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随即yi股清泉从口中丝丝流过嗓间,身体也在瞬间轻松了许多。
那水刚滋润了嗓子,杨康尤觉不够,那触觉却徒地yi下离开了。杨康紧蹙双眉,只盼那甘露再多来yi些。
正在挣扎之际,只觉那柔软的感觉再次俯了上来,清甜的水从那感觉的源头缓缓流了过来。杨康下意识朝那源头靠了过去。
欧阳克正将yi口清水渡完,又倒了yi口俯身喂去。哪知才贴上杨康的柔软双唇,便感觉他微微张口含住自己的舌尖。欧阳克yi愣,正要抽离,杨康燥热的舌卷了过来,缠绕着欧阳克温热的舌缱绻吸吮。欧阳克脑袋嗡地yi响,拼尽全力压下心中那雷鸣般的心跳,想要起身,哪知杨康只道这是甘露的来源,竟是死死纠缠着欧阳克的唇舌令他无法动身。
欧阳克如墨的眼眸当即更为幽深起来。yi手揽着杨康的腰身,yi手扶着他的后背缓缓加深了这个吻。
灵动的舌相互交缠着,欧阳克温热的舌钻入杨康口中,扫过他唇齿间的每yi寸,肆意汲取着他口中蜜津。杨康已烧得全身滚烫,舌尖每yi寸都仿被火烧般,只感觉欧阳克的舌湿热却带着yi股莫名的清凉,顿时下意识的绕着他舌纠缠不放。
空气逐渐升温,燥热的温度在马车里来回旋宕。yi阵清风从帘缝间拂了进来,霎时浇醒欧阳克的理智。
慌乱扶开杨康,欧阳克边喘气边想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康儿还在病中,自己怎能趁人之危。这般失了方寸,竟大不象平日的自己。
正值心绪紊乱之时,便见丘处机掀开帘子看了马车内的两人yi眼。见欧阳克和杨康仍在,丘处机放下帘子赶着马车继续往终南山行去。
欧阳克抱着杨康,伸手轻拭去他嘴角的水渍。指腹顺着他柔软的唇畔yi圈圈描绘着。想到刚才杨康这般回应了自己,欧阳克嘴角微微翘起,眉眼间染着yi丝温柔的笑意。
康儿,等你好后,我就带你回白驼山,从此再也不踏足中原。为了你,我宁负天下人,也定要护你周全。从此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马车行了yi段路程后,丘处机见路前方走来yi道身影,模糊间有些眼熟。再定睛yi看,可不是尹志平是谁
那尹志平隔了老远也瞧见了丘处机,忙飞身跑了过来,朝丘处机恭敬作揖道,“弟子拜见师父。”
第 44 章
“你怎么来了”丘处机坐在马车上朝尹志平颔首道。
“徒儿见师父下山数月未归,禀明师伯后便前来寻师父。”尹志平恭敬作揖道。
“迂腐。”丘处机冷眉喝道,“难道为师还会迷路不成。”
虽是喝斥,话语里却未带任何责备。尹志平腼腆笑笑,抬头之际看见丘处机身后的马车,忙道,“师父,车里的可是杨师兄”
丘处机yi愣,“你怎么知道”随即又道,“你杨师兄受伤了,如今昏迷不醒。”
闻言,尹志平大惊失色,忙上前掀开帘子yi看。只见yi位丰神隽美的白衣男子抱着杨康坐在车内。看着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却是英气逼人。又见杨康双目紧阖,被他搂在怀中,顿时尹志平放了帘子,脸色有些暗沉。
“好了。”丘处机也不知尹志平心事,见他眸光微闪,只觉他是在为杨康担心,便道,“我们速速赶回终南山,你杨师兄暂时不会有事。”
“是。”尹志平只得答应了,纵身跳上马车坐在了右侧。
马车缓缓朝小道的尽头行去。欧阳克伸手轻抚着杨康的脸颊。刚才那小道士掀帘探视不过数秒的时间,欧阳克却从他看杨康的眼中察觉出了yi丝端倪。
欧阳克挽唇轻笑,低头在杨康的唇畔轻咬了yi下,“康儿,你是我的。”
马车行了约莫两个时辰后,在终南山冈顶的普光寺前停了下来。
丘处机率先跳下马车,朝前走了几步。尹志平见状,忙跟着跳下,掀开帘子朝欧阳克道,“上山需得步行,请公子下车吧”
欧阳克侧目看了yi眼帘外,抱着杨康下了马车。尹志平忙伸手去接,欧阳克淡淡道,“不必了。”
“这yi路上山,路途漫长,你抱着杨师兄行走甚是不便,”尹志平笑道,“不如让我背了他上山,也能快些。”
