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生铃》 第10章

格不入。

发觉女孩投来的目光,他微微扭头盈盈一笑。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杜薇猛灌一口酒,突然大声嚷嚷起来。将走神中的苏茉惊得一颤,但显然醉鬼状态的杜薇并没有注意到,反而更加慷慨激昂的搂住她脖子大力摇晃。

“来,我们姐妹继续喝,不理那些臭男人……把酒给我,还有你给我滚远点。”

她一边搂着苏茉,一边跟齐远角力争夺杯子,同时大大咧咧对着他推搡谩骂,将心中怨气劈头盖脸砸在齐远身上,仿佛他就是那个玩弄她感情又残酷抛弃的赵恒。

对方无奈的苦笑,杜薇把杯子抓得死死的,他又不敢太过用力去抢,一时间相持不下,只能任由女孩毫无力道的拳头打在身上。

“什么叫没有好男人,我就是啊。”他小声辩驳,话却并没有落入神志不清的杜薇耳中。

阿和在他身后看戏似的打量,眼神玩味。越过纠缠中的两人向苏茉摊摊手,一点也没有帮朋友解围的意图。

喂,你不来帮忙吗?齐远是你朋友吧。苏茉脖子被搂得有些喘不过气,好不容易挣脱开,用眼神询问他。

安慰感情受伤的女人是最快捷勾搭上手的途径之一,这事得留给齐远来干。我们电灯泡要调节好功率散发和谐之光呐。阿和歪着头,用眼神回应。

其实你是怕麻烦吧,还找这种借口。女孩瞪了他一眼。

唉……

忽然间阿和眸光一闪,停止了和苏茉的眼神打趣,像是看见了什么视线移向她背后。紧接着身形一晃,起身离开了座椅。

咦?他怎么了。

苏茉还没回过神,只觉得耳后一阵凉风飕飕刮过,有什么尖锐的硬物擦着脸庞飞速砸下。

“砰”

剧烈的爆鸣声在极近的距离响起,伴随着玻璃碎裂散落的“卡擦擦”声,刺得耳膜生疼。

几乎在酒瓶砸下同一时刻,一只手从右后方伸出拽住她的胳膊,猛然使力将苏茉拖到身后,避免了她被散射的玻璃碎片划伤。

阿和一手一个拉开杜薇和苏茉,自己也轻巧向后退开一步。掸落衣服上粘着的玻璃渣碎屑,似笑非笑望望来人,又回头瞅了眼脸色铁青的齐远。

他不动声色向旁边挪步,自觉的为两方让出一条通路。

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气势汹汹拨开人群,推推攘攘闯到齐远面前,将之前敲碎的半个玻璃酒瓶尖口插入木质吧台,一脚踹向他身下的椅腿。

“小子混得不错嘛,有钱在这里喝酒泡美女没钱还债。嗯?在这里给我们撞着,你看要怎么办。”

为首的光头男人冷不丁推了下齐远,刚踉跄从翻倒椅子上站好的身体又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可他却没胆量冲这帮混混发火,只畏畏缩缩朝后退去,一不留神撞上了身后的吧台。

“我……我会还钱的,再给我点时间。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一定把欠的钱补上。”

光头男鼻子轻蔑的一哼,不屑一顾的转头看向杜薇和苏茉,用打量商品的目光在二人间逡巡,最终停留在杜薇身上。他嘴角上挑,横肉堆砌的脸部扭曲出下流的坏笑。

“这小妞长得不错嘛,你女朋友,还不上钱让她来抵债也可以。”他摸摸油光光的下巴,猥琐的眼神又移到苏茉身上。

“这个姿色差了点,不过看上去还是个处,我们兄弟几个委屈点就不计较这么多了。”

周围的混混们也起哄似的跟着坏笑,眼睛像见着臭肉的苍蝇似的盯着她们,不安好意上下打量两个女孩敏感部位。

在冲突开始时周围的顾客们便四散逃开,现在整个酒吧空落落的,只剩下齐远一行四人和围住他们的五个小混混。嘈杂的背景音乐不合时宜嗡鸣作响。

头领走向杜薇和苏茉,伸出手朝杜薇的脸摸去。两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哪见过这种阵仗,哭都哭不出来,躲在唯一能给与她们庇护的阿和背后瑟瑟发抖。

