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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阅读

作品:仙剑纵横|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4 10:07:47|下载:仙剑纵横TXT下载
  了兽肉,串起一块递给无诤,自己在一旁拿起一坛酒,大口的吃着。

  无诤吃了几口,便问道:“老伯,你自己一人在这山洞中居住,不觉烦闷么?”

  那老汉闻听,举起酒坛,“咕嘟”的喝了一口,说道:“烦闷?!我若不在这烦闷之处,整日窝在那舒坦的环境中,便会忘了我那深仇大恨,而且我先前与人打赌输了,也甘愿在这山林中囚住几个月。”

  无诤吃了那肉,便觉浑身疲惫,见这老者也不似那恶歹之人,回头见到洞中铺着些干草,也不打招呼,便躺在上面。心中想到宗平与那些道人争执之事,便说道:“老伯,这地方离那伏羲宫有多远,可有山路能返回?”

  那老者说道:“你在这安睡一晚,明日我便送你回那伏羲宫。”

  无诤听了心下欢喜,于是迷迷糊糊的躺在温暖的草铺上面睡了。

  睡到中夜,便觉得仿佛自己在云雾中腾起一般,睁开眼来看去,不由得心下大惊,只见那老者扛起自己,在那山顶的峰尖岭隙中穿飞。速度之快,功力之深,疑是那地灵在世,山魈暴走。

  无诤大声喊道:“你要带我去向哪里!快把我放下来!”

  那老者也不言语,只管向那顶峰处飞奔,无诤一路上大声吵嚷,几次见这老汉的足下踏空,两人身体悬在那万丈渊崖,那老者都是轻巧的越过。

  直纵到一处崖边,无诤正大嚷着,这老汉忽将他举过头顶,暴喝道:“你若再多嚷一个字,我便把你投向那渊谷中喂狼!”无诤吓的顿时不敢再声张。

  那老汉将无诤放在一旁,无诤见他腰间挂着一串钟形铜铃,那铜铃与宗平的铃铛却是不同,个个都巨大非常,而且里面塞满了布条,所以发不出声响。

  无诤放眼看去,山中正是云气集聚的时候,只见这人站在崖边,深深的向下长呼了一口气,突然仰首用力的往四周吮去,那云霭便向他的周围汇聚过来,眼见越集越厚,最后那云气都抱成了一团,停留在他两人的崖边。

  无诤刚要开口问这老汉,忽然这老汉挟起无诤,往那墨灰的云朵上跃了过去。

  无诤心中一凛,以为这人一定疯了,即便是功力高深之人,纵到那山崖下也是粉身碎骨必死无疑。便闭起了眼睛,刹那的光景,只觉得仿佛置身于绵绵的卧床之上,只是感到四周略有些湿气包裹。睁眼一看,只见与那老汉端坐在那朵云丛上面。那老汉这时拿出腰间的铜铃,将三个铃中其中两个的布条拨出,那铃子似向外喷涌出云气一般,借着这股气劲,那云朵居然向山崖的空中飘了去。一会的功夫,便飘出了几里之地。

  无诤看着,心中既是激动兴奋又是略感惊惧。想了一会,便觉得不对,便又大声喝了起来:“你这妖人!到底要带我去向哪里?!”

  那老汉淡淡的对他说道:“倘若你自己坐不稳,从这万丈云端上跌落下去,那便与我没有关系!”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从怀中拿出酒葫芦,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无诤只得随着他坐在这黑云之上,气恼的随他飘去。行了多时,眼见天光大亮,那云朵也越飘越薄,最后几乎能从上面望到云下的农田村舍。

  无诤心下大惊,伸手拽扯那老汉的衣袖。那老汉似乎正熟睡之中,忽觉有人扯动自己,一下便掐住无诤的脖子,暴怒的竖起眼瞳。

  无诤挣扎着,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顿时喘不过气来,脸上也憋的通红,便指了指云朵下面。

  这老者定了定神,向下望去,才知云势将尽,便举起铜铃,那云便往下方处飘去。飘到一个河滩上面,那云朵忽然散尽,两人直直的落到了淙淙的河水中。

  无诤身材矮小,呛了几口水,索性河水不深,便挣扎着爬到了岸边。那老汉见他狼狈,便哈哈大笑起来。无诤心中有气,越发的觉得此人无礼,便赌气的顺着河道向远处走去。那老汉看他走远,忽然在河中用手撩起一股水流,那水流便如箭一般向无诤的小腿处射了过去。

  无诤便觉腿下锥心的疼痛,一下瘫倒在河道边,回头看那虬髯老汉,见他目光中流露出鄙夷,当下也不喊疼,只是往前一点点的爬挪。

  那老汉从河中走出,几步走到无诤的身边,轻蔑的说道:“玄乙门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那夏侯,白发老儿尽收一些无用的废材!我若不是想用你换回我那神兵利刃,便早在那山中将你饲喂那些虎兽!”

