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和权势,世界的和平与个人的幸福都只不过是他们的道具罢了。
大西洋决济银行大楼的五楼,东翼的部分远离了街道,极为用心地避开了来往行人的目光。瑞士集中了世界的权力者和富豪们的投资和存款,连阿道夫·希特勒都不能侵犯这个权益。现在,就算苏联意图侵攻西欧各国,也绝对不会对瑞士下手。这个小山国内集中了地上的财富和地下的财富,并且加以保管,不允许任何人的侵犯。
东京上午九点,相当于苏黎世同一天的上午一时。现在,四姐妹的大君
们正给他们的仆人华尔特·s·汤生钉于碰。
“汤生啊,仰望夜空的星星固然好,可是,最重要的是要注意脚边的石头。你还是小心点的好。”
这一句话就足够让汤生的心胆俱寒了。身为四姐妹最高指导者的大君们不会像黑手党一样对着部属怒吼。也不会像日本执政党的干部一样,用那混浊的声音针对自己一无所知的事情叫嚷着。他们的表情和声音都很沉静,一点也不激动。这种真实的恐惧感只要让一部分的人知道就够了,不需要让所有的人都了解。接受喝采或嘲笑是美国总统的任务,而大君们的任务就是让总统服从他们。
汤生离去之后,四个大君再度坐回椅子上。其中一人看着手表,喃喃说道:“我们对世界的支配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想想吧,在美国诞生之前,洛克福德、玛丽关和缪龙、都彭都不存在这个地上的。”
大君中的其一人用指头感响着椅子的手肘部分。声音突然停止了。是一种无声、无息,而且无形的东西让这个声音停止的。大君们就像被浇了冷水一般,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他们从椅子上站起来,排成一横列站在披挂在房间内部的窗帘前面。他们软弱地鞠躬的样子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他们就是资本主义世界的支配者。大君们不约而同地弯下了膝盖,手扶在地上。恐惧形成了一道看不到的枷锁,将他们捆绑得死紧。那种姿态让人联想起在某种宗教中,教徒对神明或者神的代理人叩头的景象。就像他们自己所说的,他们只不过是“仆人头头”而已。他们没有必要让其他人看到这个真面目。可是,在真正的主人面前,他们必须谨守着礼仪。
厚重的窗帘对面有某种生物的气息产生。窗帘仿佛被微风吹拂一般,微做地飘动着。窗帘的对面是墙壁,应该不会有空气进来的空隙。然而,先别管合理的推断,现在,在宙帘的后方确实存在着某种东西。大君们的呼吸和鼓动非常快速,额头和颈部泛着汗光。扶在地毯上的手微微地颤栗着。存在于宙帘对面的某种存在完全支配着大君们。他们一心在等候主人发声。漫长数分钟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
“昆仑出动了……”这个不像声音的声音深深渗入大君们的脑海里。那不是声音,正确说来,应该是一种意识的波动吧?
