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从督司官邸后门出来的时候,在前门正对的那个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两千多静静等待的民众,相比起霸城在奢华与纸醉金迷中培养出来的某种对金钱和享受有着灵敏反应的城市气质,作为翡冷翠“首都”的孟都的民众似乎有着更强的政治敏感性——在翡冷翠最高权力中心督司官邸里面新设的政务总司理这个职位的背后,许多人都看到了光明王在做着某种“放权”的准备,这个发现,让某些已经习惯依赖于光明王驱除黑暗,照耀着翡冷翠未来的人感到了恐慌,刚刚过上好日子的人,没有人再想回到过去那种朝不保夕烽火连天的混乱生活中去,哪怕就连想一想那种可能性,都会让很多人觉得不寒而栗……
林欢今天休假,几个在鹰巢山军校认识的好兄弟约好了今天出来找个地方聚一聚,大家都好久不见了,说真的,还真是有些想念了,坐在出租车上,想到今天就是决定自己人生命运的最后一天,而自己却连一点头绪都没有,年轻的督司官邸实习军官不由怀疑起自己来,难道自己真的不是干情报的料?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莫名的喜欢呢,就在这样懊恼,泄气与莫名有些颓然的感觉中,林欢来到了和朋友们的根据地——一处在孟都郊区临近农庄的“老兵酒吧”,时值五月,酒吧外面的田野间刚种上一个多月的烟哉,和人聊起天来总是会不经意的来上一句——“想当年跟着司令打鹰巢山的时候……”,让人一听就不由肃然起敬,在老兵酒吧的一面墙上的显眼位置有一个挂着的玻璃盒子,玻璃盒子里放着这个家伙获得的一枚战役勋章和一枚战伤荣誉章,成为了他吹牛的注脚,听着他神五神六的瞎侃着他跟着“司令”旌旗所指席卷金三角的“辉煌战绩”,常常会惹得一些来到这里的小姑娘大声惊叫和一脸崇拜的看着他,然后不断的问他一些有关林炎的问题,这个时候,也就是这个酒吧老板最享受的时候……
林欢来到的时候,这个酒吧的老板正在和两名看似像是zh国这边来的三十多岁的女性游客吹嘘着他打“霸街”的经历……
“我跟你们说,当时情况凶险啊,王灿光突袭金殿的部队和我们突袭霸街的部队就隔着一座山的距离擦肩而过,我们在山这边,他们在山那边,两边的直线距离还不到500米,都是闷着头的往前跑,我们的长官根岱,根岱长官啊,现在是青年近卫军第一旅的旅长,带头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当时只要谁的枪不小心走火响那么一下,说不定今日金三角的历史就要改写……”
酒吧老板在那里吐沫横飞的吹着,听得两位一看就是大龄文艺女青年的zh国游客在那里兴奋不已,其中有一个姐姐,甚至还拿着一本笔记本电脑快速的记录着那个老兵油子说的话。
这个混蛋,林欢心里暗骂一声,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个家伙跟一堆小姑娘说的是莫狼山战役后他就因伤住院了,腿上有伤还在住院的他这个时候却能马不停蹄的跟着根岱旅长去突袭霸街了,骗鬼呢,因为是老熟人了,林欢也没揭穿他,径自从他身后走过,只有在吧台那里的老板娘看到这个混蛋和那两名女游客越靠越近的时候不轻不重的咳嗽了两声,老混蛋得意的笑声一下子戛然而止……
“小林来了……”胖胖得老板娘招呼了林欢一声,便装出行的林欢丝毫不会让人把他和督司官邸侍从室见习军官这样显眼的身份联系在一起,即使是常来聚会的这个酒吧老板娘,也只是觉得这几个常来酒吧的年轻人过于少年老成而已,“自己到后面吧,小黑他们早到了,我给你们弄点吃的去……”
“好,莫姐你忙吧,我就先过去了……”林欢笑着,心底的那份沮丧暂时被他甩到了脑后,穿过了酒吧吧台旁边的一道侧门,没走几步,果然看到几个好兄弟已经坐在那边的一颗石榴树下向着自己招手。
林欢他们这一批鹰巢山军校学员的来历基本上都是孤儿或是失去父亲的单亲家庭,大多数人都是原来王灿光和杨致勋手下的“娃娃兵”,这让这一批人还没有枪高就已经扛着枪走上过战场的年轻人更明白“兄弟”两个字的含义,可以说,他们这一批人虽然不是兄弟,但在鹰巢山的这几年岁月里,让他们成了真正可以把自己的命托付给对方的兄弟,福祸相依,生死与共……
一屁股坐在卡座上,随手拿起一瓶啤酒就开了就灌了起来,放下啤酒,林欢环视了一周,“张涛怎么没来?”
卡座里已经坐着四个人,都在喝着啤酒,听到林欢的话,一个人说道,“那小子刚刚打来电话,他刚买了车,第一次开车过来,路有些不熟,转岔了路,大概要多耽搁一会儿……”
“张涛买车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林欢有些惊讶,又有些羡慕,更多的确是高兴,“看来他混得不错”。
林欢他们这一批鹰巢山军校的少年学员是幸运的,那个男人并没有让他们稚嫩的肩膀过早的扛起与他们的年纪不相符的那份沉重的责任,而是把道路铺到他们脚下,给了他们自由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他们这一批的少年学员,并非所有人在毕业后都进入了部队,而是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选择了以前从来没有人给过他们选择的另外的道路——一条除了当兵之外的道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的道路,去做医生,作老师,做老板,做工程师等等等等,而张涛的人生目标就是成为一个有钱人,所以他去了赌场,因为赌场员工的薪水,在翡冷翠能排第一……
“上个月那小子升成了桌面的荷官,我们几个的工资加起来现在恐怕还没有他一个人的奖金高……”说话的年轻人看了看林欢,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小声的问了一句,“校长……还好吗?”
