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这一声来自伙伴的凄厉惨叫传到耳中使他们幡然顿悟，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还能为自己报仇，若能死得其所也就罢了，然而这种死法算什么，完全是污蔑，苟且偷生又如何？忍得了短时间的屈辱方才能拥抱长时间的安逸！

“快点！”

“活下去，我们要活着！”

野猪二傻傻地望着接二连三从幽黑巨人胯部溜过去的青年，嘴角抽搐，他居然真的失败了，脑子里回想起刚刚老沐的那句“跟着大虎他们混终会死无葬身之地”，生命力逐渐流失。

“妖猴，现在想想我们两个都错了，大错特错，亲手放弃了幸福投入六亲不认的恶匪麾下，走了啊。”

正在跟沐苍泷体术较量的妖猴似有所感，急忙转过头，便见到野猪二的身影化为粉末飘散于天地间，无拘无束了，他瞳孔失去聚焦，染血的拳头松开，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自己究竟何去何从。

“过来吧，娃娃。”

忽然，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呢喃声响起，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要到了声音的源头就能够获得救赎，两手沾染鲜血并非是本性如此而是鬼王所逼，把他们所有小孩子关到一起，只有杀光其他人才能活着，他赢了，杀光同伴活了下来。与此同时，隔了几座墙的东边，一个天生就长得比同龄孩子强壮的也赢了，那便是野猪二。

从小到大连名都没有叫出来，单单绰号，他们两人称兄道弟，为了在二十二区可以像人一样生存下去，共同厮杀帮衬。

“别过去，回来，你还有机会！”

恍恍惚惚间又有一道很大的吼声响彻，震得涟漪喷薄，他分明能听到那声音里的焦急和失望，以及一丝挽留，到底该相信…

“砰！”

“砰！”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妖猴望着拔枪射击自己的大虎与鬼王，他们脸色漠然，枪头冒气，身后密密麻麻的小弟也没见有多少同情。

倒下的那一刻，他明白，有时候，选错了路就会万劫不复，落得他这般结局，可惜，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太晚。

“也不能怪我们是吧。”鬼王蹲下，拍拍妖猴。

“阁下就是沐伯爵？”大虎双眼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阴谋诡计，“有什么招待不周或得罪的地方还请不要介意，好好谈谈。”

沐苍泷将复杂的视线从妖猴身上收回，转而杀气腾腾地凝视皮笑肉不笑的大虎，“没什么好谈的，当时的你们如同丧家之犬逃到一区是谁收留你们的？”

大虎面色不变，“陈年往事就别拿出来提了。”

沐苍泷扔去上衣，露出壮硕的肌肉，“那就给爷爷去死吧！在下面，好好忏悔自己犯下的罪行，下辈子做个牲畜给自己积点阴德！”

“以后这二十二区就划分在我沐苍泷的名下。”老沐。

“是眼镜蛇让你来的？”大虎。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老沐。

“那他应该给你多点兵，只有这些细皮嫩肉的青年就喊“沐家军”，实在有点匹夫之勇啊。”鬼王站起来，“你不知道八蝰府的总兵力有多少吗？”

“知道。”老沐。

“感觉到你的不自量力了吗？”大虎讥讽。

“恰恰相反，刚好反过来，说实话，我没有任何感觉，我知道你们的总兵力，九十六万多，可那又能说明什么，光这些数量就想吓唬我？告诉你，门都没有！”老沐抠抠鼻孔，“大虎，鬼王，你们八蝰府数十万人能夺取整个二十二区，那么我的百人沐家子弟就能打下这片满目疮痍的天地！”

“给你们发动的这场无聊内乱画上休止符。”

194，冒犯。

“口气倒很狂妄，不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能力。”大虎淡淡地说。

“沐伯爵喲，别以为你会点武功就能畅通无阻，好像全天下就你最厉害，告诉你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俩是没有底子，可人数多到能压得你喘不过气来，以一敌百容易，抵十万呢，抵百万呢，随着参战的幅度慢慢上升，你所能得到的下场只有惨死街头。”鬼王。

老沐面上虽不为所动，实则内心还是有点没谱，让他一人去扛九十多万人的庞然大物，明显捱不了，压力必定成倍暴增上去，除非拼得两败俱伤，否则还真的不能做到胸有成竹且稳操胜券。

