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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阅读

作品:创龙传|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6 19:02:37|下载:创龙传TXT下载
  的伤害的话,你们的真心一定会感到不安的。”

  看着还是没有回答的始,兔人愉快地发出了笑声。

  “如果你同意我的说法,就乖乖地跟我们来吧!否则,我不能保证八万人的安全哦!”

  始好不容易才在这时候开口回答。

  “很不巧的,我可一点都不这么想。”

  “什么……”

  “卷进事端的是你们,不是我们。残酷、卑劣而不知耻的是你们,不是我们。什么人被卷进混乱当中,那是你们的责任,与我们无关。”

  始说完话,立刻就转过身。

  “等、等等!”

  兔人狼狈地提高了声音。

  “你是说这八万个游客出什么事都无所谓吗!”

  “问你自己啊!我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丢下这句话之后,始的脸上浮起了像在磨着长剑的骑士般的笑容。

  “可是,不要以为你们可以将八万人都杀掉。因为在你们动手之前,我们就会让你们再也爬不起来了。你们要做什么随你们的便,不过要记得付账单就是了。”

  兔人的声音转为低沉。

  “好,说得好……”

  兔人想把责任推给对方的卑劣诡计被始的豪气给粉碎了。始的知性和理性坚定无比,是不会为兔人那种下流的理论所迷惑的。

  原本始就不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所谓的正义之士,往往深信自己是全能的。他们深信杜绝所有的恶事,拯救所有的人是自己的责任,也相信自己有那样的力量。但是,很不巧的,始一点都不想把他人的恶毒和卑劣性当成自己的罪过扛起来。兔人的罪应该是兔人自己去承担的。熊人和小丑看着兔人的表情,好像是在等待命令似的。很明显的,在他们宽松的衣服底下藏着凶器。

  “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兔人的红眼睛中闪着假宝石般的光芒。如果说有肉食性的巨兔的话,一定就像这个样子。

  “听着,你们可不要后悔。在有死者出现之后才后悔可是来不及罗!”

  兔人再次用他那已经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的胁迫台词。而这也是一个信号。

  熊人有了动作。他的一只手上握着一根棒子。那是在黑皮袋中填装了沉重砂子专供殴打用的凶器。

  “什么!这是新的精彩节目吗!如果是,那就未免有欠纯熟了。”

  群众当中传来了这些声音,可是,立刻就被四周响起的惊异声所掩盖。

  熊人飞到半空中去了。连人带服重达9o公斤的熊人被续用一只手给丢了出去,越过围观的游客的头上,一头飞进距离四公尺之外的旋转木马区,和人造的白马撞个正着,骑在上面的年轻上班族女郎发出了惨叫声滚了下来。

  接着小丑也飞向了半空中。他的手上拿着小刀,就撞击在旋转木马区的屋顶上,然后弹回了地上。免人的刀子被打了下来,整个人被扛在始的肩膀上。始以令人难以相信他扛着一个大男人的轻捷脚步穿边闹哄哄的人群,藏进附近一个服务站的内部。在后面追赶的续回过头来对着人群说道。

  “对不起,请各位忘了这件事吧。”

  优雅地行了一个礼之后,续从数十个眼睛和嘴巴都张成了o字型的游客面前悠然地离去。

  然而,在弯过服务站的转角之后,续就加快了脚步奔驰起来。如果始是虎的话,那么续就是豹了。他那优美的,充满律动的跑姿令人联想起舞蹈。

  虽然有八万人入场,可是,服务站的里面却没有一个人影。始把兔人的身体丢在地上,兔人想以巧妙的姿势弹跳起来,然而,始的鞋尖又揣上了他的心窝。兔人发出了呻吟声倒了下来。始的手掀起兔人脑上的面具。

  藏在兔面具下的是一个满是骨头的中年男子的脸。虽然脸上流着汗水,痛苦地挣扎着,然而,他的眼神却仍然那么阴惨。这是那些暴力专家、暴力团员,或者是特务机关人员共同的眼神。始非常沉稳地问道。

  “是谁给你们薪水和命令的。”

  “是啊?是谁呢?”

