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轨》 第4章

程蔓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眼睛眯起口气一冲道,“师兄这不干你的事。”

程观越却似想起了什么来,嘴角翘起个小弧度。

见两人神色怪异,秦准忽然就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轻撩起唇道,“好我不问了,刚才打扰你们叙旧真不好意思,你们继续,”说着,“程观越,下个月我姐回国,希望你能去接机,那样她会很开心。”

言罢,说了声再见,就打着呵欠转身回了寝室,潇潇洒洒的带上了门。

不想再错过你

正目送了那人进去,程蔓头顶传来程观越含笑的声音,“下午没课吗?”

程蔓摇头,嗳了声,道,“就是要上晚自习,很烦。”

程观越仅是笑瞥了她一眼,没接话,伸手抽了她抱在怀中的宣传单,随手翻了两下,沉吟道,“还有这么多,我帮你发吧。”说话之时他看向她,瞳孔里盛满星光。

程蔓悄悄将右手放在左心房处,那里响得太厉害,四周太安静,越发显出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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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的宣传单发完,已经快下午五点了。天空已开始沉黯,程观越望了眼天色说,“大概快下雨了,我先让人送把伞过来,然后送你回寝室。”说罢,拿起手机欲打电话。

程蔓拉拉他的衣袖,道,“你帮我发了几个小时传单,我是不是该请你吃顿饭表示感谢?”

程观越听言放下手机看向她。

她正仰面冲他笑。暮色下,她穿着粉蓝色的卫衣,不算很抢眼的颜色,却将她的肤色衬得极白。露出小小的虎牙,脸也小小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如皎皎月牙,淡淡的光彩在浓密纤长的睫毛下溢出,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只讨喜的小猫。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喉咙紧了下。当真是清新如露,邻居家的小妹妹已经长大了。

片刻他道,“好。”

晚上上晚自习时程蔓迟到了,杜晓培一行人早早给她占好了位置,她一进自习室就见寝室另外三人冲她狂挥手示意。走过去才坐下刘芸就一把扯过她,压低声音贼兮兮的笑,“老四,我们看到了,嘿嘿。”

程蔓茫然状,“看到什么了?”

“就是那个什么……”

“够了老刘你闪边,我来说,”毛纯纯一屁股挤开刘芸,凑过去就是机关枪一样噼噼啪啪一通话,“实话告诉你吧今天下午我们几个都看到你和一个大帅哥面对面坐着吃饭,还有说有笑的很亲密。”

程蔓,“啊,然后呢?”

杜晓培撩着落在腮边的发丝,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然后我们想知道,那个笑起来很迷人很有味道的帅哥和你是什么关系?”

老刘:“还有帅哥姓甚名甚,是哪个系哪个专业的?”

阿毛:“是大几的,多大了,三围是多少?”

杜晓培:“你和他有戏吗?没有姐姐我可要下手为强了。”

程蔓默默瞅着她的几位极品室友,心道这仨儿是在演相声么?

过了一会儿,正当其他三人对视一眼,正欲对她狂轰滥炸时,她一五一十地开口说道,“他是我哥哥,叫程观越,是商学院大四的,身高三围没具体数据,有没女朋友我不知道,老三你可以自己去问问。”

老刘摸摸她的头,目光欣慰道,“老四……老大就爱你这老实劲儿。”

阿毛郁闷问道,“我怎么没听说你还有哥哥?”

程蔓道:“你不关心我呗。”

阿毛泪眼委屈,“老四你错怪我了……”

程蔓笑着不说话,她将手放入口袋里,将已经被捂得很热的手机拿了出来。那里今天傍晚存了一个号码,号码的主人叫程观越。

程观越。

她在心底轻轻念着这三个字。指尖一下一下摩挲着手机屏幕,程观越,这一回,我不想再错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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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班里组织了一次野外聚餐,因是大学以来的第一次班上聚会,所以班长和团支书挨个儿的强调每个人必须到场,杜晓培是班里的文艺委员,趁着晚自习上讲台发动群众时刻意瞟了眼正埋头做英语四级练习题的程蔓,放大音量意有所指道,“各位可以携家属参加的哈~”

