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沙场也要爱》 第9部分阅读

唐英这做法,就是叫袖手旁观,他只顾着自己的安全,不去救大利县城上的兄弟,算不上有道义。将心比心,换作是我们被困,我们又希不希望他们来救呢?

刚才她就感觉到,唐英这样做,看似为全营的人着想,是没错,但是,却把全营人的道义往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坑里拉了。

“不行!这样子太冷血了。”想到这里,她脊梁不由得窜上道冰冷。

说罢,也顾不上去搬马料了,转过身去就朝“西帝庙”里跑去。瞎子歌也来不及拉住她,只好转过身,深情地凝望着她那热血的背影。

第30章挥师突袭

?更新时间:20110629

由于唐英的特殊吩咐,吕曼儿进入庙内得以优待,卫兵也不阻拦她,她便迳直踏入庙内,碰见唐英正在菩萨面前的蒲团上跪着,虔诚地闭着眼,诚心诚意地摇着签筒。

“将军——”

吕曼儿从后面叫了他声,吓得他的签筒里即时跳出了支签来,他听见是吕曼儿的声音,不由喜得顾不上捡签,连忙站起来,转身对她邪笑地说:“吕姑娘,你找我有事?”

吕曼儿则抱拳,严肃地说:“屯在这里不去救大利县城,是见死不救,没道义的,请将军再三思。”

唐英微微怔,脸色凝,反问她:“咱为了去救他们,就不顾自己兄弟的死活了?”

吕曼儿听了,心中又是震。是呀,真要拿着自己的性命去救别人,如果不是至亲,如果不是军令,谁会随便去做这些刻就是辈子的事情?其他军士也说过,但凡是支援或追击,两种出兵都难免死,要想万全,就得静观其变。吕曼儿这样说,不就等于不顾那三千兄弟的性命了?

“要是咱们被困了,还不是样希望别人来营救吗?”她又很不甘心,希望唐英人心肉做,对在大利县城的兄弟将心比心。“要是他们是咱们的亲爹亲娘,你也不去救吗?”

“这”唐英被她质问得也差点儿语塞,他不知道吕曼儿今晚怎么了,平时也不见她这样的冲动,他来回踱了回,也严肃地端详了吕曼儿好会儿,像是接见个陌生的女子。

吕曼儿别过脸去,害怕碰上他那不管是深情还是悲凉的目光。

他轻叹了口气,只好向她吐露了些实情,“你不知道,这里回大利县也需要三个时辰,到时候疲乏之兵,不宜作战,还不是被人以当百,任人宰割?什么亲爹妈亲娘也只会死的更快,连报仇的机会也没有1”

吕曼儿听到这种不顾爹娘死活的说话,心中更是大为不满,认为唐英这根本就是冷血无情。

“是,我不懂军事,但我懂什么叫道义,你这样做,就是没道义,自私自利”

她忍不住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声讨唐英,但还没有说完,就被道影子倏地快步走进来,又倏地拉到了外面去。

惊鸿瞥,原来是瞎子歌从后面拉的她。

唐英却越是欣赏她的英勇与斗志,当在后面看着她离开时那痛心疾首声讨他的模样,心中却隐隐作痛。暗暗思忖,这吕曼儿今晚怎么了?

半晌,他转过身,拾起地上的签看,看见上面写着“下下”两个赫然地字样,心情更是沉到底

槐树下,月华如纱,树影如伞。

瞎子歌把吕曼儿拉到外面,哀求地说:“你不能这样说他的,他也是为了咱们好。”

“你刚才不是说他会把大利县的兄弟害苦了吗?”吕曼儿不理解。

瞎子歌连忙解释说:“我刚才还没有说完,道义和自私是很矛盾的东西,他虽然不顾远大的道义,但是,他顾他和咱们的道义,给杨真支援他看到的不是雪中送炭,而是泥牛入海;所以,他宁愿屯在这里,自私地守着我们。虽然这的确会害苦了大利县城的兄弟。”

吕曼儿见瞎子歌的说话又倒向唐英边,成了见死不救的派,便气呼呼地转过身去充耳不闻。

瞎子歌只好停止了说话,缄默地站在她的身边,与她起共浴今晚明朗的月华星辰。

夜静更深,四周静寂无声。

吕曼儿生了会儿闷气,她忽然转过身来问:“他,他是不是很怯懦?”

