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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阅读

作品:野蛮文明|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4 22:30:16|下载:野蛮文明TXT下载
  城几个时辰,走的时候我明明检查过了的啊”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黄汲打断了传令兵的话:“十息之内,你必须把求救讯号发出去!”

  阴谋!这是赤裸裸的阴谋!

  响箭红隼失效,遇袭的地点又是这么一个谷地树林的斜坡,刚好是视野的盲区,双方加起来还不到两百人,这个距离就算杀得昏天暗地京都也听不到什么。

  “迎敌!”黄汲抽刀大喝,自己却退到了人群的最里面。

  他是退却?还是惧怕?

  不,都不是,对于他而言,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车里的公主和驸马爷。

  任何一个擦伤点皮毛,他有多少脑袋也不够砍。

  此刻的情况在任何一个稍微懂点兵法的人眼里都是不可思议的,对白骨凶骑发起反冲锋,还是自下而上。

  御林侍卫们都是精锐彪悍的存在,他们拥有世界上最精良的装备,再加上每个人都不俗的武技,如果是个人的比拼,世上怕没有什么能够与其争锋。

  但是

  白骨凶骑,所向披靡。

  这已经是世所公认的事情。

  挥舞巨大骨斧的蛮族力士配上嗜血好战的大荒凶马,这样的骑兵只要过百就是碾压一切的存在。

  这片斜坡实在是太短了,短到双方几乎一眨眼就看见了对面的脸。

  一触即溃,堂堂大龙皇家侍卫,京字营的精锐,在这华美得如同精灵一般的生物下,竟然一触即溃!

  他们仓促列出来的阵型刹那间就被撕碎,在这乱阵之中,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无处可用。

  奇怪的是,这些来路不明的白骨凶骑似乎对人群身后的马车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他们只是挥舞着手中的巨斧,不断的收割一条又一条的生命。

  偶有几个杀出乱阵的御前侍卫,立刻就会被数匹凶马追上。

  然后就是一处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糟戏。

  那辆最有价值最有诱惑力的奢华马车,反倒是没有人去理会。

  黄汲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纵马狂奔,数息之间已经到达,他一跃而起,稳当当的落在马车上,掀开珠帘,大声道:

  “公主,我们”

  他还没有看清车里的景象,甚至于连话才刚开了个头。

  不知什么时候,顾倾城手中的匕首到了白野的手里,而白野,将它轻柔的放进了黄汲的胸口。

  大多数高手都不是死在搏杀中的,黄汲就是如此,条件反射下,他腰间的配剑拔出了一半,然后就没有了。

  他蹲在马车门前,门框狭小的空间,恰巧让他无法拔剑。

  可怜武功卓绝的御前侍卫,死得不明不白。

  白野将黄汲一脚从马上踢了下去,就像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跳下车,牵过黄汲的马,以及其拙劣的姿势爬了上去,一摇三晃的向顾倾城伸出手:

  “我的阿佳都桐,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看看大荒的草场和沙漠么?”

  顾倾城站立在代表着皇家威仪的奢华马车前,耳边是金铁的交加声和马蹄的践踏声,流矢不时飞过,一个不小心这个大龙最美的女子就会香消玉殒。

  大概是眨眼,又或许刹那。

  袖中紧握的手松开了,然后她鬼使神差的把手放在了那个玲珑柔软得如同女子一般的手掌之中。

  再然后

  “啊!~”白野一声怪叫,从马上摔了下来,摔在了顾倾城的身上。

  某人不会骑马,偏偏还想来一出欠扁的白马在跨,玉人在怀,所以

  古人云:装逼遭马摔

  oo12 一人毁京都

  更新时间:2o12-1o-29

  oo12一人毁京都

  黄汲的倒下就像是落进惊涛里的石子,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场面太混乱了,不远处的京字营虽然一触即溃,但是屠杀还没有结束。白骨凶骑不能留下任何一个活口,这里距离京都如此之近,若是在他们还没能完全逃逸之前就让人找到了援军,这必定是全军覆没的结果。

