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手机却响了起来,他一边拐弯,一边摸出电话,是rene。
〃停车,anton。〃
〃什么事?〃
〃anton我有话要跟你说。〃
〃有话你说。〃
半晌电话里没声,〃你停下来。〃rene终于说。
anton收线。什么话电话里不能说?
两辆车于是在公路上展开了一场追逐。
十分钟后,anton意识到一时甩不掉rene,
他不想给路警惹麻烦,把车开上山顶,靠边停了下来。
rene的车随后即到。
〃anton,〃rene砰地打开车门直奔anton,〃你把尼奥的事情停下来吧!〃
〃我现在已经不在特勤处了,你不是已经把我调走了吗?!〃anton吼回去质问,〃我查什么跟你还有什么关系?!〃
rene摇头,〃我不知道你现在都查什么了,或者你还惹了谁,但是anton,尼奥的案子,你停下来吧!〃
〃你追着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
〃anton,你为什么一定要查下去呢?那对你又有什么意义?人都已经死了,不会复活!〃
〃不可能!〃anton 回答,〃jimmy,我不知道你站谁的立场上或者替谁说话,不想让我查,但你记着,我是个警察!〃
〃jimmy,我不会停下来。〃 anton缓缓地说,〃我们生活在这个国家,是因为我们相信,人不能靠践踏别人的权利和尊严,获取自己的利益,我们知道罪恶是要付出代价的!〃
rene看着他,〃代价?!〃
他一把扯住anton,指着下面,〃你看看!〃
山下,是纽约的片片灯火。
〃你看看下面!你看看那灯火!〃他指着灯火密集的地方。
〃哪片灯火下没有罪恶?!哪堆财富下没有罪恶,没有不法交易?……anton,你怎么不明白?那就是纽约!〃
rene激动起来,〃你都能查得清楚吗?!你都能抓起来吗?!你抓起来他们就能受惩罚吗?!受到惩罚罪恶就能止歇了吗?!〃
〃我知道,〃anton 回答,〃但我会尽一分力。我抓一个就会少一个。我今天还在干警察,就是因为我看见有人靠着践踏法律发达快活,我不相信他会一辈子逍遥法外!jimmy,我 从法学院出来,不去做律师,到今天还在干警察,就是因为我不想巧舌如簧给他们寻找机会,然后再盖上一张社会准许的签字,堂而皇之地犯罪。我做警察是因为我 可以工作得更单纯些,我无能为力的事情,我不会去管,但我能够追究的,我也不会疏忽,更不会放过!你明白吗?jimmy,我要亲眼看着公正兑现!〃
〃你以为你能代表谁?正义?。。。。。。还是上帝?〃rene质问,他拼命摇头,〃anton,你谁也代表不了。〃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守护神?斯特林奇的守护神?还是罪恶的守护神?〃anton反问。
rene愕然地望着anton。
〃放手。〃anton的视线落在扯着他胸口的手上。
rene看看anton,松开了手。
〃anton,你完全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半晌,rene重又开口,无助地摇头,〃停下来!〃
〃anton,你知不知道。。。。。。〃rene几近绝望地看着anton。
〃什么?!〃
〃anton。。。。。。你这是在逼我,你知道吗?!〃你这是眼睁睁让我看着自己死,他的心里涌起悲凉,这后半句话,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什么意思?〃 anton吃惊地看着rene,一刹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anton,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追究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我吗?jimmy,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总是在执法的另一边?你阻止抓郑,你阻止查尼奥,你为什么跟他们总有那么多联系?!〃
rene摇头,〃不是威胁。anton,我再跟你说一遍,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anton,你记住,如果哪一天你想让哪个死人出来说话,我现在就告诉你,不可能!我第一个就会出来阻止你,你明白吗?!〃他注视着anton。
anton愕然地看着rene,〃你凭什么阻止?妈的jimmy,这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不会为了斯特林奇吧?〃
anton忽然想到jimmy为sam做的事情,嘲讽地看着rene,〃是不是我的每个案子都有主犯跟你睡过觉?妈的你到底跟多少人上过床?〃
rene一下子泄气了,说不出话了,〃是,我们是睡过觉,我跟很多人睡过觉。〃
妈的,他一屁股坐车尾上。
〃所以你怕你自己有麻烦,就赶紧把我调开了?〃
〃不是。。。。。。〃rene 无可奈何,〃不是那样,anton,兰普顿,他们收到了新泽西警察的报告,因为大西洋城那事儿在找你麻烦,躲两天不是坏事。anton,调开几天,对你不会有影响!〃
〃哼!〃anton不屑地转身准备上车。
〃你知道我从来没想你走。〃 rene下来,伸手拉住了anton,〃anton。。。。。。〃
anton诧异地转身,看见rene的目光,〃你还记得我过去说过什么吗?!你知道你现在脸上还写着什么吗?!〃
这句话像句响亮地耳光打在rene脸上,他倏地挪开了目光……他知道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他的目光里带着赤裸的欲望,在月光下,无处遮掩。
〃rene,你现在是个警察吗?!〃anton问。
rene再次松开了手。
〃anton你该清楚,如果你的朋友,他们还活着,最大的希望是你能好好活着。〃半晌,rene最后说,〃现在有人要杀你。〃
〃那是个意外。鉴定结果也是意外。〃 anton说。
〃如果不是呢?〃 rene说,〃我也不希望你出事。〃
anton转回身,他也指指着下面的灯火,〃那下面有上万个家庭,他们也都希望自己的朋友、家人能好好活着,是吗?!〃
rene惊呆!