  男人似乎扮演一个冷血的角色。可是,就在他歪了歪嘴角,浮起一个冷笑的那一瞬间,脸的下半部就被对方的鞋子给重重地踢了一下。是续狠狠地揣了他一脚。

  男人前排的牙齿断了几根,血和口水喷向半空中,脸向后仰。他不断地咳嗽、呻吟,用他那全是血水的脸睨视着龙堂兄弟。换成是懦弱一点的人的话,或许早就被这个凄惨的景象给吓呆了。可是,龙堂兄弟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他们漠然地回视着男人。

  “……你们不可能就这样没事了。不要以为我们会罢休。”

  这是一句没什么创意的台词,可是却明显地触怒了续。续把脚踩在男人右手的手背上。看来并没有刻意地使上什么力气,可是,男人的手却是动都不能动了。

  “披着权力的外衣威胁他人的人,再怎么被我整都只有认命的份。而且……”

  续若无其事地在脚上使了力气。男人张开了他那鲜红的嘴已,吐出了大量的空气和少量的声音。

  “在这个世界上,能对我下命令的只有我的兄长,这一点你给我好好记住。当你对龙堂家的人说出无礼的话时,就是你写遗书给家人的时候。”

  兔人的嘴巴喷出血色的血泡和凄厉的惨叫声。随即晕死过去了。他那不知加害过多少人的右手手骨被踩碎了。

  从小,续只对兄长付出敬意。

  “续啊,只听他哥哥始的话哪。”

  母亲苦笑着说,父亲则怃然地摇了摇头。在生下三子终的时候,婴儿活泼到几乎可以说太过活泼了,可是,母亲却因为罹患了|乳|腺炎而迟迟无法出院。于是祖母便担起了照顾婴儿的责任,祖父和父亲则忙于学院的工作。如此一来,照顾四岁的续的工作理所当然就落在八岁的始的身上了。

  在这之前,行事一直如一般长男般不羁的始却超乎大人们想像之外的把续照顾得妥妥当当的。他哄续睡觉,叫他起床。让他吃面包喝牛奶,催促他洗澡、接送他上下幼稚园、念书本给他听,甚至还教续写平假名,这或许是始日后成为教师的最初迹象。

  当么儿余生下来的时候,照顾终的工作就照着顺序由续接下来了。然而,在么儿余出生之后,他们的双亲就去世了,之后,四个兄弟就在祖父母的保护下长大成丨人了。

  而现在,如果说长兄始是军队司令官的话,续就是副司令官,也是参谋,有时候还是行动队长。在日常阶段中,不管是企划力或者是处理能力,续似乎都远在兄长之上,所以预定各种计划并加以推动都是这个次子的工作。

  俯视着完全动弹不得的兔人,始微微地歪着头。

  “哟,动不了啦?不过,话又说回来,会想出这么毒辣的做法的,绝对不会是一般的民众。”

  “是公务员吧?大概是公安警察。或者也可能是那些有着字母简称的人。”

  自己是为国家利益而勤奋工作的,一般国民该缴税金养我们的,而当有灾难发生的时候,我们就会死守着那些权高位重的人。有这种想法的人是可以做出任何人世间最残忍的事情来的。

  “续,你认为呢?”

  “目前似乎只有对症下药了。”

  续拿起了兔人的面具,手腕一翻。面具就像网球一般轻面快速地飞了起来,命中了拿着麻醉枪从服务站屋顶上,瞄准了龙堂兄弟的男人的头。男人发出了惨叫声,失去了平衡,从屋顶上消失了。好像是跌进了建筑物对面。

  “真是糟糕,到底有多少人夹进群众中做令人讨厌的事啊?”

  始喃喃说着,回头看看弟弟。

  “我们到哥德屋去看看吧!我不认为他们会放过终和余。”

  “你担心吗?”