  无诤心中忿恨,便大声说道:“我便是废物!不配换你那什么神兵利器,你赶快杀了我吧!!”

  那老汉也不动怒,躬身将他挟在腋下,大步的超前走去。无诤便一路大声呼喊,直喊的声嘶力竭,便没了声息。

  两人一直走到河岸的渡口,远远望去,那水流逐渐的开阔了起来,江水上游很是湍急,不再像刚才那河堤般浅狭。

  那渡口的艄公见了他二人,也感觉诧异,那老汉便大声喝道:“不会少了你的银钱!只管往那通海的地方舵去!”

  那艄公见他威武,当下就不再做声,载了无诤与这人,驶向江水的深处。

  行了半日,来到江边的一处江镇旁边,那威猛老汉见四周到处都是行航的艄公与船舫,便对艄公说道:“往那岸边停靠了,我等要上岸找些酒家。”付了船钱,便将无诤挟下,走到那酒家要了些酒食。

  无诤心下有气,又腹饿难当,便不客气的大吃了起来。那老汉要了几坛酒,叫小二选了一处船家放了进去。

  吃过酒食,便带着无诤走到那船家问道:“此船能否往那进海的去向舵行啊?!”

  那船家一个个系着斗笠,看了看这老汉,便说道:“我们这的船,十有八九都能往那海口处行驶,只是事先讲明,到了那海口,便将客人卸下,我们不再往海中前进,一来船小浪大,二来我们也不做那远航的生意。”

  老汉点了点头,示意船家出航。那船家众丁七手八脚将船帆升起,往那江中航了去。

  无诤坐在船中,望向那翻滚的江水,心中思念起师傅苏年生来,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今到了何处,现在自己又落入了这个魔头的手中,想那伏羲宫是回头无望了,便沮丧起来。

  那老汉宛似没有看见一般,只在那船头饮酒,饮罢便躺在船头上睡了去。那几个船家时不时的交头接耳,仿佛在商议着什么事情,不多时,船行驶到一处偏僻的水域,那些船丁狞笑着朝这老汉围聚了过来。

  其中一个对船老大说道:“大哥!这货怎么处理?是做落水馄饨还是贩给那些海上帮派做杂役?”

  那船老大笑道:“看他这精壮样,还能卖几个酒钱,就贩给那些人吧,那小孩看着聪明伶俐,能卖个好价钱!一会切莫伤了他。”说着便踹了那老汉一脚。

  无诤在船中见了心下着急,自己虎口未脱,便又入狼窝,便大声的呼救。

  那些船家看了,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个青年的船丁说道:“你喊破喉咙也是没用,这地方除了鱼鳖水蟹”

  话还没说完,只见他神情怪异,双眼往自己的身后斜视过去,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正掐住自己的脖子。那些船家见了,都纷纷操起了家伙。

  只见那老汉在那青年的身后,按着他的脖颈大声喝道:“就凭你们几个杂碎,往我那几坛酒中下些蒙汗|药,便能将我如那鱼鳖般任人摆弄!?!”

  说着手上用力,“咔!”的一声脆响,那青年的脖颈便歪向一旁,悄无声息的死了。

  那些船丁见了心下大骇,有两个胆小的慌忙跳向那江水之中。这老汉见了,便跃上船稍,两掌五指分张,向那两人的落水处罩去,那江中蓦地升起了两道水柱,将那跳落水中的船丁直挺挺地吸了出来!忽见那老汉十指一扣,那两人正从水中腾空而起,顿时血肉四溅,飞尸江面。

  船上那些人看了,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一个个的跪地磕头,求那老汉饶命。

  那老汉也不答话,转身坐在船头说道:“在此处附近为我寻得一艘大船,要有船丁,便饶了你们这帮蟊贼。若寻不着,便与那两人一般下场!!”说罢便又坐在那喝起酒来。

  那船老大颤抖的说道:“爷爷,那里面有蒙汗|药,你就别再喝了!”