欧阳克斜睆了尹志平yi眼,道,“他伤在前胸,不宜俯身。多谢你的好意。”虽是道谢,却听不出yi丝的情绪波动。
见欧阳克这般冰冷,尹志平也不好再多做纠缠,只得勉强笑笑,道,“那好吧”
丘处机回头看了欧阳克和他怀中的杨康yi眼,转身朝山上走了去。尹志平也跟着离去。欧阳克抱了杨康yi路走得极慢,那两人已经到了路的尽头,这边欧阳克才从小路的转弯处出现。
“师父,”尹志平朝大步不停的丘处机喊道,“杨师兄受了伤,这yi路上山尤为辛苦。还请师父许他二人休息片刻。”
丘处机脚下未停地冷哼道,“yi点小伤也值得你yi步三回头还不快随我上山去,磨蹭什么。”说罢,也不管后面的两人,自顾自地往重阳宫径直去了。
欧阳克yi路抱着杨康走来,也不觉辛苦。只是晌午太阳正烈,晒在杨康身上,倒让欧阳克心疼不已。
好不容易到达重阳宫,还在门外,便听见老顽童的声音在里面叫嚷着,“不去不去,说了不去就不去。你们把我骗回来,然后不让我下山,原来是要逼了我重掌全真教。打死我也不干。”
正嚷着,见丘处机走了进来,周伯通忙从窗栏上跳了下来,“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我现在就下山去,让你们再也找不到我。”
刚要出门,猛地撞见欧阳克从外走进,怀中抱着的竟是杨康,周伯通yi惊,上前便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康弟怎么了他怎么看着象是受了伤”
见周伯通称杨康为康弟,丘处机脸色霎时大变。就连站在yi旁的王处yic孙不二等人,也是大感惊讶。
欧阳克也不管殿上的那几个牛鼻子老道,只朝老顽童道,“他受了箭伤。你的好师侄只道他是j人,非要带了回来惩戒。”
半真半假的yi席话,惹得周伯通当下大怒,yi步上前朝丘处机喝道,“你这牛鼻子老道,你把我骗来也就算了,如今我康弟受这么重的伤,你不给他疗伤还硬带了他来重阳宫。你是不是存心想看着我的康弟死啊”
被周伯通连说带训,丘处机忙掬身作揖道,“师叔息怒,弟子万万不敢”
“不敢什么”周伯通霍然打断道,“你不敢的事全做完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我告诉你,要是我的康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把你这牛鼻子老道送到关外去赶牛。”
说完,也不等丘处机说话,周伯通急忙带了欧阳克和杨康往后院走去。
欧阳克跟着周伯通绕侧门,经偏殿,过回廊,终于到了后院。周伯通推门先进,手忙脚乱的帮欧阳克将杨康扶下,拆开他的衣襟yi看,那层层纱布包扎的伤口早已渗得鲜红。
当下周伯通气得直在原地打转,“这牛鼻子,这牛鼻子,我非要好好去踢他的屁股不可。”说着,就要往外走去。欧阳克忙喊道,“老顽童,你还是先顾了康儿吧。”
“对对对。”周伯通这才想起事情的缓急轻重,忙不迭地折了回来。又见欧阳克称杨康为康儿,便道,“你怎么叫起他康儿来了好像在桃花岛时我也没见你们俩有什么。怎么几日不见变化这么大”顿了顿,周伯通又道,“我先告诉你,我郭兄弟也喜欢康弟的很。你可不要打康弟的主意。我还想替我郭兄弟好好看着康弟,免得他被不相干的拐跑了。”
见周伯通这般喋喋不休,欧阳克好气又好笑,道,“此事以后再论。你先看看他的伤势。”
周伯通这才想起杨康来,忙抓了他的手捏着脉门探视了半晌,苦着脸道,“脉象微弱,气息不稳。看他伤势,这箭应该是穿胸而过。”停了数秒,又朝欧阳克嚷道,“这么大老远的,你把他从临安运来,不是要他的命吗不行,这样下去他小命都保不住了。”说罢,便要伸手扶起杨康。
“你干什么”欧阳克赶紧拦到。
“替他疗伤。”周伯通yi掌拍在欧阳克的脑门上,“你以为我想干什么难道我老顽童还能吃了他不成再说了,就算我要吃他,你还能拦得住不成”
“是是是,”欧阳克连忙擦汗,道,“老顽童,你还是先替康儿疗伤吧。”
未免打扰周伯通替杨康运功疗伤,欧阳克起身朝外走去。站在院中等了许久,天色慢慢降了下来,身后却始终未有反应。欧阳克既担心又焦虑,乌木骨扇几经开阖,眉间隐着显而易见的抑郁。
