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上官府派来的说客被他轰了出去,他就一扫之前的阴霾,有种说不出的喜悦在心底发酵着。
皇甫昊又捧起茗茶,啜了一口后,一双精明的眸子转呀转的,接着缓缓的摇头。
好友就像一头顽固的石狮,不管他怎么说、怎么劝都坚持已见,就算有十头牛来拉他,也是白费力气。
不如他就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好戏,也顺便瞧瞧上官府的女人们,是不是如传说中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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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府的东院别阁,有一座波光粼粼的人造湖,湖中坐落着一幢特别以琉璃瓦打造的两层阁楼。
深秋的午后,微风轻拂,在湖面撩起一圈圈的涟漪。
该是优闲而惬意的午后,却在上官府的总管踏进东阁之后,掀起了波澜。
当上官总管踏进花厅时,眸里映入两抹倩影。
「大姑娘、四姑娘。」他低下头,向主子微微福了一个身。
此时的上官小璇,正帮上官小玥专心的把着脉,清秀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
「饶天虎怎么说?」上官小玥挑着眉,一见到总管回来,便单刀直入的问着。
上官总管抿了抿薄唇,俊美脸庞上两道剑眉微微的拢了起来,到了舌尖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上官小玥是个聪明人,见到上官总管支支吾吾的模样,倒也猜中几分。
「他拒绝?」上官小玥就像一只小猫,慵懒的斜躺在贵妃椅上,右手撑着脑袋,左手则让妹子把着脉。
(bsp;上官总管点头,犹豫着要不要把听到的话,转述给主子。
「呵!」上官小玥冷笑一声,「这个饶天虎摆了好大的架子。」
头一次,她主动出击却败兴而归。
上官总管见到主子挑眉冷笑的模样,便开口,「虎爷又另外带了几句话,要转告大姑娘。」
她一听,冷眸移向他。
「他说了什么?」她倒好奇了。
上官总管咽了一口唾液,然后一字不漏的将饶天虎说过的话,都重复一遍。
上官小玥听着,美艳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连动怒的情绪都没有。
「大姊,妳气血正在慢慢攻心,请敛住妳的气。」为大姊把脉的上官小璇,很快就拆穿上官小玥不动声色的内心。
是的,她大姊的内心正「热血澎湃」,怒火正急速的攻心,恐怕血一冲上脑子,便会口吐鲜血。
上官小玥深呼吸一口,让自己的心神平静,唇瓣的冷笑敛起,面无表情的瞪着上官总管。
「饶天虎真这么回答?」上官小玥玻ы艏负跏墙档奖悖锲镉凶盼尴薜牟宦?br/>
「奴才一字不差的将虎爷的话带回。」上官总管拱手,低眸不敢瞧上官小玥动怒的模样。
这京城,皇天在上惹不得,后土也无人敢践踏,民间更是有着上官小玥这个人人惧怕的角儿。
惹了大姑娘,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
一旁的上官小璇一面帮大姊把脉,一面将总管的话听了大半。
总管一字一句,影响了大姊的气血流动,心跳也急速加快。
她望着大姊,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脉搏却已透露出大姊的情绪。
「这个饶天虎可真好胆量。」上官小玥自贵妃椅坐起,抽回自己的柔荑,双排皓齿咬得死紧。
不买她的帐也罢,还撂了狠话,她上官小玥是哪儿得罪他了?
上官小璇不免为饶天虎哀悼一下,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的可怜,来自于他的有勇无谋,不懂顺势潮流,坚持要逆流而上,连得罪上官小玥也不以为意。
傻啊!这个男人,肯定脑筋不怎么好,要不然再笨的人,也懂得与上官小玥为友,为敌只是把自己逼到死路。
这样的道理还不懂,岂能在凤天城混下去!
她在心里为饶天虎盘算着未来,却发现上官小玥正拿着一双柔美的眸子凝望着她。
她冷漠的响应,脸上连个微笑也没有。
「听说妳在饶天虎的棺材店前开了医、药馆?」上官小玥嘴角扯起淡笑,眸里浮起无限的算计。
「嗯!」上官小璇淡漠的响应。
「妳不觉得他的棺材店开在妳的医馆对面,很触妳的霉头吗?」上官小玥一步一步,要引妹妹入瓮。
可惜上官小璇并不如她的愿。
(bsp;「我与他,相安无事。」她连气都没有吭一声,也不想与大姊同一个鼻孔出气。
上官小玥挑眉、玻ы醯妹妹帽硐值锰淠?br/>
「这么说来,妳与他可以和平相处?」上官小玥轻声问着妹妹。
「平时井水不犯河水。」她老实的回答。虽然不到和平相处,但至少也没有恶言相向。
她与他之间,本来就没有交集,纵使他给她的感觉,总是一副有勇无谋的样子。
今天总算得到了证实,他从头到骨子里,确实是个冲动的莽夫。
笨蛋才会与上官府的大姑娘为敌。
妹妹直接道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答案,那么她也不勉强。上官小玥轻扬唇瓣。
既然饶天虎敬酒不吃,偏爱吃罚酒,她上官小玥也就不客气了。
买卖不成仁义在,可是这个饶天虎却爱打乱和平的关系,未来肯定会鸡犬不宁。
旁观者的上官小璇,为饶天虎的未来下了一个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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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而且烦得想砍人。
顺利把上官总管轰出的饶天虎,日子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快活、惬意,反而有一种被衰神附身的感受。
是的,前几天已经准备驾鹤西归的病者,家属都已经买好了棺材,却在这两天全要求退钱,因为他们又奇迹似的病好了。
他怎么想也想不通,最后派人去打探消息,才知道原来那些病人,被一位活菩萨给医治好。
不用多问,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上官小璇!
