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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作者:夜妖公爵|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7 01:53:37|下载:侠TXT下载
  侠 作者:啸月

  师父

  师父不是瞎子,这点从我懂事起就知道的。他的眼睛极好,可是为了生活,他却干上了算命的行当。这样问题就出现了,众所周知,瞎子不定是算命的,但算命的却定都是瞎子。虽然我直没弄明白瞎子与算命有什么具体的关系,但重要的是你不是瞎子,人家就不认为你是冒牌的,就不找你算命。为了显得专业些,师父只有每天翻着白眼给人算命。这下人们高兴了,纷纷前来算命。师父再用当年闯江湖的经验,胡掐乱算番。只需踩狗屎似的偶尔说中两例,便能蒙得这帮傻瓜&;大师&;&;大师&;的叫个不停。

  时常有人问到:“大师你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师父就翻着白眼说:“给人逼瞎的。”

  人再问:“是什么人逼瞎的。”

  师父摸着胡子说:“蠢人。”

  然后来人就摸不着头脑了,想了半天都不知道那蠢人究竟是何人。最后认为是这大师高深莫测,说出的话还带哲理。便传十,十传百,师父的生意越发的好了很多.。

  晚上,师父收了摊回来,叫我给他摇脑袋。师父的眼睛因为长期翻着,所以有的时候翻得上去,就翻不下来了。这时我就要死命的抱住他的脑袋上下的摇,直到摇得他口吐白沫,才能把他的眼珠摇下来。由此可知,算命也不是件轻松的职业。

  师父躺在床上,颓废的道:“徒儿,师父不行了。可是我不能把这身绝技失传,你要勤练,定要这门功夫发扬光大啊”

  我跪下来,硬咽道:“师父你。。。”

  师父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再说了,然后从裤裆里摸出本书,开始讲解。。。。

  这段对话,这段场景,我们持续了十年。十年过后,师父依然健在。而且面色红润,精神焕发。

  而这段对话,第次排练时,我刚满八岁。

  我是师父从个不知道名字,不知道地点,不知道有没有,不知道还在不在的地方捡回来的。师傅说他是在个冰天雪地的黑夜,在群恶狼之间把我救下来的。可是我看他说话的表情我却很怀疑自己被他从哪户良善人家里偷出来的。师父给我取了个很土的名字剑强,师父姓剑,所以连带我也要姓这个不怎么好听的姓。

  师父常说:“姓不过是个人的点标记,处记号而已,点也不重要。” 可当我有次不小心问了他句“如果能让你换个姓,你还会姓剑吗”

  当时师父就破口大骂道:“谁他妈的愿意姓剑,要不是我那倒霉师父我会姓剑。”

  而师父的全名,他却从未对我说过。

  师父会些武艺。虽然十般兵器样样稀松,但胜在眼力好,眼睛毒。从小到大我直有个疑惑,为什么我与师父都姓剑却从不让我学剑,甚至摸都不让摸。师父早期的解释是,你还太小不能学。后来就变成了,你都这么大了,学也晚了。我跟着师父学了十几年,除了学些二流的武技剩下的就是练这份眼力。日日练,月月练,寒冬酷暑,从未间息。从开始的看蚂蚁,到现在的看金钱,看美女我整整练了十二年。眼力也从百米内知对方袖中钱财有无,练到现在公里内知哪只跳蚤是公是母。我时常疑惑,究竟要练到何种境界才能出师。师父摸着胡子滛笑道:“练到你眼望去,对方就如赤身似的站在你面前,你就出师了。”

  这话让我觉得这比他算的卦还不靠谱。我说:“我不信天底下真有这种奇人。”

  师父说:“我就可以”然后他就指着摊前路过的胖夫人道:“她的屁股上有三颗红痣,不信你问她。”

  我无语。

  胖夫人的脸色如开了染坊般,红了又紫,紫了又青。看的旁边个吃糖葫芦的小孩差点把糖葫芦塞进鼻孔里。而这造成的后果就是我们被胖夫人的手下拿着刀剑狂追了八条大街,最后逃出了城市。

  师父说:“你看,世人就是这样容不得你说出他半点隐秘。”

  我说:“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何还要说,”

