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迎面刀,把他刺死”
王道同道:“但这是事实,已经刺中了。”
秋飞花道:“事实的中间,是否还有隐情呢”
王道同道:“这个么只有老四能够解释了。”
秋飞花目光转注黄元奇的身上,道:“黄兄,这件事,不但关系着你的清白,而且,还关系二义士的沉冤,希望你能把当时的经过,据实说出来”
黄元奇道:“我出刀击杀死二哥,不但罪证明确,而且,我记得清清楚楚。”
秋飞花淡淡笑,道:“黄兄你只要据实把经过说出来就是,咱们不要你编织什么谎言。”
黄元奇道:“事情简单得很,我们饮酒时起了争执,而且十分激烈,我在忿怒之下。
拔刀刺出,想不到竟然会刺刺中他的前胸要害”
秋飞花道:“想想看,你那位二哥还手没有”
黄元奇沉吟阵,道:“他好像伸手封挡了下,只不过没有封住。”
秋飞花道:“二义士的武功,强你很多,怎么封不住你的刀。”
黄元奇道:“这个么确有些奇怪,就二哥的武功而论,只要他伸手,就可以把我制住”
长长吁口气,接道:“也许他想不到,我这个作兄弟的会出刀杀他。”
秋飞花道:“问题在你怎能杀得了他”
黄元奇怔了怔,道:“这个倒是有些可疑了,照说,我就是用把剑,也杀不死二哥,怎么把雕刀,就伤了他的命。”
秋飞花凝目沉思了良久,缓缓说道:“毛病会不会出在酒中”
王道同道:“对出在酒中很可能出在酒中。”
秋飞花道:“如若有人在酒中下了种使人失去控制的药物,很可能是造成件惨事的原因。”
王道同道:“唉这话倒也有理,四弟向是位腹有诗书的谦和之人,怎会下动刀”
纪平道:“老四,你那柄雕刀,向放在雕塑房中,那天,怎会带在身上”
黄元奇道:“这个这个连我他不清楚了,我心中忿怒,伸手,就抓住了常用的雕刀刺去。”
秋飞花道:“你们在什么地方喝酒”
黄元奇道:“我们大厅之中。”
秋飞花道:“平常日子里,你那雕刀,可能放在大厅之中么”
黄元奇摇摇头,道:“绝不可能”
秋飞花道:“但事实上,你是在大厅之中,抓起把雕刀,杀了你的二哥”
黄元奇道:“哦”凝目沉思不语。
秋飞花道:“你们饮酒之处,是什么人的家庭”
黄元奇道:“是二哥家的,也是我的寄宿之处。”
王道同道:“老四沉醉雕塑之中,还没有成家,老二就在宅院之中,摆出了座幽静跨院,作为老四的起居之处,唉我们兄弟,道义当先,老二为老四,化了不少的心血,不但替他布置了舒适的起居之室,和藏书万卷的书房,而且,还替他建了座专以雕塑用的房屋,里面应用之物,应俱全。”
秋飞花道:“问题出在什么人的安排什么人会在酒中下毒”
纪平道:“问题就在此地,二哥的宅院中,没有外人,而且二哥待人宽厚,上下人等,也对他恭敬无比。”
秋飞花道:“这就是最大困难了,事隔二十年,早已物是人非,就算留下点痕迹,也已经早毁去了。”
语声顿了顿,接道:“不过,这件事不妨向他们最亲近的人想想,什么人能在酒中下毒,不为人知。”
纪平突然失声叫道:“二嫂”
黄元奇呆了呆,道:“二嫂,这怎么可能呢”
纪平冷冷说道:“有什么不可能”
黄元奇接道:“二嫂人贤淑,怎会在酒中下毒呢”
纪平接道:“贤淑你住在他的家中,二哥不好意思告诉你这件事情罢了。”
黄元奇道:“这个,小弟竟然全不知晓。”
铁伞君子道:“老三,不可信口开河,你二嫂已经是未亡人的身分,你怎能这样对她无礼”
纪平躬身道:“老大,不是小弟信口开河,实在是因为二哥曾经和小弟谈论过此事。”
铁伞君子王道同哦了声,道:“有这奇事,你二哥和你谈些什么”
纪平道:“有次二哥个人在喝闷酒,刚好小弟到他那里,和二哥对饮起来,我们两个人,口气,喝了十斤老酒,二哥有了五成醉意,小弟也有了六分醉意,二哥忽然掌击在木桌上,只震得杯盘横飞”
黄元奇接道:“二哥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纪平道:“二哥说,男子汉,大丈夫,受制于妇人之手,真是生而无欢。”
王道同道:“他怎么没有和我谈过”
