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明丽的滇池,热闹的昆阳镇,于今年初春流传出句脍炙人口歌谣
三保太监下洋行,四夷朝大明。十方千国妇王命,万年保欢庆,岁安宁,我朝盛,花好月圆聚公卿,齐歌心向廷。
良倾禾田万男忙,春蚕勤食桑。神农子民拼丰收,红花朝如阳,敬祖上,卜吉祥。只因太平年世好,载金庆满堂。
几乎所有孩童都能朗朗上口,讨喜的童歌不论听到百姓或官员的耳里,无不同意太平盛世带来丰衣足食。
歌谣由南传至北,但识学通史的老者听闻无不皱眉。
前段歌谣中,取奇数句词的首数,不就是三十岁花;后段歌谣取偶数句词的首字谐音,不就为春红不戴。
花同华,戴与再为同音义异之字。在好不容易结束动荡不安的岁月,换得今日的安世,是否如歌谣隐藏的语意,繁荣的社稷在过了三十多年的好时光后,便会逐走下坡
明白词中另有含意之人,知其事却不敢多言,就怕教有心人冠上“妖惑人心”的罪名,被“请”到东厂胡同坐客,到时就惨。
辞退庙堂的老叟不禁想起,这些年来朝廷强力压下的预言之事,难不成真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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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大街小巷,打更的驼背老伯以他浑厚的嗓音,常年来,趟又趟地巡视入夜后的京城。
今晚的夜色很美,风凉气爽,弯银色新月高挂于天。
突然,抹黑影迅速掠过王员外后院的屋檐,而另抹身材略微娇小的黑影随追跟上。
紧连的屋瓦,出现两抹追逐的黑影。
娇小的身影随后追到人,手伸,扯住前者的后襟阻止他溜走。于是蒙面的两人正面交手,赤手空拳,却拳拳生风;较劲腿力,旋风劲猛,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好不激烈。
两人的轻功更是了得,即使在易碎的屋瓦上动手,脚下轻盈教熟睡的人们,根本不晓得屋顶正有场激烈的打斗。
他们约莫拆过二十招,双方互击掌,各自站于屋脊两端。
“把药材交出来。”娇小的黑影低哑道。
对方冷声笑。“要拿,就得凭本事。”
就在两人再度缠斗时,屋顶不知何时加入抹人影。
“没想到今晚京城夜空会这般热闹。”美丽的月色在此人身后,微风吹扬他束发的灰色绸带,而他的表情隐于黑暗中,让人看不清。
是个男人,见他身简便俐落穿着,应该是江湖中人士。
原振风双手环胸,眼微眯,嘴角勾起笑意。
守株待免几夜,他等的就是这刻。
近日京城的夜空挺不安稳,许多药材行所收购的名贵药材入夜相继被盗,即使派再多的人守也于事无补,他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出手管这档事。
没想到跟踪许久,屋顶上会是两位偷儿大打出手
正要对打的两人纷纷收起内力,稳下脚步,分神注意这位突如其来的好事者。
他以指指向他们。“不知可否坦白你们是谁光顾了东城王记药材行”
偷儿们互视眼后,不约而同拔腿往不同的方向跑。
“别跑”原振风大喝声,锁定背上背有条状包袱的偷儿。
两抹影子飞檐走壁几乎跑遍京城半边屋瓦,最后停在离皇城不远的地方,某户百姓的屋脊上。
“追错人了,你要的东西不在我手上。”娇小的偷儿声音低沉,却浑厚耐听。
原振风哼声,“身为贼,会承认赃物在自个手里吗”话落,突然击出拳,攻势猛烈朝他攻击。
原振风以武状元之名出任官职,身手铁是不凡,只是当他与这名偷儿对过五六招后,还擒不到偷儿的衣角时,不得下收起玩心认真对付。
偷儿身材娇小,愈打愈是处于劣势,对方的招式愈攻愈猛,为了能早点脱逃,他下意识伸手反握身后的刀柄。
“哈,要用兵器了好,我奉陪。”
原振风嗜武的个性全被引出来,倏然反手抽出绑于背上青藏色布巾的刀,刀面如冰,在月光下刀面闪出道冷冽的光芒。
见对方亮出兵器,偷儿反过左掌,朝背在身后的剑鞘之尖端,施力拍,剑身随力飞出,在半空中画过半个圆弧后,右手翻顺势握住剑 柄。
“好招宝剑出鞘”原振风眼中尽是赞赏,对手愈强打起来才过瘾。
愉儿无视他赞美的眼神,食指滑过乌黑的剑身,剑尖及剑指皆指向他,屏息以待,挑战意味十足浓厚。
原振风挑挑眉,对方都下战帖了,若不应战就是孬种,实在有损他身负京华传奇的名号。
