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绝争斗是不可能,而让这些小辈争斗一番,倒也不全是坏处,反而会激发他们心中的血性,有压力才会有动力。大约沉默了一会儿,苏洌说话了:“本人文韬比试由苏彦拔得头筹,奖赏同武斗冠首一同降下,下面开始武斗,随我去校武场。”,
校武场是一个巨型的方台,长宽各十丈,用青色的大理石所筑,高约一尺,布满了平时因打斗留下的痕迹,还有不少大小不一的碎石块,但是基本还算平整。
这时苏洌身子向前一跃,竟悬空于高台上台,右手扬起,衣袖轻轻一拂,平地卷起一阵狂风,方台上的碎石便全部被刮到台下,一些较小的石块直接被狂风碾成粉碎。
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武者狂放的力量,令苏彦啧啧咋舌不已。站在旁边的苏正天见苏彦的表情,捋了捋胡子,带着些自豪的语气说道:“家主可是宗族第一强者,已经踏入了玄极境,挥手间便可引动天地元气,碎山裂海。”
苏彦听了后摇头轻叹了一声,心道:“看着他人持摘星拿月之力,自己却连最基本得修行都无法奢望,悲哉!”
苏洌站在方台中央,扫视了众人一圈,朗声道:“尔等皆是潜力无限之辈,此刻共有二十四人,分12组,互相角逐。稍后名单会有人送到你们。”
话落后便有下人将各自的比赛对手用纸张送到各自的手上,苏彦打开手中的纸片,赫然写着:“第五场,苏彦对苏协。”苏彦想了一会儿 ,才想起来这个叫苏协的人,他跟苏哙是堂兄弟关系,平时也是跟着苏哙欺辱自己的人之一,比自己稍大一些,不足二十岁,但据说已经快要踏入少始境二重天。
比试已经开始,台上人均是使出全力,闪躲腾挪,你来我往,拳风呼啸,呼喝声不绝于耳。
第一场很快就结束,第二场时竟是苏哙的比赛,苏彦见状,不由集中了精神注视台上,今天与他已经是完全撕破了脸皮,仇恨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对于这个潜在的对手,苏彦虽说表面是不在意,但心底里还是很担心的。
苏哙在台上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的苏彦,嘴角扯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之后便不在看他。苏哙的对方叫苏奈,是一个身高足有八尺的壮汉,面容憨厚。
随着一声喝令,比赛便已开始。
苏奈大喝一声,右脚猛跺了一下方台,便引拳飞身扑来,雄壮的身子仿佛一座移动的城墙带着一阵狂风誓要将对手撞成肉饼。
苏奈已经携着狂猛的拳劲抵身到苏哙面前,眼看的拳头就要落到苏哙一声,苏哙这时突然轻喝一声,向后引拳,拳头布满蓝色的光晕,直接轰在了拳头上。
苏彦吃了一惊,没想到苏哙竟会用这么暴力的方式直接接下苏奈的进攻,而后的场景更让他大为惊诧。
随着苏奈的一声惨叫,苏奈的拳头竟然直接被苏哙撞的扭曲变形,血肉飞溅。随后苏哙冷笑一声,右腿一拧,带着炽烈的红光,仿佛一道烈焰轰像苏奈的腰部。
苏奈强忍的断腕的剧痛抬起双臂想要格挡,但苏哙的鞭腿隔着他的双臂砸向他的腰部,巨大的力量直接让苏奈抛飞了起来,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滚下了擂台,昏迷不醒。
“赤炎裂山腿,小小年纪能将如此刚猛的武技练到这个地步不简单啊。”
“别人都说苏哙是少始境二重天,我看怕是离三重天不远了吧。”
第六章:出乎意料
一时间惊赞声此起彼伏,苏哙所表现出的实力的确让人惊叹,苏彦也是如此,苏哙超凡的实力确实让他倍感压力。
苏哙缓缓得走下台去,边扭头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苏彦,他这次出手如此之重全是心中压抑所致,而把他压迫的几近疯狂的情绪全是拜苏彦所赐,苏哙不能明目张胆的对苏彦下手,只能将愤怒发泄到倒霉的苏奈身上。
比赛快速的进行着,转眼间第四场已经结束,而第五场正是轮到苏彦了。