瞎子歌扭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却没有回答她2

吕曼儿又可以再次看到瞎子歌那被月华倒映的灿烂星眸,她多么希望它是真实存在的呀。忽而,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便问:“你怎么好像比他还懂军事了?”

瞎子歌的眉头顿时轻轻皱,轻叹了口气,目光迷离地扭过头去望星空,仍然没有吭声。

这让吕曼儿很是迷茫。她恍然间感到他不知哪里来的,居然有种前所未有的神秘,种她无法认识的高深莫测的神秘,让她的心阵阵险些沉沦下去。

“林歌!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她得不到他正面的回答,忍不住对他的态度莫名地吼了声。

瞎子歌的思维顿时被她吼断,连忙脸无辜地望向她,“我”

看见了这个嘴脸,吕曼儿忍不住哼了声,“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好呀,林歌,枉我这么相信你照顾你,你居然耍我了?”

说完,不再听取他的任何解释,负气甩手走回了女营,留下瞎子歌在后面默默地注视着她颀长的背影,婆娑云裳,煞是好看。

回到营里,吕曼儿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总是轮流浮现着三人的影子。她心想,这两天他们个个的都怎么了,个再次冲动,个软弱无能,个又神秘兮兮。他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而她不知道的?这到底是他们变了还是她变了呢?她应该怎么做,才能适应他们这样的转变?

想到这里,她很是害怕,害怕罗龙不再是罗龙,唐英不再是唐英,瞎子歌不再是瞎子歌;害怕他们曾经起美好的回忆也消失了,害怕曾经起快乐的日子去不复返

翌日清早,微风拂脸,清凉如水3

她睡眼惺忪地起了床,抹去了昨夜的泪痕,对面的黄副将已经人去床空了。

她走出营帐,呼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心情又舒畅无比,像是忘记了昨晚自己也成了个闲言碎语的军士,怎样向唐英发牢马蚤了。

趁着阳光还没有出来,万物皆披挂着雨露,她便想趁机给探子营的马匹梳洗番。在赶到探子营的时候,看见罗龙正在帮她喂着马料,那感觉,就像在桃英镇的时候。

那时候,她很快乐,很开心。但此时,她的心不由沉,她对他那本性难改的冲动仍然耿耿于怀。

她从他后面走上去问:“罗大哥,你不用训练吗?”

“啊,是曼儿,没有,不用。”罗龙听见是她,连忙转过头来,满脸堆挂着笑容。

吕曼儿却把抢过他的马料,“那么站岗呢?你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那”罗龙心中还想着她的生气没有解决,便有些迟疑不决,不敢冒然地离去。

吕曼儿冷冷地说:“去吧,别耽误了军情,中午用午膳再说吧。”

说完,迳自去找马刷替马匹梳理鬃毛去了。

罗龙怔,百思不得其解,便轻叹了口气,悻悻不乐地转身朝辕门走去。

吕曼儿等他走远了,才回头望望他的背影。心里怜爱顿生:罗大哥,不是我生你的气,是你那冲动的性格太可怕了,你要是不改的话,它往后还可能把你害死呢,在我还没有嫁给你之前,把它改掉,我就少了个早日守寡的机会,多了个与你共享天伦的日子了。

她正幻想着,突然,眼帘里映入了唐英和瞎子歌迎面而来的影子,连忙转过身去,假装着没有看见,背着他们替马匹使劲地刷洗,耳朵却偷偷地听他们的谈话。

在营帐角处,两人正好与无精打采的罗龙擦肩而过。

“罗龙,怎么大清早没有精神了,昨晚没有睡好吗?”唐英好奇地问。

罗龙抬头见是唐英,便抱拳回话:“回将军,不是的。”

“是曼儿还不肯原谅你?”瞎子歌在旁也笑问。

“唉”罗龙深深地叹了口气,嗔怪了他眼,言难尽地甩着头,继续朝辕门走去。

两人不由面面相觑了会儿,又朝吕曼儿处看去。吕曼儿惊鸿瞥,迅速扭过头去,假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专心地背着他们替马匹使劲地刷,心里却想着不知该怎样面对这两个转变得冷血无情,神秘兮兮的人。不料,苦等了半晌,他们也也没有走近过来,便又偷偷地回瞥过去。

却看见两人此时脸带肃穆地看着山坡下,不会儿,匹探子飞马疾驰而至。

“报!敌军已经完成了大利城的包围!正在城下搦战杨真了。”

众军士听,不由哗声片:这敌军又挺进了!杨真怎么搞的,昨晚还没有歼灭他们的先锋营吗?

