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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吸血鬼骑士〗帝王恋歌|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5 00:00:00|下载:〖吸血鬼骑士〗帝王恋歌TXT下载
  感到锥生零平静下来,玖兰枢伸手推开他,“你确信你要成为吸血鬼?”

  前面三步棋,他只要稍作调整就能再度掌握全局,但锥生零这本不被过多重视的棋子,却成为扰乱整局棋的“乱子”。

  ……真是,荒谬。

  明显感到玖兰枢对自己的疏离,锥生零一愣,眼底飞快闪过暗色,“你又在怀疑我?”他说得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为什么这个人总是不相信?早做好了长期努力的准备,锥生零本不该这样暴躁,但梦中的画面让他无法保持冷静。

  如果他看到的是玖兰枢的记忆,那么玖兰枢——他爱上的这个玖兰枢究竟是谁?

  好吧,是谁都没关系,是什么身份都没关系,他锥生零从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早在认定了玖兰枢时他就确信自己非这人不可。他所焦躁的是,梦中种种迹象显示,玖兰枢拥有极为尊贵的身份,那么他锥生零还有资格站在这人身边吗?还有那个玖兰莲、那个人……

  想到梦中“玖兰枢”对玖兰莲的纵容,想到“玖兰”这个姓氏,锥生零便难以克制心中汹涌的情感。

  他清楚,这种情感有一个特定称谓,——嫉妒。

  玖兰枢默然片刻,“并不。”

  他只是不知该拿这人这么办。知晓锥生零是玖兰莲的后人,心中不信任的天平上又落下一枚巨型砝码,让他逐渐卸去的心防又坚固起来。微微一愣,玖兰枢无声地低笑起来,原来他还是无法相信吗?这样懦弱的,因过去而止步不前,原地踌躇的是他玖兰枢?

  ——呵,可笑!实在太可笑!

  “就算你不信,你觉得我还有后悔的机会?”

  撑在床上的手背上青筋毕露,锥生零勉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想让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只是声音难免冷硬,“告诉我,要到什么程度你才愿意相信?”

  “……没有机会了吗?……啊,我忘了。”

  当年就是因为无法变回人类,莲才会怨恨他吧。那么锥生零呢?如当年的莲般信誓旦旦,未来依旧会后悔吧?后悔、怨恨、憎恶?这些感情他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玖兰枢知道他的情绪正濒临失控,却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

  他或许本就是多余的存在吧?大脑满是混沌,玖兰枢朦胧地想到,他的出生本就不被期待……如果他没有出生,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更加幸福?母亲,祖父,莲……所有人……

  脑中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回荡:

  “如果你没出生就好了!为什么杀不死你?!为什么!我好恨!好恨!!”“离开!离开这里!你这个恶魔!”“把你的血交出来!”“怪物!我们不需要你!滚出这里!”“离开!离这里远远地!!”

  ‘……好累……好累……别吵了……’

  眼底渐渐散出血色,玖兰枢捂住耳朵,闭上眼睛,蜷缩在黑暗中,然后意识慢慢消融,似乎所有声音便由此沉寂下去。

  在这样的安宁中,他感到安全,唯欲永眠。

  发现对方的不对劲,锥生零皱眉,“枢?你怎么了?”

  被转移视线,锥生零才有闲心正常思考。这里是他的房间,玖兰枢出现在这里,是说明这个人也是关心他的吗?那在他昏睡的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这人露出饱受打击的模样,乃至又开始怀疑他?

  他对上一双猩红色的眼睛。

  黑暗中,血眸红得发亮,却是呆滞的,没有一丝神采。

  “枢?你怎么了?!”心中一凛,锥生零捧住玖兰枢的脸庞,大声呼唤,“发生了什么事?!快醒过来!!”

  显然陷入自我世界,这人只是睁着失去焦距的血色双瞳,脆弱得让人心疼。

  眼底闪过慌乱,锥生零知道疼痛是唤醒人最好的方法,但他舍不得伤害这人,血蔷薇无法对这人举起。他一口咬上玖兰枢的脖颈,凶狠地力道,又小心地没有露出獠牙,只在那白皙的脖颈上留下深深地印痕,不染一丝血色。

  枢啊!你不该是骄傲的、坚韧隐忍,漫不经心地布下棋局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吗!为什么现在又露出脆弱的模样!是存心让我心痛吗?那么你成功了!所以快点恢复过来,听到没有!