纪平道:“也许他不好意思吧如若那次,他没有几分酒意,只怕他也不会告诉小弟了。”
王道同道:“说下去,你二哥英雄,怎会受制于妇人之手”
纪平道:“这点,二哥没有告诉我,只告诉我二嫂是位外面柔和内心险的人,只怕将来,会伤害到咱们兄弟的情义。”
王道同道:“老三,你说清楚些,把老二的每句话,都仔细的说出来。”
纪平沉吟了阵,道:“二哥告诉我说,二嫂对老四住在家里这件事,非常的不满意。”
王道同道:“老四终日的读书雕塑,不问别的事情,你二哥家财千万,难道还在乎老四吃点么”
纪平道:“不知为什么二嫂对老四非常的不满,二哥为了这件事,曾和二嫂吵了阵,彼此之间,闹得极不愉快。”
王道同沉声说道:“老四,你和二嫂之间,可有什么冲突说实话。”
黄元奇长长叹口气,道:“没有,就表面上看,二嫂对我很好,二哥也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唉如是小弟是知道了,可以搬到大哥的家里去。”
王道同点点头,道:“说的也是,我和老三,老五,都希望你搬去,但却被你二哥强行留住,因此,我作大哥的,也不便开口了。”
秋飞花突然张口说道:“黄兄,你那位二嫂对你很好么”
黄元奇道:“对我不错”
秋飞花接道:“黄前辈,在下想知道,你那位二嫂对你好,好到什么程度”
黄元奇道:“这个,怎么说呢”
秋飞花道:“真真实实的说,在下希望黄老前辈,能够说得很仔细。”
黄元奇沉吟了阵,道:“唉二嫂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那时,在下只觉着她是个长嫂对小弟的爱护,现在想来,似乎是有些过分了。”
秋飞花道:“这下有些蛛丝马迹可寻了。”
纪牢皱眉间,低声对王道同道:“老大,这是”
王道同轻轻咳了声,道:“这位小兄弟,咱们只是想找出来老二的死因,其他的事,不用追查了。”
秋飞花两道目光,转注到王道同的脸上,道:“你是君子,最怕的家丑外扬,不过,顾虑太多的人,很难查出真相,但你们很奇怪,报仇的观念很深刻,却又不肯查明真象,找出十分真凶。”
王道同皱眉头,道:“这个老二已经死了,咱们不希望把老二家中之丑,张扬出来。”
秋飞花道:“那么你也不应该找老四报仇,对么”
王道同道:“人怕倒算,如是你站在兄弟的立场,你应该如何”
秋飞花道:“如果在下是大河五义的老大,我就要追个水落石出,既然是家丑外扬,也是在所不惜。”
王道同道:“唉听起来,小兄弟说的倒也有理。”
秋飞花道:“事无因不起,浪无风不生,如若,你们觉着,二义的夫人可疑,就应该先查个明白。”
王道同道:“好吧老四,你据实说出来,你二嫂对你如何”
秋飞花道:“黄前辈,这些事,关系很大,我希望你能据实而言。说得越清楚越好。”
黄元奇道:“这要如说起呢”
秋飞花道:“在下问句,阁下回答句如何”
黄元奇道:“好吧”
秋飞花道:“你那位二嫂,对你有过什么示意没有。”
黄元奇沉吟了阵,点点头。
秋飞花道:“书读得大多了,有些穷古不化,说明白,她如何示意给你。”
黄元奇道:“我记得,那是个明月子夜,二嫂突然到了我雕塑书室,那时,我正在雕塑座圣女像”
秋飞花接道:“那是座什么样的圣女像”
黄元奇道:“座手执杨柳枝普施甘露的圣女神像。”
第二十三章木像示意
秋飞花道:“这座圣女像,已经雕塑得很完美了”
黄元奇道:“那是很用心的次塑造,雕刻得完美异常。”
秋飞花道:“可是你那位二嫂要你替她塑造的么”
黄元奇怔了怔,道:“你怎么知道。”
秋飞花道:“当然知道。”
黄元奇道:“不错,那是二嫂指定我雕塑的神像,连形体和姿态,都是二嫂替我描述的唉其实,那座圣女像,根本就不是从考据上得来,那完全出于二嫂的构想,但从艺术上而言,她构想得十分完美。”
秋飞花道:“藉圣女之像,暗传情意,黄前辈,难道就没有感觉么”
黄元奇道:“当时没有,现在才想起来,可能她是别有用心,因为,那是座几乎全裸的圣女像。”
秋飞花道:“你想塑这座圣女像之前,那位二夫人,已经和你谈过很多次了”