而那个该死的女人,近期又开始了免费义诊。
他十分不悦,那个女人摆明就是与他摃上
哪家人来买棺材,她就上那家人医病。
结果,原本要送出去的棺材又被送了回来。
才几天,他的店里就囤堆了好几副棺材。
气不过的他再次上医馆想要与上官小璇理论一番,随手揪了一个人质问,才知道她今天上南边石大富家里医病去了。
什么?石大富!不正是几天前与他订下棺材的石向朱?
正巧,石府也派人约他上门,有事与他相谈。
他心烦意乱的来到石府,便见到印着上官家徽的马车,停靠在石府的外头。
石府奴仆带领他前往大厅,他眼尖的瞧见上官小璇一身鹅黄色衣裳,拿着墨笔坐在大厅的偏椅,低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他和她是冤家,每回一见面,彼此都不会有好感,尤其最近他的生意都泡汤,他更是将这一笔又一笔的烂帐,全算在她的头上,见到她,自然没有摆出什么好脸色。
「虎爷,您终于来了。」石夫人生得福福泰泰,圆嘟嘟的脸庞扯了一抹笑容,「我正好有事要与您商量。」
(bsp;虽说饶天虎是卖棺材的,身上总带着几分讳气,但谁不知道饶天虎本事大,卖棺材只是他的副业,实际上他可是掌握了整个林木业。
没人敢惹他,见到他还是得尊敬的喊声虎爷。
上官小璇一听到石夫人的叫唤,手上的墨笔颤了一下,然后又在纸上草写。
她不为所动,更没有抬头望他一眼。
饶天虎玻ы潘拖碌牧撑樱坎蛔Φ那谱潘?br/>
他瞧她的目的,就是要她抬起头与他对眼,但没想到他人都来到石夫人的面前了,还是不见她抬起那张娇嫩的小脸。
是怕自己的计谋泄底?还是见到他会心虚?
哼!饶天虎在心底冷嗤一声。女人就是这般小鸡肚肠,不敢光明正大的迎战。
「记得在前几天,我家老爷不是得了医不好的怪病,与您订了口棺材,可没想到我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有人指点迷津请上官府四姑娘来帮忙看病,才过三天,我家老爷就活蹦乱跳像个正常人了……」石夫人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的赞扬士官小璇的医术。
「说重点。」饶天虎皱眉,没有心情听石夫人赞颂死对头的好话。
「所以那口订做的棺材,我家老爷不要了。」石夫人陪着笑道:「不过是我们理亏在先,所以订金自然就不敢向虎爷要回了。」
什么?饶天虎瞪大一双虎眸,杀气从黑眸之中流泄出来。
石夫人没想到他生气时竟如此狰狞,忍不住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他没将怒气发在石夫人身上,反而指着默不作声的上官小璇,「是妳!」
上官小璇维持一贯的冷静,将墨笔搁在一旁,拿起药单给一旁的奴仆。
「石老爷其实并不是得了什么怪病,他只是误食了巴豆,以及长年气血不足,若要延寿,必定得戒酒、戒女色。」她从椅子站起,正好离饶天虎不远。
「多谢四姑娘。」石夫人忙不迭的点头道谢。
上官小璇连多瞧饶天虎一眼都没有,便提着裙襬,与随身的婢女欲离开。
饶天虎心生不悦。
这个女人太目中无人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样掉头走人?
此气咽不下,于是他后脚跟上她,将心神都放在她的背影。
上官小璇没有注意到饶天虎跟了上来,只是心想着石老爷的病,以及最近发生的事情。
生病的都是一些富贾之商,要不然就是在凤天城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每个家属都哭得肝肠寸断,说大夫诊出的都是绝症。
可明明她诊出的只是误食巴豆的上吐下泻,以及被下迷药昏迷不醒罢了。
病情大同小异,她开始怀疑这是偶然还是巧合?
「等等。」
上官小璇前脚才刚踏出石府大门,后头的男声便喊住她。
她回头,婢女挡在她的前方,像母鸡保护着小鸡一样。
「虎爷,请问您有事吗?」婢女拦住他,禁止他与自家小姐过分靠近。
「妳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饶天虎不满的低吼出声,眸里填满了不悦,像只即将抓狂的狮子。
(bsp;上官小璇抬眸望进他的眼里,张了口,可末了,她却不知道该与他说些什么?
「妳心虚了吗?」他冷笑,隔着婢女质问她。
心虚?上官小璇不解,却没有把疑问问出口,她转过身,打算坐上马车离开石府。
他的大嗓门,已经引来旁人的注目。
「妳倒好本事。」他没有上前,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婢女扶着她上车,「在我的棺材店前面开了医、药馆,表现出一副华陀在世的活菩萨模样,其实妳骨子里是想打击我吧!」
他看她坐上马车,依然背脊挺直,清冷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妳别以为我饶天虎是怕妳!」他抬高粗犷的脸庞,用坚定的语气说着,「我只是看在妳是姑娘家,不想将话说绝!以后日子还长,谁栽在谁的手里还不知道。」
他朝着马车内大喊,想要激出她一点反应。
可惜上官小璇还是依然故我,要婢女放下帘子之后,便令马夫驶回医馆。
见她高高在上的离去,饶天虎是气得牙痒痒。
这个女人一个解释也没有,摆明就是心虚的离去……
可恶!她就别栽在他的手里,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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