  老汉笑道:“你们那点把戏,能瞒过我的法眼?这点药力,正好佐酒!!”

  无诤刚才还有些为这老汉担心,又见他谈笑杀人,心里甚是厌恶,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那船老大将船驶到一个港口,与一些船家商讨了一番,那些船家便用手指了指一只大型的航海船只。船老大便回船招呼众人换船,回头对那老汉问道:“爷爷,此地并无那远航之人,只能我们几个仗着那行走江上的手艺,侍候你老人家了!敢问爷爷要往何处去,小的们也好做一些准备。”

  那老汉说道:“就去那南海灵龟岛,你们几个多准备一些干粮清水,弄他十几坛子好酒!”那船老大点头答应着去了。不多时,一切准备妥当,众人便驶着那大船,往入海的江口行去。

  无诤一见回头更是无望,便在船中流起眼泪来。那老汉见了,便大声呵斥道:“堂堂的男儿!整日却做那小姐丫头般的姿态!”

  无诤听罢,便拭干泪水大声说道:“我是思念我师尊才流泪的!似你这般野人!便是死后也无一人替你伤悲!”

  那老汉闻听,却也不生气,似是略有感慨,随即跃上船头,望着滔滔的江水说道:“我若死后,不必让世人替我做那虚伪的悲怜,只是让那些葬在我手中的人,咬牙切齿的恨我便罢了!”

  那船老大愁眉苦脸的对无诤说道:“小兄弟,现如今咱们几个小命,都在这位爷爷的手心里攥着,你就少说两句吧!”

  无诤“呸”了一声,大声说道:“他要杀了我便好,免得换回他那什么杀鸡屠狗的兵器,去江湖中干那屠戮的勾当!”

  航行了半日,天色慢慢的暗淡下来,老汉吩咐那几个船家轮流航船,便坐在船舱中,叫船老大弄了些酒食,招呼大伙一同来吃。

  老汉见这些船丁都惧怕于他,便说道:“你们大家也一起来饮一些酒,明日还有那行船之事,不喝些哪有力气。”船老大与船丁们只得一同坐了,轮流为老汉斟起酒来。

  那老汉问道:“你们先前,都是做什么的啊?怎么好端端的人不做,偏要做那伤天害理之事?!”说着拿起干粮腌肉,示意船丁递给无诤。

  那船老大答道:“小人们原是山村的村民,只因那官府的苛捐杂税太重,这才不得已的做了水贼!”

  那老汉点点头,淡淡的说道:“饥寒切于民之肌肤,欲使其无为j诈,不可得也。”他说的是西汉的政论家贾谊所著《治安策》其中的话。意思是老百姓被民生所迫,要让他们行为善良,是不可能的。

  那些船家听了,也不懂其中的意思,但是碍于他的威严,都点起头来。无诤在一旁讥笑道:“老匪不才,教育起小匪来了!”忽听一阵嘈杂,只见航船的船丁跑过来,对老汉说道:“禀告爷爷!我们身后一直有一只巨大的龙船尾随其后,已经是几个时辰的事情了!”

  这些船家听了,都以为是江海中的海盗,这老者虽说厉害,但在这苍茫的江海之中,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心里不免害怕起来。

  那老汉说道:“慌什么!?他既然愿意尾随,就随他过来!我们晚上就在此歇息,把前面的船丁都叫过来,我们一起饮酒!!”

  众人见他丝毫不在意,只得忐忑的坐在他身旁。饮了多时,那老汉便招呼船家们睡去,自己却上了那船头之上眺望。

  天光放明,一夜却也平安无事,昨夜那龙船也早已不知去向了。只是无诤他们乘坐的大船,顺着江水的漂流,竟然来到了大海之上。

  海面上雾气沼沼,前方能看到的地方不过几十米远。船丁们安睡了一晚,都来到甲板上面,只见那老汉仍在船头坐着,看船丁们上来,便说道:“你们只管往那灵龟岛的去处航行,我一夜未寐,下去歇息一会!”说着回到船舱中。