黄元奇点点头,道:“不错,我们谈过了很多次,为这件事,她到我雕塑室中很多次。”
秋飞花道:“这件事,你那位二哥知道么”
黄元奇道:“知道。”
秋飞花道:“那座圣女像雕塑好了没有”
黄元奇道:“完成了十之七八,我才发觉了个隐密,当时不想把它毁去,但又怕太伤害到二嫂的心,所以,就把那座未完成的塑像停止了。”
王道同呆了呆,道:“为什么不把它完成,却又要把它停止”
黄元奇道:“大哥,那座圣女像,不是圣女,而是二嫂”
纪平接道:“什么是二嫂”
黄元奇道:“是有天,天气很热,我坐在庭前的株榕树下面乘凉,二嫂穿着身薄薄绫衣,行了过来,唉在二哥家中住得久了,甚不拘礼,也忽略了这些小节,几乎没有注意到她穿着件薄纱,直到摆出了那圣女像样的姿势。小弟才恍然大悟,原来,二嫂对小弟描述那座圣女像,竟然是她本人,不但面貌样,连身材也是样”
纪平道:“原来如此。”
黄元奇道:“小弟发觉之后,时大为失常,大叫声,奔回到雕塑室中,正想毁去那座像,二嫂已及而至,喝令小弟住手,当,小弟发觉二嫂的脸色不对,只好把那座塑像,交了二嫂,不过,我告诉她,我的手艺,只能雕塑到这样个境界为止,从那次之后,小弟就尽量逃避,不再和二嫂见面,有次,她敲打我雕塑的室门,足足过了顿饭工夫之久,小弟由窗缝中愉看,仍是二嫂,我直未作理会,直到她含忿离去。”
秋飞花道:“以后呢”
黄元奇道:“以后,我直避着她。”
秋飞花目光转注到王道同的上,道:“王前辈,事情定不是很清楚了”
王道同道:“就算这些都是真实,但这也不能够证实了就是我那位二弟动的手脚。”
秋飞花道:“至少,她比黄前辈的嫌疑大些。”
王道同道:“老四,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大哥。”
黄元奇道:“两位兄长和五弟直没有给我解说的机会。”
纪平回顾了王道同眼,道:“大哥,老四说的也是,咱们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黄元奇苦笑下,道:“三哥,别怨大哥,这些年来,小弟就从没有想通这件事,就算三位给我解释的机会,小弟也不知从何处开口,你直还会认为是我杀了二哥”
目光掠秋飞花。接道:“直到这位小兄弟,再三提示之后,小弟才想到了这些往事。”
王道同道:“这么说来,凶手是你们那位二嫂了”
纪平道:“不会错了,大哥。”
黄元奇道:“不三哥,咱们没有正确证据之前,不能轻易诬赖二嫂。”
王道同道:“老四,这些事你可敢和你二嫂对质么”
黄元奇点点头道:“自然可以。”
王道同道:“好咱们现在走吧”
黄元奇道:“大哥三哥,再给小弟三天的时间好么”
王道同道:“你如不是凶手,咱们谈过之后,你就可以回来了,如若你是真凶,自然由你抵命。”
黄元奇沉吟了阵,道:“大哥,不是小弟推拖,这样走我们不可能平平安安的离去,他们不会放过小弟,更不会放过两位兄长和五弟。”
纪平回顾了五个黑衣人眼,道:“就凭他们这五个人么”
黄元奇道:“他们的人手众多,对小弟监视重重,咱们走不出十里路。”
王道同道:“三天后,他们仍不肯放走你呢”
黄元奇道:“我替他们赶制件东西,再有三日内就可以完成了,那时,小弟要求他们放我离去。”
王道同道:“他定会同意么”
黄元奇道:“不同意也不行,我会想办法要他同意,他如不同意,那就只好威胁他了。”
王道同道:“你如何威胁他”
黄元奇道:“我逃离二哥家门之后,直就受着他们的保护”
王道同接道:“他们为什么对你保护得如此周到”
黄元奇道:“因为,他们要我替他们完成两件事物”
秋飞花道:“什么事物”
黄元奇回顾了秋飞花眼,道:“这些事物,本来不可告人,不过,你免去了我们兄弟场搏杀,这份恩情,在下倒是不能欺骗你了。”
秋飞花笑笑,未置可否。
黄元奇道:“个是翠玉雕品另件是修补绢画”
秋飞花心中动,道:“翠玉雕品修补绢画”
这似是搔到了黄元奇的痛处,只见精神振,道:“严格点说,那个翠玉的雕品,也不是般的雕刻名家所能下刀,至于修补的那幅绢画,那就更难着手了。”
