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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部分阅读

作品:我妻多娇|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6 04:12:02|下载:我妻多娇TXT下载
  话里的分明是在探讨姜家,可季夫人总觉得她说的话里话中有话,眉头仍旧皱着,只顺着苏颖的字面意思往下说了。

  苏颖也不以为意,听了季夫人的话,笑的越发平和:“合该如此,很希望这些个事情能尽快告一段落呢。”

  季夫人对着这不大按照常理出牌的苏颖,感觉到很棘手,心里生出一股子无力感,但也不得不承认,苏颖说的话,她从感情上觉得未免有些得理不饶人,人都没了,再抓住不放就显得太睚眦必报了,若是叫人知道了,未免遭人诟病;可理智上呢,想想先前受过的罪,还有从潘夫人那里得来的憋屈,又觉得苏颖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在这种情况下,季夫人和苏颖相顾无言了一会儿,气氛就冷了下来,季夫人清了清嗓子:“到外头去吧,别叫客人等着了。”

  苏颖求之不得,应着了,还伸手扶了季夫人一把。

  苏颖这样把自己放在晚辈上的姿态,季夫人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挺’满意的。毕竟苏颖对潘夫人可潘如月可相当不客气,如今听着她的话,心里还存着芥蒂,可倒没有此事儿,把芥蒂转到季家来。

  往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是再那么不尴不尬扥处着,也不是办法不是。既是苏颖主动递了个台阶,对比前面,季夫人觉得这样也好,主动受了。

  刚出了内厅到了‘花’厅,苏颖就发现‘花’厅的气氛变得诡异,她一出现,原本还热火朝天的‘花’厅,就突然安静了下来,她的目光看过去,就有些人闪闪避避。

  苏颖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她就离开了那么一会儿,回来就变成洪水猛兽了?

  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还说着话的秦夫人就特别突出了。

  季夫人没开口,苏颖就笑意盈盈的听着秦夫人继续义愤填膺的说话。

  有人给秦夫人使眼‘色’,秦夫人正说得兴起,便是没看见,或许是看见了,就当做是没看见。

  季夫人听了两句,就皱了眉,刚想说话打岔,就被苏颖按住了胳膊,笑着说:“且听听李夫人有何指正?”q--57597 dsuhhh 24384244--

  3o9章 素有贤名

  秦夫人侃侃而谈,在安静的花厅里,大家都听得分明。

  苏颖听了片刻,就明白了秦夫人在说什么,以及为何她一出现,众人都噤若寒蝉了。

  原来是在说傅奕阳追缴国库欠银的事儿,这件事始末,苏颖就算不是都清楚,但也是从傅奕阳那边儿知道一些的。

  自从今上言明要严查这些年国库亏空,朝中一大波世家贵族都有波及。

  本来这种事情先皇在位时,国库空虚的时候也曾提起过,但因为牵扯过多,而且还多是盘根错节的权势世家,这件事儿最终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了。

  如今圣上又重提,大部分人仍旧是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认为这次查亏空仍旧会无功而返。

  倘若今上太过严苛,还会惹的朝中不稳,今上登基不过才几年功夫,怕是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抱着这种消极的想法,这里面也是分人的。

  一部分呢是今上提拔上来的手握实权的臣子们,早是互相通过气的,这几年也是勤勤恳恳还上了不少借的国债。

  就比如说傅奕阳傅侯爷,勇武侯府欠了国库二十万两,在今上发明旨要归还国库欠银之前,就已经悄无声息的还上了八万两。

  还把侯府众人瞒得紧紧的,当然,后来也是有意无意的隐瞒。傅煦阳不还是一直以为侯府有二十万两的国债,“一怒之下”就分了家么。

  等分了家,傅奕阳作为户部侍郎,负责追缴国债的主管。随后就请罪还债。

  这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还算得上是陈远良带动的呢。在归还国债上,陈远良瞧着都比傅奕阳等臣子们还上心积极。

  陈府欠债四十多万,说还就给还上了。皇上龙心大悦,给予嘉奖,又是升官又是荫蔽子孙的,还特意提点了下陈家在选的秀女。

  在这种情况下,狠狠带动了一批人还债。

  再有就是嗅觉灵敏对局势把握的准的大臣们,不管这里面有没有跟风。随波逐流的,但林林总总又有一批人还债。

  但这些比起那些世家权贵们所欠的银子,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侯府所欠的二十万两真的不算什么,说不定连有的人家的零头都比不上呢。

  今上给了转圜期。主动归还欠银的且不提,好似预料到了就有某些人不把户部追缴令放在眼里,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本来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这年头,欠钱的是爷,想叫有些人往外掏银子比死了爹娘还可怕。当然,这里面也是有些人达成了默契。都硬气着不还,看日后能待如何?