  见无诤独自在船中吃着干粮,便对他说道:“我此次送你去的地方,可是一个舒服的去处,比起你那伏羲宫,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因我几月前与那岛上的神尼打赌输了,他便将我那神器藏了去,要我他日寻得一个根器敏锐的小儿,来换回我那神刃。我愿赌服输,又在那忉利山中自囚几月,如今时日已满,我又向何处寻找那伶俐之人?何况天下间追杀我的人如麻似栗,你这小孩虽说不济,却也只能拿来充充数了!”无诤只当没有听到,大口的咀嚼着饽饽。

  忽然听得船头之上有破空的声音,响动甚是巨大,无诤正在好奇中,忽觉“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船身一阵剧晃,那老者与无诤便走出船中观看。

  船老大惊慌的嚷道:“船身被砸漏了一个大窟窿,已经进水了!!”

  那老汉向甲板上看去,只见船身正中,有一个水缸般的大洞,咕嘟嘟的正往船中返着海水。

  老汉知道是修道之人在附近作祟,便招呼船丁们一边淘水,一边补船。自己便闭起起眼睛,用“搜魂之法”探寻附近的船只。

  哪知用意念搜寻了半天,海中四周连一点活人的气息也没有。这老汉心中正在疑惑,忽然雾气中飘到船上一些灵符,那灵符上面都燃着紫蓝色火焰,粘黏到那些船家身上,只见他们一个个好似酒醉一般,直挺挺的倒在甲板之上,口中吐着鲜血。

  无诤跑过去看那船老大,那人似被夺走了魂魄一般,身体僵硬,人事不省。那威猛的老汉看了看,低声对无诤说道:“我先将你的耳音封住,用我这神铃促那些妖人现身!”

  说着用手蘸了那些船丁的血浆,在无诤的双耳边画了一些符咒,猛地从腰间拨出铜铃摇响,顿时海面上一阵嘈杂,那铃声诡异非常,将船中那些僵尸似的船丁,震得居然耳中也淌出了鲜血,在甲板上翻滚哀嚎!海水也犹如被远处的炮弹击打一般,“砰,砰”地溅起了几丈高的巨浪!

  无诤耳音被封,宛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可怜那些做贼的船家,眼见活不成了。那老者催动真力,用那巨铃施法了一阵子,只见四周除了飞溅的水浪,再没有其生息,便停手观望。

  无诤在他身边大叫道:“船马上要沉下去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那老者见船身已被海水浸过大半,便不再做声,只是去船舱中拿出酒坛,坐在船头上痛饮了起来。

  无诤伸手将他酒坛打翻,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这喝起酒来了?!”

  那老汉说道:“我生平只会杀人屠戮,这水上的功夫,却是无可奈何,这次遭了对头的算计,只能在那海水灌我之前,先让酒来灌我,才好舒服的去见那海中的龙王!”

  无诤见此人也是束手无策,顿时气馁的坐在船头,大声向海面上喊道:“你们这群王八蛋!有种就出来与我家老爷单挑独斗!躲在那乌龟壳里,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那老汉大笑道:“你这激将法实在是不太高明,他们见了我,只怕吓的裤子也都湿了,哪敢抛头露面?我又何时成了你家老爷了啊?!哈哈!”

  无诤骂了一会,那周围仍是静悄悄地,突然不知从哪里射来一只短箭,刺在船头之上,那箭身上绑着一个瓷壶,密封的很是严密。

  无诤正要拔出观看,忽然闻听空中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解前辈,你将这壶中之物服食进去,我们便现身救你二人脱离苦海。”

  那人分明是怕泄露了踪迹,只用那极其高深的“千里传音”之法,向无诤这边喊话。

  那老者闻听,站立在船头呵呵大笑道:“龟儿子!怕老子我撕食了你们这般鼠辈不成!”

  那声音随即又说:“解前辈,我们知道联手也不是你的对手,但如今却也不得不行这下流的手段,那壶中有十倍的散元丹,你服进去,我们便现身救你,不然只能眼睁睁的等你和那孩儿葬身大海!”