“第五场,苏彦对苏协,进场!”司仪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苏正天慌忙起身,向坐在前方的苏洌躬身道:“启禀家主,苏彦体质极为奇怪,不能进行修炼。我也曾多次请高人来寻解决之法,但无一有效,这家主也是有所耳闻的。这次比试,还是让苏彦退下吧,毕竟他不是修行中人。”
苏洌听了后,抚了抚胡须,点头道:“好吧,就让苏彦放弃这一场吧。”
那苏协听了后,大笑了几声,然后指着苏彦讥道:“苏彦,怕了就是怕了,干什么非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也就是凑巧在文比上钻了空子,但是废物就是废物,你永远改变不了。”苏协见苏哙受辱,自然要为他找回场子,说话丝毫不留情,他虽不如苏天齐,但也是接近少始境二重天的修为,当然不俱一个连修行都不能的废物。
苏正天听后大怒,骂道:“你这兔崽子,在诸位长辈面前竟如此嚣张,信不信我扒你的皮。”
苏彦笑了笑,拦住苏正天,道:“我虽不能吸纳天气元气,但这些年也学了些拳脚功夫,今日便和他试试吧,也好见识下兄长的神勇。”苏彦前世时对搏击之术特别感兴趣,也精修于此,无论是散手,跆拳道或者是军队的搏击之术都有涉猎,所以前世中少有人是他的对手。现在对手既然如此挑战,他若不接也会失了颜面,再者对于这个世界武者的力量他还真想见识一下。
苏正天吃了一惊,想要阻拦,苏彦笑了笑,轻声说了句“没事”,便拨开他的手走上台去。
苏协倒还真没料到他竟然敢接战,笑道:“有几分胆气,等会我教训完你会饶你一命的。”
苏彦躬身行了一礼,笑道:“谢兄长,还请手下留情,请赐教。”苏彦明白他力量上是绝对不如苏协的,他只能靠技巧取胜,现在多麻痹对方,让他大意,以给自己创造机会。
“来吧,我让你先出手。”苏协不屑地勾了勾手指头,说道。
苏彦心中一喜,“这蠢货,竟然让我近他身,到时候他施展不开,我就有优势了。”之后,苏彦撑起散手起式,慢步挪向苏协,等到了苏协身子前时,苏彦突然一个上步,一个直拳快速击向了苏协的头部。
苏协不屑的一笑,抬臂放在前方想到挡住苏彦的拳,谁知就在苏协撑臂的同时,苏彦直拳突然变为上勾拳,穿过手臂直接打向苏协的下巴。
苏协躲闪不及,被一下击中下颚,吃痛后身子随着头部往后仰,退了一步。苏彦稍不停歇,趁着苏协后退时,一个重鞭腿直接扫向苏协的腰部,动作之快,苏协根本来不及反应,被一下扫中腰部,剧痛下险些摔到在地上,右手撑着地面才勉强保持不倒。
苏彦不打算给对方机会,上步后左腿直接向苏协的头部踢去。苏协这才回过神来,他毕竟是个修者,怒喝一声,便伸手抓住苏彦的脚踝,一把甩了出去。
苏彦的身子直接被甩飞了出去,苏彦在空中急忙用右手朝地面按下,调整重心,之后用脚抵住地面,踉跄后退了几步,才止住了退势。
“哎,力量上的本质差异啊,要小心了。”苏彦暗暗警示自己。
苏协吃了个闷亏,顿时大怒,大喝一声,一层淡淡的光晕从体内浮现,朝地面猛地一跺,如一道幻影扑向苏彦。
待到苏协扑到苏彦身前时,苏彦急忙一个侧身,伸出双手直接抓向苏协的手臂,但苏协的力量要远大于苏彦,苏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拽住苏协的胳膊,然后借着他的冲力将其向侧方甩去,苏协重心失衡,身子已经歪斜,这时苏彦一个手肘直接撞到了苏协的头部。
苏彦毫不停留,一个冲拳直接砸到苏协的腹部,然后趁着他身子向下弯时候,双手抱住苏协的头部用力向下按,右腿抬起,片刻间三个用尽苏彦全力的顶膝全部撞上了苏协的头部。
苏协头部遭到连续撞击,已经开始眩晕,但还是下意识的撑起双臂挡住苏彦的顶膝。苏彦放开压着苏协的双手,一个上勾拳将苏协打得向后仰的时候,双拳便不再停留,各种组合拳不断砸向苏协的各个部位。苏协本就已晕眩,两只手臂根本挡不住来自各个方向的重拳。
连续挥出数十记重拳之后,苏彦右腿直接用力踹向苏协的腹部,紧接着,苏彦大喝一声,右脚蹬地,身子腾空而起,一个后摆腿直接砸到苏协的头上,苏协应声倒地,彻底昏迷,血肉模糊。