  不但不觉得如何,反而是理直气壮的很呢。

  秦夫人便是替被追缴国库欠银的钟家打抱不平呢。苏颖不得不赞叹一句果然是老姐妹了,这之间的情谊着实令人感动,她感动得都要哭了呢。

  秦夫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转过身来瞧见未语似笑的苏颖,不知道在那边儿站了多久。

  那似笑非笑的神态,没见一丝被冒犯的恼怒。好似自个是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秦夫人扯了扯脸皮。强笑道:“侯夫人在这儿倒是正好,且听老身一言。勇武侯行事未免太过蛮横,须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些理儿老身瞧着侯夫人也是懂的罢,勇武侯到底是年轻气盛,旁人劝不得,侯夫人这做人家妻子的如何能劝不得?”

  原本秦夫人也只是替钟家打抱不平,没有指名道姓的提及傅奕阳,但在场的夫人诰命哪个会不清楚,秦夫人的意有所指?

  一个个还在心里纳罕呢,没听过李家和勇武侯府有新仇旧恨啊?先前人家勇武侯夫人不还是爱屋及乌,因着和李二奶奶交好就间接奉承着秦夫人的吗?

  怎么一转眼,秦夫人就暗指上勇武侯做事不地道上了。

  这倒也罢了,背后说这样的话,还叫人家听到了。既是如此,那也该适可而止了,毕竟这又不是在自己家,而是到人家家里做客,这季家可还是老侯爷的母家呢。

  本来这时候说几句圆场面的话就行了,大家看在主人家的面子上,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

  可秦夫人如今说的是什么话啊?

  听起来是劝诫的语气,但错就错在这语气上了,长辈劝诫晚辈!不说秦夫人本就和侯夫人扯不上长辈晚辈的,但就是从诰命等级上来说,苏颖这个随着侯爵而得来的一品诰命等级实际上是要高于秦夫人随夫而来的一品诰命的,毕竟李尚书这尚书也不过是从一品。

  于情于理来说,秦夫人这语气都称得上不得体了。

  几个诰命夫人互相换一换眼色,有人皱了眉头,有人闭了嘴儿不说话,置身之外,想瞧瞧这事儿该如何收场。

  胡氏倒是有心替苏颖这个小姑子辩驳几句,可一来她品级低,说话没多少分量,再来她瞧着苏颖的神色,心里就觉得这定是不肯吃亏的,她若是说些什么,弄巧成拙了就不大好了。

  季夫人眉头微拧,秦夫人这话儿说的她也不怎么舒服,更何况在她家里摆出这一副长辈款儿,去给苏颖没脸,也是没给她这个主人家面子。

  但碍于来者是客,季夫人也不想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正要开口做和事佬,就见苏颖笑起来。

  “尚书夫人,可恕我愚钝了,可不知我们老爷做事是如何蛮横了?竟是叫夫人您说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样的话来?”

  苏颖也不等秦夫人回答,又自顾自的往下说,“若是在追缴国库欠银一事上的话,我虽是知道的不多,可我却是有些话能说的。”

  “今上下旨追缴国库欠银。我们老爷所在的户部自当是奉命行事,旁的大人我不好评说,只我们老爷兢兢业业,对圣上的旨意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也不敢有任何出格之处。生怕有一丝一毫做的不好的,就有负圣上慧眼识才、提拔重用之恩。”

  秦夫人不惧勇武侯府的权势,那总该敬畏天家的威严吧?

  苏颖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了,追缴国库欠银是皇上下的旨,傅奕阳行事的背后都有皇上在。

  再有傅奕阳“年轻气盛”不假,可他年纪轻轻能升任到正二品。完全是皇上慧眼识才、提拔重要来的。

  秦夫人说人家年轻气盛,难道是暗指皇上眼光有问题,还是说官员提拔时,某位官员分明是有能力的,偏偏要因为人家年轻。就觉得人家行事一定会鲁莽,义气行事,所以就该选用另外年长的官员?搞年龄歧视么?

