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司南,是翁墨清给希希取的新名字。
司南,取自战国时期一种辨别方向的杓形物,寓意是希望他这辈子的人生都能有方向,不要走弯路。
翁墨清把户口本放入包里,亲自给他倒了杯水:“谢谢。”
谢谢,谢谢!
顶头上司跟他说谢谢,哈哈,小助理接过水,激动地在心里默默地擦泪,也不枉他为了拍马屁跑了老远路去派出所取回户口本,这下子,那叠还被他丢在办公室的文件应该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哪知,某人生来就是个难伺候的主,这会儿又想起什么说:“工作时间擅离职守,要我向上头报告?”
腿一软,小助理扶着办公桌弯着被冷汗浸湿的背:“市长,您来真的?”嘴角抖动,抽得不像话。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翁墨清笑得春风和煦,“把文件看了我就给你瞒着。”
再掬把泪,默默转身。
“记得把口袋里东西装好。”冷不丁,醇醇的声音又从后头想起。
小助理心一颤,摸到冒头的丝绒盒转身,狗腿地笑:“呵呵,真是啥也瞒不过您。”取户口本是真事,但也顺道拐了趟婚戒店。
“你要结婚?”翁墨清一边忙手里的活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啊不,这是要给我姐的,我姐夫特地给我姐订的婚戒,这不,他忙,没时间取,我就给他取了,求婚用。”
遒劲的字体戛然而止,翁墨清低喃:“求婚。”
说到这里小助理可骄傲了,他姐姐都快四十了,谈了n次恋爱,现在才把自己嫁出去,对方还是个钻石王老五,把他全家都高兴坏了,现在说起来一点也不嫌自己聒噪,滔滔不绝的,半天口干舌燥了才停下,看着若有所思的男人问:“诶,市长,您差不多了吧,啥时候跟邢小姐结婚啊?”
然后,晚上开车回去时,翁墨清脑子里都是这个问题,什么时候结婚。
要结婚,得先来个求婚吧。
只是这个求婚,还真有点难倒他了。
“二哥,二哥?喂,翁墨清!”
“嗯?”他回神,面前是两张放大的脸,一大一小,相似度达百分之九十。
“你想什么呢?”一晚上就神游太虚的,也不知道在寻思啥,邢黛月不满地瞪他。
翁墨清笑笑,用指尖翻了翻户口本说:“我在想你们满不满意这个名字。”
“我看挺好的啊。”女人说完,点点孩子的脑门说,“是不是啊?”
小朋友糊里糊涂的,只关心一点:“我以后还叫希希吗?”
“当然。”翁墨清告诉他,“你还是希希,司南不过是你的大名。”
“哦。”他应了一声,从椅子上跳下,自己跑一边玩去了。
虽说希希开始跟他俩说话了,但还是不愿意开口喊爸爸妈妈,依旧一个人捣鼓玩具,晚上还是拿屁股对着翁墨清睡,不过翁墨清已经很欣慰了,他不是个急于求成的人,慢慢来,一步步,稳妥,不出差错,才是他为人处世的方法。
十二月中旬,p大进入大考阶段,全校学生每天穿梭在教室——图书馆之间,或预习,或复习。
下午翁墨清接完孩子后来学校接她,路上问起她的备考情况。
“能过……吧。”邢黛月瘫在后座说。
“这么没自信?”
“你看我哪有时间复习。”邢黛月撑起身子趴在希希的座位后说,“本来课就不多,加上偶尔希希有点什么事,我还得陪着,上哪找时间复习去。”
她说的振振有词,翁墨清听了不禁莞尔,笑完又严肃地对身边的小家伙说:“你看,她嫌弃你呢。”
果然,一记白眼扫过。
呵,她这个做妈的还要被一个小不点鄙视,威严何在。
不舍得说儿子,只好把火气发在某个煽风点火的人身上。
“翁墨清,我们杠上了!”