“昆仑”这个名词对大君们而言,相当陌生。
“对我们来说,那是一件大事吗?”一个大君勉强挤出一个沙哑的声音。可是,对方的反应却很奇怪。在一种奇怪的无反应之后,终于有了下文。
“蓝采和和曹国舅出现在日本了……虽然不是全部………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这个“某人”的话让四人姐妹难以理解。可是,在其波动中却存在着—种可以称为焦躁的波形。对大君们而言,这种焦躁是一种恐惧。另一个大君以颤动的声音说着。
“我们该怎么做呢?我们会遵照您的指示,诸您下达命令吧。”
“……小心……小心……”波动突然消失了。
整整有三分钟的时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动。
四人中的一个用膝盖匍匐前进,轻轻他掀开窗帘。他的眼前挡着一片城,只有空气抗议着他的侵入。
“回去了……”
大君中的一人用着仿佛被汗水溽湿的声音喃喃说道。地毯上留下了某种东西的痕迹。地毯的长毛有一部分朝着反方向倒下,看来就像一条巨大的蛇蠕动。
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之后,大君们从地上站了起来。疲劳和消耗在他们脸上落下厂育黑色的阴影。和人间界的权势完全转换了过来,他们把绝对的服从和忠诚,以及许多的人命献给了他们的支配者。他们仿佛耗尽了体力一般,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好像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一个大君把身子沉进椅子当中,低声地说道。其他三个拿首白兰地酒杯的人把微带着恐惧的视线集中到同伴的身上。
“就像我们的世界,也就是人间界永远不会统一一样,天界也蹬有办法统一。即便是主人也不能事事都尽如他意。”
“怎么说……”
“是啊!没有唯一绝对的神。神也像人一样在斗争着。我们似乎只能这样想了。”
沉默就像雪片一般落在大君们的肩上。四姐妹的四个支配者,手上拿着白兰地的酒杯,全身笼罩在沉重的气氛当中。
巨大的航空母舰“霸王”和瑞士美丽的湖畔都巾发生了某件事,目前对某些男人们来说根本扯不上什么关系。在东京北边的一个小卫星都市中,代表警察和自卫队、传播界(原本有此雄心壮志)的三个青年无聊地看着电视画面。
“呀!真是精力充沛的—群人哪!”水池高兴地拍着手,虹川却带着痛苦的表情说道。
“哪是精力充沛所能形容的?这些人真的连宁静和朴实这些话都不如道。”
“是自然形成这种趋势的吧?”蜃海如此说道。电视自从早上开播以来就一直播放着龙堂兄绝逃亡的报导。每一家电视台所播放的内容都不一样,显得很混乱,这或许是忙着追捕逃犯的政府在管制或操作报导的时候没有一定的姿态所致吧?水池站了起来、对着在地上的一只动物提议。
“与其闷居在这个地下基地,不如出门去和那些人接触要来得有趣多了。我们这就出去吧!”
“我的家什么时候变成地下基地了?”
“是征服世界计划的最高司令部啊!”
“笨蛋!”虹川怒叱道。蜃海有点摆架子似地点点头。
“哪,因为已经是世纪末了。”
“世纪末不是可以解决的问题吧?”
虹川一边说着,一边想着:或许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常识家。不管怎么说,在夏天的某个日子里,三个大男人蛰居在家里实在也是一件无聊的事。水池朝着玄关走了出去。
“要去吗?松永,我们出动了。”
松水良彦精神奕奕地“汪”了一声回答。
这一天,世界经济中枢的东京交通终日陷于极混乱的状态中。除了明显的交通管制之外,近五万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们开着车或徒步地四处晃动。电车和地下铁的时刻表一片混乱,道路不是阻塞,就是空无一人,都民的不满度和不快指数一样不断地上升。
日本的警察没有任何法令的根据却以近似胁迫的语气命令市民“不要攀上屋顶、不要打开窗户、拉上窗帘、不要搭乘自家用车、打开行李箱接受检查、自我约束不要开店营业”。日本毕竞算是—个民主组织。就算违抗这个命令也不致于被射杀,充其量只是被称为“非国民”、被用警棒殴打、被取消商店的营业许可,或者被散布“他是激进派的支持者”等毫无根据的流言而致被赶出公寓,或者被打工的工作地点免职而已。如果有所批评或口出恶言一定会道天打雷劈的,这是水池真彦尖酸的嘲讽。
当然,日本的警察也有几种面目,一九八八年末,长崎市长在提到昭和天皇对战争的责任而受到恶劣的胁迫时,护卫市长的警官留经说过一句话
“我们不是守护市长,我们是在守护民主主义”,这真是一句值得赞赏的话。总而言之,警察拥有着巨大酌使命和权力,以一个近代民主社会的警卫而言,有着什么样的自觉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一天,警官们都非常气愤。对他们来说,今年的夏天实在不是一个伯快的夏大。他们在饱受都民的白眼下,还得在大热天里或站或走,他们可不是高高兴兴地在从事这些任务的。
“不做不行啊!”