  不超过五倍人数的战争想要全歼一方是不可能的,但白骨凶骑可以。

  顾倾城猛的推开了趴在自己身上的白野,而后者翻了个身跳起来,大声道:“上马,我们快走。”

  顾倾城没有动作,她当然不会有动作。

  这个时候,难道要她和自己最厌恶的人一起逃跑?马虽然有很多,但是白野不会骑。要走,就必定与之共骑。

  “听着。”白野郑重道:“不走,等那些嗜血成性的蛮子腾出了手,你自己想想你会有什么下场。要是走,你一个人逃了,把我扔在这儿,等你回到京都,又会是什么下场。”

  顾倾城还有点儿犹豫,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白野没有给她那么多的时间,他拽了一把顾倾城,把她推上了马背,然后自己爬了上去。

  时间太仓促了,仓促到她没能想太多。

  哪怕她稍微多想一点点,就会察觉这次漏洞百出的袭击有多少不同寻常的地方。

  哪怕她再犹豫片刻,她就不会跟白野走。

  白野抱着顾倾城的腰,这样的情况下她已经不会去追究什么“有关轻薄”的事情,她是聪明人,既然事已至此,个人的喜恶太渺小了。

  机械的动作就是求生的本能,顾倾城开始御马疾驰。

  “不回京都,我们朝那儿走。”

  白野指着与京都相平行的一个方向,顾倾城朝身后看了一眼。

  首领失踪了,远处的京字营发现没有胜算,已经开始四散逃逸,两方人数几乎均等,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实力悬殊再大,想要全歼也是不大可能的。

  京字营开始逃了,他们的第一选择必然是京都,这个时候她们也往京都走,的确不妥。

  两人一骑,速度不快,被追上的几率很大。

  顾倾城的马术还算不错,虽身为公主,可骑马这样的生存技能还是必须的。

  但这两人的运气不大好,虽然已经提前改变了方向,但是远处追击而来的白骨凶骑还是发现了这两个一看就是大肥羊的家伙,分出了两骑追来。

  尽管距离还很远,但纯种大荒凶马的脚力其实岂是寻常马匹可以比拟的。

  “你快点啊,你快点啊,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顾倾城在想刚才的事情,可每次即将要集中精神的时候,白野焦急的呼喊就会把她的思路打断。

  她难道不知道后面来人了?但是急也没有用。

  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纨绔,白野先前在她心目中树立起来的一点别样印象烟消云散。

  惨叫声越来越密集,但也越来越小。这代表那些京字营越来越远,可被追上杀死的人也越来越多。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白野和顾倾城的身上,身后的两骑白骨凶骑已经快要进入弓箭射程了,这可太糟糕了。

  但让顾倾城脸色发白的不是这个,而是前方的隆隆之声。

  顾倾城怎么也没有想到,御龙大帝用来予人方便的秦淮支流也会予人不便,身后是仿佛催命魔一般的白骨凶骑,而身前,是一条不算宽不算急,但足够让人绝望的秦淮河。

  马速开始减慢,她手足无措,身后传来了白野平淡的声音:

  “你会游泳么?”

  顾倾城下意识的回答道:“不会。”

  “很好,我也不会。”

  白野拔出匕首狠狠地捅在马屁股上,然后,这匹可怜的马儿发出了一声悲鸣,疯狂而又不可控制的向前冲去。

  “噗通~~”

  “马夫,那个马夫!”

  白云生看着眼前最后一个京字营的传令兵,战斗开始前,京字营曾派出十骑传令兵,只有他一人逃出来,可这人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虽然逃脱了,但一直躲在城外的树林里。

  “马夫,那个马夫!”

  白云生一开始还不明白这个马夫是什么东西,可当他看见自家门口那辆几乎被拆得差不多的黄金马车时,就什么都懂了。

  全京都都认识的马夫,还有谁?