  锥生零想起以前从师傅那听到的关于纯血种的判言:

  ——“拥有无尽生命的纯血种很难被杀死,按这个理论,现今存在的纯血数量应该是一定的,但现实是纯血的数量越来越少。”黑发男人说着,手指不自觉摸了摸身侧的枪支,“因为纯血种总会因各种原因厌世,并选择陷入沉睡。”

  “记住啊,零。纯血种一旦陷入沉睡,如果没有特殊理由,他便会永远沉睡下去。”

  “永远是多远呢,师傅?”锥生零记得当时自己这样问。

  愣了楞,黑发男人才回答道,“永远,并不长啊,零。但无论如何,纯血种的永远都比人类的一生更漫长。”

  “一生……”

  见自己的行为毫无效果,锥生零撑起身,眼底隐隐闪过疯狂,“你想逃掉吗?不会让你逃的。”

  说完,锥生零咬上手腕,尖利的犬齿刺破皮肤,隐有细微的“咔嚓”声。大概是咬得太深,直到他的唇离开手腕,鲜血才从喷涌而出,那鲜红的液体来自心脏,本该回归心脏,却徒劳倾洒在洁白的床单上。

  皱着眉允了口血,锥生零不管被咬穿动脉的手腕,俯身将血液哺喂到玖兰枢口中。

  “如果连食欲都无法唤醒你……”被改造过的身体止血很快,锥生零以同样的力道再次咬穿手腕,微笑着允了口血,“我们就一起死吧。”

  床头柜上,血蔷薇银色的枪身隐在黑暗中。

  “真恶心啊,我的血。”

  抱怨般道,锥生零吻上沉睡的男人,明净的紫色染上癫狂,“快点醒来吧。”

  否则——

  没有光的房间,绝望与希望同时滋生。

  黑暗是安全的吗?滋生黑暗的黑夜是安全的吗?如果是,那么在夜中活动的吸血鬼,是否该无所畏惧?

  古老传说中,人类畏惧黑夜,故存于白昼,吸血鬼存于黑夜,便不得光明。

  “真是安静啊……”

  无边黑暗中,不知从哪里传出叹息。

  “……果然还是无法放下。”

  凝固的黑暗中飘起丝绸般的幕布,有什么在渐渐凝聚,最终化为人形。

  玖兰枢叹息着凝视双手,白皙的掌心,错综复杂的纹路凝固其上。人类有手相一说,但博学如他,却始终无法看透这分叉庞杂中的命运走向。

  看不透,却也走不出。

  “还有那么多事没完成,怎么能安睡呢。”当年玖兰莲离世后,他用二十余年整顿玖兰家,安排妥当了一切才陷入沉睡。甚至在沉睡前,记下万不得已时唤醒他的方法——若非如此,玖兰李士便有通天本领,又怎么找得到他的沉睡地点,又怎么知道唤醒他的方法?

  是责任心抑或其他?玖兰枢早就分不清,毕竟,他用了那么久的时光学习作为领袖,作为王,他只是习惯了将任何事都权衡利弊,安排妥当。

  说到底,还是他自作孽。

  这彻底安睡的幻觉,是他给自己失控的理由,亦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放纵。想到这,玖兰枢忍不住自嘲,对其他人而言的心魔,到他这反而是种放纵。

  “或许,我不像想象中那么在意你啊,莲。”

  近乎苛刻地剖析内心,玖兰枢扯起面具般的笑容,他对从少年时期便一直陪伴他的玖兰莲的在意,大概是基于对那段时光的怀恋吧?如果一切重来,他有多大的几率成为人类呢?