他们当中有赞成去支援的,却又害怕自己飞蛾扑火,能力不足;也有不想去救的,因为,杨真兄弟很是令人讨厌,就让他们吃些苦头吧。

“给我再探!”唐英依然阴着脸地吩咐下去,却再也没有下达任何军令。

探子大哥即时应命上马,调转马头朝山坡下飞驰而去。

不料,他们刚转过身去,山坡下又有匹快马飞奔而来,通过了辕门岗哨的检查,飞快地赶到了唐英的面前,骨碌地滚鞍下马,却是个满头大汗的杨真营的探子大哥。

“唐,唐将军,有杨将军的密函!”那人说着,把怀里的封信件双手递给了唐英。

唐英接过来,打开看,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吕曼儿便猜到这可能就是杨真的求救信。

看完了信,唐英忽而仰天长啸声,似乎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吐向长生天去。

“传令下去,马上拔营起兵!”他猛然倒吸了口气,眼神精光暴涨地吼了声,整个唐营也为之动。

顿时,各百夫长也动员了其他军士,纷纷帮忙着拔营起寨,然后回到自己的方队,组成个个的阵形;探子营的大哥听到军令纷纷跑出来,各自领了命令,骑上马匹就往前面探路去了。吕曼儿也把剩下的两匹马,牵到瞎子歌的面前,把缰绳交到他的手里,瞎子歌即时扭头朝她的方向看来,吕曼儿却边骑上了马,边暗叹了声,惭愧不知应该怎样面对他。

不会儿,全营的军士齐齐整整地集合起来,宛如条西山的长蛇,吐着红信,准备朝敌人张牙吞噬。

“去哪里?”黄副将从前面赶过来问正准备蹬上白马的唐英。

是呀,是去大利县城支援,还是去追击敌后方“围魏救赵”呢?大家都知道只有这两种选择,但选择哪个,却是由唐英去决定。

清风送爽,三千人马都静待着唐英的军令,山坡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连后山深涧的流水声也隐约可闻。

唐英上了马背,微微阖上了眼,冥想了会儿,然后才徐而有力地喝:“攻击敌军的后方!”

第31章成立敢死

?更新时间:20110630

军令下,千军万马无不肃然,黄副将即时策马往前面去,指挥先锋营马上前进,其他营军也跟着缓缓向那岔道口跑去。

很快,他们已经走进了那条岔道,尾随着强虏,准备攻击他们的背后,这选择,似乎比直接回去支援大利县更加危险,因为,要是让焦城里的士兵知道了,把堵住了这个岔道口,他们就会有了被前后夹攻的困境。

所以,入岔道,后面的探子也都前往焦城方向监视去了;而大家也偃旗息鼓,藏兵禁语,慢慢地向强虏的后面摸去。

但是,唐英身在后面,仍然不免听到前面些顺风飘来的闲言碎语。

“不是说不主动去攻打敌军吗?”

“是呀,唐将军是不主动,但是杨将军有军令下来,他不得不执行呀。”

“那不是要血战了?”

“可能是吧。”

“那,要怎么办?”

唐英听闻在耳,心中思绪万千。他不责怪军士们的担忧,他真正担心的还是吕曼儿的误会,吕曼儿那种冲锋陷阵,身先士卒,守望相助的道义,他怎么会不懂?但是,战争的残酷有时候就是息间的全军覆灭,是不容有失或不让你有机会去后悔的。

缩头乌龟,有时候也是执行道义的种。如果在没有杨真的军令下达之前去支援他们,要是成功了也不会有半点功劳,他们会认为,既然没有了他们,他也可以打胜仗;而如果打败了仗,那他会赠你句‘活该!不听军令的家伙。’

刚才,杨真的求救信上就写得清楚:“大利有难,唐兄当速援!”

