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沙场也要爱》 第1部分阅读

驰骋沙场也要爱

第1章惩罚美人

?更新时间:20110531

边陲烽烟纷纷涌起,百万强虏的铁蹄却早已踏破边疆,横扫三城,向着皇朝京师路势如破竹的杀来。天子闻讯,圣剑挥,皇朝的十万精锐大军顿时直抵飞雁关去。从此,大地上又战火四起,兵荒马乱,天下匹夫走贩也人人自危。

这天黄昏,落日余晖斜落在宁静祥和的桃英镇上。

吕曼儿倚在凉棚柱子旁,眯起那清澈的眸子,沉醉在这乱世难得的宁静中,微微地叹。任由着她那双沉静的双瞳里,倒映着个青年在扶着位老嬷嬷巍颤颤地要走过街的对面。

“四婆,你要过对面,跟我说声嘛。”青年追了上去,在空气摸索了会儿,终于摸到了嬷嬷的手臂。

老嬷嬷却大刺刺地说:“你顶个屁用,我这老眼也比你的瞎眼强的多。”

那个老嬷嬷是把吕曼儿从小拉扯长大的奶奶,性格倔强好胜,但也热情大方,年逾七旬,意志却从来不逊色于任何年轻人。

而那青年叫瞎子歌。是个外地来的杂耍人,眼瞎,常年以杆铁枪作拐杖辅助;八年前随着师父在桃英镇住下,在这八年里,吕曼儿和他慢慢成为了最要好,最无话不说的朋友。

此时,瞎子歌毫不介意地嘿嘿笑,“这就是了,我的眼瞎,可腿没有瘸。咱俩个用眼个用腿,不是正好凑成对了?”

吕曼儿听了这个好似很荒诞的笑话,没有笑,只是轻摇了下头。她本来就是担心个老人个瞎子凑成对的组合,还大模大样地过大街,是多么危险的事。

“凑成对?唉——”四婆却另有感触地顿了下,仰望长天,微叹了声。把吕曼儿的心弦也叹得微微颤,她知道这意味深长的叹息其实就是在叹息着她和瞎子歌这八年的情谊中,出现了个大转折——

正当她陷入遥远的追忆中的时候,这时,镇外阵“哒哒哒——”的快马疾蹄声,突然传到了吕曼儿的耳畔1她惊鸿瞥去,镇西的尽头中,匹快马迎着艳红的霞光,挟着股旋风儿倏地来到了她的眼皮底下,快如轻烟般要从街上的两人身上撞过去!

其他街坊眼看着他们就要惨遭毒手,不由得如湖畔惊起的群鹭,纷纷惊呼四起!

吕曼儿也差点儿傻了眼,蓦然间,她灵光闪,迅速扯下腰间的支黑玉竹箫,轻放到唇边,蓦地“嗡——”地吹出个清越破空的音节,清晰地朝那马儿的耳根中飘去。

电光火石间,那匹快马突然好像看见前面有什么似的,陡地惊恐得在瞎子歌的步之遥处,立马煞停了下来,仰天扬蹄长啸不已,仿佛个孤独的小孩需要娘亲般的凄鸣,在街坊们的耳畔中回响不绝。

马上的人个不慎,也被吓得骨碌滚落了街上,两旁的街坊也愣是惊。

吕曼儿见马儿没有伤及嬷嬷,不由得暗吁了口气,重新把黑玉箫揣回腰间,就连忙跑过去,手拽住了马辔头,把快马拽了下来,拉到边去,以手轻抚顺着它的鬃毛,让它慢慢冷静下来。

“大胆!谁敢偷袭朝廷命官?是你,是不是你?”那人从地上灰头土脸的滚爬了起来,就指着吕曼儿和瞎子歌他们,厉声地嚷开了。

“走,奶奶,我先扶你过去。”吕曼儿不理他,又跑到嬷嬷的身边,和瞎子歌起扶着四婆走到了对面街边。

少顷,后面又沙尘滚滚地赶来了三匹快马,连带起后面的沙尘飞扬满天,吕曼儿扭头看去,原来后面还跟着大群的士兵。那三匹快马当中,其中中间位骑着白色骏马的青年将军,赶到那人的面前,勒停了快马,叱声地问:“杨宝,这是怎么回事?”

那叫杨宝的人马上转身向他揖说:“回唐将军,卑职正想先往镇衙替将军你打点切,不料,不知谁忽然声箫响,惊扰了快马,摔倒了下官2请将军为属下作主!”

那唐将军扫了眼吕曼儿,再望向两旁的街坊,“是谁做的?”