  “嗯,我是担心他们行事不够得体。”

  尽管口中这么说着,始却还是相信终的机敏和对余的责任感,所以他不认为事情会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相反的,他倒是相信,终有可能会把事情闹大。

  “我是兄弟中最弱的一个。”

  龙堂始曾对某个人这样说过。不是他特别谦虚,而是他一直认为。他们那种超乎常人界限的特异能力是随着兄弟排行的顺序越发强悍的。

  相对的,在自觉和控制能力方面,长兄是最优秀的……应该如此的。始是希望事情真的如他所想,可是,当弟弟们,尤其是么弟余的能力完全发挥出来的候,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去控制呢?

  看来好像不应该太过乐观的。而且,始本身也还没有完全掌握住自己的潜在能力。

  龙堂家的长男和次男从服务站的一角轻轻地越过了高达两公尺的铁丝网,跑进亚热带树林当中。

  这里是以非洲的丛林和草原为模型的区域。使用天然石头铺成的池子中有娃鱼和河马在游泳,6地上则有狮子、印度豹、大猩猩等动物四处活动。这些动物都不是实物,完全是由电脑控制的机械动物。

  这是一个人和机械的世界,没有一只真实的动物存在,没有像动物园一样,充满了动物的排泄物和汗水的恶臭,是一个清洁而无机,无臭的世界,完全是人造的玩具世界。仔细想想,这实在颇令人感到不快。

  “一手创造仙境的人虽然制作了许多动物电影,可是,事实上或许是很讨厌动物的。”

  想到这里,纪轻轻地抓住了兄长的左手腕,要兄长注意池子的旁边。在这个人工的热带林,也有人等着他们的到来。这一次是七、八个穿着猎装的男人。同样都有着阴惨而狰狞的眼神。

  就在双方擦身而过的时候,虽然较早出手的是那些男人,可是,先攻击到对方身体的却是龙堂兄弟。

  侧面被对方的手肘撞击的男人,手上拿着殴打用的凶器,被飞撞到五公尺远之外。第二个男人下巴吃了一记,握着短木刀在原地踉跄。始扛起了这个男人巨大的身躯,嘴边带着极为危险的笑容,把这个男人的身体朝着其余的男人们丢了过去。

  男人们没能躲过这一撞。一堆人摇摇晃晃地失去了平衡,手脚胡乱地挥舞着,发出了惨叫声,一个一个跌落水面。

  机器鲤鱼和河马在男人们的四周咆哮,张开了它们巨大的嘴巴,男人们只能在水中缩着脖子,用两手护着头已。

  游客们发出了笑声,始和续把这些都抛在脑后,转身继续奔跑,然而却又有几个男人挡在他们面前了。

  夏空急速地暗了下来,始和续厌烦地改变方向继续跑了起来,前面就是6桥了。

  一列19世纪末风格的蒸气火车在轨道上飞驰而来。这就是“冒险列车”。当火车穿过6桥下的时侯,始和余以轻快的身手从6桥上跳下来,跳到列车的车顶上。追踪者们张大了眼睛和嘴巴,然而,他们却也像下了决心似的,越过6桥的把手。

  冒险列车的驾驶员看到了这些屋顶上的非法乘客。

  “你们在干什么?下去!下去!”驾驶员感到愤怒固然是情有可原,可是现在也没有办法让他们下去了,始故意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和动作,把视线移向前方。冒险列车开始渡过架在人工河上的铁桥。那个拼了命搭上列车的男人把手伸进胸袋内。

  始快速地抓住了男人的衣领,不管对方慌乱地挣扎,把他的脸塞进火车的烟囱里。被烟熏得昏头转向的男人不断地咳着,两只脚没命地挣扎着。在猛吸了一阵子烟之后,男人被丢下。

  “哪,去洗把脸再来!”

  被丢出去的男人发出了难听的惨叫声,落到1o公皮以卞的水面,蓝色的水而上激起了白色的水花,泛起了小小的涟漪。

  搭乘外国轮船哈克伯利·芬号和汤姆莎·耶号的人们大吃一惊,纷纷隔着船的扶手探出身于观望。船的重心因而偏向一边,船体遂剧烈地摇晃起来。

  “请不要全部靠过来!请不要偏靠一边啊!船会翻覆的……!”

