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含泪回家。
“站住,你去哪?”
恶魔的声音慵懒地响起。
小白菜不情不愿地抬起头,弱弱地说:“我……我回家……”
校园的王子、却是自己最不愿见到的存在——那个金红色的柿子抱臂挑眉,看着小白菜,脸色臭臭的。
“谁把你的帮子扎成这样的?”
“是……是我不小心弄伤了。”小白菜嗫嚅。
“原来你是个抖m。”柿子冷哼一声。
小白菜的头埋得更低了。
看着它委屈、可怜的小媳妇脸,柿子心中感觉很复杂。
因为自己是最大财阀的少爷,有无数女人希望能与自已一度春风,并且为此使尽解数。从未有一个人,给自己这么奇怪的、不确定的感觉。
好像从未得到。
好像已经失去。
“你真是棵蠢白菜!”柿子让出背后的豪华车:“上来!我送你回家!”
不容置疑的口气,似乎一旦拒绝就会发怒似的。
小白菜像在冷水中泡过一样瑟瑟发抖,但也不敢忤逆这个大魔王的话,上车后头也不敢抬。蔫头耷脑坐在副驾驶上,被一路送了回去。
第二天,不知为什么,没有人再伤害小白菜了,然而那四人组对自己欺负依旧,甚至可以说是变本加厉。
小白菜继续低头好好做菜做学问,努力做功课,因此它并没有看到,周围土豆、大南瓜能贵族小姐们抛向自己的嫉恨目光。
……
“——就是这样。”一颗大椰子把折扇一合,算是收了故事。
周围的众妖怪唏嘘不已,并且为大椰子的口才折服了。
“你说得很好……咳咳。”刘翠翠如魔也似幻,无风自凌乱。她同情【并且有些羡慕】地看了山菜一眼:难怪会被欺负,小山白菜身上浇注的是狗血啊。
“那么,接下来……”刘翠翠的目光转向其他妖怪手中的草药。虽然临行前她用自己的血液给苏风下了个定魂的咒法,让对方不至于死去;但是耽搁久了总有些不好——万一那个英俊温文富贵高雅的李蟒去了怎么办?
“山菜这个名字亭亭玉立,简直就是最好的玉名,凭什么要被你先抢去?肯定是因为这个,你才得到最多的重视!!现在还要抢去大神的注意力,你这个没爹没妈的小野菜!”一棵野菠菜疯一般冲出来,不忿地扯小白菜最后的一点儿小菜心。
重菜长长地“哦——”了一声,认出着棵菠菜是柿子指定的未婚妻。因为菠菜太激动了,竟然越过柿子的障碍抓了个正着,扯住小白菜的小菜心就要掴它耳光!小白菜抱着好心痛好心痛的菜心,躲躲闪闪也不敢反驳,只能嘤嘤嘤嘤小声啜泣。
柿子和花椰菜狠狠瞪视着野菠菜,刚想制止对方撒野——
“住手!”刘翠翠小爪子一挥,野菠菜只能悻悻收手了,心里毕竟是不甘的,哼了一声,扭头消失在菜堆里。
“一定是我错了,一定是……”小白菜还在一旁自怨自怜。
刘翠翠威严地挺着毛茸茸的小肚子,负着手,转向诸多欺负过小山菜的野菜妖怪们,慢悠悠甩着官腔道:“你们要和谐,要互助,要平等,要用自己的力量把山里建设得繁荣起来,不要因为一点小事——例如小山菜抢注了你们都想要的……嗯,咳咳,玉名,对,玉名……就闹得这么不愉快。你们应该团结起来,一起进步,一起修炼,把修行规模化、集团化、共创辉煌美好的新未来,携手渡劫飞上天!你们应该在软绵绵的云头上生长,在甜滋滋的仙泉里洗澡,在七彩的云霞中晒太阳!”说罢她还攥拳挥手、冲着日头的方向做展望立志状。
众妖怪一阵沸腾,斗志昂扬;而那些曾经欺辱过小山菜的妖怪们都羞愧得低下头去,特别是那些小男生——其实,它们就是看小山菜白净可爱,总想找个名目看看对方白溜溜滑溜溜的小身子,或者是看对方可怜兮兮哭鼻子的模样,才欺负它的……不想到自己原来犯下的是阻挡修行区域化、产业化的巨大错误!!它们再也不敢了,一定要好好呵护小山菜,把它当成最珍贵的宝贝来疼!
“小白菜,你愿意嫁给我吗?”小柿子忽然语出惊人:“在神的面前,你愿意同意与我共度一生吗?”
柿子不愧是最有智慧和手腕的财阀继承人,它盘算着如果大神指婚,就算家族反对也没有办法了。
“肯请大神给我们指婚吧!”柿子一反冷淡常态,激动地说。
“都说红白喜事,你们俩一个红一个白,倒是挺般配的,只是——”刘翠翠执着一本农业手册,凉凉地说:“小白菜对温度敏感,不宜过早繁殖。我看你一副授粉过度的模样,你肯过清心寡欲的日子?”
谁让这个柿子刚才对自己不尊重来着?