  师父说:“没办法,有些事情总要有人说出来。”

  我反驳道:“就如这些破事”

  师父说:“不是这些是另外些,这次只是个小意外。”

  可问题是这些小意外发生了无数次。

  我和师父相依为命,整日为了生计四处奔波。我们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城市,发现最喜欢算命的般是两种人,侠客和官员。前者是笃信,后者是不信也得信。这说明这个世上真正对迷信无所谓的都是无追求的人,而往往也就是这种人活的不般,上天似乎特别喜欢那些不信他的人,就如我们特别喜欢不喜欢我们的人样。

  师父整日算着命,却道不出自己的前途。五年前,师父终于不用再翻着白眼给人算命了,因为他终于真得瞎了。

  原因是这样的。天,个胖的走路地都会震的达官贵人前来算命,问的是姻缘。师父还是老样子,摆出幅得道高人的模样给他胡掐乱算了翻道:“你的姻缘很乱,会有三妻四妾,但好景都不会长远,总会有意外发生,我说的对。”

  那胖子听完大惊失色,把拉住了师父的手,把鼻涕把泪的道:“大师你要帮我啊,大师。我娶了十八个老婆,却没有个能活过 个星期的啊,大师你要帮我啊。”

  师父憋红了脸,想把手抽出来。努力了半天,却发现这是在做无用功,便没好气的胡说道:“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你出门遇见的第个女子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夫人。”

  胖子连忙到谢,几乎将身上的银子都掏了出来,然后如大象般横冲直撞的跑了。震的几处私塾差点塌了房。

  直到晚上收摊,我都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今天师父的话能语中的平时他算的卦皆如放屁,只能听见声响却没什么结果,有时更是连声响都没有,为何今天却直接将那胖子嘣的晕头转向,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我成心请教了师父。

  师父说:“你以后会懂的。”

  以后是后来听人说,原来那些女的都是被胖子压死在身下的,从那以后我每见到胖出境界的人,总要为他的老婆默哀几秒种。

  第二天,胖子又来了,满脸的肥肉上写满了焦虑。胖子压低声音对师父道:“大师,你昨天对我说今天我见到的第个女子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夫人,可今天早上我见到的第个女的是我老娘,这。。。。”

  正在喝茶润嗓的师父听到这差点口连茶杯都喝了进去。师父强忍着笑意,用手死掐着大腿,硬是面不改色道:“没错,就是你老妈了,她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夫人,你想她连你老妈都能做,为什么就不能做你的夫人,你要相信这是天命。”

  当时我的想法是给这个该死的老神棍狠狠的来脚,可转念想,他是我师父,打了他我岂不是欺师灭祖。无奈,我只好装做不认识他似的站在边,心里祈祷着,以后遭雷劈的时候死的是他,与我点关系也没有。

  胖子与师父谈了很久,师父几乎都快把肉掐掉了,胖子才脸坚毅的走了。

  晚上师父回来,下巴都笑脱了臼。

  我说:“师父,人可以无耻,但不能像你这么无耻,你这样做简直是。。。。”

  师父打断道:“对待这种家伙,就应该这样,有钱人没个是好东西,这点你要记住。”

  我说:“师父,你会遭报应的。”

  师父说:“屁话,真要有报应第个死的就应该是那个胖子,他害死了那么多女的,可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屁的报应。”

  可是,没过几天胖子真的死了。而且据内部消息介绍,死的还很惨,人都几乎被压成了驴皮影。这确实让人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生物压死他,搞的全城的人都想知道压死他的是什么东西。

  人说,肯定是大象,另人马上反驳道:“大象能压死他,开什么玩笑,绝对是传说中的恐龙,要么是就是陨石。”

  四处片争吵声。

  第二天,胖子风光出殡。队伍从街头拉街尾。路上哀嚎声不绝于耳,那队伍里的人跟死了亲爹样。路旁的群众嗑着瓜子指指点点有说有笑。个人突然拉住队伍里哭的最厉害的人问道:“兄弟,这胖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人答:“我怎么知道,我他娘的连死的是谁都不知道。”