  向导的声音在中途变成了惨叫声,因为有人撞穿了轮船的屋顶,落到客席上来了。

  龙堂续在从铁桥驶往6地的冒险列车的车顶上耸着肩。

  “目测似乎有些错误了,不过,偶尔是会出点差错的。”

  续很简单地评论了自己的失败。始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他忙着把第三个男人丢到地上去。

  当驾驶员把列车停住的时候,追逐的双方人马都不在屋顶上了。

  这个时候,从尖塔城逃出来的三男终和么男余也在另一条轨道上。

  这是号称世界第一长,仙境所引以为豪的云霄飞车的轨道。就算是终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只凭着几分的意气就上去,纯粹是为了便于逃离顽固的追踪者们的追捕。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理由。

  “哥哥们一定在某个地方溜达!让弟弟们陷于这么危险的处境,真是不负责任的保护者。”

  如果登上高处,或许就可以知道哥哥们的行踪了。同样的,哥哥们或许也会看到站在高处的弟弟们。终是这样想的。

  有两个人影在云霄飞车的轨道上轻巧地漫步着。最先发现到的是两个坐在快速飞驰的云霄飞车最前列的大学生。

  “哇!笨蛋!危险啊!要撞到了呀……!”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说出这些语来,反应已经够灵活了,其他客人则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有的人睁大了眼睛咬着牙,有的人只会发出惨叫声。

  终和余在一瞬间闪过了以时速15o公里前进的云霄飞车。列车发出了轰隆声通过他们跳起来的脚下。

  大学生们大叫着。

  “把云霄飞车停下来!停下来啊!”

  急速停下云霄飞车反而更加危险,但是,面临这种情况,大学生们理所当然会这样狂叫了。

  几乎在同时,正在整理客人队伍的工作人员也发现到了终和余的行迹,他慌忙伸手去拿电话。但在他和控制中心连络之后却只得到一阵怒骂声。

  “有人在云霄飞车轨道上走!笨蛋!没喝酒就说醉话,太没用了。”

  事实上,依照常识的判断,这种事是常常会被忽视的。现在连亲眼目睹这个景象的人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更何况是只接到电话联络的控制中心,他们不能相信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接二连三的联络传进了中心。场内各处发生了混乱和马蚤动,设备被破坏了,游客们的抱怨蜂涌而来。仙境有一部分已经坏掉,哥德屋的机能也已经瘫痪,分配在各处的服务人员面对等了两个多小时的游客们的抗议只觉得进退维谷。

  “是在拍摄电影外景吗?”

  有人这么问道,这是因为龙堂兄弟被来历不明的人所追杀,到处掀起乱斗,而游客和工作人员也都目击了经过。结果,造成了3o个左右的伤者。虽然也有重伤者产生,但是并没有被送到急救中心去。而在控制中心左推右挤的情况下,判断的工作就交给总公司了。

  经营仙境的公司叫“东京湾综合开发”,是由旧财阀系的银行不动产公司及铁道公司出资建造的。仙境位于东京湾最内部的海岸,可是,东京湾综合开发以仙境为中心,以“为培育健全的青少年而建造的公共设施”之名目,优先取得土地所有权。总公司则在东京都内的日本桥。

  东京湾综合开发的社长是酒井忠雄,是一个在负面的意义上有着企业家精神的人。对这个男人而言,仙境并不是实现孩子的梦想及成丨人的企画构想力的场所,那只不过是他赚钱的手段罢了。他讲究的是如何让客人高高兴兴地在仙境里面花大钱,这一点和日本是不太一样的。

  仙境周围的土地都是东京湾综合开发的所有物。此处原本应该是用来建造青少年野外活动中心及运动设施的。

  可是,酒井一干人幕后进行了许多工作,策动了政冶家们,把该土地高价转卖为住宅和公寓用地,获取了不当的巨额利益。除此之外,他们还以仙境必须付给美国总公司大笔的使用许可费,以及必须偿还建设时的贷款为由,谎报实际利润,一点税金都没缴。同时四处散发仙境的招待券,对新闻界大量投下广告费以杜绝众人之口。有时候,这种作法会在部分的新闻界中引起疑问,可是,却不会变成多数派的意见。在现代的日本,追究非法的人只会变成他人嘲笑的对象。