“我。”吕曼儿本来就是把在对面纳凉的奶奶要接过来准备用晚膳的,此刻,她伺候四婆在廊外的矮桌前坐下来后,然后挽衣袖,毅然地站了出来,嫉恶如仇地紧盯着唐将军。

吓得瞎子歌也在空气中瞎摸了通,最后摸到她的肩膀,把手搭了上去。

那唐将军似乎没有预料到站出来认罪的会是位女子,不由得微微愕。他眼眸微缩,把吕曼儿上下打量了番。吕曼儿就好似在他的眼眸里看到自己头披着布帕,穿着宽大青布裙的样子。

“你?”那唐将军忽然咧嘴邪邪笑,“来人,给我把这个小镇封锁了!”

霎时,不等大家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些士兵顿时兵分二路,路跑去镇东,路跑去镇西,展开排排的枪戟林立,把两个出口封得死死的,似要把桃英镇下子陷入了兵荒马乱的时势当中去。

吕曼儿的黛眉微微颦。这将军怎么这般是非不分了?就算是我摔了你的部下,也只是我个人的事儿,用得着封锁全镇吗?

“你们想要干什么?”她没有被这样的场面吓倒,依然无惧地替所有的镇民质问他们。

唐将军回瞥了她好会儿,忽而又冷喝声:“来人,把这个少女也给我抓起来,送到我的厢房里去,我要亲自审问!”

众人听,比士兵锁镇更为惊讶。嬷嬷听了立即站起来,瞎子歌搭在吕曼儿肩膀的手,也紧张得把她按的有点疼。因为,大家似乎都明白,“送到厢房”是个多么暧昧的刑罚。

“为什么要抓我?明明是你的部下差点儿撞到了人,你这不是在偏私吗?”吕曼儿听了,不甘心蒙冤不白地受罪,连忙抖出了全部事实,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3

但是,似乎没有用。那唐将军根本听不进去,他下巴微微扬,依然指挥两个近侍挺着长枪大步走了过去,枪尖的寒光乍闪,下子指到吕曼儿的眼前。

“走,违抗者,杀无赦!”唐将军声令下,即时扬鞭策马望镇衙而去。那杨宝也重新蹬上那匹马在后面灰溜溜地跟着。

众近卫却在这时候上前围住了吕曼儿,四婆冲上前想阻拦,被士兵们推得遥摇摇欲倒;后面担心她的瞎子歌也被他们掰开了手,推到边去,吕曼儿的心儿顿时疼,不由得声冷叱出声,“别碰他们,我跟你们走。”

说完,转过身去,对瞎子歌说:“替我先照顾四婆”

“行,什么都行。要是他欺负你了,回来跟我说声。”瞎子歌不等她说完,连声答应了她所有的事。

她瞥他那对与冷峻清秀脸庞最不相衬的眸子,有如死灰般的黯然无光,却透着它后面多年不变的关心,心中微微动,也点头应允了他。

然后,迳自迈开大步从容地随那些近卫兵向着镇衙走去。留下街坊们连串的唏嘘,在黄昏的空气中飘荡。

四婆望着她那瘦削的背影,不由得无奈地微叹声,“这抓壮丁的又来了。”

瞎子歌则拥着铁枪,立在风中,面向着吕曼儿远去的方向,侧耳竭力倾听着她细碎的脚步声消失殆尽。

吕曼儿跨进了衙门,即时看到衙内的人对那唐将军卑躬屈膝,连连点头哈腰,而那唐将军则飞扬跋扈地不可世地自居上座。她不由得嗤之以鼻。

“别吭声,这边走。”士兵没有把她带进衙内,只由外廊拐到了后院,再拐了个弯,就把她锁进了间厢房里。厢房里,还有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婢女在里面铺床垫被,打点切。

“乖乖地待在这里等我们的将军吧,别想着逃。”那些士兵恶狠狠地说着,大力地关上了房门,还把房门加上了锁。

“曼儿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了?”那婢女忽然扭过头来冲吕曼儿笑。

“桃子?”吕曼儿认得这个婢女是对面卖肉铺老李的女儿桃子,她直都在这镇衙里做丫环,想不到她刚好在这里干活。

“被抓的!有马儿要撞我奶奶,我把它吓呆了,他们就把我抓了进来。”吕曼儿朝门外冷笑声,独自儿走到小桌前,坐了下来,取来茶杯,大刺刺地自斟自饮了起来。

“曼儿姐,你真棒!不仅把马养的壮壮实实,还把它们驯得俯首帖耳。”听到把马儿吓呆,桃儿趁机忙里偷闲,笑盈盈地走过来艳羡地说,“我们都很羡慕你,很喜欢你,你简直是我们女孩子们的超级典范!”

