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回谁的房间?安咏心莫名地想怒吼,她讨厌这三八兮兮的女人,非常讨厌。
沈斯乔和霍云溪轻轻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出来了,安咏心的表情在变化,她很在意,看到计划得到了初步的成功,沈斯乔也不再犹豫,如果咏心因为这个主动承认自己清醒了,那么证明,她还是在乎他的吧?***回到房间,霍云溪跟沈斯乔一起站在床边叠衣服、叠被子。
霍云溪偷瞄了一眼窗台前安静的安咏心,大眼一转,计上心头,轻叹了口气:「先生呀,安小姐这样已经有多少年了?」
「嗯,四年了。」这个女人又要搞什么?
「哎哟,那时间不短了耶,先生就这样一个人照顾她?不会觉得寂寞孤独吗?」霍云溪一脸的真挚感人,嘿嘿,她果然是可以去拿奥斯卡金像奖的。
「还好,习惯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安小姐一辈子都醒不来,你要怎么办?永远这样一个人守着她?不再考虑一下自己的个人问题?」霍云溪眨着大眼看他,充分地带着些许试探意味。
沈斯乔立刻弄懂了霍云溪的意思,然后感慨地说:「还真没有想过,如果她注定要一辈子就这样,我就陪她一辈子好了。」
安咏心静静地听在耳里,心里不是没有感触的,他说的如果都是真的,那这个女佣算是怎么回事呢?她才不要他假惺惺的好意!
「先生,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可以陪她一辈子,但是你也要生活呀,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呢?或许,你可以找个人一起照顾安小姐呀。」
沈斯乔瞥了背对着安咏心挤眉弄眼憋笑的霍云溪一眼,咬牙切齿地笑着说:「有谁会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呢?恐怕很难吧。」
「先生,其实…呃,我的意思是,如果先生不嫌弃…」
安咏心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却没有听见霍云溪继续说,沉着脸,那个女人的意思不过就是如果沈斯乔不嫌弃,她不介意做他的第二春,一起照顾她这个废人是吧!
「咳咳,小溪,来,跟我一起把这个被子放到柜子的顶层去。」沈斯乔干咳两声,似乎是有些尴尬地打断了霍云溪的话,搬来了凳子准备放被子。
「先生,我来吧,你帮我扶凳子。」霍云溪接手被子凑近沈斯乔。
「你开什么玩笑!咏心都听得见。」沈斯乔郁闷地在霍云溪耳边低语。
「喂喂喂,你准备玩到什么时候,得下猛药才行呀。」霍云溪低语白了沈斯乔一眼,快速说:「等会儿配合我一点,接住我,我不想摔疼。」
「啊?」沈斯乔还没有理解霍云溪的意思,就看她爬上了凳子,踮起了脚尖放被子,放好被子,霍云溪朝着沈斯乔笑笑说:先生,好了…啊!」
突然,霍云溪「不小心」没踩稳,脚一滑从凳子的边缘踩空,整个人狠狠地扑向了沈斯乔,沈斯乔下意识正面接住了霍云溪,却因为力道不小两人一起滚到了地毯上…
霍云溪暧昧的趴在沈斯乔的身上,连忙悄悄低咒:「老娘牺牲大了。」
语气一变,变得娇腻而惊慌:「啊,先生,你没事吧?不好意思,我脚滑了一下,你没有被我压伤吧。」
「我没事,你呢?」没事才怪!她也不是空气,总有重量的吧,沈斯乔扶着她坐起身。
「我…啊…我的脚好像扭到了。」霍云溪楚楚可怜地看着沈斯乔,伸出了玉足:「有点痛。」
「我看看。」沈斯乔立刻替她检查,这一幕让霍云溪显得备受感动:「先生,你真是个好男人,如果我能嫁给你,那一定会很幸福的。」
「呵呵,小溪,你别开玩笑了。」
「我不是开玩笑的,先生!」霍云溪情不自禁地拉住了沈斯乔的手:「我愿意等你,真的…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会在。」
这一刻,安咏心真有一股冲动立刻跳起来,他们当她真的是死人吗?在她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的谈论大宅里的奸情是如何发生的?