  “世界就是这样。”

  肯定现状、停止思考的气氛到处弥漫,尤其是政治新闻界的批判精神在腐败到极点之后,连个影子、形式也不存在了。

  尽管如此,一旦发生了攸关人命的事故也不能坐视不管。酒井社长晃动着他那矮短肥胖的身躯,一边怒骂着部下的无能,一边下令准备直升机。而他的内心正不断地盘算着该让谁去扛起对外的责任。

  不知不觉中,仙境已经到了夜间游行的时候了。始和续一边寻找着弟弟们,一边往主要道路上来了。

  游行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华丽和闪烁着不大有趣的照明之下开始了。金、银、红,白、蓝、绿的光芒明灭不定,乐队女指挥和玩偶们吹奏着热闹的进行曲,将整条的主要道路都占据了。

  从苏联亡命到美国的人几乎都被带到加利福尼亚州或佛罗里达州的仙境去。或许是为了让他们见识见识资本主义,使其一生文化冲击吧!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在不如是感动或惊异便深信那就是一种感动的情绪,这就是美国式的情绪反应。

  可是,除了游行的照明之外,仙境内的其他照明突然都不见了。就在半刻之后,过于暄闹的乐队指挥停下来了,惊慌失措的人们的叫声如潮水般涌上来。可是,这也只是马蚤动的第一阶段而已。突然,红紫色的光芒照耀着人们。

  进到仙境内的八万名游客愣然地抬头看着夜空。

  游乐园的象征尖塔城喷出了火柱,不是火花。发出了巨大的响声,窗户破了,火焰喷射而出。这是在城底下演出追杀一幕时,终和余把追杀者丢到电气配线上,使配线短路所造成的。是能源系统整个乱掉的结果。

  现代的日本人不管是多么凶恶的犯罪,也不管是多么悲惨的事故,都会把它当冒险或精彩秀来看的。那些号称tv播报员而欠缺感性的男女总是把麦克风摆在那些孩子被绑票并且遭杀害的父母面前,毫无感情地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而观众们也高高兴兴地看着这些画面。

  可是,一旦此时自己被卷进事故当中,可就没有办法体会那种无责任的趣味了。人们发出了“哇!”或“啊!”等没有个性的叫声,一起蠢动了起来。

  小孩子被推倒在地上,妻子呼叫着丈夫的名字。人们相互推撞、挤压、并且开始彼此互抓,俨然就是一场暴动。

  在一片混乱当中,始和续好不容易来到了云霄飞车的下面。这正符合了终的计画构想,兄长们发现了在高处的弟弟们。红色的满月照耀在车上,两个人形清楚地浮现出来。

  “哥哥,在这里!”

  余挥着手叫着。场内的电气设备都停摆了,云宵飞车也停止了,所以此时已不需要担心车子的冲撞了。

  “余,跳下来吧!我会接往你的,你跳下来吧!”

  听到长兄远远传过来的声音,看见兄长所摆出来的动作时,余没有半秒钟的犹豫。他用力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跳下轨道,往2o公尺下的地上跳下去。

  新的惨叫声从群众当中响起。一个少年从2o公尺的高处跳下来了。人们以为他一定会撞击在地上,浑身是血。然而,跳下来的人和命他跳下来的人都不是常人。始轻轻地抓住以跳水姿势落下来的余的两手,以柔道过肩摔的要领,让余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咚地一声落到地面上。可是,始自己却因为反冲力而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到地上。余吐了一口气,抱起了哥哥。

  “哥哥,谢谢你,你没事吧?”