“是呀,我每天倒马粪的时候,你们咋不羡慕了?”吕曼儿见是桃子,便把对那些官兵的臭脸孔收了起来,朝她揶揄笑。

桃儿歪脑袋,认真地说:“也羡慕呀,这镇上的女孩子就数你才有那个力气。”

吕曼儿轻叹了声,不堪回首的往事让她的眼神也为之黯。她那力气是“马死下地走”给逼出来的,因为爹娘死的早,奶奶又老,为了大家,为了生计,她不得不硬撑着下去。

她扫了眼桃儿那天真的小脸,满是流露着父母健全的幸福,便感叹地说:“你呀,爹娘在世,就要好好的孝敬他们,别等他们走了,烧烧几炷香,熏得两眼流泪就算了。”

“我有呀,我每个月的工钱都交给了我娘呢。”桃儿笑着点了点头,转而压低声音地说:“不如,我偷偷把你放出去吧?”

“这个不好,这样会连累你的!”她断然地拒绝桃儿的好意,“马是我惊停的,我做得出,就不怕认!认了就不会跑。”

“我是怕你会吃亏给那些狗官!”桃儿纯净的眼神中闪烁着丝丝隐忧。

“行了,咱不怕他吃了我,”吕曼儿挽起了衣袖,大刺刺地说,“我会警醒点的了,你继续干你的活儿吧。”

第2章老实谣言

?更新时间:20110601

桃儿又收拾了会儿,这才有点不舍得地把旧的被褥抱起,眼瞅瞅着吕曼儿,慢慢地退出房门,由士兵重新把房门锁好。

吕曼儿又倒了杯茶给自己,边喝边自言自语起来,“这茶还不错,果然比家里的粗茶香浓多了。”

喝完了杯茶,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瞥见了床上的新被褥,想起了那句“送到厢房”。这句话隐含的狗官含义,她也略有所闻,是种狗官专门对付良家妇女的种霸道刑罚。

这也难怪刚才桃子会有这样的担忧,但是

她捋起自己的衣袖,盯着自己结实的手腕,微微地苦笑下。这是多年来喂刷马,倒马粪无意中练来的成果,在为了胜任驿站养马驯马的工作,她没有想过用它来对付任何个人。但是,如果今晚,那个人采用那么贴身的态度对她的话,她就定会用同样贴脸贴鼻梁的强度对付他。

过了半晌,那将军还是没有进来,她又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斟上了杯茶。她想,他可以迟来,但她定要等,如果这件事最终定要有个结果,那么,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错,她就要等到他来,并且为自己争取个清白,为镇民讨回个公道。

窗外,天色渐暗,微风入舍。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将军还是没有出现。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趴在桌上假寐了起来。白天她在驿站那里忙了整天的活,傍晚还要回家做好了晚膳,又遇到快马撞人的事,又被人押进了镇衙,这番的折腾,把她也快要累垮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吕曼儿听到房门“吱呀”的声响,那唐将军才脚步浮浮地走了进来,盯着微微惊的吕曼儿邪笑不已。

“你,想要干什么?”吕曼儿被他的踢门声吓了跳,少女的矜持让她下意识地以小手护着胸前,怔看着他;慢慢地暗摞起拳头,提防着那将军不知何时,突如其来的袭击1

然而,那唐将军则走到床沿,重重地跌坐了下来,两手在后面撑着床,回身噙着脸的邪笑在看着她。

好会儿,两人就这样僵持在房里,彼此都不动。吕曼儿见他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也默不说话,心里时也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纳闷了会儿后问:“你,你不是要审问我的吗?干嘛不说话?”

那将军听了忽而仰天哈哈狂笑了数声,转而又把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点点地,不自觉地发烧起来。

“你不问,那我走了。”她很是讨厌男子这种暧昧的盯视,却又奈他不何,便霍地站了起来,装作要去开门的样子,以避开他那不怀好意的目光。

但房门已经被外面把守的士兵锁好了,她时半刻也掰不开来。又只好转过身,气恼地冲那唐将军嚷道,“你把我困在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青年将军仍然保持着脸上的邪笑,眼睛动不动地盯着她的脸,好像在欣赏着某些古玩字画般专注。

吕曼儿只好脸有愠色地重新坐了下来,不时冷眼地瞟向他。却发现他已经摘去了战盔,露出了那高挺的鼻梁及光光的额头,除了嘴角那抹坏笑让她有些不自在外,倒也有几份男儿的英气;细看之下,那深邃的眸子,就像个幽深的黑洞,有着种神秘的吸力要把她整个人也吸了进去。

