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浓眉大汉吼道。
“我呀。”阴影处,两道身影,一站一蹲,回答浓眉大汉的是那个蹲着的瘦削人影,挺无辜。
六个人循声走近一看,两个人,蹲的那个乱发遮脸,露出尖尖的下巴,明显营养不良,才1米5不到,光体态上,分不出他的具体年龄,介于青少年和中年之间,很奇特,而站的那个,脸庞清秀,徒留条狰狞疤痕,煞气内敛,两人也才刚到不久,生火取暖。
“嘿,有火,你个黑发佬,对我胃口。”六人里,一个被冻的发抖的男人实在受不了,零下十几度,迅速坐到蹲的人旁边,学一样搓着手取暖。
“你是谁?”浓眉大汉两手枕头,问。
“周公饕。”蹲地的家伙慢悠悠地说。
“周?不认识。”浓眉大汉摇头,苦笑连连,转头去看许子邵,吓了一跳,只见其满脸骇色,已经凝固,石化,用手指戳,后者方回神,打个激灵。
“许老,您咋啦?”浓眉大汉疑惑不解,看了看四周,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啊,干嘛脸带惊惧?
许子邵牵着他的手,走到一边,指着周公饕,说:“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浓眉大汉。
“一看就知道没混过江湖,你听好,武侠界的鼎鼎大名的';圣手';,便是他!”许子邵鄙视了一番浓眉大汉。
“看来很有名。”浓眉大汉转头,这次格外认真地打量了周公饕不知几眼,平淡无奇,没觉得哪里出众,这人很强?
“人不貌相,海不斗量。”许子邵拍拍他的肩膀,完后不再理他,径自走到周公饕面前,坐下,笑容里带着谄媚和讨好的意味。
“周大人,这位是?”许子邵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静静站着不说话的黑衣青年,问。
“不知道喲。”周公饕。
“您这大人物怎么会在这?该上去同四大门派的头门叙叙旧。”许子邵。
“太早上去很无聊,我要做渔翁。”周公饕,道:“何况,那四个人里有个瘪三,叫上官弘,太上剑宗的宗主,有事没事,动不动就爱找虐,我可是绝世的高手,为人低调…”
“是是。”许子邵。
“仅草草一招便能赢他,用了不到四成的功力,这货倔,五十年至今,与我交手百场,越挫越勇。”周公饕对上官弘那是发自内心的郁闷,提起他就头痛,打的时候,碍于武林的规矩,不能真的伤他,人好歹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宗主级大腕。
“周大人的神学目前钻研到什么地步?”许子邵问。
“百年没有精进,说我走火入魔也不奇怪,当初或许不该逆运丹田。”周公饕。
“怎会这样?”许子邵。
“很奇怪吗,别忘了,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在你获得力量的同时,危险便接踵而来,物极必反。”周公饕眼目微垂,道:“要怪就怪自己当时太过痴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诶,那个青年走了?”浓眉大汉稍稍打个盹,醒来就发现站的那个人不在原地。
“他也是参赛者,肯定要走啦。”周公饕。
……
‘天际桥’顶端。
“金掌门,林帮主,上官宗主,在下先进去。”
徐战龙冲三人抱了抱拳,手一抬,身后两百多名弟子有序地站好,下一刻,人已经在五十米开外,他大笑,直接冲入洞中,再然后才是紧跟的大批弟子。
“伏龙崖!”金坦。
“掌门,到!”一个个穿着绘有金龙图案玄衣的众人,喝声整齐划一。
“我们也进!”金坦。
望着徐战龙的五行派和金坦的伏龙崖一前一后进入古洞,上官弘焦急,万一有啥好宝贝…但尽管如此,他的脚却偏偏就不动,一直以来的‘嗜战症’深深困扰他。
“嗨,上官兄,你姑且慢慢等周公饕吧。”
天残帮的林倪结束闭目养神,摇摇头,也是率着几百个快憋不住笑的门徒不疾不徐地穿过太上剑宗一干无可奈何的弟子身旁,涌入洞内,间断还传出哈哈大笑…
“宗主,咱们也快点进去。”
看着面色黯然的师弟,再加上也听见了天残帮门徒传出的大笑,大师兄剑泰从前排走出来,行了礼,对上官弘如是说。
“嗯。”
108,小祭坛。
“欧耶!”
“真有你的大师兄。”
“宗主英明!”
