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是也,可是我爱你。”
“我也爱你。”
听起来无比美好。
可事实是,那是不可能的。
我们内心都有一个小魔鬼,希望不被对方发现。
那个小魔鬼精于“计算”“暗算”“评估”“贪婪”“比较”“怀疑”……
这样不美好的自己,怎么能被对方发现呢?
当天晚上,ay找到罗书全,在罗书全家核实情报。罗书全当然全盘否认,一是找不到顾小白,不管他们是不是好得跟同性恋似的,就是找不到。ay当然不信,抢过罗书全的手机就拨给顾小白,顾小白在家,冷冷地看着电话响个不停,打死也不接。ay无奈,放下电话,一看罗书全一副坦然的姿态,内心又起了一种可怕的怀疑。
“这小子……压根没把我拜托的事情……放在心上吧?那……也是不在乎我的一种证明啊。”
ay没有那么多隐秘的心思,是个想到什么就说的人。
“是不是……”
“嗯?”
“我关照你的,拜托你的事情,你压根完全不在乎?根本没上心,压根没去找呀?”
让ay崩溃的是,罗书全优雅地点了点头。
“嗯……是呀……”
是……呀……
“这这……这是他们的事情,这是顾小白的事情,顾小白的事情关我什么事情,我又不是他爹。”
罗书全道貌岸然地说完,负着双手扭头望天——花板。
“那莫小闵是我的好朋友,她的死活也不关你什么事咯?”ay惊诧得都忘了口吃了。
“是啊!这个世界上我只关心你,其他人的死活压根不关我什么事!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为什么我们非要介入到别人的事情里去呢?”
是很有道理的话呢……可ay还是不信。
“那看来这个世界上你只关心我咯?”
“为你生为你死!”
“那我生日是几号?!”
“啊?”
“那我生日是几号啊?!”
愣愣地看着ay,面对着她的咆哮,罗书全作出了一个令他后悔终生的回答。
这个回答他没有经过脑子……只是下意识……经过本能的……类似膝跳反射般的回答。
“我……我当然知道,可我就是不告诉你。”
ay呆呆地看着罗书全。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男人是另外一个星球上的生物!男人是另外一个星球上的生物!”
男人和女人确确实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思考方式,逻辑思维,膝跳反射全然不一样。ay早就知道这一点,所以长久以来,她没有对男人抱过叫做“希望”的东西。
但她没有料到的是……
罗书全——这样一介看起来如此普通的男人,能把这一真理发挥到如此骇人的境界。
“我知道你的生日……可我就是不告诉你。”
罗书全见ay不语——张大嘴望着他(张大嘴是不能语的,不信试试)——还以为这句话奏效了。为了确认一下这个效果,顺便打上一个qed(证明完毕)的标志,他又了加了一句。
“你等着吧,那天我一定会给你个大惊喜。”
顾小白在家,惴惴不安地看着那只响了半天但转眼间又悄无声息仿佛死了般的手机。那明明是罗书全的来电,响了那么多声明明是先前商量好的“ay打法”。按说他可以心安理得当做这件事没发生,但俗话说做贼总是心虚,他研究了半天,总觉得什么事情正在发生——起码将要发生。
而这个不知是“进行时”还是“将来时”的事情……
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想了想,转身下楼,刚到罗书全家门口,就看到ay气呼呼地冲出来,后面罗书全无奈地追着,一边追嘴里还一边念咒“等着吧等着吧等着吧……”
ay从他边上擦肩而过,没看到顾小白,罗书全却一眼看到了,刹那间吓得魂飞魄散,连ay都没来得及再管,连拖带拽地将顾小白拉进屋里。
“到底发生什么事啦?”进屋后,顾小白忙不迭问。
“你们简直是想逼死我!”
罗书全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你怎么那么笨啊?我只是叫你把自己撇干净,没叫你放火自焚啊!”
顾小白不可思议地看着罗先生。
“你他妈还好意思说!我不是为了你……完了,这样下去不是我和ay绝交,就是我和你绝交?”
“我觉得前一种可能性比较大啊,哈哈哈,你真的太笨了。”
不管是自己家着火了,还是连带烧到了邻居家,顾小白总能抱着一种隔岸观火的心态来面对……
这样的心理素质……
也不是凡人可以有的。
“完了完了,她到底什么时候生日呢?天哪!给我点启示吧!”罗书全惨呼。
“你……犯得着吗?现在担心这事?”