刀剑无眼,两把兵器初次交锋,随即发出类似龙啸凤鸣声响,两人各退数步,皆以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注视对方。
“凤飞剑。”原振风脸惊。
“龙鳞刀。”偷儿的眼神夹杂惊讶与不解。
他们都有共同的疑问:为何对方会持有上古铸造的兵器
原振风轻轻抚过刀面,目光闪烁迎向那把乌色的剑身。“原某今生有幸目睹另件上古兵器,若不讨教番,岂不会悔憾今生。”
曹魏时代某位有名的铸剑师找到两块千年玄铁,铸成两把削铁如泥的兵器。他心想,这只是个古老的传说,却未想过传说竟为真。
偷儿惊讶过后眼中染上笑意,声音粗哑道:“我也很意外,龙鳞刀真的存在今生有幸遇此宝刀,不好好切磋番,岂不是坏了上天的美意。”
话才刚落,原振风眼亮如灿急步如风奔向前,刀式招招清楚,步点灵活刀气百转朝偷儿直攻。
手持凤飞剑的偷儿也不弱,灵巧舞动长长的剑身,剑式转动急快剑气弥漫,招式精湛妙舞与原振风对招。
刀光剑影中,两人拆不下百招,愈打愈激烈。两把上古兵器招式急速划破空气,猛力的交锋中发出类似龙啸凤鸣声,霞骛皇城大门的守卫,引来他们循声前来探查。
“好刀法。”手持长剑的偷儿气息略喘,眼露赞许。
“你也不赖。”原振风挥汗如雨,他好久没打得如此痛快。
双方再次缠斗,各自使出致命招式。
刀剑相挨块,两人身体度靠近,这时,原振风敏感地嗅到对方身上飘有芳香的香粉味,怔了会儿。
京城里,这类的胭脂水粉是般大户人家的姑娘们才用得起的,其他像西域,或远由南洋引进,品质高级的则是直接进贡朝廷,让嫔妃们取用。
这偷儿
他微拢双眉。
堂堂男子汉,抹女人家的玩意,简直不伦不类
突然,数盏灯火往他们这边来,两人情急之下皆击出手,双方的胸口皆挨中掌。
份儿吃痛捂住右胸口,退了数步,瞧见多盏灯火愈逼愈近,个跃身跳上另个屋顶,朝身旁老树挥下剑,趁枝叶纷落之际,施以轻功踏瓦走墙飞入皇城里。
见人影早已消失无影无踪,原振风收妥刀,动作俐落地绑上背,跳下屋檐。
“原大人。”侍卫见到他,纷纷抱拳行礼。
“我怕有人潜进皇宫,马上加派人手,加强宫内巡逻。”
有关皇城内皇族们的生命,侍卫们不疑有他,立即办理。
原振风摊开左手掌,想起刚才击中对方胸口,触及的柔软及闻到的香粉味,心存怪异。
他脸色倏然变,下意识甩甩手。
那偷儿胸部的触感怎么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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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风快马回府,将爱马交给门旁的小厮后,穿过门庭若市的茶行,再穿过中院的小型晒场,绕过大伙习惯于树下乘凉聊天的大榕木,转过假山及小池塘,终于来到后院他休息的地方。
爹娘为何又上京来烦他
当管事至刑部告知他此事时,说实在的,他很不想回来请安。
厅内,正专心品尝各种茶叶的原氏夫妇,瞧见许久未见的儿子,原夫人高兴搁下手中的青瓷杯。
“风儿,娘好久没见到你了。”闺名杨少妹的原夫人热情趋步至前。
“爹娘,您们近来可好。”
原家老爷原昱不正视他眼,气定神闲以茶掏掏出泡过数回的旧茶叶,添了些许新茶,注满开水,再淋上热水。
爹是怎么了,理都不理他
不是他自夸,江南茶叶向来以原家马首是瞻;茶品多,制茶的方法更是独到,虽然现是夏秋交际,接单方面倒不忙,但得有人掌理生意,他们应当在江南坐镇才对,怎么有空来找他
“好好好,娘想儿子,趁押送今年制好的新茶进京之际,顺道来看你。”年过四十的杨少妹,姿色不减当年,风韵犹存魅力不减。她打开桌上某个小竹罐,茶叶的芳香随之飘出。“这是今年茶园里最好的明前茶,大部分在几个月前都送入宫中,但娘特地留了大罐给你。”
“谢谢娘。”原振风收下。最上等的茶都饮过不下百回,他通常将茶叶转赠他人做人情。
“久未见到你,你变瘦了。”她慈爱地拍拍孩子的脸颊,不忍他操劳消瘦的模样。
“我在南北两京奔走多年,餐餐吃得饱,日子还算过得顺心,您别瞎担心。”原振风讨好地为母亲斟上茶陪笑。
“要我怎么不担心,娘十七岁就和你爹成亲,十八岁生下你如今你都过二十七,还不想成亲,是不是想让原家绝后,让我们两老抱不到孙子”杨少妹说到痛处不免唠叨。
见亲朋好友个个儿孙满堂清幽享福,而她还得帮夫忙家业,想到此,她含恨地瞪了不长进的儿子眼。
