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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阅读

作品:帝王攻心计(下)|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0 09:39:05|下载:帝王攻心计(下)TXT下载
  不用如此,刚才小姐才对我说了,她说祝福咱们,让我努力追求您,不要放弃。”她再也不想隐瞒什么,大声说出心里话。

  听见这些话,傅挽声勃然大怒,“那爱慕虚荣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又有什么资格将你塞给我!”那女人竟敢如此,他难道是她不要的破鞋,不穿了就能送人?

  “塞?尽管我身份低下,但是真心待您,您又怎能说出这番话?”她心伤极了。

  “我说错什么了?你不过是一名不起眼的丫鬟罢了,而那女人若以为能以你取代她,来弥补对我的亏欠,那是妄想,我不会放过她的,是爱是恨,我都将纠缠她一辈子,她休想甩开我!”他怒火中烧。

  红红泪眼婆娑。“您误会我也误会小姐了,红红没有想过要取代小姐,小姐也没有这个意思,是我单纯的喜爱您,就算不能成为您的爱人,也想成为伺候您的人,至少能亲自照料您的生活……”

  “不需要,我用不着那女人过去的丫环来照顾我。”他严词拒绝,口气伤人。

  她忍着泪,抛弃自尊,继续委曲求全的说:“那让我远远看着您也不行吗?我晓得您最近仕途不顺心,甚至不时有人上门来对您咆哮威肋,您这么四处奔波,劳心劳力,红红担心您的身子……”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跟踪我?”他变脸怒问。

  雨越下越大,见他满身湿漉,她再度将伞遮过去。“我不是跟踪,只是关心。”

  他抓过她遮上来的伞,气愤的丢到她脚边,还用力踩了好几脚。“你这莫名其妙的女人,谁准许你关心了,就算没有了延秀,我也不要你!你滚,滚!”

  红红僵在雨中,一颗心就像那把伞一样,被践踏了。

  深夜,柳延秀被召进宫。

  路上她心神不宁、忐忑不安,但见了任何人,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异样。

  她来到勤政殿,见到勤政外头的守卫如常,并无异变,但她仍能感受到隐隐的不寻常,经通报后,她终于进到殿内,这里是皇帝处理朝政的地方,除了前殿,还有后殿供皇帝休憩之用。

  她直接被神色紧张的宫娥领进后殿,元牧就坐在里头的龙榻边,见到她后立即对她招手。

  柳延秀快步向前,往床榻看去,赫然见到气色惨白的皇帝,心一惊。

  “皇爷爷怎么了?”见他紧闭双目,她担忧的问。

  “下朝时在回勤政殿的路上,不小心踩空阶梯,跌断了胸骨,经太医抢救,目前仍未脱离险境。”元牧告知实情。

  她呼吸一窒。“竟然发生这种实!”

  “事发突然,皇爷爷在末昏迷前让人秘密带我过来护驾,这事暂时不能让任何人得知,尤其是我爹,不然天下就要大乱了。”他谨慎交代。

  “我明白,这事我会帮着竭力隐瞒。”她慎重的点头。

  事情骤然发生,虽然皇上在重伤之下召牧前来,对末来的安排已是昭然若揭,但皇上若真就这么撒手而去,太子又如何能安分接受?可以想见,不久朝堂上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嗯,我找你来是想请你照顾皇爷爷,他交代这事连皇奶奶也不可惊动,越少人知道越好,只好劳烦你了。”皇奶奶年纪大了,受此惊吓必会惊动到他爹,皇爷爷顾虑此事,就嘱咐对皇奶奶也说不得。

  她用力的点头。“交给我吧,我会尽心照顾皇爷爷。”

  澹然一笑,他声音有些哽咽的说:“我除了你,也无法信任别人了,皇爷爷此番伤势严重,太医道今晚是关键,若熬不过去就……”

  “不会的,皇爷爷会挺过去的。”她上前握住他的手,给予信心。皇上与牧祖孙情深,若真有不幸,他必悲拗,她不愿见他悲伤。

  “但愿如此——”

  “太子请留步,皇上有旨今晚不见任何人。”外头传来太监挡人的声音。

  殿内的两人心惊,他们最想瞒住的人居然这时候来了?

