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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作品:动卿心|作者:僻处自说|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1 15:41:14|下载:动卿心TXT下载
  32何以动卿心

  姑姑素来极喜物色美男,看见美貌的多半是直接动用武力抓的;所以仙邸里养着的侍卫大多时候是严阵以待;就等着下令抓谁。

  而姑姑的口味也十分特别,基本上看上的都是文气的仙人;侍卫们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捕获,偶尔遇到一两个难搞的;姑姑一般都会亲自出手。

  隔了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姑姑带回男仙;侍卫们大多相信了姑姑变了的事实,但就在这个时候,姑姑竟然把天君座下地位最高的司乐神官给掳了回来。

  要么不做,要么做得最绝。可这次掳回来的人,来头实在有些大了;他的靠山可是天界之主的天君。

  侍卫们无一不给姑姑捏了把汗,这么做真的没问题?

  其实素练的确有些后悔,这么鲁莽的行事究竟会带来什么后果是她无法预料的。但既然命令都着实下了,人都抓了,那也只得硬着头皮顶着。

  鸢洵不是笨蛋,送色姑姑入长林丘,这种相当于羊入虎口的事他既然敢做,就充分说明他很有把握姑姑会顾及天君的威慑,不会拿他怎么样。

  凭着鸢洵的美貌,先前姑姑绝对不能说不觊觎,只是她会权衡利弊,会懂得克制。鸢洵的想法没有错,错就错在他现在面对的不是那个冷艳卓绝的姑姑。

  而她觊觎的不是貌美的男色,而是他手里那把穿越空间的神器。

  事情到了这一步,退回去已是不可能了,素练冷冷一挥手喝令:“带下去,把他关起来,严加看守。”

  对上鸢洵冰冷怨憎的细眸,素练没打算逃避,而是与他冷冷地对视。

  她也想过劫琴不劫人,但是纵然劫过来琴,她也不知道使用的法子:“只得委屈你了。好言劝说什么我也做过了,你执意不听,不得以才动用暴力手段。”

  慢慢走近,素练望进他的眼睛:“说实话我对你没有多大兴致,我的府里性格比你好,皮相比你美得大有人在,本来实在是没必要强求你的。”

  不由得加重几分语气,素练冷笑:“别太自作多情,我看上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凤凰琴。”

  这样的冷讽,一举摧毁他自以为最高洁的东西,对于一个自命清高的雅士来说,无疑是致命。

  鸢洵憎恨的眸光里,闪过幽幽碧色光华,他的眼里仿佛有一种东西在崩塌,也有一种奇异柔和的光芒在闪现。他低下头冷笑:“我绝不……”

  “倘若你想通了,便让守卫来与我通报。”素练一掀衣摆,与他擦身而过,大步离去。

  “殿下,姑姑不会有事吧?”回到自家府院,英招才了解到白泽和离珠早一步回来了,把那个女人一个人扔在南庭那边,这样的真的好吗?

  “英招,你什么时候起也关心姑姑的事了?”朔隐端起琉璃茶杯,晶莹碧色的茶水微漾,浅浅地抿了一口:“她不要紧,倘若我们插手了,才是坏了极炎给她的安排。”

  要不是冥离让我问,我才懒得管她死活。英招小声嘀咕着,朔隐听了不由得款款浅笑,放下茶杯,艳丽的眉眼舒展上扬:“冥离的伤怎么样了?”

  英招撇撇嘴,冷而漠然:“伤得很重。”

  朔隐俯□,扶起跪在地上的英招,方潋滟柔缓的眸光转瞬犹如闪电劈下,闪着果决残酷的冷芒:“不顾念姑姑的情分,曜魄下手也未免太过了。英招,你好好替冥离疗养吧,接下来的事由我来处理。”

  撩起耳畔的乌发,朔隐慢慢地走回座位,不经意间转眼道:“呃……姑姑,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怎么不进来?”