直默默不语的原昱在不知换过第几回茶叶后终于开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你该懂吧。你身为原家的独子,有承传香火的责任,关于这点,你应该比我还明白。”这话说了几百次,不知这孩子有没有听进耳里。
原振风翻眼掏耳。“又没说我不娶妻,只是会晚点。”
晚点但底限到底是何年何时呀
原昱重重放下手上的杯子,怒目瞅紧儿子的嘻皮笑脸。
“你到底要何时才娶门媳妇进门啊别跟我说你要到快四十岁才给我娶名小姑娘,我可是第个就不放过你”他原家子孙可不兴老牛吃嫩草的婚姻。
原振风无奈淡笑,他娶妻不是来当奶妈的,爹实在想太多了。
“爹,我有忙不完的公事,哪有时间认识姑娘。 别逼我,好吗”每次都念,他耳朵都要生茧。
杨少妹也有话要说:“若要忙,光是茶园的事情就够你忙的,再说爹娘都老了,想享享福,你就卸下官职,回江南好好学习经商之道,原家的茶园需要你埃”原家三代单传,家里就只有他这个孩子,家业到头来还不是要他管,早早脱手,他们两老才能落得轻松。
提到掌管家业,他忍不住皱眉。
“娘,皇上器重我任我重职,我岂能有负皇恩美意呢您瞧瞧爹,他依旧英竣身强体壮看起来才三十多岁,而娘美丽如昔,您们哪有老。”原振风嘴甜得紧,哄得两老开心不已。
“娘虽然知道你说漂亮话,但娘听了还是很开心。”杨少妹笑呵呵地握着儿子的手,这孩子就是嘴甜,若肯将这项优点用在姑娘家身上,原家早就开枝散叶。
“你这话虽有违事实,可是我和你站在起,必定有人误会我是你的兄长。”原昱抚须笑道。谁教他喝茶四十多年,擅养生之道,保养得宜。“来来来,这回爹特地拿好几幅画像让你过目,各各皆是大家闺秀貌美如花,看中哪个,告诉爹,回去后我亲自上门为你提亲。”
看见桌角那几卷画,原振风头皮阵发麻,要不是母亲拉着他,他恨不得立刻夺门而出
“不是说过,我还不想娶妻吗”他仿佛有仇似地瞪着那几卷画。
“看看嘛”
“待我看完,你们便自作主张随便选个女人,快快下聘,再押我上架娶她进门。”原振风不满地站起身,“我没空,也别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他发泄似地重拍厅门。他是名习武之人,因力道过猛,这扇门板与门框因而脱离,横倒在门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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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儿子很不高兴耶。”杨少妹闲然地端起茶,对歪斜的门板无力笑。
“这浑小子知不知道何为孝道”原昱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前世做了什么歹事,还是烧错香,这辈子才生个惹人心烦的不孝儿子。
“老爷,你也别气。要不是风儿骨子里带了点叛逆,我们哪知道他在文采及武艺上的造诣这么高,才二十出头就名登官尝光宗耀祖,他的亲事,咱们就别逼他,事事随缘吧。”反正缘分迟早会来的。
原昱气得吹胡子。“可是我想抱孙子啊他再这样拖下去,待咱们合上眼,可能都还看不见孙子的踪影。”原家就只有这么个儿子传香火,他非得亲自看孙子出世才会甘心合眼。
杨少妹笑道:“那孩子个性倔强,你要他往东,他偏要往西。依他的个性,就算我们成天在他耳边唠叨,他也会当成耳边风,理都不理。”儿子是她生的,怎么会不了解他的个性。
妻子的话十分有理,却教原昱感到苦恼。
“老爷,其实要让儿子快快成亲倒是有个方法。”她微笑地抚平丈夫的眉宇。
“快说呀”
“太后不是明儿个召见我们嘛传言,太后当月老当上了瘾,也促成多双良缘,咱们趁人官送茶叶时,向太后表明心意,动之以情叙说着,盼她能成全我们做父母最终的心愿。”
这个主意挺不错
原昱脸浮现算计的笑意。“这招可真厉害,那浑小子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得乖乖就范。”他就不相信那小子有胆敢抗旨。
“事实上,我倒想看看儿子气到跳脚的模样。”儿子最恨被人摆布,若被深具权威的太后耍着玩,为人臣子最多把气闷在心里;或者他个不顺心辞去官位回茶园,正好称了他们的意。