  深吸了一口气,玖兰枢醒了过来。

  还没睁开眼,他便嗅到房中浓郁的血腥味,有香甜的血液滑进喉管。

  玖兰枢到满是鲜血的锥生零,一时愕然,他难以想象这人是如何在短短的十五分钟里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你终于醒了啊,枢。”

  “你……”

  “差一点,我们就要试试‘殉情’了呢。”举起血蔷薇晃了晃,锥生零知道黑暗无法阻隔对方的目光,他俯身轻吻男人的唇角,于是玖兰枢立即明白口中血液的来源。

  “真好,你醒的真及时呢。”

  解决了长久以来的心魔,此时玖兰枢前所未有的清醒,他清晰看到锥生零眼底的疯狂沉郁,沉默一阵,似是而非道,“不会有下次。”依他的聪慧,略微一愕便猜到前因后果,这句保证或许未必视线,却是这人该得的。

  无论未来如何,至少这人目前是真心。

  “你一点信用都没有啊,枢。”

  扯起嘴角,锥生零此时的笑容竟隐隐有了两分狂肆,与往日截然不同,“我会用自己的方法来验证。”

  “兵”不懂后退,他只会一直前进,前进,前进,再前进。

  脑中莫名闪过这句话,玖兰枢下意识伸手握住口袋中的手链,据说用于驯养的手链没有一丝反应。对上青年满含侵略的泛红双瞳,他知道那不是渴血的欲望,而是另一种、另一种……

  “你总是喜欢多想,那么我们来做些不需要思考的事吧。”

  玖兰枢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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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夜间部,似乎一切如常,平和地心情在见到“支葵千里”后碎了个彻底。

  对眼前“少年”的身份再清楚不过,玖兰枢挂起面具似的笑容,与许久不见的伯父打了个招呼——虽然,打招呼的方式在多数人眼中不那么友好。然后,他意料之中地与维护“支葵千里”的一条拓麻对上了。

  “枢!”

  扮演着痛苦的背叛者,一条拓麻挡在“支葵千里”面前,笔直地对上玖兰枢的双眼,“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伤害支葵!不能让这孩子继续成为你们争斗的牺牲品!”对伤害了千里的,就绝不放过!

  支葵和千里,分得还真清楚,看来拓麻对玖兰李士的行为很不满啊。心中摇头,玖兰枢对上一条拓麻的视线,“我可以将此看做你站在元老院一边的证明吧。”得到一翁的承认了?

  “……你这么想也可以。”还算顺利。

  微微眯眼,玖兰枢沉默一阵,喜怒莫辨地道,“这样啊。”

  当着玖兰李士的面,玖兰枢与一条拓麻串供完毕,而本该看破两人行迹的玖兰李士却只觉快意。

  背叛与被背叛,信任与怀疑,玖兰李士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戏码,而在他漫长的人生中,他总是作为被排外的那个。纯血君总是孤独的,玖兰李士从不觉得自己被孤立中有自身的原因。

  就牵制一条家的小鬼这一点来说,这小子还是蛮有用的。玖兰李士盘算着,他不是没脑子的笨蛋,与元老院合作时自然留了后手。合作合作,自然只是利益交换,而目前看来“支葵千里”却是枚好棋子。

  一条拓麻是一翁的孙子,看他对支葵千里的在乎程度,只要控制好支葵千里,就不愁控制不住元老院。

  一翁已经老了,未来是年轻人的时代,不是吗?

  “放心吧。”看够了戏,玖兰李士从一条拓麻身后走出,扬起张扬的笑容,“仆人是无法伤害主人的呐,我亲爱的侄子。”

  “……”

  状似隐忍地看着玖兰李士耀武扬威了一番走出门去,玖兰枢心中玩味。

  没看出来,他这个大伯还挺受欢迎的嘛。作为杀死绯樱闲恋人的罪魁祸首,绯樱闲早就放话最后一下要让她来;作为享有“绯樱闲未婚夫”的名头的纯血种,锥生一缕也对此他磨刀霍霍;作为直接伤害支葵千里,害得支葵千里小时候因为没父亲而被欺负,拓麻估计不会手软到哪里去。

  至于“闲大人”控的红玛利亚,绯樱家那位意外姐控的绯樱家家主,坚定站在自家妹子/女儿/小姐身后的红家人,一切以家主意志为先的绯樱家……

  呵,大伯还真是会做人。

  听到门外的马蚤乱消失,玖兰枢保持着莫测的表情,望向房间一角,“出来。”

  “被发现了啊。”

  金发少年的身形渐渐显现,带着羞赧的笑容,“我似乎没有露出马脚吧?”