“废话!我和你不一样,你是憋着心思不让小闵知道,给她惊喜。我是答应了ay给她惊喜,但我完全不知道她的生日,说不定是半年后,说不定就是明天谁知道?!说不定妈的就是今天!我这下给她惊喜真是给大了!”
罗书全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在屋子里团团打转,活像没头苍蝇一样。顾小白就这样笑吟吟地望着他,突然看到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副扑克牌。
罗书全抽出牌。
刷地举在顾小白面前。
顾小白以为他要变魔术,谁知道他说:“我抽三张,这三张就是ay的生日!”
顾小白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罗书全刷刷刷连抽三张。
k,a,大怪。
“13月1日……大怪点!妈的我手气从来没这么好过!怎么办啊?”
皱着眉头看着罗书全抓狂,顾小白转过头……
平静地看着边上衣架上挂的包。
“那是不是ay的包?”
罗书全这才发现刚才ay走得太急,包都忘了拿了。
“啊!对了!皮夹子!身份证!”
罗书全一把扯过ay的手提包,噼里啪啦地全部倒在床上。
事情……已经快失控了……
出了罗书全家,ay约了莫小闵在咖啡馆,把刚才的事情和莫小闵说了一遍,气呼呼地一口喝掉酒,胸膛起伏,“我怎么会认识罗书全这种人……气得我包都忘了拿就跑出来了……”
“你们这是何苦呢……这是我和小白之间的事。”莫小闵也奇怪死了。
“连你也这么说我啊?!”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罗书全人挺好的。”
“好个p!我说的吧!这人就得慢慢观察,一开始都好着呢,大尾巴狼尾巴都藏着呢。然后接触接触尾巴就全露出来了,人能装多久啊!哼!自私!推卸责任!撒谎!我最讨厌这种人了!”
“那……那你打算?”
“不知道!正在想!”
“说不定罗书全真知道你生日呢?”
“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生日啊?”ay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从来没告诉他!我妈都没明确告诉过我!她生我的时候都疼忘了是12点前还是12点后了!”
这下,莫小闵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床上摊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唇膏,粉底,发票,皮。罗书全把钱包全撒下来,全是卡,零钱,信用卡,就是没有身份证。
“完了完了!没有身份证!”罗书全悲痛欲绝。
顾小白一边拿着唇膏拧来拧去玩着,一边抬头,“她不会是黑户口吧?私生女?”
“私你个头!怎么办啊?”
“这样!为了暂时消解一下你狂躁的情绪,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暂时让你缓一缓。”顾小白说。
“什么办法?”
“是这样,你也知道人是分十二个星座的是吧?每个星座个性都不太一样,我们只要大致推测出ay是什么星座的,就能知道她大概是哪月生的。”
“好办法!可是我对星座完全不了解!”
“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啊……”顾小白仰望晚上七点钟的星空,“星座基本上分为四大部分,火相,水相,土相和风相——凭我的观察,ay基本上不太可能是风相,很有可能是火相或者土相,但她偶尔发起神经又很像水相星座。”
“很好,这说明什么?”罗书全光着眼问。
“这说明十二个月里她基本上有三个月是不太可能的。”
“也就是说剩下的九个月里的每一天都是有可能的,对吧?”
“没错!”
“你大爷!!”
罗书全又开始抓狂地摸索床上ay手提包里的东西,没头没脑,好像在抓阄,突然门外有人拍门。
“罗书全!开门,是我,我包忘了带!”
是ay的声音。
顾小白和罗书全面面相觑,一时间两人都惊慌得呆了。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手忙脚乱地把ay手提包里的东西乱七八糟地全部塞回去,拉好拉链挂到衣架上。
第二件事……罗书全去开门……
猛地间——被顾小白拉住。
“我啊我啊我啊!我怎么办?”顾小白指着自己,无声地做着悲痛的嘴型。
两人这才想起,这件事的开端就是——顾小白的失踪事件……
为了这个开端,不知流了多少血,牺牲了多少人。
两秒钟后,罗书全手忙脚乱地把顾小白推到衣橱边,拉开橱门把顾小白塞进去。他冲到门边拉开门,微笑看着ay
“干什么呢?这么久才来开门?”ay一边慢慢地走进来,一边狐疑地看着他。
“没……没听见啊。”
“那你刚才跟谁说话呢?”