  “啊,没有事。可是,你不要太让我担心,我才23岁,可是却要满头白发了。”

  始笑着站了起来。至于终则在云霄飞车弯曲的轨道上边跳边跑,平安地着了地。始半抱着余跑了起来。续和终跟在后面。他们没有时间去沉醉在兄弟爱中。就算他们再怎么勇敢,他们可不想去背负起这一连串马蚤动的责任。

  仙境的混乱正是最严重的时候。八万名游客慌乱地在失去了照明设备而化为一片黑暗的场内奔逃。有时候,爆炸的光芒和火焰在他们的头上投下了令人不快的光芒。

  在和平的时候,日本人可以毫无怨言地在冰淇淋店前大排长龙,可是,一旦失去了和平,却很容易就会陷入恐慌当中。人们在奴隶般的顺从性和喝了兴奋剂的牛一般的暴动当中极端地行动着,对他们而言,似乎没有所谓的中间值。

  有豪华拱门的商店街上只见玻璃破裂了,椅子。展示桌倒了,商品被掠夺了,一副凄惨的景象。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用手背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事情好像闹的太大了,是不是啊!始哥!”

  “是啊!就算有人要求赔偿,恐怕也赔不起啊。”

  “那么,我们只有回避了。”

  “从来没有想到终竟然还懂得‘回避’这个字眼。”

  “我是懂啊,只是不喜欢罢了。”

  “哦,我明白了。”

  年纪最小的余在其他三人的护卫下,在一片混乱中半跑半走。工作人员似乎已经放弃了诱导群众的努力了。在一片火海的背景中,八万名马拉松选手不断地朝着出口涌去。

  刚刚到达仙境上空的直升机内,仙境的经营负责人酒井忠雄虽然不是巨蟹座,却喷出了满口白沫,瞪着两只白眼。一连串的数字在他的脑海里弹跳着,他的两眼中映照着正在燃烧着的尖塔城的临终模样。

  “大损失!大损失!大损失……”

  他的嘴中只能喃喃的重复着这一句话了。这一天,在仙境所掀起的华丽的大马蚤动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各种被破坏的设备,对死伤人员的赔偿金,在休业期间原本可以赚到的利益,虽然投了保,可是,失去了安全上的信用才是一大打击。

  好不容易才到达出口的龙堂兄弟中的老三微微遗憾地问道。

  “要离开仙境了吗?”

  “你已经玩得超出所付费用的好几倍了。最好是在没有造成他人困扰之前离开吧!”

  续看着兄长,问道:难道这样还不够困扰吗?始点点头,既然方针已经决定了,终也没有什么异议了。对他们而言,长兄的判断理所当然就是一家人的方针。

  “等重建之后再来吧!”

  余下了这样的结论,龙堂兄弟便把仍然处于混乱局面中的仙境抛在脑后了。具体地来说,他们是轻轻松松地越过了一般人所难以攀登的五公尺高的铁栅栏。可是,对仙境而言,对龙堂兄弟而言,这麻烦的一天还没有结束呢。

  第二章 城市狂乱曲

  在东京都港区高轮的一角,有一栋像白墙的城塞般耸立着的旅馆,旅馆的2o楼,俯视东京湾岸的夜景的总统套房中有五个男人。他们都坐在意大利制的沙发上,穿着英国制的西装,抽着哈瓦那的烟草。唯有男人们的肉体是日本制的。

  一个男人把手上拿着的电话听筒放回大理石桌上,对着同伴们耸耸肩。他是一个6o岁左右,有满头银发的中等身材男人。

  “真是败得彻底啊!一群没有用的家伙。”

  “就是因为爱炫耀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就算不把他们引到游乐场,也有其他方法可行啊!”

  另一个男人冷笑着,他是一个戴着粗架眼镜的纤瘦男人,年龄也大概在6o岁左右,刚刚开口说话的男人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回答:

  “游乐场是一个非平常的世界,在那种地方没有个人的存在。每个人都只是群众的一部分,即使有人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的,也没有人会引起马蚤动。所以这不能说是爱炫耀啊!”

  “可是,总归一句,还是失败了呀!”