一听这话,在坐的几个年轻人一个个都坐直了身子,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个个满含期待的眼光就落在了林欢的身上,那个男人,那个影像与改变了他们一生命运的男人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在他们心目中,有着很多的角色,那个男人是兄长,是父亲,是人生的导师,精神的领袖,是他们的王,更是他们的神
“校长,很好”林欢严肃的回答到。
“校长上次在延京真的遇到刺杀吗?”说话的年轻人皮肤黝黑,整个人像是一块黑色的石头一样矮壮结实,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盯着林欢,精光灼灼,杀气四溢,像是要扑人的豹子一样——王小石,准尉,绰号,黑子,青年近卫军某装甲营见习军官,鹰巢山军校优秀学员,四岁就成为孤儿,父母均在十多年前政府军进攻孟都的金三角战乱中死亡,七岁成为金三角“娃娃兵”中的一员,八岁就拖着一支步枪走上了和政府军作战的战场,九岁在战场上杀人,十岁成为了“娃娃兵”中的班长,十一岁成为“娃娃兵”中的排长,十二岁因为“敢猛独立军”某营长打过他手下一个“娃娃兵”兄弟一个耳光,他就敢带着几个兄弟和一把手枪闯进那个营长家里用手枪指着那个“敢猛独立军”营长的脑袋让其低头认错并让自己的兄弟把耳光抽回来,十四岁,遇到林炎,成为林炎的学生,同年,在翡冷翠与联邦政府的矛盾冲突中,带领鹰巢山军校学员将联邦政府驻翡冷翠的“国旗班”缴械软禁……
知道黑子脾气的林欢老实回答到,“是,有人在校长喝的酒中放入毒性是氰化物10亿倍的钚元素……”
在座的几个人眼睛瞬间瞪圆,黑子一只手捏着自己挂在衣服里面的一把短剑,因为太过用力,手指变得咯咯作响,在座的几个兄弟都看着他的那只手,鹰巢山军校中的每一个学员,在18岁的时候都会收到一柄林炎亲自赠送的短剑,按照翡冷翠的传统,这里的男子到18岁的时候都会收到一把由父亲赠送的刀剑或匕首,作为成人的象征,在他们18岁的时候,林炎送给他们的这份礼物,常常让这些失去亲人的少年们痛哭流涕,感动不已,在座的都有这么一柄短剑,而只有黑子在收到这柄短剑之后,就剑不离身,连睡觉的时候都会把这把剑放在枕下,说来也奇怪,以前大家住在一起的时候,黑子夜里常常被恶梦惊醒,大家都知道,但自从黑子收到这把短剑以后,睡觉时把这把短剑放在枕下,居然再也没有做过什么恶梦了……
“,知道是谁干的吗?”黑子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在咬牙切齿,“要是知道……”
“知道了也轮不到你……”
“大家知道就行了,这个问题不是我们应该在这里讨论的……”林欢皱着眉头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也结束了这个话题。
“来来来,这是新炸的石花鱼,这是琅抡庵置倒逅烧肫∽詈谩笔适倍俗哦骼吹降睦习迦孟涞钠栈指戳苏#蠹抑匦路潘闪讼吕矗涝谡饫锊皇翘致壅庑┒鞯氖焙颍畔铝闶常狭髅ヒ谎脑裘际笱鄣模拖峦罚奈衩氐奈柿思父瞿昵崛艘桓鑫侍狻?br/>
“这新来的啤酒味道感觉怎么样?”
“挺好喝啊,口感很好,喝完后嘴里还有一股香味”
男人拍了一下手,“这就对了,知道嘴里的这香味有什么用吗?”
大家确实不知道,所以只能摇头……
“嘿……嘿……所以说你们还嫩啊……”老流氓左右看了看,然后脸上的表情变得“”起来,放低了声音道,“我告诉你们啊,这霸城那边生产的玫瑰松针啤喝了以后嘴里会有一股玫瑰的清香味,搭配着那么一点淡淡的酒精味,和女人打啵的时候小姑娘们喜欢得不得了,那舌头就喜欢在你的嘴里滑来滑去,滑来滑去的到处找这个味道……”
“噗……”刚刚喝下一口酒的林欢一听这话,嘴里的酒一下子忍不住全从嘴里喷了出来,洒到了脚下的木地板上。
“别告诉我老婆啊……”老流氓临走前,还不放心的小心叮嘱了一句,然后一边感叹着一边离开,“这霸城那边的人就是懂整啊……”
一桌的年轻人在那个老流氓走后个个一脸古怪的盯着桌上的啤酒,不知道谁开的头,然后一桌人都大笑了起来。
“来,喝……喝……”“喝……喝……老子还是处男呢”
“谁来验证一下我的嘴里有没有玫瑰味道……”某人刚刚说完这话,几个啤酒瓶就朝着他的脑袋飞了过去……
和这么一干兄弟们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短,不知不觉,当张涛来的时候,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什么都别说了,今天我买单,谁也别和我争……”
“你来得最晚,吃得最多,你不买单谁买单”
这两句兄弟们开玩笑的话一入耳,还捏着酒杯的林欢一下子就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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