好容易夕阳西下,最后yi丝绛紫色残光隐入天际,周伯通开门走了出来。
“怎么样”欧阳克迎上前问道。
“奇怪,”周伯通摇头道,“他身上的内力怎么好象都没有了我替他运功时,感觉他丹田空得很。难道中了yi箭,把他的内力也消没了”
听闻周伯通yi番谬论,欧阳克咳嗽了两声,道,“是你的好师侄,封了康儿的内力。”
“又是他”周伯通脸色yi板,颇为气闷,“这牛鼻子老道居然敢这么对我的康弟,待我找他理论去。”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不行不行,不能去找他们。要是他抓了我非要我重掌全真教怎么办”
欧阳克也顾不上跟周伯通啰嗦,径直走进屋内。见杨康躺在床上,唇色发白脸上却有了微微血色,当即松了yi口气。
见周伯通又大大咧咧地折了回来,未等他开口欧阳克便抬扇道,“你先出去,不要吵了康儿。”说罢,将被子扯了给杨康盖好,怂着周伯通往外走去。
周伯通本就是个你不让他说话,他偏要越说越多的人,可如今见杨康却是伤重需要休养,也就闭口不言了。
两人走出小院后,欧阳克道,“康儿伤重,若是有内力,也可自行调息。如今丘处机封了他的内力,他便和常人无异。若想要极快的康复,也是难得很。”
yi席话落,只见周伯通气呼呼地道,“这个臭牛鼻子老道,先是骗了我回来,再威胁我不让我下山,如今还封了康弟的内力。”周伯通边说边朝外冲去,“看我不去拔了他牛鼻子的胡须。”
见周伯通被自己三言两语撩拨的往重阳宫方向去了,欧阳克挽唇轻笑,迈开步伐也跟了过去。
刚到大殿门口,便听见周伯通的声音从里传来,“你给不给解药,你说,你要是不给,今天我就跟你没完。”
走进去时,只见周伯通yi手拽着丘处机的胡子,yi手拉着他的拂尘。那丘处机被周伯通拉扯得团团转,又不敢反击,只好yi手捧了胡子跟着周伯通走势抬头道,“师叔,师叔你先放了手再谈。”
yi旁王处yi,马钰,孙不二等人也不敢强行扯开周伯通,只能跟着劝道,“师叔还请快快放手。这般闹腾若让教内弟子见了,岂不是要看笑话了。”
“谁看笑话,让他看去好了。”周伯通不依不饶道,“你快把康弟的解药给我,不然你的胡子今天就保不住了。”
想那丘处机素来严谨之人,如今竟被周伯通扯了胡须求饶,欧阳克展扇遮住唇角轻笑着。
第 45 章
最终拗不过周伯通,丘处机只得道,“师叔且先放手,待弟子有yi事弄明白后,解药自然奉上。”
周伯通也知丘处机素来说话算话,当即放手喊道,“你这牛鼻子老道事还真多,有什么你赶快弄明白,啰啰嗦嗦的好烦人。”
丘处机整了整道袍,又将胡须捏着梳理了两下后,咳嗽道,“杨康是弟子的徒弟,弟子当然也顾及他的安危。只是那杨康卖国求荣,投靠金人,弟子不得已,才封了他的内力,将他带回终南山。”
“道长此言有误。”欧阳克从门口走了过来,勾唇笑道,“杨康中箭之时,道长便在yi旁。后在下欲带杨康去疗伤,也是道长拦了在下不许。不知在下所言是否属实”
丘处机yi生为人正直,大话从未说过半句。如今见欧阳克这般相问,明知其中还有内情,却不得不点头承认,“是属实。”
欧阳克唇角漾开yi抹淡淡笑意,又道,“之后在下告诉道长,只说杨康是老顽童的义弟,道长不信,非要带了杨康来此对质,也不顾他身受重伤,是否如此”
丘处机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欧阳克中途截断。最后见他这般相问,只得点头道,“却是如此。”
欧阳克展扇轻摇,道,“在下未曾冤枉丘道长半句,各位可都听见了。”说完,朝周伯通若有似无般斜睆了yi眼。
果不其然,只见周伯通怒然跃起,yi掌甩上丘处机的后脑,道,“我康弟要是死了就是你杀的。你这牛鼻子老道,怎么做人家师父的杨康这么聪明伶俐,你居然见死不救。”
“师叔。”丘处机想到自己年纪大把,却被周伯通如训孩童般喝斥,不由得道,“那杨康卖国求荣,认贼做父,实属天理不容。就算是师叔的义弟,凡事也要分清轻重。”
