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班人》 第26章

收拾食材是个技术活,它直接影响一道菜的成败。曾幼仪看着陈列在盘子里的生食,啧啧称奇,怎么也没办法把眼前这位贤良淑德的男人和曾经的衣冠禽兽对上号。

举箸品尝,餐桌上有海蟹和清蒸石斑,连茶香虾都是从背上细细切开,入味又保持了原样。怕她吃不惯,他还补了一道糖醋排骨,凉菜是酸辣海蜇丝。

心情好,仿佛胃口也跟着好起来。两人竟然解决了五道菜,曾幼仪更是吃的满嘴流油。她拿起餐巾拭了拭嘴角,由衷感叹:“何师傅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难得,难得啊。”

何骐拿起手边的方巾拭手,皱了皱眉头:“何师傅这个称呼真难听。”

她吃饱喝足,人也放松了下来,“那叫什么?小何?小骐?还是——骐骐?”

他舒展了眉头,低头擦手,“我看最后一个挺好,从没有人这么叫过我。”

曾幼仪捧腹大笑,眼角都笑出了泪花。骐骐?她才不会告诉他,小时候令她哭得肝肠寸断的小京巴犬,也叫奇奇。

以至于一下午她都围着何骐吵吵闹闹,拼命憋住笑:

“奇奇,到我这来……”

“奇奇,你要不要吃这个……”

这座与世隔绝的孤岛,欢声笑语,无忧无虑,犹如世外桃源,将所有的顾虑和忌讳统统隔离出去。她已经分不清这样恣意的欢笑,是发自内心,还是出于补偿的伪装。

晚餐照例是何骐做的,曾幼仪不好意思坐享其成,于是抢着洗碗。他们坐在地板上看日落。夕阳映红海水,勾勒出远近美不胜收的景色,真的很美。

房里有发烧级的家庭影院设备。曾幼仪拍拍他的膝盖,“我想看电影。”

何骐起身,遥控设备,“想看什么?”

“龙猫。”她脱口而出,“日本动漫。”这套设备用来看动画片,也许有些暴殄天物。

“没有那种小孩子看的东西。”何骐找了几片蓝光dvd,都是欧美的。曾幼仪跟着站起来,站在满墙的dvd前抬着头认真挑选,好半天才抽出了一张,《志明与春娇》。

“那就看国语片吧,听说很不错,我一直没有看。”曾幼仪打开盒子,看来他也没看过,镭射条还未拆封。

何骐并无异议,接过她递来的dvd,放进碟机。调低了点投影高度,和曾幼仪寻了一块大地毯,坐上去看电影。

他将长腿随意的曲起,而她正好窝在他怀里,身后的男人变成天然沙发,由她软软地靠着,咔嚓咔嚓地吃着薯片。

影片从字幕就开始诡异,第一个画面是地下停车场的工作人员,巡逻时听到一辆布满灰尘的旧车后备箱传来了男人的求救声,忽明忽暗的灯光、不断摇晃的镜头,让曾幼仪渐渐放慢了动作。

“不是爱情片吗?”身后传来何骐的声音。

曾幼仪全神贯注,不敢回答他。电影里的警察终于闻讯赶到,后备箱盖得严严实实,车体剧烈晃动,男人求救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她连薯片都不吃了,因为警察已经砸开了车窗,弹开了后备箱。

镜头随着警察的视线渐渐回到后备箱,曾幼仪放下薯片包装袋,缓缓地伸手捂住耳朵,回头看了看何骐,想不到他更夸张,干脆伸手遮着眼睛。

曾幼仪偷笑,骗他说:“演完了。”

何骐信以为真,放下遮着眼睛的那只手,正好看到电影放到后备箱空无一人,只剩一滩血迹和一把阴森的匕首的画面。吓得他脸色惨白,兀地一震。

她笑的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想不到,你居然怕鬼……。”

“闭嘴!”何骐强装镇定,脸上依旧是惊魂未定。

她实在忍不住,咯咯的笑出来,何骐换上穷凶极恶的表情:“不许笑,听见没有,你还想不想在这行混了!”

