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四周,前方隧道的尽头有着亮光,宫赢的话语再次在他耳边响起:“前面就是母蛊的存放地了。”
沈寒感觉到这里的气温和温泉的气温完全相同,也就是说,这是在温泉里。
能在温泉里开出这么一条隧道虽然不是不可能,但还是需要花点时间的。
开出一条隧道虽然不难,难的是此地的气温和温泉里的既然是相差无几的。能做到这一点,看來宫赢对这母蛊是十分看中的。这么一來,想必里面是机关重重,难怪宫赢说他一个人是拿不到母蛊的。
隧道并不算长,片刻后便看到了一个木门,这一路宫赢都走得很缓慢,一路上宫赢摸摸索索的碰了近十个开关。
沈寒知道,这看起來平静无常的隧道里隐藏了无数的机关。
木门有些旧,上面明显可见有着淡淡的灰尘,门上有着他看不懂的图案,说是蛇吧,它却是有脚的,而他的眼睛明亮得吓人。虽然沈寒看不懂图案,可他却知道,那是云岛国的图腾,那东西是龙。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他记得有一次宫赢无意间提起过龙,好像被他带出了云岛国。
宫赢十指并拢,虔诚的看着龙那明亮的双眼,紧接着他的右手在木门上龙的右眼下方轻扣了三下。
沈寒注视着这一切,片刻后木门嘎吱一声自动打开了,入目是一条巨蟒,不,沈寒知道,那就是所谓的龙。
宫赢果真把龙带出了云岛国。
宫赢见沈寒依旧淡定的表情有些不甘,为什么他看到龙可以这么平静,他可是从小在天辰国长大的。而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龙的时候却被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
虽然不甘,可宫赢不得不承认,沈寒的这份气度他比不上。除此之外,他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比他差了。所以他不甘心帮一个并不比他强的人打天下。然而在他知道他打算用命换顾琉萦命的时候却是感到不可置信,突然他觉得可悲,他帮了一辈子的人其实根本不领情。
沈寒环顾四周,入眼全是金银财宝,他是聪明人,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云岛国在天辰国地盘暗暗积累的钱财,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招兵买马。
云岛国要入侵天辰国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起就知道了这件事,但宫赢从未告诉过他,他们的具体打算,只是一味的要他娶了顾琉萦。
突然沈寒感觉体内的琉璃珠隐隐发着热,他在一年前意外得到了青琉璃珠,那是扬州督都用來贿赂他的。人在高位,贿赂之人必定是少不了的,以往沈寒从來不收取这些,可他知道顾琉萦在收集琉璃珠便留下了青琉璃珠。原本打算在顾琉萦生辰的时候送给她的,可谁知她失了记忆,此时她记忆里根本就沒有琉璃珠这件事,所以她的生辰他也就沒送了,想着等她恢复记忆再送与她。
怕只怕,他等不到顾琉萦恢复记忆了。
沈寒缓步向前走去,怀里的琉璃珠越來越热,他不知道琉璃珠相遇会散发热量,可他是聪明,一年來琉璃珠都沒有发热过,如今在这温泉底发热了,那这里面必是有些什么不寻常。
这是宫赢的地盘,他知道这里危机重重,可他也知道,宫赢并不会让他出事,是以他放心的在写四处收寻。
宫赢看着沈寒得到样子像是在寻找些什么,以为他是在找母蛊,说道:“母蛊在前面。”
沈寒虽然想知道琉璃珠发热的原因,可他沒忘今天來这的目的是母蛊。
他跟在宫赢身后,向前看去便看到了前方烈火上方有一个小玉床,床上有一个晶莹剔透的小虫子,那虫子约莫大拇指大小,此时正在小玉床上翻滚着,自顾自的玩的好不自在。
从外表看,哪里看得出这是那恶毒的蛊毒母蛊,果然,物不可貌相。
越前进,琉璃珠的热度越强,沈寒想,难道是母蛊让琉璃珠有了反应。
这种说法有些牵强,可他此时想不出另一种答案來。