“什么轻不轻重不重的,”周伯通也不管什么名族恩怨,侠之大义等道理。他只知道,杨康是他的康弟,也是他郭兄弟最疼爱之人,“你别给我说那么狗屁废话了,我yi个字也听不懂。你快把解药给我,我治好了康弟就带着他下山去,再也不回来了。”
“师叔,不可。”马钰上前拦到,“师叔yi别十五年,音讯全无。如今弟子等好不容易寻见了师叔,师叔却这般闹着要下山,却叫弟子等人实感心寒。”
马钰心知以周伯通的秉性要他重掌全真教已实属难事,只是如今既已寻回师叔,自然也希望周伯通能留在重阳宫,yi如当年师父王重阳那般,将全真教发扬光大。
丘处机冷不丁的接道,“师叔要下山弟子不敢相拦。然而杨康却是万万不能带下山去的。”
欧阳克yi收摺扇,刚要开口,便见周伯通嚷道,“你说不能就不能吗我就偏要带了他下山。我不但要带他下山,我还要将他藏起来,让你们永远都找不到。”
见周伯通这般胡言乱语,马钰等人摇头道,“师叔,你怎会认杨康做了义弟”
周伯通道,“我在桃花岛被黄老邪关了十五年,说到黄老邪,这老小子将我关了十五年,骗得我好苦,下回见到他我yi定要好好戏弄他yi番,出了这口冤气。”
周伯通东拉西扯的,正经问题没回答,倒是说了yi通黄药师的种种行为。马钰,丘处机等人不禁好气又好笑。
好容易安抚了周伯通,使得他答应暂时留下来,等杨康伤势痊愈了再走。
丘处机趁机向周伯通打听郭靖黄蓉的下落,才知道原来他们临安分手后,郭靖率先往嘉兴去了。
丘处机忙修书yi封,派了尹志平速速送往嘉兴郭靖之手。如今杨康已不再是大宋杨家将后人,这嘉兴比武也可取消了,总不能叫郭靖在嘉兴白白等候。
那尹志平自是想留了照顾杨康的。又见欧阳克总是左右不离师兄,只好接了信下山去找郭靖。
yi路快马加鞭,总算赶到嘉兴。逢酒楼客栈便打听,总算在嘉兴的某家客栈寻到了郭靖。将信交给他后,郭靖听闻杨康在全真教,竟是说什么也要跟着yi同前来。
尹志平只道他是和那黄蓉在yi起,却见郭靖只身yi人,忙询问缘由。
郭靖道,黄药师心挂女儿,这次黄蓉偷跑出来惹得黄药师大怒。黄蓉担心爹爹会来中原找了郭靖出气,便赶回桃花岛先安抚了黄药师。等他气消了些再来和郭靖会合。两人约在临安相见。
如今黄蓉不在,郭靖正值打听不到杨康的下落,焦急万分。如今得知康弟身受重伤,岂有不去之理忙牵了马和尹志平同回全真教。此为后话。
这边,欧阳克将自己带的疗伤药丸yiyi喂给杨康吃了,又每日细心替他换药。好在杨康所受的是箭伤,相较起内伤来还是愈合得快yi些。
过了几日,杨康精神yi点点恢复,也能勉强起身。只是唇色依旧苍白,脸色难看得紧。
“康儿。”欧阳克端了药走进小院,见杨康欲要起身,忙上前将他扶起。
自从杨康来了后,周伯通便将这独立的小院落腾出来给杨康和欧阳克住。自己往王处yi那边挤了去。美其名曰,要康弟好好养伤,这里离大殿甚远,谁也不得前来打扰。
有了周伯通这金钟罩着,丘处机纵然心有千般疑问也只能暂忍了,等杨康好了再细谈。
杨康得知自受伤以来,都是欧阳克亲手照顾。就连这煎药之事,也从不肯假手与人。又想起素来他虽有些可恶,占尽了自己便宜,却也未曾真正害过自己。相反倒是三番四次救自己。思忖至此,当即把那厌恶他的心,去了三分。
欧阳克扶了杨康靠坐床边,yi手端药yi手持勺,舀起yi面药水轻吹了吹后,置于杨康唇边,笑道,“来。”
杨康脸上霎时飞过yi抹尴尬,喃喃地伸手道,“我自己来。”
欧阳克笑道,“让我来吧。”笑意虽是淡淡的,话语却是坚定不移。
将药yi口口喂给杨康喝了,欧阳克墨色的眼眸却是深深凝视着杨康,仿佛要将他刻入骨髓般。
杨康本就不大自在,如今见欧阳克直直盯着自己,当下咳嗽了两声,道,“你看什么。”
欧阳克放下空碗,伸手轻拭去杨康嘴角的药渍,柔声道,“我在看,原来你还在,我就放心了。又怕自己yi眨眼,你又不见了。”
杨康脸下顿时yi热,心中既觉恼火又感莫名的烦躁,“你胡说什么。”
欧阳克也不管杨康心里怎么想,握着他的手,道,“那天见你倒在地上,身上插着箭,我的心都碎了。抱着你去看大夫时,你浑身冰冷。当时我就想,若是你就这么去了,我便随了你,上穷碧落下黄泉,至死不离。”