  无诤闻听心中一惊,这人所说的“散元丹”乃是修道之人的克星,平常修炼二十年之人,只要稍微服食一点,便足矣使身中丹气尽散,数十年的功夫便尽数丧失。更别说是十倍数的药量,手段之毒,心计之狠,实是让人叹服惊怒。

  无诤看着这老者,虽说他杀人无道,又强掳了自己,但想到要是落入那心毒手辣人的手中,说不上要受多少苦头。心中竟然生起一丝怜悯来。

  那老者沉默了一会,向那声音喊道:“一言为定!不过,你们一会,可不能委屈了这个无辜的孩儿!”

  那声音大声说道:“请前辈放心!我等一定遵从照办!”

  老汉点点头,拨出那羽箭上的瓷壶,看了看无诤。

  无诤说道:“前辈莫要中了那些妖人的诡计,如今我们一同罹难,也是因缘注定,前世的造化。无诤便与前辈一同死了便罢!”

  说着举起了船中的酒坛,咕咕的大口喝了起来。无奈那坛中的酒甚是辛辣,呛的无诤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老汉见他如此豪气干云,也心生敬佩,便点点头说道:“看来玄乙门中,也并不都是一群脓包草芥。你记着,若是能多活上一时,还是活着的好!”说罢仰头将那壶中的药物饮毕。

  无诤见他如此,也只好遂了他。与这老者并头坐在船头上。过了半晌,眼见这船即将沉没,只有船头仅剩的容身之处,突然只听那海水中翻起涟漪,瞬时间翻响巨大,一搜巨型龙舟从海底冒然而上。

  无诤看了暗暗吃惊,那老者笑着说道:“原来这群畜生当真学起那海中乌龟来,也罢!”无诤听他说话已是心疲气惫,正要关心的询问老者,只见那龙首巨船上飞过两条绳索,绕在无诤与老汉的身上,将他二人飞身卷去,眨眼间便来到那龙船之上。

  第十二回 聚群英惊风携云起 远沧海箫雨伴潮生

  更新时间:2o12-o6-o1

  无诤与那老汉重重的被抛落在那龙船之上,无诤忍着剧痛,往船中观望了一下,只见这大船宽阔异常,不似普通人所有,倒像那官府的官船一般气派。

  船中站着一人,身材甚是挺拔,那人双手握着绳子,原来刚刚用绳索,将无诤与那老汉飞卷过来的就是此人。

  无诤爬到老汉身边询问道:“前辈!你还好吧!?”

  那老汉坐在甲板之上,毫不在意的说道:“无碍!我这老骨头,还没那么不济!”

  两人正说着,突然从船中围上来一群兵丁,个个手持箭弩,气势汹汹的将无诤二人团团围住。从那群兵丁的身后走来了一干人,其中一个气质文雅的年轻人看了看那老汉,关切的问道:“解老前辈,此番之举,实属无奈,望您老人家多多海涵!”说着拱了拱手。

  无诤听他说话,便知道此人正是刚才用那“千里传音”之人。无诤向那些修道之人观望过去,不由得心中暗暗吃惊,原来在这些人中,个个都是神形怪异,气场十足。

  当中有那天在清虚谷与白发道人交手被镇在井中的排教高手符冲,无诤认得此人。这巨型龙船能沉入海中而不损丝毫,便是这人的手段。

  还有一个神形极高极壮,无诤哪里知道他便是与小明王血洗仙霞村的那巨汉乌雄。还有一个干瘦的道人,阴着脸站在一个白面汉子的身边。

  那干瘦的道人,瞅了那解老汉一眼,便怪声怪气的撇嘴说道:“江湖中都说解轩辕是一个不世的魔雄,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还不是像个癞皮狗一般的被我们擒拿住!”说着用脚往解轩辕的身上踹了去。

  解轩辕忽然双睛暴视,虎目怒张,直挺挺的看着那道人,那道人一愣,顿时浑身抖动,额头上渗出了汗滴来,那青年连忙阻止住这道人,说道:“玄真人不可无礼,小王爷有吩咐,要毫发无损的将此人擒拿回去。”

  那道人回过神来,顿时觉得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便大声说道:“要不是刚才你们阻拦,我早跃过船上,用我这佛光剑损去他四肢,安能让他在此处威风!这狗东西屠杀我师叔,那真叫惨不忍睹!这口恶气怎能咽下!我豁出去小王爷怪罪,也要将这玄乙门的魔怪斩除!!”