  “放肆,本宫有要事见皇上,你敢拦阻?”太子发怒。

  “这是皇上的谕令,奴才也没办法,还是请太子先回,明早再来。”

  “本宫这是急事,等不了明早,你立即进去通报,本宫马上要见父皇。”太子硬是不肯走。

  元牧与柳延秀对视一眼,心知太子这时候来应该是为傅挽声求情的,毕竟,若傅挽声倒下,太子的银根也断了,所以当晚就来面圣了。

  “这……请太子别为难奴才了。”太监苦求劝退。

  “为难什么,你说父皇不见任何人,但本宫听说不久前太孙妃才进宫期见了,怎生就不见我了?分明是你这奴才自作主张,假传圣令不让本宫进去,说,你这奴才搞什么鬼!”

  “奴才……奴才不敢假传圣令,请、请太子——”

  “滚,让本宫进去见父皇!”

  “哎唷!”太监教人踢得去撞柱子了。

  殿内的柳延秀心焦的看向元牧,瞧外头这是拦不住人了。

  元牧目光一凛,打算亲自出去解决,她马上拉住了他。“让我去吧。”

  若由他出去阻拦,那疑心病重的太子必定更加怀疑殿内有蹊跷,既然太子知她就在这里,不如由她应付。

  迟疑了一下,衡量状况后,他才同意让她出去。

  不久,在殿外的太子听见内殿有东西砸落的声音,接着是柳延秀大哭的声音,边哭边喊,“皇爷爷,请饶恕我,请您饶恕我啊——”之后,太子看见两名太监粗鲁的将她拖出勤政殿,一把往外丢。

  柳延秀立即爬起身要再冲进去,但那太监回头就将殿门关上,她则扑在门边,哭倒在地。

  “呜呜……皇爷爷,您饶了臣妾吧,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别逼臣妾离开皇太孙,皇爷爷、皇爷爷——”她哭求。

  太子吃惊瞪目,忙上前询问哭得跟泪人儿似的柳延秀,“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掩着而痛哭。“皇爷爷已经知道我跟挽声的事,他大怒的将我轰出来,说要我回锦华宫等死,呜呜……还说,还说这事您也知道却隐匿不报,更是罪该万死,他……他刚才气得快厥过去了——”

  “什么?父皇连本宫也恼了?”他着实被她的话吓到了。

  “就是。皇爷爷这会怒火攻心,有点喘不过气,轰我出来后让太监扶着在内殿顺气……但方才他好像听见您的声音了,待会他身子好些应该就会唤您去了,对不起,臣妾连累您了。”

  一听,太子的脸都绿了。

  “爹,若您进去后,能否求您为臣妾说说情,救臣妾一命,请皇爷爷网开一面,臣妾不想死啊——”

  “住口,本宫都自身难保了,还顾得上你吗!都是你这该死的丫头惹的事,本宫只要一遇见你就倒霉——本宫、本宫没时间与你多罗唆了,还有事要处埋得先走了,就不等父皇叫唤了。”他害怕被牵连,先前就算有天大的事急着禀报,这时也顾不了许多,转身匆匆离去。

  他一走远,殿门重新开启,柳延秀再度走回殿内。

  第17章(1)

  清晨,元牧与柳延秀愁云未解,一脸的焦急,因皇上的伤势未有好转,仍是昏迷不醒。

  几名太医束手无策地跪于一旁,生怕皇上若西归了,他们也得陪葬。元牧自幼不得父爱,依靠的就只有爷爷的疼惜,爷孙感情极深,这一刻他守在皇上身边,难过得不发一语,神情极度憔悴哀伤。

  “太医,皇爷爷若还是不醒会如何?”心知夫婿的感受,不愿他失去至亲,柳延秀忧心鼻酸的问。

  “这……难说。”为首的太医抖着声不敢妄言,但瞧那脸色是凶多吉少。

  元牧大怒。“一群庸医,不过摔一跤何至于如此!是不是你们医术不好,借口托辞!”