苏彦这才松了口气,突然一个趔趄险些倒地,这场比斗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勉强保持站在场上。
苏哙楞楞地看着场上,紧接着歇斯底里的叫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众人见状,皆唏嘘不已。
“好精妙的招式。”“是啊,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武技,竟有如此威力。”
“……”
苏正天好长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看到苏彦摇摇欲坠的身子,慌忙上前扶住了他,将其带了下去。
“嘿嘿,这次没给你丢脸吧。”苏彦朝着苏正天笑道。
苏正天看着怀里虚弱不堪的苏彦,听了他的话,想到他这么拼命可能完全就是为了自己的一些颜面,突然觉得老天还是待他不错的,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眼睛竟然悄悄蒙上了一层水雾。他急忙扭过头擦了擦眼角,声音有点发颤:“没有,没有,好儿子。”
“好,这场苏彦胜。正天先扶他回客房歇些吧,明日再来进行下一轮的比试。”苏洌朗声道,:“比赛继续,进行第六场。”
第七章:杀
苏正天将苏彦扶下场的时候,苏彦的确已经快虚脱了。苏彦长吁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庆幸。能够战胜苏协完全是侥幸,如果不是苏协的大意以及他实战经验极少,苏彦根本不可能这样不给苏协反击的机会,用暴雨般连续的进攻将苏协打败。
饶是如此,这一战也耗尽了苏彦所有的力气,他的每次攻击都是用尽十成力量,力求必杀,不留给对方机会。苏彦心中也暗暗后怕,若是中间一击不成,给苏协反击的机会,恐怕躺在那的就是苏彦了。
苏彦回到房间后,便沉沉的睡去了,一夜无话。
第一轮的比斗已经结束,迎着黎明初升的光芒,人们已经纷纷到达了校武场。经过第一天的比斗,本来已有十二位胜出者,但由于比赛过于激烈,两个人虽然险胜,但已经失去战斗能力,所以今天只剩下了十个人,分为五组。
苏彦也已经站在了场边,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候苏彦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一人朝自己走来,定睛一看,竟然是苏哙。苏哙走到苏彦身前,身子前倾,在苏彦的耳边压低声音冷笑道:“你最好祈祷别让我在比赛中碰到你,不然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彦迎着苏哙狰狞的目光,轻笑道:“那祝你好运。”
苏哙冷哼一声,“容你嚣张一会儿,我会让你笑不出来的。”擦着苏彦的身子,径直离去了。
同样的程序,由人将比赛顺序送至各人手中。当苏彦打开手中的纸张时,表情瞬间凝固,上去赫然写着:“第二场,苏天齐对苏彦。”
一旁的苏哙突然笑出声来,笑声中透出说不出的快意。众人不解的看向苏哙,他也不解释,只是扭头看向苏彦,残忍的笑容挂在脸上,毫不掩饰。
苏彦轻叹一声,这次可是没有取巧的机会了,可以通过技巧侥幸战胜苏协,但他与苏天齐的实力是天与地的差距,他可没有自大到认为有战胜苏天齐的机会。
比赛激烈的进行着,苏彦也无心看人比斗了,眉头微皱,仿佛在想怎么面对苏天齐。一声叫声突然响起,把苏彦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第二场,苏天齐对苏彦。”
场下一片哗然,然后传来阵阵叹息声,因为他们清楚这次苏彦再无一丝机会,只能为苏彦的结果惋惜。
苏彦轻叹一声,走上台去,目光扫向苏天齐。
苏天齐冷笑一声,身子突然凭空浮起,之后悬于苏彦的前方,居高临下俯视着苏彦。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苏天齐面无表情,问道。