“没错,这马儿是我吓停的,咋了?他差点儿就撞倒我的奶奶了,你不知道,奶奶从小就把我拉扯长大,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不放过你们。”吕曼儿连忙避开他那诡奇的目光,自己率先交代了。

“我不觉得我自己有错,你把我抓进来,是不对的。”她又说。

“如今大军压境,兵荒马乱,这些当官吃朝廷俸禄的人不知道国之将亡,还四处去横行霸道,策马撒野,真是群酒囊饭袋2”说到这里,她顿觉自己有些失语,不由得惊瞥了那唐将军眼。

那唐将军的笑容果然顿时敛住了,刹那间,房里的空气也为之凝。

吕曼儿又不得不摞起了拳头,在警戒地怔看着那小将军。

不料,那青年将军却在这时候,轻轻地脱去战袍,露出浑身雪白的内衣,羞得她别过脸去。

半晌,又没有了动静。她再偷偷地回望过去。那唐将军却在这时,站了起来,向着她笑着走了过来,她也不由地站了起来,暗握着拳头,以防他要是想对她不轨,就给他的鼻子狠狠地捶过去。

那唐将军走到她的面前却不停下,又迳向着房门走去,她的眼珠子也随着他看去。他走到房门后,忽然停了下来,回头问她:“你会吹箫吗?”

吕曼儿怔了怔,被他的突然开口呆了下,“会!点”

唐将军却又不再问下去,迳自在房门上敲了三下,外面的士兵顿时把房门推开。然后他让开了边,继续冲吕曼儿微微笑着,却少了许多的邪魅。

“让我走?”她盯着他那深邃的眸子,尝试猜了猜他的意思。

唐将军不回答她,又迳自走回床沿坐下来,回身盯着她痴痴地看着,犹如在看个翩翩起舞的情人。

“那,我走了?”吕曼儿不再猜了,便试着大步地迈出了房门,见门外的士兵也不拦她,她便更加从容地走到外廊,离开那个郁闷的厢房,离开那个不怀好意的将军。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外面却有些街坊举着火把,把衙门照得如同白昼。她走到镇衙外看,原来他们直都在外面支持着她,等候着她,包括瞎子歌。

“四婆没事吧?”她看见了瞎子歌,才舒心笑,走到了他的面前3

瞎子歌也报以她笑,“没事,好着呢。”

这时,人群中忽然让开了条通道,个健壮青年气冲冲地走过来,关切地问她:“曼儿,俺刚从山上回来,就听说那将军把你关在他的房里了,怎么了,你有没有吃亏啊?”

这青年是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罗龙,是位众所皆知热心肠的大哥。他穿着短袄,袒露出壮实的肌肉,却散发着种让人忍不住亲近的纯朴;他手执着锐利的钢叉,在怒目而视,俨然副凶神的样子,而在吕曼儿的眼中看来,那只是会让人感到安全的防卫,感到舒服的关怀,不像那个将军,明明手中没有兵器,只是邪邪笑,却样散发着让人颤栗的不安。

这些年来,罗龙直都在为了攒足十张虎皮做聘礼和她完婚,而锲而不舍地努力上山打虎。

她摇了摇头,直接说:“没有。”

“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罗龙似乎不太相信,又继续追问。

他这个问题有点暧昧而耐人寻味,霎时,大家都静了下来盯着她。她扫视了大家那八卦的眼神眼,知道他们心里此刻都在想知道些什么;但是,她刚才在房里,全是那唐将军对着她笑的情景,完全没有走近她的身边,哪来的动手动脚?所以,她仍然晃了晃头。

罗龙却泛起更浓的狐疑,“那他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吕曼儿思前想后了会儿,那将军前后就只是在房门问过那句话,这次她点了点头,“有。他有问过句‘你会吹箫吗’,我就答他,‘会,点点’。”

不料,此话出,那些街坊们顿时瞠目结舌起来。罗龙的两眼更是即时火冒三丈,要嚷着冲进衙门,找那个将军算帐,“他娘的,俺要冲进去叉他老娘了!”

大家纷纷阻拦着他,“别冲动!人家可是将军,外面还有千儿八百的士兵呢。”

吕曼儿熟悉他那犟脾气,也劝说,“是呀,你冲什么冲,人家招惹你了?”

罗龙深深不忿地说:“但他招惹你呀。”

她黛眉皱,“不是都说了吗?什么也没有招惹呀。”

罗龙却涨红着脸地吼说:“他,他这分明是在挑逗你。”

吕曼儿也听得出他话中的荤味,不由得脸有愠色地轻叱声,“人家问了,我老实说怎么了?我会吹箫又怎么了?你们谁不知道我会吹箫唤马呀!拜托你的脑子别净是想些歪的,想些好的行不行?”