因为戒严状态而从关西方面跑到东京来的年轻警宫们小声地发苦牢马蚤。在执勤了24小时之后,他们睡觉的地方就是附近警察署的柔道场。被迫在没有冷气设备的地方睡觉,既没有隐私权,他们又对游乐场所不熟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他们的精神几乎处于一看到行迹稍微可疑的家伙就想一拳挥上去的状态下。
“啊,真想去游泳哪!”
“那些伟大的人只会在有冷气的地方下命令,畜牲!”
“喂!那辆车,不是告诉你这里封锁中吗?看不懂日语吗?别摆着一剔傻瓜的脸还开着保时捷的车子到处拉风了。”
在这种种的情况下,浑身是汗的警官们也处于爆发之前的状态。
而对善良的都民和忠实的警宫们造成巨大麻烦的当事人们现在正在隅田川的河口附近。此处位于中央区的新川。就是续变成红龙的那个夜里,飞行船停留的那片广大土地。时间过了上午九时。两千人以上的机动队员远远地监视着凶恶的五人组,等待突进的机会。
到河岸的商店买东西回来的终和余跑了回来。
“哥哥,便当买回来了。”
“老实地付了钱吧?”
“当然,也找了钱啊!”
“好,那么你就分配一下吧!”
没有粮食也可以和敌人作战,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当时日军指导者的想法。龙堂家的每一个人都比他们聪明一万倍之多,所以,他们知道吃饭的重要性。经过六个小时的追踪剧之后,前一餐吃饭所得来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了,所以,五个人便带着旅行的心情打开了便当。
“烧烤鸡便当,这是我的!”、“我给你炸肉饼,所以你要给我汉堡”、“我要茶”等的会话在他们之间飞窜着。终嘴里塞着茶和饭,一边提出了问题。
“来到海岸,就没有地方可去了。难道要游泳吗?”
“你请便吧:你要永远住在日本海沟我也不介意。”
“哼,是啊!一个人住太可惜了,到时候我就请续哥一起来住。”
“我敬谢不敏。因为我和终不同,现在我不需要水。”
机动队用双筒望远镜看着他们这副景象,可是,他们并不想立刻就出动。在这六个小时当中,被凶恶五人组打倒的同事有一千人之多。再加上上级的命令也不一致,各种命令交错的情况下,他们只有等待机会了。而事情产生变化是在接近十点之后。
四架为一组吊着铁网的直升机从天空的一角逼近当中。仿佛就像不样的雷云扩散开来一样。
或许是直升机的接近造就了形势吧?一直在远处监视着龙堂‘鸟羽联合军的机动部队往前迫近了一些。扩音器像染上感冒的乌鸦一样嘶吼着。
“四周已经完全被包围了。放弃抵抗;举起两手出来吧!回到正途上吧!你们的父母会在地下哭泣的。”
“……真的是这样吗?”余小声地说道,终则低声地回答。
“我们的父母岂会为了这—种事而哭泣?他们一定会拍着手大叫:好呀!”继续加油叼:“那些警察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家风、只不过看厂一些廉价的剧本就自以为是,真是讨厌。”
茉理笑着把这些话当成玩笑,可是,始和续、终三个人因为看过深夜的电视播放,所以根本笑不出来,他们只是交换着视线而已。
直升机的爆音继续接近中。他们似乎想模仿二、三十年以前的怪兽电影,把网罩在龙堂·鸟羽联合军的头上。虽然没有什么独创性,不过,倒是—个不错的点子。如果对象是大家或者恐龙的话,一定会成功的。
可是,不管迫捕的一方想出什么主意,龙堂兄弟都没有义务要去配合。始啪的一声在老三的头上拍了一下。
“喂,王牌拉手!让他们瞧瞧你强壮的臂力吧:就像不久之前在湾岸道路展现的那一招。”
“ok让他们瞧瞧丢可乐瓶世界第一的力道。”
终一手拿着空可乐瓶,站了起来。他是一个富有进取心的人,所以,像几天前的夜里一样,用一个瓶子击坠一架直升机的事情并不能满足他。终以外野手的姿态锐利地挥出右手腕。
可乐瓶化成了一道理想的抛物线穿过夏空。角度和速度都经过完美的计算。可乐瓶正确地命中了四架直升机张开的铁网中心部分,然后以令人睹以置信的力道继续往上窜升。
