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得啦,只要你喜欢我,我早晚都是你的,何况你这一走,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小芳说着就把头低下。
张寅把小芳的头搂在怀里,轻声对她说:“放心吧,无论走到哪里,我也不能把你给忘了。”小芳抬起头来,眼睛痴痴地望着张寅,张寅俯下脸来,二人又一次深深地长吻。两个青春的身体又一次燃烧起来,他们就像饥饿的人吃到面包,口渴的人痛饮甘泉,他们恨不能用着炽烈的爱情火焰把对方溶化了,恨不能将全部体能消耗殆尽,恨不能为了自己的所爱甜蜜地死去。
二人相拥无眠,不觉已是窗纸发白,小芳眼含泪花,无限眷恋,张寅依依不舍,柔肠寸断。这时,大眼在门外大声喊:“张寅,起来该走了,快点出来吧。”张寅和小芳赶紧穿衣起炕,匆匆忙忙洗了把脸,开门让大眼进来,大眼说时间不早了,别进去了,咱们走吧。小芳也赶忙追了出来,他们一起去找曹小五,这时,梦姐也赶来了,他们到曹小五家时,小五的父亲和三哥都正等着他们呢。于是大伙坐上大眼的拖拉机“蹦蹦蹦”的上了路,他们到达公社时,另外三名新兵早已等候多时了。
张寅一看这三个新兵不由得乐了,因为全认识。其中李志军和刘发宝是张寅的高中同学,另一位叫张占武,是大眼高中同学张占文的弟弟。大眼和张占文寒暄一番,让张寅和张占武相互认识一下。李志军在高中时是个调皮捣蛋的学生,一开始他与张寅是同桌,上课总是说笑打闹,影响四周同学上课,老师给他调换到最后排的一个角落,脑袋瓜子倒是挺好用,就是不往学习上使劲。平时爱管闲事,抱打不平。刘发宝则非常老实本分,窝里窝囊的有点洋劲,一次吃韭菜卤子面条吃得太饱了,在课堂上竟吐了一地,熏得满教室都是山韭菜花味,数学老师捏着鼻子都无法讲课了。张占武和曹小五一样,都是小学文化,一脸憨厚相。
大家正说话间,县武装部工作人员开着军用嘎斯车来到公社大院,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喊:“上车了,上车了。还要到县城集合呢!大家快点喽。”张寅他们五个新兵翻身跃上汽车拖斗厢,“哔哔”汽车响了一下喇叭就启动上路了。车上的五名新兵都挥手向亲人们告别,张寅分明看见小芳把头扎进梦姐的怀里抹眼泪抽搐,他不禁心里一酸,从眼里滚出几颗泪珠来。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二十二章 雄心激荡起 月光沙滩兵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29、月光沙滩兵
汽车一会就把曲曲弯弯的山路甩在了后边,现在已经奔驰在平坦的公路上了,张寅望着渐渐远去的熟悉的山乡,心里突然记起不久前一本杂志上的一首诗:
别了,慈母
明天我要跨上人生的战场
妈妈,礼教的豺狼
逼你含恨离开人间
我却将携着你的慈爱
奔向那陌生的异乡
妈妈,我敲遍了人生的门
上面都涂满无辜者的鲜血
谁也不配来赞美人生
在这些血迹洗去之前
告诉我,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没有牺牲而自由居然会得胜在战场
为了我被压迫的同胞
我甘愿灭亡
张寅一路上心潮澎湃,他为自己新的生活感到激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汽车终于到了县武装部,在那集聚了几十名新兵,一下车,张寅立即看见了许多高中同学,他们和张寅有着共同的目的,就是到部队考军校,其中与张寅同班同学有李建明、王云山、左发桥、刘增印等。其中王云山和刘增印是老复习生了;李建明喜欢看武打小说,是个金庸迷;左发桥爱在课堂上睡觉打呼噜,被老师罚站仍能酣然入睡真让人服了。张寅走过去与他们握手寒暄时得知,虽然是一个县的新兵,未必能到一个部队,不过他们都希望能在一起。十几分钟后,他们分别爬上两辆军用卡车出发了。
汽车到达北京丰台站停下。丰台站是个接兵站,几千名全国各地的新兵在此地集聚,地方人武部与部队办理新兵交接手续,新兵们在这里用了午餐。午餐是肉片汤和馒头。一个巨大的白铁锅盛满了酱油葱花汤,上面零星飘着几个薄薄的肉片,张寅和曹小五吃得津津有味,一连喝了三碗并两个馒头。要知道他们在村里每年春节才能吃到白面和猪肉呀,再看李志军、刘发校和张占武也是狼吞虎咽,满嘴喷香。
午餐后,新兵们在站台上排成长长的三排,部队与地方新兵交接开始,各部队带兵的按照名单开始点名,谁点谁的人,各负其职。张寅和本乡的其他四名新兵跟着一个军官模样的军人上了火车,那个带队军人就是他们后来新兵连白指导员。不一会,火车就开了,火车在张家口赤城站停下来,新兵们都在这里下了车。这时候,天色已晚,新兵们排成一排长长的队伍鱼贯走出车站,在领队的带领下继续步行一个多小时,来到一片空旷开阔的河滩地,趁着皎洁的月光,一位部队首长给大家做了简短的讲话,然后各新兵连连长依次按着名单开始点名,这样,新兵们被分配到各个新兵连。
张寅和本乡的其他四名新兵都被分到了新兵二连。他们继续步行一个小时左右,到了新兵连驻地,在一个开阔的操场上,他们迅速把新兵分成九个班,每个班九名新兵,张寅被分到了三排九班。分班完毕,由各班班长带队去食堂就餐。食堂的厨房是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土木结构平房,平房的四周没有围墙,平房外的一片空地上,垒着十来个低矮的石头水泥墩,这就是新兵们的餐桌了。