想到清闲的日子即将到来,杨少妹忍不住眉弯眼笑。
原昱瞧见妻子眼中的闪动,轻点她的鼻尖。
“你呀,快当奶奶了还童心末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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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风拎着坛酒,不待人通知便大摇大摆地踏进展王府。
“是什么风把原少爷给吹来”
他屁股坐上椅。“不欢迎啊”
“原大人大驾寒舍,怎么会不欢迎呢。”展凌霄注意到他手上拎了坛酒,了然笑,“心情不好”
只有心情欠佳时,他才会晓得他这号朋友的存在。
原振风将酒搁在桌上,整个人无力地瘫在大师椅上。“就是心情不好才来找兄弟喝酒,有没有空陪我喝杯”依他现在的心情,可是不接受“没空”两字。
“当然可以。”展凌霄要下人送上杯子及几道下酒菜前,笑问:“何事让你心头不快”
原振风不隐瞒,叙叙道出父母亲北上催婚事。
“你的情况就和当年的我样,视成亲如极刑。”
“哪会样。你娶得名满天下的京华绣女为妻,你们夫妻俩恩爱的模样让别人羡慕不已。”原振风道出事实。这对夫妻感情好得令很多人眼红。
当年京华两大传奇结成连理的婚事震撼全国,虽然波折连起,但到最后有情人还是相依在起。这桩良缘美事,成为京城近年来最轰动的喜闻。
展凌霄想起妻子的美好及绵长似水的柔情,傻笑搔头。“真的,我很幸运。”
他幸福的模样令原振风神情略微不屑,门外忽然传来孩子欢乐的嘻笑声
“爹,原来你躲在这里。”
原振风拍拍孩子的肩膀。“小子,没看到我吗”
冀儿回头,脸兴奋地巴着他不放。“唉,原叔叔也在这里耶好久没见到叔叔了。”
他抱起孩子,“冀儿变重了”
“爹娘盯紧我吃饭,我当然会变重。”
“喂,你儿子口才愈来愈好。”这孩子皮相好又聪明,定与父母亲脱离不了关系。
杯子及小菜送上桌,展凌霄为两人斟满酒。“这孩子太会说话又顽皮,我与夕蓉都很头痛。”
小孩子聪明伶俐固然是好事,但小大人的模样,令他们为人父母的有些担心,怕愈大愈难教育。
冀儿坐在大人的腿上,趁大人谈话之际,顽皮地偷尝口桌上的美酒。
“哇好辣”小脸被浓烈的酒气呛红了片,小手指着杯子:“娘说得没错,酒是穿肠毒药。”
两个大人被孩子可爱的模样逗得豪迈大笑。
“小子,等你长大点,你会爱死这种毒药。”原振风笑道。
“快喝点茶。”展凌霄倒了杯茶给儿子去酒气。
这时,记柔和的声调由珠帘后传来。
“冀儿,要不要跟娘出门”曲夕蓉卷起珠帘,盈盈走出来,瞧见厅内来了位贵客,有礼福身。“原大人,安好。”
“嫂子,你的气色挺不错的”就算当了娘,她依然是大美人个。
“托原大人的福。”
展凌霄起身牵扶妻子坐妥。“要带冀儿出门,去哪”
妻子前天才处理好南京曲府布坊分号事务,好不容易回来,本该好好休息几日的,怎么今儿个又有事要忙
女人家最好能在家相夫教子,他不爱见她为家业太过操劳。
曲夕蓉接过丈夫递来的茶水,吸了口轻道:“太后曾提起,前几年陈翰林退辞官场,便在京城办起学堂。我想让孩子到那儿读书,等会带孩子拜访先生。”
展凌霄听了妻子的话,赞同地点头。“孩子玩了太久,是该读点书。要不要我陪你去。”
曲夕蓉对丈夫微笑摇摇头,牵起儿子。“我自个去就成了,你与原大人聊聊。”她有礼地对原振风笑,“原大人,夕蓉失陪。”
冀儿在离开前,不时回头对他们大喊,“爹叔叔,我马上回来,你们要带我去玩喽,偷跑的人是小狗。”
待他们母子俩离开后,原振风有感而发地道:“说实在,真有点羡慕你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如此妻儿,要他辞官他都愿意。
“你也可以的。”
在多年前,原振风以考中榜眼及武状元而成为家喻户晓的京华传奇之。再说他五官佳,年纪轻轻深受皇上的重视,前途无可限量。又曾听过小道消息,有不少名门淑媛还将他列为良婿暗寄芳心,只是他不曾把女子的爱恋当成回事。
他将酒口干尽,烦闷地抓着头发:“不是说可以就可以,最少还要我看得上眼。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不是我要的。”
“那你要的是什么”
原振风定定看着他,却无言以对,仅能闷气牛饮好几杯酒。
展凌霄抢过酒壶,制止他不节制的饮酒方式。