他小杨真二岁,但杨真竟然称他为兄,可见当时的情况是多么的紧急混乱,他又是多么的焦头烂额;唐英只要有了这封他的求救信,就出师有名,为兄弟邀功有据了1

但是,吕曼儿的不知情,让他昨晚晚没有睡好。这些官场上的明争暗斗,战场上的瞬息万变,他很想与吕曼儿夜夜促膝长谈,传授给她,但是,她却从来不给他机会。

想到这里,他不由微微地扭过头去,偷瞥后面的吕曼儿眼,却正看到她也往他的身上看,心中不由喜。

吕曼儿见他回头偷看自己,不由轻嗔了声,但态度已经缓解了许多。

昨晚,虽然自己有些冲动了,也可能有些误解了,但最终唐英还是决定了起兵攻击敌军后方,尽友军之义,这让她也感觉些欣慰。而对唐英的误解也冲淡了不少。

同时偷看旁边的瞎子歌,他正如既往地边拉着缰绳,边扛着他长年不离手的铁枪,那样子,要不是他是个瞎子,别人定会认为他是个嚣张的义士。

旁人不知道,还是样的从他的身上看不到他晚上那种高深莫测的神秘。吕曼儿也样,无法想像,昨晚自己怎么会有那种莫名的感觉。

而瞎子歌对唐英的指责及对军情的见解,也许正如面前那些军士样的侃侃而谈,未必真的像满腹经纶,雄才伟略的人。

对于他,吕曼儿知道这八年来的瞎子歌是个怎样的人,但是,对于八年之前的他,却是个未知的谜,有时候,他的心深邃得有如口黝黑的深井,让人见不到底。

军队走了二个时辰,已经是午后时分,唐英吩咐下去,就地造饭,牌刀营在前面警戒,弓箭营在后面戒备。

用膳的时候,罗龙挤到了吕曼儿的身边,却反常态,只顾着用膳,声也不敢吭2直至用完了,才笑说:“放心,这次我会听军令的。”

说完,迳自又悻悻地离去。吕曼儿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感到了他的丝诚意,心里顿时隐隐作痛。

早上说好了,中午的时候会原谅他的,却迟迟说不出口。但觉得他已经慢慢懂得克制了,便想晚些再说也好。

唐英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乍合乍分,心中的感觉也像扶起了打翻的水桶又翻次,哭笑不得。

待大家用完膳,他又催着大家马上出发天下午,他安排大家睡午觉,就是为了今天可能会有所突变,所做的有备无患。

果然,众军士们虽然颇有些怨言,但仍然精神抖擞的沿路保持着警惕。在探子回报,离敌军后方还有二十五里时,他马上要求军队改变队形,分为左右两队,沿着路边的树荫,借用着些树枝,折了些蕉叶高举过头,缓缓地前进,尽量避免被敌军的探子发现。

晌午,烈日炙烤,大家也很赞成这个既可以避暑,又可以隐蔽行踪的方法,纷纷大赞唐英体恤士兵,吕曼儿也在他的背后笑了。

他却苦笑了下。大半个月下来,他和他们起同食同席,他们尊敬他,他也维护他们,彼此已经建立了互相的信任,真的比亲兄弟还要友好。

但是,队伍越是前进,他的心越是担忧。他们这次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去战斗,是难免死伤的,他现在就像要亲自把自己的弟兄带去送死样,心中的难受是无法言喻,也是无人能够体会的。

按照他的宗旨,要怎样才能够既保全他们,又能够威胁到敌军,就成了他路上冥思苦想的思绪。但是,这么完美的计划似乎只应天上有,强敌当前,他这次也无法保证与强虏正面冲突而没有死伤。

所以,他要考虑的便是,如何令弟兄们死伤减到最低?

两个时辰过去,夕阳西下,阳光开始变得柔和,大地也阴凉了不少3

这时,前面的探子来报:队伍离敌军的后方营地已经不足五里路了。

唐英听,顿时勒停了白马,然后手搭凉棚地审视了这片的地形,发现右边是个光秃秃的山头,到处都是灌木荆棘;而左边的山上却水草茂密,有高树大石,适合宿营和隐蔽。

便微扬手地喝道:“停!全军上山休息!不准搭营,准备造饭!”

众军士听,又慌作了团,都汹涌着向山上跑去。唐英的眼睛不由得又闪出悲凉的神色,众军士平时虽然有参加杀声震天的训练,但是在真正的战斗面前,心中仍然没有见识,也就难免慌乱了。

上了半山,他再吩咐下去,在半山环圈的草割掉树砍掉,挖出条宽逾半丈的壕沟,还要搬置些大石在它的后面,上面覆上草皮,组成个暂时的防御石墙。

上了山顶,叫杂役营清理了下碎石杂草,铲出个平坦的地坪来安置中军帐,然后唐英进了去后,整整个时辰也没有出过来。也不让其他人进去,包括瞎子歌等卫士。

吕曼儿则桥马匹,在有干草的地方让马匹自食,而罗龙也悄然走到她的旁边,声不吭地陪着她坐着,吕曼儿见他要用这种方法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也不打扰他,于是两人直坐在半山上,斜看着日落西山,艳红如血。

夕阳还没有沉落,伙头营已经把饭造好了,大家便遵照黄副将的军令,早早地领食用膳。待用完膳,夕阳还是顽皮的不肯落下,大家又不用训练,这才有机会起看到西方的日落是这么的壮丽。

这时,唐英从军帐里缓缓地走了出来,脸色凝重,眼神仍然带着抹悲凉。

“全军除了岗哨,都集合起来!”