  “是你干的。”不理对方故作无辜的表情,玖兰枢站在窗侧,单刀直入,“关于——支葵千里。”

  保持少年身形的纯血亲王缓缓从暗处步出,歪过头,露出讨赏似的笑容,“很有趣不是吗?一具身体,两个清醒的意识,外露的意识却没发现另一个意识的醒来。”

  “哦?”

  玖兰枢不置可否,因为契约,他能敏锐发现玖兰李士的状况变化。虽然被玖兰李士侵占了身体,但支葵千里的意识显然是清醒的。只要努力,未必不能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毕竟,灵魂这种东西过于玄奥,哪怕位列众人顶端的纯血君也不敢说看透摸清。

  “我想,我没有干扰你的棋局。”

  “是吗。”依旧不置可否。

  “这种状态,实现计划会更顺利吧。我们都知道,纯血的孩子未必都是纯血,但机缘巧合之下,失去纯血君身份的幼崽也可能重新成为纯血。”

  支葵千里的生父是玖兰李士这一事实,被支葵家保密,因而在大多数吸血鬼眼中,支葵千里不过是个私生子。吸血鬼没有贞操可言,但对贵族家出来的“生父不详”,吸血鬼们还是抱着看戏与嘲笑的态度,尤其在支葵家的对头看来,更是可用于宣扬攻击的丑闻。

  被视为家族的耻辱,被外人鄙夷的环境中成长,支葵千里便养成了沉默隐忍,外柔内刚的性子。他看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得过且过,实际极有主见,一旦决定便绝不容更改。

  玖兰枢很欣赏支葵千里,也就不介意给他一个机会。

  ——一个觉醒纯血的机会。

  两分机遇,四分危险,五分谋划,如今一条拓麻故意表现出对支葵千里的在意,只要玖兰李士还有脑子,就会将支葵千里好端端地留到最后,于是这四分危险也就将为一分。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哪怕最后行不通,支葵千里也不会有危险。

  但这心思玖兰枢绝不会与人明言,他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有这种事?制造纯血种?”他的神色凝重起来,满是惊疑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重复了一遍,安德烈微笑,反问,“你一直很清楚,不是吗?”

  夜幕降临,从一天的学业中解脱出来,日之寮逐渐热闹起来,但它最角落的房间却仍少人烟。

  那里住着的是“日间部的希望”,气势强悍而不合群的凶恶风纪委员。挂着“风纪委员”这个拉仇恨值的头衔,上课睡觉依旧全的成绩,加上本人时刻挂着“低等级者不要靠近”的表情的冷漠面容,房间主人理所当然地被众人孤立了。

  ——虽然被孤立者不在乎这一点。

  独自一人坐在床上,锥生零想到玖兰枢恼羞成怒将他踹下床的那一幕,第一次觉得优姬看得那些杂书很有用处,至少在对付玖兰枢时,上面的某些方法相当实用。

  “本来是打算把手链还给我的吧,那家伙。”

  撑着下巴,他自语着笑出来,“最后还是忘记了……唔,虽然只肯装在口袋里……”明明戴在脚踝上很好看嘛。

  遗憾地叹了口气,锥生零看了看时间,起身穿上便装,扣纽扣时视线滑过完好的手腕,他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嘲讽。昨晚咬得那么狠,深可见骨的伤口不过两个小时便恢复如初,看来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化,正逐渐远离“人类”这个称谓

  “必须要变强啊。”

  但只是追着他成为吸血鬼还不够,还要变强,变得更强,强大到让他无法甩脱,无法丢下才行。

  将血蔷薇塞进枪套,锥生零抿起唇,他要学习控制新得到的力量,还要学会隐藏身上不属于人类的气息。毕竟,现在还不是跟猎人协会闹翻的时候,正如玖兰枢所说,在他还有利用价值,还可以控制时,猎人协会不会向他出手,他正该利用这个机会专心提升力量,将挡在面前的敌人逐个击破!但在此之前,他需要足够的“陪练”啊。

  想罢,锥生零来到理事长办公室,交接了任务完成书,并要求下一个任务。

  “你确定要接那么多任务?”