四架直升机被网子拉扯着。直升机失去了平衡。一旦失去了乎衡,直升机就发挥不了什么功能了,四架直升机各自忙着在空中重整自己的姿势,失去了行动的共同性。他们失了速,一边拼命地企图恢复运动性,一边胡着隅田川的河面飞落。四道义高又扭的水柱溅起,巨大的网扩散在河面上,卷起了水泡和水波。直升机上的组员们一边哇哇大叫,一边挨着直升机的执体游到岸上来。
当马蚤动还没有停歇的时候,第五架直升机出现了。宜升机没有摆出攻击的姿态,在距离五人组约加步以外的地方漫漫地着6,接着便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高挑的身材,堂堂的容貌,唤醒了除了余以外的所有成员记忆。终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啊!1尺寸!”在叫完之后,终才发现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他不觉得需要特地向对方道歉。1女士的胸部丰满也是事实。
“好久不见了龙堂兄弟们。”
1女士的表情就像把这几天来的深刻的对立关系都忘得一千二净了,始和续都保持了沉默,因此,终使不做第二人想地招任起厂外交官的任务。
“什么事啊?不请自来的客人似乎带来厂土产哪!”
这是一个恶意的玩笑——日后想起来,真是如此。在这之前,
1女士结他们的印象总是要花上一大段的时间卖弄自己的唇舌之后才采取行动。
1女士想以自己一贯的行动模式做为武器来加以反用。
“土产?是吗!这个东西好不好?”
当1女士的手若无其事地在手提箱上动了动的时候,白色的光芒闪进了五人的视线当中。她所搭乘的直升机射出了强力的探照灯。连龙堂兄弟也在这‘瞬间被剥夺了视力。
1女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从手提箱里拿出来的东西动了动。卡喳一声,发出了金属性的声音。
始的左手腕扣上了一个闪着银白色光芒的手拷,而另一端应该有圆环的地方却吊着一个蛋形及蛋色的物体。这个长径有十公分的东西并不是金屑,而像是一种铝制的物体。连结着手拷和蛋形物体的是一个直径五公厘的黑色电线。
1女士跳了开来,慢慢地泛起了一个笑容。
“你们大概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吧?我不妨告诉你们好了。或许你们听说过它的名字,那就是中子炸弹。”
众人例吸了一口气,凝重的气氛弥漫着整个空地。
“大哥!”续大叫,而当事人始则微微地蹙起厂眉头,凝视着看来像是女王的敌人。他的手指头搭上了黑色的电线,1女土的声音阻止了他的企图。
“那条电线恐怕连你的力气也没有办法扯断的。不,就算你切断了也无所谓。在你切断它的一瞬间,中子炸弹就会爆炸,半径三百公尺以内的所有生物都会暴露在致死旦以上的中子当中。如果你觉得把无辜的人卷进来也无所谓的话,你就试试看吧!”
“一个人卑鄙也该有个限度!”
续的两眼看来就像火龙的眼睛。始用服神制止了弟弟的愤怒,开口说道。
“不管把什么人卷进来,责任都在于你们。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那不是我想知道的事。”
“你嘴巴上是会这么说。可是,是不是真的就做得出来呢?在你们的背后就有一所大医院。有几百个,甚至更多人的患者将要躺在病床上苦闷而死。这样好吗?龙中之王?”
1女士慢慢地摇了摇她那端整的头。
“你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这一点在横田基地的那个晚上就充分表露出来了。眼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医院患者受苦,这不是你做得出来的事。更何况,在你身边的不只有你那些具有不死之身的弟弟们,还有表妹呢!”
茉理靠近始大叫。
“我不怕死:虽然我不想死,可是我绝对不怕死!”