他声令下,大家都纷纷向山顶的地坪聚拢,不会儿,山上便济济堂坐满了铠甲鲜明的将士。

“刚才,我研究了下策略,决定今晚就去夜袭敌营,先给敌军个重创,让他们的前军分出部分军前来追击我们,从而削弱了攻击杨真的兵力”

说到这里,唐英顿了顿,环视了下大家。

大家却微微呆。这本来不是内部的策略会议吗?怎么向他们公开了,难道是

“所以,我们定要组织些人去”说到这里,他抿了抿嘴,似乎这是个很艰难的决定。

众军士听了不由暗暗惊,这次偷袭,别说是成功率有多高,它也是场真正与敌军正面冲突的战斗,谁要是去了,谁就有可能回不来。

当大家都知道这将是怎么回事,都纷纷垂下头去,害怕唐英选中了自己。

唐英见大家的反应与他期待的样,不由眼神黯,说:“这次我尊重大家,不强迫你们,但是你们想想,为了大家,为了父老乡亲,为了朝廷,就由你们自荐参加!”

说完,退后三丈,空出个位置来让人上前自荐。

良久,大家反而越坐越远,在私下互相推让着,却迟迟没有人走出来。

吕曼儿听在心里,看在眼里,也觉得唐英这方法是想用最少的人,引发敌军最大的重创,但是,必须要牺牲些勇敢的弟兄,所以,他的脸色凝重得像块浓得化不开的墨。

而她在此时,也不好说上什么,眼睛却轻瞥到罗龙的身上。

“我去吧。”这时,位老兵百夫长站了起来,走到唐英的面前抱拳,唐英连忙激动地抱拳还礼。然后他什么也没有多说,退下悄站边去,任凭夕阳照在他的满怀壮烈的老脸上,闪闪发亮。

大家见了,无不赞许,却又无不惋惜。

“这时势,能够活到现在,又能够为朝廷为大家出分力,咱这辈子不冤了。”这时,位老兵也悲壮地说着站了出来,上前冲唐英抱拳施礼,唐英感激地抱拳还礼,还伸手把他请到边去。

这么快,就有了两个。大家见了,不由得热血,人家老前辈都不怕死了,自己平时自恃年青有力的,怎么能在这时候孬种了?

于是,后面也纷纷有七八个血气方刚的汉子走了出来。唐英激动得眼泪也差点儿飙了出来。

当初,他还担心,他的士兵会安于他提供的保护伞内,没有个人愿意战斗呢。不料,竟然有这么多人满腔热血,浑身是胆,这倒是他始料不及的。

突然,那七八个汉子刚分开两边站,后面便踽踽走出了个人。

第32章夜袭敌营愿遂成

?更新时间:20110701

吕曼儿见,心儿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这不是瞎子歌吗?

唐英也从夕阳中看到了个他非常熟悉的人影,心中不由沉。

“算我个吧。”瞎子歌拄着铁枪,像平时样,步步走到唐英的面前,沉静地说。唐英不由得激动地上前把抓住他的双臂,这些天来,瞎子歌的冷静和沉默,让他们经常在起谈心,而且,他的枪法隐藏着他的勇武,唐英打心里很欣赏他,心里担心得想阻拦他,口中却说不出来。

这行动是他提出来的,他又是全营的指挥,他不可以在这时候当着众人的面劝他不要去,便只好紧拥着他,抱当阔别。

吕曼儿也是始料不及瞎子歌会突如其来地走出来,要求参加偷袭行动的。她站起来,想上前去阻止,却看见大家都开始激动万分。心中叹,知道已经无法阻止了。

“俺也要——”突然,罗龙也想站出来。

“罗龙!”却被吕曼儿发疯似地冲到他的面前,把掩上他的嘴,阻止了他说下去。

大家不由怔怔地看着他们。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去。”吕曼儿连忙转身向投来奇异目光的大家,向唐英鞠躬道歉。然后拉罗龙坐了下来。