见欧阳克越说越露骨,杨康慌忙甩开他的手,怒道,“你要死是你自己的事,不用拉了我。你救了我,将来我自会谢你。”
欧阳克叹了口气,道,“我又何需你谢我。”
杨康也不等欧阳克把话说完,急忙打断道,“你若不稀罕我谢,将来见了父王,你大可提出你的要求。金银珠宝,美人姬妾,你可自行挑选。”
闻言,欧阳克双眉yi蹙,yi抹遮掩不住的怒意在眼底yi闪而过,随即消逝不见。怔怔看了杨康半晌,道,“难道我欧阳克就稀罕你的金银珠宝美人姬妾不成我堂堂白驼山少主,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却偏偏”
说到最后时,欧阳克矍然起身,背对杨康往前走了几步,竟再也不肯言语。
欧阳克握紧手中摺扇,墨玉般的眸子里拢了yi层落寞黯然。心底仿如有种想要泣然泪下的冲动,眼眶却干涩得厉害。
杨康见欧阳克起身走开数步,既不说话也不再搭理自己,心里莫名的感到yi阵躁闷。但只因是自己先拿话堵了他,此刻又不好开口唤他。只得也沉默不语,装作不知道般。
两人各怀心事,静默了半晌后,欧阳克长叹出yi口气,转身走了回来。
“康儿,”欧阳克俯身抱住杨康,轻声道,“以后我不再逼你,不再让你受苦,受伤。”
杨康yi怔,反射性想要挣开欧阳克的怀抱,听只见他道,“我欧阳克长这么大,自以为武功已登堂奥,身边又是姬妾成群,自是享受了世间yi切的美好。原来这些加起来,也比不过你yi个。”
霎时,杨康身子yi僵,原要挣扎的动作也缓了下来。
“你若说我死便是我自己的事,那么我也是不能死的。”欧阳克缓缓松开杨康,墨黑的瞳仁里倒映着杨康隽美的容貌,“我若死了,便不能再护你周全。即便是死,我也是死在你后面的。”
说罢,欧阳克轻吻上杨康的唇畔。
杨康浑然yi震,脑袋顿时嗡地yi响,竟忘了有所反应。
欧阳克yi手抱着杨康的腰,yi手移至他脑后,将他紧紧搂住。温热的舌灵活地滑入杨康口中,扫过他口腔的每yi寸,绕住杨康的舌与之纠缠。
不同于前yi次霸道和肆意,这次的吻倾尽了缱绻温柔。就像yi张无形的大网悄然拢下,将杨康的心yi丝丝笼罩在那莫名的柔情之下。
沿着杨康唇畔yi路而下,在他的颈间,锁骨留下深邃的印记,仿佛要将他身体的每yi寸都标上属于自己的记号。
杨康毕竟年少,又从未经历过情爱之事,当即便迷了心智。只到欧阳克的手探入衣间抚上自己的后背时,杨康才霍然惊醒,“不,不,放开我。”
边说,边将欧阳克狠狠推开。
第 46 章
杨康的动作也使得欧阳克回神。见杨康直定定地看着自己,脸上红yi阵白yi阵,欧阳克挽唇轻笑,伸手将他拥入怀中。
意识到杨康欲要挣开,欧阳克道,“我不后悔。”
杨康yi顿,没有明白他的话意所指。
欧阳克笑着道,“认识你以后的每yi件事,我都不后悔。”
饶是杨康这般倔强执拗的人,也不由得心生感动。转念又想,他竟是将我当女人yi般看待,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刚要推开欧阳克,只见老顽童周伯通从外面蹦了进来。见欧阳克和杨康抱着yi起,忙抢上前将欧阳克拉开,“走开走开。你怎么抱着康弟这么紧你难道不知道我郭兄弟喜欢康弟吗康弟是我郭兄弟的人,你还是别来掺合了,你找别人去吧。”扭头又看着杨康问道,“康弟,你没事吧这小西毒抱你这么紧,有没有把你怎么样要是有,老顽童我给你报仇。”
杨康看了欧阳克yi眼,朝周伯通偏头笑道,“你放心,他自是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yi席话落,只见欧阳克嘴角微弯,眼底染了yi丝温柔笑意。杨康忙侧头不再看他。
周伯通上前给杨康探了脉,笑嘻嘻的道,“这小西毒果然将你照顾得很好。不过是几日时间,你便好了很多。等你伤全好了,我找个时间把解药给你偷来,咱们yi道下山找郭兄弟去。”
虽说是要帮杨康偷药,却哪是这么简单的。
周伯通素来只爱玩闹,也不知丘处机何时练了这封人内力的丹药。更不知道他会将解药藏在哪里。但既然答应了康弟,大话都说出去了,若是拿不到药,未免显得没脸。左思右想后,周伯通挑了个夜深人静之时,往丘处机所住的房间探了去。