话音刚落,面前突然多了个小小的身影,气鼓鼓的,插着腰,护在男人身前,两个大人一愣,三秒过后,皆是笑了。
……
周望廷终于挨不住看不到景柔的日子,开车去了城北。
柯廖难得最近没去夜店潇洒,他正坐在沙发上喝酒的时候手下人来报周董来了,他第一反应是看向厨房里忙活的女人,还没吩咐下去,周望廷已经走了进来。
柯廖挑了下眉,放下手里的杯子,唇角微弯:“周董不请自来是什么意思?”
“柔柔呢?”周望廷开门见山。
才刚说完,景柔端着煲完的烫从厨房出来,看到他明显一惊,手打滑,滚烫的汤汁洒下,淋湿了双腿。
两个男人脸色皆是一变,急冲冲过去。
“怎么那么不小心。”在柯廖接近前,周望廷打横抱起她放到沙发上,单膝跪地,掀开她的裙子,柯廖握着手机出去,被景柔喊住:“别麻烦了,没什么大碍。”幸亏是冬天,穿着厚厚的打底裤,汤汁才没渗透进去,可湿嗒嗒的,到底有点难受。
“房间在哪,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周望廷说完抱起她,柯廖沉了下眸子,还是拨了个电话,他不想拿她的安危冒险,一丝一毫都不想。
“真没事,一点没烫到。”景柔对赶来的钟问说。
“还是看一下比较好。”柯廖朝钟问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上前。
“钟医生,开水泼到棉裤阻挡的腿上会有事吗?”景柔拿问题婉拒他,不然柯廖定会不依不挠地给她做检查。
钟问也是聪明人,当即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是加棉打底裤,再加上角度的因素,应该是烫不到的,除非有人蓄意迎面泼上去。”
景柔用眼神问柯廖意思,他无耐,只好作罢。
周望廷蹲在景柔床边说:“两位可以出去了,我想跟我妻子说几句话。”
柯廖不动,钟问自然也不会动,他盯了眼老板的侧脸,只觉得阴郁可怕。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景柔说:“柯廖,我想跟钟医生说几句。”
“柔柔!”周望廷握住她的手,被她抽回:“望廷,我说过的,给我时间,我还没想好,你别勉强我。”
周望廷沉默,柯廖心情突然很好:“当然,阿问,你留下。”
两个气场很大的男人出去后,景柔朝原地不动的钟问说:“钟医生,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你坦白告诉我,我受孕的几率有多大。”
钟问脑子里准确无误地闪过景柔的身体状况,说:“配合治疗的话还是有机会受孕的。”
景柔笑笑,抚上小腹:“你别管柯廖,我想听实话。”
“……”
“算我求你?”
“除非是奇迹,否则……”
钟问下来后对迎上来的柯廖说:“抱歉,我跟她说了她的身体情况。”
柯廖眸子一眯,状似无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嘴里的话却是残忍无比:“自己去下面领十棍子。”
柯廖所谓的下面是他家的地下室,那是个专门惩罚不听话人的地方,里面的刑具多的让人毛骨悚然,给钟问十棍子,已经很仁慈了。
周望廷没功夫管柯廖的内务事,他再次上楼去,想不到吃了个闭门羹,景柔隔着结实的门让他回去,他立在门口,直到柯廖过来。
“怎么,周董,柔柔不想见你,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周望廷没搭理他的挑衅,反而隔着门说:“柔柔,我今天就想告诉你一句,无论有没有孩子,我们之间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他走后,柯廖推门,床边的女人站得笔直,身体微微抖动,带水的眼睛随楼下开远的车子滑下滴泪。
柯廖胸口一酸,一如既往地抽痛。
龙雪莉去复诊的时候,钟问正在给自己上药,门铃一响,他抖了抖手,药膏掉在地上。
“这什么味啊?”一进屋,龙雪莉捂住鼻子,再一看他开始脱衣服,一惊,瞪大眼珠说:“你干什么?!”
“擦药。”言简意赅。
龙雪莉这才注意到他背上的伤,纵横交错,还交杂着血迹,可比那次爷爷打翁墨清的厉害多了。
“你跟人打架了?”