秋飞花道:“为什么”
黄元奇道:“先说那件翠玉雕品,那不是件普通的饰物,而是件需要经过估算的东西,所以,下刀之前,必先有番计较。”
秋飞花道:“哦听起来,深博精奥,叫人莫测高深。”
黄元奇道:“再说,修补那幅绢画吧,更非般的画师,能够着手”
秋飞花道:“为什么”
黄元奇道:“那不但要有精密的推敲思考,而且,还要有渊博的学识,这几样,缺不可。”
秋飞花道:“那是幅什么样的画。”
黄元奇道:“十八人像图,其实,除了那些人像之外,有山有水,当年那画这幅画的人,确也用了不少的工夫。”
秋飞花道:“黄兄,那些人物像,都是画的什么人物”
黄元奇道:“很多种不同身分的人,有僧有道,有肥有瘦,还有两个女人。”
秋飞花道:“女人,什么样的女人”
黄元奇道:“个六十以上的老娘,个十**岁的少女。”
秋飞花沉吟了阵,道:“那件翠玉雕品,又是什么呢”
黄元奇道:“是座宝塔,座十三层的宝塔。”
秋飞花心中暗道:“这人肚子学问,手好技术,但却毫无心机。”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只是座翠玉塔,那就没有什么可奇之处了”
黄元奇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那翠玉宝塔,每层中,都有人物山水。整个的玉塔,高不过半尺,雕刻并非大难,但那每层中的人物山水,雕起来。就有些困难了”脸上泛现出片神往欢愉的神色,接道:“但那也并非太难,困难的是那每个人物,都有定的距离,每层中,要雕出那么多的东西,如是计算不好,不是那距离算错,就是少雕刻件事物。”
秋飞花只听得心中大感奇怪,缓缓说道:“每层雕刻的人物图画,都是样么”
黄元奇摇摇头,道:“不样。”
秋飞花道:“有什么不同之处”
黄元奇道:“由层到十二层,都是山水人物,但十三层上,却是雕刻出十三只飞鹰。”
秋飞花道:“飞鹰图”
黄元奇道:“是飞鹰图,十三只鹰,十三个不同的姿势,都是展翼飞翔。”
秋飞花道:“那真是件很困难的事了。”
黄元奇道:“不容易,不过,难不住我,我已经把它完成了。”
秋飞花心中微微震动,飞鹰图已落南宫玉真之手而且,已被她解开隐,取出了图中藏有的武功,此刻,正枯坐禅关,苦练那飞鹰图的武功,目下寒玉佩用处。还未完全明显,这位书术君子,却又雕刻了座玉塔飞鹰图,补张十八人像图,这又代表了什么
个统率着无数高手的庞大武林组合,又怎会把时间,耗费在这样座玉塔和图画之上。而且,下了这大的工夫,耗去光阴十几年呢
愈想愈觉着个中情势诡密,必有内情,但以秋飞花的智慧,究竟无法想出点眉目出来。
心中念转,口中缓缓说道:“黄前辈,那座玉塔,可已经交给那组合了”
黄元奇道:“没有,我收存的很机密,任何人,也无法找到。”
秋飞花道:“那幅十八人物图画是否已经补画完成了呢”
黄元奇道:“还没有,不过,我想再有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完成了。”
秋飞花道:“那是说,那幅人物图,就在附近了。”
黄元奇点点头,道:“是”
秋飞花好奇之心大动,道:“那是幅古画”
黄元奇道:“我已经修补了十之**,再有天的工夫,大概就差不多了。”
秋飞花道:“黄前辈,在下希望看看那人物图,不知阁下的意思如何”
黄元奇道:“这个,恐怕是有些不妥当了。”
秋飞花道:“为什么”
黄元奇道:“因为,这幅图,是别人交给我的,而且,人家再三的告诉我,不许任何人看到,所以,这点,在下不能作主。”
秋飞花道:“哦不过,这不是件重大的事,只要你阁下答应了,咱们就可以看到那幅图。”
黄元奇道:“我想这件事,在下不便作主,这点,希望你小兄弟多多原谅了。”
秋飞花微微笑,道:“既是如此,那就算了。”
黄元奇道:“小兄弟,可否告诉我们个姓名。”
秋飞花道:“在下姓秋,深秋的秋,小名飞花。”
黄元奇道:“原来是秋少兄,今日多蒙秋少侠仗义相助,免去我们场手足相残的搏杀,在下是感激不尽了。”
