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乐什么呢?喏,看那儿。”他扬了扬下巴,示意我朝下边的门口处看。
“咦,张起灵怎么来了?”我看向下面那个人,他显然早就看见了我,依然是我熟悉的淡然眉眼。
我望着他,朝他笑笑,又挥挥手。然后撒丫子立马奔下楼向他跑过去。
一扑过去就把自己塞进他怀里。
本来我昨晚那样放低姿态,他却那样拒绝我,本来我都想好了一天不跟他说话的。
哪知一见了他,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像只圆球似的,自己就滚回他身边了。
抱了一会儿,我才想起昨晚的事,顿时觉得自己脸皮好像又变厚了。刚刚是忘了,现在想起来了,反倒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了,涨得脸通红通红的。
我闭上眼睛,猛然就记起霍玲之前说过的话,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脸色“唰”地一下子变得惨白。
我跌跌撞撞地拉着他上了二楼,好几次都差点绊倒,被他扶住。
我心不在焉地由他牵住,他也看出了我有些恍惚,没有问什么,但我还是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一丝担忧。
我停了下来,伸出双手:“我要你抱。”
他也没多说什么,这次倒是很听话,我都有些讶异。
第43章 大鱼和小鱼(番外)
…
[解雨臣]
…
不久前,他见到了吴三省,解雨臣知道他是解连环,他的爹。其实他很早以前就看出来了。
他的师父二月红对幼时的解雨臣说过:记一个人,首先要记得的就是对方的眼睛,这样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自己的敌人。尤其是干他们这一行的。
小小的解雨臣望着镜子,他明白,唱戏之人最重要的便是对自己眼神的把握,他看得清自己,也得看得清别人。
说实话,他已经不记得小时候太多事了,依稀间,只记得给予过他温暖的亲人,除了师父,唯有秀秀和他的爹。
仅仅因为这个,解雨臣一直佯装不知他的爹还活着,虽然他们都告诉他,解连环已经死了,而他却只是淡淡微笑。
他微笑着看着他的爹去当别人的三叔,然后独自扛起家族的重担。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他只是羡慕那个人,那个一无所知,被他的爹,被那人所谓的三叔所保护着的人。
直到最近,吴三省,也就是他爹解连环,找上了他。
吴三省也对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直言他们遇上了难题,需要他的帮助。解雨臣一直淡淡微笑着,然后点头说:好。
解雨臣知道他们在钓鱼,那个女孩只是条小鱼,为的,是引出她身后那条大鱼。
在医院里,他们让霍玲引开那个小姑娘,而解雨臣则单独去和张起灵谈判,可惜那个人并不买账,也没有透露出要和他们合作的意向。
只是那人终究是关心则乱,解雨臣便知道张起灵不想将她牵扯进来。
只是。。。。。。有些事,是真的身不由己啊,身在局中,不由自己。他垂眸轻笑,眉目流转间,几个计划就涌上心头。
那女孩也是张家人,既然张起灵那么在意她,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易容成小齐的模样,从那女孩嘴里了解了许多事,她对张起灵的爱慕之心昭然若揭,说的很多都是小女孩的心事。
她也说了一些埋怨那人的话,解雨臣便知道,霍玲的计划开始渐渐生效了。
不知道是因为那小姑娘没有一点防备心,还是她真的很信任小齐。总之,她说了很多,有用的没用的,好似将他当作了宣泄筒。
解雨臣望着醉晕晕的女孩,她脸上还挂着不知愁苦的天真烂漫,忽然就有些不忍心,他告诉她:张起灵是一只没有脚的鸟,他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停留的。
他也不知自己何时竟也会心软,或许是有些羡慕此刻的她吧。只不过女孩并没有听进去,甚至以为他也醉了。
他能做的不多,只能这样了。
后来,遇见张起灵,他用自己的嗓音与他说话。他的意思很清楚,若是不和他们合作,他有很多办法让这女孩消失,像现在她毫无戒心地赖在他肩上一样,他有的是办法做到。他相信张起灵明白自己的意思。
走远后,听见背后那小姑娘还亲切地大喊着他:姐姐。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脚步却是不曾停顿半刻。
第44章 计划进行中(番外)
…
[解雨臣]
…
解雨臣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被当作工具养大的。对于这些,他从来不会去问为什么。
他生在解家,从小被送去学戏,在不停地斗争、背叛、黑暗中辗转,最终肩负起整个家族,他便知至此再无情字可言。若是想要活下去,他能信的,他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明明他当初还只是个孩子,却曾经历非人的锻炼,明明现在仍在非人的痛苦中煎熬,他却选择用粉色装饰自己,以笑脸示人,为的,便是不想自己也被这终日的血腥味所蒙蔽,虽然他并不喜欢杀人,但却依旧背负了许多人命。
解雨臣本不欲趟这浑水,他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奈何别人却找上了他,他知解连环既然说出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很多事便由不得他说拒绝,哪怕他早就知道。
解雨臣和霍玲表面上联手演了一场好戏,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其实不过一个小女孩而已,本不需要他亲自去应对,但既然答应了“吴三省”,他就容不得自己出任何差错。
先是霍玲将女孩约出来,在女孩看见是解雨臣时提高警惕开始防备他后,他再出声扰乱对方的思绪。
然后霍玲这时出现,再一次打乱女孩的心绪,其实,解雨臣知道女孩并不完全相信霍玲。接着,自己再无意般流露出对霍玲的敌意,说出那番警示的话。让女孩以为他是站在她这一边的,那么就算霍玲那边的线断了,也还有自己这条后路。
解雨臣再看那条录像带前,也没想过结果会危及到他们的性命,怪不得他们如此谨慎。
霍玲告诉那女孩的终究和“吴三省”所说的有所差异。