大家听了,也略有所懂地点着头,但眉宇间却隐含着丝讥笑。

罗龙被她忽然叱,愣了愣,嗫嚅地说:“俺这也是在紧张你呀。”

“正是因为这样,你才要相信我的话!”吕曼儿不由得又轻叱了声。罗龙这才耷拉下脑袋,默不作声起来。

吕曼儿把拉起身边瞎子歌的手,“走,我们回去吧。”

瞎子歌轻轻地推开她的手,笑说,“不用,我自己能走。”

说完,真的能够很轻松地跟在吕曼儿的后面走。

“那,罗大哥,你也回去吧。”吕曼儿忽而转过头去,对想伺机冲进镇衙的罗龙叫了声,罗龙只好恨恨地跟着后面。

路上,有些街坊三几个地在背后窃窃私语,而得吕曼儿环目扫去,便打着哈哈四散而退;让吕曼儿的心湖中顿时升起了层薄薄的迷雾。

她返回家中,四婆却危襟正坐在厅中,似乎也等待着她的归来。

“奶奶,瞧你的,干嘛还不睡呢?”吕曼儿看了,不由得心疼得上前要扶四婆回房。

四婆却也叱咤地说:“咱就你个亲人了,要是他们对你怎么样,咱就跟他们拼了这条老命。”

吕曼儿笑说:“是了是了,谁都知道你的厉害了,人家怕了你,所以,我就没事走回来了。”

“嘿嘿,想当年呀,我飞马摘环,斩桥退敌”四婆放下了心头大石,便开始絮絮叨叨当年往事了。

吕曼儿扶起她,嗔怪说:“是了,我不会说书,也会背你的风流韵事了。”

“这不,我可不是乱说的”四婆还要再说,被吕曼儿扶进了内堂厢房内,照料着上床安睡了。

出了厅中,看见桌上的菜都给凉了。她轻吸了口气,又把那些饭菜端回厨房里,打算重新翻热了吃。却在这时候,瞥见瞎子歌就在她廊外的凭栏上倚坐着。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先搁置了饭菜,跨出了屋外。却听到街边还有些吵杂声,遁声看去,却是罗龙和些伙伴在争辨着她的是是非非。

“大哥,这男女的单独相处,不可能没有话说,更何况是那些好色的狗官?”

罗龙双手摊,“我也这样想啊,可是我怎样问她,她都说没有啊。”

“你说,那将军会不会是她的旧情人呀?”

“嘻嘻,的,点就着了。”

“干你个头,”罗龙涨红了脸,小腿踢过去,“别给我瞎猜。”

“我有最新最确切的消息,我妹在房里见过曼儿。”大家听,纷纷围着那人继续打听,“当时,我妹还替他们铺床垫被呢。”

“噢——”大家听了,不由得掩额称晕,都替罗龙担心不已。

吕曼儿来到瞎子歌的身边,也欠身坐上了凭栏,看着前面漆黑团的夜色,幽幽地问:“怎么我说了老实话,大家都不相信了?”

“因为,你把不应该说出来的话说了出来!”瞎子歌扭过了头,他盯着她微微笑,眼中有如星光碎片陨落般熠熠闪光。他和普通的瞎子不同,白天他也是可以这样睁着眼,色如死灰,却什么也看不见。

第3章将军唐英

?更新时间:20110602

吕曼儿扭过头去,莞尔笑。她最爱看他那清秀的脸上,每当真诚笑起来的时候,总是泛着两个迷人的小酒涡,给人种宁神怡静的感觉。她心中不由热,直以来,瞎子歌都这样默默地支持着她,“难道还会比不说好吗?咱把事情明明白白的摊出来,不比藏着掖着的好么?”

“就因为这样,”瞎子歌却马上否认她的说法,“你就着了那将军的道儿。”

“道儿?什么道儿?”她听了,不由得微微怔,眼眸子眨不眨地盯着他。

瞎子歌缓缓地吐出四个字,“‘关门打狗’。”

吕曼儿呵呵笑,“把我当狗了?”

瞎子歌也笑得泛起了两个小酒涡,却认真地分析起来,“他和你关起了门,什么也不做,却让人自己去瞎猜,从而沾污你的名声。”

真的是这样吗?吕曼儿的心儿不由怔,“可是,我们在里面的确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呀。”

瞎子歌马上指出她的谬误之处,“看,他就是要通过你这样的自辨,去给人个含糊不清的说法,你越是到处说这老实话,就把自己越往糊涂里推。”

吕曼儿听傻了眼,这世上还有这种自己会越描越黑的事儿?那个什么将军的怎么那么讨厌呀,让她遇上了这种事儿?