突然有一个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或许这万千的珠宝中有着一颗琉璃珠。
挥去琉璃珠的思绪,眼前的母蛊占据了他的心思。
宫赢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母蛊只能生活在人体的恒温中,片刻都不能离开那个温度,否则它便会死亡。玉床下的烈火必须保持不灭,由于火的温度过高,所以母蛊不能直接接触,是以在烈火之上要放置一个玉床。玉床可隔绝大部分的热,保证传送到母蛊身上的温度是恒温。”
第一百四十五章 黄琉璃珠
宫赢说完后侧头看着身边的沈寒:“别说是你,就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带走母蛊。”
一句话让沈寒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他会不知道:“你说你不知道怎么带走它,那它是怎么带來的。”
宫赢转过身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龙:“从云岛国带到这來是它带來的。”
这句话让沈寒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如此说來,如何把母蛊带出去也是件伤脑筋的事。
龙可以把母蛊带來这,却不可能明着把母蛊带出去。若是龙惊现于外事,不明之人定会被惊吓到,而若是有心人看到了,必定会有所防范,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死它。
原本他以为他让出了云岛大皇子的位置宫赢就会放过顾琉萦,如今看來,顾琉萦放不放也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沈寒思索了片刻沒有想出什么结果來,怀里的青琉璃珠越发的烫了起來,事情一件接一件越发的让沈寒不知所措。
琉璃珠发出了幽青的光芒,热度快要灼伤了他的胸口,不得已他不得不拿出琉璃珠來。
琉璃珠拿在手上光芒四射,幽青的光芒也照进了宫赢的眼里。
宫赢觉得这颗珠子有些眼熟,说道:“这颗珠子我怎么觉得似曾相识,只是好像不是这个颜色。”
听到这句话沈寒大约是猜到了一些什么,琉璃珠共七颗,颜色本就各不相同。
至于琉璃珠发热,他猜想应该是这里真的有那么一颗琉璃珠,当琉璃珠两两相遇的时候就会发热。
果然宫赢沒多久就开口说道:“我想起來了,两年前我无意间得到一颗珠子,跟这珠子就是一样的,不过那是黄|色的,只是我从未见那珠子发光过。”
沈寒闻言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一年來,这青琉璃珠也是第一次发光,看來那颗黄琉璃珠真的在这。
“你放在哪里了?”
宫赢并不是很看中那颗珠子,在他看來,那不过就是一颗珠宝而已,对他來说,一个珠宝压根不算事。
所以他很爽快的一个人在一旁翻箱倒柜的找起琉璃珠來。
他翻腾了半响,沈寒也明了了,他真的沒把这琉璃珠太当一回事了。不然怎么会连放哪里都不知道了。
终于还是找到了,宫赢面上略微有些喜悦,他拿着黄琉璃珠來到沈寒跟前,他越靠近琉璃珠光芒越强,热度也越强。
宫赢不明所以:“我记得它不会发光更加不会发热的。”
沈寒猜到了大半。当宫赢走到沈寒的身边的时候,终于两人受不了那灼热的气温准备丢弃的时候,那两颗琉璃珠却一下子暗淡了光芒,而热量也在渐渐消失。
沈寒和宫赢对望一眼,两人眼中皆有些明了又皆有些茫然。
沈寒想要琉璃珠,开口道:“不知道可否把这颗珠子给我,我很喜欢这珠子,原本以为只有这一颗,既然看到了还有一颗,便想要了去。”
宫赢自然不信沈寒的说辞,不过这颗珠子对他來说并不重要,所以他很大方的把黄琉璃珠往他手上一扔:“给你了。”
沈寒沒有说谢谢,他含笑对着宫赢轻轻一点头。转过身看到母蛊在小玉床上玩的正欢一时犯愁起來。
到底怎么样才能保持恒温把这小东西活着带到顾琉萦面前呢。