“……”
“我听见你在跟人说话啊。”
罗书全张口结舌,突然转头看见电脑……和电脑上的麦克风,又焕发了第二次想象力上的飞越——“我……我在跟人视频聊天呢……”
“视频聊天?”
“yes,和美女。”
ay凑到电脑边看了看,“那聊的人呢?”
罗书全装倜傥,“我关掉了啊……切……我跟美女聊天当然不能让你看见啦……”
在这种高压下的罗书全随时变成精神病都不奇怪。
“嗯,说得也是。”ay冷笑了一声,像豹一样嗅着气息,在屋子里慢慢打着圈,走到衣柜边,猛地拉开衣柜门。
“外面天气冷了,借你件外套……”
“啊啊啊!”
“干吗?!我问你借件外套啊!都不肯啊?!”
背对着ay的顾小白,慢慢蹲下身去,缩成一团。
“行行,你拿。”看着这一切,罗书全哆嗦着说。
ay转头,拨拉了一下,随手拿了件外套,走到门边,看了眼电脑。
“这就是你给我的大惊喜,是吧?谢谢!”
还没等罗书全反应过来,ay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摔门出去。
罗书全连忙冲到衣橱边,拉开衣橱。
“你没事吧?”
顾小白已经瘫软在衣橱角落里,虚弱地伸出手……
“搀我一把……大小便都快失禁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主要是因为没有人发言。莫小闵没有再找过顾小白,顾小白想反正那一天总会证明一切,不是有句话说“耐心越大,收获越大”吗?他苦等那一天,可不能因为一时心浮气躁而把一切都毁了。所以他也平心静气,好像一个好猎手,等得越久,心中反而越是兴奋,充满了一种恶趣味的快感。
而罗书全和ay则继续煞有介事地约会着,两三天见一次面,吃一次饭。ay那天一出罗书全家门就发现包被翻过了,她没有想到身份证那一层上去,反而开始怀疑罗书全的人品来。但她也不说破,静静地观赏着罗书全的表演。罗书全因为吹了牛,在ay面前的行为举止不自觉地越发神秘起来,神神鬼鬼,就差没跳大神表示他其实有超能力。
总而言之,这一切都看起来诡异极了。
男女关系到了初期的某种程度,总会有这样一个阶段吧。
我们对对方已经了解了一些,但更多的,像海面下的冰山一样庞大,静静悬浮在那里,等待着对方去发现,去了解。冰山自己是不会跳出海平面说:“看!我下面还有这么一大堆呢!”然后附赠一张说明书,这里是哪里,那里是哪里,这个开关代表着什么,而那块区域则是一按会发生核爆的——冰山自己是不会这样做的。
冰山只会静静地等待着被发现,被了解。
或许冰山也有它的自尊,有它的苦衷吧?
毕竟冰山之所以是冰山,是历经了这么多年的冷漠而慢慢凝聚起来的呀。
这一天——是莫小闵的生日。
在此之前,她一直希冀着顾小白能问上一声:“你生日是几号啊?”
即便这样没头没脑的问题会显得无厘头,她应该也会一头扑在他怀里,忘掉所有的不快,冰释所有的前嫌。
把这之前所有的委屈当做真爱独特显现的代价好了,她会这样想。
但当她慢慢换下制服,打电话给顾小白的时候,听到的是——“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话说,当年给移动电信商录制这一句话的女人,这些年来总共遭到了多少人的诅咒啊。
每当听到这句话,总会有人在心里,或者在嘴上说出一句“妈的……”
这么多年,这么多人组织起来的怨念,集中在录制这样一句话的一个人身上。
“你……还好吗?”
很想轻轻地问候一句。
莫小闵放下手机,抬起头,见到的人是——她的前男友。
眼前出现的是……一束花。
“他对你还好吗?”
可能是委屈,可能是愤怒——虽然说没有来由,但毕竟是积攒已久——前男友提出要和莫小闵一起晚餐,莫小闵虽然心中不愿,但不知怎么,竟然答应了。两人就近选了一个餐厅,落座后,还没点单,对方就这样悲楚地望着她。
“啊?”
“我上次吃饭见到的那个,你现在的那个男朋友,他对你还好吗?”