“不关她们的事,不要碰……呜……”齐远捂着肚子发出悲鸣,他想出声阻止,却被边上看热闹的小混混一拳击在腹部,不耐烦的警告他少管闲事。

伸出去的手却并没有碰到女孩欲哭无泪的脸,男人粗壮的手腕被另一只修长纤细的手捉住。

“听不懂人话么?都说不关她们事了。”手的主人淡淡说道。

“你算哪根葱,小白脸出来逞什么英雄,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光头男恼羞成怒,太阳穴附近青筋暴起,被这样文文弱弱的年轻人挑衅,简直就是耻辱。一股无名怒火蹭的窜上心头,他奋力想要抽回手腕,对方看似一折即断的纤细手指却像钢铁牢笼纹丝不动禁锢住,甚至拿捏手法轻松的像浑不着力。

他气急败坏的用空余的一只手猛捶阿和腹部,阿和面色不变,只是微一侧身,几乎没见他怎么挪动便避开了男人全力一击。在对方因出拳而身体重心前倾的片刻,猝不及防松开手腕,默然看着他朝前摔去,然后轻巧一推肩膀,将近两百斤的彪型大汉像玩具般被摆弄得跌跌撞撞。

“你……”怒气上升到前所未有的地步,光头大汉双目充血似的赤红,肌肉流水线状鼓起。露在衣物外面的手臂上刺着条狰狞凶恶的猛虎,在膨胀的肌肉上显得分外逼真。

他撸起袖子握紧硕大的拳头,摆出一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拼命阵架。

“哟,好大的火气。”阿和漫不经心轻拍手,自顾自检查起右手腕上的纱布,一点也不把男人的暴怒看在眼里。“不过是些□□的打手,看人脸色行事罢了。拿身份不明的女人偿债这档子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做主?也不怕上头怪罪。”

他转头看向背靠在吧台上低头瑟缩的齐远,冲他不温不火的笑笑,饶有兴味等对方脸色由铁青渐渐转为煞白,才缓缓开口:“大少爷,这回又欠了多少钱?”

“没……没多少。”角落里的男人呐呐道,低着头不敢看阿和眼睛。

“的确不多,三百多万而已。”

“你怎么知道的?”齐远讶然,抬起头望向他,眼中闪烁着惊讶恐惧混杂的光,“我爸和我爷爷是不是也知道了?阿和你相信我真的没去赌钱,帮我跟他们解释解释,我只是……”

“只是跟人合伙做生意资金套在里面拿不出来,就去借高利债周转。对不对?”

阿和无奈的摇摇头,目光怜悯而惋惜。像个好脾气家长面对不争气的孩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又无可奈何,审视了会儿微微叹口气。

“都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似的,做了亏心事藏着掖着生怕让长辈知道。高利贷是你能乱借的么,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调查我?”

“何必,有胆量借债就没胆量担当么?讨债公司都快上门喽。”

“那爷爷……”

“你现在最在乎的还是这回事吗?不想想该怎么摆平他们。”阿和斜眼瞥向被冷落在一旁的五个混混。为首那人见他竟无视自己扭头说起闲话,心头急怒骤起已然濒临爆发边缘。他脸鼓得通红,腮帮子像蛤蟆似的一抽一抽,整个人被火气塞满彷如一戳即破的气球。

“你小子别太嚣张,当老子不存在吗?”

光头男抡起桌上摆放的威士忌酒瓶,将里面喝剩下的小半瓶当头淋在自己脑门上,甩头让冰冷感冲淡满腔燥郁。接着深吸口气,开足马力猛冲上前对着阿和砸去。

但他的手直直停在了半空中,像被石化般,抱持着挥下酒瓶前一瞬的姿势,僵硬矗立在离目标一步之遥的距离处。手中还举着那只开了口的酒瓶,残余液体一滴一滴洒下,混和冷汗顺着男人圆滚肥腻的脸部轮廓滑落到地板上。

一片尖锐的玻璃碎片亲密无间的吻着他脖颈,紧贴皮肉微微下压,凹陷处隐约可见青筋和动脉血管,似乎稍一使力便能看到内部某种温热液体喷薄飞射的场景。

“他欠的钱我来还好么?”