秋飞花道:“不敢,不敢,在下只是觉着阁下这样的君子人物,不会谋杀义兄。”
黄元奇道:“事实上,是我杀了义兄,不论我是中了毒,还是我受了暗算,但我亲手把雕刀利入了二哥的前胸,这点,是不会错了。”
秋飞花道:“不错,是你把把雕刀,刺入二义的前胸,不过,那是在种不自主的状况下”
黄元奇叹息声,接道:“我知道但我拿起了刀,自然就是凶手,这份痛苦,不是我所能忍受,所以,我愿意担负起这份责任,也愿意承受这份惩罚。”
秋飞花道:“应该受惩罚的不是你,就算你死了也不能使你那位二哥暝目。”
黄元奇口齿动,欲言又止。
秋飞花笑笑,道:“这件事,目下似乎是由不得你个人作主了。”
王道同道:“这位秋兄说的有理,目下似乎是已经由不得你作主了,我们应该去找你那位二嫂对质,定要把事情,弄个明白。”
秋飞花道:“王大侠,诸位是否已经答应了”
王道同道:“答应什么”
秋飞花道:“三天后,诸位来此地。”
王道同道:“这个吗,若四,我再问你句,三天时间够么”
黄元奇道:“够了,很充足的时间。”
王道同道:“好大哥再相信你次,咱们也不用在后面菊花井旁见面了,三日后是中午时分,我们再来此地见你。”
黄元奇沉吟了阵,接道:“好三日后中午之前,小弟定安排好身后之事,在此恭候诸兄长的大驾。”
王道同道:“就此言为定。”
回顾了纪平和李文眼,道:“老三老五,咱们走吧”
转身向外行去。
黄元奇抱拳,道:“大哥三哥好走小弟不送了。”
王道同苦笑下,道:“老四,你要守信用啊”
黄元奇垂首说道:“小弟,活着人必在此,死了体在此,大哥三哥五弟可以放心去了。”王道同叹息声,未再说话,转身而去。
望着王道同等远去的背,黄元奇长长叹息声,黯然泪下。
秋飞花笑笑,道:“老前辈,不用悲苦了,重要的是善后准备。”
黄元奇道:“善后准备”
秋飞花道:“是啊三日时间,弹指即过,老前辈准备的事情太多了,妻儿话别,还要补上那些未完的图画。”
黄元奇道:“说的也是啊我得先去瞧瞧那幅画。”
举步向外行去。
五个黑衣人,互相望了眼,紧随在黄元奇身后而去。
茶棚中只馀下了黄夫人,和那灰衣少年及蓝衣少女。
带着羞意的微微笑,蓝衣少女缓步行到了秋飞花的身前,道:“秋大哥,原来你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小妹还自作聪明的要存心保护你,真是不自量力。”
秋飞花道:“不论如何,姑娘那份盛情,在下是感激不尽。”
蓝衣少女黯然笑,道:“秋大哥,对爹爹的事我们是无所知,爹和娘,都没有仔细的告诉我们。”
秋飞花道:“现在。姑娘是否知道了”
蓝衣少女道:“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个大概。”
秋飞花道:“姑娘作何打算。”
蓝衣少女道:“听到我娘的番话,我才知道大概的情形,希望你能救救我爹。”
秋飞花道:“别人要伤害他,我可以挺身而出,但如他自己要死,我有什么能力救他”
蓝衣少女道:“秋大哥,你帮忙到底,俗语说的好,救人救活,你既然救了我们,总不能中途放手不管啊”
秋飞花道:“哀莫大于心死,令尊的心早已死了,但他酷喜书画雕塑,见到了那美玉名画,忍不住心中的惊喜,这些年,他能苟安偷生的活下去,就是为了补完那幅名画的心愿。”
蓝衣少女道:“这么说来,你没有办法救我爹了”
秋飞花道:“姑娘,在下实在没有办法效力。”
蓝衣少女黯然叹,道:“秋大哥,你忍心让我们好好的家人,就此拆散么”
秋飞花道:“在下很愿意帮忙,不过,我只能帮你们拒挡外敌,却无法解去令尊心中之憾。”
黄夫人突然叹口气,道:“这位秋相公,你不用费心,如若拙夫不查明这件事,绝不能安心活下去,你就是能救了他的命,却无法挽回他的心,他活着也很痛苦。”
秋飞花道:“如是他证明了自己不是真正的凶手呢”
黄夫人道:“这个,我地无法预测,拙夫胸罗太博,有如汪洋大海,所以,他的想法和做法,大异常人,我虽是他的妻子,但我对他,却谈不上什么了解”