又来了,又来了,他就只有这招了吗?曾幼仪咬着下唇憋住气,嘴角却憋不住似地直抽搐,“噗嗤”一下又笑出来,电影里染着耀眼紫发的杨千嬅正在说:“不要说了,起鸡皮疙瘩啦!”

原来是一群烟友在说恐怖故事,何骐也笑了,曾幼仪憋不住,先是小声的笑,越到后来笑得越大声,身子软成一滩水,随着他倒进地毯里。两人笑得抱成一团,笑到眼泪都出来了。何骐喘着气,捏着她的脸蛋低声说:“曾幼仪,你就该多笑,你笑起来真的很美。”

他的眼里还有尚未褪去的笑意,像罂粟蛊惑着她。托住她的后脑,他慢慢地凑上去吻上她的唇。轻柔的,深情的,像是从未争吵过。

曾幼仪没有推开他,她抬头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加深这个吻。缠绵的唇舌纠缠像是浪潮一般,煽动着身体内莫名的悸动。

何骐的呼吸渐渐加重,吻得狂烈并且饥渴,他的手沿着轻薄的白纱裙滑向她的腿间,这汹涌的情|潮令她感到害怕,仅有两次的性|经验还是疼痛恐怖的,她紧紧地闭上双眼,在他的爱|抚下剧烈颤抖。

感觉到她的抗拒,何骐停下动作,说:“你怎么了?”

她慢慢地张开双眼,望向他,“对不起。”

他的表情在银幕的光下变得莫测,看不真切,但声音却透着真实的失望:“怎么,演不下去了?”

曾幼仪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窗外落霞满天,身后的巨大投影晃动着昏暗的色彩,伏在她身上的男人,眼神里竟是真切的无奈。她终于记起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这两天,给我一个值得纪念的回忆。”

她重新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吻他。

何骐全身绷得紧紧的,冷若冰霜,由着她青涩的辗转在他的唇上,感受她怯怯地探出舌尖,却不与她纠缠。足足一分钟,他不为所动。

曾幼仪咬了咬牙,离开他的唇畔。何骐却猛然将她压进地毯里,狠狠地吻下去。

即使知道是假的,这一切全是演戏,他也舍不得不要。这场绝症里,这世上唯一能医他的药就是她,只是她,他怎么可能拒绝得了?

勾住她的肩带,轻松就将整套裙装褪下。曾幼仪别过脸去看银幕,春娇叼着烟,志明在为她点火。何骐扳过她的脸:“专心点。”

她只有迎上他的双眼,双手抓紧地毯,看着这墨黑的眼里写满了的欲|望。他解开她的蕾丝胸衣,沿着锁骨一路往下,吻至胸前。

她紧张的直喘气,抗拒着身体涌上来的陌生情|欲。何骐笑了笑,执起她的双手,十指相扣,压在她的脸庞。

她潮湿的眼里,有仓皇落败的无助,这场游戏,也许她早已将身心都沦陷其中。何骐低首抵着她的额头,移过去含住她的唇吮咬,炙热的汗珠随着彼此的晃动不断地滴落在她的身上,仿佛熔浆一般,将一切焚烧成灰烬。

直到最后激情平复,他们交叠着躺在褶皱的地毯里,身体是炙热的,心却像被骤然掏空,冷清空洞。她背对他,无声的流泪。

何骐靠近了些,亲吻她如玉的后颈,自身后搂地紧紧的,仿佛搂着这世上最珍视的宝物。

电影仍在继续,志明与春娇在马路上争吵,志明拿起春娇的手机,倒转后放在车前盖上,过了很久,春娇开心的笑了,何骐与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原来乱码反过来是一句,“i miss you”。

何骐忽然就笑了,“喜欢就直说呗,矫情。”他亲了亲她的耳垂,“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又把肉渣补回来。。。。袅

chapter 45

他们开始暗无天日的做|爱,需索无度,仿佛没有明天。累了就停歇一会儿,醒来又卷土重来。客厅、主卧、厨房遍布他们欢爱的痕迹,直到第二天快要结束,曾幼仪坐在洗手台上刷牙,双腿还拢住他的腰,满嘴泡沫,咯咯直笑。