“你也老大不小了,先想清楚要的是什么样的姑娘再放手追求。再说,你虽为京华传奇之,但除了武艺才学出众外,你的小气也挺有名的,除非你的运气比我好,不然你恐怕年过三十还遇不上情投意合的姑娘。”
“我是节省,不是小气”他火大地大声反驳,怎么京城所有人都将他节俭的美德解读为小气
展凌霄见他烦躁未平的模样,想起当年妻子不见的那几年,他也是硬拖着朋友陪他喝酒解忧愁。
“光喝酒多没意思,咱们到城外赛程马发泄体力。”他建议。去散心总比喝闷酒来得好。
“好啊,输的人得赔赢的人五十两。”
“好。”展凌霄爽快答应。
他得出去透透气,将烦人的事情抛于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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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里的小院子,暖阳下数盘竹筛铺平旬杞枝决明等晒干好收藏的药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药草香。
“凝雪姊姊,凝雪姊姊。”凤戏蝶蹦蹦跳跳地踏入太医院。
名美貌女子正着手整理牛黄及冬虫夏草,瞧见她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声点,老太医午睡不久,别吵着他。”
戏蝶捂着嘴,左看看右瞄瞄,亮眸灵活生动。“昨日你请公公送来的那锅枸杞四物鸡汤,好好吃喔”她提高手上的竹篮,“我特地由御厨那儿讨来了四色糕点,你尝尝看。”厨子大叔与她交情不错,给她塞这篮最新研发的点心。
“后头有刚冰镇过的酸梅汁,进来用吧。”朱凝雪招呼她进门。
“好。”戏蝶兴奋地牵着她的手,同走入后厅。
太医院里终年漫着药草香,前院更是堆满各式珍贵药材。
这里位居于宫中最偏僻之处,是老太医在宫内研究药草医籍的地方,除了四名医官及两位略有年纪的公公帮忙外,多年来,还有位高贵的公主住进这里,虚心学习医药。
当她们走入后小厅时,宫女桂月端出碗药。
“公主,这帖药煎好,要小的端给谁”她请示朱凝雪。
“先将它搁在旁,等会我处理就行了。”
待宫女退下后,戏蝶也摆好糕点,取出搁在井水中冰凉的酸梅汁,正要大口享用时,朱凝雪却将药捧到她面前。
“小蝶,先把药喝了,再吃点心。”
“药苦,人家不要。”她扁起小嘴。
朱凝雪好笑地瞅紧她。这丫头像所有孩子样,怕苦怕吃药。
“最后帖药喝完,你的伤才算是复原。药若真的很苦,我有罐百花枫糖,你可以沾点甜甜嘴。”她柔声相劝这位顽固的表妹。
戏蝶愁眉苦脸地瞅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心不甘情不愿伸手接过手。“你定算到我今日会来的”
朱凝雪笑而不语。
戏蝶深吸口气,捏紧鼻子,股作气将药干了。
“酸梅汤不解药性,先喝口,可去去苦味。”
她连忙喝了数口,呼口大气。“吃了这碗,就没有了吧”
“对。”朱凝雪温婉可人的笑,具有令人安心的魔力;也因为如此,她成为公公宫女们评价为温柔又没娇气的好公主。
戏蝶嘴中化开的甜意让她掬满笑容。“姊姊,手上的事先搁着,过来吃块糕点嘛”
朱凝雪侧首睨了她眼,微笑轻问:“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每当这丫头带点心来访,通常怀有目的。
哈,被识破了。
她尴尬地扭着衣角。“会让声音变沙哑的药没有了,我想想”
朱凝雪二话不说,起身走到木柜前,找出只小药瓶交给她。
“谢谢姊姊。”她兴奋地将药瓶收进怀里。
“小蝶,我有些话不知该不该对你说。”
“你是我的好姊姊,直说无妨。”凝雪姊姊从不过问宫内的事,也不参与皇室子女们争宠的行动;她像是名旁观者,看事情看得比别人清楚,所以她的意见中肯实用。
朱凝雪由竹篓里拿出朵芍药,玉手轻捻将萼与花瓣分开。
“我晓得你近来入夜后,常不在寝宫,若让旁人发现,你要如何解释”
戏蝶闻言脸色变,随之挂起甜甜的笑容;“我可是都乖乖在房里睡觉,哪有出门。”
朱凝雪目光转看面带心虚的戏蝶后,再专注于手上的芍药。
“在宫里,只有我桂月及妙妙晓得你会武功,甚至知道你的奶娘就是怪盗夜风,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身为皇族员所要面对的事情吗”若不是她极力隐瞒,以戏蝶好玩又容易冲动的性子,她会武功事早就传进皇上的耳里。