  说罢大吼着在腰间正欲拨出一柄黄灿灿的宝剑。无诤只觉那剑鞘古朴非常,那剑刃在鞘中隐约的泛着金光,显然也是神兵利器。船上的那些人慌忙把这道人扯拽到船舱中去了。

  解轩辕冷冷的看着那道人,轻蔑的笑了笑。无诤听那道人称这老汉为“玄乙门的魔怪”,心中好生好奇,便问道:“莫非前辈也是我玄乙门中的人么,怎么没有听我世尊与师兄们谈起?”

  那个潇洒的年轻人走过来,对解轩辕说道:“原来这小儿也是玄乙门的人,看来今日实在是没有拿错一人!”转身便对无诤说道:“小兄弟,你难道当真不知此人是谁?那我来告诉你,他就是玄乙门中夏侯商的师弟,近几十年来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的解轩辕便是!”

  解轩辕冷笑道:“这小儿是我那苏师弟新进的门人,对江湖中事一概不知,聂清远,你也不要重提那玄乙门之事,我也早已和夏侯没有半点干系!有生之年,恐怕还要去那伏羲宫找那夏侯老儿算清我们的那笔帐!”

  那青年聂清远笑道:“解轩辕,我尊你是前辈,才这般对你。但我也不会忘了,我武当剑派的玉青子是被你活生生打的元神出窍,魂归地府!今日这船中之人,个个都与你有那不共戴天之仇,如今你又服了那十倍的散元丹,想逃离却是万万不能!怎么还想着出去继续做那杀人之事?!”说罢摇头离去,似乎嘲讽他天真迂腐。

  无诤此时方知这老者是自己门中的师伯,便恭敬的问道:“原来是本门中的师伯,无诤不知,先前多有冒犯!请恕侄儿无礼!”

  解轩辕皱了皱眉,说道:“我早已不是你那什么师伯,而且我现在和他们一样,都与你那玄乙门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你免了这礼罢!”

  无诤心中不解,却也不敢多问,只得低声说道:“他们为什么要将你擒拿住?”

  解轩辕不耐烦的大声说道:“你刚刚没听那姓聂的言语,是我杀人在先,如今为我所杀的门人子弟前来寻仇,才用那诡计将我捋来!就算死在这般鼠辈的手中,我也毫无怨言!”无诤见他说的悲怆,心中也为这一世的魔雄慨叹起来。

  这龙船在海上行驶了一阵,并不见那些船士回转帆舵,反而向前漂流了过去。从船舱中走出来几人,搜身翻查了二人一遍,将解轩辕与无诤二人带到船舱中一处暗室,那些弩手才逐散了去。

  无诤见他神色越发萎靡,才知道那些人故意让他在甲板上吹风,服了那散元丹,一见风药力便快速的发挥了作用,便安慰他说道:“解师伯,你不要沮丧,我师傅与夏侯师伯知道,一定会前来搭救我们的!你若与夏侯师伯之间有什么误会,凭我师伯的胸襟,也一定会化干戈为玉帛!”

  解轩辕看着无诤,诧异的说道:“你在那伏羲宫中住了几日?难道没领教那老儿的古怪?他若真能搭救与我,那便是天下奇闻!”无诤正要问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忽听在船底暗室上面,聂清远与其他几个人交谈起来,便静下来聆听。

  只听那符冲说道:“刚刚在那妖人的身上搜查了一番,并无他那嗜血的魔物。”

  聂清远说道:“我们都是小王爷派来的,小王爷吩咐之事,自当竭心办理。如今我们几人拿得这魔人,已是首功一件,只要将他安全的送回王府,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况且小王爷要寻何物,我想在坐的心里也都清楚的很,这额外的好处,便是看我们如何去做”

  那干瘦的道人大声说道:“且让我先去捅那魔人身上几个窟窿,不怕他不说出那魔刀的下落!”

  聂清远笑道:“你以为解轩辕的名头,在仙侠中是白白得来的么?这魔雄除了杀孽深重,也实是一条好汉,不要再做那愚蠢的行为,只会失了自己的身份!”

  那道人哼了一声,似乎转身从房中离去了。聂清远沉吟了一会说:“七玄真人的脾气也真是古怪的很,若是他去,只会将事情搞砸,你们几个这便一同随我去探问那魔人,看看能否找出些头绪。”房中那几人没有做声,算是默肯。

  片刻,只见聂清远随着符冲,与那挺拔的中年男子,白面的汉子一同来到暗室之中。聂清远恭敬的说道:“解前辈,这几人你可认得吗?”