哪知到了丘处机房门外,却听见马钰和丘处机正在里面说话。周伯通好奇心起,纵身跃上房梁,以倒挂金钩之势趴在梁上偷偷听着。
“若是真将那杨康囚在此地,倒也不失为好办法。”只听见马钰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你如此怜惜他,他若得知,也该深感惭愧才是。”
“康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自幼在王府时,我心有抵触,也未能好好教导他。”丘处机叹息道,“待他长大成人,我也是任由了他的性子行事,从未对他循循善诱。他遭逢家变,是我这个做师父的不好。若是yi开始便将实情相告,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般田地。”说完,又重重叹了yi声,“我真是愧对杨大哥,杨大嫂的在天之灵。”
“这又怎么能怪师弟你呢。”马钰道,“杨康劣性难驯,师弟你已经尽力了。”
周伯通在门外将两人的对话丝毫不漏的听了进去,心下顿时恍然大悟。原是这么回事。康弟是金人的小王爷,也是郭兄弟的义弟。那牛鼻子老道自己教徒不善,反倒将责任归在康弟身上。这群臭牛鼻子,果然可恶的很。
当下又听了会,见他俩商议着要将杨康yi生囚禁在此,然后遣了欧阳克下山。周伯通顿时又气又恼。欲要下去找那两个老道评理,却在思忖数秒后停止了跃下的动作。
却又听见马钰问道,“师弟,你那封内力的药是何时练的”
闻言,丘处机笑了起来,“那不过是我点了他的主岤,然后以外药抑制了他体内的内力而已。过完七七四十九天,内力即可恢复。”
“原来如此。”马钰和丘处机的笑声从屋内传来。周伯通本就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如今听丘处机这么yi说,当下再也站不住,往屋内跳了去,“好你个牛鼻子老道,原来是故意吓唬我康弟的。”
见周伯通突然出现,马钰和丘处机yi愣,忙回神道,“师叔,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我当然要来的,”周伯通大摇大摆的走到榻上坐下,“亏了我老顽童聪明,躲在外面,才听见你说那药是假的。你这牛鼻子,把我和康弟唬得团团转。”
马钰和丘处机素知周伯通袒护杨康,这yi遭让他得知了消息,还不马上就去告诉那杨康当即便道,“师叔,弟子瞒着这消息,也是为了杨康好。”
“放屁放屁放屁。”周伯通yi顿啐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把康弟囚禁在这终南山,好让他yi辈子都不得下山去。”
冷不丁地被周伯通啐了yi番,马钰顿时尴尬万分。想自己yi代宗师,又何曾被人这般对待过但转念想到周伯通素来如此,嬉闹惯了,当即也不气恼,只是道,“师叔放心,等杨康身子大好,弟子问明了真相,便将他放了下山,绝不会强留他在终南山。”
周伯通虽然童性颇重,但却是几次三番听见丘处机说要将杨康囚了在此,又怎会轻易相信。当下大吵大闹,硬是要马钰和丘处机许诺决不为难杨康,否则自己就要让全真教的所有弟子都知道,他们的师父是个下药说谎的卑鄙小人。
被周伯通这般要挟吵闹,丘处机顿感万分头疼。只得勉强答应了周伯通,若是将来问清事实真相,绝不多加为难。
见丘处机松口,周伯通又闹了半晌后,总算心满意足的离去。
丘处机好不容易将杨康带了来全真教,岂可任由周伯通乱了他的计划。当下便和周伯通道,“师叔,弟子应你不为难杨康,你也要应了弟子,不将那内力之事告知,如何”
周伯通自来不受约束惯了,又岂听丘处机的。丘处机只得道,“这杨康生性不羁,师叔是最知道的。此事关系了大宋安危,师叔即使再不理会这国家大事,也应当出份绵力才是。”
yi阵晓以大义,即便是周伯通这般豁达随性之人,也只能撇嘴道,“行了行了,我不说就是。那,你们要是问清楚问明白了,就赶紧放了我的康弟。”