心里却对瞎子歌的分析很信服,便向他指点迷津:“那我该怎么做?”

瞎子歌便教她,“这事是他引起的,应该由他去解释。你以后不要再向其他人多说了,把问题直接推给他,大家就会相信了。”

吕曼儿眼珠子转,忽而恍然地笑说:“对呀,就听你的1”

说完,她即时跳下凭栏,走到罗龙那边,冲他们大声嚷说:“你们都别在这里瞎猜了,明儿自个直接去问他不就成了?”

大家看是她来了,马上闭起了嘴,都随便找些借口散去了。只有罗龙心里还憋屈得很,怔在原地。

吕曼儿也劝说他,“罗大哥,你也回去吧,上山狩了天猎,你不累的吗?”

“曼儿,你真的没有”他还不死心地问。

吕曼儿白了他眼,“拜托你拿点男子汉气慨出来,相信我回行不行?”

“这,”罗龙听,顿时挺起胸膛,拍拍地说,“这男子汉气慨俺还是有的。”

“那就回去吧。”吕曼儿在他的胸膛轻轻地给了他捶。

“好!俺听你的。”罗龙似乎十分受用的,呵呵笑,转身就向镇东的方向走去。

吕曼儿望着他的背影,轻笑着摇了摇头。也打算转身往屋里走去,却发现凭栏上的瞎子歌已经随着人群踽踽独行,慢慢地将要消失在漆黑之中。再回头看看风风火火地走的罗龙,不由得从心底里顾影自怜地叹了声。

“我送你回去吧。”吕曼儿忽然从后面追了上去,把扶着瞎子歌的手臂和他并肩地走着。

瞎子歌浑身震,好像在思考着事情,忽然被吓到了。他扭过头来,朝她嘿嘿笑,“就你麻烦,对面这么近,我哪用人送,我熟路得很。”

吕曼儿却担心地说:“你遇过白天那事儿,还不怕呀,就差那么几步,你们两人差点儿被那马儿踩成肉酱了。”

她摇了摇头,“现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我还是不放心,特别像你这样的瞎子2”

瞎子歌嘿嘿笑,拗她不过,也只好由着她直送到了对面。

对面的屋是他的师父刚来桃英镇时就买下了,可是几年前,他师父不知道为了什么事,竟然弃他而走,只留下了他和这间屋。

吕曼儿把他直接扶进了屋内,扶到了床沿前坐下,转身环顾了下四周,却发现那些家私什物的,擦得倒也干净明亮。

“有点我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你师父走了,你却不随着他走?”吕曼儿忽然回身问他。

瞎子歌嘿嘿笑,“因为我喜欢这个桃英镇啊。”

走出了屋外,呼吸着弥漫了镇外士兵烟火味道的空气,吕曼儿感受得到瞎子歌这八年来,直在她的身前身后干了不少令她放心,让她欢喜的事儿。她知道他说的喜欢桃英镇,其实还有下文的;可是,由于几年前,罗龙的爹对她提起和她爹十几年前指腹为婚的契约的时候,他就没有了下文。

唉,想到这感情的事儿,向要强的吕曼儿便浑身的不自在。幸亏,当她向他说起那指腹为婚的事儿后,瞎子歌却宽宏地表示支持她,帮助她。

翌日,东方晓白,吕曼儿忽然被外面乱哄哄的哭闹声吵醒了。

她匆忙简单地梳洗下,就跑出屋外,却看见四婆已经巍颤颤地坐在屋外的竹椅上,叹息说:“我早说了,那些人是来抓壮丁的。”

吕曼儿探个脑袋看过去,却即时被两个虎背熊腰的士兵发现了,也并拉了出来。

她甩开他们的手,不用他们驱赶,也跑到街上。因为,她看见前面有瞎子歌拄着枪走的影子。

街道两旁,那些士兵纷纷冲进屋里,把青年健壮的镇民都押到了大街上。街头上,那唐将军浑身披着鲜艳明亮的赤色战甲,挺拔地骑在匹毛不杂的白鬃骏马上,犹如冬天雪地里的株红梅,鲜艳而出众,让吕曼儿无法把他和那些狗官联想在起3

吕曼儿瞥了他眼,跑到前面,发现罗龙也被拉扯到其中。

“曼儿?你怎么也来了?”罗龙见到她,大手推开那些士兵,如母鸡保护小鸡般,要把她拉到自己的腋下。

不料,吕曼儿却率真先冲上前大声地质问那唐将军,“你又想干什么?”