剑泰朝背后的师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面不改色地转身带路,几百人蜂拥而上,兴冲冲地进去古洞,而上官弘,他一个人仍立于原地,负着手,片刻,一道修长瘦削的身影缓缓走来,清秀的脸上,覆盖着一条疤痕,其模样,赫然正是杳无音信的张绯。
天空无云,盛夏晚陲,秋叶舞动,花落燕归。
“我还以为是周公饕呢。”
两人擦肩而过,张绯点头示意,上官弘眨了下眼,怅然若失,他这‘嗜战症’要改改,不然的话,总耽误大把的时间。
……
古洞深处。
作为开路先锋的五行派,行动异常迅速,所到之处,财不走空,兵器与孤本搜刮的干干净净,只留一丁点无足轻重的古董给后到的伏龙崖、天残帮…
是可忍孰不可忍。
金坦和林倪怎能忍受分到的这一点汤水边角料,肉,该大家一起撕,遂加快步伐,逐渐赶上,二打一,愣叫五行派将到手的几件神级玩意吐出,皆大欢喜。
主要是金林二者联手坑徐战龙,徐的武功虽高,斗了约六个回合,但奈何架不住人多和持久,只好打碎门牙往肚子里咽,乖乖送上宝物。
正在这时,太上剑宗的大师兄剑泰也带师弟们赶到,上官弘和一名青年走在后头,金坦、林倪和徐战龙彼此使了个眼色,这事务必保密,不让他得知,装出一副泰然自若。
“哈哈哈,徐兄果然识时务。”林倪拍了拍徐战龙的左肩,笑道。
“没错,有我当年的影子!”金坦也拍着徐战龙的右肩,笑道。
我tm问候你大爷,你全家,你祖宗十八代,识你妹的务,当你妹的影,两个老家伙,做出这种事,真不害臊!徐战龙大手一挥,显得风度翩翩,内心狂轰滥炸。
“三位,眼前五条路,谁也不知尽头去往何处,我选这条。”徐战龙。
“我们不能一块走?”林倪问。
“不行!”徐战龙。
“老夫就那条吧。”金坦指了指。
“希望咱们后会有期。”徐战龙。
“当然。”林倪。
“当然。”金坦。
“当然。”上官弘。
话音落下,四人不再多说,率领诸多弟子走进自己选好的那个入口,沿途的火炬进一步灭一根,直到最后伸手不见五指。
……
四个大坝,呈四个对角遥望,坝底有一个小祭坛,此刻五行派占一个,伏龙崖、天残帮与太上剑宗各占一个,他们的领头人皆望着下方的小祭坛。
小祭坛说白了就是一块正方形的平台,台下湖水清澈,周围瀑布横流,青山飞鸟,翡翠色的光华倒转,有种诗情画意,台上浇筑了八尊鼎炉,那些炉的中央,十条浮蛇盘绕着…一座石像。通往小祭坛的路本来是有的,共二十级的楼梯,但不知被谁摧毁,断了。
“宗主,这里便是你说屠夫祭坛?”剑泰问。
上官弘点点头。
“应该不是。”张绯道。
“哦?”见他出言反驳,上官弘明显诧异。
“这里并没有屠夫之眼!”张绯一语道破,他这话一脱口,不仅是上官弘,便是对面的徐战龙、林倪和金坦也愣了愣。
“不管怎样,找人先下去查一查?”不过毕竟见过大世面,四人很快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林倪说,他们四人似乎受到某种伟力的排斥,所以,只有弟子级能下。
“楼梯被毁,真要下去唯有用轻功。”徐战龙。
“我去吧。”
张绯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伏龙崖一干弟子中的一个,名吴军,一米九,是个天骄,崖内的绝学降龙经感悟堪称百年之最,肤色黝黑,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阿军,小心点!”金坦。
“遵命。”吴军郑重地点点头。
“怎么又让你这混蛋抢了!”而正在这时,林倪的身后站出来一位俊美少年,他似乎对吴军有点敌意,此刻愤愤地骂道。
“钟妖,不得无理!”林倪故意板起脸,假装训斥,但眼里酝满的浓浓宠溺出卖了他,也是,换作谁老来得子都会这般。
林钟妖,林倪之子,二十有四,天残帮少帮主。
“切。”林钟妖,问处于五行派徐战龙旁边的魁梧男子:“王德,你服不?”
“我不明白,这,有啥好争的?”王德搔搔脑袋,反问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德这回答令吴军嘴角抽搐了一下,林钟妖鸦雀无声,四位大佬纷纷捂脸,张绯咳嗽数声,这脸打的…120分!
“好了好了。”金坦适时出来圆场。
“我下了。”吴军气沉丹田,经由一个周天循环,传递至两脚脚底,倏地消失,下一秒赫然已出现在众人下方的小祭坛上。
“好俊的修为!身轻如燕。”
张绯左右眼皮齐跳,心里犹如打翻了醋坛子,五味杂陈,人家只是个武修,积蓄真气内力,武侠的职业,而他是玄修,信仰力和神力,玄幻的职业,前途用康庄大道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却还不够吃苦,不够坚持。
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那一条伤疤,偷袭者死状恐怖,他干的,要让别人知道得罪他张绯的下场,这样才能取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哼。”
吴军落到小祭坛后,颇谨慎地来回试转了几圈,周围风平浪静,俯下身敲敲蛇尾的地砖,耳朵贴上去聆听半晌后,抬头,示意金坦他们并未发现机关陷阱。
“倪父,我先下啰!”林钟妖。
“听话!”林倪抓住他的头,语气里加上了点严厉,释放而出的威压令其身后百名天残弟子感到呼吸困难,双膝曲起,不由把恳求的目光投向任性的林钟妖。
“哦。”林钟妖。
“王德,剑泰,还有你,下去。”最后一个自然是张绯。
张绯没有犹豫,立刻施展飘逸的身法凌空而去,他到古蛮好几月,轻功武学也从国术阁内翻到不少,参悟许久,个中的体悟让他习会了‘蝙蝠踏空’,速度虽不快,但优点是胜在稳定。
王德与剑泰隔着颇远的距离互看了一眼,皆是豪气一笑,遂也扑到小祭坛下,他们每一天都在自己的宗派当中闭关苦练,得到的奖励定然也很丰厚,至少,上乘秘籍堆满书柜。
王德施展的是五行派镇派三绝之一‘潇洒穹苍’,剑泰则是太上剑宗高阶隐遁术‘微步’,拆分,这招顾名思义,极擅逃遁。
两脚落到实地,行至小祭坛的八尊鼎炉中,王德和剑泰也稳降而下,张绯眼眸盯了盯十条蛇,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点心神不宁,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等会必有变故发生!
“王兄,剑泰兄,张兄,你们快过来。”吴军停在那座石像面前冲张绯三人招了招手,脸色兴奋,似乎有啥发现。
王德和剑泰两人一前一后走上去,张绯没动,选择屏息,严阵以待,脸上带着凝重,不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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