钟问没回答,只是捡起地上的药膏,背着手准备继续擦。
龙雪莉看他纠结的样子说:“我帮你。”
钟问把药膏递给她:“抹上,不用涂开。”
“你还没说怎么伤的?”她忍着药膏的刺鼻味徒手抹。
“老板罚的。”药膏一触到皮肤,火辣辣的,钟问忍痛说。
“什么老板,怎么这样,真没人性。”一阵剧痛从手腕传来,龙雪莉拧着秀眉惊讶地抬头,钟问正目光凶狠地盯着她。
龙雪莉吓得松了药膏,结巴道:“干什么那么凶,我说错了吗,要是正常人能把你打成这样?”
“闭嘴!”他挥开她的手。
龙雪莉腾地一下从位置上起身,一脚踩上他的药膏:“行了,你自个儿擦去,谁稀罕管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花了我一个晚上写,今天又花了我一个下午来修,都想吐了卡得很销魂啊。咳咳,说下写这章的目的:a,翁市长要寻思求婚了。 b,翁市长也有腹黑的潜质。 c,柯廖就是一超级大帅哥,大型男外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情种。 d,龙雪莉最后是跟钟问在一起的。(又一闷骚的男人,她就好这口,没办法)e,愿看文快乐。(煽情一把)
chapter77
龙雪莉从钟问家跑出来胸口一直憋着股气,此时太阳西下,十二月的天黑得很快,六点不到,路灯已经亮起。
她心里不痛快就靠购物发泄,摇手打到一辆出租车直奔商场。
龙雪莉对自己下手很狠,几乎稍微看中一点的就大手一挥喊句“包下”,龙雪晋给她的卡是无限透支的,她不用估计会不会刷爆了,再说,从小家境优越的关系,龙雪莉对钱也没概念,向来是喜欢就买,不管价钱。
直到两腿逛得动不了,两手提不动了,她才进电梯准备离开,岂料,电梯里突然涌进几个孩子和胖女人,直接按了上行的键,龙雪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挤在了最里边,她个字挺高,被迫缩着,整个背脊贴着透明玻璃,随着观光天梯上去。
叮咚声过后,前头的几人相继出去,龙雪莉朝外一看,是童装区,她伸手欲直接按一层,脑子里不禁浮现刚刚几个胖女人之间的谈话,抹着艳丽指甲油的手指一顿。
“我呀就趁有空给我家孩子多买几件,宁可自己穿便宜的,也不能委屈了孩子。”
“我听说xx家在疯狂打折呢,去看看啊?”
“真的?那我可得给孩子多买几件。”
做了妈妈的女人三句话不离孩子,龙雪莉一路听来,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不舒服,手指果断地一伸,按下。
电梯门缓缓关上,透过细小的缝,她瞧见一件件迷你的衣服悬挂在墙上,那么的可爱,那么的漂亮。
手一按,门又打开,她跟着自己的步子往外走。
……
“哇,刚刚那家店的菜真不错,我们下次再来啊。”邢黛回味着刚刚吃的台湾菜,满足的笑意一直漫到眼角。
“你不是无辣不欢吗,下次真的行?”身边的男人牵着娃娃走出电梯问。
“那要看厨师的功夫啊,那家还算地道,不辣也过得去。”
翁墨清微微摇了摇头说:“地道的台湾菜还得上台湾去吃,东北的总归欠缺些火候。”
邢黛月一想到遥远的大陆宝岛就垮了脸:“太远了,还是算了。”
“好懒啊。”男人还没开口,一个稚嫩的声音就替他回了,翁墨清笑笑,那眼角瞅着一脸不服气的女人。
“懒人有福。”某个人狡辩。
“是吗?”希希发挥不懈追求真理的精神,“我们老师不是这么说的啊?”
“你们老师怎么说的?”
希希歪了歪脑袋想了会儿说:“有个故事说以前有个懒小孩,饭得放到他眼前才吃,否则,宁可饿肚子也不伸手,又一次,懒小孩的妈妈要外出几天,临行前烙了很多大饼,把饼串在绳上,挂到孩子脖子上,过了些天,妈妈回来了,发现小孩还是饿死了,脖子上的大饼只吃掉了眼前的,脖子后面的大饼因为他太懒,动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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