“你想让我说什么呢?”苏彦淡淡的答道。
苏天齐的脸上突然透出一种玩味的笑意,那笑容仿佛苏彦在前世时女友突然跟着一个富家少年不告而别,当他去找其理论的时候,旁边那个富家大少带着一种优越感俯视他的那种感觉,一样的不屑,好像在看着自己随手可以碾死的一只蚂蚁。
苏彦仿佛受到了最出奇的屈辱,双拳紧握,目光蓦地变得锐利起来,让人心寒。
苏天齐心头突然生出一丝不妥,但随后自嘲的一笑,想多了,一只蚂蚁而已,怎会让自己产生那种感觉。
“你不该惹我的,你应该明白,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对于你,我本来是不屑与你为难的。但不幸的是,当一只蚂蚁试着挑战我的时候,我不得不将其碾死。懂吗?不过念在同宗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跪下向我和苏哙磕三个响头,我就饶了你。”苏天齐好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语气清冷。
苏彦平生最恨的便是别人用这种俯视的语气跟自己说话,那种屈辱比什么都要来得强烈,狞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让我下跪?不要以为有点天赋这个世界便唯你独尊了,你差的远了,你不过是个自大的白痴罢了,井底之蛙。”
苏正天楞了,他不敢想象苏彦竟敢这么对自己说话,他从小便是天之骄子,受人尊崇,他的耳边从来都是赞誉、崇敬之音,未曾听到过如此刺耳的话。他想象不到,就像翱翔于九天之上的雄鹰想不到地上的一只野鸡竟会扑到空中咬它一口一样。苏天齐愤怒了,自己的威严竟然会被一个蝼蚁所挑衅,那种愤怒仿佛要把自己撕碎一般。
苏天齐嘶吼一声,在空中举起手掌愤然划下,一道银色光刃便如利箭般奔向苏彦。苏彦一惊,身子向一旁跃出,但光刃撕裂地面崩起的碎石还是带着巨大的冲力砸到了他的身上。苏彦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正欲站起,苏正天已经飞身扑来,苏彦只能架拳相迎,但根本抵挡不住他巨大的力量,拳头直中胸处,苏彦如断线的风筝一样抛飞出去,喷出一道血箭,染红了衣衫。
苏彦强忍的剧痛撑起身子,身子一顿,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苏彦摇头苦笑道:“上青境啊,天地之别,根本承受不住,仅仅两招就招架不住了,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我会让你为你所说的话付出代价,受死吧。”苏正天冷笑着看着已经站不起身的苏彦,双手交叉高举过头顶,澎湃的元力破体而出,在空中荡起阵阵波纹,离苏彦甚远,但那种锐利的气息已经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裂空斩!”苏天齐双臂交叉向下用力划下,一道十字剑芒破臂而出,锋锐的剑气仿佛要把虚空撕裂,剑芒未到,下方苏彦的衣服竟被逼人的剑气生生撕碎。
众人纷纷惊呼,以苏天齐上青境的修为全力催动这道剑芒,如果实实的落在苏彦的身子,恐怕能把他活活撕开,毕竟苏彦尚不是一个武者,身子脆弱。
苏哙看到这一幕,简直要快意的笑出声来,他狞笑着看着场上,等待剑芒把苏彦撕开,鲜红的血液迸射而出的那一刻。
第八章:誓言
锋锐的剑芒破空而至,眼看就要落在苏彦身上时,一道身影突然闪现在苏彦的身前,轻轻地伸出手掌,那剑芒再也不能寸进,圆镜般的淡淡光晕在其手掌上微微一闪,剑芒便如融雪般消融不见,寂静无声,那道身影正是苏洌。
“天齐,你有点的过分了。苏彦与你不是一个等阶上的对手,击败即可,为何却要下杀,这场你胜了。”苏洌声音很轻,但却有毋庸置疑的力量。
苏天齐虽然不甘,刚却不敢当众违逆家主,躬身道:“天齐知错了,谢家主。不过苏彦屡屡辱我,他必须要给我认错,不然,我不答应。”
“你想要他如何认错?”