“住口!小姑娘!”1女士的声音极力冷淡,
“做选择的不是你,而是你那个重要的表哥。我也一样不伯死,这不是勇气和恐惧的问题。”
始冷静地对老二说道:“续,终和余,还有茉理就拜托你了。”
“大哥!”
“老哥!”
“始哥哥!”
“始!”
长兄无视于弟弟们的四重唱。他直直地看着1女士。
“从你沉着的样子看来,起爆装置应该是在其他的地方吧?”
“是的。”
始轻轻地耸了耸肩。
“那么我走了,续。”
“不,大哥,我也一起去。”
“续,你认识我有几年了?家长的命令是绝对的吧?不听我命令的人就不是我弟弟!”
“大哥……”
续为之语塞。就因为他了解哥哥的心情,所以他什么也不能再多说了。始慢慢地离开了茉理的身边。他敲了敲终的头,摸了模余的头。这些顽童们也很难得地乖乖地一句话也没说。
“你们对我所做的,我会忍耐,可是,希望你们不要对我的弟弟们出手。”
始虽然没有提高也没有加强语调,可是,1女士已经充分感受到迫力和威严了。
“如果你们对我弟弟们下手,我会让整个地球都毁灭。不管人类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我只要你记住这一点。”
“好!”1女士选择了外交性的妥协一途。如果期望过多,两手是承受不住太多结果的。只要把龙堂兄弟的栋梁始和弟弟们分开,她就应该要满足了。
“那么,青龙,跟我走吧。”
“那么我走了。一切就交给你了。”
长兄轻轻地对着老二举起一只手。
就像1女士所说的,他不能把茉理置于中于炸弹效力范围内。而且,只要他们还是自由的,就应该有机会可以救出长兄。如果没有机会,就由他们来制造机会。续下了这样的决心。始是龙堂家的家长,而且是龙种之长,是龙王之王。如果他不能平安,龙种就没有明天可言了。
始目送着续带着弟弟们和表妹离开了。在拉开三百公尺以上的距离之前,他不想有任何异动。可是,他突然眯起厂眼睛,睨视着1女土。
“你骗人!机动队会攻击我的弟弟们!”
“美军不会出手。我跟你这样约定过。可是,那是日本的机动队。”
“你的意思是说那跟你没关系?”
1女士自己也知道这是诡辩,所以,始根本不可能接受。首相官邸和警视厅之间的连络出了差错吗?或者是故意的?机动队开始和龙堂兄弟们掀起一场大乱斗。在战斗中,乱斗的场景随着尘烟渐去渐远,这大概就是龙堂兄弟并没有被抓住的证据吧?
看见始伸手去触摸中于炸弹,1女士大叫。
“那是真的,不是我故意威胁你的!”
“那么,就招引爆装置起动吧!或许是真正的炸弹,不过,我怀疑是不是会爆炸。”
始说完便转过他的高大身躯。当他正要朝着机动队的方向跑去的时候,宜升机的驾驶员发出了惨叫声。他对着1女士大叫着的脸充满了恐惧。
“从‘霸王’上来的紧急连络。克朗萧博士失误了……那个中子炸弹的限时装置早就启动了。还有三十秒就要爆炸了”
“什么?”
这个欠缺个性的反应正说明了,1女士的惊愕程度。始停下了脚步,把视线投向自己的左手腕。
“1女士!请赶快上机。如果我们不在三十秒内,不,二十五秒内离开三百公尺以外的话,所有的人员会因为暴露在中子当中而暴毙啊!”
“等、等一下!”
如果说1女土有穷于下决断的时候,那就应该是这个时候了。就算她乘上直升机就能逃过龙堂始的追击吗?而且,在半径三百公尺之内还有龙堂始的弟弟们和表妹。除此之外还有机动队员、医院里的患者和护士、医生们。一定会造成以一千人为单位的大量死者。就算日本政府再怎么对美国言听计从、凡事也都该有个界限。
1女士不禁咀咒着克朗萧博士的糊涂。尽管炸弹是真的,可是,这一次原本也只是用来做胁迫的道具而已呀。
“还有二十秒!”