好容易安抚了周伯通,第二日,丘处机往杨康住的地方走去。刚到小院门口,便看见欧阳克坐在床头喂杨康喝药。又见欧阳克满目柔情,伸手轻拭着杨康嘴角的药渍,丘处机顿时蹙眉暗想,这般明目张胆,成何体统。
当即咳嗽了两声,引起两人的注意后,丘处机冷着脸走了进去。
“全真教乃清修净地,岂容你二人在此荒诞不经。”丘处机本就不喜欧阳克,如今见他对杨康大有暧昧之行,不禁声音了冷了好几分,“欧阳少侠,康儿乃贫道弟子,贫道自会料理他的伤势。全真教素来不喜外人打扰,还请欧阳少侠及早离去的好。”
这番直白的话,欧阳克又岂会听不出他言中所含的浓郁厌恶。
放碗起身,欧阳克展扇笑道,“道长此言差矣。康儿的伤势自来都是在下照料的。道长却似乎未尽过为师之道。”顿了顿,又道,“康儿已是在下的人,照料家人之事,理当是在下亲力亲为,又岂敢劳烦道长。”
yi语震惊了杨康和丘处机两人。
未等杨康开口,丘处机率先怒道,“你说什么你跟康儿”又扭头瞪向杨康,“康儿,他说的是否属实。你竟已跟他”
“当然不是。”知道丘处机后半句想问什么,杨康忙道,“徒儿跟他,不过是平淡之交。”
欧阳克也不气恼,只是淡淡道,“康儿,你难道是忘了白驼山那晚忘了你我在船上共度的几日吗”
简单yi语,立时令丘处机大为震怒,“孽畜,如此非礼言行,胆大妄为。”说罢,便起掌朝杨康劈了去。
欧阳克收扇挡下丘处机的掌势,将杨康护在身后,“道长若要打骂,还请仔细了对象。”黑眸冰冷无情,语气甚是淡漠,“你既不愿认他这个徒弟,又为何要多管他自身之事。难道在下的人,是这般好欺负的。”
丘处机深知欧阳克的武功内力yi如自己平起平坐,真要斗起来也是讨不到半点便宜。但今日既得知杨康和欧阳克之间居然有着这惊世骇俗的污秽关系,丘处机又怎肯轻易饶恕了他。
“今日若不杀了这孽畜,也难以面对杨大哥杨大嫂在天之灵。”丘处机yi甩手中拂尘,内力积聚右掌朝杨康劈了下去。
欧阳克跨步挡下,顺着手势将丘处机的掌风推开。那丘处机也知今日要杀杨康,必得先除去欧阳克。右手抓过拂尘扫过欧阳克头顶,左掌成剑朝欧阳克拦腰劈去。欧阳克只觉对方冲撞而来的劲力绵绵不绝,侧身往后绕开,手中摺扇缠住拂尘往后yi带,左手拂过丘处机的肩头。
丘处机暗惊欧阳克这般内力深厚,又见他年少便有如此修为,心中既觉惊叹又感惋惜。
两人缠斗了数十招后,只见杨康喊道,“你们都别打了。”
欧阳克的掌风正从丘处机面门拂过,听见杨康的喊声,随即收了招式。
“师父若是想知道徒儿为何投靠大金,徒儿定据实相告。”杨康看着丘处机道,“只是徒儿和这欧阳克,既无任何瓜葛,也实属徒儿私事。还请师父不要插手。”
第 47 章
见杨康居敢这么回自己,丘处机待要发作,又不好同个受伤之人计较,只得沉声道,“既然如此,你且解释清楚,为何会再度投靠那金人。”
杨康目色yi黯,停了半晌后答道,“完颜洪烈杀我爹娘,我本是假意投诚,好伺机刺杀他以报娘亲之仇。”
丘处机立时听出杨康话中有话,忙道,“你既是假意投诚,为何迟迟不见动手”
欧阳克寻了张椅子坐下,展扇轻摇,也不插口说话。
杨康微然yi怔,道,“徒儿知道有yi本武穆遗书,里面记载了行军制胜的玄机。徒儿想将那遗书找到后,交给大宋,让大宋可以yi举歼灭金兵。”顿了顿,又道,“只是完颜洪烈养我十八年,待我恩重如山,徒儿,徒儿没办法手刃他,只好借此机会扳倒他王爷的地位,也算是替娘亲报了这大仇。”
听完杨康yi席话后,丘处机既感欣慰又觉叹息。
“你既是假意投诚,就该告诉为师才对。”知道杨康并非藏j之辈,丘处机脸色也微微好转,“只是这完颜洪烈手握重兵,他若不死,金兵难以驱除。”
杨康素知丘处机为人古板,将国势之事看得比什么都重。如今若要跟他强辩非放完颜洪烈,只会引得丘处机再度勃然大怒。然而要他当着丘处机的面说要亲手杀了完颜洪烈,他也做不到。只得息声不语,装作没听见般。
丘处机也不知杨康此刻心想,只道是自己冤枉了他,所以才叫他心有难过。又想到平日自己未曾好好待过杨康,师父也是做的有名无实,便道,“康儿,这yi路你辛苦了。为师知道了你的苦衷,也不会再为难你。”说罢,伸手抚上杨康的肩头,“你没有辜负杨大哥杨大嫂的在天之灵,你依然还是我大宋的好男儿。”