  太医们慌张叩首。“皇太孙明监,臣等尽力了。”

  “我不信,若尽力了,皇爷爷怎会无救,若皇爷爷真有个闪失,你们一个个,我都不饶!”他怒气冲冲的威胁。

  “皇太孙饶命啊!”太医们哭饶。突然,一名太监惊慌失措的跑进内殿。“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何事惊慌,敢在主子前放肆?”始终守在元牧跟前的张劳怒斥太监。殿下正在犯怒中,这奴才这般嚷叫,岂不火上添油。

  那太监跪地后,仍难掩慌乱,激动的说:“不是奴才要放肆,实在是因为太子、太子他领着禁卫军将宫廷包围住了。

  “你说什么?”张劳脸色丕变。

  柳延秀也跟着瞪大了眼。“此事当真?”太子昨夜离去时并无异样,怎么这会就领兵包围皇城了?

  “回禀太孙妃,千真万确啊。”太监都要急哭了。

  元牧沉声问:“他包围皇城的理由是什么?”

  “太子说皇太孙侠持君王图谋不轨,他是来救驾清君侧!”太监急道。

  “救驾清君侧?瞧来他是知道皇爷爷出事了。”

  “难道我昨晚真没瞒住他?”柳延秀愕然。

  看事情瞒不住了,太监大着胆子、抖着声音说:“奴才斗胆禀报,昨晚有一名太医失踪了。”

  “什么,少了一名太医为什么现在才报?”张劳怒问。

  “奴、奴才该死,照料皇上的太医数名,奴才们没有特别注意,但这会想想……应该是他得到消息,跑去向太子通风报信了。”太监冒着汗说出实情。

  “该死!”张劳怒骂,百密一疏,竟就败在这人手中,如今太子已知情,还大张旗鼓的说要来救驾,这会殿下该如何是好?

  当众人还在烦恼之际,殿外传来太子大吼的声音——

  “元牧,你这逆子,还不给本宫滚出来!”

  元牧绷着脸甩袖道:“我出去面对!”

  “牧!”柳延秀摇首阻止,怕他此刻出去有危险。

  他抿笑安慰。“别担心,他伤不了我的。”

  “可是——”

  “你在这照顾皇爷爷,不管发生任何事都别出来,劳叔,你随我一道出去吧。”向她交代完,他转而对张劳说。

  “是。”张劳立即无惧的随他走出勤政殿。

  出了殿外,外头黑压一片的禁卫军,元牧目光轻扫众人,卓尔不群的往前一站,沉着声音道“这是要造反了吗?”声音不大,但气势很足。

  众人见他如此镇定,不由心慌了。这是怎么了?太子说皇太孙逆谋造反,怎么皇太孙又反说是他们要造反?且看这样子,不像做亏心事的人啊。

  “逆子,图谋不轨的是你,快交出你皇爷爷来,否则本宫就诛了你这大逆不道的小子!”太子见跟着他来的禁卫军心生动摇,马上指着元牧的鼻子破口大骂。

  元牧依然不动如山,神情泰然,“爹,皇爷爷昨夜跌伤,孩儿正尽力照顾,你却招人包围皇城,这不莫名其妙吗?”

  “尽力照顾?若真是如此,昨夜本宫来通报晋见时,你明明在殿里却不出来,还让你的女人出来演戏,蒙骗本宫离开,这分明有鬼。哼,本宫瞧来倒是你皇爷爷伤势严重,你趁机挟持他,逼他传位于你,你这心机人神共愤,本宫饶你不得!”

  太子气愤的嚷嚷。

  “孩儿昨日确实在内殿,但这也是奉了皇爷爷的旨意,但爹不明就里的调动皇城兵马,就不怕皇爷爷醒后龙颜大怒?”他冷冷的反击。

  “那也要他活得好好的站在本宫面前才行,但本宫料定你就是想谋害他,本宫这就是来救驾的!”太子大声嚷嚷,一时间,他身边的禁卫军又鼓噪起来了。

  这马蚤动声传进内殿,柳延秀的内心感到深深的悲哀,这就是皇室的亲情,为了私利,父子间的感情可以淡薄残酷到令人寒心的地步,她能够想见,此刻站在在外头的牧,心头是如何的悲凉。

  “皇爷爷活得好好的,只是此时尚未清醒,你们众人这般喧哗,是要他不得安宁吗!”元牧大怒。

  这一怒斥,喧闹声立即停下,太子见状恼恨不已,自己儿子的威势竟是强过他。

  “你这不肖子胆敢挟君谋逆,罪无可赦,来人,拿下他!”他自以为气势万千的一喊,竟无人动作。

  一愣,他涨红脸再道:“谁能拿下他,本宫有重赏!”