  带看粗架眼镜的男人突然显得很愤怒,把还有一大截尚未燃尽的烟草捻熄在烟灰缸中。

  “一开始我就反对这个计划的。自从镰仓御前云逝之后,如果我们稍一疏忽,或许就会被那些无能的家伙踩在脚底下,而现在,我们竟然还有空玩这种玩火的游戏!嗯?藤木先生。”

  刚刚打电话的男人——日木兵器产业联连事务局长藤木健三微微地笑着。

  “可是,你也没有反对啊,高沼先生。”

  带粗架眼镜的男人叫做高沼胜,是位于茨城县的国立关东技术科学大学的副校长,也是日本核能振兴协会的理事。

  “哼!那是因为你表现得那么有自信。我和你这种只会空谈的知识份子不一样,实务能力,行动力都应该是出类拔萃的……”

  “啊,两位吵得也够了吧!”

  第三个男人举起一只手,制止了这场无意义的口角之争。这个人个子小,秃头而且皮肤己松弛,年龄也在6o岁前后。他就是“道德重建协议会”的专务理事前川菊次郎。他从政治界和财经界的超保守派那边募集了资金,声称要以日本传统的道德培育来训练青少年,自称为教育家。

  “藤木先生和高沼先生不都是爱国忧世的同志吗,不要为区区一桩小事就吵架。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握手言和吧!”

  前川只不过是来自权力机构的寄生虫罢了,而“道德”只是他追求个人利益的手段而已。现在他竟然自以为是地想居间调停,简直是可怜得令人发笑,可是,藤木和高沼也都勉勉强强地接受了他的“好意”。事实上,这个时候也不宜发生阋墙之争。

  看到争吵着的两个人都平静下来之后,第四个男人手里拿着白兰地酒杯,开口说话了。

  “在仙境绑架他们的行动失败了。这个行动也只好就此罢手,现在得开始策划下一个行动了,藤木先生。”

  这个男人此藤木他们三人都年轻,但是也有5o几岁了,他就是握有政权的保守党机关报“日本新报”的论说委员长一宫正亲,他的容貌削瘦,有一股绅士风度,可是,两颊却整个凹陷了下去,给人一种阴险的印象。

  藤木似乎不太愉快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他把视线移到窗外,凝视着黑暗和光芒交错的夜景。

  “绕着龙堂一族和共和学院的人引发马蚤动实在是不够漂亮,因为那原本该被外甥们杀死的院长一家人都还厚颜无耻地活着,如果不是我们长期的努力,让那些大众传播媒体完全没了骨气的活,只怕事态的发展就不是一个警视厅刑事部长的脑袋可以顶下来的。”

  “藤木先生真是个高材生,经常不忘做复习。”

  藤木故意不去理会高沼充满嘲讽的话语,对同伴们提出了问题。

  “船律大老到些是为了什么这么的焦急?只要多花一点时间,他们就会像一般默默无闻的人一样,任我们宰割了,这样催逼太超乎常理了。”

  “可是,该说是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吧!”

  一宫回答。

  今年六月,那个叫船津忠岩的9o岁老人死了。死因是衰老,这件事只刊登在一小部分报纸的一小块篇幅上。一个高龄的中国哲学学者去逝对大部分的日本人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表面上是这样。

  但是在政界、财经界,宗教界的幕后所涌起的暴风可不能等闲视之。首先是6上自卫队隐藏了所遭受到的巨大损害而做的善后工作,其中有些是“原因不明”的豪雨和洪水带来的后遗症。

  而接下来的便是权力社会地下构造的再编成。因为那个在每一个范畴都施了咒语般的支配力,连首脑和日本产业团体同盟会长都被他当上。

  被称为“御前”的船津老人并没有后继者,因此日本的地下权力便处于没有主人的状态下。也就是说,战国时代已经到来了。

  7o、8o几岁的政冶家、财经界人士、宗教家、文化人们都被欲望染红了双眼。如果顺利的话,机许自己可以独占日本的地下权力。5o几岁的“年轻人”们都不被那些年长者放在眼里。可是,他们也有他们的欲望和野心。当轮到他们可以吃甜美果实的时候,果实早就腐败了,这是他们所难以忍受的事情。

  “船律大老是一个伟大的人,可惜的是他被国家及民族狭隘的框框给限制住了。现在已不是那种时代了。该是我们改变时代的时候了。”

  “时代的变化和这一次事件有什么关系!”