但心里却早就像十五个吊桶提水——七上八下的。边是瞎子歌,边是罗龙,本来同是她心中重要的两人,现在她却只能按住个,而让另个迳自走上了危险的独木桥。她心中的天平已经明显出现了倾斜,但她的心仍然心痛着瞎子歌。

昨天她闯到庙里,还指责唐英冷血无情,置大利县的兄弟于生死边缘而不救,如今,罗龙刚想说话,她就要死命地按着他,不让他出征;那是因为,她珍爱他,她不想做个未过门的寡妇1

在这生死关头,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的自私,比任何人都自私自利。她垂下了头,嫩脸微微绯红发烫,她感到周围已经有些奇异的眼光投到她的身上了,她很惭愧,很心痛,但是,她却坚定这样做。

依照唐英的宗旨,能够不牺牲就尽量不牺牲,能够活天就快乐地活天。因为,也许明天她也会在这战场上香消玉殒。

想到这里,她抬起了头,悲壮地看着瞎子歌他们。心想,去吧,你们先走步,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们也会尾随而来。

就在她这思虑当中,已经又有几十个壮汉纷纷上前自荐,而且,大部分是老兵。但已经足让那些裹足不前的军士惭愧不已。

半个时辰过去了,西山的夕阳已经像老公公样眯得只剩下条道缝了。唐英见再没有其他人站出来了,便悲壮地上前说:“好!你们不愧是唐营的骄傲,也是乡亲们的骄傲,朝廷的骄傲,我们以你们为荣!”

转而,又对其他人说:“你们也不用羞愧,你们有你们的任务,也要严守着这里,防御敌军的偷袭,等待着他们回来!”

说得大家都扫惭愧,精神焕发起来。

接着,王参军过来替瞎子歌他们选了个百夫长做首领,分了小队,根据探子的回报,给他们讲解五里前的敌营是个粮草营,只有少数的军士押后,只要把他们吓跑就行了,尽量保存实力;黄副将也吩咐其他军士替他们准备好干粮,配给百夫长马匹,兵器等,众军士连忙严谨有序地去准备。

最后,他们行百二十八人被称为“唐营敢死军”,在官道上排队列,与大家洒泪挥别。

吕曼儿和罗龙走到瞎子歌的面前,却气恼地说:“你怎么这么傻了?要知道你是个瞎子,就算你不去,也不会有人责怪你的2”

“没事的。”瞎子歌脸上依然噙着那对迷人的小酒涡望着她,让她看了眼泪都迸出来了。

她哽咽着说:“你就没有顾及咱们两人的感受,你看,连罗大哥也差点儿要跟着你们去了。”

瞎子歌看着她,笑容依然,却没有再吭声。

她转而不无羞愧地说:“对不起,瞎子歌,罗龙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瞎子没有理她的絮语,反而上前拍罗龙的肩膀,说:“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冲动,替我寸步不离地保护她!”

罗龙不由得阵愕然。

他说完,转过身去,挤入队列中,缓缓地随队列出发了。

“你定要活着回来!”吕曼儿带着众人对他们的期望,在风中不无悲痛地喊道。

瞎子歌也带着“敢死军”众人的心愿,朝她的方向回眸笑:“没事,我定会活着回来!”

夜幕很快地降临,像个猛兽般很快地吞噬了他们前去偷袭敌营的身影。让大家的心开始为他们的生死存亡担心不已。

跟着下来,唐英继续要求大家加紧巩固工事,做好防御的措施;着黄副将加紧各明哨暗哨的巡逻,警惕后面有敌军来袭。

刚吩咐完,却看到吕曼儿和罗龙两人在不远处吵起嘴来,便走了过去。

那边,罗龙埋怨吕曼儿:“你干嘛不让俺去了,这么多人都去了,俺不去,面子都让你丢光了。”

吕曼儿见他也是不顾及自己的感受,不由得脸色沉,叱道:“你不懂敢死军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呀,九死生嘛,那又怎样,你又能担保俺下次不会战死吗?上得了战场,本来就难免死3”罗龙又倔强地说。

气得吕曼儿眼泪顿时汪汪,她也深知在这战场上人人都难免死,她已经拦不住个瞎子歌了,如果再留不下罗龙,她将会情何以堪呀。

“即使这样,我们就不能多聚几天吗?”她忽而深情地哀求,就像位妇人哀求自己的丈夫样。

罗龙望着坚强的她不知哪来的眼泪,心中顿时软了下来。口气也缓了下来,说:“那好吧,正好瞎子歌所说的,我就寸步不离地守护你,直到我们战死为止吧。”