  这时终于有小小的议论声传出了,但还是无人敢上前拿下元牧。

  太子简直恼羞成怒了。“你们若不听令,我拿你们全部问斩!”这些人是他带来的,但他们难道是来看热闹的,竟无人听命于他。

  此时,禁卫军统领站出来道:“皇太孙,我们禁卫军本就是听命于皇上的,并不想介入皇室斗争,不过,咱们也不能不为皇上的安危担忧,若您真不是要造反,就将皇上请出,让咱们亲子面圣告罪。”

  他们很清楚,太子跟皇太孙素有嫌隙但太子将皇上被挟持一事说得绘声绘影,还有太医左证,即便他们明白这番跟着太子前来是有风险的,若皇上真的没事,他们轻离岗位亦是有罪,然而皇上向来明理,即便有罪,也是轻罚,他们还是决定走这一遭,但这不代表他们要帮谁。

  “我说过皇上身体不适,如何出来见各位?但我可以同意爹及几位将领卸下兵器后入内晋见,以证明我并没有挟君造反。”元牧释出善意。

  “不行,你分明是居心不良,想骗我们入内!此刻勤政殿里一定都是你的人,咱们手无兵刀的入内,岂不正好遭你一举屠杀!”太子否定此决定。他可不要节外生枝。

  元牧沉怒。“爹难道要孩儿将重伤不醒的皇爷爷抬出当众展示吗?谁能如此污辱圣尊!”

  “哼,咱们是来救驾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父皇若真的怪罪,由本宫一肩承担!”太子说得豪气,心下打定主意,皇上已病重。

  “那请问您要如何承担?”元牧阴冷的问。

  太子的脸色变得青黄不定了,污辱圣尊罪可不小。“这……提什么承担,父皇说不定已教你这逆孙害死了,一个死人就算抬出,咱们也算胆仰圣上遗容了!”事已至此,他心一横,竟大逆不道的说出这等话来。

  事实上他敢这般大胆,是因为身旁的太医告密,父皇伤重,恐已无活命的机会,再瞧元牧的态度,他料定父皇若非已死就是命危,而这两者都对他大有好处,父皇一死,他这太子理所当然继位,若病危,他也能顺理成章摄政,然后趁机架空父皇夺势。

  元牧怒不可遏。“爹,您眼里难道只有皇位没有亲情吗?”他痛心疾首的问。

  太子而色一僵。“当然有,没顾念父子亲情的是你,生你的人是本宫,但你却处处压迫亲爹,本宫真恨当初你母妃生出你时,没有一掌劈死你,这才留你这孽障来了忤逆我。”

  元牧整个脸色惨白,痛心彻骨,伤痛像是透到骨头里。

  “废话少说,要嘛抬出父皇,不然本宫治你谋逆之罪,当场诛杀你。”太子发狠的说。

  他能不能夺权成功就在此一役,不管如何,一定要狠下心除去这个儿子不可!

  “既然爹不听劝,孩儿也无法再多说什么了,在场的禁卫军听着,我要你们全都离开,否则一律以扰乱圣驾、作乱犯上治罪,劳叔!”他一喝,身后的张劳立即取出一面令牌。这是皇上亲授的虎符,用来统驭全国兵马,见此令犹如见到圣驾。

  禁卫军一见此符,立刻神情凛然,全体当场跪地。

  “臣等谨尊圣意!”禁卫军马上要离去。

  太子见状傻眼,这通常只给继承者的兵符,父皇竟然交给元牧,那表示父皇心意已决,早已抛弃他了,是要传位给元牧。

  霎时他怒火中烧,大吼出声,“所有人不许走,傅金曹!”

  下一刻,傅挽声出现了,而他身后带着一批弓箭手,这些人全是太子的人,他们将勤政殿外的人团团围住,只要有人敢撤,就立刻射杀。

  “太子,您这是做什么?”禁卫军首领大怒。

  “哼,要不是傅金曹提醒本宫你们这群人靠不住,本宫真要教你们害死,傅挽声,你听清楚,谁要背叛本宫,你就杀谁,不用客气。”

  “是,臣听命!”傅挽声从容应声。

  元牧色变,方才太子打的还只是清君侧的名义,不致背上谋逆罪名,可这回真是宫变了。

  “爹,您真要这么做?”他希望对方回头,否则,就算自己想饶他,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没错,本宫容不下你!”太子心狠手辣,赤红着眼道。

  元牧痛人心脾,对自己的亲爹失望透顶。

  “来啊,先射下元牧的脑袋!”太子不顾父子之情,径自下令。

  “你们敢?”张劳脸色大变的上前护主。

  弓箭手忍不住一阵犹豫,虽然他们都是太子的人,可皇太孙是太子唯一的儿子,太子真忍心杀之?不会是一时气话吧?