  就这样,出殡的队伍绕着城哭了圈,最后将胖子葬在了城外。

  要说这个胖子,也真是为害方,而这造成的后果就是他也为富了方。胖子的祖上是做过官的,人说三年青知府,十万雪花银,而他的爷爷则他爷爷的做了三十年的官,可想而知他的家底有多么殷实。据说当年他爷爷辞官的时候,接任他爷爷的家伙惊讶的发现那块地方的地皮都不别的地方薄了层。民风也好的不得了,那块地方经过他爷爷几十年的治理,连耗子都不愿意往那跑,更别提盗匪。而这个胖子也还算是比较有脑子的。先花钱买通了官府,而后大肆发放高利贷。又开了七八间赌场,钱财是发不可收拾,体重也跟着起涨。搞到最后人家来收税的都不查帐了,直接称下他的体重,看看比原来胖了多少斤,再将得到的数字乘以万,那基本上就不离十了。至于多余的零头,则还不够县太爷的第三十八房的小妾买个首饰,所以不收也罢。

  这次胖子的死效果是轰动性的。县太爷马上派了大票人来查他的死因。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老交情,哪次胖子的手下杀个人,放个火,抢个财,劫个色都要见个面。这次胖子死了,怎么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所以要查,而且查到底。

  很快,份案件发生的前因后果的报告出来了。案犯居然是胖子的老妈。这让县太爷的脑袋大了好几圈,又连续查了好几次都是这个结果。县太爷觉的是要见见胖子的老妈了,因为全城的人也觉的是要官府给个说法了。

  当天晚上,县太爷就准备去胖子家登门拜访。不料胖子的老妈先行步到是先到了衙门自首。说是自首其实是行贿,大箱小箱的往衙门搬,搞的衙门的衙役都以为这是县太爷的老妈来了。谈话的内容无人知晓,只知道,当天晚上胖子的老妈满面春风的出来了,但箱子没有带出来。

  其实胖子真是他的老妈杀死的,原因很简单,当天胖子受了我师父的蛊惑,回到家就宣布明天要迎娶他的老妈。这等豪言壮语出口,顿时惊的全府上下片。。。。贺喜之声。丫鬟们拍着胸脯想那胖子终于还是娶了别人,谁管他娶的是不是他自己的老妈,只要不是娶她们,就是胖子娶头母猪她们都会祝贺。而家丁们则事不关己,乐得看场好戏,自然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祝贺之声大有掀翻屋顶之势。甚至个家丁直接当场对着胖子的面大呼小叫道:“天啊,这是多么英明的决定啊,主人你现在简直就是圣人,你今天要是不娶了你的母亲,你怎么对的起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啊。”

  这话说的胖子颇为不爽,于是这个家伙在几秒钟后成了后花园的肥料。

  胖子的老妈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惊,连忙出来问个究竟。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新老思想的冲击,最后凭借着体重上的绝对优势,胖子在他老妈的不小心之下,成了身下之鬼。而这些在县太爷见到胖子老妈的身型后就基本上猜到了。为此县太爷,很是感慨了许久,想自己当年嘲笑胖子上吊都吊不死,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在看了胖子的老妈身型才知道胖子已长的很谦虚了。

  第二天,官府张贴告示。宣称胖子之死乃是意外,是所为,因此提醒市民这段时间睡觉要关好门窗,以防劫持误杀人类云云。。。。

  我和师父仔细的将告示读了遍又遍,终于确定这告示确实是官府所发。

  我对师父说:“你看,报应来了吧,都让他赶上了。”

  师父百思不得其解,到了晚上辗转反侧,怎么也谁不着。我说:“师父你平时不都挺想的开的吗,这次怎么突然想不开了。”

  师父说:“你少讽刺我,这次的事跟原来的事是样的吗,这可是出人命了。”

  正说着,外面突然闯进群衙役。县太爷背着双手,冷酷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县太爷高声喝道:“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我挺身挡在师父身前,却被衙役脚踹开,然后几个衙役冲了上来,按住我,又群衙役上来按住师父。师父大喊着:“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与我徒儿无关,你放了吧。”县太爷声令下“掌嘴。”师父马上被打成了满面桃花相映红。接下来的事情我记的不是很清晰了,我只记得好像有股白光身上放出,然后记忆片空白。待我再醒来时,我们已经在了另个城市,而师父已然瞎了,以后无论我怎么问他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是怎么瞎的,师父都沉默不语。

