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根不错的小棍子,”劳夫太太看着盖普顶起来的短裤,“你可不要把它带回家。”盖普没讲话。清教徒盖普觉得自己该被修理几下。“你老婆真会关心你,是不是?”劳夫太太说,“我猜你不是一直都很乖的。你知道我老公怎么说你这种人?”她道,“他会说你怕老婆。”
“你老公是个混蛋。”盖普道。他觉得当初以为这个女人没大脑,真是愚不可及。
劳夫太太下了床,站在盖普面前。她的奶头碰到他胸膛;盖普很担心自己的勃起会碰到她。“你会回来的,”劳夫太太说,“要打赌吗?”盖普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她。
他走出劳夫太太的房子还不到两条街——丹肯塞在睡袋里,在盖普背上扭来扭去——就有辆巡逻车在路边停下,车上的警告灯在他身上闪烁,他被逮着了。一个鬼鬼祟祟、身体半裸的绑匪,扛着一个色彩鲜艳的包裹,装满偷来的货物、偷来的窥伺——还有个偷来的小孩。
“那里头是啥,老兄?”警察问他。巡逻车里有两名警察,后座还有个人看不清楚。
“我儿子。”盖普道。两名警察都下了车。
“你要带他去哪里?”一名警察问。“他还好吗?”他用手电筒照丹肯的脸。丹肯还想睡,他眯起眼睛避开光线。
“他到朋友家过夜。”盖普道,“结果不成功。我要带他回家。”警察照盖普——跑步装扮:短裤、跑鞋、没穿上衣。
“有身份证件吧?”警察问。盖普轻轻把丹肯和睡袋放在人家的草坪上。
“当然没有,”盖普道,“如果你载我回家,我可以拿给你看。”两名警察互望。几个小时前,他们被叫到这一区来,因为一个年轻女子报案说,有个暴露狂——或裸奔者——企图接近她。可能是强奸未遂。她说她骑脚踏车逃脱了。
“你出来很久了吗?”一名警察问盖普。
坐在警车后座的第三个人,从车窗伸出头来探望发生了什么事。他看见盖普就说:“喂,老兄,你好吗?”丹肯开始要醒了。
“劳夫。”丹肯道。
一名警察跪在丹肯身旁,手电筒对准盖普。“这是你父亲吗?”他问丹肯。孩子瞪大眼睛;他从父亲看到警察,又看向巡逻车上闪烁的蓝灯。
另一名警察走到巡逻车后座那个人旁边。是那个穿紫色长袍的小子。警察在附近搜索暴露狂时把他给逮了。他说不出住在哪儿——因为他事实上哪儿也不住。“你认识那边那个带小孩的男人吗?”警察问他。
“是啊,他真是个狠角色。”那小子道。
“没事了,丹肯。”盖普道,“别怕。我只不过带你回家。”
“孩子,”警察问丹肯,“这是你父亲吗?”
“你吓着他了。”盖普对警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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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劳夫太太(8)
“我没被吓,”丹肯道,“你干嘛要带我回家?”他问父亲。似乎每个人都想问这个问题。
“劳夫的妈妈不开心。”盖普道;他希望这么说就够了,但警车上那个被拒的情人开始哈哈大笑。警察拿手电筒照着那个小子,问盖普是否认识他。盖普想道:这下子可没完了。
“我名叫盖普,”盖普闷闷不乐道,“盖普。已婚,有两个小孩。其中一个——这个,名叫丹肯,是长子——到朋友家过夜。我认为这位朋友的母亲不适合照顾我儿子。我到他们家去,带我儿子回家。至少,我试图回家。”
“至于这个男孩,”盖普指着警车说,“我过去的时候,他在我儿子的朋友家,算是他母亲的客人。那位母亲希望他——这个男孩——离开,”盖普再度指着警车上的男孩,“后来他就离开了。”
(bsp;“这位母亲叫什么名字?”一位警察问;他想把所有数据抄写在一个很大的本子上。经过一段沉默,警察抬头看盖普。
“丹肯,”盖普问儿子,“劳夫姓什么?”
“嗯,已经改了,”丹肯道,“本来他跟爸爸姓,可是他妈妈要改过来。”
“好,那他爸爸姓什么?”盖普道。
“劳夫。”丹肯道。盖普闭上眼睛。
“劳夫·劳夫?”捧着本子的警察说。
“不对,丹肯,拜托你想想,”盖普道,“劳夫姓什么?”
“嗯,就是姓改掉了嘛!”丹肯道。
“丹肯,原来是什么?”盖普问。
“你可以问劳夫。”丹肯建议道。盖普真想尖叫。
“你姓盖普?”一位警察问。
“是的。”盖普承认。
“名字缩写是?”警察问。盖普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觉得很疲倦。
“是没错,”他道,“就只是。”
“喂,硬大便ugh shit,译注:这两个字的缩写也是)!”车上的小子高声喊道,笑得不可自抑,倒在座位上。
“第一个字代表什么,盖普先生?”警察问。
“什么也不代表。”盖普道。
“什么也不代表?”警察道。
“就只是缩写,”盖普道,“我妈给我取的。”
“你的名字就叫?”警察问。
“人家叫我盖普。”盖普道。
“真会掰,老兄!”穿长袍的小子说,但靠近巡逻车的警察敲敲车顶,示意他安静。
“你再把脏脚搁在椅子上,小鬼,”他道,“我就叫你把它舔干净。”
“盖普?”给盖普做笔录的警察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他忽然喊起来。盖普觉得很焦虑。“你就是在公园里逮到那个性侵害儿童罪犯的人!”