  “还不动手!”太子咬牙怒催。

  傅挽声眼见父子相残,不禁冷笑,“动手吧!”

  弓箭手见傅挽声也开口了,众人这才不再犹豫,对着元牧于拉满弓,准备一箭将他射穿。

  “住手,有皇上在,谁敢放箭?”柳延秀的声音由内殿传出。

  众人大惊。“皇上要现身了?”

  “不可能,父皇若不是死了就是昏迷了,这是元牧的女人在虚张声势,快,谁能第一个射穿元牧脑袋的,本宫封他做大官——”害怕事情有变,太子马上道。

  “逆子,要封谁官也得先问过朕!”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柳延秀搀扶着脸色苍白的皇帝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看见他无不惊恐的当场跪地,就连弓箭手也一个个丢下手中的弓箭,趴伏在地上高喊,“吾皇万岁,万万岁!”

  弓箭手心知,若是太子跟皇太孙争,他们还能选边站,但若皇帝出来了,他们只能服从。

  见状,太子惊呆之后,转身怒视那名对他密告的太医。

  那太医一脸惊慌。“臣昨夜分明听见其他人私下说皇上情况危急,只是拖时间罢了,这……这……”

  太子愤然地狠抽了那太医一耳光,将太医打得跌在地上。

  第17章(2)

  “太子,你给朕过来!”皇上让元牧与柳延秀两人扶稳后,深恶痛绝地朝儿子道。

  太子浑身一颤,想起自己方才所说的每一句话,怎么也不敢过去了。

  “还不滚过来!”皇上怒喝。

  他这才吓得赶过去了。“父皇──”他全身颤抖的跪缩在皇上脚边。

  皇上森冷的瞪着他。“朕还没死,你很失望吗?”

  “不、不……儿臣是来救驾的……”

  “啪”的一声,皇上使出所有力气,痛心入骨的刮了儿子一耳光。

  “父皇饶命啊!”他惊惧得抱头趴下。

  “你该死——”这一巴掌拍下,皇上整个人元气丧失,要不是元牧与柳延秀在两侧撑着,他已倒下。

  “父皇,是元牧想篡位,儿臣也不过足自保…”

  “住、住口!”皇上急喘,直至张劳搬来椅子,让他坐下后,方才有了一点力气,痛心疾首的朝太子道:“你这太子、父亲当得窝窝囊囊,一点也没有为人君、为人父的器度,朕就是看清你器量小,见识短浅这点,才认为你不是个当皇帝的料。

  “朕几次点你,希望你改过,可你刻薄成性,心胸狄隘,一句也听不进去,如今你是自寻死路,也休怪朕不顾念父子之情,从今日起,朕废去你太子之位,将你贬为庶人。来人,将此人押入大牢,日后问罪!”

  闻言,太子大惊。“不,父皇,儿臣是您的儿子,从来没有哪个皇帝在亲儿还在时,越过儿子传位于孙子的,您这么做教我如何心服?这又怎能怪儿臣心胸狭隘无法容人?您不能这样对我!”他不顾尊严的抱住皇上的腿不肯走。

  “既然如此,那只要你死了,朕就能传位给孙儿了,好,那简单,朕让你马上掉脑袋!还有,那叫傅挽声的小子也给朕拿下,这个金曹,心术不正、为虎作怅,朕本就要治罪,这会一起杀了!”皇上咬牙一并发落。

  柳延秀见傅挽声教人押住,顿时心情复杂。这人要杀她的丈夫,她该恨他的,但见他大难临头却又无法真的做到无动于衷,苦叹他本性并非如此,何以将自己逼到这个田地?