  “是。”

  皱起眉,黑主灰阎道,“其他的先不说,但这个……零你要清楚,这个任务和其他的不同。sss级的,可不是一个人可以收拾掉的——无论,那个人有多强。”这最近发现的1eve1 e聚居的巢|岤,哪怕纯血种也不愿去吧。

  “我要去。”抽出任务书,锥生零难得露出笑容,“你已经发现了吧,理事长,我……已经不算人类了。”

  没有耍宝地说什么“要叫爸爸”,黑主灰阎沉默,双手交叉支在颚下,“是啊,但也不是吸血鬼呢。”这种介于吸血鬼与人类的感觉,虽然不是吸血鬼,但显然也不是人类了。“你是怎么想的,零?”

  “我只是想抓住想要的东西罢了。”

  紧紧地盯着锥生零的双眼,半响,黑主灰阎笑起来,“唉,孩子大了就管不得了啊。”

  趁着夜色,锥生零匆匆离开了黑主学院。

  除了任务书,他的手上还有玖兰枢给他的一个地址,让他找那个人学习隐匿自身的方式。看着纸上的注释,锥生零眯起眼,“……是……黄梨……吗……”

  放下撩起窗帘的手,黑主灰阎叹了口气,“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十牙。”

  垂着头,夜刈十牙靠在沙发椅中,没有回话。

  “协会的情报系统忽然厉害起来了,经营了那么长时间的1eve1 e聚集地忽然被发现。”返回办公桌前,他捻起那一打纸张,“资料还那么齐全,真是难以想象。”

  冷哼一声,夜刈十牙道,“协会越来越堕落了!”

  “咦,我以为只是被当枪使了呢~”捧住脸,黑主灰阎露出惊愕的表情,“难道是堕落更高档点吗?”

  额上暴起青筋,夜刈十牙怒道,“别装傻!”

  “好啦好啦,总是生气会变成大叔的啦,十牙~”笑眯眯地挥了挥手,黑主灰阎表情一正,敲了敲纸张,“这明显是元老院圈养的1eve1 e,情报被暴露出来只说明……有人开始‘清理’元老院了吧。哎呀哎呀,党争还真是可怕呢。”

  对黑主灰阎的不正经没辙,夜刈十牙拉低帽檐,“协会里也出了问题。”

  “嘛,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眼底闪过冷嘲,黑主灰阎推了推眼镜,无辜道,“大家的历史差不多,两边熟人多也没办法嘛。”

  深深看了黑主灰阎一眼,夜刈十牙起身靠近,“你真这么想?”顿了顿,他望着男人状似疑惑的表情。

  “——传说中的最强猎人。”

  认真地想了想,黑主灰阎道,“是啊。”

  “你!”

  向后靠上桌沿,男人隐在眼镜下的表情看不清晰,“大家熟归熟,公私不分就有些过分了,你说呢,现任最强猎人?”

  “……当然。”

  夜之寮。

  “我怎么会知道。”挂着官方的笑容,玖兰枢从书桌后走到窗前,“最尊贵的西方的纯血亲王,这样的存在竟向我这没落纯血家族的人表示善意,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呢。”

  “所以你拒绝我的帮助?”安德烈反问,“但我确实没有恶意。”

  笑了笑,玖兰枢点头继续道,“但无源的善意总让人疑惑,你究竟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呢?”

  “想要得到的?”

  “‘不求回报’这种品质,对吸血鬼而言,有些遥远啊,安德烈君。”

  “……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疑惑地摸了摸脸,安德烈右手置于左胸,“只要你愿意,卡帕西利亚家族便供你驱使。”以恭敬的姿势弯下腰,他抬头,表示谦卑的仰望姿态,眼底却疏无敬意,“为什么不呢?”

  看不出年龄的纯血亲王拉长了音调,有种古老贵族们入骨的优雅,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吐出极为简短的一句话。

  “初代卡帕西利亚之王,吾愿不辞使命,供您驱策。”

  ——石破天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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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于其他纯血家族,黄梨家族的存在绝对是极为特殊的,不同于绯樱家族的实干,也不同于白蕗家的名望,更与玖兰家的尊崇不同,它介于入世与出世之间,与所有纯血家族交好,又不会交往过密。

  现任家主黄梨麻生与白蕗更的婚约,是一次意外,而他与玖兰枢成为挚友,是另一个意外。

  当锥生零根据地址找到黄梨家时,已是第二天傍晚。望着这幢全无阴郁华贵之感的建筑,他挑眉,直觉黄梨将会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纯血种都不同。不出所料,他看到的是一个没有其他纯血君的高傲疏离,反而显得亲近和善的黄梨家主。