当驾驶员快要崩溃又狂叫时,一团风也似的东西穿过1女土的身旁。1女士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始就带着左手腕上的中子炸弹跑开了。他用尽全力奔驰。如果用表来计测的话,他一定只以五秒钟的时间跑完一百公尺。在一瞬间之后,始到达了隅田川的护岸堤防,然后将身子一跃。他美妙绝伦的跳水方式只溅起了一些些的水花。然后朝着无人的新生地方向游去。
“什么……他不想把我们卷进灾难中?”1女士喃喃自语着。驾驶员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推进了直升机的位子上。直升机立刻就起飞丁,远远地离开了话生生的中于炸弹。
爆炸是在相对距离六百五十公尺远的地方产生的。
蓝白色的闪光喷出隅田川的河面。闪光不大,也不锐利,可是,那是核分裂的光芒,在这一瞬间,半径三百公尺的范围内已经充满了致死性的中子。
1女士坐在从死亡边缘逃出来的直升机的椅子上,浑身战栗着。不是因为中于炸弹爆炸的缘故。一方面她早就预测到会有这样的情况,魔都东京的小部分被中子所污染一事并没有让她感到心痛。可是,这个爆炸或许会产生巨大的结果。也就是说,
1女士怀疑,是不是会有巨大的龙突破隅田川的河面而出现?然而,在蓝白色的闪光消失之后的河面却只笼罩着一片死亡的沉默,
在预估中子已经消失了之后,美军出动了。内架大型的直升机从“霸王”的甲板飞来。对原子“生物”化学兵器部队的要员着手打捞沉在河中龙堂始的尸体。
1女士也从直升机上下来,亲自首导着作业。
“青龙、你真是笨哪!”
1女士的两眼中没有一丝丝的嘲笑,倒像是一种沉痛的表情,她被一种失落感所笼罩着。部队的负责人皮卡德上尉晃着他的巨体对1女士说明。
“河水的流速相当快,看来因核分裂而产生的放射能应该是被快速的水流冲走了。不久之后,搜索应该就可以开始了可是,尸体一定是惨不忍睹的。”
生前虽然是一个帅小子啊……上尉笑着说,他的钝感让1女士感到厌恶。上尉进一步的说明,龙堂始的全身应该布满了紫色的斑点,皮肤细胞有一半会被溶解掉,骨骼和内脏都会露出来。
经过九十分钟之后,上尉的预测被推翻了。当被十个穿着中子及放射能防护服的士兵拉上来时,始的衣服都裂开了,没有了意识,但是,却还活着。这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可是,他的心脏确实还微弱地跳动着。而他的身体……
乍见之下,1女十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被拉上岸的龙堂始还维持着人类的形态。可是,他的皮肤却被一层淡蓝色的闪光所覆盖着。那是很明显地该称为鳞片的东西。美军士兵发出了低低的起哄声。
1女土深深地吸厂一口气。
“把他运上‘霸王’去。”1女士下令的声音微微失控,有些提高。
“大概在‘霸王’舰内就会安全了。如果有必要,以后再移往核能潜舰,最后再送到美国本士……”
1女士没有再说什么。她了解了。青龙王大概以意志力阻止自己变身成龙体吧?青龙王知道了怎么去使用控制变身的精神能量了。在知道了自己有这种能力之后,他可以实际地做到,他充分表现出了使用这种力量的意志。真不傀是龙中之王啊!