目光扫掠了那灰衣少年和蓝衣少女眼,缓缓接道:“他们兄妹两人,虽然算不上人间美材,但他们也不能算笨,不论读书习剑,大概都还可以应付,但元奇既不准他们读书,也不要他们练剑,只是传授他们些坐息吐纳之术,几招防身的把式,他说,田园乐菜根香,平安是福,只有这样,但先决条件是要女子无才,男子无艺,只有无才无艺的人,才能够安贫乐道。”
秋飞花道:“黄前辈胸罗太博,见解超人,有很多见解,恐非咱们所能了解,不过,像黄前辈这样身绝艺,如若失传了,岂不是可惜得很。”
只听声长叹,传了过来,道:“不可惜,就算我有传艺授业之心,他们也未必能够承受得了。”
秋飞花转眼看去,不知何时黄元奇已悄然行入了茶棚之中。
淡淡笑,秋飞花缓缓说道:“老前辈,令郎令嫒都是极具才智的人:如此老前辈能够细心传授,他们二位不难得承衣钵。”
黄元奇摇摇头,道:“不容易呀秋少兄,这不但要具有无上智慧,而且,还要有着无比的耐心和毅力,小儿小女,都不是这样的人才,如是我要勉强传授他们,只怕是画虎不成反成犬了。”
秋飞花心中动,笑道:“老前辈,在下有这份能耐么”
黄元奇端详了秋飞花阵,摇摇头道:“你有副很好的练武骨骼,也具有无上的才艺,只是,你还无法学老朽这点才艺。”
秋飞花道:“老前辈,说的不错,晚辈也自知没有这份才能。”
黄元奇笑笑,道:“秋少兄是明理的人,想必不会生老朽的气的。”
秋飞花道:“晚辈不敢。”
黄元奇肃然说道:“读书如痴,受艺成僻,外拙内慧,才华不着形色的人,才适合学老朽这点才艺。”
秋飞花道:“哦”
黄元奇接道:“除非天纵奇质。人与人之间智愚,相差都极有限。像老朽这点手艺,必需要全神贯注,稍有分神,就可能差之毫厘,谬误千里,自然,你还得有点与生俱来的才慧气质。”
秋飞花道:“想不到啊书画雕塑,竟也有如此深的学问。”
黄元奇道:“何止是学问,而且还要功力,但更重要的乐此不疲的毅力。”
秋飞花突然想起了东方雁再三称赞他的妹妹,忍不住说:“老前辈,世间有没有天纵奇质”
黄元奇笑笑,道:“也许有吧不过在下还没有见过。”
秋飞花道:“老前辈,对相学命理方面,是否也有成就”
黄元奇道:“我对相稍有涉,谈不上什么成就。”
秋飞花道:“老前辈可否相晚辈呢”
黄元奇道:“老朽读了肚命理,但却从未和人谈过命相,但不知是否能看得准。”
秋飞花道:“那就用晚辈开试下。”
黄元奇双目神奇,在秋飞花脸上端详了阵,突然长叹声,道:“相君生,如剑出匣,光芒四射,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仍然只是不出个所以然来。
秋飞花哈哈笑,道:“老前辈,大丈夫是祸不是福,老前辈有什么预见,但请说出来就是。”
黄元奇道:“唉这个老朽多多想想如何”
秋飞花道:“这么说来,晚辈这份相貌,似是十分复杂了。”
黄元奇道:“不错,阁下之相,正中有奇,奇中有泛桃花,老实说老朽现在,几乎无法肯定你是好人,或是坏人”
秋飞花心中也不禁微微震动,但他表面上,却保持完全的沉静,淡淡笑,道:
“晚辈的相,真是这样复杂么”
黄元奇道:“这就要靠经验了,所谓阅人多矣在下只能从相书论断,可算得全无经验,定然也未必准确灵验了。”
秋飞花道:“就大体上说,晚辈是坏人还是好人”
黄元奇道:“你骨骼清奇,脸正气,只是才华外溢,有些精灵,应该不是坏人。”
秋飞花道:“这个,在下也可以放心了。”
黄元奇道:“不过,你桃花带煞,近不得女人,这点,老朽就想不通了。”
秋飞花道:“多承指教,晚辈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只听那蓝衣少女黄玉卿说道:“人家秋相公救了咱们,连声酬谢也没有,爹反而说起人家的不是了。”
黄元奇道:“我没有很肯定的说他是坏人啊”
秋飞花笑笑,道:“黄姑娘,令尊指点在下的迷津,在下是感激不尽,姑娘不用多心。”
黄元奇哈哈笑,道:“秋少兄,老夫虽明相理,但却从不曾替人看过,这点。