“是不是啊？”鬼王。

“那我也不会退后半步，誓要杀了你们！”沐苍泷。

“蠢货。”大虎。

“你尽管来试试，两天以后的召集令下，让你见识见识我八蝰府的影响力有多么大，如果你那时候还不走的话，即便眼镜蛇也救不了你。”鬼王挥手，数以千计的小弟皆是不屑一顾地转身离去，有的还朝老沐他们这边扮了个鬼脸，羞辱整个沉默不语的沐家军。

“那就四十八时后不见不散，用不着你们来找，我会亲自带人上门拜访。”老沐。

“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到时候脚底抹油溜得比兔还快。”大虎。

“行，奉陪到底。”老沐。

八蝰府的人马渐渐消失在夕阳下，不过却并未令人有丝毫劫后余生的欢乐，因为谁的心里都明白，两天过去后的大军集结有可能就是他们的死期。

“小伙子们，打起精神来，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中大都有一肚子的文墨水，这个道理应该比我更懂才是。”老沐瞧得众多沐家军的成员无精打采，不免突然高呼一声，吓了满面愁云的他们一跳，皆是抬起沮丧地头望着。

“话是这么说没错，沐老大，但你要明白，现在的关键是两日后怎么扳回一局？”

“要不跑吧？”

“你他娘说话这么欠揍，故意的是吧？”

“老大的承上的恐怕会恶评如潮，回到一区，谁会瞧得起咱沐家弟子？”啸龙适时的鼓励，“等这场战斗完结了，我们在三岸的话语权明显会更大，别的派系想动我们的人也得考虑清楚，仔细掂量掂量，这样保险的生活不就是我们所追求的吗？”

“警官，你书读得多，有没有秘技？”

“有。就算奴隶教增援也来不及，咱也还有出路。”啸龙。

“真的？”

“我还骗你们不成？”啸龙。

“啥出路？”

“省龙门组织呀。”啸龙一石激起千层浪。

老沐闻言摸着下巴，诚如啸龙这鬼灵精所说的借助省龙门的势力，倒不失为一个好点子，值得一试，毋庸担心大虎他们会暗中勾结，只因为这个组织信奉“强者为尊”的教条，他俩无武功，它看你有实力就帮，没有实力的话就滚一边呆着去。

兵力在九十八到九十九万之间，一方超级巨擘，伤筋动骨起来比半路出家的八蝰府难啃多了，而且也有那么几个内家的高手坐镇，打败他们里的一位就算得了友谊，要借多少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我今晚去。”老沐。

“要不要带上兄弟？”啸龙。

“不用。”老沐，“如果带了他们反而以为我讲排场，无形中透着疏离感，不管多么艰难不易，咱也要讲名号打出去，让这个世界，这个无希望因我们的存在而颤抖，前方的道路尚还迷雾重重，但已经有箭头的指示了，照我的方针去做，天下，不远。”

“看你的了，沐老大！”成员们齐齐伸出手碰了碰，男人的热血常人不能理解，吆喝着“沐家军万岁”的口号，黄昏的公路掉下几片枯扬的蛮荒之声响起，四面八方都是回音，教人分辨不出说话的是谁，几个慈眉善目的佛陀拱立，四条手臂合十。

“倘若借兵二十余万，可敢答应？”老沐。

“呵呵，有何不敢？”蛮荒之声，“只要能得到我们几个老家伙的承认，别说二十万了，所有送你都不是问题。”

“慷慨了。”老沐拱拱手，“也不浪费祖师们宝贵的闭关时间，我就挑轮回拳的师父吧，小子沐氏拳，敢于针锋相对。”

“好，好！”蛮荒之声，“转轮老怪物，你的对头来了，啧啧，还是个俊秀大气的后辈，不要输得太难看咯，吭吭吭吭。”

“去你的！”处于沐苍泷的前方，一尊万丈虚影幻化出来，宝相庄严的脸庞上无悲无喜，明明是骂人的话却听不出丝毫粗鄙，此乃真正拳派的武术大师风范。

“晚辈冒犯了。”老沐鞠了一躬。

转轮老怪物仿佛蕴含无尽哲理的双眸望向下方谦卑的老沐，微微一笑，单个垂云大手抬起，握拢成拳，缓缓砸下，在后者凝重的眼里不断放大。

“不讲什么冒犯不冒犯的，顶得住就给你二十余万精兵。”

195，决战！

“晚辈必当倾尽全力的！”老沐卯足劲，两条手臂开始不停地膨胀，很快体积就大了足足一圈之多，约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