结果聚会这天,程观越并没有来。

程蔓打电话给他时杜晓培凑在一旁听,亲耳听到大帅哥在那头淡淡说,“抱歉,程蔓,系里主任今天找我有事,暂时走不开。”

杜晓培楚楚动人的明眸一下子暗下来,好不失望的踩着高跟鞋走开了。

程蔓摊开另一只手,上面的纹路错综复杂,然而有一条掌纹很突兀在手心中央断开。然后她嗯了声,小声道,“啊,没关系,就是我室友对你很好奇,很想见见你,还有一个对你好像很感兴趣。”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停顿了下,“哦。”

“程观越,你的反应真冷淡。”

“……凹凸曼,有没有人说过你有做红娘的潜质。”

程蔓望天,心想我又没说要搭桥牵线,你紧张什么?

挂了电话程蔓跟着班上几个走得慢的人晃悠悠的上了车。车是班上集资包的大巴,一共两辆,宿舍其他几个人也不知上了哪辆,她随便挑了个上去,没想到运气那么背,才刚上车子就发动了,环顾了眼四周,没发现目标。看来都在另一辆车上,程蔓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索性就挑了最后一排的空位走过去坐下。

因为已经入了冬,加上又是在北方,所以车里开着暖气,那空调口正巧对着她的头顶,呼呼的吹着暖洋洋的风。淡淡的迷人阳光透过车窗洒照进来,落在肌肤上仿佛轻灵透明的金色蝴蝶。

前往郊区的路并不平坦,车子一路晃一路颠簸,程蔓没过多久就昏昏欲睡。恍然间正欲与周公相遇之时车内突然嘈杂喧闹起来,前面两个女生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什么,然后那响声越来越大,仿佛就在耳畔环绕似的。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待视线渐渐清晰,看清楚了身旁坐的人时,瞳孔猛的发大,张口极惊讶的啊了一声。

秦准就这么着饶有兴致的瞅着她。

隔得这样的近,近得他几乎可以看清眼前这个女孩儿的面上细微的绒毛,和紧致的几乎看不见的细小毛孔。他看着她长而密的睫毛轻轻的颤抖,扇动了下,然后缓缓睁开,一双眸子水漾水漾,其中倒映着他的影子。

她似是极为惊讶,短暂急促的叫了声。音量很低,却仿佛羽毛般,在他心上轻轻撩荡了一下。

听说这是巧遇

少有男生能这样将米色的休闲外套穿出味道来。他正坐在她旁边的位置,手肘撑着座椅扶手,支着腮笑吟吟的望着她,眉目俊俏极了,一双清亮的眸子异常的好看,薄唇很是气定神闲的弯着。

前排的女生在议论:真是帅到人神共愤啊……

程蔓一个激灵,赶紧坐好了,结巴道,“秦、秦师兄好。”边想,这人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啊,到哪儿都能遇上……

秦准一听她小小的糯糯的声音,眼里还有丝刚睡醒的迷糊,嘴角弯得愈发厉害。他伸出手指了指程蔓的嘴角,忍着笑低声道,“梦见什么好吃的了?都流口水了。”

程蔓脸一红,下意识试探性的在嘴角边摸了摸,居然真的有口水痕迹。赶紧环顾了眼四周,还好这车雄性动物占多数,除了几个花痴的女生也没什么人太注意这边,加之他的音量也小,所以没有人听到。

摸摸鼻子,她忍着尴尬小声说,“嗳,忘了做什么梦了——师兄你别到处乱说啊。”

脸是红扑扑的,小巧的耳朵是粉红粉红的,不知道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眼睛是不是也红通通的,像毛绒绒的小兔子一样?