  那年我十三岁。

  时光流逝匆匆,弹指间,师父已瞎了五年了。这年武林特别热闹。原因是不知道哪个财大气粗的混蛋举办了个什么新世纪武林首度天下第比武大会。搞的全天下的报纸都成了武林大会的宣传单。最最可恶的是这个宣传单还是要钱的。其实作为个热血男儿,我是非常想去参加武林大会的。但师父不许,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是我师父,又有残疾,我必须照顾他。而他有誓死不去京城,无奈我也只好原地待命。

  最近段时间,常看见披剑戴刀的侠客走过来问:“京城怎么走啊”

  师父答:“往北走”

  大侠再问:“北在哪啊”

  师父说:“北就是。。。。恩这位大侠我怎么在你身上闻到股血腥之气啊看来你这次出行定是凶险万分啊”

  大侠说:“是吗可我早上吃的是七成熟的牛排啊怎会有什么血腥之气啊”

  师父说:“非也,非也我所说的血腥之气是指你这次出行定会有血光之灾,轻则二级残废重则抛尸荒野。”

  马上八成的大侠们就会露出副惊慌的面孔道:“那大师,怎么解啊”

  这时师父要么高深莫测的喝上口水,要么面露难色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只等那些傻大侠们识趣的掏出银子,碰上特别傻的,师父还要来个动作点拨下,直到银子到了袖中,才答道:“要解血光之灾,必须舍得破财。”

  大侠问:“这是怎么个意思”

  师父解释道:“意思就是你要将身上所有的银两埋在棵大树之下,然后回去沐浴更衣,在屋呆上天就可以了。”

  大侠听罢立马飞似的跑了。我尾随而去,直到看见他将银子埋在了哪棵大树之下。待他走后我再将银子挖出,回来交于师父。

  这段时间,我的身法练的炉火纯青。

  我总觉得这样骗人是不道德的。虽然那些大侠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骗个文盲,怎么想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想着那些大侠也挺可悲的,个连斗大的字都识不了筐的人,空有身蛮力,出门又给人骗,实在太可怜了。

  我把这些话说给了师父听,师父安慰我说:“人世间总有人被骗,也总有人骗人。那些个傻大侠们即使我们不骗他们,他也会给别人骗,所以不需要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心理。记住,人可以好,可以坏,但绝对不可以蠢。想不被骗,就要学会骗人,既不被骗,又不骗人的人是不存在的,圣者都不行。你要是真的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那就把这些钱捐了吧”

  就这样,我把自己当成了准圣者,昧着良心次又次与师父欺骗那些连北都不知道在哪的大侠们。

  比武大会

  这样的生活直到今日,终于有人打破了这些许的宁静。

  这天,秋高气爽,天上的白云舒来卷去。路上行人匆匆走过,都是写带着比秋意更浓的杀意的侠客们。白衣胜雪的男子飘然而至。手持把折扇,面带几分儒雅,谦恭的拿出张请贴递给师父道:“前辈,这是给您的。”

  师父把请贴扔给我,要我念给他听。我打开看,上面赫然写着“诚邀神眼剑前辈参加新世纪武林首度天下第比武大会,请于十月日前到达京城。”

  我结结巴巴的读了出来,想着师父原来这么牛逼,人家举办个武林大会还要专门请他,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师父拿过请贴递了回去说:“你的师父是滛王吧,告诉他,他的好意剑某心领了,但剑某最近俗事缠身,无法前去,见谅”

  男自笑了笑,手中折扇甩而开。在这个别人早以添衣加被的季节,像这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还真是少见。就在他翩翩摇扇的刹那,我起码听到了街上不下于十人骂了句“”

  他的扇子很有特色,准确的说是特别的色。扇的正面写着“色即是空”四个狂放的大字。背影是男女花前月下,片风花雪月的场景。我猜扇的反面肯定是“空即是色”四个字。不料在他摇扇的瞬间我却看到扇的反面绘着副栩栩如生的春宫彩图,上面还题着行小楷“那就让我空到死吧”

  男子说:“前辈,为何不去呢”

  师父说:“需要理由吗我退出武林很久了”