  太子见柳延秀神色不忍,心一狠,既然元牧害一得他如此,他也不让他好过!突然他指着柳延秀道:“父皇,既然您觉得儿臣不顾伦理有罪,那这丫头大婚前与别的男人有染,已是残花败柳之身,竟还欺骗父皇嫁给元牧,摆明污辱圣上、污辱皇室,无视道德伦常,此女也该死!”

  他心想,自己要死也要找个垫背的。向来皇室只要冰清玉洁的女子,有污点的女子若敢攀上皇族,罪该万死!

  柳延秀冷不防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所有人立即对她投以吃惊至极的眼神,元牧的眼眸瞬间冰冷起来。

  “你死到临头还想胡说什么呢!”皇上震怒,根本不信他的话。

  “儿臣没有胡说,此女水性杨花,因为贪图富贵所以抛弃旧情人,这事儿臣有人证,人证就是这丫头的情夫。”

  “什么?那情夫是谁?”皇上也不禁变了脸。

  “那人就是傅挽声!”太子笑得好不狼心狗肺,伸手指着也让人架着的傅挽声。

  “是他?”皇上惊愕,双眼睁得比铜铃还大。

  一时,四周原本仅是窃窃私语的声音变成不可置信的喧哗声。想不到太孙妃婚前失贞,对象还是朝中大臣,简直荒唐到几点,皇室尊严荡然无存。

  傅挽声目色深沉地朝太子瞪去。他没料到这小人会在这时候提出这事拖延秀下水。

  “傅挽声,你真与太孙妃婚前有染?”皇上怒不可抑的问。

  傅挽声阴冷地瞧向面容苍白的柳延秀。只要他一开口,就能让她身败名裂,从此跌入地狱之中,只要他一开口,自己就能报复这女人的无情背弃;只要他一开口,就能拆散她与那男人了;只要他一开口,所有的事就结束了,他与她之间的恩恩怨怨也都随之有了了结……

  见对方看着自己,柳延秀的心跳如雷响般拼命捶打着胸口,她紧紧咬住唇瓣,只等自己被判死刑的一刻到来。

  “傅挽声,你若敢胡言,我会当场杀了你!”元牧凌厉的眸光,逼视向他。

  “父皇,您听,元牧这分明是威胁,这表示那见异思迁的丫头真与这人有过私情!”太子马上道。

  皇上的脸更沉了。“傅挽声,你尽管说实话,话若属实朕保你无事,但若敢造谣诬陷,不用皇太孙动手,朕会立刻要人将你五马分尸!”

  “傅挽声,皇上这言下之意就是只要你说出真相,便可以饶你不死,那还不快说!”太子心急的催促。只要这丫头一死,他便算是报复到自己的儿子了。

  柳延秀望着元牧的眼神是极为悲伤愧疚的。她对不起他,因为自己的过去,连累他也将受辱,而自己也无法再陪他走下去了。

  见她那哀戚的样子,元牧的心像被人割开一道婉蜒的血口,牙根咬得几乎崩裂。他觉得对不起她,若这些事发生寻常人家也没什么,但在皇室就不行,是他害了她。

  “我与太孙妃,我们之间──”

  见傅挽声阴狠的目光直射向她,柳延秀的心正一寸寸坏死。

  不料,他神态一凛,断然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柳延秀原本已做好面对众人指责怒骂以及皇上震怒的准备,却没想到会听见傅挽声这么说,她大为惊讶。

  “傅挽声,你说谎,你明明告诉本宫,这丫头是你过去的情人,你们还私定终身过,你敢否认!”他还以为父皇说出饶了对方的话后,傅挽声会很高兴说出一切来报复元牧,哪知这小子头脑不清楚了,竟然不承认!

  “我没有说过这种话,不知您是从哪听来这流言?”傅挽声冷冷的回道。

  他还是狠不下心对付延秀,那女人终究是他身上最软的一块肋骨,他伤她等同伤自己,到头来他口中的报复也只是想抓住她的借口。

  他败了,败在自己还死死爱着人家,而她若死,连见她的借口也没了,没了肋骨的他,又如何能安然活着?

  终究……他做不到这伤人伤己的事。

  “你!可恶,本宫还有证人,证明当初你在泉州时就与这丫头是一对的……”

  “您说的证人可是田公公?”

  “没错就是他!”