  不过全歼京字营,这是何等谬哉的事情。

  三千乌血军进城,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拦,京都守卫军就是当年六十万乌血军改编而来,可以说是白氏门生,新皇没有威信,与其忠于定海,他们更愿意相信这个第一无上大将军的话。

  北门的狂欢在乌血军的铁蹄下不过是个笑话,识相的早在马蹄声响起的时候就退避了,不识相的统统被乌血军的愤怒所淹没。

  当然,踏死两三个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不过两三月下不了床这还没有疑问。

  白云生这次回京本打算一切从简,低调而行。

  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已经无法稳坐钓鱼台。

  “你的儿子,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白云生对着帝丘的方向轻叹,然后他又自嘲的笑了笑。

  对一个小孩子还能寄予什么希望呢?

  他刚从宫里出来,顺手处决了那个逃兵,定海对他执师生之礼,太后劳人慰问,京都的权贵们有意无意都挂着谄媚的笑容,荣登于此,可谓此生无憾了。

  可他又感到了深深的无奈,为什么就没人敢出来说个不字呢?白野能走,这本就不在他的意料之外,小皇帝忌惮他们父子同朝,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必然是不会反对的。

  可白野的身份,不管怎么说都是个隐患。

  小皇帝不懂,难道满朝文武不懂?

  当然,就算满朝文武装聋作哑,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让他如此愤怒的是:

  白野走前的一晚上,曾登门拜访京都权贵,结果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原本反对的那些人几乎全部改口。

  所以他才走得这么名正言顺,所以飞鹰卫传来的情报里才没有任何异样!

  这些家伙的立场竟然如此脆弱!

  窝里反这是多么让人心碎的事情。伏波倾毕生之力打造了如此一个前所未有的局面,但这些宫闱深墙里的蛀虫只知道争权夺利!

  他最惧怕那些在安乐中被温水煮死的青蛙,一个国家有几十个害群之马这不可怕,可怕的是麻木和放纵,明明每日愈下,却沉溺在旧日的辉煌之中。

  一旦有一只青蛙跳起来了,那所有青蛙都跳起来了,可是没有青蛙跳。

  二十年前远征蛮族,伤敌一千又何尝不是自损八百?

  大龙需要休养生息,所以这些年来在苍州,乌血军们的每一次行动都是适可而止,并无当年远征蛮族王庭的那种气魄。

  “兵部放行,城门放行,巡卫放行,二十里外杀得昏天暗地的时候,这些王八蛋竟然在准备一份配得上‘天朝上国’的嫁妆!”

  白云生无法遏制自己的怒火,双手狠狠地捶在面前的棋盘上。

  苦果只能自己吞,他甚至替白野掩盖了二十里外的战斗。

  朝廷到现在还以为霓裳公主和他的如意郎君走得很安详!若是让朝廷发现公主的车队全死光了,那大龙和蛮族的战争就不可避免,然后蛮族会再一次大败,大龙上下载歌载舞,歌功颂德

  结果呢?结果这十七年来的休养生息全完了,蛮族死一千,大龙死八百,大家又陷入新一轮的争权夺利!

  “丘山,明晨持我的虎符到西城调飞鹰卫,五天内一定要把白野给我找出来,另”

  白云生顿了顿,似乎是在思索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

  但他最终还是狠狠地摇了摇头:“乌血军入城,封锁皇宫,叫老烟他们调集京字营协助,彻查京都!”

  “大人,这”名为丘山的魁梧汉字迟疑了一下,白云生这么做,岂不是造反?当然,他是知道这个人是绝对不可能造反的,可问题在于,这样的举动落在天下人眼里,不是也是。

  “通知礼部,就说新皇登基,准备开半月经筵,广纳天下饱学之士,全京都七品以上官宦子弟明日必须全部进宫入筵!并设论辩状元榜眼探花三名,地位等同殿试!”