“好啊,挺好的啊。”莫小闵默默鼓起一个笑容。
“那他怎么会连你生日都不关心,都不陪你呢?”
“他工作忙吧。”
“再忙也会打电话给你吧?毕竟是你生日哎?”
真是让人出离愤怒的挑拨离间啊。
“他……他工作性质有点不一样,需要很专心的,有时候忙起来连自己是谁都能忘了……”
莫小闵一边在为顾小白开解,一边自己心里在滴血。
她怎能想到她见鬼的男友顾小白,此时正偷偷摸摸地带着蛋糕。
——蜡烛。
——礼物。
——彩带。
——彩球。
偷偷摸摸地摸到莫小闵的家。
用花盆下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正在沾沾自喜地布置呢……
更没有想到的是,莫小闵对面的男人接下来看着她,用无比认真的眼神对她说:“小闵,从我遇见你的第一天,到现在,我每一天都已经把自己忘了。因为在我的心里只有你,再也容不下别人,包括我自己。”
崩溃,彻底的崩溃。
然后,眼前的男人,在她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地递过来一个盒子。
缓缓地打开,是一枚钻戒。
“嫁给我,小闵,我会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此时,全世界最倒霉的男人正在莫小闵家——家里已经被布置得灯火霓虹——笑容僵硬地望着墙上的钟。
滴答滴答滴答。
真的是很慢啊,顾小白再拨她的电话,她已经关机了。
望着曾经和自己有过感情的男人,莫小闵终于扯下脖子上的领巾,“对不起,我得走了。”然后飞也似的奔逃出这个餐厅,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那颗见鬼的闪耀的石头。她必须见到顾小白,此时,此刻,不管他在干什么!她一定要见到他?
寂茉诼飞希娑吹暮枚嗳耍己妥约翰良缍?
——自己的心跳为什么那么急躁……
——只有那个人,能让自己安宁下来,即便……
他是这样的不在乎自己。
这个时候,顾小白是在自己家的。
他等了半天还没有等到莫小闵,终于忍不住到了莫小闵工作的商厦柜台。
“啊?她早下班啦!和一个男人一起走的啊。”同事是这样回答他的。
终于听懂了这样一句话,顾小白面如死灰地走出商厦。
一路上,那么多人,都和自己擦肩而过……
自己的心跳为什么……那么缓慢。
是自己惹出来的事吗?他不想再问自己,因为结局都已经那么隐隐地清晰……
回到了自己家里,顾小白一个人呆呆地坐着。
什么人都不想见。
连镜子都想砸掉啊……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来,顾小白跳起来,冲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罗书全。
“怎么是你?”
“怎么你还真在家?今天不是莫小闵生日,你给她惊喜的日子吗?”
“不用了。”顾小白终于悲伤地笑起来,“她已经给我了。”
“怎么了?没事儿吧你?”罗书全纳闷地看着他。
“没事,你怎么了?”
“哎哟,我也就是试试你在不在家,我和ay待了一天,我已经累得要中风了。她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像对我说:今天我生日!我生日!我生日!然后我的脑子里就响起:今天我末日!我末日!我末日!我已经快崩溃了……”
罗书全跑到顾小白饮水机边倒水,咕嘟嘟一口喝完。
“她到底啥时候生日啊?”
然后有人敲门,罗书全愣愣地看着顾小白,顾小白也愣愣地看罗书全。
走过去,打开门,莫小闵站在门口。
顾小白静静看着她。
这个瞬间,两个人心中都翻腾着无穷的情绪吧。那些浓烈的,复杂的,几乎喷薄而出的积攒已久的话,却只化为……
“嗨……”莫小闵上气不接下气地看着顾小白,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嗨……”
顾小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自顾自地走进屋子。莫小闵低着头走进来,明明有一个男人对自己如此挂怀,即便毫无关系后还这样关心,自己却没出息地只想看到他……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走进屋子,还要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走向哪里……莫小闵凄然地想着,看到边上的罗书全,也只是勉力笑了笑。
“我……我先走了啊……”
罗书全看看两人,察觉不对,悄悄掩门出去。
看着罗书全走出门,顾小白看也没看莫小闵,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遥控器。
开始一个个频道看起电视来……
边上的人就这样站着。
“有事吗?”半分钟后,顾小白像突然想起似的,转过头惊讶地问。
“没事啊,好几天没和你见面了,来看看你怎么样?”