“跪下,磕头认错!”苏天齐冷声道,言语中带着一丝狰狞和快意。
苏洌眉头一皱,正要呵斥,旁边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天齐说的对,他虽有不妥之处,但苏彦竟口出狂言,辱骂于他,不知分寸,该罚。”这人方一出口,有心为苏彦辩护之人也把话咽了下去。
这人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名叫苏岳,是苏天齐的祖父,与苏洌同辈,也是苏家最有话语权的几人之一,他的话就是身为家主的苏洌也不能忽视。
围在一旁的人也暗暗叹了口气,有些怜悯的看了苏彦一眼。
苏彦的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坠。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刺进皮肤里,鲜红的血液从手缝处渗出,双眸血红,狠狠盯着冷眼看着自己的苏天齐。
苏洌正在为难间,苏彦艰难的站起身来,道:“不劳家主费心,苏天齐,我给你说法便是。”
苏彦的眼神突然变得平淡起来,不再有一丝怒火,竟真的向着苏天齐缓缓跪了下去,身子微微颤抖着,不过苏彦起身后,目光锐利,仿佛一道利剑刺向苏天齐,一字字地念道:“苏天齐,今日我学艺不精败于你手,无话可说。但你今日所辱,他日我定会一一奉还。”如金戈之声,落地铿锵,震人心弦。
苏天齐心头没来由的升起一丝寒意,但很快便被他抹去,仰天大笑,那笑声仿佛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可笑的笑话,苏哙也随之冷笑,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苏彦也不与其争辩,只是用利剑般的目光凝视着苏天齐,稍后便转身离去,面容再无一丝表情。
苏哙望着苏彦离去的背影,虽感觉一丝不对,但依旧冷笑,不再言语。
夜色如墨,漆黑的云彩遮蔽了月光,伸出不见五指,除了偏房中一丝摇曳的烛光。
苏彦久久不能入睡,只要他一闭上眼,便浮现出白天与苏天齐对峙的画面。苏天齐蔑视的话语和笑声始终回荡在他的耳旁,挥之不去。这样的屈辱他已经受过太多,他已经不想再重复。
“我本无意与人为敌,但尔等屡屡羞辱于我,莫非真当我可任人揉捏吗?苏天齐,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你的傲慢和轻蔑付出代价。”
“……”
比试已经结束,苏天齐毫无悬念的击败众人,获得了武比的冠首。
正堂之上,苏洌坐在主位,所有参加祭祖之人全部到齐,躬身站定。
“此次祭祖到现在已是全部结束,文韬武略的比斗也较为喜人,苏彦、苏天齐各自获得文武比斗的冠首。赏苏天齐上乘功法一套,灵丹十粒,黄金百两。至于苏彦……本也要奖你一套上乘功法,不过你无法修行,要了你也无用。这样吧,我容你去宗族藏经阁观看一番,两个月后后帝都‘将宫’开阁,我便给你这个个名额,送你进其中学习。”
苏洌话音刚落,苏天齐便上前抗议道:“我不同意,将宫乃是皇朝最高等阶的学府,兼授兵法、功法,诸多王公子弟都没资格进入。一年方开阁招收一次,我苏家每次仅有一个名额,凭什么要给苏彦?这个机会本是苏哙的,他的文韬不亚于的苏彦,武功远过于他,我认为苏彦不配,应给苏哙。”
“我同意天齐的话,苏彦仅是个无法修行的废体。宗族藏经阁乃是宗族重地,其中珍藏典籍、上乘功法、祖上手札诸多,给他进入藏经阁的机会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将宫名额应给苏哙。”苏岳也开始向苏洌施压。
苏洌冷哼了一声,他对苏彦非常欣赏,想栽培于他,但苏天齐和苏岳却屡屡阻他,偏偏他也不能忽视这两个人的意见,道:“苏彦兵法谋略远高于苏哙,天纵之姿,你们也都看到了,如此奇才难道要弃之不理吗?你们眼里还有宗族的未来吗?”苏洌充满压迫性的声音让苏天齐心头一沉,苏岳也不敢直接顶撞苏洌,瞥了苏天齐一眼,示意他继续施压。
苏天齐行了一礼,道:“孙儿不敢,只是苏哙之能也是众人亲眼所见,谁敢说他的成就不如苏彦呢?这样吧,既然家主执意要让苏彦得这个名额,那就让他们各显其能。将宫开阁之前让两人比斗一场,如果苏彦能胜了苏哙,那我们无话可说。如若不能,那名额就应当给苏哙。”
“哼,这还用比吗?苏彦不能修行,苏哙却即将跨入少始境三重天,怎么比?”苏洌冷哼道。
“天齐说的有道理,总不能让无用之人浪费了这个名额,却让有能耐的人在一旁干看着把?”苏岳也说道。
这下苏洌也无话可说了,他虽为家主,但也为忽视宗族其他人的力量,不能公开偏袒苏彦,无力叹道:“好吧,两个月之后,两人比斗一场,如若苏彦能立于不败,这个名额便给苏彦。”
苏天齐也不在乎这点改变,便退让了一点,为这得罪家主也不值得,便答应了下来。苏哙到那时候是铁定的三重天,难道还打不倒一个连修行都不能的废物吗?