  解轩辕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生杀人无数,便是死在我手中的豪杰,我也一般的忘个干净!如何能认得这些黄口小儿!”

  聂清远说道:“那道人自是不必介绍了,他乃峨眉剑派的弟子七玄道长,”

  指着旁边那符冲说道:“这人是排教中的高手,西华山铁狱头陀的嫡传弟子,只因你那白发师弟当年戕害了他排教的排头生父,如今投靠在小王爷的麾下。也算是你玄乙门的对头!”

  说着指了指那挺拔的男子说:“这位是王府中的客卿名叫傲侠,一心想为小王爷效命,如今也前来与你玄乙门为难。”

  只见那白面的汉子走上来大声的喝到:“解轩辕!天下第一镖局白马镖局洪照天的三十六口人命!想是你一定记得!我便是那镖局的少当家洪雷,如今借助小王爷的势力,将你这魔头擒住碎尸万段!!”

  解轩辕仍是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说道:“好哇!冤有头债有主!如今我被你们这等小人擒了,若是想趁我还有命在,报得一时之忿,尽管动手吧!”

  聂清远说道:“解前辈,我知你英雄一世,最怕那折辱自身之事,如今这些人若要为难你,我恐怕是拦也拦不下的。”

  解轩辕睁开眼,点了点头说道:“聂清远,我知道你们想要我那随身的宝刃,但这神刃如今不在我身边,若要寻找,恐怕要大费一番周折!”

  聂清远说道:“解前辈,你此次出海,想必也是为那魔刀之事而前往。你只管将那魔刀的下落告之我等,便可免了你那折辱之事,你意下如何!?”

  解轩辕想了一会说道:“我此次出海,却是为那神刃之事,几月前我与灵龟岛的九曜神尼打赌输与了她。如今离那灵龟岛已是不甚遥远,只管拿这玄乙门的小童换回便可!”聂清远点了点头,随即领着众人离开了暗室。

  龙船往那灵龟岛方向行驶了半日,海上天气波谲云诡,眨眼间便是阴云密布,狂风大作。纵是这龙船巨大,也被波浪颠簸的起伏不停。那白马镖局的洪雷看了看,回到船舱中对众人说:“像是有风暴来临,我看还是转舵回头吧!”

  只听那七玄道人阴声怪气的说道:“这王府的官船,还怕那小小的风暴不成,只怕是你想日后独自到那岛上,将那魔刀独吞罢!?哼!”

  洪雷怒道:“在下实言相告,怎么被道长说成别有用心?我姓洪的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道长若是想葬在这海底喂鱼,我洪某人舍身相陪便是!”

  聂清远在一边说道:“现在我们是同气联盟,应该把彼此成见暂且放到一边,傲侠大哥,你是航海的方家,对海中气象的诸般变化稔熟,能否与我出外观望一下!?”

  傲侠拱手说道:“即是聂少侠看的起在下,在下自当从命便是!”说着两人转身上了甲板。

  聂清远望向那远方,只见黑云翻滚,水波苍莽,仿佛末日来临的前兆,又似诸神鏖战后留下的劫相,心中便随着这景观深深的阴郁了起来,垂着眉头,站在船顶默然不语。

  傲侠看了看聂清远脸上的神色,便安慰说道:“聂少侠,似这等天气,是我出海几十年来都没有遇到过的,我们若是调转回头,还来得及全身而退!”

  聂清远双目停留在那卷起的巨浪之上,喃喃的说道:“我倒想赌上这一次,如果成功,日后我功满道成,便携那魔刀驰骋江湖,从此天下再没有一人敢与我武当派争锋!”

  傲侠看他神情里带着一丝狂傲,仿佛那魔刀已经横挎在腰间,便恭敬的说道:“傲某一切听从聂少侠吩咐便是!”

  聂清远回过头来,抚着傲侠的肩膀对他说道:“在我们这一行人中,只有你是我最信的过的人,你若是助我聂某夺得那宝刃,聂某也愿将我所有之物倾囊相赠!”

