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65章

作品:夜幕下的哈尔滨|作者:上网找工作|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1 14:01:08|下载:夜幕下的哈尔滨TXT下载
  撑逃辛撑蹋跤醒酢2坏さ闷痢1曛拢鼓苄茨芑榇锢瘢媸翘焐夏颜业叵履蜒暗暮面ざ!?br/>

  “她叫什么名字?”

  “大号叫淑娟。”

  “今年多大年纪?”

  ‘二十刚出头。“

  “有婆家吗?”

  “挑得太厉害,既要门当户对,又要才貌双全,到现在也没找着合适的。”

  ‘卢老头喜欢她吗?“

  “她是老头的心肝,爱如掌上明珠。”

  玉旨雄一点点头,又在屋里踱起步来。

  葛明礼睁着圆眼睛盯着他,看他没有下文了,忍不住地问道:“顾问官阁下问我这外甥女的意思是……”

  “这你就先不要问了。”玉旨雄一站下说,“你方才说卢小姐能写能画?”

  “对,她画的画卑职看见过,那花鸟都像活的一样……”

  “好,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看一看她的书画。”

  葛明礼连忙点头说:“啤职一定想办法。”

  外面楼梯板响起来,沉重的脚步声伴着脚镣子哗啦哗啦的响声,一声重似一声地传进屋里来。

  玉旨雄一像没有听见一样,又在屋里踱起步来。

  脚步声和脚镣子声都听不见了。

  玉旨雄一回到圈椅上,伸手去摸茶杯。茶杯里水剩不多了,葛明礼忙拿起暖壶倒水。

  玉旨雄一喝了一口茶,又盯着葛明礼问道:“你们说的那个‘神秘的人’有什么新线索没有?”

  “有一点,又断了。”

  “怎么回事?”

  于是葛明礼就把从昨天到今天追捕假王天喜,南岗警察局两个“黑塔”失踪的情况说了一遍。这件事本来他昨天就应该向玉旨雄一报告,但他怕把和彼翠仙的隐私也抖搂出来,影响自己的前程,就把到嘴边的话收回去了。他想等抓住那个“神秘的人”再一块说,那时候玉旨雄一一高兴,也就万事大吉了。可是今天玉旨雄一问到头上来了,南岗又丢了两个人,想瞒也难瞒住了,他就只好用糊弄鬼子的办法,把和彼翠仙有关的情节都隐瞒起来,改头换面地说了一番。说完他就心虚地眨着眼睛看着玉旨雄一,他怕玉旨雄一责怪他为什么昨天不说。他心里在打着应付的主意。

  真倒霉,他怕什么玉旨雄一偏问什么,只见王旨雄一瞪着小圆眼睛问道:“这么重要的情况你昨天怎么不报告?这个‘神秘的人’在我刚一踏进哈尔滨的时候,就在我头上打了一声闪雷,我一直想着这个人,你不知道吗?”

  葛明礼这时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话语,便立即答道:“卑职知道。卑职昨天本来要向顾问官阁下报告。后来因为一心背诵你老人家那些千金难买的训导,就把这事忘了。”

  葛明礼不愧是流氓无赖的头子,他用了个“以子之矛刺子之盾”的招数,硬把王旨雄一正往上冒的火气给顶住了。他眨了眨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说:“但愿你以后不要这样善忘了。”

  “卑职决不再犯这过错。”

  “不要总是保证。我记得在建国纪念碑前,是你头一个站出来保证的,说一定要捉拿刷标语的罪犯归案,还让我限定日期。我当时很欣赏你这股效忠的精神。可是时至今日,要犯在哪里?连个影都没有,有一点线索又断了。今后我不知道你还能拿出什么好办法来?”

  葛明礼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玉旨雄一紧盯着他那张大白脸问道:“嗯?怎么干张嘴不说话呢?说呀!”