悄悄地握紧拳头,可是她有什么资格这么问,她是他的谁呢?安咏心受伤地轻轻撇过头,一切似乎都快脱离轨道了,她不是在报仇,是在自我折磨,装得这样辛苦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旁观沈斯乔如何走向幸福的未来?她再也没有任何本钱了,他的爱在一点点被别人侵蚀…
「小溪,不要再这样说了,起来吧,你的脚没什么大碍。」沈斯乔真怕霍云溪会玩上瘾,药不得太猛会伤害到安咏心。
「我知道了。」霍云溪委屈地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向门口:「先生,有什么事情叫我就是了…而且,我没有开玩笑。」
霍云溪走后,沈斯乔轻叹口气,走到安咏心身边,像往常那样自言自语:「咏心,我们去洗澡了好不好,累了吧,今天早点休息。」
她的表情让他不知道她的心究竟在不在乎,咏心,他只求她给他一点反应,让他知道这一切不是在白费力气,他是人,其实也会累。
第五章
一个颤抖,安咏心在黑暗中睁开大眼,她发现自己一身冷汗地被惊醒,自从清醒之后,她就很少再作过恶梦,她告诉自己要强大、不要害怕,她要报复所有伤害过她的一切……可是今晚,她又作恶梦了……
心一惊,她下意识伸手去摸索身边的那个人,温热的体温暖了她的掌心,她一颗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他没有走,没有离开她的身边,他还在……
他睡着了吧?
安咏心无法再思考可不可以,她凑过去,轻轻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慢慢收紧,她不想要他离开,他是她最安全的地方,离开了他,她以后要怎么办呢?
安咏心责怪自己的矛盾、责怪自己没用,眼泪偷偷地趁自己不注意掉落,抽泣却不敢出声,她明明不应该这样、不会这样的,她恨他呀,恨他夺走了她的希望,可是为什么却这样依赖他,也许,她从来恨的就不是他……她不恨的,只是……
埋首在他的背脊处,安咏心很想放声宣泄,却不能。
她该怎么办?放弃所有的伪装面对他?可是,然后该怎么做…告诉他她恨他,要离开他?
她做不到呀,重新回到他的身边?那她心中那股怨恨如何消除、如何释怀。而且他的身边已经出现了另一个人了,她的位置在哪里?黑暗中,沈斯乔也慢慢睁开他墨黑的瞳眸。
他不敢动、不敢安慰,怕惊动她会重新伪装躲回自己的龟壳,可是看着她这样哭泣却无能为力,他比她更加揪疼,而她搂着他的腰,却让他很欣慰,他知道,她是要他的,霍云溪的出现真的起到了作用,咏心……在害怕。
漫漫长夜,两人都无法再入眠,他们知道,有些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
漆黑的房间,安咏心这几天像是有了生理时钟般从梦中惊醒,习惯地伸手去摸身边的那个人,然而这次,她触碰到的不要是温热的体温,而是让她觉得瑟缩的凉意。
他不在。
这个认知让安咏心全身泛起了微微的鸡皮疙瘩,她缓缓的从床上坐起,确定房间没有人,才打开床头柜那盏夜灯。
是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连气息也是冰冷的。
安咏心紧紧地揪住被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他不在……他竟然不在?那么他会在哪里呢?
她抱着头痛苦地逼自己不要去想那个事实,他不在这个房间,或许是在隔壁的隔壁那个房间,那是霍云溪的房间,另一个女人的房间,那个说会一直等他,不介意她存在的那个女人的房间。
不!