  此外,傅奕阳在户部行事,上峰以及最上面的上司,皇上,都没有说什么呢,什么时候轮到秦夫人来规劝了?

  季夫人出声道:“说来圣上前几日还对着忠睿王爷称赞勇武侯是股肱之臣呢。我家老爷可着实羡慕一番呢。”

  又对秦夫人说,“莫不知这里面可是有什么误会?钟家到底也是积年的世家了,再如何也落不到夫人说的那般不堪的境地吧?”

  季夫人是两边安抚。想和稀泥,双方各退一步,可她这话儿多少还是偏向于傅奕阳这边的。

  没听着么,皇上都说傅奕阳是股肱之臣了。什么是股肱之臣,那就是简在帝心且办事得力的臣子。既然都办事得力了,如何还能有秦夫人说的那般胡搅蛮缠?

  再者后面对秦夫人说的那一句。也是有根据的。

  钟家在先皇在位的时候,素来赫赫有名。在本朝时,虽说没有先皇在位时那么风光。但那也是富贵无双的。没瞧见姜存富这个女婿,不就是借着岳家的势力,在岳家的帮衬下,如今是兵部侍郎了么?

  既如此,钟家又怎么会落到秦夫人所说的被国库欠银迫的食不下咽,凄惨戚戚的局面呢?

  若是钟家会落到如此局面,那其他欠了国库的人家,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去?

  秦夫人心里有火,说到这程度上,她还能往下说:“原是圣上发旨意归还国库欠银不假,可圣上却还没说竟是得逼着人卖祖宗基业,动摇祖宗留下来的根基来还债?本是宽限些时日的,可户部再三催促,竟是扬言交不出现银来,就拿地契店铺来抵,便因是家大业大,阖家也是有千余口要养,少了这些安身立命的,能不戚戚然?老身便是倚老卖老,说上主事儿的傅侯一句,奉劝他行事有度,便当是结善缘积福德,也好为着日后做考量罢。如此,便是说得说不得?”

  秦夫人说出这样的“可怜戚戚然”的事情来,在场的竟是没有一位夫人心里动摇的。

  季府今日请来的是亲朋好友,清贵的人家居多,像钟家那般的钟鸣鼎食之家是没有的。再说了,在场的谁家没欠国库银子啊,拿不出现银,自然是要变卖家产了,地契店铺那不是正常的吗?

  再者说了,听听秦夫人这句话,“阖家也是有千余口要养”,这应是没算上阖族人吧?也就是单单一个钟府,连着主子带仆从竟有千余口?

  主子满打满算能有多少,家里有仆从千百余,能养得起那么多仆从,竟还“戚戚然”?那自家就几十仆从的,那是不是该痛哭流涕,痛哭活不下去了?

  再有秦夫人越说越过分了,之前还是“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现在就直接过渡成了要结善缘积福德,都跑到这方面来了,傅奕阳到底行事多过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钟家的“千余口人”给逼死了呢。

  苏颖轻轻笑了,秦夫人却因为苏颖这轻轻一笑,心里更是憋火。

  “圣上追缴国库欠银,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充盈国库,日后用来修建河堤、通凿运河、用兵,赈灾……旁的我懂的也不多,便只说是赈灾罢,如今从欠国库人家追缴上来的银子,说不定只收上来的那么一钱银子。就有可能多救一人性命。如此一来却是在为自己积德了,且积累的还是大功德。”

  秦夫人可真是拿钟家做筏子做的欢乐,可也不看看这个例子听起来能不能打动人,还有李尚书家难道就没有欠国库银子么?还是她家也是打死了不还,如果是这样的话。亏得李大人还是一部尚书呢。

  “听夫人说起钟家都是带着赞叹的语气,我也知道钟家向来素有贤名,该是个心系百姓的、为国为民的,愿为圣上分忧的。如此,便是日还一两,只要有心。那银子总是能还完的,等这银子来日用在百姓身上,便是能积一份功德了,百姓知晓了,还会感念一句呢。”