“那又如何,”柿子脉脉看着羞红了脸的小白菜,轻声道:“我这一辈子在万花丛中度过,无非是糜烂销魂、空虚无聊,如同坐在菜蒲团上,体悟欲_望与偏执的交锋。我在那菜蒲团上日日参悟,最后感到的并非是得到一切的快乐,反而是与你相处的真性情何其可贵!我再问一次,蠢白菜,你蠢得好可爱,蠢得好美丽,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小白菜娇羞捂脸,把头埋在柿子肩膀上……算是接受了这份情意。
刘翠翠无语,“菜蒲团”的说法让它忽然很想吃野菜团子。
“我……我愿意。”一滴晶莹喜悦的泪水划过小白菜娇嫩的肌肤。
柿子忽然把小白菜拎起来倒置:“不要哭,山菜。当你想流泪的时候,你只要远起来。
众土包子崇拜地看着她,又一次发自内心地深深拜倒,顿时萝卜白菜扔的满地都是,菜市场的场面再次出现。
第二十二章 发现随身空间(中)
因为刘翠翠回到村口已是晌午时分,此时天光大亮,难躲难藏,小狐狸着急无处遁形,又得面对“隐身”这个难题。
虽然黎瑾国不让猎杀狐狸,如此大摇大摆进村,总会有些非议。若是因此搅乱生活,被正道邪道的美男争夺,以至于错过了王爷,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小狐狸记得……自己曾经会隐身咒的。空间都想起来了,那咒语却忘得干净。
刘翠翠无法,内心挣扎一番,抱着煤筐咽了咽口水。找个僻静处儿,她再次使用了最简单的隐身咒,攥着留给苏风的药材,把煤筐罩在脑袋上,迅速向苏风家移动。
此时正值春耕时节,小狐狸入村时大部分劳力都上地耕种了,女子则在家中做活,顺便看着小孩儿,因此筐中的小狐狸没有再次被人撞见。
小狐狸心中一阵暗喜,连道自己幸运。它还不知道经过前几日的事情,“养狐狸——十枚玉璧——能发家致富奔小康”的等价概念已经在城镇间广泛流传开了,现在村民遇到煤筐都会翻起来看看,反正看看也没什么损失,就像现代世界里,赶海的观光客们翻开岩石找小螃蟹一样乐此不疲。
苏风院子由篱笆围起,好几处堆了稻草秸,里面都是破损的空隙。刘翠翠从一处秸秆挖洞,待空隙露出后小心翼翼钻进院子里,吱呀一声拱开了门。
房内日影暗淡,青年仍然闭目躺在床上,神态仿若安睡,只是呼吸间相较常人过虚过轻。入山前,刘翠翠趁着铺设法阵的时机对他用了定魂咒,苏风的意识和感官都陷入最深层面沉眠,并不会觉得痛苦。
刘翠翠深知,这种情况就像她给这青年打了一支作弊等级的强心针、再加上施以全身麻醉,治标不治本,青年肢体的损伤并未得到缓解,仍然在缓慢地恶化。果然,当小狐狸触碰青年腿部的伤口时,摸到的是炭炉一般滚烫的高温——用现代人的话说,伤处的炎症很严重,感染之下化脓只是时间问题了。
小狐狸有点懊恼自己在山谷里耽搁了太久,小白菜大柿子什么的能不听就不听吧。它把筐搁在屋角,打一盆冷水,冷敷在伤处周围,学着当时苏风的做法,拿出一株治伤的灵药,放进口中咀嚼。给它草药的小妖怪好像是这么说的:“生肌花,生肌花,伏屏山里长着它,刀砍斧剁都不怕,受伤的妖怪都爱它”——好吧,刘翠翠想,这个药的名字很长,不过名字长的大都是好药。
它不知道,那个小妖怪只是想趁机在敬爱的大神面前表演一个节目、以图混个脸熟罢了。
所幸良药并未全都苦口的,最起码这株“名字很长以至于再说一遍有些人就会掀桌”的草药就是清沁甘甜的,这让小狐狸愉快地嘎吱嘎吱嚼碎草药,然后把汁液和纤维都敷在苏风的伤口处。
因为担心药汁四处流,污了仅剩的两床褥子,刘翠翠跳下床,找出上次被自己咬碎的外套,从现成的碎布条里挑出几支,给苏风把伤处包扎起来。拾掇完伤处,小狐狸用小爪子拍拍苏风的脸颊,把牙关拍松了,撬开他的口,将一粒内服丹药喂进去。
小狐狸没照顾过别人,甚至连自己也照顾不好。等一切收拾完,小狐狸累得直喘气,它把头枕在苏风腰侧,尾巴僵直,呈“木”字仰面瘫倒【非常相似】,一动也不想动了。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刘翠翠疲惫地半阖双眸,注视着陈旧昏暗的屋顶。
苏风不是王爷,不是魔教教主,甚至不是隐姓埋名的武林盟主。
苏风只是……
不,刘翠翠只是……
对,她只是无法对老好人下狠手!
欺负好人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了,小狐狸撇撇嘴想。自己欺负自己软包子一般的朋友时,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每次欺负完了都有一种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感觉。
唔,好久没见到他们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这样想着,小狐狸的眼皮越来越沉。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刘翠翠被温凉的触感惊醒了。
无法形容那一刻心中的慌乱和撼动,她闪电一般窜上青年的胸口,伸手去探他的鼻息——不,不用了。苏风的胸口慢慢起伏。刘翠翠暗自松了口气,用爪子摸摸他的额头,凉凉的,汗津津的。原来方才是苏风出了一阵汗,烧已经退了,因为汗意带走皮肤的温度,显得特别凉。
“呼……有效果就好,要是王爷从我们房间路过看到我照顾人的样子就更好了。”刘翠翠又开始胡思乱想:“到时候,我就说苏风是我爹,长时间卧病在床,我放弃了读书和嫁人的机会一直照顾他,每天给他翻身防止他长褥疮……是的,我得照顾他,一直到死……”
唔,最后一句总么怪怪的。小狐狸挠了挠脑袋,莫名其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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