  男子说:“退出不就是为了重出吗”

  师父说:“这就没有那个必要了吧”

  男子叹了口气,将手中折扇收起。正欲离去,蓦然他终于发现了师父旁边还有人,眼睛里冒出了丝奇异的光彩。

  男子看着我说:“这为是前辈的高徒吧”

  我挺了挺腰板。

  师父说:“不错”

  男子说:“前辈您看,就算您不去,您的弟子总是可以去的吧”

  师父挥手,说:“这不用你管,我的徒弟我自有安排。”

  男子双手抱拳,行了个武林中人常用的礼节,然后转身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待男子的身影消失良久,师父才幽幽的问我说:“你,真的想去吗”

  这不禁令我怦然心动。

  我说:“当然想去”

  师父说:“你知不知道你要去干什么”

  我说:“拿天下第”

  师父眼神凛“你拿的了吗”

  我说“拿的了拿不了又如何,个人总要有点追求不是吗”

  师父说:“好,你去吧但去之前,你先陪我去见个人。”

  我问:“谁”

  师父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于是我们出发了,方向居然也是北。我们星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三天之后,到达了目的地皇城。这是座很有名的城池,历代皇宫贵戚都在这里提过词听过曲。其中最有名的当属当今皇帝他爹,代名君,最终在此驾崩,因此当今皇帝大笔挥就将这座原名为“花柳城”的城市改名为皇城。现在看来这个改名完全是正确的,因为我进城就见到大街上大大小小,家挨着家的妓院,让人眼望去满城尽是大波妹,再冷的天也让人不禁热血,让人不得不感慨真黄啊

  走在青石板的大街上,路见的招牌全是“怡红楼”“万花阁”之类。街旁的小姐们也不觉冷,身着罗衣轻衫,个个饿狼似的看着我和师父。更有直接点的就当街出来强抢民男了,着实让人赞叹这里人的热情好客,但很可惜,这不是风俗,如果你没有钱,那就是另番光景了。

  而我也终于明白了这里为什么是这么多有钱人的坟场,那史书里写的“为国为民,精尽人亡”是什么含义。看来切都是有原因的。

  我和师父艰难的逃出红尘,这是真正的红尘,那些小姐脸上抖落下来的“胭脂俗粉”几乎把地都染成了红色。然后拐过几个模样的街道后师父停了下来。

  师父指着座房子问我道:“这是不是妓院”

  我望了眼,看着不像妓院到像府衙,我说:“这不是妓院,好象是。。。。”

  师父接口道:“府衙”

  我不禁感慨人的潜力真是无限,师父瞎了眼都这么厉害,看来这地方他来过肯定不止次两次。

  我说:“没错。”

  师父说:“那我们进去吧。”

  走进府衙,里面空空如野,连个鬼影都没有。我有些纳闷,想这么大个府衙不会是鬼屋吧。忽然想起外面那消魂几条街,不禁恍然,哦,看来都是去快活了。可惜我还是猜错了,刚进里屋就见到条由人组成的巨型长龙愕然盘旋在我的眼前。

  师父问:“是不是很多人”

  我“啊”了声。

  师父扯着嗓子声吼:“老三”

  登时队伍里起码有两百人回过了头。

  师父再吼声:“老三,你老哥我来找你算命来了”

  回声飘荡了好会儿,个小书童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恭敬的对师父道:“大师可是天山论剑贱剑贱眼天下无双的神眼剑贱前辈。”

  师父说:“不错,正是老子。。哦。。。。不是。。。正是老朽”

  小书童虚手引“那请跟我来吧”

  我扶着师父,左突右闪的挤进人群再挤出人群。在无数人羡慕的目光下,走进后院再走出后院。来到座外表奢华,里面更加奢华的阁楼中。里面的装潢真是让人后悔怎么没带铲子之类的工具来。又穿过阁楼,沿着条小溪蜿蜒前行了几百米后,终于看到了个凉亭。小书童说:“二位请过去吧,家师在那里等你们。”我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骂,这个地方怎么他妈的这么大,那个家伙是怎么听见师父的叫喊的。