何骐空出双手正在刮胡须,用的是刀片,惊险却十分性|感。仰着脖子由着锋利的刀片滑过下巴,自泡沫堆里清出一片光洁的肌肤。他透过曾幼仪的脸蛋看向身后的镜面,满意的转过自己两侧的脸颊,视线终于落在她的耳垂上。

“送你件礼物。”

他搂住她的腰,令她像一只树袋熊似的圈住自己。回到卧房,坐到床边,自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只黑丝绒的首饰盒。

她犹豫的接过,打开来,松了口气。

不是戒指。

是一对白玉兰花耳坠,细长秀气,顶端装饰着一粒翡翠。这种绵性很高的和田羊脂玉,虽然算不上价值连城,可模样却十分讨喜,说不上来的一种古朴灵透,像是两朵真的兰花。

何骐摘下来,替她带上。银针穿过耳洞的时候,他轻揉慢捻,生怕弄疼了她似的小心翼翼。

曾幼仪撩起长发,凑去镜前看了看,真的很衬人,水灵的紧。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姐姐的遗物。”他出现在镜中,略为伤感。

“啊?那我不能要。”她吃了一惊,想要取下来。

他按住她的手:“我留着也没用,瞧你戴着好看,收下吧。”

她看了看他,慢慢的垂下手。

这两天一夜,像是做了一场很美的梦,飞机即将抵达帝都,这场梦也该醒了。

曾幼仪穿上来时的袄子,自口袋里掏出手机,设的是静音,岛上没有信号,现在拿出来一看,满眼的全是红色未接来电。

伊向南,曾远洋,曾宅。粗略统计,近百来通。

她悄悄的侧脸过去,何骐靠在她的肩上睡着了,睫毛长长的,像是女孩子。难得他这样放松,也许,他得到了一个值回票价的回忆。

下飞机的时候,他替她拢了拢衣领,风很大,他的声音不太清晰:“明晚来我家吗?”

她愣了一会儿,大声回他:“不去了。”何骐的表情明显的失望,她又说了句:“你觉得我的表现如何?这段记忆值得你一生典藏吗?”

不知道他听没听清,整个人愣在原地,寒风穿透他的衣领,笼罩着高大的身躯,却像是站不稳,虚晃了一下。像是从梦中骤醒,又像是闻见了什么噩耗,眼里的温暖随着室外的空气逐渐散去,逐渐变得冰冷。

“表现的很好,谢谢。”

他收敛了神色,回到那个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何骐,领着她来到一部超跑前停下,从司机手里接过车钥匙,递给她:“生日快乐。”

她怎么能够接受他的恩惠?

“不用了,我有车。”

他把钥匙强硬的塞进她手里,“都做了董事长,开那种便宜车多掉价,拿着吧,反正我也不开车,留着当废铁?”

法拉利enzo,耀眼的明黄色。她拿着钥匙站在车门旁,拉了下车门,打不开。

何骐替她开了门,车门向上开启,她真是失了神,忘了这辆车是蝴蝶门,车门一部分是设计在车顶上的,开车门的时候,视觉冲击很强烈,有“大鹏展翅”的寓意。

曾幼仪弯腰坐了进去,看他关好车门,另一侧的座位上有一册合同,翻开来一看,是十六家酒店的股权让渡书,落款已经签好他的名,只要她动动手指,这十六家酒店就被远洋收入囊中了。

她降下车窗,说:“何骐,这个我真的不能要,你拿去吧。”

他接过去扔进车里,笑得有些艰涩:“曾董事长,情人不成生意在,以后赚了钱,分红记得打到我银行的账户上来。”

她愣愣的升上窗户,熟悉了下车内部件,轻点油门就轰鸣着扬长而去。

开出了很远,她还能从后视镜上瞧见何骐的身影。他穿着黑色风衣,孤零零的站在巨大的飞机前,显得渺小萧索,看不清表情,可她总觉得有说不上来的辛酸不舍,抬手擦了擦眼泪,打个方向驶入主干道的车流中去。

回到曾家的时候,是夜里十点多,曾家灯火通明,有人在门口等待。她胆战心惊的走进客厅,管家连?

返回

上一页

点击功能呼出

下一页

上一页

下一页

接班人 倒序 正序

《接班人》本章换源阅读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