安咏心拼命想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安静下来,她要睡觉,是的,她睡着了一切就跟她无关了,她什么都不想知道。
可是她怎么可能安静下来,她的心像是在被上千只蚂蚁嚼咬,疼得辗转反侧,她几乎觉得自己快要再次疯掉。
安咏心倏地从床上坐起,掀开被子下床,冲到了房门口,迟疑了几秒,霍地打开房门,赤着脚安咏心像一只优雅却诡异的波斯猫,无声无息地来到了霍云溪的房间门口,她的心震得如擂鼓般响,全身也在紧张的颤栗,她面对着门口,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一切都很安静,良久,安咏心几乎就要安慰自己的相信,沈斯乔不在里面,他不在,或许他只是有事趁她睡着了外出了,只是这样而已……
咬唇,安咏心想要转身……
「乔,我就知道你的心里其实也是有我的。」一声软腻的轻呼突然从霍云溪的房间里传来,那道声线是她这几天如此熟悉却厌恶的,确确实实来自于霍云溪,而那个称呼,从先生变成了乔……彻头彻尾寒了安咏心的心,让她驻足难行。
她红着眼回头看着房门,半晌,怔怔地听到了沈斯乔温和的声音:「其实,我考虑了很久,我们真的本来不应该这样的。」
不应该?
安咏心蓦地尝到了口里血腥的味道,她很想放声大笑,如果不应该,那为什么他会夜深人静出现在别的女人的房间里呢?
「我知道你觉得对不起安小姐,但是你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你也应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乔,你不用太自责。」
霍云溪安慰着,安咏心看不到画面,却在脑子里已经有了千百种想像,他们或许在拥抱、或许在拥吻、或许在做更多、更多的事情,所有的想像都能让安咏心觉得崩溃。
「谢谢你,小溪。」
他屈服了,屈服了自己的本能和意志了,接下来的声音验证了安咏心的想像,那是一点一点情欲点燃的声音,从拥吻到更多,发出了暧昧而浪荡的呻吟……安咏心瞪大眼睛,震惊得快无所适从,她该怎么办?
她想走,却怎么也移不动脚步,但那些暧昧的情欲之声却像魔音一般窜入她的脑内,再也挥之不去,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入和放肆,安咏心慢慢捂住耳朵,摇着头掉泪,却也阻止不了那些声音的侵入,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失去理智般,安咏心疯狂地开始捶门,她伸手开门,却发现门被反锁,这让她更加失去理智的踹门、槌门,她歇斯底里的哭泣大叫:「开门、开门!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要、不要……」
她嘶吼着直到声音嘶哑,才慢慢减弱,全身失去力气地滑落在地,无力地捶着门低泣:「开门,呜呜……我不要这样,不要……」
◎ ◎ ◎
终于,门喀啦一声被打开了。
安咏心像是找到了救命的浮木,孩子气地大声嚎啕,她不想这样的,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以为她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是永远不会离开她的那一个,所以她才会这样放肆、这样坏,可是最终连他也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呢?
轻轻地,她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尽情哭泣,她委屈地红着眼抬头,看到了一个……
穿戴整齐的沈斯乔,猛地一愣,她看向房间,一切都跟她想像的不一样,没有衣衫不整的女人、没有肮脏凌乱的被褥,只有一脸无辜的霍云溪,还有定格在液晶电视上的a片画面,这……
安咏心傻了,她只能被沈斯乔轻柔的抱起走进了房间,她从崩溃的情绪中慢慢抽离,哑口无言,她想她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猛地挣脱沈斯乔的怀抱,不可思议的指着他:「沈斯乔,你骗我?」
「咏心,究竟是谁欺骗了谁?」沈斯乔柔声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味,刚刚门外失控的安咏心让他心疼得无法呼吸,他终于知道她在乎他,跟他一样爱得那么深刻,不允许一丝一毫的背叛,这样就够了,受多少罪他都不会退缩。
原来这是一场骗局!
安咏心看看霍云溪,再看看沈斯乔,他们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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