吕曼儿哽咽地点了点头。

“有我在,你们不会这么容易战死的。”唐英从后面走来,听到了他们的后半句,便冷然地插话说。

吕曼儿转过头来见是他,眼神不由黯,心中还想着刚才在自荐的时候的糗事,半晌,她才小声地说:“对不起,因为,罗龙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我才不让他参加的,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唐英听了,眉头皱,轻叹了声,背负着手,眺望瞎子歌他们远去的方向。

“我知道人人都有私心,我要求的就是能够先把私心放下,拿出公义的人,他们就是了。”

罗龙听,不由得又心有不甘地怒视了吕曼儿眼,吕曼儿的心顿时碎为几瓣。这个罗龙啊,还不明白她的私心可全是为了他,为了与他起的未来日子。

但听唐英提到瞎子歌他们,心中也沉到底,同样面向瞎子歌将要战斗的方向,她的心也已经飞去了那里去了,来不及与罗龙斗气。

罗龙见两人静静地眺望着远方,也知道他们都在担忧着瞎子歌他们,他没有他们那种耐性,便气之下,跑去帮自己营的兄弟搬石头去了。

今夜有月,可惜也有乌云。

乌云蔽月的时候,天下漆黑片,像是混沌未开之世初,两人犹如石像般不知不觉地站在那里良久。

“你都在想什么?”忽然唐英微微地吐了口气。

“在希望他们都凯旋归来!”吕曼儿越是这样静看,那心儿越是扑到瞎子歌的身上,扑到那场不知会怎样的偷袭行动上。

“我不是。”唐英突然脱口而出。

吕曼儿不由得扭过头,惊愕地望向他,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英也扭过头瞟了她眼,心有不安地说:“我突然在想,我在庙里的时候求到的那支下下签。”

“吓?”吕曼儿听,顿时全身都僵住了。她当然知道什么叫做下下签,那是求神拜佛最要不得,最不想求到的签,不料,竟然被唐英碰上了。

唐英顿时看到吕曼儿眼中的愤怒,他连忙解释说:“但我希望它不灵验,而且,我不是要预测这场偷袭的,你,你不用担心。”

吕曼儿眼中的怒火这才缓也下来,转而,她又眼神黯。说到底,这求签也是个心灵的慰藉,并没有多大的实际作用;如果能够求到支上上签,就能够让瞎子歌他们毫发无损地回来,她情愿现在就跑回“西帝庙”去,连夜参拜。

然而,同样是参拜,他们在这山头上向着老天爷,为远去的“唐营敢死军”诚心地祈祷,也是个道理。

“那咱们赶快为他们祈祷,扳回你那下下签的霉气吧!”吕曼儿见不能怨天尤人,便只好诚心地为瞎子歌他们默默地发愿祝福。

唐英点了点头,也转过头去,望着那遥远的苍穹,献上自己的片真诚。

此时,他们来不及谈论儿女私情。

第次公而忘私地起施舍着他们的大爱。

第33章偷袭功成玉人往

?更新时间:20110702

夜愈深,露水渐重,流云掠过,羞月初出。

众军士不许搭营,就只好把板床铺在草上枕戈待旦。

月华柔柔地照在吕曼儿他们虔诚的脸上,他们这才微微睁开了眼帘,重新审视这个凄迷的大地。当切要缅怀的也缅怀过,要祝福的也祝福过了,而瞎子歌他们仍然没有丁点儿回音,就像是泥牛入海,悄无声息。

吕曼儿站累了,便忍不住转了个身。

“好了,你先去睡吧。”背后即时传来唐英温柔关切的说话。

她扭头朝他看去,见他隐去了脸上的悲凉,换上种沉稳的深情在直勾勾地盯着她。

吕曼儿心里叹。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感激他的关怀,还是痛恨他,毕竟,只有他想到了用“敢死军”,才能把全营最大的实力保存下来,让他们又多活了天;但是,要是有瞎子歌在内的“敢死军”全军覆灭了,她可能会从此憎恨他。