  葛明礼又咝咝哈哈地搓了搓手,表示非常为难地说道:“卑职有一点难于出口的想法,一直想再次向你老人家回禀,可是……这个……”

  玉旨雄—一皱眉说:“怎么回事?你是个男子汉,不是女人,用不着扭扭捏捏的。”

  葛明礼又咝哈了一声才说道:“卑职总觉得第一中学应该是查获要犯的重点。那里发生了欺君主毁御照的大案子,而且就发生在玉旨一郎副校长到任的头几天里,这和你老人家才下火车就迎头碰上的大案子是一个手法,根据秦德林的报告——不,是秦得利的报告,他说他在纪念碑前,听见作案人互相称呼的时候有一个‘师’字,这有没有可能是学生称呼老师的‘师’字呢?这些猜测,卑职曾经向顾问官阁下提过一个头。当时你老人家吩咐我们不要插手一中的事情,卑职就没敢再说。可是这回在北市场抓住的惟一的一个共产党,又恰恰是一中的学生,把学生和老师往起一联,卑职就更加感到在一中师生之间有个共产党的组织,活动的很厉害。所以卑职就斗胆再一次提出来,请主席顾问官阁下明断。”

  玉旨雄一紧皱着眉头听完了葛明礼的陈述,停了一会儿,他才慢腾腾地说道:“我再说一遍,一中的事情,你们不能插手。”

  葛明礼忙一挺胸答应了个“是”字。

  玉旨雄一又慢腾腾地接着说:“那里的事我侄子正在进行,你们不理解他的意图,一插手会打乱他的计划。如果需要你们帮助的话,他会来找你的,你不是认识他吗?”

  葛明礼连连点头说:“认识,认识。那一次侄少爷——不,玉旨一郎副校长阁下还教育过卑职。”

  玉旨雄一呲牙一笑说:“听我侄子说,那次他把你摔得很重,是吗?”

  “不,不。”葛明礼赶忙晃着大秃脑袋说,“是卑职先动手打了副校长阁下,卑职一想起这事就万分不安,一直想向主席顾问官阁下赔罪。因为怕惹老人家生气,就没敢出口。今天您老人家提起来了,卑职也就就高上驴,趁热打铁,向您老人家正式请罪。”说到这里,他一躬到地,一边撅着屁股一边说,“卑职葛明礼,有眼不识金镶玉,竟敢冒犯玉旨一郎副校长阁下。冒犯副校长,就等于冒犯顾问官。还请顾问官宰相肚里能行船,大人不见小人怪,高抬贵手,宽恕卑职。”

  玉旨雄一忍不住笑着说:“不要这样,起身,起身。”

  葛明礼抬起身子,胖肚子猫大腰,憋得他直喘粗气。

  玉旨雄一又让他坐下说:“这事不能怪你。我侄子当时穿的是满洲便服,你不认识他,就动了手。可据说你当时穿的是这套警官制服,标记鲜明,他就不该还手了。”

  葛明礼听到这里连忙诚惶诚恐地摆着手说:“不,不。你老人家这样说大折杀卑职了,副校长阁下打卑职,这譬如上司打下属,长辈打晚辈,怎么打都是应该的。”

  “不能这样说,他年纪比你还轻呢。”

  “不,当今圣上,三岁登基,八十岁的老臣也得三跪九叩头,贵贱是不分年龄的。”

  “好了。只希望你和他在心里不生嫌隙吧。”玉旨雄一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我这侄子很任性,有时候连我也得让他三分。我哥哥一生致力于教育事业,只生了他这么一个孩子。我也无儿无女,用你们满洲古话讲,这就叫‘兼桃’吧。‘兼桃’你明白吧?”

  “卑职明白,就是两股守一个的意思。”

  “对。所以从小就娇惯了些。我哥哥辞世以后,因为有些事我总觉得对不起他,我……”说到这里,玉旨雄一忽然止住了话头,他蹙着双眉,摆了摆手说,“算了,不谈这些了。我们办正事吧。”

  葛明礼正抻着脖子听得人神,他极想知道玉旨雄一干过什么对不起他哥哥的事,可是刚提个头却不往下说了,使他一时之间没反过劲来,竟没有马上回答玉旨雄一的话。

  “怎么?没听见吗?”玉旨雄—一翻眼睛说,“把犯人带上来吧。”

  葛明礼明白过来了。忙站起来答应了一声“是”,立即跑过去推开屋门,大声喊:“带犯人!”