rene再也说不出话来,半晌,倏地扭头转身向车上走去,颤抖着发动汽车,眨眼间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中。
第 47 章
第二天anton早早赶到单位,想在rene下来之前忙完交接,然而出乎他意料的,roger没来。
anton在办公室里看见了roger的字条:
我查到点尼奥的事情,明天下午两点,灯影见。……r。
〃灯影〃是一家小酒吧的名字,anton知道那地方,在布鲁克林昆西和汉密尔顿高速的交叉口附近,离公园不远,以前是roger的辖区。
anton想起昨晚,他走的时候,roger说还要再整理下材料,所以离开得比自己晚。有可能就是在他跟rene纠缠的时候,roger收到了什么消息,写了这张条子。
那么上午他在哪里?难道是走得太晚了?
anton看看那字条,的确是roger的笔迹。
他打电话过去,roger的手机关机了;问owen,也没有收到roger的消息。
今天是星期五,他除了交接已经没有别的事情,犹豫了一下,吃过午饭,anton还是带上枪一个人上了路。
anton到时,酒吧似乎还没开始营业,关着门。
正在打开窗户外卷帘的老板看了他一眼,让他进来了。
〃灯影〃并不出名,却很有特点。这里风格古旧,松木纹饰出原始简单的印第安风格,一进来就像到了几十年前。
通常下午,别的酒吧还没上班,它就已经开门了,除了酒水,还提供下午餐,每天有几个不同的小菜和自制的点心。
最特别的是晚上,这里有只老乐队演奏blues。那个乐队没有名字,或者据说就叫〃灯影〃,乐手都是已近耄耋的老人,除了两个偶尔来的白人,其他都是黑 人。乐队经常在昏黄的灯影里演奏一些经典的老调,尤其即兴玩得非常好,可惜人却经常凑不全……听说,每每人凑齐演奏之时,那场面异常热烈而感人。然而 anton却从没赶上过,他只来过两次,一次是roger和同事带他第一次来,一次是带着女孩子。
现在酒吧里,低声放着一支老blues,半明半暗的光线下,除了几个侍者,已经有两三个客人了。
气氛很安详。
大部分老旧古拙的桌椅空着,越发显出几分寂寞来。
roger还没有到。
anton到吧台要了点东西。
他身后,酒馆的门半开着。下午的光线,斜斜地照出门前那一片升起的灰尘。
这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他就站在门前那片升腾的灰尘里,向四周略看了一眼,径直朝anton走了过来。
那个人逆着光,身前一片暗影,一时却看不出是谁。
〃对不起,我晚了。〃吧台边,anton听到身边有人说,不由一愣。他转过头,是rene。
〃……你怎么来的?!〃anton警觉起来。
〃……你找我?〃两个人同时说。
rene看见他的表情,诧异了一下,还是在身边坐下了,〃我没开车,所以慢了,抱歉,你〃
〃你刚才说……我找你来的?〃anton打断问。
两人对视着。脑子都在飞快转着。
〃不是你。。。。。。给我留的条子吗?我。。。。。。下来晚了。〃rene看见anton的神情,忽然神色凛冽起来,嘴上说着,飞快地向周围看去。
然而……晚了!
〃两位警官好!〃身后有人说。
刹那间,四周几把枪已经指上来。
俩人背后,门正徐徐关上。
室内,光线陡然暗了下来。昏暗里,周围几个人逼了上来。
anton的手在桌下悄悄扣到了枪上。
rene微微侧转了身子。
〃不用紧张,我家主人想请两位警官叙叙旧。〃为首的是一个黑人,他喊出了两个人的名字。
〃你家主人是谁?〃anton问。
〃见了自然会知道,两位见过。〃
〃对不起,我们没这个兴趣。〃rene说。
〃我是奉人之命,以礼相邀,希望两位不要让我为难,否则伤着人,对谁都不好〃。
〃开玩笑,〃rene一个眼色过来,见机行事,绝不上套。
〃吧嗒〃一声……恰在这时,吧台旁边的小门开了,从里边出来一个白发的老黑人,竟像丝毫没察觉到旁边有人似的,就在这几个人眼前,颤巍巍地把一只笨重的椅子从一边挪向另一边。
〃靠!离远点!〃一个拿枪的年轻人躲了躲骂出来。
可是那个老人丝毫没有听到,继续在几个人眼前挪着,嘴里还兀自嘟哝着什么,一只椅子脚竟然就在旁边一个拿枪黑人的脚上压了过去。
〃哇!〃那个年轻黑人哇得叫了出来!
〃老不死的!〃他劈手甩过去。
那手未及落下,旁边rene已经身形一动,闪电般跨出一步,兔起鹘落,扣住了那个人的手腕飞快地往后拧去。
〃停下!〃另一个人的枪,唰地顶在了rene的身后。
〃别乱来!〃anton的枪随之顶在那一个人身上。
几个人僵持在那里,瞬间悄无声息。
只有那个老人拖着的椅子腿,一下一下敲在地面上,发出〃笃〃〃笃〃〃笃〃的声音,在寂静中奇怪而有节奏地响着。
老人嘴里依旧谁也听不懂地嘟哝着,竟似哼着一首快活地小调。
几个人就那样僵持在了吧台边,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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