“没错!”盖普道,“正是我。但那不是在这个城市呀,而且已经好多年了。”
“我记得清清楚楚就像昨天发生的。”警察说。
“什么事?”另一个警察问道。
“你太年轻了,”那警察对他说,“这个叫盖普的,在公园——是哪儿的公园呀?——抓到一个性侵害犯——专门欺负小孩的。就是他。你是做什么的?”他好奇地问盖普:“我是说,有点奇怪是不?”
“奇怪?”盖普道。
“行业啊?”警察道,“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我是作家。”盖普道。
“啊,对啦,”警察想起来了,“你还是作家吗?”
“是的。”盖普承认。他知道自己起码不是婚姻顾问。
“哎呀,真难以相信。”警察道。但他还有疑问;盖普看得出还有事情困惑着他。
“当年我留着胡子。”盖普主动提供线索。
“对了!”警察喊道,“你把胡子给剃了?”
“没错。”盖普道。
警察在巡逻车后的红色刹车灯下会商,他们决定让盖普和丹肯搭便车回家,但他们说盖普还是得拿出身份资料给他们查证。
11劳夫太太(9)
“我认不出你——根据照片——没了胡子。”年长的警察说。
“唉,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盖普惆怅地道,“而且是在外地。”
盖普想到穿长袍的小子会看到他住的房子,有点不安。他担心这小子会有一天跑来,需索什么东西。
“记得我吗?”那小子问丹肯。
“恐怕不记得,”丹肯很有礼貌地说。
“嗯,那时你快睡着了,”那小子同意。他对盖普说:“你对小孩太紧张了,老兄。孩子不会有事的。你只有这个孩子吗?”
“不,还有一个。”盖普道。
“老兄,你该生一打小孩,”那小子道,“那你就不至于为了任何一个紧张成这样子,你知道吗?”盖普听起来,这跟他母亲的波西生育理论很接近。
“下条街左转,”盖普告诉开车的警察,“然后右转,街角就是了。”另一名警察递给丹肯一支棒棒糖。
“谢谢,”丹肯道。
“我呢?”穿长袍的小子道,“我最喜欢棒棒糖。”警察瞪他一眼;但他一转背,丹肯就把棒棒糖给了那小子。丹肯不喜欢棒棒糖,向来不喜欢。
“谢谢你,”那小子压低声音说。“瞧见了吗,老兄?”他对盖普说,“孩子最美。”
海伦也一样,盖普想道——她站在门口,灯光从身后照过来。她蓝色的拖地睡袍有可以翻下来的高领,但海伦把领子竖起来,好像怕冷。她也戴了眼镜,所以盖普知道她一直在张望他们的踪影。
“老兄,”盖普下车时,穿长袍的小子用手肘顶他一下道,“那位漂亮小姐脱下眼镜是什么模样啊?”
“妈!我们被捕了。”丹肯高声对海伦说。警车停在路旁,等盖普进去拿证件。
盖普道:“我们不是被捕,我们是搭便车,丹肯。”他气鼓鼓地对海伦说,“一切都没问题。”便跑上楼到自己的衣服里翻找皮夹。
“你出门就这个德行?”海伦在他身后喊道,“穿成这样?”
“警察还以为他绑架我。”丹肯道。
“警察到劳夫家去?”海伦问他。
“没有,是在爹把我背回家的路上,”丹肯道,“哇,爹真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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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普咚咚跑下楼,冲出门。“认错人啦!”盖普对海伦嘟哝道,“他们一定是在找别人。看老天分上,别生气。”
“我没生气。”海伦针锋相对地回应。
盖普把证件拿给警察看。
“唉,真想不到,”年长的警察说,“真的只有,不是吗?我想这样方便一点。”
“有时也未必。”盖普道。
警车开走时,那小子对盖普喊道:“你不是坏人,老兄,只要你学会放轻松。”
盖普对海伦身体的印象,瘦削、紧张、在蓝睡袍里颤抖,都不能让他放轻松。丹肯已经清醒,开始喋喋不休;他很生气,盖普也生气。黎明前的厨房里,海伦冷冷地看着他们吃。丹肯在叙述一部很长的电视长片的情节;盖普怀疑那其实是两部电影,第一部没播完,丹肯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第二部又已经开始。他试着构思,如何把劳夫太太的活动穿插在丹肯的电影里。
海伦没问任何问题。盖普知道,一部分是因为丹肯在场,她不方便说。他们都很庆幸有丹肯在;等到他们可以自由交谈,漫长的等待可能会使他们变得比较和气,也更谨慎。
天亮了,他们再也等不下去,开始透过丹肯交谈。
“告诉妈咪他家厨房像什么样子,”盖普道,“还有告诉她狗的事情。”
“比尔吗?”
“没错,”盖普道,“告诉她老比尔怎么回事。”
“你们在的时候,劳夫的妈妈穿什么衣服?”海伦问丹肯。她对盖普微笑:“我希望她衣服穿得比爹爹多。”
“你们晚餐吃什么?”盖普问丹肯。
“卧室在楼上还是楼下?”海伦问,“还是两边都有?”盖普试图用眼光对她说:拜托别开头。他觉得她正在把陈旧而破损的武器推到伸手可及之处。他有一两件保姆的把柄握在她手里,她似乎正设法把保姆的话题挪动到攻击位置。如果她把那几个伤人的名字掏出来谈,盖普丝毫没有还击的工具。海伦没跟保姆做过见不得人的事;还没有。盖普心目中,哈里逊·傅莱契不算数。
11劳夫太太(10)
“他们家有多少支电话?”海伦问丹肯。“厨房里有电话吗?卧室里有电话吗?还是只有卧室里有电话?”
丹肯终于回自己房间后,盖普和海伦只剩不到半小时,瓦特就要醒了。但海伦已经备妥敌人的名单,只要你知道旧创所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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