宫赢看着沈寒深思的神情在心底重重叹了一口气,他不是真的不知道办法,只是他并不愿沈寒为了顾琉萦付出太多。虽然沈寒沒有明说他服用幽灵散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他很明确的知道,他把大皇子的位置让给他,交易的条件就是放过顾琉萦。以前他对付顾琉萦完全是为了天下,如今放过了她自然就是要答应放弃这筹谋了数十年的江山之谋。
沈寒是聪明的,他知道若是他明着跟宫赢说,宫赢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所以他才釜底抽薪,用自己的命去赌。
在宫赢看來,只有沈寒会那么傻,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江山,甚至是生命,他是绝对不可能为了谁放弃他该有的东西。沈寒也正是因为懂他,所以才不得剑走险锋尽力一搏。
沈寒掌心摩擦着两颗琉璃珠,此时两颗琉璃珠已完全沒了热度,他把琉璃珠放进怀里,继而围着母蛊转了一圈。
母蛊要恒温才能生存,半刻都不能离开那个温度,而无论一切什么外物都不可能保证一直是恒温,即便是把这烈火和小玉床一起搬走都无法,因为这是在温泉底,温泉本身也有温度,这才能保证一直是恒温。
“真的沒有办法?”沈寒知道沒有别的办法了,可他却不死心的想再问一遍,他期望能得出不同的答案來。
宫赢眼光有些微的闪烁,他强自一笑刻意掩饰着:“你自己不是也了解过蛊毒吗?子母蛊之所以在云岛能被列为蛊毒第一你以为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此蛊的恶毒之处吗?对外,子母蛊一直都是无解之蛊,只有相关的知事者才会知道子母蛊是有解的。只是解蛊过程比之每月月圆之夜蛊毒发作时还要痛苦。”
沈寒闻言脑海里浮现的是顾琉萦每月月圆之夜余毒发作时的痛苦,为了不让他担心,每次她都强势的不让他看到她余毒发作的场面。可事后那凌乱的屋子,地上,桌椅上那血迹斑斑的手印是那么的明显,每每看得沈寒惊心动魄。
沈寒怒不可遏,他那温润如玉的脸上终于有了愤怒的情绪,他一步一步缓慢且沉重的向宫赢逼近:“为什么,你们要争夺江山关顾琉萦什么事,为什么你要用这么恶毒的方法去害她。为什么!”
沈寒说话的声音越來越大,宫赢第一次看见他发怒,以往他总是那么云淡风轻,如今终有有一件事可以让他变了脸色。只是,那个人是顾琉萦,他的一切喜怒哀乐都是围绕在她的周围。她喜他便喜,她难过他便难受,所以他傻到为了她放了她。
宫赢不明白,他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到底,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那个情字,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疯了你一定疯了
沈寒虽然很愤怒,可他沒有忽视宫赢那略微闪烁的眼光,他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语气恢复了他以往的平静:“我知道你要什么,可我已经把大皇子的位置让给你了,你就不能放过她吗?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是,我有办法,可是那样会害了你的,你有沒有想过,这一切到底支部一个,为了天辰国我,整个云岛国筹谋了数十年,如今你却要让我放弃了,功亏一篑。”
“你,你干嘛。”宫赢看着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的沈寒睁大了眼睛,他沈寒居然向他宫赢下跪了。
突然他笑了,宫赢笑得有些痴狂:“你疯了,一定疯了,你竟然为了她给我跪下,你是云岛国的大皇子,是大皇子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既然我已经决定了破釜沉舟就不会再想那么多了,沒有谁比谁高人一等,如今我不过是有所求而已。”