“日子还不是这样过,有什么事情”戏蝶打了个哈欠,闲散地问。
有皇上亲舅舅及太后外婆撑着,再大的事也落不到她这小女子身上。
“你年快双十,想必太后正打算你的婚事”
语惊醒梦中人,她怎么没想到外婆也是位闲来无事,又很爱管闲事的老人家
“皇族那么多人,她应该不会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吧。”她干笑几声,这事绝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朱凝雪听她乐观的语气,眯眼微笑,起身洗净手后,拿了块糕点入口。
“是吗依我观察,太后精力可旺盛。”太后想做什么,就连皇上都说不动,更何况他们这群小辈有不少人身受其害被她老人家耍着玩。
这时,名小宫女咚咚咚地跑进太医院。
“参见公主郡主。”
“免礼,有事吗”朱凝雪问。
“郡主,太后传召你。”
朱凝雪扑哧笑,戏蝶的脸色瞬间黑了半。
“郡主,您动作得快点,太后找您找得好久了。”小宫女催促着。
戏蝶正要随小宫女离开院门前,可怜兮兮地转头看看脸染笑的朱凝雪。
该不会被姊姊的乌鸦嘴给猜中
第二章
戏蝶匆匆赶来慈宁宫,在未踏入宫门前,便听到里头传出三姑六婆的声音。 光听声音,她就晓得里头有谁。
她微蹙眉,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名宫女端茶转进花园时瞧见她,便大嗓门地热络招呼,“戏蝶郡主,您这么快就来了,太后正等着您呢。”
宫女声量之响,足够传到里头,看来她是非得进去不可。
戏蝶掬起招牌式的甜美笑容,从容地随宫女前进。
“外婆曲奶奶,戏蝶向您们请安。”她有礼对长辈行礼。
年过六十的太后与曲老夫人,正开心地啃瓜子喝茶,两人同时朝她招招手。
“小蝶,外婆好几天没见着你,有没有乖乖的啊”太后瞧见外孙女,笑弯了眉嘴,戏蝶可是她最疼爱的外孙女。
“有,我有乖乖习字百万\小说,没惹事。”
太后闻言,欣喜地拍拍她的手。
娴雅乖巧又孝顺老人家,很像年轻时候的她,小蝶不愧是她的外孙女。
“这回曲奶奶带来几块布料,瞧中意哪块便拿去做衣裳。”
“曲奶奶,外婆给人家做好多衣裳都穿不完啦。”她客气地道。
太后可不同意她的说词,拿了块水色绸缎在她身上比了比。“你是女孩子,哪有衣服嫌多的。来,这块料挺适合你。”
曲老夫人热心地笑道:“待会我请布坊的师傅帮你制成衣服,做好时再差人送进宫。”
两位老人家这么热情,戏蝶也不好意思推托。
“小蝶先谢过外婆与曲奶奶。”
宫女端来茶点瓜果,午后秋凉中她们闲聊起来。
太后扳指数数。“算算日子,小蝶二十岁生辰快到了。”再过不到个月。
她是有私心将外孙女留在身旁,好好帮她挑门亲事,可是就这么个不注意,转眼间小蝶快二十了。
再这样下去就成了老姑娘,嘴巴歹毒点的人还会在背后说闲话,她得快点帮小蝶找位如意郎君,好让天上的女儿贤婿放心。
“我记得郡主的生辰在中秋,没想到中秋节又快到了。”曲老夫人有感而发,老脸堆满欣慰。“还好你夕蓉表嫂回京,明月佳节家人总算能团圆吃顿饭。”每当说起孙女平安归来,她往往会高兴得盈满泪水。
“看你哭,我会忍不住流泪。”感情丰富的太后早已拿起罗巾绣帕准备。
戏蝶体贴地轻拍两位老人家的背。“前年,表哥与表嫂好不容易重圆,宫中好久没热闹了,今年中秋咱们就在慈宁宫赏月。您们说,好不好”
“当然好。”老人家们异口同声。
“像这种家族型聚会活动,除了外婆与曲奶奶外,后宫之中恐怕没有人办得起来。”戏蝶娇柔甜美的笑道,企图转移两老的注意力。
她们便开始交头接耳讨论起中秋夜的节目及细节,戏蝶也乐得坐在旁悠闲地喝茶吃点心。
看来是姊姊多疑了,其实太后召她来也没什么大事嘛
“小蝶呀”太后唤道。
“外婆,有什么事”她讨好地为她捶捶肩。
“皇上在你满十八岁时,就有意将你许给张宰相的长子,但外婆极力反对,不想让你这么快就离开外婆。”这孩子愈长大,愈像她芳华早逝的女儿,她哪舍得孩子这么快就嫁人。
“小蝶明白外婆疼我。”
曲老夫人和蔼地轻拉她的小手,回忆那位她从小看到大却早逝的安庆公主。
“你真像你娘。“
“我那乖女儿也是在二十岁那年嫁给凤子凡,哪知他们”太后说到伤心处不禁感伤得泪如雨下。