  这帽子扣得好。扣得高,扣得呱呱叫。

  钟家托着不想还银子,这样的话儿一说出来,瞧钟家还好意思不还银子。到时候就是意思意思也得还,而那时候,勇武侯府拉的仇恨值已经够多了,钟家必然会将目光转移到主动拿钟家做筏子的秦夫人身上。

  到那时候,也不知道钟继夫人。这位秦夫人的老姐妹,会不会上来挠秦夫人的脸。

  在场的夫人诰命家里都是还了欠银的,听了苏颖这话儿。莫名的就觉得突然高大上起来。

  等意识到这点之后,面面相觑,看向苏颖的目光中就带了点莫名的情绪,平时也没见着勇武侯夫人那一张嘴这么利,现在见识到了,往后还是不要招惹她为妙。

  李二奶奶刚凑空去更衣。回来就瞧着她那婆婆捂住额头,摇摇欲坠。也不管其他了,连忙过来扶住秦夫人。她也机灵,又见苏颖对她使眼色,心里一咬牙,口中急道:“太太!太太?”

  秦夫人气血上涌,阴仄仄直盯着苏颖,季夫人看的分明,微拧着眉头,心里只觉得秦夫人气度不够,只作为主人,又得忙着收场:“先到屋子里歇一歇罢,我瞧着李夫人脸色不大好。”

  苏颖“担忧”上前:“尚书夫人没事罢?都怪我一时心直口快。”

  秦夫人又怒又气,只恨得咬牙切齿,脸色铁青,只这时候她还有什么脸面再在这儿呆下去,方才她环顾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上前来站到她这一边的,她又叫个年轻媳妇儿说的颜面无存,再在这儿呆着干什么,自取其辱吗?思及此,秦夫人也不用李二奶奶扶着,硬撑着就往外走。

  李二奶奶不知是该庆幸她刚才去更衣了,还是该失落她竟然没瞧见她这婆婆吃瘪的画面,见状带着歉意对季夫人说:“方才家里来人,说家中有急事,还请夫人派车来送我们先回去,失礼之处,还望夫人见谅。”

  秦夫人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这话儿,她既是失礼的二话不说就往外走,把人家主人家落在当场,好歹还有李二奶奶这打的圆场,不然大家都下不来台。

  季夫人强笑着顺着这话儿说:“既如此,那我便是不留你们了。”

  李二奶奶和苏颖又对了眼,苏颖暗暗朝她点了点头,李二奶奶点了点头就急匆匆的走了。

  花厅里众位女眷对秦夫人的恼羞成怒,直接撂挑子不干走人,暗自撇嘴的有,幸灾乐祸的有,觉得秦夫人气度不够的有,不一而足。

  胡氏带着关切的走过来,她在心里暗自咂舌,又想着别叫苏颖误会了,若是叫家里的人知道,她在有人针对小姑子的时候,无动于衷,少不得要让婆婆心里不痛快。

  低声问:“那尚书夫人怎就如此针对你们夫妻?”毕竟这追缴国库欠银是户部的事情,户部那么多官员,傅奕阳还不是户部尚书呢,秦夫人别的人都不针对,就只针对傅奕阳,傻子也看出来其中有问题。

  这还就算了,关键是秦夫人针对就针对,拿着钟家做筏子,可等苏颖辩解了,她又气度涵养不够,一副被气晕过去的模样。还气冲冲的在人家主人的宴席上,二话不说就往外走,这便有些失礼了。

  苏颖扯了扯嘴角,强笑道:“我也觉得莫名呢,只怕是尚书夫人是替钟家打抱不平吧,他们两家不是世交么。可到底是莫须有的事儿,我自是不想叫为圣上办差的我们侯爷平白担了那样子的指责。”

  秦夫人若是再乱扣帽子,也得看看傅奕阳是给谁干活的。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礼部侍郎齐夫人和苏颖有些交情,便是过来说:“你可知道钟家欠了国库多少银子?”

  苏颖摇了摇头,道:“想着便不是小数目罢。”

  齐夫人点头,道:“岂止是不是小数目。他家欠了这个数目。”齐夫人向苏颖比划了个数字。

  苏颖咂舌,勇武侯府欠了国库二十万,都还只是钟家欠的后面的零头,钟家是怎么借的,一共欠了国库一百三十多万!