  “朔隐,我有事找你。”沉默了一会,素练缓缓跨过门槛走入,几缕青丝自发簪里脱了出来,脸色显得有丝惨白。

  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对,朔隐伸手屏退英招,也稍稍收敛锋芒锐利的眼光,便径直走回座位,歪斜地倚靠着软榻道:“姑姑有什么事,过来坐下慢慢说。”

  他单手撑着侧脸,柔长的乌发顺着仰靠的姿势垂到胸前,黑衣奢华的衣料也软软地贴在他若隐若现的胸口。

  因着在自己宅子里的关系,朔隐并没有穿外裳,单衣也仅松松垮垮地披着,领口开得很大,随着他斜躺撑开的姿势,胸口隐约露出的肌肤被勾勒得性感。

  披散着黑色长发的美少年,魅惑撩人地躺在面前衣裳大敞,不知道旁人会不会抵抗不住诱惑,但至少素练觉得她的心脏好似被什么冲击了一下,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安静地坐在榻前,纤细的手端正地摆在膝上,显得有些紧张,倏然沉下眸子。榻边桌上点着一盏灯,迎着微亮的明珠光辉,朔隐眯了眯眼,像是一眼就看破她的心思,但却奇异的换到了另外一个话题:“是在为鸢洵的事苦恼吧。”

  素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从没有想到有一天回到现代可以离自己这么近,在此之前明明还毫无头绪,转眼间却已经到了要道别的时候。

  从前拼了命地想回去,现在却突然多了一丝奇怪的牵绊,她有些舍不得。不是留恋这里逍遥无虑的生活,而是因为这里的一个人。

  指尖不自觉握紧衣襟,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百转千回,她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倘若是极炎的话,她大概会毫不保留地大吐苦水。极炎的心胸坦荡,就宛如大海一般宽阔,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看得出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但眼前的人是朔隐,她不敢保证多说一个不该说的字,会不会就被他给卖了。

  明明知道朔隐是那样的人,在思维最混乱的时候,她还是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里。遇到威胁的时候,身体就好像潜意识的,完全不受控制的,走到了朔隐身边。

  无法否认,他是一个无情无爱,习惯于利用旁人的人;也无法否认,她以缱绻之名,在柔软的心瓣上一锤一锤钉上去的那个人名。

  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素练沉了沉眼眸,缓缓道:“朔隐,你怎么忘了,是你让我回来的时候,来你屋里。”

  显而易见的借口,却又是个最光明的理由。

  朔隐沉默了一下子,欣然点头道:“既然姑姑没有问题了,那我们便进入正题吧。”

  带着玩味的笑意,朔隐眼光闪现狡黠,一瞬间看透了她的所想,表面上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经受不住被人洞穿一般的视线,素练尴尬地拿起指头在桌沿轻敲,沉了沉嗓子道:“说吧,有什么事?”

  朔隐懒洋洋地坐起,掀了掀滑落肩头的衣裳,慵懒地靠在榻边,乌发散落在手边:“姑姑,你这个样子可不行,身为长林丘的当家,就连内部闹翻天,却还不闻不问的。”

  不闻不问?是她根本就不晓得。

  话说回来,朔隐让她来他房里,竟并不是为了追究她在假扮极炎妃子的事。朔隐的态度让素练微微觉得奇怪,完全不符合常理,甚至于还带了一丝失望。

  身为她未来的夫君,他竟一点儿也不在意,她的夫人光明正大地给他戴了顶绿帽。

  素练不由得有些发懵:“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此前并没有人告诉我,我也没有途径得知这些事。”

  朔隐懒懒地道:“近来出了一些偷盗的案件,偷的不是法力高强的仙器,却只拿些微不值钱的紫竹。曜魄虽然查了有一阵子了,却始终查不出背后的始作俑者。”

  素练耸了耸肩,凝眉道:“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紫竹,横竖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是?”怎会劳驾太子殿下亲自插手,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一点?

  “哦?姑姑真的这么认为?”朔隐挑了挑眉,俯过身来,直视着她澄净的眼睛:“那么,你大概还不了解一件事……”撩起素练额前的刘海,轻吹了口气:“ ——你的性命,可是与这些紫竹系在一起的。”

  “姑姑以为,你的年岁何以寿与天齐?”