  走近凉亭,见宛如仙人的老者正摆弄着面前的副八卦图。那老者须发皆白,仙风道骨,股飘然出尘的气息简直扑面而来,跟师父完全不是个档次的人。老者见师父走来,笑容满面,师父也仿佛看到了他的笑容,不由自主的还以了个笑脸。两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拥抱了下,看的我感动不已。

  老者拉着师父的手道:“二哥啊,你怎么来了,恩你的眼睛怎么了”

  师父说:“没什么瞎了而已,反正已经退出武林了,眼睛瞎了也好。”

  老者谓然叹“是啊,你都退出武林了,好吧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师父说:“想让你帮我徒弟测下吉凶,他想去参加那个什么武林大会。”

  老者说:“没问题。”然后他双眼微闭,掐指算,不多时道:“吉,大吉。”

  师父眉角阵抽搐,说:“你可算准了”

  老者苦笑道:“你还不了解我吗算了还是别让他去了。”

  这番对话使我大惑不解,既然都大吉大利了,干吗还不让我去。我正想与他理论番,师父却把拉住了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老者又叹了口气。击掌唤来书童道:“这几位是为师的朋友,你们要好生招待,领两位去甲字号房。”

  然后转头对师父道:“大哥啊,你先在这住几天,我们哥俩好好叙叙旧。”

  师父点了点头,拉着头雾水的我走了。

  进房间,我就憋不住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父说:“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我说:“不知道。”

  师父说:“那是为师的朋友。”

  我说:“这我知道。”

  师父说:“你只知其不知其二,他是当今武林四大奇人之,人称无卦不算,无卦准的卦不准。外面那么多人都是来找他算命的。”

  我问:“这是什么意思”

  师父说:“意思就是他算的卦从来不准。”

  我狐疑道:“这怎么可能,他要是从来不准,还会有那么多人找他算命”

  师父说:“正是因为他算卦从来不准,所以你只要把他给的答案否定过来就是极准的了。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就是这的意思。”

  我哑然。

  半响,我才干涩的道:“那岂不是说,我这次出行是大凶之兆。”

  师父点点头。

  顿时我就知道我这次出行泡汤了。师父是那种宁可信其有,而且定信其有的人。什么事只要有点不好的兆头,他就会怕前怕后,怕左怕右犹豫不决。而当他终于做出决定的时候,差不多该死的都死完了。因此瞬间我就作好了被师父雪藏到底的准备。

  师父顿了下,我知道这是最后的裁决了。

  师父开口道:“我还是决定让你去。”

  我霎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师父。师父这次的决定怎么这么果断,这么正确,这么。。。。

  师父接着说:“其实我是从来不信卦的,我不可能因为老三的几句话就断了你的理想,虽然他确实很神。”

  我不解的问:“那你还找他干吗”

  师父说:“你真苯,带你来有两个原因,是算个卦,虽然算不算都无所谓,但人总是希望听到个好话,有个好兆头,但很可惜没听见。二是你师父我瞎了,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不得找个地方安顿吗”

  我佩服不已,由衷的道:“师父你真英明。”

  师父说:“你不用拍我的屁,我不是马。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出去了不要轻信任何人,也不要得罪任何人。武林中的事太复杂,我不想你陷的太深。还有,有些人你要记住,以后见到了你就绕道走,最好是不要见到。这其中最要记住是两个人,个叫轩辕魂,个叫无痴。他们就是武林有名的变态恒久远,无耻永留传。好了,剩下的等下我写给你,你今晚就走吧,以免夜长梦多。”

  入夜,我跪在府衙前跟师父辞别。府衙内排队的人还是如白天样多,人人都想了解命运,而命运却从来没被了解过,甚至有没有都是问题。

  师父说:“以后你就要自己闯了,记住天下虽大,但处处是我家。为师等你凯旋。”

  我含着泪走了,没有带刀带剑甚至连钱都没带多少。我知道这样的自己根本不像个侠客,这正是我想要的。我不喜欢带着刀剑四处吓唬百姓,我不喜欢打打杀杀,我不喜欢劫富济贫,而所谓的侠客除了这些就不会别的了,所以我不是侠客。