  龙船又向前行了半日,只觉得天昏地暗,乾坤悬浮,雷声轰鸣中又夹杂着风雨。海面上那一波波的浪涛宛如幽浮一般肆虐狂啸。船上的那些兵丁水手眼见再不能航行,便呼叫起聂清远等人上来观看。

  聂清远众人在船舱中走上甲板,只见远处那海面的风浪层层叠起,犹如山崩海啸般向这边袭来。便对符冲说道:“符冲兄,你是那排教中顶尖的御水高手,我等能否过的此劫,就全要仰仗兄长了!”

  那符冲看了看海中的情势,只得说道:“这般情形,在内6江河中绝无仅有,我也只有竭力而为!待得那风暴过后,想是会能风平浪静!”

  聂清远回头对船兵说道:“去将那解轩辕与那小孩押到甲板上来,以防海势不测。”

  片刻将解轩辕与无诤带到船头,解轩辕见了这情形,仰天大笑道:“天下豪杰,最终敌不过一个‘贪’字!纵使你神功盖世,也难以与这玄虚莫测的天地来抗衡!!”

  那七玄道人见他狂狷,伸手打了他一个巴掌,怪叫道:“若是我等不能躲过此劫,便先将你这废物扔到海底祭奠海神!”忽然一个大浪拍来,将船上的桅杆打成两截,海水向众人的头顶浇灌下来,淋得无诤浑身一个激灵。

  只见那远处的高浪排山倒海般的扑将过来,大浪一袭,顿时有七八个船丁水手被冲落进大海。那符冲慌忙在怀中拿出灵符,一连烧了三道符箓,那海势却仍不见低落。

  解轩辕看这漫天骤雨,心中豪气顿生,从怀中拿出酒葫芦豪饮起来,饮罢便坐在甲板上讥笑那符冲道:“老儿我能葬身这般水势,也不枉此生了。排教那后生小子,你住手罢!想是海底的龙王,不吃你江河的那一套,要你去那海中见他,给你传些御水之术罢!哈哈哈!”随即纵声狂笑。

  霎时间龙船被卷入那浪峰顶端,船身便向一边倾斜过去,将那些船上兵士都一股脑的倾落在海浪之中。船身在浪峰之上,离海面足有十几丈,眼看落下去,船体将跌得粉碎。

  那巨汉乌雄纵身一跃,跃起三丈多高,猛力地使了一个“千斤坠”。庞巨的身体下落在了甲板上面,那甲板却并不随着他的下落的劲势碎裂,反将船身在倾斜的危机中又正了回来,好似那秤上的砝码一般平衡住。

  只见符冲将一只巨大的皮鼓捧到身前,咬破食指,将一口尖锐的短刀衔在口中,用血渍在鼓面上极其快速的写了一些类似“排符”的字样,写毕将那短刀高高的举向头顶,大喝一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江河洞府!登真隐诀!”“砰”的一声戳破了鼓皮。

  只见那浪峰的水势飞也似地被湍湍地吸进了鼓中,符冲单手食指中指紧并,对着那巨鼓使咒,一面对着傲侠大声喊道:“船身不稳,快施禁锢法!”

  傲侠稳稳的扎在甲板之上,双手一抖,忽地从掌中游出无数条绳索,那绳索便似灵蛇一般,沿着龙船破碎的缝隙,将主干部位一一收拢扎紧。

  无诤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正在惊骇之中,忽然解轩辕在一旁拉住他,趁乱轻声的对他说道:“你将我腰间的铜铃扯下,放在怀中,我教你用这铃儿一会对付这班妖人。”说着在他耳边细说了一番,无诤只得照着办了。

  那龙船经过这次遭遇,在众人的法力施加下,暂时躲过了一劫,平安的落到了海面上。

  聂清远脸色一阵红白,也对众人与大自然的博弈而暗暗赞服。刚要舒缓一口气,回头见那七玄道人张大了嘴巴,望着海天处现出恐惧的神情。

  聂清远往七玄道人的目光处看去,顿时心下生起绝望。只见远远的海面上,一排排滔天的巨浪,正翻滚着朝龙船方向披来,看那浪峰,比刚才躲过的浪峰还要庞巨数倍之多!

  那七玄道人回过神来,抓住聂清远的衣领,狂乱着大声喝道:“若是我们都葬身此处!我第一个便削下你的脑袋来!”

  洪雷在一旁冷冷的说道:“葬身此处便好,不正合了道长的心意?!算是为那未曾谋面的魔刀做了陪葬!!!”

  七玄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