“你倒挺忙的。”
“什么?”
“没什么。”
“你——”
“我什么?”顾小白马上反问。
“没什么。”
谁也没再说话,空气里涌动着无尽的脏话。
“你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莫小闵突然问。
“不知道,你发奖金啊?”
“……”
“……”
尴尬着沉默着……
终于莫小闵轻轻笑了出来,“早说嘛。”
“早说什么?”
“说出来就好了,憋着有什么意思呢?”走到顾小白面前,莫小闵悲伤地看着她,终于像松了口气般地说道,“腻了就直接说好了,我也不会缠着你的。”
望着她认真凄然的表情,顾小白终于笑起来……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然后他慢慢凑近莫小闵,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倒挺会恶人先告状的。”
“你说什么?什么恶人先告状?”
“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不明白!”莫小闵终于嚷出来,“我不明白你哪里又不舒服了?哪里又不爽了?你说你写东西怕分心,我从来不怎么主动打电话给你怕打扰你!等也等不来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没关系,他心里想着你呢!他心里在乎你呢!所以哪怕他对你说一声晚安,你一天的等待也就值了,我不知道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我不知道我哪里还需要改进,我也是人,我也需要关心,我是一个女孩子!我需要人疼爱的!”
这样的爆发,换来的反应只是……
对方慢慢地转过身子,传来冷冷的一句话……
“我想疼爱你的人并不只止我一个。”
“你说什么?”莫小闵脸色一白,“你看到什么了?”
这样的反应……全明白了吧。
顾小白深呼吸了一口,走到门边,拉开门。
“走好。”
“你说什么?”
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下来了。
但对方完全视若无睹,只是疲倦地摇摇头。“没什么,是我犯贱而已……”
“是我犯贱!!!”
莫小闵泪光盈盈地看着顾小白,终于大喊了一声,转身哭着跑出了顾小白家。
路过过道,罗书全还在过道里站着。
“你们是不是分手了?”对方心存侥幸地问道。
“什么?”
“你们如果分手了,你可不可以最后告诉我一件机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ay到底几号生日啊?”
不可思议地看着这样一个奇怪的男人,莫小闵再也没理他,一口气下了楼打车回家。一路上整个人都在颤抖,不知道自己这一路到底在做什么,在作什么孽。
爱一个人究竟需不需要回报?如果爱一个人只是自己的事,那为什么会这样心痛到无以复加?为什么连自己的存在感都稀薄起来。
回到家,颤抖着用钥匙打开门,那一瞬间,她呆住了。
漆黑中,彩色的如星光般的灯,环绕着……
急忙打开顶灯,房间里挂满了彩灯……
桌上摆满了笨拙但显然是用心做出来的菜……
中间是一只三层的,雪白的蛋糕……
蜡烛已经烧干。
蜡烛边有一张纸条,还没有被烧掉。莫小闵怔怔地走过去,捡起纸条。
眼泪……
就这样再一次流出来。
“亲爱的宝宝,恭喜你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在你之前的二十五年生命里,我们从未遇见,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在一个意外的场合中能够认识你。而你,也在我的生命中渐渐重要起来,这些都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却成为我现在最珍贵的东西。我不是一个习惯把爱挂在嘴边的人,我可能不够甜言蜜语,我可能很多时候忽略了你。但我只是想在这样正式的日子里告诉你,你对我真的很重要,我真的非常爱你。我衷心期盼着我们能有越来越长的路走下去,我爱你,生日快乐!——顾小白”
卡片上……
分明是这样写着的。
莫小闵转过身,连门都来不及关,就冲出家门。一路上打不到车,就在这个城市里跑着,在夜凉如水、清冷如冰的夜晚奔跑着。不知道自己还要跑多久才能跑到顾小白家,但哪怕用尽力气也要这样跑下去。莫小闵一边想一边跑着,高跟鞋弄得脚很痛,但至少自己选的应该是最近的一条路。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人,也在迎面向她奔跑过来,对方也是这样的焦急。
在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起的瞬间,他们终于看清了彼此。
轰隆隆的土方车从他们中间一辆辆开过。
尘土飞扬……
终于,绿灯像开恩似的亮起,然而尘土还是这样迷蒙。
莫小闵慢慢地向那个人走近,也看着那个人慢慢地向自己走近。
虽然眼前有好多障碍,但是一切在慢慢清晰。
“我想听你亲口说。”终于莫小闵对着面前的这个人说。
“生日快乐。”
“不是这一句。”
“我爱你。”
莫小闵摇头,“不是这一句。”
顾小白低下头,抬起,慢慢地微笑起来。
“我会把我所有的心里话都告诉你。”
“我也是。”
在这样的一个十字路口,抱着心爱的人,听到对方这样的一句话,一切都是值得的。
莫小闵静静地想着。
因为眼前的尘雾已经消散。
而这个时候顾小白想的是……
“我……真的敢吗?”