1女士不得不佩服他的器量。现在还剩下三个龙王。为了救他们的长兄,他们会怎么做呢?还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有结果。
第五章 龙王on霸王
……东海青龙王敖广漫步在天宫又宽又长的走廊上。如果现场有人看到的话,就知道他所穿的是传统的中国皇族衣裳。
衣服的基调色是青色的,从深蓝到淡水色,使用了几种不同的明度和色调,除此之外,在重要的地方还搭配有金黄铯和银白色。堂堂的长身、和年轻一样弓人注目的稳重风格中透着几许超然的表情,在在都显现出他身为天界重臣的气度。
已经是夜晚了人界浮在空中。那是一颗令人想起蓝绿色宝玉的行星。数万的云层镇着白线,装饰着这颗宝玉。这是宇宙中最耀眼的行星之一。
背后连串着数亿颗的星星,仿佛是撒落在黑色天鹅绒上的银砂。巨大的龙船像要挡住这个景象似的,无声无息地飞翔着。大概是朝着北落师门方向前去吧?
他走在走廊上,不经意地把视线送到左侧的大厅上。该处像是茶话室一样的区域,赤松子、宁封子、马师里、赤将于与、倡佳、容成公、方回、务光以及其他天界的重臣们一边喝着茶,一边摘着花辨和果实。
如果被他们发现就摆脱不了而且这些长老们还会揶揄这个年轻人,所以,青龙王微微加快了脚步通过。
“伯卿!”有人呼叫名字,年轻人不得已只好回过头来,一个熟人靠了上来。
他叫仪狄。根据地上的神话,这个男人是在圣王大禹治世的时候,第一个发明酒的人。他穿着传统的文官服,可是,实在不能说是无可挑剔的穿着。他是一个显不出智慧的男人,年龄看来大概在三十岁左右。
“是仪狄大人啊?真难得,您在天宫服勤吗,”
“你也很难得啊!青龙王和仪狄都很少在天宫里走动。他们都知道自己不适合仕于天官。虽然他们的性格大不相同,可是,这一点却是—样的。”
“对了、怎么样?和太真王夫人之间是不是稍微有进展了?青龙王。”
“没那回事。原木我们就没有所谓的进展。只不过是知己罢了。”青龙王若无其事地回答,可是,脸颊却是一片徘红。
太真王夫人就是西王母的么女,是守护地上的泰山女神。在这个时候,夫人是女神的称号,而不是代表她是某某人的妻子。她来回于天界和泰山之间生活。
在泰山时,她就住在一个人类所无法到达的断崖中的石窟宫殿,她坐在大理石的椅子上,玉手—拔单弦琴,地上的所有鸟类都会飞到她身边,出神地听着琴声。这个美丽的少女和青龙王敖广配成一对在天界的居民而言。是一种充满善意的流言种子。
“哦?不是情侣吗?可是,你不是因为太真王夫人要往来于天界和泰山之间而惜给她三爪龙吗?”
三爪龙在龙族中是地位员低下的。顺带一提,五爪龙是龙王,描绘有五爪龙的衣服在地上只有中国的皇帝可以穿。
“如果她要借,我当然要借了。否则,她不就没办法尽到做为一个天人该尽的义务了吗?我也把族人借给太其王夫人以外的人。就这么一件事刻意被提出来讨论,这绝非我的本意。”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仪狄笑着轻轻挥了挥手。
只要青龙王喜欢,他尽可以宠爱任何一个天宫中的美女佳人,可是。他实在是一个耿直的男人。再加上一提起太真王夫人的名字,他嘴巴上似乎有意要辩解什么,可是,总是不自主地会红了险。让人看了不禁觉得这个龙王太可爱了。
“对厂今天你是因为主上的传唤才难得到天宫来的吗!”
“晤,是关于牛种的事。”青龙王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苦涩。
“果然没错。牛种想要得到人间界的所有支配权。他们的贪欲和独善其身的做法实在令人厌烦,可是,如果和他们正面起冲突,天界就会被一分为二,而招致大乱。真是伤脑筋啊,青龙王。”青龙王闻言不禁点点头。
“牛种认为只要牛种支配人间界,人类就会得到幸福,而且可以因为精神上的价值观获得统一而消洱争乱。”
“呀!要这么想那是他们的事,可是、像他们不计后果全力主张自己的想法也实在叫人为难啊!”仪狄带着不像他原本那么豁达的表情分了两手,表示出了一种无奈。
趁着这个机会,青龙王和朋友分手了。在转过三个弯,穿过三个没有门的半圆形门,郑重地确认了四次身份之后,他终于来到写着“太极殿”的巨大门前。镶着黄金和珠玉的豪奢之门一打开,侍从就朗声宣吁“东海青龙王敖广驾到!”