  这下丘山点了点头,绑架全京都官二代,这主意不错。

  白云生捏紧了手,这样做,一方面是封住京都文武之口,在事情有结果之前不让任何人捣乱。

  另一方面,是

  北门的狂欢,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六部尚书之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登台唱戏!?原因当然在于白野。

  他一开始还没多想,可现在

  白野是京都头号恶棍,头号滛贼,头号纨绔

  那么二号呢?三号呢?四号呢?

  很多事情,在没有换个角度之前是永远不可能看清楚的。

  白野荒滛无道,白野恶贯满盈,那么那些他身边的人呢?那些传闻中的太子党呢?这十年来,白野身边聚集了多少官宦子弟?他作恶的同时又有多少人和他一起做,帮他擦屁股?

  所有人都妄想攀上这颗参天大树。

  所以他们和白野同喜同乐同恶同滛。

  他从小没有人管教,他从小肆意妄为胆大包天,那么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家伙呢?

  如果一切都不出意外,一切都按照预想中的发展。

  京都的花花世界毁掉了大荒最后的猛虎,断绝了蛮族最后的希望。

  那么这些他身边的人呢?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岂不是说,京都毁了白野,而白野毁了京都所有的官宦子弟?

  那岂不是大龙所有的下一代?

  这和毁掉整个大龙有什么差别?

  所以,他要开经筵,他要看看这十年来大龙京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这些所谓的下一代究竟是些什么家伙!

  马车停下了。

  “否极泰来,过犹不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呵呵”

  白云生看着自家因为长久无人居住而变得破败的大门笑了笑,看来白野这个恶棍倒是天天流连风月之地,连家也不回啊。

  他在京都没几个朋友,自家这将军府也不会有人帮忙打理。

  不过,这j佞之名,这辈子怕是洗不掉了。

  十年前他才七岁,若说那个时候便有如此心机,白云生马上以死谢罪!

  他告诉自己,这不可能。

  日日夜夜在他的监视下,这个孩子还能干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

  一切,都是巧合,不过这短短数日来的巧合太多了。

  多到堪称奇迹。

  昨夜,翟府。

  翟何让在吏部尚书这个位子上已经呆了四十多年了,京都的每一次大洗牌都没能影响这个两朝元老的地位。

  哪怕当年的金牌事件让六部元气大伤,却没能对他造成那么一丁点儿的威胁。

  “你觉得白野这个人怎么样?”

  仿佛受伤小兔兔般楚楚可怜的翟飞抬起了头,不明白为什么老头子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他想了想,试探道:“他应该不能算是坏人吧。”

  不能算是坏人?

  翟何让心中哈哈大笑,我的儿啊,你可知道仅凭这一句话就足够让你万劫不复?

  自己的儿子是怎样一个人,他再清楚不过。

  这个吏部尚书能够安然无恙的做到今天,全靠两个字——中庸。

  那么中庸究竟是好是坏呢?

  好吧,父亲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儿子最好也是。

  “明天放开玩吧。”

  翟何让宠溺的摸了摸翟飞的脑袋,这个老来得子的家伙对待他的儿子一向有些恰到好处的纵容。

  翟飞茫然的瞪着双眼,被吓得不轻,您老知道我明天要干什么吗?

  我可是要穿着红妆捏着嗓子扮女人啊!

  翟何让挥挥手,示意翟飞退下。

  他靠在摇椅上,闭上双眼,想起了那个恶棍,然后又想起了他的阿妈,那个惊采绝艳的女人。

  “大荒的血液流淌在我的灵魂之中,我的灵魂铭刻在大荒的每一寸土地,所以不管多远不管多难,我都能闻到土原的气息,我都能听到莽山的召唤,我骑着骏马,在无边的草原上追逐雄鹰的步伐,黄沙的月色为我翩哒起舞,藤林的日光为我编就王冠,矫健的儿郎为我冲锋陷阵死犹不悔,所以我是大荒的主人,所以我是蛮族的王。”

  那日在遍地的死尸中,他掰开了那只苍白的手指,从一个母亲的怀里夺走了她初生的儿子,然后他听到了那句微弱得让人心悸的诅咒:

  “他是煌真家的血脉,他的身上流淌着掠夺的血液。”

  “妄图训兽者,必将为兽所噬。”

  一头流落人类世界的老虎,没有被磨去狂野和兽性,反而被那花花世界锤炼出了狡猾以及隐忍。

  oo13 咱们会有孩子的

  更新时间:2o12-1o-3o

  oo13咱们会有孩子的

  鎏金的小瓶子打开,一股清香之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白野掰开顾倾城的嘴,瓶中花花绿绿的小药丸不要命的往里灌。

  任何一粒都价值万金,不过金钱这玩意儿对他而言真的仅仅是个数字了。

  只是可怜我们的大龙第一美女,即便不被水淹死,也要被药噎死

  要是这个女人死了,他可要头疼了。

  多的不说,挖个坑把她埋了就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当然,善良的白野不会做那种让别人暴尸荒野的事情。

  额,好吧,这么说很无耻

  真正的原因是她如果死了,即便是挖个坑埋掉,无孔不入的飞鹰卫不出三天就能查出来,这样他的行踪就完全暴露了。

  况且这个女人是很有用的东西。

  顾倾城幽幽醒来,尽管没人能解释一个溺水者吃一大堆药有什么用。

  “格里大神在上,你终于醒了。”

  白野坐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他的上衣晾在树枝上,没有六块腹肌,只有两排比牛毛好不了多少的肋骨。

  顾倾城瞟了他一眼,然后只用了几秒就搞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很显然,她上当了,虽然不知道白野要做什么,可如今发生的一切太过诡异了。

  她没有质问白野,而是发出了另一个貌似无关的问题:

  “你会游泳?”

  “真不会。”白野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笑道。

  “那你”顾倾城说到一半却又停住了,对这个无赖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他生龙活虎的,像是一个苏醒不久的溺水者?

  “以前不会,不过刚刚学会了。”

  白野又补了一句,他收起自顾倾城那里得来的匕首,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褪去一切伪装的女子。

  这就是所谓的湿身诱惑?

  看起来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诱人,可能是因为顾倾城穿的衣服并不透吧。

  不过那张脸——顾倾城面上的轻纱在上岸的时候已经滑落。

  白野刚把她拖上来的时候足足看了六七分钟,精致,没错,就是精致。

  或许只有用这个最朴素的词才能形容这一张脸,精致到完美的五官,泛着象牙色的光泽。

  “如此姿容,非倾城二字不能比拟。”

  白野感叹一声,这世上能够让他发出感叹的东西,可以想象有多么不可思议。

  顾倾城这才猛然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大骇:

  “你还做了什么!”

  “溺水还能有什么,不过就是人工呼吸胸部按压之类的罢了。”白野嘟囔道,没等顾倾城有任何反应,他又小声的补了一句:

  “不过手感真差,还不如小桃红呢。”

  顾倾城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这个女子羞愤的样子倒也真可爱。

  白野笑眯眯的看着他,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出奇的好,所以对顾倾城的态度也很好,当然他撒谎了,不过对他而言,满口谎言是必须的。

  顾倾城哗的站起,才刚张嘴,猛然发现自己满嘴的药味:

  “你给我吃了什么?”

  白野耸耸肩:“除了毒药还能有其他什么答案么?”

  顾倾城秀眉一挑,白野的答案让她心底一凉。到此刻为止发生的一切有了一条串联起来的线。

  毒药?什么理由会让他费尽心机给自己下毒?

  “那些人是你的?你要叛逃大龙?”

  白野呵呵一笑:“开玩笑,我要是在京都门外有这么一队白骨凶骑,何不直接造反?”