  出了皇城,路向北,凉爽的风吹的人精神抖擞。个人,个年青人怎么可以没有理想,而没有理想有哪来的激情,没有激情又哪来的力量,没有力量哪来的银两。所以理想是与银两划等号的,这便使人凭添了无穷的动力。

  我踽踽的走了两天,风餐露宿。我开始怀疑我带的钱只能让我客死他乡。可惜没办法,穷有穷的理由,我的理由就是我本来就太穷了。

  路上我遇见了许多的同道中人。可能是我实在是不像去参加武林大会的,因此无人邀请我同前行。我故意避开城市,专走那些羊肠小道。这到不是我突然有了什么闲情雅致去游山玩水,而是我的钱袋已经干瘪的不允许我再在哪家客栈住上几晚。无奈只好绕点远路,以求赚点外快。终于在我翻过座山再跨过条河后,上天慷慨的让我遇见了救命的强盗。

  强盗甲:“前面的小子站住,此山是我开。”

  强盗乙:“此树是我栽。”

  强盗甲:“要想从此过。”

  强盗乙:“留下买路财。”

  强盗甲:“我只管杀。”

  强盗甲乙合:“不管埋。”

  待他们报完开场白,以确定他们确实是强盗。我阵拳打脚踢,狂风暴雨般的把这两个家伙揍了顿。不多时,那两个家伙就被我打服了,泪流涕淌,嘴里狂呼道:“大侠饶命啊,我上有十八岁的老母,下有八十岁的儿女,我死了不要紧可他们怎么办啊大侠饶命啊”

  我说:“把你们身上的钱都给我掏出来。”立刻我的手上就多了两个并不饱满的钱袋。

  我说:“靠,带这么点钱就敢出来打劫,真是没前途,算了把刀给我拿过来。”

  马上我的手上又多了两把锈迹斑斑的刀。

  我再仔细看了看,确定他们是没有被打劫的价值了,就挥手放他们走了。我清楚的听见他们离去时,大骂了句“什么世道,这是谁打劫谁啊”

  其实他们说的很对,这个世道确实是不知道谁打劫谁。

  有了钱底气也就足了很多,我绕回官道,遇到个商人把刀贱价卖给了他,沿路撒下串不成曲的音符。走着,走着身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会儿就见到四个奇模怪样的道士,三个不男不女的剑客,以及个背着比他人大几倍的小屁孩从我身边走过。但这些都没引起我过多的注意。我的注意力全被和尚吸引了。到不是说个和尚有多么特别,只不过我从来没见过头上有三根毛的和尚。

  微风拂来,带着几分秋天的寒意。和尚头上的三根头发随着他的袈裟起随风飘舞,引的行人纷纷伫立。

  和尚自顾自的走着浑然不理会旁人的目光。他的身躯很魁梧,又走在大路中间,直接将身后的马车挡的死死。颇有几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的气概。马车的主人估计也是属于胆小怕事类的。这要换了般的官老爷早就不知道撞的和尚去哪了,怎回任由他挡住自己的路。就这样,我跟着马车,马车跟着和尚,和尚向着北方走到了黄昏。夕阳无限好,只是不知道客栈在何方。人没钱时,眼见的处处是都有客栈,好不容易有钱了,却又连客栈的影子都看不见了,真是郁闷的紧。我想这荒郊野外的是不回再有客栈了,看来又要找可大树将就晚上了。可世事就是那么无常,还硬是有家客栈突兀的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总算走近,看,客栈很是有些古旧,木板都能拆去当古董卖了。腐坏的招牌上横平竖直,方方正正的写着两个大字“黑店”。这让人不得不佩服店老板的坦率与实诚。

  和尚走了进去,马车的主人也走了进去是个戴着面纱的少女。我略微思索了下,想有没有这么正大光明的黑店吗思索的结果是黑店要是这么正大光明就不叫黑店了。于是我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客栈的大厅内热热闹闹的座着来自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侠客,大家正享受着晚餐。我忽地的看见了个熟人,就是那个来给师父送帖子的白衣男子。他正个人摇着他那把特色扇,老神自在的喝着茶。我径直走了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抱拳道:“这位兄台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你了。”

  男子看见是我也很高兴,笑着说:“怎么剑前辈肯放你出来了。”

  我说:“是啊,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男子道:“自,阁下怎么称呼”