“他欠的钱我来还好么?”年轻人在他耳边幽幽说,手很稳,一寸长短的碎片牢牢粘附在指尖,寒芒闪烁像一把锋利的折刀。

“……”冷汗暴下,光头男人只觉得寒气从接触部位开始蔓延遍全身,头皮阵阵发麻。舌头充血般打结,话语堵塞在喉头,连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都说不出来。

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就划出道口子来。僵直脖子转动眼珠观察那个握住自己小命的男人,对方依旧是副看不出喜怒的表情,目光寂静带点儿若有似无的笑意,没有一星半点的凶狠或紧张。仿佛把刀架在别人头逼迫混混头子谈判让步这回事,和在菜市场讨论大白菜几块钱一斤是同一码子事。

“不说就算默认了,明天我……”

话说到一半阿和突然顿住了,眼角余光扫视到什么闪了闪,随即扔下手中的玻璃片。做无辜状把手□□牛仔裤口袋抬头望天,哦不天花板。还做贼心虚似的吹了声口哨。

“你们在我店里干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求回复求收藏!!才有动力写!!

老徐

“他欠的钱我来还好么?”年轻人在他耳边幽幽说,手很稳,一寸长短的碎片牢牢粘附在指尖,寒芒闪烁像一把锋利的折刀。

“……”冷汗暴下,光头男人只觉得寒气从接触部位开始蔓延遍全身,头皮阵阵发麻。舌头充血般打结,话语堵塞在喉头,连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都说不出来。

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就划出道口子来。僵直脖子转动眼珠观察那个握住自己小命的男人,对方依旧是副看不出喜怒的表情,目光寂静带点儿若有似无的笑意,没有一星半点的凶狠或紧张。仿佛把刀架在别人头逼迫混混头子谈判让步这回事,和在菜市场讨论大白菜几块钱一斤是同一码子事。

“不说就算默认了,明天我……”

话说到一半阿和突然顿住了,眼角余光扫视到什么闪了闪,随即扔下手中的玻璃片。做无辜状把手□□牛仔裤口袋抬头望天,哦不天花板。还做贼心虚似的吹了声口哨。

“你们在我店里干了些什么?!”

舞池后侧员工专用门被大力推开,逆卷起气流飕飕灌入室内。冷意让剑拔弩张相互对峙的双方打了个哆嗦,注意力被动静吸引,纷纷回头看向那扇敞开的后门。

悉悉索索脚步声响起,大约有十多个成年男子向门口汇聚过来,清一色保安制服,整齐而严肃。恭恭敬敬立在自家老板周围,不用说多余的话就足够撑起震慑全场的威压。

说话的那位老板三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寻常样貌,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一身略微有些褶皱的黑西装。鼻梁上架着副金属框墨镜,即使隔着层厚厚的墨色镜片,也能感受到穿刺而出的锐利视线。

他扫视了一圈满目狼藉的酒吧,嘴角边肌肉刻板的抽搐,周身散发的隐怒像有实体般摇曳暴涨。

“徐老板,晚上好啊……”阿和讪讪的笑笑,挥手冲来人打招呼。

“好个鬼!”

“好个鬼!”徐老板边骂骂咧咧边朝这边走来。俯视满目疮痍的酒馆,在对比那张一脸欠扁的笑容,只觉得额角神经突突乱跳,头的体积仿佛胀大了两倍,吁出口气揉揉太阳穴。

“听到你的声音就知道准没好事,本来已经在进门前做过心理准备了,但真到了现场我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和钱包在滴血啊。看看我的地板我的吧台我的酒瓶!一塌糊涂惨不忍睹!这是我的酒吧么,嗯?你要怎么赔偿?三子,三子,小鬼死哪去了?”

“老板,我在我在。”穿酒保服的小伙子清脆应道,匆匆忙忙拨开人群探出脑袋,一溜烟钻到他面前,理理歪斜的帽子,眼珠子滴溜溜直转瞧上去很机灵。

“你给我算算今天晚上的损失,家具酒类还有客人流失费用,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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