  想想看,傅煦阳都因为侯府欠的那二十万。吵着闹着要分家了。当然,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原因,不光只是因为这个,虽说傅煦阳用的就是这个做“导火线”的。

  那钟家欠一百三十多万,去了零头。就当做是一百三十万好了,倘若是照着苏颖说的一日还一两的话,那得还个三千六百多年。

  照着古人平均年龄是五十岁来算的话,这得足足还个七十多代人,到那时候本朝说不定早已经不存在了。

  想想都醉了。

  齐夫人一笑:“谁叫钟家家大业大呢。”

  苏颖抿了抿嘴儿,也不知道秦夫人是帮钟家呢还是在黑钟家呢。

  齐夫人转眼又说了:“这谁家还国债,不都是变卖家产,凑齐银子还上去为皇上分忧。尚书夫人没经过这事儿。怕是不清楚那里头的门道吧。”

  苏颖吊吊眉梢,李家没还欠银?怪不得呢,这是要和老姐妹同仇敌忾啊。“李尚书素有贤名。怎的对这造福百姓的事儿不上心?”

  如果可以的话,苏颖真想把之前秦夫人对她的说的那句,“旁人劝不得,侯夫人这做人家妻子的如何能劝不得?”还回去了——“旁人劝不得,秦夫人这做人家妻子的如何能劝不得”,就只用改一个称呼。啧啧。

  齐夫人干巴巴的笑着,并不接话。这样的话。叫人家怎么回答。毕竟大帽子都扣下来了,人家若是反驳。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可若是同意了,那就得验证啊,还钱证明自己的素有贤名不是说着玩的,证明自己真的是想造福百姓的。弄到最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胡氏都要开怀大笑了,这姑奶奶的嘴忒毒。

  苏颖同齐夫人以及胡氏说了几句话,就过去了季夫人那边,到底这里是人家家,在人家家里跟人吵起来,怎么说都有些不好意思。

  季夫人也是在肚内叹气,一个两个的都不叫人安生,可她也不好说苏颖,瞧秦夫人气的鼻子都歪了。

  季夫人也是见识过苏颖那张嘴的,想当初潘如月硬闯上门后,大家都在,苏颖就是笑容淡淡的把人说的快要吐血。

  秦夫人的离开,实际上也没造成多大的影响,众人笑笑,便是一致把之前的小插曲揭过去了。

  苏颖眼中流光溢彩,脸上笑容就一直没下去,等坐上了回程的马车,听芦荟说了几句话之后,苏颖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

  落地有声啊,总不好叫秦夫人做一回无名氏——替钟家打抱不平的无名氏——总得叫钟家知道,到时候要谢要怎么的,都好说啊。

  还有,秦夫人今次出门,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的。苏颖“以德报怨”,免费帮秦夫人弘扬她的好名声,都没有问她要银子呢。

  苏颖这么做,也不是闲来无事吃饱了撑的,又或是给找补找补,实际上也是不愿意李二奶奶夹在中间受气。

  毕竟苏颖这边儿是跟秦夫人你来我往好不痛快了,可别忘了李二奶奶往后都还要在秦夫人手底下过活呢,依着秦夫人的脾气,很有可能回过头来就迁怒到李二奶奶身上来。

  现在总归是要给秦夫人找点事做,让她没时间来找李二奶奶的麻烦,就算日后抽出空闲来了,那时候事情都已经成定局了。(未完待续)