  顾倾城当然不会相信,这个男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她已经见识过了。

  句句谎言。

  白野看着顾倾城一脸蔑视的表情,又道:

  “以格里大神的名义起誓,不是,真不是,你刚才没见他们还挥舞着斧头想要把我剁了?至于叛逃大龙嘛,好像我本来就不是大龙人吧。”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白野挥挥手:“你看,事情摆在这里,咱俩有点儿小矛盾小误解,离开了所谓的皇命,你是绝对不可能听我的,而我又打不过你,除了趁人之危下毒还能干什么?”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顾倾城站起身来,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非传闻中的那样,但好像又和传闻中的没有区别。

  荒唐、纨绔、还有点儿病态的疯狂。

  如今发生的一切仿佛都可以解释,又仿佛无法解释。

  “我想要干什么?”白野起身,穿好衣服,缓缓道:“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么,不过是一个迷茫的游子想要看眼自己的故乡罢了。”

  他穿好衣服,瘦弱的身躯没有半点儿威慑力。

  但又让顾倾城无可奈何。

  “放心,只要你好好听话,我可舍不得你这么一个美人儿毒发身亡。”

  白野露出那种猪哥状的表情,可在顾倾城看来却没有半点亵玩的欲望,只是皮笑肉不笑罢了。

  他这是在威胁自己。

  “你想回大荒,那我们就是要北上?”

  顾倾城认命了,事实如此,你除了认命还能做什么呢?

  白野伸了个懒腰:“不不不,正相反,我们不能北上,现在北上这条路就是龙潭虎|岤,不知道撒了多少网等我们去钻。”

  “那要去哪儿?”

  白野指了指前方的帝丘山,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就在京都外躲着,哪儿也不去,深山老林想要找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除非白玉生愿意调集整个京都十万守备军,但他为了掩人耳目绝对不会。过个十年八年,等风头过了,当整个京都遗忘了你这个霓裳公主,咱们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回去了。”

  十年八年?!

  顾倾城满目骇然,这个人竟然想在帝丘山躲个十年八年?

  白野看到了顾倾城的骇然,继续补充道:

  “况且我们这几年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最坏的结果是我们被找到了,不过那需要白云生确定咱们没有北上,然后才会把全部力量调集到京都圈这里,那最快也要一两年,可等到那个时候,咱们的孩子说不定都会走路了,呵呵。”

  白野说道这里目光不善的看了顾倾城一眼:“我知道,定海一向和你最亲,虽然这次的所谓政治联姻是有点儿残酷,不过这些皇帝都这个样,爱恨喜怒分明,虽然把你送出去了,不过对他而言你依旧是他最亲的姐姐,我只要成了你孩子的父亲,搭上皇亲这一层关系,到时候白云生和皇帝两个人一起保我,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一条命还是能保住的。”

  顾倾城停下了脚步,满眼骇然的看着白野。

  他是疯子么?!

  我成了什么?保命的金牌?生产的工具?还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想着终有一天自己会生下这个恶棍的孩子,顾倾城就毛骨悚然!

  “不要!”

  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白野给她描绘的未来终于将这个外表成熟的女子吓坏了。

  “不要?”走在前面的白野突然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凶狠之色:“我有征求过你的意见么?”

  他目光阴冷的看着顾倾城,然后伸出一只手抚摸她的脸颊。

  另一只手却拔出了匕首,塞进顾倾城的手里。

  “我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刀就在这里,想死自己解决。”

  当下半辈子注定生不如死的时候,有几个人会选择自我了断?

  别人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顾倾城,她握着手中削铁如泥的匕首犹豫不决。

  或许再有那么一小点点的刺激,就能逼死这个绝美的女子。

  可白野怎会有如此用心?他费尽心机把霓裳公主带出来就是想要亲手逼死她?

  似乎是担心顾倾城真的一冲动就自我了断了,白野握住了顾倾城拿刀的手,一字一顿道:

  “你能告诉我,你除了传宗接代还有什么用?”

  顾倾城凝固了,她现在连握刀的力气也没有了。你让她如何开口?今天不嫁给白野,那么明天呢?她会嫁给谁?新皇年幼可欺,皇家的威仪必须靠卖身来维持,这是何等疯狂的时代?