宫赢不知道该笑他痴还是傻,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他收拾好略微有些动容的心,要他告诉沈寒办法绝不可能,除非他自己想到那个办法且心甘情愿那么做。
“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知道的,如果我不让你带走母蛊,即便你有通天的本领也别想从这里带走任何东西。只要你能想出办法带走母蛊,我就放过顾琉萦,并且马上回云岛国。”
沈寒有些不敢置信,宫赢既然会这样承诺他。宫赢说马上回云岛国,也就是说,至少近期他准备收手不打天辰国的主意了。
沈寒不是沒有猜到办法,只是他想找到另外一个办法。可如今看來,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宫赢一时给的承诺,他怕他还沒想出另一个办法來宫赢就已景反悔了。
沈寒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宫赢,然后毫不犹豫的向小玉床走去。
宫赢知道了沈寒要怎么做,轻叹一声:“罢了罢了。”
沈寒伸出手去抚摸着母蛊,小玉床的温度摸起來实在是舒服,他突然羡慕起母蛊來,看着母蛊那圆润剔透的身体不禁轻弹了它一下。
母蛊的身躯过于小巧,他轻弹一下母蛊便滚到了一边去。玉床并不大,所以沈寒这一弹导致母蛊滚下了床。
沈寒见此心里一紧,他急忙伸出手去接住母蛊,幸而他接得及时,母蛊刚一离开小玉床便到了他手心。
看着掌心的母蛊沈寒一时思绪万千。母蛊猛的张大了嘴向沈寒手心咬去,瞬间母蛊那娇小剔透的身体变得圆鼓鼓的,且变得血红。
母蛊的眼睛很小很黑,可此时却是红的似血。或许是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母蛊变本加厉狠狠的向沈寒的掌心进攻。
半盏茶时间沈寒的右手掌上便是一个小血窟窿。疼痛让沈寒的唇角扯出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宫赢所说的办法也是这一个,母蛊不能离开恒温,那就只能放养在人身体里,人的身体都会是恒温,也只有人身体能保持恒温。
“我会遵守承诺的,只是,我并沒有答应你这个时间是多久。”
沈寒抬起眼睑,他知道,可是他不能要求太多了,他已经对不起云岛国了,能做到这些他已经很满足了。
沈寒的脸色渐渐惨白了起來,他感觉到母蛊从他的手心一直往他的手臂里钻,沈寒想,挖骨噬肉也不过如此吧。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母蛊终于不再有所东西,沈寒想它必是吃饱了动不了了。
“走吧。”沈寒的声音明显虚弱了不少。
宫赢虽然一直骂沈寒傻,可看到他如此虚弱还是有些难受,他是云岛国的大皇子,是他一心想要扶持的对象。
不得不承认,他很失败,一个女人,击败了整个云岛。
宫赢看着沈寒踉踉跄跄的步伐上前去扶住了他,无意间他碰到了沈寒右掌心的那个血洞。
血洞很大,就像是被人用一个铁器活生生穿通的,血洞一望无际,是鲜红的血,可望到了深处却渐渐成了黑色。
即便是如宫赢那般站在死人堆里长大的人见了也有些不忍直视。
宫赢搀扶着沈寒缓慢的走出了地洞里,对沈寒來说,这一趟他是赚到的,无论是琉璃珠还是母蛊,都是顾琉萦想要的东西。
出了温泉底沈寒的脸色越发惨白了起來,他突然感觉到后背脊骨边一阵阵钻心的痛。不出片刻他的额头就是大颗大颗的汗珠留下。沈寒紧咬着唇,鲜红的鲜血滴满了他脚下的土地。
终于他承受不住这种折磨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宫赢随之蹲下身來,轻声道:“我可以帮你逼出母蛊。”
逼出母蛊,那他所做的这一切不都白费了吗?母蛊要恒温才能生存,半路若是离开了他的身体,那就意味着母蛊会死亡,那样顾琉萦的蛊毒怎么办。
如今,他也感受到了顾琉萦以往每月蛊毒发作时所受的痛苦了。顾琉萦受蛊毒折磨了数十年,他又怎可就此放弃了。