每个班十来个人蹲下围着一个水泥墩就餐,炊事班已经在每个水泥墩放上了一大盆子盐水煮土豆,主食是玉米发糕。听班长讲,新兵连生活很艰苦,一般是吃不到白面的,部队生活质量好坏跟当地的经济状况关系密切相连,由于张家口赤城县是贫困山区,所以当地这个驻军部队的生活非常艰苦。不过,下了连队后生活有所好转。吃完晚饭后,班长带着九名新兵走到一个住户,主人已经睡下了,班长要大家轻点声,不要吵醒了房东。这是一个坐北朝南的土建民窑,中间是过堂,两边是卧室,主人住西头,新兵们住东头。
屋内的一铺通炕占了大部分空间,还有一个门桌紧挨着土炕,地下根本站不下十来个人,一部分人只好坐在炕沿上。班长留下六个新兵说:“你们先休息吧,明天还上早操呢。”又带着三个新兵说:“你们三个跟我走,到排长屋里住。”走时,他把铺盖行李扔下,说:“我一会就来,你们先睡吧。”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二十三章 新兵新生活 青春与冰雪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30、青春与冰雪
班长走后,大家七手八脚忙着打开背包铺好被褥,一边七嘴八舌地相互自我介绍。原来他们这六个新兵都是来自石家庄地区农村,其中一个岁数较大的叫王大军,和张寅是同一个县的,另外四个分别叫侯军平、周素华、闫素红、和杨建进。王大军二十岁,嬉皮笑脸一脸诡诈,说话总想耍笑个人,侯军平十九岁,目光深沉城府很深的样子,周素华和闫素红人和名字一样像个女孩子,说话先脸红,他们岁数最小,才十六岁,还不够当兵的年龄。杨建进十九岁,笑声爽朗有一股正气凛然的义气,张寅十七岁,按说也不够当兵的岁数。周素华有些孩子气但是个热心肠,他挨着张寅躺下又起来说:“咱们把班长的行李也打开吧。”说着就动起手来。正在这时,班长回来了,一进屋他说:“我来吧,我自己来。”说完,麻利地展开被褥说:“快睡下休息吧,明天还要早操呢?”
大家就不在说话,一会班长就打起呼噜来。这时周素华小声对张寅说:“唉,你解手吗?”张寅也小声说:“走,到外面去。”他们披衣下床,蹑手蹑脚地往屋外走去,到了院子里,却怎么也找不见厕所,只好在墙旮旯解决了,这时,一个黑影从旁边站了起来,他俩心一紧,吓得头发直立起来,再看时,原来是个人,走近一看,竟是一个女人,女人也不说话,径直进了屋子,他们这才心想也许是房东吧。十月的塞北已是十分寒冷,张寅和周素华连忙回屋钻进被窝。
“滴滴答,滴滴答”一阵军号声把大伙唤醒了,班长喊着:“快起来快起来!”大家迅速穿上衣裤,忙乱中周素华忙了穿袜子,闫素红的大头鞋没顾上系鞋带,张寅边往外跑边偢皮带,侯军平的上衣只扣了两个扣子,他们紧跟着班长跑出来,顺着崎岖的山路一直跑,张寅想,这里的山可比家乡的山大多了,这里才是真正的山村呢!因为这村就建在在半山腰,顺着山坡小路到沟里去,是一片开阔的沙滩地,在这片开阔的沙滩地上,有一大片显然是人工开出来的平地,那是部队的新兵练兵场。现在能看清新兵连的食堂就在这练兵场的一角。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各班的新兵以排为单位,在操场上开始了跑早操,喊号声此起彼伏,仿佛这寒冷的塞北山村被这惊天动地的喊叫声变得有了些暖意。早操结束,班长把新兵们带回宿舍开始洗漱,整理内务,重点是让新兵学习简洁、整齐、有序的生活习惯,包括生活用品的摆放定位,叠被子要求三齐一平,就是所谓的豆腐块。对于新兵来说,叠豆腐块是个硬指标,要求人人必须过关,否则等下了连队就惨了。叠豆腐块不合格,班长不让吃饭是最轻的。
班长一边给新兵们做着示范,一边自我介绍:“我叫白连聚,是唐山的。”他这一介绍,大家都憋不住笑了,王大军说:“不是王连举吧。”大家又笑。班长也笑了。他说:“我们新兵连分三个排,每个排三个班,咱们是三排九班。”整理内务完毕,班长说:“走,吃饭去。”新兵们拿上碗筷,走出屋外,班长叫大家排好队,边走边唱歌,他给起个头:“学习雷锋预备唱。”全连各班都是如此,排着队唱着歌到食堂前集合。班长站在各班的前面,排长站在各排的前面,连长、指导员站在全连前面。
张寅这时才看清楚,在火车上带兵的军人就是眼前的指导员,他身材中的,白净方脸,浓眉大眼,言谈举止文雅得体,让人尊敬。连长身材瘦小精干,话音响亮有力。他做了简短的讲话,自己亲自指挥全体合唱“学习雷锋好榜样”。然后,开饭。各班又围着一个石头水泥墩。天气十分寒冷,在这冰天雪地的旷野,战士们冻得手都拿不起筷子,菜仍然是盐水煮土豆,主食是钢丝面。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二十四章 钢丝面与玻璃汤 白寡妇与五妹子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31、白姐与五妹子
所谓钢丝面就是用高粱米制作的面条,部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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