其实是解雨臣并不相信其他人,鱼钩还是得握在自己手里,他才放心。将信任交给别人这种蠢事,可不是他的风格。
倘若钓不上这条鱼,他也还有办法,大不了便是撒下一张网,多费心精力罢了。
那女孩显然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对人对事虽有警惕,但防备心却不高。要知道,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若是轻易便信了他人,若是没了命,那也怪不得旁人。
解雨臣从不相信别人,至少不会完全相信别人,这也是他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解雨臣看着小鱼儿已经上钩了。接下来,便是她身后那个人。
既然一只脚已经踏了进来,那么想抽身而退可就不止止是收回去那么简单了。
这女孩不过是一个饵,亦是那个人的把柄和弱点。
他一边拿着手机发短信,让下面的人去告知张起灵,一边看着女孩,微笑。
他的笑容如同雨打清荷,有着会让人不由地卸下所有防备的亲切。
他现在这个位置,是他奋力厮杀后自己得来的。他站起身,从窗户上向下看,真真是高处不胜寒呐。
解雨臣望见了楼下那人看向自己身旁女孩时,眼底荡起的那一抹不易觉察的波澜,那人的双眼虽仍是平静如冬日结冰的湖面,而那眸子里的光,却比寒冷的冰面要和煦的多。
也许,解雨臣想,身边有一人也是不错的,可惜,他不能有。
解雨臣一路走来,从荆棘至崎岖,他的背后只有一片荒凉,他厌倦了这样的日子,却不得不面对,自己都讨厌的生活,又何必还要拉上别人陪他一起过呢。
第45章 他们要合作
chapter 43
…
[钟亦绿]
…
其实他也并没有抱我,他只是停了下来,用手轻轻地抚了抚我的短发,我双手环住他的腰,不开心地喃喃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却没有开口。
我继续道:“你总是这样,什么也不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我还得从别人口里知道。”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我还想再说他几句,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轻笑。
一转头,原来是那朵解语花。
“人都已经上来了,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吧。”他斜倚在门框旁,双手插在裤兜里。
进入包间内,茶水已经被人重新沏好了,还在冒着白色的热汽。
解雨臣坐在对面,悠然惬意地用细白修长的手指捻起他面前的白瓷茶杯,轻呷了一口。
接着,他的整个眉宇都仿佛氤氲在升腾的白雾里,化作一团云雾,最后散成一缕热气飘荡开来,直至雾气弥漫、消散。
看他的样子好似并不着急,我便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静静地坐在一旁,低头不语。
气氛沉默压抑。我实在无聊地抬头,才发现他背后的镂空雕花窗木上的暗红色窗帘已被拉拢,金色的流苏垂了下来,一袭一袭的。
然而整个屋子内的光线并没有暗下来,转首间,就瞧见正南方向挂着两盏莲花八角宫灯,明亮的灯光交相掩映,如同流银泻辉。
我又偏过头去看张起灵,正对上他看过来的眸子,迷离绚烂的灯火透过那层薄薄的纱纸,撒在他清俊的面容上,却变为了极为柔和的光晕。
我感觉这柔软而朦胧的光线仿佛通过他的黑眸,交织成了一张魅力无穷的网,包裹着我的灵魂。
我对他笑了笑,仿佛轻均如绢、柔和似絮的云朵般,轻轻软软。
对于我来说,熠熠生辉的,不是那斑斓多彩的灯光,而是他的眼睛。
我百看不倦。
头顶的吊扇送来微暖的清风,摇曳着流苏,亦摇曳着火烛。我身旁的人却始终不发一言。
解雨臣只沉吟了片刻,便对着他开口:“现在很多人都在盯着她,你一己之力难以保她周全,只要你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便会竭力保护她。”他说着,又望了我一眼,“况且,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也不必再瞒着她。”
我皱眉看着对面的人,总觉得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却又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心头思绪万千,飘荡在空中,回过神来时,耳畔只听得身旁人那声:“好,我答应你。”
语气一如往日般无波无澜。
第46章 我还不想死
chapter 44
…
[钟亦绿]
…
走出茶馆,已是日头西照,花似的轻柔白云渐渐被霞光抹上了迷人的橘红色,镶上了金边。
“我是不是给你惹上麻烦了啊?”我止住脚步,转首问他。
我们刚刚停在巷口,夕阳的余晖撒在两侧的灰墙灰瓦上,竟也染上了几许缤纷,错落地投映到了地上。可是我却一直没听见他的回答。
半晌,我垂眸,耷拉着脑袋:“对不起。”
风里的花香还挟裹着一丝烟土味儿,我疑惑地抬头,却发现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我这儿。
我正欲再次开口。他就示意我别说话,长久地配合使得我们之间还算有些默契,我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余光瞥见在巷子的转角处,红灰色的身影被斜阳拉长,正好打在了那人身后的灰墙上。
我们若无其事地向前继续走,快到转角时,他眼神示意我走他身后去,我放慢了脚步,落他一步,他的身影刚好将我挡住。
我掏出怀里的手_枪,掂了掂,觉得不妥,又重新将匕首拿了出来。对方一伙人显然也有顾虑,拿的是砍刀,并没有用枪。
张起灵的动作干净利落,很快就解决了先冲上来的两个。“你到后面去。”他转过头来对我说。
其实我心里也是感到害怕的,以前在墓里对付的都是死物,现在面前的,却都是活人,若真要我亲自动手杀了他们,难免会觉得不安,好在有他。
那群人不知什么来头,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一股草莽烟土气儿,实际上倒是刁钻得很,使的招数卑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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