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陈深理了理西装,“你自己琢磨去吧。”
陈深瞧了瞧眼前的小洋搂,按了按门铃,辉婶立刻热情的迎出来,说:“是陈队长来了啊。我们小姐在二楼阳台呢。”
陈深把手里的点心递给吴妈,说:“那我上去看看。”
辉婶点点头,朝楼上大喊了一声:“小姐哎,陈队长来了。”
陈深走进院子。这院子与上次他来时看见的荒芜已是大有不同。那一株高大的白玉兰树已经打了花骨朵,料想开花就是这几日之内的事情。另外一边种了许多花草,在早春的阳光中,显得生机勃勃。
满眼深深浅浅的绿色,叫人看得心中舒畅。陈深的心情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轻松。
“你倒是挺悠闲自在的。”陈深走到阳台,就见汪润雨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手边的茶几上,摆着几碟点心、一本书。
夕阳橙红色的光芒洒在她的睫毛上、鼻梁上、嘴唇上,还有一双白玉般的手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光。
“我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啊。”汪润雨侧头看了眼陈深,“请随意。”
陈深在一边的躺椅上坐了,打开茶壶盖看了眼,说:“你这是喝的什么呀?内容这么丰富。”
“八宝茶呀。碧城教我做的。”汪润雨轻笑着说。
陈深扯了扯嘴角,也学着汪润雨的模样在躺椅上躺着,两只□□叠在一起:“还是你会享受。真舒服呀。”
春风柔柔的吹着,像情人温柔的抚摸。
陈深说:“老毕好像有点怀疑我们的关系了,他一定觉得我们走得太近了。”
“你和哪个姑娘的关系不近?”汪润雨调侃了他一句,“你想怎么做?”
陈深叹了口气说:“我能怎么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呗。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
汪润雨笑着说:“那就要委屈陈队长了。”
“没事儿。”陈深侧头看了她一眼,“有人跟踪你吗?”
汪润雨说:“怎么没有?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对了,上次抓的那六个军统是怎么回事,查清楚了吗?”
“快了。”陈深望着夕阳,轻轻的说。
陈深回到仁居里,就见李小男蜷缩在他家门口睡着了。
“喂,你是猪啊,怎么哪里都能睡?”陈深摇醒李小男,拿出钥匙打开家门。
李小男睡眼惺忪,说:“陈深你回来了。你去哪儿了呀?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
“你找我做什么?”陈深不答反问。
李小男献宝似的举起手中的保温桶,说:“我打电话到行动处,扁头说你今天差点被杀了,所以我炖了汤给你压压惊。”
“你自己喝吧,我吃过晚饭了,吃不下。”陈深满脸嫌弃,李小男的厨艺和她的演技一个水平,然而她总是过分自信,喜欢熬些奇怪的汤药给他喝。
李小男追着陈深进了房间,自顾自的倒了一碗汤递到陈深面前,说:“喝不下也得喝。”
“闻着味儿就没食欲了。”陈深偏过头,果断拒绝,“不喝。”
“陈深——”
李小男伸手去抓他的领带,他一个闪身避开。他理了理领带,说:“李小男,只有男人愿意的时候,他才可能被你抓住,你懂吗?”
李小男扁扁嘴,说:“我不懂。我就知道我认定你了,你必须得娶我。你说过的。”
“听说过吗,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陈深说,“你还是别缠着我了,另外找一个吧。”
“哼!”李小男把碗摔在桌上,指着陈深的鼻子问:“陈深,你是不是喜欢上另外的女人了?”
徐碧城秀美的脸在陈深脑海一晃而过,他一口否认道:“没有别的女人。但我也不喜欢你,我只当你是个兄弟。”
李小男听见他毫不留情的话,气红了眼睛,狠狠的说:“谁是你兄弟?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姓陈,我姓李。我才不是你兄弟!”说完,拿起手包冲进了夜色里。
陈深曾经怀疑过李小男的身份,她究竟是谁的人,为什么要一直纠缠自己。究竟是她的戏演得毫无破绽,还是自己太过多疑呢?