当年安庆公主嫁给当朝翰林学士凤子凡为妻,夫妇两人情意绵绵地携手游玩大江北,是当时宫里段佳话。可是,凤翰林突然染上重疾,撒手归天;太后见女儿怀着身孕又无所依靠,便将她接回宫中。谁知,她难产中生下戏蝶后,也断气归西。
戏蝶瞧见太后想起母亲而落泪,连忙安慰,“外婆放心,爹娘在天上定过得很好的。在宫中,我有外婆皇上及诸位王舅的疼爱,小蝶很开心。”
她从来没见过爹娘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但在这深宫里,有舅舅们对她的关爱表姊妹对她的友爱,她算是位幸运的孤儿。
“郡主真是个坚强的好孩子。”曲老夫人欣慰地拭泪微笑。
太后也拭去泪水,拉过孙女,仔细瞧着她。“你知道吗你娘将你托给外婆时,她也将对凤家祖传的玉佩交给外婆代为保 管,说你长大后再交给你。”
戏蝶拿出怀中刻有凰鸟的翠色王佩,珍惜地捧着它。“在我及笄那年,您已将其中块交给我。”这可是她最珍爱的宝贝之。
“是啊,小蝶变成大姑娘后,当然能自个收妥翠玉。”曲老夫人笑道。
“所以今年的中秋,我与你曲奶奶决定为小蝶做件事。”太后脸喜色。
戏蝶眼皮跳,惶惶不安涌上心头。
“什么事”她小声地问。
太后与曲老夫人互视眼后,她们故意卖关子,“等几日后,我们再告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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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午后,凉爽宜人。
“郡主,桌上的饭菜都凉了耶,”伺候戏蝶贴身侍女妙妙,愁眉苦脸的跟着主子像无头苍蝇般走来走去。
郡主自从昨日由太后那儿回来后,脸色始终不怎么好看,就连睡觉前都忘了向她道晚安。
昨日至今,郡主有三餐没吃了该不会生病
戏蝶发觉屋闪过抹人影,鞋尖轻巧施力,挑起地上的树枝,顺手握。
“妙妙,你先退下。”
“郡主,您”
“我有访客。”
妙妙见主子眼眸带笑地盯着屋顶的某角,眼尖的她瞧见某人的衣角后了然而笑。
“既然有贵客来访,我得准备点东西请客。”话完,她快乐地离开小花园。
妙妙离开后,屋角的那抹人影迅捷朝她飞来。
戏蝶以树枝为武器挡去来者的攻势,并灵巧地舞动树枝,连三招化解对方的招式。对方也不弱,蹬足借力,剑尖如繁星再次朝她进攻。
戏蝶手撩起碍事的裙摆,招又招化去来者的攻势,见自个手上的树枝被利剑削得所剩无几,脸上的笑意尽失,顿时收招,散去内力。
“不玩了。”
来者见她收招,他也连忙收剑,但收不及的剑气透过剑尖挑散朵盛开的黄菊花,花瓣散了地。
“打得正畅快,竟然说不玩,真没意思”身着灰袍的俊逸男子不悦地瞅着面前的小个儿。
她丢去手上的树枝,笑眯眯地踱到他身旁,指指他背上的大包袱。“师兄,又带了什么来给我啊”
“师娘要我拿些刚采收的水果给你。”他连忙打开包袱,拿了颗硕大甜美的水果现宝似在她面前晃了晃。“师娘知道你在宫里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但她晓得你爱吃桃子李子,特地要我千里迢迢送来。”
她接过大桃子,眼眶顿时红。“奶娘也真是的,人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还费心照顾我。”
她十三岁时,奶娘回到泰山与师丈团圆后,她已经有好几年没见到她老人家了,但师丈的徒弟上官无敌,每年都会来京城几次,奶娘都曾托他带点东西给她。
想到带她长大的奶娘教她武艺,感情丰富的戏蝶忍不住红了眼。
她双手捂面,她好想见奶娘
“喂喂喂,你别哭嘛”上官无敌拿出帕子在她面前挥动。“你哭,别人瞧见会以为是我欺负你,快快把泪擦干。”
戏蝶接过他的帕子,抹抹眼上的泪水,不自觉擤了个鼻涕后再还他。
“谢谢师兄。”她鼻子红红的道谢。
上官无敌嫌恶捏着帖子角,要收也不是,不收也不行,最后将它丢到旁的花丛里。
“师娘还要我送封信来。”他将怀中的信交给她。
她打开,看了看内容后,秀眉聚拢。
“师兄,你有没有听过位名叫西门钰的人”她问。
上官无敌靠在树干上,闭眼思索了会,“哦西门钰算来也是神偷门的份子。”
戏蝶感到兴趣,“这事我怎么没听奶娘及你说过”
“你没问,我干么浪费口水。”他随手拔起根草,边编织边道:“师祖曾收三位徒弟,就是师父师娘和西门钰这三人。而西门钰和师娘同时都喜欢上师父,但师父却迎娶师娘为妻,西门钰心有不甘地破坏他们夫妻俩的感情,这也就是师娘会离家出走十多年,至在江湖上闯出夜风的名号,因缘际会入了宫,成为你奶娘的原因。”