唐将军冷眼瞥了她眼,却不回答她。

这时,将军旁边的先锋官杨宝见是她,却邪笑声,侧着脖子问他,“大哥,你昨晚风流快活了?”

唐将军邪邪笑,“你听到外面的传言了?”

杨宝连忙笑说:“听到了,是不是真的?”

他忽而仰天呵呵笑,却笑而不语。

杨宝顿时心领神会,“这就好,谢谢大哥替我出了口气。”

吕曼儿听了不由得心中动。

忽而,唐将军笑容敛,阴寒着脸地说:“这事你我知道就是了,不要随便跟别人说。”

“是,是的。”杨宝心中不由颤。

唐将军转过脸,向着大家,忽然“呛”地拔腰间宝剑,直指苍穹,寒芒森冷。本来喧哗的众人不由得被那道寒光震慑得鸦雀无声。

吕曼儿的心里也“咯噔”了下,怔看着他。

他忽然朗声地疾呼:“当今强虏入侵已据三城,他们的主力遭到我军的力拒后,改变战略,决定化整为零深入我朝的内部,向各个小镇逐个击破!我乃辅国将军唐振之幺子,唐英!特地奉命来各地募招有志之士,和大家起驱逐强虏,保家卫国!”

番措辞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直达各人的心坎。吕曼儿听了更是怔怔地盯着他的脸庞,这像是昨晚那嬉皮笑脸的人说的话吗?

“打仗?那就是叫我们去送死了。”罗龙却第个不同意,他后面的兄弟也跟着齐起哄。

唐英却嘿嘿笑,朗声地告诉他们:“这强虏要是冲进来,那不止是你死,就连你的父老乡亲也要起死!”

他的说话,像石激起千层浪,顿时引起大家的共鸣,也针见血地说明了现实的残酷,封住了罗龙后面的所有疑问。吕曼儿听了,不由得被他也激得心里暖烘烘,热血。

唐英又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果谁甘愿沦为强虏的奴隶,我即日马上送他过边境,让他体验下强虏茹毛饮血,与马同厩的奴隶生活。”

这番话,把刚才也跟着起哄的那群人说得缄口不语,却像在人们的心中洒了淌热水,引得他们热烈地争议不休。

“这不可能,那根本不是人过的生活。”

“对,咱跟他们拼了,也不做他们的奴隶!”

唐英迎着天外照来的第道晨曦,也不阻止他们激昂的议论打断了他的说话,却转过头给吕曼儿微微笑。让她有机会看到了他阳光灿烂的面。

吕曼儿感到那笑意和昨晚那脸的邪笑赫然不同,像是有着必胜的信心,便返还了他个白眼。但心里却不由衷地泛起丝莫名的感觉,觉得这将军没有昨晚的那么讨厌了。

“俺不去!俺还有三张虎皮就快打到了,打到后,俺就要跟曼儿成亲了。”罗龙却仍然有异议,公然地反抗起来。

众人不由得惊讶地看着他。这罗龙也忒胆大的,违抗征兵可是要杀头的呀。

唐英果然冷冷地说:“国难当头,谁要是袖手旁观,谁就是卖国贼逃兵,元帅有令,这些人可以斩立决!”

大家不由得哇地声惊呼起来,除了回顾自身,却又替罗龙捏了把汗。

吕曼儿也立即上前问罗龙:“你不去,留下来干嘛?等着强虏到来把你捆到镇口砍头吗?”

罗龙则忧心忡忡地说:“咱去了,要是战死了,就不能回来娶你了。”

吕曼儿听了,在心中不由得微微叹了声,大声地对他说:“两个人在起,还得要看缘份。要是有缘的话,你定会活着回来娶我;要是无缘的话,你就是不去,我也不嫁你这个窝囊废。”

罗龙盯着她那坚定的目光,把虎牙咬的“格格”作响,也大声地对她嚷道:“我不是窝囊废!我是九代单传,你立马跟我成亲,我明天就去杀强虏他娘!”

还不等吕曼儿马上答应下来,唐英忽然冷然地说:“最近的强虏如今就在三百里外的焦城,如果我们再在这里犹豫不决的话,不出半个月,他们就会杀到桃英镇!到时候,成什么亲,临什么盆,都做不成丨人!统统做鬼去!”

第4章瞎子飞枪

?更新时间:20110603

罗龙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紧摞着拳头,心里琢磨了好会儿,最后才狠声地说:“好,咱去!”

“大哥去,我也去!”