陈深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国富门路,唐山海与徐碧城因他起了些争执。徐碧城坚信陈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而唐山海则认为无论如何,陈深都是他们的敌人。两人在陈深的问题上,始终无法达成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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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坚信
汪润雨推开行动处二楼的大门,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唐山海与柳美娜有说有笑的从档案室出来。
唐山海特别自然的打了个招呼:“汪小姐,早上好。”
柳美娜站在唐山海身后半步远,也笑着说:“汪小姐早啊。”或许是刚才与唐山海聊的很投机,她脸上犹带着几分红晕。
对于一个已婚男人来说,唐山海和柳美娜的距离有点近。汪润雨把这一切看进眼里,笑着跟二人道了早安,并没有多余的话。
柳美娜有些关怀的说:“听说汪小姐昨天为了保护毕太太受伤了,今儿个怎么没在家休息呢。瞧瞧,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脸上受了伤,我瞧着都心疼的呀。”
“对啊。”唐山海也附和道。
“一点小伤,不碍事。谢谢唐队长和柳小姐关心。”汪润雨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右脸,细小的伤口结了血痂,在凝脂般的肌肤上有些刺眼。
“别碰。小心伤口感染。”
陈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捉住汪润雨的手。
“谢谢,陈——”汪润雨话音未落,忽听外面传来一声枪响,随即外面响起了刘二宝惊疑不定的声音。
陈深特地回头看了眼唐山海,唐山海脸上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意外之色。各办公室的门都打开了,人全部涌到走廊上。
毕忠良手上绑着块手帕,大步走进来,脸上也有点擦伤。
陈深看了下毕忠良流血的右手,忙问道:“老毕,没事儿吧?”
“没事儿,摔了一跤。”毕忠良说完,径直走进处长办公室。
行动处的地面平平坦坦的,毕忠良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能摔跤呢?大家心头都在嘀咕。怕是跟陈深一样,遇到了飓风队的袭击吧?
汪润雨在人群中看见了徐碧城,她的眼神有些闪烁,见自己望过去,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汪润雨回以一笑,转身回到自己办公室。
徐碧城见汪润雨走远,对唐山海说:“润雨她并不该经历这些。”
唐山海把门关上,才说:“碧城,你心太软了,汪润雨毕竟是汪家人。”
徐碧城冷冷的看了眼唐山海,说:“我舅舅是李默群。”
唐山海不知道该自己说服徐碧城,因为昨天的刺杀事件,她明显对他产生了不满。
“碧城,你和她不一样。”唐山海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徐碧城没有回复他,开门离开。
唐山海有些头疼。女人真是一种简单又复杂的生物,有些时候,她们直白得让人一眼看穿;有些时候,又深沉的让人捉摸不透。
陈深敲了敲财务科办公室的门。
汪润雨正在整理东西,见他来了,笑着请他进来,说:“陈队长,你来得正好。我整理了些调理身体的药膳方子,是我母亲常吃的,我看毕太太气色不太好,你把方子拿去给她用吧。”
陈深看了看手中的方子,由毛笔书写而成,字迹清秀流畅,显然写字的人很有功底。他不太喜欢用毛笔写字,觉得毛笔软趴趴的,还是钢笔用起来得心应手。偶尔见毕忠良用毛笔,他还要嘲他两句的。
“谢谢你。”陈深心头有些触动。
汪润雨本身与刘兰芝并没有什么交情,她挂念着刘兰芝的身体,无非是因为刘兰芝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关怀。
陈深再次意识到,战友的含义——她不仅是一个可信任可倾诉的朋友,还会照料他认可的家人。
“陈队长不用客气。我来上海这段日子,你对我多有照顾,这几个方子不值什么,只有用在需要的人身上,才能发挥作用。”
汪润雨取下挂着衣帽架上的手包,说:“走吧,该下班了。”
“看我这记性。”陈深说,“我过来是想问你,今晚有没有兴趣去吃湘菜?我请客。”
汪润雨锁上办公室的门,说:“我倒是想吃,可是医生交代了,我暂时不能吃辛辣食物。”
“没关系,到时点一锅清淡的鱼汤。”陈深不经思考的说。
汪润雨侧头看他一眼,“陈队长,你可真够热情好客的。那行,走吧。”
“吃湘菜?”