  我说:“剑强。”

  自眼睛亮“好名字,倒过来就是强剑,我喜欢。”

  我说:“阁下也是人如其名啊”

  我与自有句没句的聊着天,他的见识真是广,大到武林历史,小到武林八卦无所不知。听的我汗颜不已。而当我说到路上遇到的那个和尚时,自顿时惊呼声“你是说你遇到了那个三毛秃驴”

  我说:“是啊,你看他不就坐在那边吗”

  自说:“你知不知道他是武林排名前三十的人物啊”

  我说:“是吗他练的什么功啊这么厉害。”

  自说:“重功”

  我问:“什么重功啊”

  自说:“就是越练越重的功。”

  我说:“什么叫越练越重的功”

  自正准备回答,突然那三毛和尚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咆哮道:“这叫什么腌肉,怎么这么淡,小二给我加十勺盐去再这么淡就放火烧了的店。

  我霎时就明白了,原来这重功,练的就是口重。胖胖的老板马上赔着笑脸过来了,呵斥着小二从新去上菜。要知道这帮大侠要真的遇上什么魔头估计会跑的比兔子还快。但人家平时可是狂的不得了。说放火烧了你店就放火烧了你的店,盘子腌肉的小事弄不好还能给你整出人命来,所以定要小心对待。好多大侠不都拍着胸脯说过吗,俺们武林中人要的就是这股子血性。平时没有胆量除暴安良,惩恶扬善,那打打架也算是血性的体现,否则大家的刀剑岂不是白带了。

  我和自继续聊天,刚交上朋友时人都是很大方的,于是我割肉般请自吃了顿还算可口的晚餐。吃罢饭,我要小二给我开了间房。门号很不吉利,丁四号房,感觉好像我住进去就定死样。当然我不是大款,住不起上房,所以凑合凑合也能接受。丙丁字号房都在三楼,属于普通房,幸好还算干净。三楼共八间房,左右各间直往下排。我的房间刚好排在最后,看来是比较背。自住在乙四号房,想来是有钱人,在二楼。

  回到房间我就躺下了,最近是有些累,是要好好休息下了,这时谁要是敢打扰我,我肯定和他玩命。胡思乱想了通,睡意袭来,渐渐的我进入了梦乡。

  黑店

  是夜,屋顶之上。

  这彻骨的风吹,拼命的吹。

  个人,个杀机盎然的人,缓缓的走,每步都伴随着瓦片不堪重负的悲鸣。

  他,目光坚定。

  他,手持凶器。

  今夜,谁注定长眠。

  终于,他停了下来。掀开片瓦,印入眼帘的,是具熟睡中的躯体。

  意料之中,他这样想。

  他笑了,几分邪恶。

  蓦地他抬起了手,手中赫然是把淬了毒的飞刀。

  可是他去没有出手,因为在他决定出手的刹那,他看见门内突然多了个人,是个男的。

  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他不禁愕然。

  下刻他看见了让他毕生难忘的场景。

  刹那,瞬间,那个男人动了。

  太快,巨快,简直不是人类。

  几乎只是个眨眼,那睡梦中的家伙就被扒了个精光。

  那男子停了下来,也笑了,万分邪恶。

  然后男子个转身,消失无踪。

  他站在房顶,冷汗涔涔。

  那男人是鬼,他这样想。

  他害怕了恐惧袭上心头。

  于是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退了步。

  咔嚓,他,也消失了。

  半夜,不知几时。我被房顶上阵脚步声吵醒。这是哪个没经验的小贼,点职业道德都没没有,不知道偷东西要讲究“润物细无声”吗算了,算了反正他只要不偷我,我才懒的理他做甚,睡觉。

  正当我刚刚酝酿出了点睡意。“砰”的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声巨响,睡意直接被惊到了九霄云外。我没好气的走出房间,正要开骂。对面却先传来了声怒吼“这是哪个王八蛋大晚上的不上睡觉了,欠揍是不是,有种出来和大爷单条。”

  随着声音出来的是个八尺开外的彪形大汉,那肌肉比我脑袋都大。我琢磨着我这个身形要跟他打,只能是捏吧捏吧了当牙签使。大汉瞪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我,大有种你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的架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