宫赢看沈寒沒有动摇的念头亦是沒有逼他,他自己的选择,或许他该尊重一次。
“谁!”宫赢察觉到有人的气息在附近,即便那气息起伏很弱他还是感觉到了。只是他也提高了警惕,若此人是敌人,或许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半响后沒有任何的回答,宫赢确定不了來人的气息,但他肯定附近绝对会有人。
服了幽灵散的沈寒内力并不会比宫赢差多少,可他此时受着母蛊的折磨,他已分不出一丝一毫的心思去探查附近是否还有人。
宫赢环顾四周,此地山多,想要找出一个刻意隐藏的人确实不易,而來人的气息十分的弱,也就是说他隐藏得非常的好,这些只能说明一个问題,來人武功不弱,甚至可能是绝顶高手。
若是在以往宫赢倒是会欣喜,他崇尚武力,在云岛国少有对手,有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正合他的胃口。只是如今沈寒这般虚弱,事情一对一对的,他哪里还有心情比武。想到此宫赢叹息一声,他虽狂妄却不自大,來人若是敌人,怕是也不好受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就凭你在意这句话
“何必躲躲藏藏,还请献身一见。”宫赢运起内功让声音传变了山谷。
宫赢的声音还在回荡,一袭红衣便飘入了二人眼帘。
安歧之不知道为什么会來到这,他明明只是想出來走走的,不知不觉就來到了忘川村。
宫赢自然知道安歧之,他豪爽的大笑道:“哈哈哈哈,原來是天歧教主,不知深夜來此有何贵干。”
安歧之张扬一笑,他不惧任何人,从來都是别人惧他。他意外的是,宫赢和沈寒为何会在这。
安歧之突然想起这里有一条龙,那是云岛国的圣物,如今宫赢和沈寒却同时出现在这里,有些什么东西在他脑海里明了起來。
“哪里话,这里与世隔绝,并不是你宫赢的地盘呢难不成我來这散散步还得和你交代一下,你说是吧沈相。”
安歧之目光向沈寒扫去,他这才发现沈寒躺倒在地那要死不活的模样,看到沈寒这般他心里倒是有些爽快,只是他怀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寒实在是沒有经历理会安歧之,可谁知安歧之却上前几步來到了沈寒身上,他蹲下身体和沈寒齐平。
沈寒看着安歧之的嘴角有些一丝嘲笑的孤独,他心里不甘,强忍着疼痛站立了起來。他不甘在安歧之面前这般脆弱,他不能允许自己在安歧之面前难堪。
宫赢并沒有阻止安歧之,他觉得,沈寒和安歧之之间的事,是时候有个了结了。而这个解决过程谁都帮不了。
宫赢继续大笑了几声:“教主说笑了,这一切自然是不用跟我交代的,我不过是关心教主随口一问而已。”
“哦,是吗,你我萍水相逢,你如此关心我,我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啊。”
安歧之一边随口应答着宫赢一边细细的打量着沈寒。
沈寒此时感觉左胸口处疼痛无比,安歧之发现了他的异样,他目光向冰针那般冷冽的看向沈寒左胸处。
安歧之随之站起身來,他看着沈寒那痛苦不堪的表情心里越发痛快起來,他右手扶住他的腰,他在告诉他,他此时是多么的脆弱不堪。
沈寒咬紧了牙关,可那该死的母蛊却在他体内玩的正欢,他甚至能感觉到母蛊在他胸口处翻滚。
安歧之死死的看着沈寒的胸口,终于发现了问題,他左胸口的肉居然是起起伏伏的,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跑來跑去的。
“感谢倒是不必了,再说教主的感谢我等也承受不起。”宫赢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安歧之完全收敛了笑意,自从之前知道顾琉萦中的是蛊毒后他便研究了关于蛊毒的书,只是蛊毒是存在云岛国的,除了内部人员,想了解透彻蛊毒亦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安歧之对于蛊毒只是知道了五六成。
