了?”

“没,只是受了点儿惊吓。”

安宁:“……”

霍连生说:“我想起小时候第一次与你见面的时候。”

他终于想起来了,时隔这么多年之后。

当时他还很小,花心愁人的本质还没显现出来,他爸不像后来那么嫌他,走哪儿都带。一次,他爸去某家做客,又一顺手把他带上了。

对方是四口之家,男女主人英俊美丽,一双儿女继承了父母优良的基因,眉目似墨笔描绘,如珠如玉。

孩子嘛,都喜欢和同龄人打交道,哪怕尚只有三岁的他认为自己的智商与见识已经甩了同龄人十条街,比起已经已经七岁的大儿子,他也还是喜欢和那个小女儿一起玩,可惜那个小女儿粘人精似的粘着她哥,他根本没有机会和她说话。

“哎哟,这就是你家孩子呀,长得真乖,长大肯定是个万人迷。”女主人容敏端了一杯茶与果汁递到两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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