  没有惊艳世人的美貌,没有刻意的隔离感,不喜装饰华装丽服,穿着t恤牛仔裤的黄梨麻生站在那里,就像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大男孩。

  最像人类的吸血鬼应该是他才对,想着,锥生零向黄梨麻生说明了来意。

  “枢这家伙,把我这当什么了啊?”抓了抓头发,黄梨麻生自言自语地抱怨,“连猎人都送到我这来,我又不是给他训练人的……”这样说着,他脸上却疏无异色,只是笑笑,便引着锥生零走向宅邸深处。

  穿过走廊庭院,看似平凡的别墅中却别有洞天。

  停在一堵墙前,黄梨麻生一边将手掌贴在墙上的浮雕上,一边问道,“零君——啊,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嗯。”

  “你觉得枢怎么样?”似乎感觉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奇怪,黄梨麻生解释道,“你的身上,有他的味道。”

  “很好。”

  “啊,我就知道。”感慨着,黄梨麻生五指间亮起浅金色光芒,他的手用力向下按,轰然洞响中,厚实的墙壁缓缓向上升起,露出其后昏暗的长廊。打了个响指,墙上的壁灯便逐个亮起,延伸入看不清的远方,“枢这家伙竟能让新晋猎人心甘情愿沦为吸血鬼,真让人佩服。”如果他什么时候也有这种手段,就不担心更被人抢走了呢。

  老婆太优秀也很让人困扰啊,黄梨麻生甜蜜地想。

  发现锥生零的惊讶,他体贴地解释道,“每个历史悠久的家族,总会有些小秘密,你说是吧,零君。”哪怕黄梨家只是七大纯血中的隐世,也不代表它没有力量。

  狮子可以爱好和平,誓言不吃血肉,但它绝不能没有锋牙利爪,否则只能沦为他人盘中餐、笼中玩物。

  “嗯。”

  恢复波澜不惊的表情,锥生零跟在黄梨麻生身后,一边走一边听他介绍些琐事,不时应上两声,心思却不知飞到哪里。枢现在在做什么呢?有去上课吗?还是又一个人待在寝室里下棋百~万\小!说?真不知道那棋有什么好下的……

  “啊,对了!”

  脚步一顿,黄梨麻生恍然道,“优姬桑也在,或许你们可以一起训练。”

  “什么?”

  “是枢的妹妹啊,零君不知道吗?”看了锥生零一眼,黄梨麻生有些疑惑,“你们都在枢身边,没见过?”

  “……不,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优姬在这。”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优姬了。

  点头算接受锥生零的解释,黄梨麻生微笑,“嘛,一会看到优姬桑你可不要惊讶啊,零君,优姬桑的变化可是很大的。”难得被枢拜托,他可是有很用心地教导优姬桑的。

  说着话,他们停在了一扇门前,黄梨麻生一把推开了门。

  变化?还没反应过来,锥生零便看到门后的长发少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优……姬?”

  近半个月没见,少女的变化大的令人不敢想象。或许因血脉中血统的觉醒,少女原本仅算清秀可爱的容貌显出难言的精致秀美,如同忽然绽开的蔷薇,展开蹭蹭芳瓣,吐露出深藏内里的幽香。锥生零几乎不敢相信,这个长发披肩,看起来精致可爱的少女,是以往与他打打闹闹的大力王优姬。

  ——简直像个真正的纯血种!

  听到声响,少女回头,微微一愣,露出锥生零熟悉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无忧,又带着点娇憨。

  “零?你来了?”

  见此,锥生零松了口气,庆幸优姬没有改变。无论他与玖兰枢的感情如何,优姬始终是他们重要的人,若优姬因变回纯血种变得阴沉失落,这是他们都不愿看到的,所幸优姬没变。

  “嗯,我来了。”如此回应,锥生零就听优姬兴冲冲道,“那枢哥哥呢?枢哥哥有没有来看我?啊——零你是不是又惹枢哥哥生气了所以来找我帮忙?居然又惹枢哥哥生气,你是不是想被我教训啊!信不信我把你绑起来送给枢哥哥出气?!……”

  说着说着,优姬叉起腰,咋咋呼呼地威胁起来,那娴静高雅的形象碎了一地。

  “……”

  锥生零捂脸,见鬼的他真是傻了才会以为这只兄控会改变!!