可这五六成足以让他猜到了沈寒体内的是蛊毒。至于是什么蛊毒他也不知道。
回想起那条龙,他不禁怀疑沈寒也被下了蛊毒。
他放开了沈寒,而沈寒沒了安歧之的扶持倒在了地上,只是这时沒人管他。
安歧之带着掌风狠狠的向宫赢袭去,宫赢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宫赢运起轻功步步后退,安歧之则步步紧逼。
宫赢退到了一颗大树下,退无可退,不得已他手握成拳向安歧之头上袭去,安歧之快速躲过去后以掌成刀向他命门袭去。
宫赢不明所以,安歧之招招狠辣,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出手。
沈寒在原地却笑出了声,他笑安歧之,安歧之明明是恨顾琉萦的,可到他以为沈寒中了蛊毒,他知道顾琉萦也是中了蛊毒,如今看到他和宫赢在一起,他以为是宫赢给沈寒也下了蛊毒,所以他是想要解药。
在安歧之的思想里顾琉萦并不爱他,他恨惨了顾琉萦,可如今呢,当知道蛊毒的下落时,他第一反应却是想着帮顾琉萦要解药。
突然他沈寒也想问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
沈寒收敛了笑意,母蛊终于安分了下來,他再次站起身來,只是出口声音越发的虚弱:“安歧之,哦,不,该叫你君云天吧,如果你想知道蛊毒的解药就住手吧。”
安歧之本不愿听沈寒的话,可这次他却是那么听话的住手了,只是转念间他听出了沈寒话里的嘲讽意味,转过身,他把掌风里的杀气全带到了沈寒的身上。
安歧之目标变得太快,宫赢还來不及救沈寒,下一秒安歧之的手便掐在了沈寒的脖子上。
安歧之一身杀死腾腾,他少有把杀死外露的时候,即便是他以往杀人的时候依旧是轻描淡写云淡风轻的,可此时因为沈寒的一句话他却愤怒了。他嘴里一字一句的吐出一句话:“你凭什么认为我想知道蛊毒解药的下落,你凭什么这般自以为是的了解我。”
脖子虽然很难受,难受到难以呼吸,可看着安歧之愤怒沈寒却是高兴的,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一个笑容:“就凭你这么在意我说的那句话。”
“你……”安歧之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沈寒这次是彻底不能呼吸了,可他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耀眼了。
安歧之很想就这么掐死了沈寒,可他却想起刚才他说蛊毒解药的事。他想知道解药,只是想知道而已,无关其它。
安歧之狠狠的把沈寒惯摔在地,他侧开头避开沈寒的眼睛,他在他眼里看到了嘲讽,他知道,他在嘲讽他,可那又怎么样。他为了他的仇,为了他的江山,他什么都可以做。
宫赢见安歧之是真的愤怒了,虽然沈寒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了,可他却不愿看到他死在自己的面前,毕竟沈寒有着云岛国最高贵的血统,这是任何事物都无法磨灭的事实。是以宫赢护在了沈寒面前。
看到这一幕安歧之推翻了刚才的想法,原本他以为宫赢和沈寒是对手,是宫赢想要控制沈寒才在他身上下了蛊毒,可看着宫赢护着他的心并不像做假,这么说來,他们不是敌人,那么就是朋友?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歧之紧跟着到了沈寒跟前,他蹲下身用手钳制着他的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寒冷笑一声,今天他的情绪有些多了,可看着安歧之的模样不得不承认他很高兴。
“怎么,天下还有安教主不知道的事情啊。”
嘲讽的话语让安歧之更加愤怒了起來。
安歧之深知他是在故意激怒他,可他在沈寒面前沒必要掩饰情绪,对方是什么人他们都心知肚明的。
“世上我不知道的事情多得是,今天既然我在这里遇见了你们,你们若是什么都不想交代的想走,怕是沒那么容易。”
安歧之重重的把沈寒的头向一边拍去:“你以为你们能够全身而退吗?”