  “如果是那人可就抱歉了,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田公公早就在您派他去牢里杀柳延秀时,胆子小,畏罪自杀了,人都死了,您到哪里找来证人?”

  傅挽声这话一出,众人才知太子还派人去杀过柳延秀,太子竟敢动当时皇上下旨入狱之人,当真胆大妄为。

  太子怒极。“你这小子找死吗?竟敢说出这些事!”

  “是您提到要田公公出来作证的,我只是提醒您,这人早不在了,您这证人也做不得数。”

  “可恶,本宫杀了你——”

  “来人,将这搬弄是非的罪人给朕拿下,朕饶他不得,立即拉出午门斩首!”

  皇上痛心切骨的道。本来还想将人送进大牢问罪,但事已至此,是留不得了。

  “父……父皇?”太子大惊。父皇竟真的要杀他?

  “拉下去。”

  见状,出乎意料的,元牧当场跪下,叩首为太子求情,“皇爷爷,请饶了爹一命……”

  “皇爷爷,臣妾也请您饶恕爹的命!”柳延秀也往夫婿身边一跪,用力磕头请命。

  “你们——”太子心惊。自己如此害他们,这两人竟双双为他说情?

  “你们不必替他求饶,他死有余辜。”皇上盛怒,不肯原谅。

  “皇爷爷,他毕竟是孙儿的爹,孙儿不能见亲爹被砍头而不顾!”元牧一脸肃容的恳求。

  “是的,皇爷爷,爹只是害怕地位动摇,这乃人之常情,您还是收回成命,饶他不死吧。”她含泪说。

  “不行……朕…饶他不得!”皇上的体力越来越虚了。

  “您若不愿谅,那咱们就跪地不起,磕头磕到您原谅为止。”柳延秀说完马上又叩首。

  元牧交握住她的手,感激她肯为想伤害她的父亲求饶,两人一同叩首,这力道之大,让两人的额头当场流出血来,但两人还不肯停,一再的叩首,一再的请求。

  “你们……你们……起……起……”皇上激动的伸出手,要他们起来,但已无力再多说话,最后昏厥在椅子上。

  太子见儿子与儿媳为他这般卖命求情,终于,他眼眶流下惭愧的眼泪。

  第18章(1)

  张劳被秘召进宫中。

  “朕问你,那傅挽声与孙太妃之事,可是真的?”经过几天的调养,龙榻上的老人伤势已大为好转,但脸色依然显得病态。他眯起眼问向张劳。

  张劳极力压制心中的忐忑。“启禀皇上…是……是真的。”

  “混账东西,此事为何没对朕禀报?”皇上怒骂,气得拍捶龙榻。事实上那日太子说的话已让他起疑,只是顾及牧儿的颜面,不好当众追查彻底,这才找来张劳询问,哪知,真是如此!

  张劳惊恐跪地,忙澄清道:“老奴该死,不过,老奴可以确定太孙妃与傅挽声之间是清白的,绝无一丝苟且。”

  他是皇上派在皇太孙身边的近臣,皇上打从殿下五岁起就开始观察孙儿,直至七岁后,认定孙儿比亲生子要聪颖优秀,更具天子风范,因此让原本为禁卫的他,净身入宫,从此负责保卫以及教育皇太孙,井将皇太孙周遭发生之事定期向皇上汇报。

  所以皇上才会知晓殿下受尽太子欺凌,继而多次出面为殿下化解危难,也得知殿下深爱太孙妃,虽对太孙妃争议不断的是非有微词,但为了孙儿,仍排除万难的让他娶得心爱女子为妻。

  多年来,皇太孙身边所发生的事,事无大小,他皆巨细靡遗的禀报上呈,唯独这件事他隐瞒不报,这原因就是——

  “住口,这种事你都敢隐瞒不报,你能确定什么?再说,就算她是清白之身,但大婚前即与人有情感纠葛,这女子的贞德便受质疑,朕以为这女子虽然未能在朝堂上对牧儿有所帮助,但至少冰清玉洁、兼容并蓄,才勉强答应这桩婚事。

  “但倘若她不是一心向着牧儿,心中还有其他人存在,那朕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牧儿?将来又如何能配当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这事若往后再教人提起,岂不让牧儿贻笑天下,尊严荡然无存!而这事你这奴才竟然对朕只字未提,简直该死!”他怒容满面。