  一直侍立在门旁的两个日本宪兵,立即从屁股后边把“王八盖子式”的手枪拽了出来。这动作被从写字台后边走出来的玉旨雄一看见了。他对他们摆了摆手,又说了句什么,两个宪兵一同喊了声“哈依”,抢收回去了。

  玉旨雄一在屋里又踱起步来。

  葛明礼忙从门旁走回来,躬着身子低声问道:“你老人家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养养神,隔壁是卑职的寝室,那里备有糖果点心……”

  玉旨雄—一挥手说:“不必了。”

  这时走廊里响起脚镣子的响声,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罗世诚出现在门前。后面紧跟着秦得利。他右手端着手枪,左手拿着一个黑皮本子。

  一天一夜之间,罗世诚完全变了样。原来红润润的脸膛上布满了伤痕和血污,伤痕深处还在往外渗血;一双极有神采的眼睛变得呆滞发直,白眼珠上布满了血丝;衣服被撕打得七零八落,血迹掺着泥土使白衬衣变得黑、条紫一块;那挺直的大个子变得好像低了一头,伤疼和无力使他佝偻着腰身,他用一双戴着手铐的手拽着一根绳子,绳子系在脚镣于上。这副头号加重的脚镣子,使他步履异常艰难,一步一步往前挪动着,挪到门里不远,就站住了。

  这时秦得利抢前一步,对着玉旨雄—一哈腰,直着嗓子喊道:“报告,凶犯罗世诚带到!”

  玉旨雄一那张铁青脸绷得紧紧的。他对秦得利一挥手说:“把抢收起来!”

  秦得利应了一声“是”,忙把手枪别在便服裤腰带上。然后又走到玉旨雄一面前,双手高举起黑皮本子说道:“这是审讯记录,请阁下过目。”

  玉旨雄—一手接过本子,一手指着罗世诚对秦得利说:“谁让你们这样虐待一个青年学生?王道精神哪果去了?还不快把他的刑具除下来!”

  下载

  秦得利一愣神。葛明礼忙应了一声“是”,又对秦得利一挥手说:“发什么呆!跑步去取钥匙,快!”

  秦得利这才应声转身跑出门外。

  玉旨雄一回身坐在圈椅上,翻看黑皮本子的审讯记录。记录本上几乎是一片空白,在罗世诚名字下面只记了几句问话,没有任何回答。玉旨雄—一皱眉,举起本子要摔,但忽然又停住了。他把本子轻轻放在写字台上,又往旁边一推,抬起头来看着罗世诚。

  罗世诚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满脸的伤痕和血污掩盖了他的脸色,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秦得利跑进来了,他手持钥匙,迅速地打开了罗世诚的手铐脚镣。

  玉旨雄一转过头对葛明礼说道:“还不快请罗世诚同学坐下。”

  葛明礼一边答应是,一边转过头对秦得利命令道:“给他搬把椅子!”

  玉旨雄一不满地瞪了葛明礼一眼,葛明礼没看见。

  秦得利忙跑过去搬起一把靠背椅子,放在罗世诚身后。

  玉旨雄—一瞪眼睛说:“怎么?连声请坐都不会说吗?”

  秦得利又忙对罗世诚一哈腰说:“请坐,请坐。”

  罗世诚没有看他,慢慢地坐下了。他的动作吃力而迟缓。

  玉旨雄一又对葛明礼说:“罗世诚同学是坐在你的办公室里,应该是你的客人。你怎么对待客人这样冷淡呢?连如何招待客人都不知道吗?”

  葛明礼张了张嘴,不知所措地看着玉旨雄一。

  玉旨雄一对他严厉地一挥手,说了两个字:“看茶!”

  葛明礼一哆嗦,忙又回头对秦得利喊道:“快,倒茶!”

  秦得利应声去拿暖壶。

  玉旨雄一忽然一拍桌子吼道:“站住!”

  秦得利也一激灵站住了。他和葛明礼都惊惧地看着玉旨雄一。

  玉旨雄一一指葛明礼斥责道:“我说的话你不懂吗?你是主人,主人应该亲自动手招待客人!”

  葛明礼的大白脸刷一下变红了,他声音不高地应了一声“是”,回身去倒水。他的手有些颤抖,水倒得里一半外一半。他双手捧着茶杯向那被他整夜拷打的犯人走去。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让他堂堂的警正去给一个犯人献茶。他可以给比他地位高的人下一百次跪,却不能给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