戏蝶神情讶异,“师丈真的有”看似敦厚老实的师丈,会是这样的人
“师父当然没做出背叛妻子的事,但他老人家也气不过师娘对他的不信任,两人虽然分开十多年,到最后,师父还不是先低头,将师娘由宫中接回泰山。当年师父识破西门钰的诡计后,我们这位无缘的师叔就羞愤地离开神偷门。”上宫无敌出声反驳,澄清恩师的清白。
“上代的情事,不是我们做晚辈的能管的,你别呆呆地写信问师娘,惹她心头不如意。”他巧手编好了只草蚱蜢给她。
“但奶娘信里说,前阵子,她意外撞见西门钰在泰山山脚下,鬼鬼祟祟的不知要做什么歹事,两人碰面交手后,她意外发现西门钰中了苗江地区很罕儿的怪毒,需要像天山雪莲或是千年灵芝这种药材才能缓和毒性发作,而这些药材宫里通常会备妥,她要我小心点。”
戏蝶把玩可爱的小玩意,简叙信中的内容,却不敢告诉他,于数日前,她曾与西门钰交过手,怕他担忧。
“若遇上尽量避开,别和她起冲突。”上官无敌像大哥哥般宠爱地拍拍她的头。“师兄还想偷最珍贵的宝物,好让你当嫁妆。”
“哎呀人家好不容易盘好的发髻被你弄乱了。”戏蝶哇哇大叫地拍掉他作怪的手。妙妙好不容易帮她梳好的发样师兄最讨人厌啦
“才弄乱几根头发就哇哇叫,你的嫁妆为兄我不送了。”这丫头真不知好歹,他上官无敌要送她嫁妆,她该手舞足蹈才对。
“我才不希罕”她娇嗔地回嘴。
上官无敌无视她的反抗,对她的秀发仍是动手动脚,俊脸温和笑。
其实,他很疼这位师妹。
神偷门的弟子本来就少,到他们这辈仅有他与戏蝶师妹两人。当师娘回到师父身边时,知道深宫内苑里还有位同门不同师的郡主师妹,他兴奋偷跑下山,悄悄拜会这位可爱娇小的师妹。
首次见面,不管他左视右瞧上看下望看再看,娇娇柔柔的戏蝶怎么看都没有当小偷的料。可随着光阴流逝,她的功夫愈练愈好,颇有神偷的架式,证明当年他真的看走了眼。
上官无敌要离开前,顺手“摸”走桌上的李子时,戏蝶眼明手快地拦住他。
“那是奶娘给我的水果,你不能拿。”山上堆水果,随手摘就有,干么抢她的。
“看在为兄不辞辛苦帮你送东西的份上,两颗给我嘛”上官无敌讨好地陪笑。
她摆出脸色。“做什么”
“趁新鲜,我好拿给凝雪吃。”语毕,他跃上屋顶,手抱水果送去给佳人。
“见色忘友。”戏蝶气得跺脚。死师兄,还给她拿走最大颗的。
她定要写信告诉奶娘,师兄最爱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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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风将冀儿扛在肩上,半跑半走进家门。
“叔叔,再跑快点快点嘛”冀儿高兴地呼喊着。
“小子,抓紧喽。”他加快脚步往后厅前进。
展凌霄夫妇因有事得到西安趟,约莫数天才会回来,他便自告奋勇将孩子接过府照顾几天。
原本寂静的大房子因为他们的笑声,增添许多热闹的气氛。
“爹娘。”看见父母,原振风放下孩子,连忙问安。
“原爷爷原奶奶,您们好。”冀儿相当有教养向长辈请安。
光是听他这叫,原家老夫妇便心花朵朵开。
杨少妹蹲低身对孩子招招手,慈爱地问:“乖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这小子长得真浚
“展冀庭,大家都叫我冀儿。”
原昱搁下杯子,拉他过来,爱不释手地摸摸他的脸他的头发。“咱们可是第次见面,你怎么知道爷爷姓原”
“叔叔刚才叫爷爷奶奶为爹娘,叔叔姓原,所以你们就是原爷爷原奶奶。”话完,他对两老不吝啬地露出个大笑容。
两老因他的聪明,不禁相视莞尔笑。
“你到哪里抱来这么个聪颖的好孩子”原昱问。
“他是展王府的小王爷,是我拜把大哥的儿子。”
杨少妹爱怜地抚摸冀儿的小脸。“他长大定会像他爹样好看。儿子,你看看凌霄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要我们两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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