  黑主学院,夜之寮。

  回到久违的寝室,安德烈想着与玖兰枢谈话的内容,饶有兴趣地笑了。那不惊不喜的态度,玖兰枢早知道他的目的了吧?刻意放任他私自调查玖兰家的阴私,让他确认他的身份,只不过是将他作为扰乱视线的乱子。他故意直言去炸玖兰枢的身份,确实确认了玖兰枢的身份,同时也亲自将把柄交到对方手中。

  因为之前的不表态和查询玖兰家过去的行为,估计元老院已将他视为可结盟或利用的对象了吧?还有什么比同盟反噬更防不胜防的?虽然,他本来就没想站在玖兰枢的对立面。

  啧,没想到时隔千年,他这位祖先还是这么厉害,只是比起当年,似乎心软了很多?

  ——是因为……同病相怜?

  “有什么想问的吗,d。”

  窥见随从沉寂面容中隐含的异色,安德烈挑眉,“难得看你这么好奇啊。”

  “不。”

  依旧一身漆黑,d微微躬身,垂着眼斟酌言辞,“我只是对玖兰家始祖的身份感到惊异。”

  比起初来黑主学院时,d的发更黑,皮肤却更显白皙。他垂着头,做出恭敬的姿态却不显谦卑,反而有种奇异的魅力。

  经过长时间的调整,他终于被安德烈变成了完整的纯血,这身份在日本吸血鬼中已算尊贵至极,但在纯血亲王的面前,他却依旧仅是个小仆从。这不仅是因为安德烈的身份,更因自他已是安德烈的后裔。

  后裔不可反抗血脉的“父”,这是所有吸血鬼默认的准则,而这种准则在日本吸血鬼中仍旧存在,只是被扭转为另一种方式。

  “卡帕西利亚的初代身份吗?”靠进扶手椅,安德烈十指交叠置于膝盖,“开创卡帕西利亚的王‘枢’,在离开故土后,竟到这个东方小国来创设新的家族,创出的还是如今人员凋零的玖兰家,确实很令人惊讶。”

  d垂着头,没有接话。

  “不继续问吗?”

  似乎有些惊讶,安德烈侧过头,海洋般的蓝瞳显出孩童般的纯真无辜,“只要你问,我就会回答哦。”

  黑发男人依旧沉默。

  “明明好奇,为什么不问呢?”走到d身旁,安德烈微笑着,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绕着男人转了一圈。他停在d面前,勾起黑发男人的下巴,笑容如常,却透出一股子森寒,“真是越来越无趣了啊你,自从成为纯血,就变得越来越无趣,这是我的错觉吗?”

  “还是说——”

  少年模样的纯血亲王用力扣住黑发青年的下巴,其力道之大,青紫的淤痕几乎是立即就显现出来。他微笑着,眼底泛起红光,“你觉得,你能够反抗我了,嗯?”

  哪怕是纯血种,也无法承受纯血亲王的怒气。

  被安德烈的威压压迫着,d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抿住唇,黑色双瞳一片幽暗,“……不敢。”

  “是吗。”

  不置可否地偏了偏头,安德烈松开了手,没有了不断施加的力量,那道淤痕迅速消失,不留一丝痕迹——就像,不曾存在过。

  “那么,我们继续讨论那位的事吧。”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不是吗,装作没看到男人眼底隐忍的恨意,安德烈饶有兴趣地笑了笑,坐回椅中。

  没有力量时无论什么都隐忍承受,偶尔还会在人前佯装忠心耿耿,看起来就如同一只被驯服的狗,然而实际呢?这只“忠犬”没有一刻放弃仇恨,他只是隐忍不发,等待能撕裂“主人”咽喉的那一刻。

  如他所料般坚韧,只可惜,还不够。这孩子还不够隐忍,稍稍有点力量便忍不住露出獠牙,多少令他失望啊。

  想着毫不相干的事,安德烈一手撑住下巴,以悠闲地语气道,“那位可是相当尊贵的四代呢,虽然第三代卡帕西利亚留下众多子嗣,但唯有‘枢’作为创建卡帕西利亚的王,承担了‘卡帕西利亚’这个姓氏。”

  “第四代?”