  张劳面如菜色,只能苦苦哀求,“皇上,一切都是老奴的错,您赐死老奴,但是皇太孙深爱太孙妃,他们夫妻情深,还请皇上成全,不要拆散两人。”

  当初自己不提就是知道皇上对此极为在意,得知后必定反对到底,绝不肯接受这样的太孙妃,因此他才不敢呈报,可如今,事情还是说开了,但个人生死事小,他可不敢想象皇上会对太孙妃做出什么事,这让他忧心仲仲。

  “不要再说了,朕就是听信你这奴才的话才会做出糊涂事,任牧儿爱上一个不该爱的女子,损毁自己的天威,将来何以面对天下人?朕不能一错再错,毁了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你听好,朕决定——”

  大牢里。

  红红哭红了双眼,咬着唇,看着牢里的人,泣不成声,“傅少爷,您该怎么办?万一被砍头,我──我──”

  “红红,我早说过,我心里只有延秀,你我不可能的。”傅挽声再次沉肃的告知。

  眼泪还挂在眼角,红红的语气有了埋怨,“都这时候了,您心里还是只有小姐吗?枉我、枉我——”她悲从中来,说不下去,继续哭泣。

  见她这样,他叹了口气,“不管任何时候,我想的都是那个人,这是我自己也控制不了的事。”

  红红心有不甘的说:“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说出您与小姐的事,皇上说过,您说实话会饶您不死的,您只要说出来不就可以拆散小姐与皇太孙,您为什么不说!而且,就算皇上说话不算话,还是要你们死,但起码你们可以死在一起的不是吗?”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他苦笑。“我是想与她一起死,但,她又怎么愿意与我同墓?她心中的那人已不是我,我可以做出许多事来报复,让她愤怒、伤心、失望,但危及她性命的事,我一件也做不出来。”

  越听红红越觉得自己悲凉,他爱的人始终是小姐,对她完全不屑一顾,而她还苦苦追来京城,盼他青睐一眼,她为自己悲苦的情路落泪了。

  更教人哀伤的是,这人即便跟小姐不可能了,也连一个让她在身旁伺候的机会都不给……

  “红红,如果你肯顾念对你家小姐的旧情,我恳求你帮一个忙。”他忽然说。

  “小姐如今贵为太孙妃,皇太孙又爱她如命,她何需要我帮什么忙?”她抹着自己的伤心泪,对他提出的要求疑惑不解。

  “不是帮她的忙,而是帮我的。”

  “帮您的忙?”

  “是的,请你将她带出锦华宫,她有危险了!”他急说。

  闻言,她心惊。“怎么会?”

  “那日太子的话皇上已听进去了,只是为了替皇太孙留面子。才假装信了我的话,日后必定会找法子证实,所以他不会饶过我和延秀的。”

  “可是他那天明明道太子搬弄是非,当场要处决掉太子……”

  “但最后太子并未死不是吗?”

  “那是因为皇太孙与小姐的求情,再加上皇上体力不支昏厥过去,这才末杀太子。”这些事闹得沸沸扬扬,京城里众人皆知。

  “皇上已养伤多日,元气早已恢复,但仍未下旨问斩太子与我,这绝对与元牧和延秀的求情无关,只是证明皇上已听进太子所言之故!”

  “啊?难不成皇上真会对小姐不利?可是,就算如此,皇太孙难道保不住小姐?”

  “当今皇上是我见过最阴沉之人,他要杀延秀,又怎会让元牧有所防备,元牧只会等到延秀成为一具尸首后,才会晓得自己遭到最信任之人背叛了!”

  “那小姐不就糟了,真的有危险了!”

  “没错,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忙,让我和延秀逃出这里……”

  锦华宫

  “小姐,喝口茶吧。”红红亲自端了碗茶给延秀,她鼻子红通通的,显然刚哭过。

  柳延秀心疼不已,接下她递的茶,搁一边后,就拉着她的手问:“你去见过挽声了是吗?”

  她点点头。“见过了。”

  “他如何?还好吧——唉,我白问了,关在牢里又怎么会好?”柳延秀叹了气-

  红红的眼泪又流下了,手上的丝绢早已教泪沾湿。

  “好了,好了,咱们先不提挽声了,免得你又哭了。”虽这么说,但她自己的眼眶也红得要滴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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