秦准撩着唇角,眼瞳逼人的亮,他笑道,“小师妹,你倒是比你哥哥实在。”

程蔓的头发留得长,又从未去拉烫或是修整过,所以总有些乱蓬蓬的,尤其是发顶的那一撮,不论怎么梳怎么压都没用,小样儿很顽强很有生机的翘着,看得人总想伸手去压一压,抑或是揉得更乱。

秦准目光深了几分,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却只是从外套的兜里掏出了耳机戴上。

过了会儿,程蔓有点适应不了过于沉闷的气氛,想了想,找了个最寻常的问题问道,“师兄,你怎么会在这辆车上?”

秦准瞥了她一眼,耳机也没摘,双手悠闲的环着双臂,线条精致的下巴朝前抬了抬,冲她笑着说道,“我们宿舍自助露营,目的地和你们一样,没想到中途我们的车坏了,所以兄弟几个只能在路边等出租车,结果运气很好,看到了你们的车,就过来搭顺风车了。”

程蔓听言,沉默了片刻道,“看来师兄你们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狗屎运?

“……”秦准眉头轻拧了下,眼神扫过她清亮澄澈的眸,落在她无害的清秀面孔上,一时竟是无言。

车还没到地点呢,程蔓远远的就已瞧见寝室那几只女狼正翘首朝她的方向望来。大巴停下时,她跟在秦准身后下了车,眼角余光瞅见室友们正以极为八卦猥琐的眼神瞟着她。

好似在说,丫挺的小妞你手段厉害啊,又和帅哥勾搭在一起了。

不意外的被那三只逮着拉到一旁挤眉弄眼地盘问。

那人就和另外几个男生走在前头,走路还是那般悠闲自在,手插在裤袋里,身影挺拔磊落,他本来正与同伴们嘻嘻哈哈不知在说什么,可走了几步,突然像是记起什么来似的,顿了脚步,回头对她说,“我们在另一边,先走了啊。”

阳光太好了。那人侧过身体来这么对她说,语带笑意的,眼眸里波光流转,侧脸英俊得不可思议,程蔓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竟恍惚出神了好几秒。。

那天的野炊,其实并不算多有趣。几年后程蔓回忆起往事来,只记得那天郊外的天气非常好,天空旷蓝高远,阳光像是撒娇般轻巧的跳跃,远方是略显萧瑟但依旧动人的青山黛峦。他们野炊的地方有一条清澈干净的小溪,浅浅的溪水蜿蜒幽静的潺潺流动,青草泛着黄,她和杜晓培,阿毛还有老刘一起就站在那处风景照相,四个人勾着脖子东歪西倒的,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那是她最美好最无悔的一段青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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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上旬,全国普通话等级考试还有二十来天就要开始了。程蔓普通话说得不错,但带了点地方口音,说起卷舌音来总是糯糯的像嘴巴里含了东西。而除了她以外,寝室其他三人都是土生土长的b市人,普通话说得那是字正腔圆半点不差——在这样的反差另加室友不厚道的多番嘲笑之下,对于能否通过考试,程蔓心里也有点拿不准。

本来她这个专业也并不一定是要考普通话的,只是程教授一直希望自家闺女以后毕业后能留在b市工作,若能拿到那小本本定是有所帮助。

程蔓思忖了很久,决定打电话给程观越。

作者有话要说:为神马凹凸曼要打电话给程观越呢?明明她的室友普通话就很好呀,这是为神马呀为神马v

女追男,隔层纱

程蔓不知别的女孩儿如果喜欢上一个人是怎样的。她以前从未谈过恋爱,在感情史上一片空白,可她心里似恍惚的明白,喜欢一个人,便是见不到时想念,见着了却又心生惶恐。明明很想靠近并为此费尽心机,但又在接近时惴惴难安不知所措。

假若你真的曾经在青春年少时暗恋过一个人,那么你便会知道,不论你有多么优秀多么自信,只要一遇上他,这些所有都会成为透明而无谓的存在——会觉得自己多么的不起眼,自卑得只想小心翼翼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意,害怕他人知道。因为他在你心目中太过美好,以至于让你的心低微到了尘埃里去。

程观越的电话打来时,程蔓正拿着普通话测试的参考书站在镜子前认真的练发音。

“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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