  高沼的粗眼镜闪着光芒。

  “龙堂兄弟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啊!我到现在还是搞不懂。”

  “最重要的是先把龙堂兄弟给抓来,至于考虑到其利用法,那是以后的事了。不,应该说只要把他们弄到手,就有充分的价值了。”

  “都是推测吗?”

  高沼的声音紧接在前川之后。

  “难道他们会是船津老人的私生子!”

  再也没有其他的推测比这个更离谱了,可是,没有人笑得出来。每个人只是闪着阴惨的疑惑眼神。对于权力病的重症患者而言,不管什么样的妄想都不会被视为妄想。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负责监视的同志送来了报告。龙堂兄弟已经顺利地离开了仙境,现在在湾岸道路上朝着东京前进。”

  藤木说明了目前的状况,把粗暴的视线停在室内的某个角落。

  “奈良原!”

  他傲然地呼叫着。

  被叫到名字的第五个在场的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原地动也不动。他是防备保全公司的社长奈良原昌彦。不管就年龄或地位来说,他在一伙人当中都是最低的。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是内阁官房副长官高林健吾的手下,而在高林触怒了船津老人而被秘密肃清之后,他就像老鼠一样躲进了自己的公司。

  然而,在无政府的状态下,奈良原所具有的“物理力”却有其用途。当藤木和高沼的集团需要暴力和臂力时,奈良原和他的部下们就派上用场了。因为,此事与21世纪日本的地下权力者宝座有关。如果必须用到暴力来解决事情的时候,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轮到你上场了。我对你抱着很大的期望。”

  “遵命。”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就让你当上议员。不要担心,日本是一个即使原本是暴力集团的伤害罪犯也可以成为阁僚级政冶家的国家。”

  “是,多谢关照。”

  奈良原缩着他那强健的身体,低头应诺。

  “那么,在下需要和部下们好好商量一番,请容在下告退3o分钟。”

  暂时退出的奈良原搭上电梯来到大厅,快速地对着在大厅侯命的部下们下了指示。

  然而,奈良原在做完这件事之后并没有立刻回总统套房去。他把电梯停在八楼,走进了八二二号房。这是一间单人房,不过,因为是打着高级旅馆的招牌,所以,整个布置是采北欧风格,房间里有一种高尚的格调。唯上没有格调的就只有房间的宿主奈良原而已。

  奈良原走向电话拿起话筒。当对方接电话时,他马上丢下自大的态度,恭恭敬敬地哈着腰。

  “啊,老师,我是奈良原。是的,关于那件事,都照着老师的计划运行。藤木和高沼都没有起疑心。他们好象深信只有他们自己才是聪明人……是、是,一切都照老师的指示。”

  挂掉电话之后,奈良原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愤愤第说道。

  “哼!每一个人都以为只有自己才知道一切事情。只有在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才是幸福吧?”

  “任何时候都要活下来。”

  这是龙堂家不成文的家风。从仙境的大混乱中顺利逃出来的龙堂家四兄弟开着自己的车行驶在湾岸道路上,向东京的方向前进。这辆车原是他们祖父的所有物,是一辆已经开了八年的老国产中型车。

  道路的左手边是一片绵延两公里的人工沙滩。是在掩埋,破坏了天然的沙洲之后,花费巨大费用建造起来的。该说是一种无谓的浪费呢?或者该说是人们好不容易才了解到环境的重要性呢?

  湾岸道路因为受到仙境大马蚤动的余波影响,车行并不是很顺畅。在被卷进长蛇般的车列之后,只能以时速2o公里的速度勉勉强强行进。面且还是走了三分钟就得停下两分钟的情况。现场就是这样不断地重复停停走走。

  坐在副驾驶座的续找到了放在座位一角的历史学会会员名单,顺手翻了翻。

  “大哥,你成为正式会员了吗?”

  “是啊,可是,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

  “仔细看看我的名字吧!上面是写着龙堂始吧!”

  一般人都认为,童就是龙的简体字,事实上,“童”这个字是古体字,经常是指巨大而神秘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