对阁下这等奇相,最好别听老朽胡说八道。”
秋飞花肃然说道:“老前辈语含禅机,给飞花不少的明教。”
黄元奇目光转注到黄夫人的身上,脸上是片凝重之色,道:“夫人,三天时间,弹指即过,我可能忙得连和你话别的时间也难抽出来。”
黄夫人凄凉笑,道:“对这件事,我已经准备了十几年,你放心去忙你的吧等你走。我就会照你的意思去办,带着儿女们安居田园,我会把他们教养成个很好的农夫很好的村妇。”
黄元奇道:“咱们开了这些年的茶棚,我想他们都已经适应了这些生活,农村乐山花芳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会过得平平安安的。”
黄夫人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黄元奇突然叹息道:“夫人,后半世孤枕寒念,也够你苦的了。”
黄夫人道:“我很知足,近二十年的快乐生活,上天对我的赐给够厚了。”
黄元奇脸上泛起抹凄苦的笑容道:“那就重托夫人了。我会尽力而为,使咱们夫妻,再多次话别的机会。”
目光转注到秋飞花的身上,接道:“秋少兄,你坐坐,老朽先告退了。”
秋飞花道:“老前辈尽管请便。”
黄元奇未再多言,转身跨步而去。
秋飞花望望黄夫人,拱手笑,道:“在下,告别了。”
黄夫人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黄玉卿缓缓说道:“秋相公,你不能走”
秋飞花哦了声,道:“为什么”
黄玉卿道:“你听到过么”杀人杀死,救人要救活“这句话”
秋飞花道:“这个,在下还不大明白姑娘的意思。”
黄玉卿道:“我爹含冤了二十年,今日见你,就被你找出了原因,这点我们家人,都很感激你”
秋飞花道:“江湖伸手管事,算不了什么,姑娘请不要放在心上。”
黄玉卿道:“我爹不但不是杀人凶手,而且,也是被害人,只不过,二伯父死了,他还活着,为什么要我爹偿命。”
秋飞花道:“这个,如能查明了,令尊确非凶手,自然不该由他偿命。”
黄玉卿道:“可是你走,我爹就非死不可了。”
秋飞花道:“姑娘的意思呢”
黄玉卿道:“我希望你能留下来,等候三天,反正只耽误你三天时间,等我爹这件事有个结果。你再离开。”
黄夫人道:“玉卿,人家秋相公偶然路过此地,能伸援手,拨去了你爹蒙冤的云雾,替你爹开拓了条生路,人家已经尽了不少的心力,咱们岂能再麻烦人家。”
秋飞花道:“在下江湖游荡,实也没有什么要事,如是诸位觉着在下留在这里对事情还有点帮助,在下可以留此三天。”
其实,他内心之中,很希望留下来看个明白。
就算对方不留他,他也要想法子留下来。
但他们留,秋飞花反而端了起来,笑笑,接道:“在下暂时告退”
黄玉卿急道:“你几时回来啊”
秋飞花道:“明天午时之前,在下定然赶到。”
黄玉卿道:“这怎么行你”
黄夫人挥挥手,道:“玉卿,秋相公是信人,答应了绝不会失约。”
秋飞花拱手,道:“夫人明鉴。”
飘身退出茶棚。
果然。东方雁早已在茶棚外面等候。
秋飞花还未及开口,东方雁已抢先低声说道:“这附近至少有三位武林高手,暗中监视着茶棚的举动。”
秋飞花嗯了声,道:“他们发觉了咱们么”
东方雁道:“我想他们早已发觉,兄弟,就是秋兄在茶棚内的举动,他们也看的十分清楚,但他们直没有什么举动。”
秋飞花点点头,道:“东方兄发觉了他们的藏身的地方。”
东方雁点点头道:“兄弟发觉了两处地方隐伏有人。”
秋飞花点点头道:“咱们到后面瞧瞧去吧”
东方雁道:“瞧什么人”
秋飞花道:“目下的情势,十分诡异,似乎有很多种的势力,在这片荒野的土岗上冲突,但目下似乎还未到时机。”
东方雁道:“唉看来,以南阳府为中心的方圆数百里的地面上,到处都存在着冲突,到处充满着杀机。”
秋飞花面举步而行,面缓缓说道:“东方兄,茶棚中的经过,你听得很清楚了。”
东方雁点点头,道:“听到大部分。”