我们真的……
可以吗?
1esn 8:c女情结
自从人类诞生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拥有了一个词,叫做历史。
历史是由无数的瞬间叠加而成。自从我们每一个人情窦初开的那一天起,上天也给我们准备了另一个词,叫做情史。
情史,就是我们从最初爱上的那个人,心动的那个人,交往的那个人,一路披荆斩棘到如今,积攒而成的一部厚厚的血泪史。
这样的历史中有欢笑,有泪水,还有怎么也忘不掉的痛苦记忆。上天给人们以记性,让他们来记住。上天给人们以时间,让他们来遗忘。于是我们在记住和遗忘之间苦苦徘徊。有的人说,一个人不开心,是因为记性太好。有的人说,当我不可以再拥有的时候,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其实醉生梦死只是一个玩笑,当你越想忘记一个人的时候,反而记得越清楚,就像你越想睡觉的时候,你越是睡不着……
此刻,顾小白就睡不着。
早上九点,他正站在厨房里,穿着睡衣,咬牙切齿地开一瓶红酒。
红酒这种东西的气质,其开法,喝法,无论如何和顾小白现在的状态都是不同的吧。
最好是配一点奶酪、鹅肝之类的东西,再放一张古典唱片,在静静的夜晚,一个人慢慢品尝才是道理。
早上九点,在厨房龇牙咧嘴开红酒这种事情,更是闻所未闻。
然后……门铃响了。
顾小白正怒发冲冠,心里发一声喊,砰地把软木塞从瓶口拔出来,听到门铃声,心里一慌,酒撒了一地。
门铃还在持续地响着。
仿佛在说:“开门啊开门啊开门啊!”
顾小白哆哆嗦嗦地挨到门边——厨房地上的酒暂时不去管它了——往猫眼里看去。
门外正是左永邦和罗书全。
早上九点,两个完全不应该在这里的人,出现在这里。
而且是同时。
拉开门,顾小白看也不看他们,转身往客厅里走。身后,左永邦和罗书全相互看看,然后一起走进来,关上门。朦胧间,仿佛罗书全还悄悄沮丧地给了左永邦十块钱。
“什么意思?”顾小白猛地转头,看着罗书全,“你给了他什么?你们鬼鬼祟祟地在干吗?”“是这样的,”左永邦笑嘻嘻地解释,“刚才我来找你的时候,正好在楼道里碰到他,他也正好要来找你。所以我们打了个赌。”
“打了个赌?”
“他说你应该已经睡了,我说应该还没睡,就这样,我们赌了……”
“十块钱。”罗书全沮丧地说。
真是一帮无聊的人啊。
“把十块钱拿出来给我看看。”顾小白走到左永邦面前,盯着他。
左永邦呆了呆,把纸币拿出来。顾小白看也没看,夺过来就塞进睡衣口袋里,往回走。
“你们都猜错了,我不是在睡觉,也不是没睡觉,我是刚才睡了,然后做了个噩梦,就再也没睡着。”
“噩梦?”
“这个梦刚开始特别好,梦里我的制片方给了我一集一百万的稿酬……”
“多少?!”
“一百万……你听我说下去嘛。” 顾小白坐在沙发一角抓头发,“于是我用飞快的速度写了五集,那我有了这五百万干什么呢?我当然是在市中心买一套大房子啦!于是我就在市中心的一栋楼里买了套房子……”
“多好的梦呀。”罗书全说。
“就好到这里,”顾小白点点头,“从这开始剧情就急转直下,一搬进去,我就发现,原来我隔壁住的是莫小闵的前男友。”
边上,左永邦和罗书全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接。
“我隔壁的隔壁的,也是莫小闵的前男友。”顾小白继续说道,“整个楼道,楼上楼下,住的全是莫小闵的前男友。他们还互相串门,关系特别好,看到我住进来,还集体欢迎我……哈罗!欢迎入住!”