  31o章 错综复杂

  秦夫人看李二奶奶不顺眼,变着法子的磋磨这做儿媳妇的,这是很明显的事儿。

  原本来看呢,做婆婆的往自己儿子房里塞人,在这大环境下,是很正常的。

  可不正常的地方就是,秦夫人并不是把自己身边的大丫环赐过去,而是费尽心思的找了个远房侄女,里面还有钟继夫人掺合。

  里面果然是有猫腻的。

  苏颖和李二奶奶交好,对李二奶奶在夫家的遭遇,如何也不会真的就当是听不相干的路人的故事,听过就算了。

  她要是真相信了那都是一般婆婆都会做的事儿,她还真就是神经太大条了。

  其实,很多迹象都能表明问题。

  就比如说秦夫人过寿的时候,她自己不下帖子,反而是叫李二奶奶这个好友过来请人。

  还让李二奶奶这个次子媳妇帮衬着大儿媳妇操办寿诞,乍一看是给李二奶奶这个儿媳妇做脸呢,可实际上不也是给一直管家的大儿媳妇没脸么。

  非但如此,在寿诞上还请了钟继夫人来,还是想做和事佬,其中的真心假意,苏颖在心里冷笑一声,该说秦夫人不愧是和钟继夫人一挂的么。

  且不说其中又发生了什么苏颖不清楚的,再说今日在季家,秦夫人可是好大的威风。

  姜夫人想给苏颖盖一个“善妒不贤”的戳儿时,还记得把地盘摆在自己家呢,可秦夫人就那么大喇喇的在季府,去人家家里做客的时候,毫不顾忌的说起来。更可笑的是。秦夫人还用钟家做筏子,搞了半天,连李家都还没有还上国库欠银呢。

  苏颖虽然和秦夫人接触不多,但她从侧面了解过秦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侧面的来源,一个是作为儿媳妇的李二奶奶。二个是曾经很有可能会成为儿女亲家的平阳侯夫人,三来可就是秦夫人的老姐妹钟继夫人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虽然就苏颖知道的消息来说,用这个做判断有点武断,但多少还是可以用来做参考的。

  现如今,秦夫人这为老姐妹家出头的举动。可真是“可歌可泣”啊。

  苏颖在觉察到秦夫人阴恻恻的目光之后,就觉得来者不善了,其中她和李二奶奶相谈甚欢的时候,这做婆婆的让丫环来把人叫走的小插曲,看起来没什么。苏颖表现的相当客气。

  当然,只除了当着秦夫人派来的丫环的面,和李二奶奶打了几回机锋,转眼就把花厅里的诰命夫人的话题调动起来,去给秦夫人戴高帽子了。

  接下来的事儿,真要说起来,并没有多出乎苏颖的意料。倒不是苏颖未卜先知,而是。实际上这并不是第一次有人点明傅奕阳行事不够圆滑了。

  因为追缴国库欠银的事儿,傅奕阳以及户部都成为众矢之的,尤其还是在户部尚书病倒。户部侍郎顶上的情况下。

  这追缴国库欠银本来就是件得罪人的事儿,而且傅奕阳本身又是勋爵出身,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本来就让人眼红。

  苏颖也不是多清楚,陈宛秋这段时间的高调,以及某些人在她身后的“捧杀”。又给傅奕阳以及勇武侯府带来多少影响,甭管这影响是正面还是负面的。

  正如苏颖曾经想过的。不能不管陈家的事儿,不能不在陈家出事时不管不问。这都是形势所逼,谁让陈家是傅奕阳的母族呢。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不过,不管傅奕阳作风强不强硬,这次国库欠银一案,本身就触及了世家贵族的利益,更不用说在这追缴一案后的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了。

  在这种情况下,总会有个焦点,或者说有个靶子,来转移一定的注意力。

  傅奕阳被屏风选中,这其中要真是没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谁会信。

  只是没有传到苏颖耳朵里来,或者说,没有谁真的当着苏颖的面,直接指出来,而且还义正言辞的,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姿态,甚至连“积福积德”这种话儿都说出来了,确实蛮叫人错愕加震惊的。

  不管为了什么,只能说,秦夫人也蛮拼的。

  李二奶奶实在是个妙人,很会审时度势,不然,又怎么好巧不巧的,秦夫人“出口成章”的时候,她就更衣了。

  又等着秦夫人被苏颖的话儿弄得就差七窍生烟的时候,就适时出现“解围”了呢?

  苏颖垂下眼眸,觉得她担心李二奶奶应该是有些多余的,比起自个,李二奶奶可是八面玲珑的多,还有也有能耐的多。

  今日的谈话,苏颖可不会再真觉得,李二奶奶能知道坊间那么多八卦,都是自个八卦出来的。她以前还真那么认为,现在想想觉得有点蠢。

  所以这一次,想来李二奶奶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好。

  秦夫人从季府“落荒而逃”,原本在季府做客的李二爷也慌忙告辞回来。

  原本身体不爽利就没跟着出门会客的李家大少奶奶朱氏得了信,一挑眉毛:“出了什么事儿?”这才到什么时辰,连宴席都没开了吧?