  白野看着木然的顾倾城,脸上绽放了温柔的笑容,很温柔很温柔的笑容:

  “不知道?那就乖乖的从了我吧,我告诉你。”

  欠扁的魂淡,翻脸比翻书还快

  白云生亲自带着飞鹰卫,追到了秦淮支流的边上,白野就是从这里坠河的。

  雉犬停下来了,河水遮掩了一切气味。

  但是这难不倒白云生,飞鹰卫没办法,可他还有罗网。

  罗网是一个只听命于白云生的组织,一个情报组织,一张铺遍天下的罗网。

  一个身材矮小的侏儒手中淡黄|色的小瓶子打开,几只小小的虫子飞了出来。

  这些半透明的虫子不过指甲盖大小,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又飞回了瓶子里。

  侏儒皱了皱眉,犹豫一阵,才转过身朝马上的白云生一拱手:

  “大人,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身上的迷迭香竟然消失了。”

  迷迭香消失了?

  白云生也很诧异,罗网的迷迭香又叫千里追魂香,当年罗网创立的时候,伏波为了掌控整个大龙,所以悄悄在全大龙数得上号的权贵身上都种下了迷迭香。

  这是无解的气味剂。

  白云生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河水。

  事情很明显,白野这个小崽子摆了他们一道,竟然在京都外藏了这样的一支精骑。

  那么现在,他想必已经和那些来历不明的白骨凶骑汇合,向大荒而去了吧。

  但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白云生不敢相信,如此缜密的计划会是出自一个十七岁少年之手。

  不过有一点,白云生非常确定:

  十七年前的乌血大战,白骨凶骑死得一个也不剩,两万九千六百三十四人,一个人头对一匹马尸,他亲自数过的。

  他绝对不允许这些冠绝天下的骑兵再现人间!

  那将是一场灾难。

  那么这些白骨凶骑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很确信白骨凶骑已经全完了,如果说这十七年中大荒诞生了新的白骨凶骑,然后穿过大龙数万余里的国境线,到达了京都。

  开玩笑,要是能做到这样,京都早就完了。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尽管这答案让人不寒而栗:

  十七年前还有幸存者,而这些幸存者,竟然在京都城外藏了十七年!

  黄昏,残阳。

  帝丘山上有一座残破的寺院,寺院的门口站着一个师太。

  而师太的面前,跪着一个道士。

  不远处的小路上,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oo14 药压药,味压味

  更新时间:2o12-1o-3o

  oo14药压药,味压味

  将夜,将雨。

  “蒙住你的脸,我可不想让这张脸为我带来什么麻烦。”

  顾倾城没能找到那种朦胧的覆面轻纱,只能随意扯了一块明黄锦缎,虽然用这东西蒙着脸很丑,但她需要的就是丑。

  尼姑、道士、寺院。

  尼姑倒有几分姿色,不过年纪偏大。

  道士落魄不堪,道袍尘染,胡须凌乱。

  寺院想来是有年头了,牌匾上的名字已经斑驳脱落。

  白野在看到这奇异组合的一刹那,心中还有些狐疑,不过马上便释然了。

  伏波禁武禁教,这三四十年来江湖人士都混得不怎么样,当年的什么佛道圣地也不见得有多好,更别提距离京都如此之近的寺院了。

  至于这寺院和这寺院前的人有什么关系,他倒是毫不在意,他只知道,这个寺院的住持,是他在大龙能够相信的最后一个人。

  当然,他本人并不认识这个所谓的住持,只是有人告诉他“这家伙可信”。

  仿佛没有看到门口的那几个人,白野领着顾倾城直接走了进去。

  入目的是破败的庭院和满地的枯叶。

  一个留着长发的老和尚站在院子里,白野走到他面前,道:

  “我来了。”

  老僧点点头:“你来了。”

  极其简单的对话,老僧再没看白野一眼,也没有什么小沙弥领路,白野自己带着顾倾城到了后院的厢房。

  这寺院不会就那老和尚一个人吧。

  “扑通!~”