顾小白恐惧地蒙上眼睛,尖叫。
“非但这样,连小区的保安,物业,地下车库里看车的都是莫小闵的前男友,整栋楼全是莫小闵的前男友!!!”
两人非但不知道说什么,简直已经石化了。
“我什么也没顾上带,就跑出了小区,一回头才发现,这栋楼盘的名字就叫——前男友。开发商:莫小闵……”
顾小白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显然是目前尚不能自拔。
“我这辈子从没做过这么恐怖的噩梦。我准备喝点酒压压惊,继续回去睡的……”
“……”
“话说……”顾小白突然反应过来,“你们俩到底是来干吗?”
两人互相看了看。
罗书全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是这样的,”左永邦坐在沙发上,斟酌了下,“我碰到点事情,想来和你们商量一下。”
“只要不是前男友的事情,都好商量。”
“当然不是,”左永邦再度沉吟了一会儿,“你还记得前一阵我去和一个小约会,然后被米琪跟踪吗?”
“是啊!你不是还上了她家,还把她也给上了吗?”
“当然没有!”左永邦也顺带尖叫了一把,“米琪在门外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我怎么可能跟那姑娘干点什么!我吓都吓死了,在屋子里烧香求她快点走呢!”
“那……米琪认为你干了啊?”
“是啊!我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那我只好一咬牙一跺脚说是啊,就干了。”
原来是这样,顾小白和罗书全死也想不到,屈打成招还能这样。
面对着死活认定他做了的米琪,左永邦一咬牙一跺脚地把……
没有做过的事情承认了。
“所以你和她冷战到现在,是吧?”
顾小白虽然很困,但是阻挡不住笑意。
一种幸灾乐祸的笑意。
因为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问题不在这里,”左永邦继续苦恼地说明,“问题在这一个多月来,我和米琪也没联系,她没电话我,我也没电话她——”说到这里,左永邦又尖叫了一声,“我是没干啊!!!但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那个小女孩儿反而联系我了。”
“哇……”顾小白罗书全两人齐声赞叹。
果然是只要耐心好,守得云开见日出啊……
“我要找她呢,”左永邦说,“那这次肯定就真发生什么了,那我和米琪也差不多也就真完了。我要不找她呢,那米琪也不会来找我,因为她咬定我那天就是干了……”左永邦仰着头,懵了一会儿,“我到底在耍谁呢我……你听得懂吗?”
“abte1y ,yes……”顾小白用地道的伦敦腔回答。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死一般的寂静……
三个男人都在静静地体会着这一刻。
命运与人生的荒谬,这样伟大的课题,竟然以这么萌的方式呈现出来。
这是身为男人的三个人,活了几十年,都没有料到的吧?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过了一会儿,顾小白问。
“我要知道我还来找你?”左永邦怒道。
“嗯……”顾小白斟酌了一下,“我的建议很没有人性,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你说。”
“既然你和米琪现在这么互相僵着,而且在不可知的将来,你们还会这么僵着,这明显不是个事儿,所以呢……”顾小白眨了眨眼睛,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建议你去答应那个女孩,你就真和她发生点儿什么。那样一来你真发生了啊,然后你就真有愧疚感了啊,有动力了啊,然后你就可以情真意切地对米琪苦苦哭诉哀求,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我再也不会了!她现在需要的不就是这个吗?你缺的也就是这个……你听得懂吗?”
左永邦呆呆地看着顾小白,半天动弹不得。
“你……你真是一个天才啊……”
“下一个……”顾小白疲倦地挥挥手,转头看罗书全,“你们都把我当居委会大妈了吧?”
“我……我没事啊。”罗书全无辜地说。
“……”
“我和ay订了下午两点约会,我就是无聊上来玩玩。”
“……”
“因为真的,霎时很无聊嘛……”罗书全纯真地说。
如同所有男女恋爱的初期,罗书全觉得不跟爱人在一起的时间都是漫长的、无聊的、无法打发的,简直就是在虚耗生命。罗书全目前正处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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