毕忠良受伤的手已经包扎好了,脸上也上了药。他听着刘二宝的汇报,有些奇怪的问:“这家湘菜馆有什么异常吗?”
“这个……还没来得及去查。”刘二宝想了想,“不过我先前听见扁头说,不想去当陈深和李小男的电灯泡,处座,你说陈深是不是拿汪小姐当挡箭牌?”
毕忠良知道李小男,以陈深女友身份自居的演员。而陈深的说辞一直是把李小男当兄弟看待。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起哄声。
毕忠良走到窗前一看,原来是唐山海拿了一束红玫瑰送给徐碧城,行动处几时见过送花的男人呀,大家都围在门口看热闹呢。
唐山海说:“碧城,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这束花送给你。我不是一个浪漫的男人,但我希望每年的今天,都能留下美好的记忆。”
刘二宝笑了笑说:“唐队长平日正儿八经的,没想到还挺会讨女人欢心。”见毕忠良看过来,连忙收敛了看好戏的心情。
扁头凑到陈深身边,用手肘碰了碰他,说:“头儿,比起追女人来,你比唐队长差远了啊。”
陈深斜了他一眼,说:“不就是送花嘛,我也送过花的,是吧,汪小姐?”
汪润雨还没说话,扁头便嘲笑道:“头儿,你还好意思说,你送的是花吗,明明是一棵草。”
汪润雨点点头,添油加醋道:“好像扁头兄弟说的是事实。”
“是吧,汪小姐。”
扁头嘿嘿一笑,气得陈深要抬手打他,他忙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红灯笼湘菜馆。
李小男见陈深和汪润雨一起过来,倒没有什么不高兴,她上前挽住陈深的手,像昨晚两人没有吵架一般,亲亲热热的说:“汪小姐也来吃饭啊,我们三个一起啊。”
陈深把李小男的手扒拉下来,说:“你不是新戏杀青想庆祝嘛,汪小姐你也认识的,我请她一起过来了。”
汪润雨笑道:“不好意思,李小姐,我听说这里开了家湘菜馆,每天宾客盈门,想必味道不错,一直想过来尝尝。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人多热闹嘛。”李小男不死心的去拉着陈深。
三人一起走进去,果然见大堂坐满了客人,于是选了最里面的大圆桌落座。李小男点了菜,不一会儿又见唐山海夫妇走进来了。
唐山海原本打算请徐碧城吃西餐,可开车路过湘菜馆时,徐碧城看见屋檐下一串串红灯笼,勾起了心中甜蜜的往事,便不由自主的走进来。遇见陈深,真是她想也想不到的。
李小男热情的邀请他们同桌。
唐山海推却不过,徐碧城却是真心想留在这里,于是,五个人便坐在一起。
汪润雨专注的喝茶,听李小男与徐碧城闲聊。他们坐的位置是一个略高的台子上,整个大堂尽收眼底。
自从走进湘菜馆,汪润雨便感觉到了几道视线,总是假装不经意的往这边扫来。她暗道,毕忠良没必要派那么多人监视她和陈深,那么,是否是军统的杀手卷土从来了呢?早上在行动处大门口开了一枪还不够,晚上又偷偷摸摸的跟上陈深,柿子挑软的捏这话还真没错。
“陈队长,唐先生唐太太,你们先聊着,我去上个洗手间。”汪润雨拿起手包。李小男也道:“汪小姐等等我,我也去。”
此时,唐山海眼尖的看见了假扮服务员的陶大春,他心中一急,也借上厕所的名义去找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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