  一千万年前,姑姑七魄尽散,朔隐的父君收了她六魄,并取了狐精一魄,以天浆为塑,修了现下的仙身。

  简单说来,姑姑诞生时还是一个纯粹的仙人,而在魂魄毁灭后,她就变成一个由仙人造出来的仙人,就好像科幻小说里,人类用依据基因使用克隆技术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一样。

  赋予一个仙人性命,并且是与天相齐的寿元,那需要一个载体依托。

  于是朔隐的父君念她是紫竹精飞仙,便在长林丘遍栽紫竹,以紫竹的灵气为渡引,再以他十万年的仙力加持,成片紫竹林海便成为寿无限依托的载体。

  换言之,倘若紫竹被人伐掉,这个寿元依附的载体便会被破坏,每伐掉一株紫竹,她的寿命就会相应的减短。

  长年守护紫竹林的仙蛾们并不是摆设,她们必须尽到保卫竹林不受到一丝一毫损害的职责。

  在从前姑姑管治的时候,莫要说是紫竹被伐,若是哪株紫竹缺了胳膊断了腿的,守林的仙子都会被施以重罚。

  更何况现在这个情况,性命都堪忧,所以守林仙子们索性缄口不言,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在下层没有眼线的素练,自然更不可能了解到这些事情。

  显而易见,有人想通过这种间接而又隐秘的手段杀死她。

  素练想了想问道:“既然大家都保持默契的不对我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朔隐从来就不是多事之人。

  抖了抖略微凌乱的衣袍,朔隐伸出纤长雪白的手腕,紧紧地覆在素练肩头,细狭浓黑的眼线微挑,邪魅抿唇:“姑姑,我从前说过很多人想置你于死地,你可要看好自己的小命,否则还怎么助我度劫呢。”

  别无其他,他需要的仅仅只是,姑姑的力量,而已。

  假如她对他没有利用价值,那么他横竖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对于事件的前因后果,素练并没有直观的了解,但以曜魄的能力查了好些时候都没有查到什么线索,约莫是奇怪的,带着这个疑问,素练仰起脸面抬手挽起朔隐的手腕,用力地一握:“朔隐,曜魄那儿是不是有些蹊跷?”

  在手指尖触碰到朔隐手腕的肌肤时,她稍微一怔,虽说光是看外观就觉得他表面肌理雪白透彻,白肤里透着点红润,隐约还散着月桂迷迭的香气,大有风情万种的意味。然而七万岁的男人摸起来的手感竟然宛如新生婴儿般嫩滑,怎么说都有点忒那个什么了。

  于是素练不自觉地问了个毫无相关的问题:“你都是拿什么保养的?”

  “保养?”朔隐偏了偏头,眼睛一眨,表示对素练口里蹦出来的新名词很有兴致,又见素练伸手一指他衣袖下的肌肤,朔隐立刻会意过来,拿手撑着尖尖的下巴,做了一个魅惑的恍然大悟状道:“姑姑,你羡慕不来,天生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丫的,典型的欠抽又卖乖的类型。

  素练冲他努努嘴,言归正传:“我们继续。”

  朔隐沉吟片刻,没有直接表达对曜魄是好还是坏的看法,而是很随意地把一个难题抛到了素练面前:“因为阻止不了近来偷窃成风的罪行,姑姑便觉得是曜魄处理不来?”

  倘若不是的话,愈演愈烈偷盗紫竹的行为,置长林丘最高女帝的性命安危于不顾,这又怎么解释?

  莫非是……曜魄故意让人这么做的?

  朔隐幽幽地冷笑起来,凝视她的笑意里参杂着凝重而复杂的情绪:“姑姑,你多虑了。曜魄倘若想杀你,可不需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将雪白的足踝伸进玄羽战靴,朔隐慢慢地站起身,饶是与素练保持着很近的距离,他站起来的时候,柔软的玄衣便正好滑过素练的容颜:“姑姑近来似乎很喜欢从我这打听旁人的事,但横竖我也不是神通广大之辈,姑姑想要知道的话,直接去问曜魄可要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