“他奶奶的,咱有生之年跟强虏交次手,也不冤!”

随着罗龙的表态,大家也纷纷悲壮地举手报名,时间,老的嫩的都群情汹涌,誓要与强虏决雌雄。

看的唐英也仰天感慨声,转头朝吕曼儿投去了个感激的目光,吕曼儿却回以他抹苦笑。心想,你不用谢,你总算还记得自己为国出战,为民请命的要务,和别的狗官不样。况且,这国难当头的事儿,我女儿家帮不了忙,也定叫我的男人们出战的。

罗龙又对吕曼儿说,“你定要等我回来娶你!”

吕曼儿点了点头,也口答应他。“好,如果你回来了,不用你再找那三张虎皮,马上成亲!”

罗龙的眼神顿然亮了下,忽然又黯了下去,“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嫁给瞎子歌吧。”

吕曼儿听了,心中颤,轻瞥了瞎子歌眼,见瞎子歌也浑身震,直起腰来,正想说话。不料,唐英却淡淡地说:“看来也不成,他也要去。”

他此话出,些正想报名的人顿时惊讶得停了下来,惊愕地望望唐英,又望望瞎子歌,迟疑未决。

吕曼儿听了怔。愤慨地扭头质问:“你连个瞎子也不放过?”

唐英却笑说:“那你去问下那些强虏,他们屠城的时候,会不会放过个瞎子,放过个孕妇?”

番现实冷酷的说话,又把众人的责怪压了下去1吕曼儿也听说,强虏素有排斥他族的心理,进了城内连鸡狗猪都不放过。

“但,他个瞎子上战场能做些什么?”吕曼儿又不解地问。

唐英打量了瞎子歌眼,忽然指着他手上的枪,问:“你手中握的是什么?”

“枪!他是个杂耍人,‘瞎子飞枪’是他的拿手绝活。”吕曼儿即时替他说了。

“是吗?”唐英的嘴色忽然勾,笑了笑,即时翻身下马,即时有侍卫过去把马拉到边去,还有精明的士兵也给他端来了太师椅,他坐了下来,“那给我耍耍看。”

他说完,其他人也立马撤到边去,给瞎子歌腾出了个空场子。

“要准备个稻草人或木桩。”瞎子歌无奈地轻叹了口气,边说着要求,边走到场中,吕曼儿想不让他去,他却强拉着她,她只好把他搀扶着出去。

唐英挥手,顿时有士兵把木桩头抬到场中,吕曼儿即时陪着瞎子歌走到木桩前,让他先摸了把,然后,由着他自己慢慢向后退了十数步,她则悄然退到了木桩背后。

看的唐英和那群士兵大吃惊。这妞儿也忒勇了吧?要是个偏锋或是用力过度,可是随时都可以要了她的小命,然而,吕曼儿却冷然地盯着瞎子歌,似乎没有人们那种担忧。

瞎子歌退到五十步后,忽然“呼”的抡起铁枪,把它扛在肩上,倒握了起来,枪头向着了那个木桩,头微微偏,说时迟那时快,“呼”的声就向着木桩疾射过去!

众人但觉眼前花,“笃”的声,那支铁枪已然贯穿了木桩,枪杆还在上下不停地抖动着;而枪头则离吕曼儿不到三寸,把大家也吓出了身冷汗,吕曼儿则脸不改容地站在原地,嗔怪了瞎子歌眼后,替他的铁枪倒退了出来。

在桃英镇赶上集会的时候,瞎子歌就扛着他的木桩和铁枪,到镇上去表演2她有时候有空了,也去客串下,这招儿,刚开始的时候也把她吓得脸色刷白。

“好!”唐英即时也抚掌赞赏不已,这时那些士兵和街坊才跟着起拍手称好。

唐英站起来笑说:“江湖雕虫小技,挺不错的,只是中看不中用。”

吕曼儿听他说不中用,反而心中喜,连忙追问:“那他是不是可以不用去?”

唐英却摇了摇头,从她的手中接过铁枪,笑说:“不过,如果改进下方法,还是有点用的。”

说完,走到瞎子歌的面前,把枪递给瞎子歌,却把他的枪头指向正前方,“现在我就教你,假设你的周围是个圆圈,在它们的边上依次标上十二生肖的名字,你就有个方位感了。”

然后,又把他的枪头摆向不同的角度,“听着,你的正前方就是‘猪’,偏右点是‘鼠’再偏点就是‘牛’,正右方是‘虎’正后方是‘蛇’最后左前方就是‘狗’了。”

唐英即时指导了番后,重新叫士兵抬来了八段木桩,分别立在瞎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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