  下面的丫环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朱氏悻悻的不愿意动弹,她还真是愿意身体不爽利到起不来呢。

  不过知道秦夫人回来,不得不迎到了内仪门。

  一路上,秦夫人又怎么消得了气,看朱氏也不顺眼,甩开了朱氏伸过来扶着的手,只扶着闻讯赶来的李姑娘的手进去了。

  朱氏面上十分尴尬,因而见了随后下来的李二奶奶脸色就不怎么好,李二奶奶生受了,不等朱氏再发难,就自顾自的跟她解释了秦夫人发火的缘由。

  朱氏一听自己是被扫到了台风尾,心里不由得忿忿,转而又故作担忧的说:“这如何是跟勇武侯夫人计较上了?侯夫人可一向不是和你亲密么。不看僧面看佛面,怎的给了婆婆难堪?”

  李二奶奶刚才解释缘由的时候,说的言简意赅,可到了朱氏嘴里,反而事像挑拨苏颖和李二奶奶的关系。而且错还在了苏颖身上。

  李二奶奶眼里的不悦一闪而过,她上手扶了朱氏一把,跟着往前走,只苦笑着说:“不瞒大嫂,我也是一知半解的,只知婆母和侯夫人闹将上了。对其中的缘由却是不知的。我若是清楚,这会子必是上去劝一劝婆母了。怒伤肝,婆母可是咱们家的定海神针,若是她老人家被气出个好歹来,那咱们家不都跟着动摇几分的。”

  对李二奶奶的说辞。朱氏自然是不信的,又听她后头狂拍秦夫人的马屁,更是在心里嗤笑。

  要说这家里对秦夫人不满至极的,朱氏自认是一个,她这个弟妹也绝对是一个,尤其是近来秦夫人这个做婆婆的,关心起儿子来,旁的不管。只管往儿子房里塞人。

  再者,朱氏本是管家媳妇,可这管家媳妇儿做的忒是憋屈。处处被做婆婆的掣肘。可偏偏这还是做婆婆的主动放权的,但权真的被放下来吗?

  对此,朱氏可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做婆婆的贪权,这很正常,可秦夫人留给朱氏的就是个烂摊子,内里亏空。公中银钱有限。原本这种情况就该开源节流,可结果呢。开源没做到,更不要提节流了。

  选秀日子越来越近。李姑娘的开销就越拉越大,这些作为疼爱自家姑娘的好婆婆却在银钱上半点不知慷慨,那银钱从何来,还不是从公中出。

  秦夫人说的很好听,等日后李姑娘出息了,阖家不都跟着沾光。

  朱氏能说什么,不得咬牙硬撑着。这还只是一部分,反正朱氏对秦夫人这做婆婆半点好感全无,有时候都恨不得这老虔婆早死,她就能跟着松一口气了。

  朱氏相信李二奶奶这个妯娌,也跟她是一样的想法。

  李二奶奶当然知道她这一番话忒假忒浮夸,她自己都恶心的不行,不过李二奶奶还是给她大嫂提供了点可供开脑洞的素材——国库欠银。

  李尚书乃是上皇在时的老臣,可一朝天子一朝臣,李尚书和当今皇上没有半点香火情,当年夺嫡时,暗中支持的也不是今上,不过等皇上登基后,仍旧是在一部尚书的位子上。

  这次在归还国库欠银上态度不积极,又和钟家关系好,钟家欠了国库一百三十多万,都不在意,也没有要还的意思,还想着到最后肯定也会不了了之了。

  那李家欠了国库五十多万,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钟家的影响,也跟着没还。

  朱氏一听李二奶奶说的国库欠银,眉心就跟着一跳,李二奶奶不管家不清楚,可她明面上还管着家,心里清楚知道公中能有多少银子。

  莫说五十万两,就连五万两一时半会儿的都拿不出来。

  正心惊肉跳着呢,到了秦夫人住的上房,还没进到屋子里呢,她们的小姑子李姑娘就神色不愉的说:“母亲不舒服,刚歇下了。”

  朱氏扯了扯嘴角道:“既是不舒服,合该请大夫来。”走路生龙活虎的,恨不能吃人,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恐怕是心理不舒服吧。