“好,诸位散了吧,各回其位吧。苏彦,你跟我来。”苏洌说道。
苏彦听了,急忙跟上苏洌向后院行去。
苏洌扭过头,带着点惋惜说道:“苏彦啊,你的才华是我生平仅见的,哪怕不能修行,单凭你的兵法谋略,也能在朝廷搏出不小的功名。我本想给你个机会,但他们费心阻拦,我也没有办法,希望你不要怪我。”
苏彦听了微微有些感动,急忙道:“家主言重了,家主如此偏爱我我已经感恩戴德了,哪还敢奢求其他的。”
苏洌听了想要再说些什么,但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说出口,扭头向前继续走了。
第九章:藏经阁
苏洌带着苏彦一路向前行着,从院中穿行而过,一路上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林立,时有清泉绕行其中,颇有幽雅。
渐渐的,两旁景色变得单调起来,来到了苏府后方,仅仅有羊肠小道互相穿插其中,除了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极为安静。
突然,苏洌带着苏彦拐入右方的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中,行了不到半刻钟,便进入了一片翠竹林。
苏洌停住了脚步,苏彦抬头看去,一座宽不过三丈,用灰白石砖雕砌而成的房子映入眼帘,虽无雕梁画栋,但古朴大气,一股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正上方的金色牌匾上龙飞凤舞刻了三个大字——藏经阁。
苏洌转过身,从袖中掏出一枚木质的令牌递给苏彦,道:“这是出入的令牌,你进去吧,你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我在正堂等你。”说完,便扭头走了。
苏彦翻看着手中的令牌,而后看了眼离去了苏洌,便扭头朝着藏经阁里走了进去。
当苏彦走进其中的时候,门旁竹椅上歪躺着一位胡须花白的老人,瞥了苏彦一眼,便扭过头不再看他了。
苏彦见状,也不言语,径直走了进去,四处打量着这在苏家中地位极高的藏经阁。
阁中摆放着数不尽的书架,清一色的松木,所以有些单调,上摆放着各类各样的书籍,功法、兵法谋略或是先人手札应有尽有,一股浓浓的书香气扑面而来。
苏彦在房中踱着步,随意的翻看着,最北方的书架上摆放的全是一些功法武技,其中不乏一些上乘功法,让苏彦咂舌不已,若是这其中的任意一本流落在外面,恐怕都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各类上乘功法静静的摆在上面,目不暇接,可自己却根本无法修行,就好像隔着镜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美味,却无法得到,梦幻空花而已,让苏彦一阵叹息。
最后苏彦看到了一册竹制的书简,显然年代已经很久远了,上面记录着这个世界上的各种行兵阵法,让苏彦颇感兴趣,便仔细看了起来。
这个世界的阵法之中也有不少精妙的东西,那些阵法大师也已经颇有成就,甚至有一种阵法与苏彦前世的九宫连环阵非常相似,让他唏嘘不已。
正在苏彦入迷之时,突然一抹阴影印在了竹简上,挡住了阳光。
苏彦扭头看去,来人竟是刚才自己进来时看到的那个胡须花白的老人,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旁,注视着自己。
“不知老先生有何见教?”苏彦不知那人何意,但还是起身问道。
“噢,以往来人大多都是拿些功法、武技之类的书籍来看,很少有人来观看这些兵法的,而且你手里拿的这卷阵法晦涩深奥,我从未见人研读过,所以有些好奇,便过来看看,呵呵,打扰你了,对不住了。”老人面色和蔼,轻声解释道。
苏彦恍然应了声,而后道:“我平日对这些兵法之类的东西颇感兴趣,再者我体质有些特殊,无法修行,所以便只能读些这类书籍。”
那老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前些日子我听说后辈中出了个精通兵法的奇才,莫非是你?”