  顺着安德烈的意思,d问出声,只是眼底隐晦的火光越烧越旺。

  “血族源于始祖该隐,该隐留下两位后裔为第二代,这两位血族又制造了十三个后裔,是为第三代,即为十三氏族的名称由来。而创造了十三氏族的,却是十三位血族的后裔。”安德烈解释着,眼神似有若无地扫过d,嘴角弯起愉快的笑容,“嘛,虽然别的氏族未必如此,但‘卡帕西利亚’确实由此而来。”

  什么时候才会爆发呢?

  佯做顺服的野兽是无法驯服的,唯当它展露野性时,才是最好的驯养时机。

  “‘卡帕西利亚’极尽风流,他去过很多地方,而作为到此一游的证明,他的子女遍布欧洲各地,其中最出色的的便是‘枢’。”

  拔掉他的利齿,斩断他的利爪,但毕竟变成了恢复力惊人的血族,它们很快就会再次长出来吧?不过没关系,再次将它们摧毁就好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连希望都被毁得彻彻底底,他就会安分下来,乖乖地做一只宠物。

  这个游戏,应该能进行很长一段时间罢。

  “在他的领导下,卡帕西利亚家族在与其他家族的争斗中快速崛起,因强大而被赋予‘灭亡氏族’荣称。只可惜当年灭亡他人的卡帕西利亚,如今却被称为濒临灭绝的氏族。”

  平静地说完这些话,安德烈一顿,“知道为什么吗?”

  “……什么?”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问题,这次安德烈却没有回答,他若有所思地看了d一眼,转移了话题,“为了让棋局更精彩,我们为对方提供点便利,你说怎么样,d?”

  “我明白。”

  没有追问下去,d鞠了个躬,依言遵照吩咐去安排相关事宜。

  抱住双膝缩进靠背椅,安德烈半垂着眼,若有所思。他想到消失于时间长河中的列位先祖,吸血鬼拥有近乎永恒的生命,是什么导致那些人过早逝去?不是沉睡便是消亡……

  “灭亡啊……”

  喃喃自语,安德烈摸了摸颈侧,“不是灭亡他人,便灭亡自己。”

  这似乎是所有纯血都无法逃离的宿命,血统越是纯粹,便越是如此。被自己毁灭的永恒一族,这是个笑话吗?

  7oprt 69

  支葵千里“失宠”了。

  这条消息快速传遍了整个夜间部,证据就是原本与一条拓麻同住的支葵千里搬了出来,自己独占一个寝室。

  真要说起来,支葵千里在夜间部的存在其实有些尴尬。

  当年玖兰枢提出要到黑主学院建立夜间部,各个贵族家族为表现对王者的拥护,大多派出有一定地位的子弟,有些甚至派出家族培养的继承人,而支葵千里作为支葵家派出的人,却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

  反之,支葵家的事不是秘密,对玖兰家绝对忠诚的贵族家族多对支葵家的行为颇有微词,只是不好明说,但私下里对自家子弟有所告诫,若非后来支葵千里表现出的力量,他在夜间部的日子会难过得多。

  后来一条拓麻主动与支葵千里住一个寝室,有些人私下就在思量支葵千里是不是投靠了元老院,想得深些的,就怀疑一直两面讨好的支葵家是否也倒向了元老院的一条一脉。

  现在支葵千里又被赶了出来?

  一时间,有不少夜间部的人开始等着看支葵千里的笑话,而这之中自然不包括远矢莉磨。

  远矢莉磨是少有的知晓支葵千里和一条拓麻之间纠葛的人之一,她将支葵千里视为自己的弟弟,同时也喜爱敬重一条拓麻的为人,她一向支持两人的交往。

  但现在……

  本想找支葵千里问问其中隐情,但看到对一条拓麻不冷不热,甚至颐指气使的“支葵千里”,远矢莉磨意识到不对。

  这真的是千里吗?从支葵家回来后就……

  脑中灵光一闪,远矢莉磨心中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她确信那是支葵千里的身体,而他的力量哪怕在人才济济的夜间部中也能排前几,何况贵族的力量是做不到占用他人躯体为己用的。

  那么此时占用了千里身体的是纯血种吗?

  想着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