  还没进门,顾倾城就倒下了。

  她露出衣裳的皮肤泛红,一种病态的红。

  白野当然没有给他下毒,不过那么多的大补之药吃下去,和剧毒也没有差别了。

  “这女娃身上好浓的药香。”

  老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白野身后,像个鬼一样。

  他抱起顾倾城,对白野道:“这药力会把她烧傻的,跟我来。”

  顾倾城被放在佛像前的蒲团上,老僧倒了一盆水在她身上。

  这下好,刚干的衣服又湿了。

  “再去打两盆水,要赶时间给她驱散药力。”

  白野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用了。”

  “不用了?”老僧奇怪的看白野一眼:“你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会没命的?”

  “药力散了我也会没命的。”白野淡淡回一句,继续道:“你就闻不到她身上的味道?”

  “味道?”老僧愣了一下,哈哈一笑:“不愧是白云生的儿子,这样的蠢办法也只有你才能想到了,我倒是想问问,等她死了,这迷迭香又会散发出来,你又要怎么办?”

  白野自腰间掏出一枚鎏金瓶子晃了晃:“我有这个。”

  他打开瓶子,浓烈的药香散发出来,一闻就知道瓶子里必定又是价值连城的丹丸。

  老僧这下乐了:“药压药,味压味,这么多的大补之药,女娃的体质吃个七瓶怕就神仙也救不了了。”

  “我只有五瓶,不过一瓶能管两天。”

  “也就是十二天,那十二天之后呢?你要怎么办?”

  “十二天之后的事情我没有想过。”

  老僧无奈的摇摇头,像是自嘲的说了句:“我还念是故人之子,帮帮你,谁知你”

  “我只收留你两天,两天后飞鹰卫就差不多能查到这儿了,你可别拖累我。”

  他撂下一句话,再不管这对狗男女,又回到了院子里,继续和门外的尼姑对视。

  白野目送老僧离开,眼中有些好奇之色。

  站在寺院门前的尼姑、跪在尼姑面前的道士、隔门看着尼姑的和尚

  真t有趣。

  可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白野虽然对一切有趣的东西没有抗性,但还分得清有趣和性命哪个重要。

  他听老僧的话又浇了顾倾城两盆水,权当是降温吧。

  然后把顾倾城扛回了厢房,她的身体很热,也很湿。

  白野不会在帝丘山躲个十年八年,大龙的办事效率没那么离谱,不算罗网,单算飞鹰卫,最多五日就能横扫帝丘山。

  至于他为什么要忽悠顾倾城。

  是因为有个人在梦中教过他:

  “要让一个女人乖乖听话,只有两种方法,一是让她爱上你,二是征服她。”

  白野不知道能否让顾倾城爱上他,所以只能尝试着征服她,不过说是征服,归根究底其实是恐吓罢了。

  可白野不需要让顾倾城乖乖听话,只是要她听话。

  所以恐吓足矣。

  其实白野这个人,没有常人眼中的那么纨绔不堪,也没有那么高深莫测。

  他当然也不算是一个好人。

  他只是无聊罢了,仅此而已。

  他迄今为止的人生没有阻拦,所以没有波澜,所以没有激|情,所以没有乐趣,所以没有意义。

  最终的结果是:

  白野是个比“单纯”还要单纯的人。

  他拥有一切,因此没有需求,他简单到令人发指,可这世上往往简单就等于有效且高效。

  物极必反,简单的极致就是复杂。

  夜已经深了,白野打了个小盹,不做梦的夜晚果然不习惯。

  天气不好,但继续依旧的雨水还是没落下来,他起身走了一圈,看到院子里老僧还在那儿站着,不出意料,尼姑和道士也还在门外。

  他有些隐约不好的预感,可能是天生敏锐的感觉吧。

  他总觉得,那三个人今晚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气氛不对,气势不好。

  虽然自己这里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但也仅仅是应该。

  对于个人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