秋飞花低声道:“飞鹰图已分别落入了那位紫旗坛主连吟雪和金牛宫的手中,本来,咱们还未觉得什么但事后想来,南宫姑娘处置这件事,确实很费心机,把飞鹰图分交在两个完全不同组合手中,使他们时之间,还无法发觉其申的隐。奇怪的是,那黄元奇雕刻的座玉塔,竟也有十三只飞鹰”
东方雁接道:“秋兄的意思,可是觉着那玉塔上雕刻的十三只飞鹰,和飞鹰图有所关连么”
秋飞花道:“不错,兄弟确实有这么个想法,如是我料断不错,这黄元奇直在那庞大神秘组台的保护下,花了十几年的工夫,让他雕刻了座玉塔,武林中人,不大可能会为了件艺术品,花去了这样大的工夫。”
东方雁道:“对想想,确然有很多巧合之处。”
秋飞花道:。“咱们对飞鹰图了解的大少,所以,无法拿来和那座翠玉塔上的十三只飞鹰比较点,如是细心下,我相信,可以找出些蛛丝马迹。”
东方雁道:“这么说来,这件事只有找南宫表姐才能解决了。”
秋飞花道:“至少南宫姑娘会比咱们知道的多些。”
谈话之间,人已进入了五岳庙。
秋飞花停下脚步,四顾了眼,但见正殿巍峨,廊房相连,这座庙,虽是建在这坐荒凉的土岗之上,但规模却是不小,想来,当年此庙建之初,定是香火鼎盛的大庙,曾几何时,只落得香火零落,徒具规模了。
东方雁道:“这座古老的大庙,加上这座荒凉的土岗,这地方偏偏又是南北必经之路,过往旅客又在伦觑他,这就成了个很复杂的环境。”
秋飞花道:“听说这座五岳庙中,住的人十分复杂,东方兄是否瞧过”
东方雁道:“没有瞧过。”
秋飞花吸了口气,低声道:“东方兄,咱们小心戒备,到后面瞧瞧去。”
东方雁道:“到后面瞧什么”
秋飞花道:“我无法具体的说出什么,但这大殿之后,住着个非常特殊的人物。”
东方雁哦了声,未再多言。
两个年轻人,都有身很好的武功,所谓“出生之犊不怕虎”越过大殿,果然发现了座小小的平房。
这时,已是三更刚过时分,那小平房中已无灯光,片黑暗,两扇木门也紧紧的关闭着。
秋飞花低声说道:“东方兄,那小平房中,住着位怪人,也可能是位息隐于此的武林高手,咱们进去见他时,要多忍耐些。”
东方雁点点头,道:“万事有秋兄作主,兄弟不讲话就是。”
秋飞花行到了木门前面,轻轻用手推,木门呀然而开。
可见那扇木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外面很黑,室中更暗,静静的听不到点声息,也看不到室中桌物。
秋飞花长长吁口气,道:“有人在么”
只听平房角处,传过来个尖冷的声音,道:“你是什么人”
秋飞花道:“后进晚辈秋飞花。”
尖冷的声音道:“老夫不认识你,快给我滚出去。”
秋飞花道:“晚辈是受人之托而来。”
尖冷的声音道:“什么人托你来此”
秋飞花道:“黄姑娘黄玉卿。”
那人沉吟了阵,道:“小丫头,专替老天找麻烦,快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秋飞花道:“咱们先来替老前辈报告声。”
那尖冷的声音道:“那位黄姑娘告诉晚辈说,如是有人要杀晚辈时,可以到你老人家这里请求保护。”心中却是暗暗震骇,忖道:“这室中如此黑暗,他竟然能瞧得这样清楚,单是这份目力,就强过我们甚多了。”
原来,秋飞花凝聚了目力,也只能看到那小室角处,有张不小的木榻。
木榻上坐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他极尽目力,也看不清楚那人的形貌。
那尖冷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十分温和,缓缓说道:“什么人要杀你们。”
秋飞花道:“这个么现在还不知道。”
那尖冷的声音道:“滚出去,现在还没有人杀你们,来老夫这里作甚”
喝声中,股强大无比的暗劲,直涌过来。
秋飞花暗中咬牙,挥掌档,室中突然卷起了股强风。
秋飞花仍身不由已被退出门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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