“不,我是想去替那些马儿添夜草。”她向前走了两步,拒绝了他的好意。她现在不去感激和憎恨这个人,因为,她不想她的揣测变成事实。

她的心里,此时只是担心着冲动的罗龙与牵挂着生死未卜的瞎子歌,这么永远这么安逸的将军,暂时轮不到她去担忧。

而在唐英的眼里,她却是那么的冰冷,那么的倔强。

“你以后不要再去求什么签了。”她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忠告唐英。

正是这点,让她刚才都求遍了四方诸神佛,定要保佑瞎子歌活着回来。

唐英听了,不由顿时呆在当场,心里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1

她乘着月华穿过了山野藤萝,翩翩绕过了许多军士的睡板,路走来,她看到许多兄弟都骨碌地睁着眼珠子,仰望着天空没有睡去。吕曼儿见了,心中不由暖,他们也担忧着已经前往偷袭去的兄弟们吗?也为他们默默地祈祷吗?

来到了探子营,探子大哥用几根柱子把马匹围成个简易的马栏,它们的马槽上他们也替她放下了马料,她检查了下那些马儿的拴绳,特别是“黑云”的拴绳,她又把它重新拴成了个活结,然后才满意地离去。

转了个身,看到后面满是铺在草上睡下的兄弟,在不远的块大石后,她看见明显只有两个席位,便很自然地找到了黄副将的位置,此时,黄副将却侧坐在板床上,手撑着身体,若有所思地仰望着月前的流云,也没有睡去。

她在那块属于自己的板床面前,心事重重地坐了下来,眼神呆呆地眺望着前方大石头的上方,点也没有想马上睡去的意思。

“你在担心他吗?”黄副将忽然向她投来了锐利的目光。

“谁?”她扭过了头。

黄副将说:“那个瞎子呀!”

“呼——”吕曼儿被她看穿了心事,便重重地呼出了口闷气,不用在她面前戴面具扮没事,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个共处了八年的老朋友,正在为了他们大伙的安全,甘愿远赴敌营去英勇杀敌,她能不牵挂吗?

“你那个瞎子朋友还真的不赖。”黄副将又投来了道赞赏的目光。

吕曼儿不由黛眉颦。她以为这个向来只会举荐唐英的黄副将,眼中不会再欣赏其他人了。不想,她会这样第次称赞瞎子歌。

“你说的没错,他果然比公子强十倍2”黄副将这个升级了的称赞令到吕曼儿有些惶恐。她记得,她当然只是感觉瞎子歌比唐英好点而已,那十倍之数完全是夸大的,然而,黄副将现在却好像把它看成了真实的数据来引用。

不由令她汗颜地盯着她,期待着黄副将进步的解释。“他哪里强了?”

“身残志不残,顾大局,识时务,在紧急关头挺身而出,赴汤蹈火,眉头也不皱下!”黄副将仰对着月光娓娓地道着,就像细数着情人的种种优点样,充满了憧憬幻想。“假以时日,会是个不可多得的顶天立地汉子!”

吕曼儿听了,不由怔再怔。由于她当初想自私地把他留在身边,险些耽误了瞎子歌他自己的道义,差点儿就抹煞了“顶天立地”这美誉。

她仰望天上明月,发现今晚的明月有点怪异。就像她开始有点不了解瞎子歌样,那晚对他产生的那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又从心底里油然而生。在以前,瞎子歌是这样的个顶天立地的人?是这样个神秘兮兮的人吗?

“在这点,你那未婚夫和公子都比不上他。”黄副将的见解倒也颇为公正,这次没有偏向了唐英。

吕曼儿却不这样认为,唐英的睿智慎重和热血深情大家是有目共睹,瞎子歌刚刚出现义薄云天,顶天立地的优点,还不为其他人所共识,这点瞎子歌应该比不上唐英,然而,瞎子歌能和罗龙相比吗?

不管他们是怎样的古道热肠,怎样的俊秀青壮,怎样的彪形强悍,不管他们是不是眼瞎。目前吕曼儿只想保护着罗龙,不想失去他,不想做黄副将口中那个空虚寂寞没有爱的女人。

“唉。”她以微微叹回答黄副将对瞎子歌的赞赏,当下,她只要想起他,身子便虚脱无力地微微向后仰倒,想躺下来休息下已经怀想了整晚的心。

可就在她刚躺了下来,旁边的其他兄弟却慢慢地坐了起来,侧耳细听起来,她不由眉头轻颦,也大惑不解地坐了起来3

不会儿,寂静地山道下传来“哒哒——”的连串清脆的马蹄声,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脸上顿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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