沈寒由于安歧之用力过度,苍白的嘴角流出了刺目的鲜血,他不去擦拭,只是嫌恶的吐出了一口血:“我们走不掉,可是你想要的也永远得不到。”
沈寒故意说着让安歧之难堪的话,就让他任性一回吧,他只怕再沒有机会了。
安歧之挥手正想一掌向沈寒身上劈去。宫赢本不想理会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可他看着安歧之这一掌运足了内力。不得已他只得前去阻拦安歧之。
看着近在咫尺的安歧之,沈寒原本以为自己躲不过去了,他轻吐了一口气正想闭上眼睛,可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沒有传來。
沈寒睁开眼,看着宫赢严肃的脸,继而他大笑出声:“安教主,何必动气呢,他不过几个越的生命了,碍不到你的眼多久的。”
安歧之原本以为沈寒虚弱只是一时的,现在看來,他们必是有问題的。
“你确定想要知道一切吗,我知道,你是前朝太子,你要的是天下,而我,在之前要的也是天下。”
安歧之并不意外他们知道他是前朝太子,他知道沈寒深不可测,只是面前这个宫赢又回事什么人。
宫赢一直以不同的面目出现在外人面前,所以沒有几个人知道真正的云岛国二皇子是什么样的人。是以安歧之也不知道。
安歧之回忆起刚才和宫赢动手的画面,宫赢的招式虽然厉害,可却不像是天辰过的武功路数。安歧之想,若不是天辰国,那边只剩下海外云岛国了。
想到此一些东西开始在他脑海里慢慢的清晰起來,若宫赢是云岛国的人,而此时他和沈寒双双出入在此,他们的关系必是不简单,难怪沈寒深不可测,难怪他查了几年依旧查不出沈寒的真实身份。
“你们是云岛国的人?”虽是问句,安歧之却说得很笃定。
宫赢冷笑一声:“安教主就是安教主,这么快就猜出來了。我们正是云岛国的人。”
得到了准确的答案,联想起刚才宫赢说,他要的也是天下,也就是说,他们皇室之人。
云岛国的大皇子从小便下落不明,难道沈寒就是大皇子,而另一个是二皇赢?
“你是宫赢?”这句话一样说得很笃定,倒不是安歧之确定了,而是他不允许自己说出疑问的话语。
“是,原本我就是出來寻找大皇子并且谋夺这天辰天下的,可……”
宫赢的话还沒说完沈寒便打断了他的话:“可我如今只剩三个月的性命了,如今天下烽烟四起,而宫赢不得不送我回云岛,是以这场天下之战我们云岛是参与不起了。”
安歧之心里带着疑惑,为何沈寒会急着抢话,他从來都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
只是,原來沈寒并不是真的爱顾琉萦,他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天下。
安歧之转身步步紧逼沈寒:“宫赢找到了你,所以你们开始一起谋夺这天下,你们步步为营,你们利用顾琉萦,所以顾琉萦身上的蛊毒其实是你们下的是吗,利用女人來谋权,你们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耻。”
沈安看着安歧之如此愤怒,他知道安歧之还是爱着顾琉萦的,他想,把顾琉萦交给他,他会放心的。
“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可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我爱不爱顾琉萦,她爱的都是我,还记得在悬崖边的时候吗,她终究放开了你的手,我们都一样,不管是开始还是最后,想要的都是天辰国而已,你又有什么资格來说我。我们,不过是一路人而已。”
沈寒并不畏惧安歧之,他不再步步后退,而是一步一步上前迎上安歧之的目光。他在安歧之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伤心和不甘。他想,安歧之伤心的是,顾琉萦爱的不是他,而他不甘的是,他终究输给了沈寒。
只是,沈寒也是同样的不甘,顾琉萦念着的那个人是安歧之。如今,他不得不用激将法让安歧之娶了顾琉萦。
“想想你的大仇,你的父皇母后死都还沒有瞑目,你呢,却爱上了不共戴天杀父母仇人的女儿,其实,你比之我,还要不如。”
沈寒的话向利剑一样刺进了安歧之的心里,这是他心里永远的伤,每每晚上想起顾琉萦他的心就会受那堪比万箭穿心的痛苦,总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你居然爱上你仇人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这般大逆不道。
以往安歧之并不会出现这样的幻听,或许是在他以为顾琉萦背叛了他之后他心里有了抵触,他反感这一切,他恨自己还在想着她,所以他必须要强迫自己,要找一个理由让自己不得不恨顾琉萦。
宫赢不知道为何沈寒要激怒安歧之,激怒了安歧之对他们來说并沒有什么好处。可转念一想却只得再感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到现在这种境地了,他还想着为顾琉萦谋后路。
很多事情都很明显的摆在了世人面前,安歧之复仇是必须的,他如今也有实力推翻了这天辰国。而他成功登上皇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了现在天辰国的皇亲一族。
虽然安歧之是爱顾琉萦的,可他为了报仇很有可能会连顾琉萦一起诛杀了,特别是在他以为顾琉萦并不爱他的时候。
沈寒此时如今激他,或许只是让他娶了顾琉萦,只有这样,顾琉萦才能免于一死。
宫赢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沈寒还是想着顾琉萦的,到底他要为她做多少事情才算完结。
他可有想过自己,若说爱,不是应该把对方留在身边吗,可沈寒却是拼命的把顾琉萦往安歧之身边推。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到底想怎么样
安歧之知道沈寒是在故意激他,可他冰并不像表面那般什么都不在意,而沈寒说的正是他很在意的东西。
沈寒看着安歧之的反应很是满意,他在心里默默的为顾琉萦祈祷着,他想,这是他最后能为顾琉萦做的事情了,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是好的。
“怎么样安教主,我说的沒错吧,你觉得你的父母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瞑目吗?”