“老先生过誉了,颇有涉猎而已。”苏彦笑了笑,谦声应道。
“呵呵,不恃才自傲,这点不错。”老人眼神闪过一丝欣赏,赞道。
苏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答话。
“方才听你说你无法修行?”老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噢,是这样的,我从小绛宫便无法纳入天地元力,也曾请过高人医治,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苏彦有些黯然的说道。
老人眉头蹙了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在房中踱起步来,而且不时用目光上下打量着苏彦,喃喃自语道:“莫非…?”
苏彦疑惑,正要发问,但那老人忽又说道:“这样吧,你现在坐下试着吸收下天地元力,我来看看。”
苏彦不知他是何意,但也不好违逆他,便盘膝坐下,按照先前吴翎教授的方法开始运行周天。
一样的感觉,心神舒畅,正当苏彦准备试着将元力纳入绛宫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丝衣帛被撕裂的声音,疑惑地撑开双眼,竟看到那老人的衣袖不知为何竟然被撕开了一角,手指上也有滴滴鲜血轻轻落下。
苏彦慌忙起身,扶着老人的身子说道:“老先生,你可有事?这是为何?”
“呵呵,不碍事,我想我已经知道你不知修炼的原因了。”老人微笑着摆了摆手,掏出手帕轻轻擦了擦手指。
苏彦听到这句,忽然一愣,而后回过神来慌忙问道:“先生快说,到底是为何?”
老人轻笑着看了苏彦一眼,便开始细细的讲述起来:“上古之时,人族方立,并不能威慑八方,所以常有别族倾尽全力要灭我传承,那便是祸乱的黑暗时期。而每当此时,便有特殊血脉顺应天道而生,分别为庚金、甲木、癸水、辛火、戊土。这些血脉持有者感悟天地时要远远凌驾其余修者,故而都有通天彻地之能,尤其是庚金血脉,庚金主天地杀伐之力,故而便以庚金血脉为首,平定六合。”
“但上古时期过后,天地剧变,已经不再适合这些血脉持有者修炼,所以后来虽有这些血脉出现,但再也不能修成上古时那种惊天动地之能。尤其是庚金血脉,很少再有能修行者,有种说法是遭天妒,但最有根据的说法还是庚金元力乃是天地杀伐最重之力,所以他们绛宫、经脉远比一般人要坚韧的多,故而形成了一道壁垒,而现在的天地元力根本不足以让他们打破壁垒。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首先恭喜你,你便是这庚金血脉的持有者。”
苏彦愣愣得听着老人的话,神色复杂,悲喜交加,不想上天竟然给自己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苦笑不已,而后有些无力的问道:“说了那么多,如此天赋异禀的我还是无法修炼,是吗?”
老人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而后干笑道:“理论上,是这样。”
苏彦翻了个白眼,无力的歪倒在书架上,嘴里不停的嘟哝着,感叹着命运的不公。
“不过,仅是理论上而已,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老人好笑的看着苏彦的表情,突然淡淡的抛出一句话,立刻揪起了苏彦的心。
第十章:峰回路转
苏彦一听心头狂喜,急忙问道:“老先生请说,是何办法?”