闻言,欧阳克勾唇轻笑。绝冷的笑意里隐着点点嘲弄。
未曾注意到欧阳克的神情,丘处机只朝杨康道,“康儿,你身为杨家后人,身体里流的是杨家将的热血。你就该和杨家先祖yi样上战场奋勇杀敌。”微停了数秒,丘处机眸光朝欧阳克所坐的地方若有似无般瞟了yi眼,“怎么能如此离经叛道,和这西毒欧阳锋传人搅在yi起。”
当下,杨康便听懂了丘处机话里的暗义。
只怕离经叛道不是因为他是欧阳锋的传人,而是因为他和自己yi样皆为男子。
丘处机yi生为人清淡。自修道以后更是心平如镜。今日见自己的徒弟竟和欧阳克这般暧昧,当即怒火大炽,却又不好把话说得太过直接,只能委婉劝道,“康儿,你是杨家唯yi血脉,这杨家的香火,还需你继续传承延续。”
“是。”杨康笑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话音落见,yi眼瞥见欧阳克目色yi沉。
欧阳克只当杨康听了他师父的话,却不知他是怠懒跟丘处机啰嗦,只想应承了丘处机好快些打发他离开。
也怨不得欧阳克对杨康这般毫无信心。这yi路过来,欧阳克竭尽心力只为护得杨康周全。更是将杨康的yi言yi笑皆放在心上,处处以他为重。而杨康却始终不冷不热,对他也防备诸多。才使得欧阳克霎时心沉谷底,如落冰霜。
杨康也不知欧阳克的心事,只管顺着丘处机道了几句后,将他打发走了。
两人各怀心事,待丘处机离开后,欧阳克起身朝杨康道,“你先歇着,我出去就来。”
见欧阳克竟自顾自地离去,杨康微感惊讶。若是平日,他也断断不会丢下自己独自走开。
虽然念头才刚闪过,然而杨康却将它强压心底,只道,你要走要留也是你自己的事。我自是管不了你,你也犯不着来管我。
等欧阳克拐出小院后,杨康起身披了件衣服也跟了出去。
欧阳克转右去了偏殿找老顽童周伯通,杨康却是转左往全真教后山走了去。
连日来伤重未曾出门,杨康自来全真教后,就yi直在小院修养调息。如今身体转好,身边又没有闲人跟着,杨康便想在这终南山好好走上yi遍。
师父常道终南山是yi修身养性的好去处,如今亲眼所见,确是言之非虚。
沿着小道从后殿的侧门拐出,眼前豁然开朗。左边临近山崖,接天耸立,直入云霄。玉宇苍穹,卷着丝丝烟云在崖边轻悠飘渺。如入仙境般,宁神静懿。
右边yi路树林绵延不绝,直至远方隐入天地相接的尽头。苍翠的树木参天而立。清透阳光从叶缝间旖旎而下,在林间拢起yi层薄薄迷雾。
杨康顺着右边的小路往林子深处走去。耳边yi阵虫鸣鸟叫。
这终南山果然是块风水宝地。杨康边走边道,那群牛鼻子老道竟也懂得寻了这么个好地方。
不觉间已走进林间深处。林子不是太大,不多时便已到头。再待往前走时,只见林子前方是yi青草坡。及腰深的青草在微风下跌宕起伏着。
杨康往前走了两步,恍惚着看见前面的草丛里似乎有块石碑。被青草覆盖,却又见不太真切。杨康稍作迟疑后,往那石碑隐约透出的方向走去。刚走几步,脚下突然踩空,杨康身子往前yi跌,这才惊然发现青草坡下是yi深沟。
还来不及多想,杨康整个人往沟底跌了去,摔落在地后顺着坡势走向yi路滚了数丈之远,才猛地撞上yi快石头,顿时昏迷过去。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挣开双眼时,头如裂开般疼得厉害。杨康缓缓起身坐了起来,抚着阵阵抽痛的胸口,打量着房间内壁。
看着象是yi间石屋。石头做的墙壁,桌椅。整间房子暗沉得厉害。除了yi盏烛火,yi张石床和yi张石头桌椅外,见不到任何其它与石头无关的物体。
杨康摸了摸左胸,见裂开的伤口已被重新包扎。刚要起身下床,只见紧闭的石门往里打开,有着yi张绝世倾城容貌的女子走了进来,“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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