安歧之看穿了沈寒的把戏,一时间他头脑混乱,很多东西在他的脑海里交织,思绪千丝万缕的缠得他快透不过气來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寒看着安歧之被他逼到了角落,他停住了脚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想怎么样,安教主是聪明人,你会明白的。”
是的,他明白,可是越明白就越糊涂,他不是谋的都是天下吗,那他为什么还要为顾琉萦打算。安歧之突然想到了什么大笑一声:“沈寒啊沈寒,你还是败在了顾琉萦的石榴裙下了。”
沈寒抬起眼睑,心想他果然沒有看错人,安歧之果然够聪明。
既然被安歧之看穿了他也就不再打哑谜了:“开门见山的说,顾琉萦身上的蛊毒的确是我云岛国下的,若不是我如今深受重伤命不久矣,宫赢也不可能放弃了在这绝好的时机争夺天下,既然我们退了一步,那么,安教主,你也退一步可好。我知道你爱顾琉萦,我还知道你恨她。我想保住顾琉萦的命仅此而已。如果今天你不答应,那么我可以死在天辰国,只要我的尸体回到了云岛国,我依旧是云岛的大皇子,只是这样一來,安教主你的对手可就多了一个。”
沈寒看着安歧之满脸的严肃,有些事情,他必不能全部说出來。
“毕竟是我云岛国对不起顾琉萦,害得她受了十年的蛊毒之苦,如今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也就只能是保住她的命了。我们都是聪明人,知道对于这天下你是非夺不可,也知道以你的才谋,这天下早晚是你的。但你想想,若是我云岛国与你做对呢,你的一路还会那么畅通吗,如今我以云岛国大皇子的身份承诺你,十年之内,我云岛国必定不会侵略天辰土地片豪。”
这个诱惑不得不说非常的大,云岛国秘密在天辰国谋夺了数十年,为的就是整个天辰国,如今沈寒却愿意就此放弃。
宫赢在一旁心急如焚,他虽然答应过沈寒近期不再进侵天辰国,可从來沒有承诺过是多久,而如今沈寒说他是以云岛国大皇子的身份与安歧之谈判,他做为二皇子在此时是沒有一点说话的权利的。
安歧之夺得天下后正式安抚民心,息兵养马的时候,若是有十年的缓冲期,那是就算云岛再想入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安歧之一直都是理性的,一个女人和天下比起來,他知道该怎么选择。
曾经他一度想要放弃了天下和顾琉萦相守白头,如今,他再不会把谁放在比天下还高的位置上。
只有权才能让他站在巅峰上,如今他再不会害怕高处无人与其并肩了,他不需要了,真的不需要了。
“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在我回云岛国之前我必是要去见顾琉萦一面的,而天辰国的皇上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他把顾琉萦许配给了我。我会想办法让顾琉萦回宫,然后和她成亲。我和她成亲之时也是你的一个大好时机,顾琉萦封号怡安公主,她大婚之日必是天下同庆,你的兵马便可以趁机安插在各个城门旁。你是聪明人,我说到这里想必你就已经有了计谋了。”
成亲之日的确是他夺宫的最好时机,错过这个机会,即便还有机会也不可能损失的比这还少。
“话已至此,该怎么抉择,安教主请自己选吧。”
沈寒言毕转身就走,宫赢一肚子的气想要发泄却无处可发,十年啊,十年时间黄花菜都不知道凉了多少了。到那时候他们再想进攻天辰哪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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