  李二奶奶接话道:“已是叫人去请大夫来了,既是婆婆已经歇下了,我们只在外头等着。”省的再被殃及了。

  朱氏倒也不介意李二奶娘抢了她的话头,她还对李姑娘说:“劳烦妹妹了。”

  李姑娘矜持的点了点头,落下帘子进里屋了,对朱氏和李二奶奶这两个嫂子不怎么客气。

  李二奶奶眼里的嘲讽一闪而过,该怎么说她这位被婆婆娇纵着的小姑子呢?外头她有一份“贤良淑德”的好名声,可那就能骗骗不知情的,但凡知情一些的,就知道那好名声是怎么来的。

  再说了如今她是有秦夫人撑腰,又是未嫁的姑娘,她们这做嫂子的让着她,不会跟她一般计较。可这小姑子也未免把这客气当着她们好欺负了。

  说句不好听的,如今秦夫人尚在不如何。可别忘了日后当家做主的是朱氏,一旦秦夫人没了,且等着瞧吧,这样子不会来事的小姑子,哼!

  若是这小姑子嫁的好还好说一些……李二奶奶想到一茬。隔着帘子往里面望了一眼,好似能瞧见里头,秦夫人正在装病,她那小姑子在一旁作孝女呢。

  这时候,从季府匆匆回来的李二爷耷拉着脸过来了,去给“病”了的秦夫人请过安之后。就拉着李二奶奶回到自己的院子,有些气急败坏的问:“这是怎的了?”

  李二奶奶又把先前诓骗朱氏的说辞拿出来说,末了又说:“这事儿原不该问我,合该问问老太太……跟前的金珠,她一直随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的。”

  李二爷闻言瞪了李二奶奶一眼。李二奶奶假意哼了一声:“你瞪我作甚,我在这里头还左右为难呢,一边儿是婆婆,一边儿呢又是侯夫人。且不说这里头当着那么些个诰命夫人的,生了什么龌蹉,到底是在人家季府,我们这道儿半路离开了,就叫人家主人家脸上不好看了。”

  秦夫人这一次里子面子可都全没了。李二奶奶心里很有些幸灾乐祸,不过现在也不是光顾着乐呵的时候。

  李二爷冷呵了一声,“平日里只听你说和那勇武侯夫人多亲香。怎的人家却是半点都不顾念着你们俩的情分,把母亲气的不轻!就算是那勇武侯府多有能量,可也不该如此猖狂!”

  李二奶奶被李二爷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推卸的做法半点都不苟同,也不多和李二爷理论,挑高了半边眉毛,轻嗤了一声:“咱们家可是欠着国库五十余万两银子罢。不知道咱们家是打算如何的还头?”

  这话儿原本没头没脑的,可李二爷却是一愣。忙道:“可是听着什么消息了?”

  李二奶奶张了张嘴,她能打听来的不少。可这家里头她哪里能插得上嘴,正想说什么呢,外头就有丫环通报:“大夫来了。”

  李二爷站了起来,李二奶奶在心里冷笑一声,秦夫人又来这一套,不过看这一次不叫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就再给李二爷纳一房来!

  等李二爷站起来去上房,李二奶奶把她的贴身丫环叫过来,在她耳旁嘱咐了几句。“只管做的不着痕迹的。”

  “奶奶,您只管放心罢。”

  李二奶奶转眼一想,她那小姑子跟在她那好婆婆跟前长大,好婆婆不知跟她灌输过多少要高嫁,最好入宫的念想。

  平常家里头的从上头的主子到下面的仆从,都抬着敬着,便是到外面交际应酬的时候,也多是跟身份不如她的大家千金来往,长此以往,李姑娘心气儿自然而然的就高了起来,她断然是不能忍受被撂牌子的,尤其是还输给出身不如她的秀女。

  所以,从这点上还真是最好切入了。

  李二奶奶掸掸袖子,慢了李二爷一段路子。再想着她那大嫂,在捧杀小姑子的事儿,真是和她很有默契。

  也不对,这把小姑子往一径儿往高处捧的,主要还真不是她和朱氏这个大嫂,而是秦夫人这个做人家亲娘的。

  她们这做人家大嫂?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