青龙王正确地用一百零八步走过宽得足以让三辆战车并行的大理石地板,然后跪在台阶下。三十六阶的楼梯在正中央的地方铺着一个有着十二阶宽的平台。阶梯上有一个宝座,天界的至高者坐在上头,可是,从青龙王的位置却看不到他。
“主上,水晶宫之民敖广前来会拜。”青龙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之后,玉帝的声音慢慢地从头上落下来。
“为什么不报东海龙王之名?难道你不是以公人的身份而来吗?”
“没有其他特别的理由。可是,以在下弱冠不才之身自号龙王实在对不起自己。”
“好了。我不是在责怪你。我之所以劳烦你走这一趟是为了人间界的事。段殷统治已经有六百年之久,界限似乎已到了。”
“要革命吗?”
“我想让用周取代段。”
青龙王无言以对。
“怎么了?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如果这是主上决定的事、敖广断无插嘴的余地。”
“如果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我的烦恼就不会那么多了。那些牛种尽想出风头,这次的革命想必又要流许多血了。照牛种的说法,让殿和周相争,如果殷获胜了,就把人间界的一切都交给牛种去支配,他们当然会帮助殷的。”
“这是无法拒绝的。为了取得平衡,青龙王啊,你们一族就参加周的那一方吧!”
“主上,如果照您这么说的话、结果,达只不过是一场拿人间界当赌注的游戏罢了。殷王纣虽然有些好色而倨傲,但是,他本来也不是那么暴虐的人啊!就算我们不革命,只要让纣王觉醒。”
“那么,把人间界的一切都交给牛种,你觉得这样理想吗?”
青龙王无言可对。阶梯上,玉帝的声音淡谈地从青龙王抬起头来也看不到他的位置上落下来。
“牛种已经在纣王身边施放了魔性。封王的残虐会一天胜过一天,无辜的人民、上谏言的忠臣都会被杀。如果你不认为那是对的,青龙王啊,就率领你的族人去作战吧!”
青龙王回避立即的回答。可是,他也知道,主命是难以抗拒的……
混浊的意识恢复了。就像阳光撕裂了黎明前的黑暗一般,五百整个地苏醒了。白色的天花板展现在视野当中。始想移动两只手,可是,他发现到自己的手腕和脚踝都被紧紧地固定住了。龙堂始被放在不知是实验台还是治疗台的床上。
“醒过来了?”形式上的第一声迎面落下。
1女士俯视着仅穿着一件裤子,被青色鳞片所覆盖着的始。暂时闭上了张开的眼睛,始想着自己目前的遭遇。那个时候,或许顺其自然,变化成龙身或许会比较好吧?左手腕上吊着中子炸弹奔跑或游泳的时侯,始都一直在告诉自己。
“不要变成龙!要做一个人!”并不是始忌讳去变成龙。他怕的是随着变化成龙,做为一个人的意识和理性都会一起消失了。在这之前,变化成龙的三个弟弟在成了龙身的时候很明显地都失去了人类的意识。
那是因为生命受到威胁,而对让他们暴露危险的恶虐人们反击的结果,可是,一想到结果所产生的灾厄,始就不能不感到畏缩。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办法把握住他变化成龙的时候所具备的超常力量。而现在,看来就因为他有这一层的顾虑而落入敌人的手中了。
他觉得1女士一定会嘲笑他。可是,始的推测有了偏差。
“能再见到你真令人高兴,青龙。虽然我知道你并不会这么想……”1女士的声音中潜藏着忧郁的波长。女王般端整的脸俯视着始。
始知正那是一张人造的脸,可是,他并没有意思因此而轻蔑她。然而,现在他也过没有力气和这个身为四姐妹有力部下的她展开唇枪舌战。中子的影响让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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