老人故作神秘,抚须轻笑不语。
苏彦急了,拉着老人的胳膊晃来晃去,嘴里好话不停,用尽一切办法想撬开他的嘴。
老人哈哈一笑,甩开苏彦的手笑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便是。天地五行中,庚金指极西之处,故而我古羽皇朝极西之地中,有一山脉,名天擎山脉,为这片大6庚金之气最盛之处,你若去那寻觅一番,说不定便能找到打破壁垒的方法。”
苏彦大喜,急忙拜谢。
老人止住苏彦的身子,语气变得沉重起来:“你别高兴的太早。我还没有说完,天擎山脉乃是庚金之属,杀伐之气极重,危险程度不亚于一些险地。还有,天擎山脉多出土一些稀有金石,很多都是炼器的珍稀材料,所以在其中寻宝之人多不胜数,血腥争夺更是它的主调,你可要想清楚了,稍有不慎,就有丧命之危。”
苏彦沉思了一会儿,面带坚毅之色:“我本以为今世再无法修行,今日竟幸遇老先生才得一丝机会。为了这丝机会,别说一点危险,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搏它一搏。”
“好,好志气!大男儿活在世间,就该有这一份胆气!”老人欣然道。
苏彦突然对着老人行一大礼,道:“今日得老先生大恩,无以为报,待到他日我若能有所成就,定百倍还于先生。”
老人欣慰的看着苏彦,叹道:“哎,你有这份心思就行了。也谈不上什么大恩,我也无法帮你踏入修行,只是说些无用之话罢了。你去吧,你天资聪颖,而且勤奋好学,我相信老天会眷顾你的。”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晚辈不敢相忘。对了,敢问老先生大名?”苏彦问道。
“呵呵,什么大名不大名的。我只是个胸无大志,只愿守着一僻静之处聊度余生的老头罢了,名字不说也罢,你走吧。”
………
当苏彦回到正堂的时候,苏洌已经在等着他了,见他进来,便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苏彦行了一礼,道:“看了些兵法书籍,稍有感悟。对了,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家主解惑。”
“哦?你问吧。”
“宗族藏经阁乃是宗族重地,珍贵典籍无数,那为何不见重兵守护呢?”
苏洌听后看了苏彦一眼,笑道:“你怎知没有守护之人?只是你周围暗藏高手诸多,其中上青境巅峰的守护者就有两人,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藏经阁百米之内。”
苏彦一惊,这才明白其中缘由,又问道:“敢问家主,在藏经阁那个老人是何人?”
苏洌一愣,想了一会儿,才摇头苦笑道:“这个,我也不知。我只知道他比我年长一辈,在藏经阁已经数十年了,可能是个年少时入世不成的普通老人吧。”
苏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道:“我明白了,如若无事,那晚辈告退了。”
“恩,你走吧。你父亲已经在外面等你了,两个月后你再来吧,与苏哙争夺那个将宫名额。”
苏洌看着苏彦离去的背影,抚了抚胡须,心道:“是个好苗子,不过可惜了,但愿会有奇迹发生吧。如果他能入将宫深造,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这可能也是我苏家振兴的机会。”
一座车架从幽州城的街道穿过,而后通过城门,向西疾驶而去。
苏正天和苏彦面对面的坐在车架内,苏彦微微仰着头,也不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说,你这小兔崽子什么时候变样了啊?这一次给人的惊喜可不小啊。”苏正天首先打破了宁静。
苏彦抿了抿嘴唇,看着苏正天粗犷的脸庞,轻笑道:“虎父无犬子嘛!当然了,你也可以理解为我突然良心发现了,总之呢,你知道你儿子不是一个废物就行了。”
关于苏彦怎么会突然变的聪明起来,与之前判若两人这个问题,苏正天已经想了很长时间,想的脑袋都快炸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明智的放弃了这个问题,想当然的认为这是老天开眼,对自己的补偿,越想越乐,以后在同袍面前有得吹了,想着同袍看着自己那羡慕的目光,苏正天就一阵阵的快意。
不过苏正天的脸色又突然沉了下去,叹道:“你聪明归聪明,不过你这次真不该得罪苏天齐的,他虽是跟你同辈,但在宗族的影响力却不小,你得罪了他,恐怕不利于你以后的仕途啊。”
苏彦笑了笑,道:“你放心吧。你儿子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我说过会让他付出代价,就一定会。大丈夫如果连这份胆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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